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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看和感覺讓電腦看得見


  跟裝了傳感器(sensor)的現代盥洗室或戶外泛光燈比起來,個人電腦對人的存在的感覺真是遲鈍。便宜的自動對焦相機要比任何終端或計算系統都更清楚面前的景象,因而擁有比電腦更高的智能。

  當你從電腦鍵盤上抬起手來的時候,鍵盤不知道你是因為思考而暫停、是自然的休息,還是跑出去吃午飯了。它分辨不出是在和你一個人講話,還是它面前還站著另外6個人。它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穿著晚裝或宴會裝,還是一絲不掛。因為如此,所以當它正在屏幕上顯示重要信息時,你可能正好背對著它;或是當它正在和你說話時,你可能正好走開,根本沒聽見。

  我們今天的著眼點完全放在如何使電腦更容易為人使用上。也許現在是問這樣一個問題的時候了:怎樣才能使電腦更容易與人相處?打個比方,假如你不知道談話對像究竟在不在場,你怎麼和他們討論事情呢?你看不見他們,不知道他們共有多少人。他們面帶笑容嗎?他們到底有沒有集中注意力聽你講話呢?我們充滿渴望地談論人機互動和對話系統,然而我們卻存心把參與對話的一方留在黑暗中。

  現在是該讓電腦看得見、也聽得見的時候了。讀你干遍也不厭倦

  關於電腦視覺的研究和應用長期以來幾乎完全是針對情景分析的。這種情景分析尤其用於軍事上的目的,如無人駕駛車輛和智能炸彈。電腦在外層空間的應用也帶動了科技的最新發展。假如你讓一個機器人在月球上漫遊,機器人只是把看到的影像傳給地球上的操作人員還不夠,因為即使用光速來傳輸,需要的時間仍然太長。假如機器人走到了懸崖邊,等到人類操作員看到錄像中出現懸崖,趕忙把口信傳到月球上,叫機器人別再往前走時,機器人早就已經掉下去了。這只是情景分析的一個例子。在這種情況下,機器人必須根據它所看到的情景,自己下判斷。

  科學家不但越來越瞭解影像,並且已經開發出一些技術,比如說,能從明暗度推測形狀,或把物體從背景中抽離出來。但是直到最近,科學家才開始審視電腦對人的識別能力,以改進人機界面。事實上,你的臉就是你的顯示設備,電腦應該能夠讀取它。因此,它必須能辨認你的臉以及你獨特的表情。

  我們的表情和我們想要表達的內容息息相關。通電話的時候,我們不會因為電話線另一端的人看不到我們,就面無表情。事實上,有時候為了加強口語的份量和語氣,我們會更多地調動臉部的肌肉,並伴有更誇張的手勢。電腦可以通過感應我們的表情,接收到繁複而且並行的信號,因此令我們的口語和文字訊息都更加豐富。

  使電腦能夠辨認人的臉部和表情,這是一個令人生畏的技術挑戰。儘管如此,在某些情況下,這一點還是完全可以實現的。在你和電腦一對一的情況下,電腦只需要知道操作電腦的人是不是你,確定坐在它面前的不是地球上任何其他人就夠了。此外,把人從背景中分離出來也十分容易。

  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電腦就能看到你。1990年至1991年,海灣戰爭爆發之時,許多商務旅行都被禁止,因此電信會議大量增加。此後,越來越多的個人電腦都配置了價格低廉的電信會議設備。

  電信會議的硬件包括一個架設在顯示器上方中央的電視攝像頭,以及能編碼、解碼和實時地把影像全部或部分地顯示在電腦屏幕上的硬件和軟件。個人電腦將會越來越充分地為影像通信做好充分準備,當初電信會議系統的設計者們並沒有想到要把攝像頭用在個人電腦上,讓我們享受到面對面的電腦通信。但是,這又何妨呢?人鼠之間

  我們媒體實驗室的尼爾.葛森菲爾德做過一個很有趣的研究:比較只要花幾分鐘便可學會、價值30美元的鼠標,和要花一輩子才能精通、價值3

  美元的大提琴弓。他對照了16種運弓技巧和單擊鼠標、雙擊鼠標和拖曳鼠標的動作。大提琴的弓是為音樂巨匠設計的,而鼠標則是給你我這種人設計的。

  就圖形輸入而言,鼠標是簡單而又累贅的媒介。使用鼠標有4個步驟:1)摸索尋找鼠標;2)晃動鼠標以找到光標;3)把光標移動到你希望的位置;4)單擊或雙擊鼠標按鈕。蘋果「強力筆記本」電腦的創新設計至少把這些步驟簡化為3個,並且採用了一個「靜止鼠標」(最近又改成了「跟蹤板」),可以隨手指移動,因此使打字時所受的干擾減少到最低程度。

  畫圖的時候,鼠標和跟蹤球就一籌莫展了。不信你試著用跟蹤球來簽簽名看。在這種時候,用「數據板」是個好得多的辦法,也就是用像圓珠筆一樣的筆尖,在一個平滑的表面上操作。

  配置了繪圖數據板的電腦並不多,而那些配置了數據板的電腦又彷彿患了精神分裂症一般,不知道該怎樣安置數據板和鍵盤的位置才合適,因為兩者最好都直接擺在顯示器下方的中央位置。解決衝突的方式通常都是把鍵盤放在顯示器下方,因為大多數人(連我也在內)根本不碰圖案。

  結果,數據板和鼠標都被擺在旁邊,我們必須學會某種不大自然的手、眼協調方式。你一邊在下面操作數據板或鼠標,一邊用眼睛盯住屏幕;也就是說,我們是靠碰觸來作畫的。光筆與數據扳

  鼠標是道格拉斯.恩格巴特在1964年發明的。當初他設計鼠標是為了指點文件,而不是作畫。但是這個發明卻流傳下來,而且今天隨處可見。美國國家藝術基金會主席簡.亞歷山大最近開玩笑說,只有男人才會想到把它叫做鼠標。

  在她說這番話一年以前,伊凡.蘇澤蘭完善了直接用光筆在屏幕上作畫的概念(50年代,其防空系統曾使用過一些粗糙的光筆)。蘇澤蘭的方法是:跟蹤由5個光點構成的十字形光標。要停止繪圖,只要抖一下手腕,退出跟蹤就可以了。這是個精巧、但不太精確的終止畫線的方式。

  今天,光筆事實上已經蹤影全無。因為把手舉在屏幕前是一回事(且不說當血液順著手掌不停地往下流時,要長時間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十分辛苦了),而拿著一管和電腦拴在一起的、兩盎斯重的筆,更會令手掌和手臂異常疲勞。有些光筆的直徑達半英吋,用的時候感覺就好像夾著雪前寫明信片一樣。

  在數據板上畫起圖來則格外舒服,而且只要多費點心思設計,筆尖也能產生出如藝術家畫筆一樣的質感和豐富效果。到目前為止,數據板通常讓人感覺好像是用圓珠筆在一塊平滑而堅硬的板上作畫,因此必須在桌面上靠近你和顯示器的地方,為這塊板找個安身之處。既然我們的桌上已經堆滿了東西,如果要讓數據板流行起來,唯一的辦法是傢具製造商把數據板直接做進桌面裡,這樣一來,就沒有單獨的數據板了,只有桌子本身。你的眼睛會說話

  設想一下一面讀著電腦屏幕上的文字,一面問:那是什麼意思?她是誰?我怎麼到了那個地方?問題中的「那」、「她」和「那個地方」是由當時你眼睛注視的方向決定的。這些問題牽涉到你的眼睛和文件的接觸點。我們通常都不把眼睛當作輸出裝置,但我們卻總是以眼睛來輸出信息。

  人類能夠覺察彼此目光的方向,並且進行視線的交流,這種本領當真神奇不已。想像一下,站在20英尺以外的一個人有時候直視你的眼睛,有時目光卻從你肩膀的上方穿過,注視著遠方。使此人目光注視的方向和你的視線只有不到一度的差距,你也能立刻感覺到其中的差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你當然不是用三角學的方法算出來的,換句話說,並不是計算另外一個人的視線是否與你的視線相交。不,其中另有溪蹺。你的眼睛和那人的眼睛之間一定傳遞了一個訊息,但我們還不清楚箇中奧妙。跟蹤眼球的運動

  總之,我們總是用眼睛來指示物體,當有人問你,某某人到哪裡去了,你的回答可能只是注視著敞開的房門。當你說明要帶什麼東西時,可能會盯著一個旅行箱,而不是另一個。這種視線的指示,加上頭部的動作,可以是非常有力的溝通渠道。

  今天,已經有一些技術可以跟蹤眼睛的運動。我最早看到的一種技術,是戴在頭上的眼球跟蹤器(eyetracker)。當你讀文件內容時,跟蹤器會把屏幕上的文字從英文變成法文。當你的中心視線不斷地從一個字移到另一個字的時候,你看到的每個字都是法文,於是整個屏幕看起來是百分之百的法文。但是,眼球沒有被跟蹤的旁觀者看到的屏幕,卻大約99%都是英文(也就是說,除了戴著跟蹤器的那個人正在看的字是法文外,其他的字都是英文)。

  更現代的眼球跟蹤系統則採用遠距離電視攝像頭,因此用戶不需要戴任何裝置。能顯像的電信會議配置尤其適合進行眼球跟蹤,因為用戶往往隔著相對固定的距離坐在屏幕前面,而且你通常都會注視著和你進行遠端通信的那個人的眼睛(電腦會知道眼睛的位置)。

  電腦越清楚你的位置、姿勢和眼睛的特點,就越容易掌握你注視的方向。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種利用眼睛作為輸入裝置的異乎尋常的媒介可能最先應用在一個平淡無奇的結構中,即坐在電腦桌前的人身上。

  當然,如果你把眼睛(看)和另外一種輸入工具——嘴巴(說)同時使用,效果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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