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崇拜並且經常試圖誇大自然賦予他的種種特徵。
——查爾斯·達爾文
我在維也納同弗洛伊德一起工作過……我們在男性生殖器崇拜的概念上產生了分歧。弗洛伊德認為它應當僅限於女性。
——伍迪·艾倫
好的東西經過誇張渲染會異常精采。
——曼·韋斯特
雄性動物要追求雌性動物,這種需要決定了雄性動物的身體形狀。
為了打敗競爭對手,它長出犬牙、茸角,或者個兒長得很龐大;而為了吸引雌性,它竭力展露自己的美。鳥類之間親善和睦,不像獸類動物驍勇好戰。它們被「各種各樣的鳥冠、肉垂、凸起、角、氣囊、羽毛、裸露的羽干。鳥翎以及從身體各處長出的優雅、長長的羽毛裝飾起來。位於頭部的鳥喙、裸露的表皮和身上的羽毛常常華美艷麗、五彩斑斕」。這一段是達爾文的描述。他對這些長著華麗羽毛的朋友們讚歎不已,而且推測雌鳥也和雄鳥一樣。他還寫道:「強烈的愛慕之情、敏銳的覺察力和對美的品味」並非與「低級的理性思維能力」毫不兼容。
美不是生殖繁衍的基礎,但它有助於生殖繁衍。達爾文說:「在力求生存和留下大量後代的戰鬥中,如果遺傳素質更好的雄性動物不在場的話,那些沒有攻擊武器、沒有裝飾或者沒有誘惑力的雄性動物同樣會大獲全勝。」但是如果前者在場,它們會不費吹灰之力除掉對手。
比起邊邊角角的補飾來,雌性動物更喜歡浮艷、華麗之裝。雌劍尾魚喜歡劍尾長的雄魚(劍尾指顏色各異的長尾鰭);雌燕和雌寡婦鳥更喜歡長尾雄鳥等等。雄孔雀費力地拖著由150到200根羽毛組成的七彩的、佈滿眼狀斑點的長尾。正如海倫娜·卡羅琳寫的:「它不僅要養活妻兒,還要養活一條長尾翼!」這種裝飾品不僅容易吸引食肉動物,耗盡了寶貴的新陳代謝能量,還不得不隨身攜帶。
然而,獲得雌性的傾慕是這些麻煩的補償。長著最精緻(抬眼狀斑點最多的)長尾的雄孔雀比其他孔雀交配成功率高。如果把大鵬原本斑駁的白尾羽用白染料刷亮,或在雄燕尾部用膠粘上續接物,它們的交配成功率比其他鳥兒高。這意味著雌鳥更喜歡經過誇張了的、超出自然常規的特徵。
為什麼雌性動物喜愛鋪張奢華?這成了一道難題。1930年,遺傳學家羅納德·費捨爵士描述了異性選擇中的一種爆炸式的、不斷升級的「優勝劣汰」過程,可以解釋這一難題。「優勝劣汰」起作用的過程如下。當一種偏好表現出來時,例如,當一隻雌鳥喜歡一隻長尾雄鳥時,雌鳥與這只尾翼相對長的雄鳥交配,孵出的幼鳥也會長出長尾翼。一旦一種偏好因為某種原因得到發展,就會相應地出現一種選擇壓力。因為只有這樣,雌鳥才會生出將來會被異性偏愛的雄幼鳥。這種模式週而復始,雌鳥不再願意與小尾翼的雄鳥交配。隨著這種偏向性表現得越來越強烈,尾翼也變得越來越長。
誇大和炫耀性的行為是進化過程中優勝劣汰的產物。從前為適應生存採取的行為經過漫長而曲折的發展最終使動物在競爭中遙遙領先,現在正像暢銷書、暢銷唱片或流行時尚一樣,因為普及而得以保持下來。然而大多數生物學家認為以生物形式展現的、令人無法抗拒的美表達了比流行時尚更豐富的內涵;他們認為美不是任意變化的,美是一種交流形式。
按照生物學家阿蒙茲·扎哈維提出的一項理論,炫耀是一種「設置不利條件阻礙對手」的手段。孔雀拖著一條巨大的尾巴昂然闊步,它是在說:我多麼健康強壯,我長得起半徑達60英吋的尾羽,能夠汲取各種養分保持它華美的外形,而且還不怕自己易受後面的偷襲。只有最優秀的動物才有能力長成並隨身攜帶這樣的炫耀物。它必須有很強的免受寄生蟲感染的免疫力才能保持羽毛光澤豐滿。因為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所以華美的羽尾傳達的信息才顯得真實可信。
雌性動物對體格律的傢伙感興趣。其動機是希望生下的後代有很強的生存能力。那麼有艷麗裝飾的雄性動物就會成為最優秀的父親嗎?沒有證據能證明它們將給予後代較好的照顧,但是它們似乎的確遺傳給後代更為強壯的基因。長有精美尾羽的雄孔雀所生下的後代比尾羽不夠艷麗的鳥兒的後代有更好的生存機會。長尾家燕比起短尾家燕,生存機會不僅多,而且其後代壽命也較長。比起土褐色的同伴,紅脖子的、帶三個刺的刺魚在面臨攻擊掠奪時更易守住巢中的卵。紅頸對其他雄魚來說是一種威脅,同時也是對雌魚的誘惑。這證明某些炫耀特徵在求愛和戰鬥中都很奏效。突眼蠅科的蒼蠅在羽幹上長有眼睛。它們的羽干有時比整個身體還要長。雌蠅喜歡羽於長的雄蠅。經證明,這些雄蠅具有一個隱藏的優勢:在整個群體裡,雌蠅的數量佔絕大多數,而這些雄蠅攜帶著一個強「Y」染色體,增加了生育雄幼蠅的機會。
在大多數情況下,雄性動物的大型裝飾物比小型裝飾物更趨於對稱,雌性動物也恰恰喜歡對稱。對稱特徵不易形成,尤其當裝飾物體積龐大而且還要屈從於性選擇的時候就更難了。但是因為大型裝飾物是克敵制勝的法寶,是對擁有者優秀遺傳素質的可靠宣傳,所以對稱正好是動物所期待的。長有大型裝飾物的動物更有能力緩解成長的壓力。因為用以維持第二性別特徵的、在體內循環的荷爾蒙實際對身體的免疫功能起到破壞作用。只有身體最強健的動物才能維持自身生長,並保持免疫活性。
在自然情況下,雄燕的尾羽長度比雌燕長出大約20%。尾巴最長的雄燕比其他雄燕能吸引更多配偶。它們的長尾羽也比短尾燕的尾羽更對稱。動物學家安德斯·穆勒提出這樣的設想:把尾長和對稱性分開,看它們是否會獨立影響雌性動物的選擇。為了弄清楚,他做了小的整形外科手術,剪去雄鳥尾羽並把尾羽粘在其他雄鳥身上,這樣使得尾巴或短、或長,有對稱的。有不對稱的。為了保證膠粘的羽毛不會有什麼異樣,引得雌燕失去興趣,穆勒剪去並重新粘好其他雄燕的尾翼,不改變尾翼的大小和對稱性。結果證明雌燕同時既在乎大小又在乎對稱性:尾巴長但不對稱的雄燕,不如尾巴長而對稱的雄燕受歡迎。
動物學家愛斯坦·馬庫森和愛沃·弗斯泰德發現處於發情期的馴鹿,個兒頭最大的鹿,鹿角也最對稱。有趣的是,大小和對稱的這種相關並不適用於身體其他部位。馬庫森和弗斯泰德還提出鹿角的狀況清楚地告訴我們馴鹿體內寄生蟲的情況。而這一情況無法從身體其他部分得知。性選擇中的偏好促進了動物炫耀性特徵的發育。因為像鹿角這樣的炫耀性特徵能清楚地表明動物的身體狀況,例如,鹿角明顯不對稱說明該動物的免疫系統遭到了破壞。孔雀、燕子、大鵝和馴鹿的擇偶傾向性對人類的美有什麼啟示嗎?
能源之塔
在對O.J.辛普森(O.J.Simpn)的審判中,辯護律師F.李貝利問他是否能夠把一隻作為證據的皮手套放進一隻塑料袋裡。這樣做是想演示一個偵探如何能在犯罪現場取走一隻手套並藏匿起來。檢查官瑪卡·克拉克反駁說:真正的手套是一隻特大號的,貝利試圖用一隻不同號碼的手套冒充物證。「小尺碼,」她挖苦地說,「我猜這是貝利先生自己的吧。」沒有比這話更讓人羞愧難當的。同樣,托爾斯泰曾把拿破侖描述成一位長著一雙小手的小個子,以表達對他的輕蔑。
在動物的世界裡,稱王稱霸的動物的個子都是最大的。而在世界各地的村寨裡,人們稱首領為「大人」,他通常身材魁梧、氣宇不凡。美國第一任總統喬治·華盛頓身高6英尺2.5英吋,同輩中無人能出其右。他的繼承者們也同樣高大(自從1776年以來只有詹姆斯·麥迪遜和本傑明·哈瑞森低於平均身高)。預測美國大選獲勝者的最簡單的方法是在個子最高的人身上下賭註:在20世紀的競選中,你準會找到一連串這樣的例子,而且屢試不爽,這種狀況直到1968年理查德·尼克松打敗了對手喬治·麥高文才得以改變。
超過平均身高的男人常比其他男人獲得更多的人圍機會。在美國,男人平均身高是5英尺9英吋。美國最富有的500家公司裡,超過一半的總經理的身高在6英尺或偏上,僅有3%的人身高等於或低於5英尺7英吋。身高是各公司尋找工作人員時整體要求中未得到公認的部分——他們希望錄用的人員不僅能夠做這項工作,而且還要符合一種形象,其外表能夠使他受到尊敬。在一項調查中,當要求公司招聘者在兩個除了身高以外(一個人身高6英尺1英吋,另一個人身高5英尺5英吋)所有資格都相當的申請者中選擇一個時,72%的招聘者選擇了個兒高的申請人,僅有五個招聘者傾向於個兒低的申請人(其他人沒有表示任何傾向性)。
心理學家愛瑞思·弗瑞茲調查了匹茲堡大學1000名工商管理碩士的就業狀況,結果發現身高對底薪和現階段工資有重要影響。她的研究是在80年代中期進行的,當時調查對象的平均工資是年薪43000美元。但是身高6英尺的人賺的錢比身高5英尺5英吋的人多4000美元。在對各行各業的青年男子和青年女子進行的一項研究中發現,身高對男子的影響較大,但是它對女子同樣有巨大影響。如果個兒高的人在工作中表現得比個兒矮的人更出色,那麼高個兒的優勢並不存在歧視問題。但事實上,這些研究對象是職員和經理,而不是籃球運動員,所以身高不會對工作質量造成影響。
矮個兒男子,尤其在童年時代,還要面對社會等級制度進行艱難的較量。作家史蒂芬·霍爾孩提時代個子非常矮,他寫道:「在生命中的那段時期裡,其他孩子並不認為邏輯性和語言的靈活性是解決衝突的好辦法。他們擠我、揍我、撞我、扇我、推我、捶我,把我打倒在地還嘲笑我,有一些確實是兒時常見的嬉戲打鬧,而有一些卻卑鄙齷齪,處於食肉動物欺掠成性的邊緣上。我不是把這種欺凌同高個兒聯繫在一起:我說的僅是比我高的人。我們大家都參與著這種一層壓一層的彼此折磨的遊戲而已。」身材矮小的人的行為一旦強硬有力,他們就會被扣上有「拿破侖情結」的罪名。「拿破侖情結」指一個人有過度的權力慾望以補償自己身材不足的缺憾。正如伊恩·弗萊明在《金手指》中寫的:「邦德一直不信任矮個子男人。他們從童年時代開始心理上就養成低人一等的自卑心態。他們一生中都在努力比那些取笑自己像小孩子的人們高出一等。」當然,憑借年長、幽默。智慧和才能,矮個兒男人可以比高個兒男人更優秀,但是僅憑最初平空猜想,人們往往不這樣認為。
難怪人們不管高矮,總是努力造成自己身材更高的錯覺。威廉三世在倫敦的漢普頓宮的大門上安裝著幾隻高過水平視線的門環,使來訪者感到自己變得矮小(因而認為國王身材高大)。這同樣也是為什麼講演者走上講台,宗教首領在聖壇上講話,國王和女王登上寶座的原因。約翰·韋思身高6英尺火英吋。但是據羅伯特·米徹姆說:「他踩著4英吋的鞋跟兒,還頂著一個足有10加侖重量的帽子……。他甚至讓人把船艙頂板抬高以便他能穿著高跟鞋出入艙門。」如果所有這些方法都行不通,人們會讓自己和其他人相信他們要高一些:70%的人們往往高估了自己的身高。
在我們的大腦深處,我們下意識地把權力、地位和身高聯繫在一起,並且不由自主地推測有權力的人身材都高大。為了驗證這一定見,一名男子給學生們舉行了一次講座,他被介紹是某領域的低職人員——學生,經過裝扮後又被介紹成權威人物——高級教授。講座結束後,測試者請學生們猜一猜這位訪問學者的身高。儘管事實上兩個不同角色是由同一個人扮演的,學生們還是猜測「教授」比「學生」高幾英吋。
身高如果不能增加個人魅力,那麼它與本文美的主題無關。然而,它確實能為人增添吸引力。我們描繪一位勉力十足的男士時,聽見的最熟悉的話是「高身材、皮膚黝黑、面容英俊」。在對個人徵婚廣告所做的一項調查中,人們發現80%的女士在提及身高時表示希望男士的身高至少是6英尺。高個兒男士往往在徵婚廣告中得到更多的回復,但是身高不會影響女士在徵婚廣告中是否受到歡迎。心理學家琳達·傑克遜在對成見的研究中發現:人們總是認為高個兒男子比較健壯,更具有男子漢的體魄和魅力,職務地位也一定比矮個兒男人高。
在理想中的男子到底應該多高的問題上,人們的意見有些分歧。大多數研究發現女人喜歡男人的身高在6英尺一6英尺2英吋之間。這是很多模特的身高。還有一項研究表明女人更喜歡那些身高高出平均值的男人(平均身高是5英尺9英吋一5英尺11英吋)。但是,所有研究結果都贊成身高等於或大於平均身高的男人比低於平均身高的男人更受歡迎。當然,高與矮總是相對地方標準而言的。在西非加納的海濱城市阿克拉,身高5英尺的人被稱作「大塊頭」。而最近從內陸喬遷過去的身高6英尺5英吋的移民因為身材高大而受到當地人的嘲笑。
一般說來,各地的男人都比女人高。在婚姻中,高個女人與矮個男人的組合不常見卻也不稀罕。在對已婚夫婦進行的一項研究中,妻子的個子比丈夫高的機率小於1%(確切地說是0.3%,而遠低於一個百分比才被認為是偶然的)。人們推斷婚姻中「男人高」的規律是由於男人總希望比同伴高,但最終證明男人和女人都關心男人的身高。甚至在醫院裡,當女人們在很多人的簡歷中挑選精子捐贈者時竟然傾向於高個兒男人!顯然,她們認為身高是遺傳給孩子的重要特徵。
身高由許多因素決定,包括氣候條件、日常飲食和基因。基因決定成長髮育的上眼,但是能否達到上限則由生活條件決定。由於營養得以改善,本世紀人們的身高有了穩步的增長。尤其是上層社會的人們,自從18世紀晚期以來,每個世紀都比低層社會的人們長得高。在眾人中相對高意味著祖先個子就高。這些祖先獲取了大部分資源,當年輕人長身體時能提供給他們充足的食物。矮小身材與飢餓、食物結構單一和疾病有關。一般來說,個子高的人們有更好的婚育史。
雖然身材高大有優勢,但是因為高個女子只能在較小範圍內選擇商於自己的配偶,所以身高以前被認為是她的不利條件。高個女子平時只好穿平跟鞋,走路低頭垂肩,盡量不使她們不尋常的身材扎眼。人們可能難以相信:在20世紀40年代,500多名年輕女子從醫生那裡購買了含有大量雌性激素的藥丸,試圖控制自己的生長。1959年,一位心理學家的調查發現,半數女人希望自己能更低一些(而同時進行的調查表明:除了一個男人以外,所有男人都想變得更高一些)。現如今,許多享有盛名的美女身材都很高,她們包括6英尺高的波姬小絲和烏瑪·瑟曼,5英尺10英吋的尼科爾·基德曼和原威爾士王妃戴安娜,以及5英尺9英吋的卡梅隆·迪亞茲和格溫尼斯·帕特洛。模特的平均身高為5英尺9英吋多一點。在美國,一位身高5英尺10英吋的女子比50%的男人高,而身高6英尺的女子比82%的男人高。這是不是意味著「男人高」的規律削弱了呢?或許是,但事實上大多數高個女子最終能與高個男子喜結良緣。值得注意的是:個矮的丈夫通常是高官顯貴、富甲一方,像亞里士多德·奧耶西斯、蘭尼埃王子、亨利·基辛格、湯姆·克魯斯便是如此。
沒有胸肌就沒有性
為大衛·巴頓在紐約的健身房作宣傳的海報上寫著:沒有胸肌,就沒有性。它的靈感可能直接來自對尾翼長度和孔雀翎尾的研究。胸部肌肉是男人的鹿角,是他們作戰的武器。雖然男人不再通過投擲武器打獵或發起戰爭,但是寬闊的胸肌仍然與生存技巧相呼應。男人收縮肌肉,用拳頭應戰而不是長出尖利的牙齒。現代男子的上半節肢體不再用於狩獵和稼穡,它們的作用已經發生了改變。600萬人每月閱讀《肌肉與健康》雜誌。雜誌的典型封面是一位肌肉發達的男子(而且旁邊經常會有一位女子羨慕地盯著),並附有類似「變強大」這樣的標題。
對體重的研究表明:異性戀男子對自己的體重很滿意,至少比女子或同性戀男子對自己的體重滿意。如果再看形體、高度和肌肉發達程度,滿意的人就更少了。許多男人認為自己不夠重。但他們也不想變胖,只想肌肉變得更發達一些。男人身體中的脂肪比女人少(女人平均脂肪含量是25%一刀見,與之相比,男人的是15%),而且他們對增加脂肪絲毫沒有興趣,但是他們渴望增長肌肉。早期的健康提倡人查爾斯·阿特拉斯已經瞭解到這一點,因此他許諾說要把瘦弱的人變成「雄健的男子漢」。
一般說來,人們認為最具魅力的男子身體呈V字形,從寬肩到窄腰再到臀部逐漸收縮變細。男人和女人都認為最不喜歡男子有一副肩窄、身體中間和臀部寬出來的梨形身材。在一項研究中,白種人和日本男學生表示除了屁股和腰部周圍以外,身體其他各部位都希望能比現在再強壯一些。
成年男子普遍比成年女子擁有更多的肌肉群。在力量上,他們的最大區別主要表現在胳膊、胸部和肩膀上。一般女子能推舉起的槓鈴是男子推舉重量的1/3,她的握力是男子的一半(把它同腿長相比較,一般女子的腿長是一般男子的3/4)。參加健美的男人首要目標一般都是通過發展上體擴大主體和下體的對比,主要鍛煉胸部的胸肌、背部的背闊肌以及胳膊上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阿諾德·施瓦辛格據說能把一杯水平穩地放置在他收縮的胸肌上。演員湯姆·漢克斯問過朋友羅伯·瑞納這些日子女人在追求什麼,瑞納在1993年的影片《西雅圖不眠夜》中給出了答案:「發達的胸肌和一個窄小的屁股。」
在伊麗莎白時代,男人向緊身上衣裡填塞東西、加墊襯物以獲得加文·克萊因廣告上的外觀效果。這種方式很像羅馬武士身穿護身鎧甲,也像現在的男士在夾克外套中墊上墊肩。在褲子出現以前,緊身衣使腿形暴露在外,所以如果男人腿細,他們也把緊身衣裡填上填充物。18世紀騎士的高靴已經過時了,所以腿細的男人穿上兩套緊身衣,裡面塞入牛皮墊。
現在的男女時尚傾向於展露身體而不是加上保護偽裝。天生條件不佳或者沒有時間和興趣在健身房裡花掉幾個小時的人採用諸如吸脂術和植入填充物這樣的簡捷方式。隆胸填充物使胸部看起來更寬闊、肌肉更發達;在肚肌植人填充物使腿部顯得結實有力量。吸脂術用來消除腹部和胸部鬆弛的贅肉,移除男子胸甲般厚實的胸膛上兩大處多餘的鬆弛部分。中世紀的男子在身上加穿墊襯物,而現代男士把它們穿在皮膚的裡面。
男模的身材幾乎和女模一樣具有統一的標準。他們的身材高,有6英吋或更高,體形呈V字型(測量胸圍通常是40-42英吋,腰圍是30-32英吋)。塑料人體模特身高也是6英尺2英吋,腰圍是42英吋。如果從領先時尚轉移到虛構小說中,我們會看見人體輪廓被大大誇張了。為浪漫小說裝飾封面的范比歐(Fabio)的胸圍是44英吋。卡通人物蝙蝠俠的肩膀是身高的1/4或幾乎一半。甚至艾爾凱普的李爾·艾伯納在20世紀30年代是一個弱小的鄉村男孩,到了50年代,已經儼然成為一位肱二頭肌和肩膀強壯發達的、細腰的小伙子。
男子健美運動員體現出極富男子漢氣魄的身體輪廓——脂肪含量減少到8%,肌肉塊大、厚實,肩膀幾乎是腰的2倍寬(挺像卡通畫裡有18英吋腰圍、36英吋胸圍的女子)。阿諾德·施瓦辛格的胸圍是57英吋,腰圍31英吋,曾是五屆「世界健美先生」,另外他的脖子、胳膊和小腿肚大約都是同樣大小的尺碼(1—20英吋)。西爾維斯特·史泰隆曾預言「在90年代,那些有18英吋粗的胳膊、31英吋的腰圍、與男模的清俊外形和加文·克萊因的廣告形象相吻合的小伙子可以同3E尺碼標準的姑娘相媲美。他即將取代50年代金髮碧眼的美女」。史泰隆作了很好的總結,指出人們越來越關注男子體格之美的傾向。正如一位記者所寫的:「如果脂肪是一個女性問題,那麼肌肉則是一個男性問題。」正如一些女性得了一種不健康的對身體脂肪感到厭煩的強迫症,一些男性(以及少數女性)得了一種不健康的對肌肉感到迷戀的強迫症。心理學家哈瑞森·帕普在波士頓和洛杉磯參加健美運動的體育運動員和健美運動員中做了一系列調查。他發現大約9%的受調查者得了一種「與神經性厭食症相反的病症」,他命名為肌肉病態嗜癮症。這種綜合症的表現特徵是:即使患者事實上身材魁梧、肌肉發達,他也有錯覺,以為自己的身體弱小。就像厭食者因為害怕變胖才讓自己挨餓,患肌肉病態嗜癮症的病人因為害怕不夠健壯就濫用類固醇,還使用各種補品。帕普在研究中所採訪的半數人曾使用過促蛋白合成類固醇(這些藥品刺激多細胞蛋白質的產生,幫助肌肉生長)。帕普相信肌肉病態嗜癮症屬於一種「情感性幻想紊亂」,症狀包括情緒焦慮、沮喪。患有強迫症和飲食失調。人們現在可以輕易地得到類固醇,再加上男人背負著較大的社會壓力,希望自己有肌肉發達的身體,所以患這種病的人或許更多了。儘管肌肉病態嗜癮症是一種罕見的精神病,但是人們使用類固醇和期望自己身體膨大的現象並不罕見。最近,在高中學生中做的兩項研究發現,6%-7%的高中男學生正在使用或以前曾經使用過類固醇。
男性生殖器,威脅還是魅力
現在,讓我們回到貝利先生的證據——O.J.辛普森的手套上。當晚在美國有線新聞電視網進行的「激烈交鋒」中,巴瑞·塔羅指責瑪卡·克拉克取笑F.李貝利先生的生殖器的大小尺寸。另外一個直播評論員挺直身子,說:「什麼?難道我錯過了一次有關生殖器的談話?」塔羅先生用一種厭世者的語調回答說:「得了,我認為你沒必要這麼快地重檢那個話題。在我年輕時,手套的意思是避孕套,所以我覺得它明顯另有所指,指性器官的大小。」
美國人一直為性器官困擾——對女人來說是乳房,對男人來說是陰莖。20世紀對年代,人體模特從歐洲引入美國,也引入了小號、中號的服裝號碼,美國人卻用來指生殖器的尺碼。但是美國並不是惟一的、喜歡誇張的國度。住在新幾內亞島上的男子,他們的服飾有一部分稱做Phallocrypts,是一些蓋在陰莖上的衣物,足有2英尺長。
人們認為陰莖是男人勇猛無畏的體現。在大多數研究中,男人似乎感到他們的陰莖不夠大。陰莖的大小和尺寸也是患有身體病態嗜癮症神經病或幻想自己醜陋的男病人產生憂慮的一個根源。正如一位患者說的,它的尺寸讓他感到自己是個「半男人」——「我的陰莖看上去並不醜陋,但是卻毫不吸引人,沒有男子漢的氣魄。」
陰莖的大小同身體其他部分的大小絲毫沒有關係。一個高大壯碩的男子的陰莖可能會比矮小瘦弱的男子的還小。金西(Kinsey)性研究所收錄的數據表明大學男生平均的陰莖長度為:鬆弛時3-4英吋長;勃起時5—7英吋(陰莖勃起時的長度範圍是3.75-9.6英吋)。最近對1000多名年齡在20-69歲之間的男子所做的抽樣調查表明:4.5-5.75英吋之間的、較短的勃起長度事實上佔有更大的比例,占總數的40%。除此之外,它表明金西的數據基本上是正確的。
人類對陰莖長度的關注頗具諷刺性——與其他大多數靈長類動物相比,他生下來就已經長著很大的陰莖。統領一群雌性配偶的雄性大猩猩的體重重達450磅,勃起時的陰莖不過1英吋多一點。在所有類人猿中,只有黑猩猩的睪丸按照比例來說比人類的大(但是陰莖也並不如人類的大)。
我們人類能創造和使用超常刺激物。最簡單的方法是墊東西。有一部諷刺影片名叫《腰椎穿刺》,它講述了一個可笑的搖滾樂隊的故事:在機場,金屬檢測器阻止其中的一位低音提琴手進入,因為他在褲子裡放了一根箔紙包的黃瓜。如今,l萬多名美國人嘗試了一種更長久的解決方法:使用外科手術加長或加寬他們的陰莖(在日本、澳大利亞、德國、英國和其他國家,已經有男人接受了這種手術)。這種加長方法不使用任何塑料嵌入物或像肉體一樣的附加物——外科手術醫生剪斷連接陰莖和恥骨的兩條韌帶,這樣陰莖能夠完全從體內伸出來,使通常隱藏在體內的那部分露出體表。正如一個整形外科醫生說的,「陰莖暴露」或許是描述這一過程最恰當不過的術語。懸吊著陰莖的韌帶被鬆開後,動起的角度雖然變大,陰莖的長度卻增加了大約l-2英吋。也可以通過注入脂肪使陰莖變寬,但是因為龜頭不能變大,這種方法從審美角度上講不是成功的。它可能使這一器官看起來有點像一隻繫著結的氣球。
那麼男人為什麼煩惱?一位內科醫生在一家醫院1000名申請人中選出30O名男子進行調查,前提是他們都贊成陰莖增大手術。大多數受測者表現出內科醫生斯塔伯斯(R.H.Stubbs)所謂的「排斥外人恐懼症」——一種在其他男人面前感到惶恐不安的心理狀況。其中近1/3的人是由於性夥伴的抱怨或批評引起的。「排斥外人恐懼症」意味著男人把自己的陰莖看做是同其他男人競爭的手段。
在眾多靈長目動物中,雄性動物把展示自己的生殖器作為一種威脅對方和顯示支配地位的方式。人種學家伊萊諾斯·艾伯-艾比斯菲德觀察到:當幾群黑尾長猴進食時,有幾隻雄猴背對大傢伙兒坐著並且展示出它們鮮亮的紅、藍顏色的生殖器。如果有一隻不熟悉的動物接近大傢伙兒,它們的陰莖會立刻勃起,臉上還做出恫嚇的表情。受各種亞、非文化影響的人們雕刻出帶有威嚇表情、陰莖勃起的人物形象,把它們當作保衛家庭的守門神或隨身攜帶的護身符。儘管陰莖大但身體瘦的人並不比陰莖一般或小一些但肌肉發達、身材健美的人更具有威脅性,但是大的陰莖仍然是威脅的表示(例如性心理變態的「露陰者」對人們產生了不良影響。而且把暴露陰莖同暴露身體其他部分相比較,顯然前者更具有威脅性)。
也許生殖器並不是或並不僅僅是戰鬥的武器,它還是吸引異性的臉力所在。在這種情況下,正像有吸引力的動物展示給我們的:生殖器越大越好。如今在大多數社會裡,女人們並不能直接看到男性生殖器,因此它在求愛中的作用讓人懷疑:到大多數女人看見它時,她們已被成功地追求到手了。但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並不是一開始就穿著衣服,所以我們有必要琢磨一下陰莖的審美學。
對弗洛伊德來說,這種想法簡直是不可能的:「我們從未認為產生強烈性興趣的生殖器本身真的就漂亮。」不管弗洛伊德是否正確,女人們或是出於節制,或是缺乏美感,事實上還從沒有撰寫過讚美陰莖的作品。西爾維亞·普拉斯在《鐘形罩》裡向情人的生殖器投去有名的一瞥,從而留下難以去除的印象:「像火雞的脖子和砂囊」。科麥爾·帕哥利爾警告說:「陰莖堅韌地卻又猶豫不決地做著可笑的冒險」,但是它們卻有女性生殖器所缺少的那種「合理的數學構思以及有條有理的設計」。她甚至對女性生殖器印象不深,她把它們描繪成:「輪廓不規則並且建築設計鬆散」。儘管男性生殖器有優越性,但裝扮成性感女郎的男人從不被女性觀眾接受。
視覺效果並不說明一切。大多數對婦女的研究表明:在性接觸中,觸覺刺激和視覺刺激同等重要。哥斯達黎加大學的生物學教授威廉·艾伯哈德相信在各式各樣的物種中,女性選擇壓力使男性生殖器發展成為一個「內含著求愛的裝置」,它的美更多的在於它所做的,而不是外表。自20世紀60年代的馬斯特斯和約翰遜以來,在有關性的調查中,人們普遍認為尺寸無關緊要,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觀點。當然除去色情作品以外,因為它強調大陰莖並且暗示尺寸至少關係到男子的自尊心和配偶的第一印象。
男性生殖器的大小告訴我們很多關於性習慣和配偶的傾向性的情況。讓我們首先看一看睪丸。雄性大猩猩保衛著它們的雌性伴侶,很少面臨外界的競爭,因此雄性大猩猩長有龐大的身軀和一個小陰莖和小睪丸。相反,黑猩猩生活在雜交的群體中,統領模式不穩定,所以雄性黑猩猩只比雌性黑猩猩個頭大一點卻長著一個很大的睪丸。它們的睪丸並非只是裝飾性的。大睪丸每天比小睪丸產生更多的精液,在交配時也會產生更多。如果幾隻雄性黑猩猩使同一隻雌性黑猩猩受精,那麼精液最多的雄性黑猩猩佔據優勢。人類中男子的睪丸按照比例來說比大猩猩的大但比黑猩猩的小。這意味著我們祖先中的男子雖然不像黑猩猩那樣雜交,但也不完全是一男一女的單配製(如果男人不曾遇到過精液競爭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像大猩猩一樣長有小陰莖)。
儘管在靈長目動物中,人類中男子的陰莖按比例最大,但是威廉·艾伯哈德發現各種雄性動物,從線蟲、蒼蠅到人類都有被他稱做的「生殖器誇張」的特點。許多物種中,雄性的生殖器比雌性的精巧、複雜,而且精巧的程度超過了僅僅用來存放精液的實際用途。正如昆蟲學家詹姆斯·洛德注意到的,生殖器官配備著「小瓶啟、手剪、槓桿和噴射器……放在一起真像是一把精巧的瑞士軍刀」。許多昆蟲的生殖器非常精緻,形狀又彼此不同,它們是辨認不同種類的最可靠的辦法。
一些科學家相信:物種之間為了阻止雜交,生殖器於是進化成各種精緻的外形。同一物種的成員具有相互配套的器官。對於每一個物種,雄、雌兩性的生殖器就像鎖和鑰匙一樣相配。其他科學家卻已經注意到最精緻的雄性生殖器存在於一隻雌性和一隻以上雄性交配的物種中,這意味著對手之間的競爭導致了「生殖器誇張」的特點。動物生態學家高冉·阿威斯特對只交配一次和有多個交配夥伴的雌昆蟲作了研究。他的研究把兩種不同的關於「生殖器誇張」的觀點——鎖一鑰匙理論和性選擇理論對立起來,使它們彼此相悖。如果鎖一鑰匙理論成立,那麼我們可以推出:因為雌蟲只能和與自己相吻合的那只雄蟲相配,和不合適的雄蟲相配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所以與單配製雌蟲交配的雄蟲應該有最誇張的生殖器。但事實上我們發現:在一個種群中,如果一隻雌蟲有幾隻相互競爭的雄蟲配偶,雄蟲的生殖器反而誇張、多樣。雌性動物的品味決定了一些雄性動物生殖器的形狀。在自然選擇中,男子的大陰莖逐漸形成並保留下來。因為它能激起異性的興趣、給予她們刺激,或是因為它能有效地排斥其他男人的精液,使自己佔據優勢地位。
勻稱
然而,研究人員指出,就取悅女性來說,不僅要看大小,還要看對稱性。行為生態學家蘭迪·碩恩希爾和心理學家斯蒂夫·甘吉斯泰德指出,一個發育對稱的男子——即兩隻腳、腳踝、胳膊、肘、手、手腕和耳朵的寬度相等的人——比不對稱的男子更吸引女性,在臥室裡表現得也更出色。要記住,在動物中,對稱是發育良好、對寄生蟲有抵抗力、更易生存和生殖力強的標誌,而不是忠誠、效忠或者獻身的表現。
任何人不大會注意到兩隻手腕之間粗細的差別,也不會有任何女子見到對稱的足踝就感到興奮。但是身體對稱的男子傾向於擁有其他吸引人的特徵,如長有對稱的面孔(正如我們已經看到的,這被認為具有魅力),並且比起身體不對稱的那些男子來,他們的肌肉更加發達、身體更高大、身體也更重。日本的雌蠍蛉更喜歡長有對稱前翅的雄蠍蛉。是什麼誘惑著她?是它的信息素:甚至雌蟲看不見雄蟲時,對稱的雄蟲也會發出化學信息吸引雌蟲。蜜蜂被對稱的花朵吸引,是因為這樣的花朵上有更多的花蜜。與誘人的氣味、花蜜和外貌密切相關,對稱是被誘惑者的隱身說客。
對稱與美密切相關,這是因為它是適應生存環境必須具備的條件之一。在對稱特徵如角、觸角、花瓣、尾巴。翅膀、腳踝、腳、臉或整個身體的發展過程中,緊張性刺激,包括近親交配、寄生蟲以及暴露於射線、污染物、極高或極低的溫度或沿邊地區,都會影響發育設計的簡潔表達形式。不對稱能迅速反映出在發育過程中身體應付壓力的能力。而對稱的動物有更高的成活率、生殖力更強並且壽命更長。
動物學家安德斯·莫勒和行為生態學家蘭迪·碩恩希爾回顧了對41種動物所做的62項研究後發現:包括人類的78%的物種中,波動不對稱與交配成功或性吸引的程度有關。
身體對稱的男子報告說:他們比其他男子早3-4年有性體驗,在求愛過程中也較早地經歷性體驗,並且次數是許多同伴的2-3倍。他們更易取悅情人。碩恩希爾和甘吉斯泰德研究了86對夫婦20多歲時的性生活。據雙方稱:女人如果有身體對稱的伴侶(用卡尺測量他們的肘。腳等部位,看是否對稱),她們明顯地在性交中有更多的性高潮。
比起夫妻間對愛的感受、雙方對這種關係的投入、男方的所得、夫妻性體驗的程度或做愛的頻率來,波動不對稱能更好地預測女性的性高潮。當涉及到性高潮的頻率和持續時間時,身體的誘惑力就起主要作用了。對稱的男子身體大、個子高、肌肉發達、臉孔也更具魅力,這些同樣關係到另一方經歷性高潮的可能性。但是對稱也有獨立的貢獻。如果我們接受這樣的觀點:女子把性高潮作為選擇配偶的一種形式,是她對後代施加影響的方法,那么女子彷彿應該傾向於富有勉力的健美男子——身體健壯、對稱,臉英俊、漂亮。然而,由於對稱的男子比不對稱的男子更不忠誠,在雙方關係中投入的也更少,所以實際上她們也喜歡粗俗的男子。當然女子並非在本質上喜歡粗俗的男子,為了避免誤解,這裡有一個更為簡單的解釋:因為女子傾向於對稱的男子,所以他們比起其他男子來有更多的相互競爭的異性夥伴,會接到更多的結婚要求。人們也喜歡對稱的女子。她們比起不對稱的女子來性夥伴多,生育力也強。一項研究發現雙乳大而對稱的女子,比長得不勻稱的女子有更強的生育能力。有趣的是,女子的對稱性在月經週期中會發生變化。她們在排卵當天最為對稱(對於她們的性夥伴來說可能最具誘惑力)。生物學家約翰·曼寧測量了年齡在19-44歲之間的30位健康婦女的左、右耳以及每隻手第3、4.5根手指的大小,還用腹部超聲波確定了受測者的排卵時間。他最終發現不對稱在排卵前的24小時裡減少了30%。
對胸部的慾望
1947年約翰·斯坦貝克寫道:「來自其他物種的拜訪者可能做出這樣的判斷……人類生兒育女的地方在乳房」,因為男人是如此地關注女人的胸部。雖然人類學家宣佈在某些文化中,乳房並不被認為是性感的部位,但是至今還不清楚地球上是否有什麼地方,男人發現健康、成熟的女孩子的胸部不漂亮。
在哺乳動物的世界裡,人類女性的胸部與眾不同。惟有她們在青春期乳房就發育成圓形,並且不管是否出奶都會保持形狀。其他哺乳動物的胸部只有在充滿乳汁的時候才會鼓脹,喂完奶後就癟下來。對於其他哺乳動物,胸部不是性的標誌。對於黑猩猩、大猩猩和猩猩,胸部使它們厭煩。
在人類中,乳房的大小與出奶的質量無關。人類學家波比·勞(Bobbi
Low)提出:乳房經過進化,結果成了製造假象的標誌,它使女性看上去能夠給下一代提供良好營養。然而其他人則認為作為奶罐的乳房和激發性慾的乳房不完全一樣。男人認為乳房很性感,卻不怎麼想得起它們餵奶的作用。還有人認為乳房真實地反映了維持懷孕所需的脂肪儲備。
與黑猩猩可伸縮的胸部相反,乳房保持固定不變要付出一些代價。一些女子運動員知道,乳房越大,越妨礙跑、跳以及移動胳膊和上體。在古希臘神話中,亞馬遜族強悍的女戰士因為右側乳房妨礙射箭而被割去。如今,目的在於使反彈減至最小、對易受傷部位的保護增至最大的運動胸衣,生意繁榮興旺。一家日本最大的體育用品廠商最近製作出一種游泳衣,它借鑒了飛行和航海技術,能減少乳房造成的阻力。
那麼乳房的優點是什麼?男人們認為它們漂亮,許多女人也這樣認為。戴斯蒙德·莫裡斯提出人類大而圓的乳房是一種把男子的興趣轉向前部的方法,並且鼓勵面對面的親密關係。大多數動物後部顏色明艷、豐滿,它們從後面交配。隨著人類發展成為面對面的姿勢,身體也在男人注意的地方變得引人注目。摩裡斯說我們發現那大而上翹的乳房很動人,因為它們模仿了性興奮:乳房變得堅挺。渾圓,乳頭更加突出。
正是為了保持男女在性交中面對面地看著對方而不是從後面看,所以胸部得到發展。且不論這種觀點是否正確,起碼有一點是清楚的:乳房的美在於它們的形狀,並隨著時間而改變。無論人們喜歡什麼尺碼,激起性慾的乳房總是結實並上翹的。它的形狀從不是鬆弛、下垂拉長或是細管型的(這是一位老年婦女的胸部的形狀)。從文藝復興時期油畫中渾圓、被高高地置於胸部、「違背了重力法則」的乳房,到1949年形狀像魚雷的「年輕女子」胸罩,再到緊身胸衣、「神奇」胸罩和整形手術等塑造出的陡然高聳的球形乳房,我們的結論是:理想的乳房形狀自然只會在年輕、未生育過的女子身上看到。
也許只有出現在年輕女子身上,乳房才被認為是性感的部位。一旦它們定期用於哺乳,形狀發生了改變,那麼它們用來激發性慾的價值也減少了。唐納德·西蒙斯曾經指出:「經過幾年哺乳後的乳房形狀或許的確損害了乳房的吸引力,因為它清楚地反映出年齡和經產狀況。」(正如一位人類學家有一次向我解釋的:在全世界各種文化中,有三種不同的胸部。他使用手勢來說明:把手平放壓在胸部;手掌離開胸部,直直地豎起;手掌離開胸部,所指的角度向下。第一個手勢指一位尚未發育的小女孩;第二個手勢指一位已經發育成熟的姑娘;第三個手勢指已經生育過、給孩子餵過奶、或者年齡已經變大了的婦女。
在文藝復興時期,上流社會的女人曾一度僱傭乳母給她們的嬰兒餵奶,所以當時女子的露肩連衣裙成為一種固定的服裝款式。瑪麗琳·亞羅姆指出:在這個時期,90%的人要餵奶,而只有10%的人沒有餵奶的負擔。僱傭乳母是有地位的象徵而哺乳則被認為是與缺錢聯繫在一起的。在描繪上流社會的油畫中,貴族女子高挺、圓鼓的乳房,與農婦或乳母下垂的乳房形成鮮明的對照。上流社會的女式服裝把胸部向上擠壓,使之從腰間縛緊的緊衣胸農中聳露出來。她們的緊袖子使胳膊的曲線變得纖細。圓鼓、勻稱的雙乳從緊緊束縛的上體中突聳出來。露肩連衣裙被保留下來,至今仍是上流社會正式穿著的一部分。
從1940年到1970年間,由於牛奶替代了母乳以及大力宣傳用奶瓶餵奶,使得美國婦女用乳房哺乳的人減少了。這樣,人們重新對展示性感的乳房發生了興趣。1943年,珍妮·羅素(Jane
Russell)成為第一批乳胸女王中的一位。她在電影《亡命徒》中穿著其崇拜者霍華德·休斯(Hownd
Hughes)為她設計的一件金屬胸罩,炫耀了乳胸。在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乳房碩大的女演員成為銀幕偶像——包括拉娜·特娜,戴安娜·道斯,瑪麗蓮·夢露,勃瑞吉特·巴道特,吉娜·洛拉勃瑞吉達和簡恩·曼斯菲爾德。婦女不滿足於加墊或高聳的胸罩以及胸肌擴張器,她們轉向使用能長久改變身體形狀的手術方法。到1991年為止,已有200萬婦女做過隆胸手術。1992年2月,因為關係到安全問題,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嚴格限制植人物的使用。但是到了1998年為止,接受該手術的婦女人數回升到12.2萬多人。現在的整形手術中雖然禁止使用硅膠,但卻不禁用含鹽固態硅。隆胸的最新趨勢是實施甚至比以往範圍更大的植入手術。
我們還無法過早地瞭解硅植入物的確切危害性,但是不管出現什麼樣的結果,我們都知道把異物植入易發病的部位本身就是一種冒險行為。在植入物的周圍感到疼痛。麻木、青腫以及形成纖維狀腫塊的症狀並不少見,甚至有時還會出現破裂、植人物滲出的情況。而且某些胸部外科手術不利於乳房X射線透視和哺乳。另一個爭議很大的問題是:它是否會造成免疫系統的破壞。含鹽植人物被認為是比較安全的,但是仍存在著一些其他問題——感染。疤痕、破裂以及影響乳房X射線透視。
在美國,胸部已經成為人們性興趣的焦點。這種興趣與母乳餵養率低、而使用整形手術模仿未生育女子胸部的人數增多的事實相一致。有趣的是,在我們這個極端憎惡脂肪、認為身體其他部分的脂肪是魔鬼附身的社會裡,人們仍然非常羨慕並想獲得兩隻渾圓的脂肪容器。
腰際
如果脂肪再向下移動幾英吋,減肥機、塑身衣、吸脂術和節食食譜就都統統出現了。儘管脂肪長在胸部受歡迎,但若長在腰部就讓人討厭。細蜂腰的女子同樣富於性感——雖然不像胸部那樣明顯,但是像對稱一樣,是另一個深深影響外觀的隱形說客。
腰是肋骨骨架和骼骨之間長有器官和肌肉的區域。它的形狀由脂肪和肌肉(以及內部器官的健康狀況)決定。對於更年期前的健康婦女,腰和臀部的比例(簡稱WHR)為0.67——0.80。這意味著她們的腰是臀部的7/10到8/10。一位健康男子的腰一臀比例為0.85-0.95之間。睪酮的刺激使他在腹部而避免在臀部和大腿上貯藏脂肪。這給予他男子的「雄性」體形——傾向於在腹部長脂肪。女子的「雌性」體形呈沙漏形——脂肪在腰部周圍積聚。全世界人們的身高和體重存在著巨大的差異,但是,增加適度的體重不會改變男人和女人的基本體形。
在雌性激素的影響下,女子的「雌性」體形早在青春期就已經形成了。年輕女子在大腿和臀部長有並貯存的脂肪比其他任何部位都多。事實上,大腿占女子體重的1/4。這就是為什麼減少腿部脂肪的乳膏在1996年的銷售額竟高達9000萬美元,儘管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其效果。女人們可謂孤注一擲了。節食會使上體和乳房的脂肪先減掉,然後才是大腿和臀部的脂肪。這是因為大腿和臀部的脂肪除了懷孕和哺乳期間以外很少使用,它們貯存在那兒,確保即使在接踵而來的饑荒中,身體也有足夠貯存的熱量成功地完成妊娠和哺乳。女子的拂柳細腰,位於渾圓的乳房和豐滿的臀部之間,具有曇花一現之美。它在妊娠期間變粗,之後便難以恢復原來苗條的形狀。到了更年期,許多女性的腰一臀比例更接近於男性,而不是恢復年輕時的樣子。腰部是最好的、表明激素功能的顯示器之一。患有多囊卵巢疾病(一種由於睪酮含量高而引發的病症)的女性,其腰一臀比例呈現男性化特點。由於體內雄激素過多,她們的身體不是在大腿上而是在腰部開始積存脂肪。
有兩項調查面廣、論證嚴謹的生育力方面的研究令人信服地把腰一臀比例和女人的生育能力聯繫在一起。通過對500名到荷蘭一家醫院接受人工授精手術的婦女所進行的研究表明:事實上,比起年齡和肥胖症來,脂肪分佈對婦女懷孕可能性產生的影響更大。一位腰一臀比例小於0.8(即小腰,呈沙漏狀)的婦女,其懷孕機會幾乎是腰一臀比例大於0.8(即腰較粗,呈管形)的婦女的2倍。在另一項研究中,試圖通過人工受精和胚胎移換懷孕的婦女,如果腰一臀比例大於0.8,會再次對其懷孕機會產生負面影響。即便把這些婦女的年齡、身體質量指數和吸煙史考慮在內,這種影響仍然存在。
如果男人們尋找的正是生育力強的伴侶,那麼他們被蜂腰女子吸引並不算是一種巧合。心理學家戴文卓·辛在18種文化中檢測了男人們對體形的感受。他發現若使一位女子的身體吸引男子,腰一臀比例常常比胸圍或體重(除了極端情況之外)更為重要。他展示給人們3種不同體重(體重不足、標準。超重)和3種不同腰一臀比例(0.7、0.8和0.9)的女子形體的線條畫,並且要求他們選擇出一種最具魅力的形象。結果,認為腰一臀比例為0.7的、標準體重的女子最具有勉力的男士佔據絕大多數。
戴文卓·辛相信男人們大生喜歡細腰豐臀的女子,而這種體形意味著生育力強,雌激素分泌量高,雄激素分泌量低。和所有事物一樣,有時來點誇張反而受到歡迎。辛發現腰一臀比例為0.6的體形也很吸引人。另一個性炸彈的例子——芭比娃娃,三圍為36-18-33,腰一臀比例為0.54。
如果看看美女照片,辛有關體形重要性的觀點會不言自明。奧黛麗·赫本和瑪麗蓮·夢露在20世紀50年代展示給影迷們兩種不同的美女形象。然而三圍為36-24-34的瑪麗蓮和三圍為31.5-22一31的奧黛麗的體形都呈沙漏形,腰一臀比例都是0.7。有些人稱美國人逐漸開始喜歡男孩子氣的、細管形的身體。然而辛否定了這一說法。通過翻閱20世紀20年代到80年代的《美國小姐》和1955年—1965年、1976年—1990年的《花花公子》雜誌,他發現:美國小姐們的腰一臀比例多年來僅僅在0.72-0.69之間發生了變化,而《花花公子》模特的變化範圍也不過是0.71-0.68之間。
現在,超級模特的平均三圍尺碼是33—23-—33,這樣她的腰一臀比例為0.7o人稱「靚體」的艾麗爾·麥克波森不僅雙腿長44英吋,而且三圍尺碼為36—24—35,這就是說她擁有極富曲線美的0.69的腰一臀比例。這些模特身材越高,胸部就越豐滿,臀部就越消瘦。但是,因為年輕健康的女子貯存在臀部的脂肪要比腹部的多,所以她們並沒有因此失去女性獨有的、玲瓏有致的體形。
心理學家馬丁·妥維及其同事在英國研究了300名超級模特(包括克勞迪亞·希弗和納奧米·坎貝爾)。300名《花花公子》的「迷人模特」、300名普通婦女以及少數幾組患有飲食失調症(包括厭食症和貧食症)的婦女。通過比較重要的統計數字,最終得出與之相同的結論。超級模特比其他各組人的身材要高很多,她們和迷人模特比普通婦女更瘦(儘管比厭食症病人重得多)。超級模特和迷人模特的體形都豐滿、勻稱、富有曲線美,這些時裝模特的腰一臀比例是0.71,迷人模特的比例為0.68。因為迷人模特身材比超級模特低,所以看上去似乎更富有曲線美,但是時裝模特亦不是妥維所謂的「三節蟲」。
儘管人們把年輕女性中飲食失調患者增多的現象歸咎於模特,但是妥維發現兩組的體形毫不相同——這意味著節食並不能產生出模特的體形。從統計學上講,模特是極少見的能把細高的身材和玲瓏的曲線結合在一起的人。事實上的確如此,這讓人想起退吉(Twiggy)。在她模特的生涯最興盛的時期,她體重是92英鎊,三圍是31—22—33,類似在雄激素刺激下形成的腰一臀比例為0.73——甚至在她的臀部仍存有脂肪。
除了表明生育能力以外,細蜂腰一般也表明健康良好。不管男性、女性,腹部脂肪都與心臟病、糖尿病、中風、高血壓、膽囊病和一些癌症較高的發病率有關。所以單獨從健康角度看,細蜂腰也讓人渴望。然而,我們必須記住這些慢性病大多是現代生活的產物。因此,總的來說在現代,雖然腰一臀比率是表明健康的一種好方法,但是從進化角度講,作為美的顯示器,它的重要性或許更多地體現在它所標明的生育力上。
在美國,肥胖對人們的感受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胸圍和腰—臀比例都無法與之相比。男人們喜歡沙漏形體形,但是比起一位消瘦、體重標準、體形呈管形的女子,他們不會更喜歡一位肥胖、細腰或胸部碩大的女子。在戴文卓·辛的研究中,體重最重的人被認為比苗條的人大8—10歲(儘管模樣沒什麼區別)。她們過早消損的青春減少了她們的魅力。在我們這個憎惡脂肪的文化氛圍裡,社會地位也起著作用。社會地位與身體脂肪之間呈反比關係,尤其對於女人來說更是如此。
女子時裝、緊衣胸衣、寬腰帶、緊臀褲總是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腰部。緊衣胸農已經流行了500年。按照《牛津英語詞典》,「緊衣胸衣」這個詞第一次使用是在1299年描述愛德華一世王室服裝的時候。女人們不僅用緊衣胸衣勒出細腰、把上身擠得高聳一些,而且使用襯墊以及被稱作裙環、裙撐、圓環或撐架的金屬籠架在臀部周圍形成扇形張開的敞裙。它們中有一些能把女人一側的裙子撐大,還有一些把她圍在一個直立圓錐裡,另外的一些使她身體後面的衣裙變得鼓脹起來。婦女直到20世紀早期才擺脫這些諷刺女性服裝的漫畫,當時的設計師麥德雷恩·維昂耐特和保羅·波瑞特向人們介紹了更為流暢、優美的時裝款式。但是,從價947年新面貌》中緊束腰、穿大敞裙的迪奧到維維妮·韋斯特伍德和約翰·保羅·戈蒂埃有關緊身衣使人發笑的表演,時裝繼續突出地顯示腰部。
人們希望誇大女性的沙漏體形。這種願望有助於解釋一種表面上不相關的流行現象——高跟鞋。人們會認為,如果有難需要高跟鞋的話,那應該是男子,因為他們對自己的身高比女子操心得多。最初男。女都穿平跟鞋,但是隨著鞋跟從短粗形狀發展到細長跟,它們只能為女性專用。1953年隨著細高跟的出現,鞋跟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這種細高跟是在意大利製造的,並且風行於巴黎。
高跟鞋在女性中流行是因為它們不僅僅使身高增加幾英吋,還有更多其他的益處。模特維羅尼卡·韋伯直言不諱:穿高跟鞋就像「把你的屁股放在座墊上」。由於重心放在腳前掌,身體不穩,穿高跟鞋迫使女性把肩向後放、背向後弓,這使她們的胸部變得更大,腹部更平坦,臀部更圓更挺翹。除此之外,它們還塑造腿型,使腿顯得優美、細長,讓人想起由於激動而變得緊繃的腿形。再說說步態。曾經有人說過女人穿高跟鞋走路在男人看起來顯得更性感,這是因為它束縛了女性——使她看起來脆弱,無法很快逃脫。然而,其他人認為正是使用高跟鞋才使臀部扭動起來。正如鞋設計大師曼奧羅·勃拉尼克所說的:「我幹這行已經23年了,我做過平跟鞋、坡跟鞋——但沒有什麼像一雙高跟鞋那樣使你走起路來具有女人味。如果女人們抵制高跟鞋,我也不會幹這一行了。」
挑剔的體重
在美國和西方世界的大部分地方,美意味著消瘦、輕柔,像芭蕾舞女演員一樣的窈窕和克己。身在豐富的食品和誘人的佳餚之中,我們薪水最高的女模特們身高5英尺9英吋,體重僅有110磅。身高5英尺4英吋,體重142英鎊的普通身材的女子只有自慚形穢了。
體重經常用身體質量指數(簡稱BMI)來計算,用以米為單位(英吋乘以0.0254)的身高平方去除以公斤為單位(磅乘以0.45)的體重。美國政府建議人們保持BMI值在25以下。對於一位身高5英尺4英吋的女子,這意味著體重要在145磅以下。即便是這樣的體重,她的身材也會顯得壯實、跟不上潮流,除非她再減掉30磅。
如果這樣的話,她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對一般的美國人來說,即使每年把400億美元傾注在減肥中心、健身俱樂部、節食食品、低熱量蘇打、食慾遏止劑、體育器械和健身錄像上,他們還是變得越來越重。l/3的人口肥胖(超出公認標準20個百分點)——在美國這意味著3200萬女人和2600萬男人肥胖。25%的比率維持了30多年後,這個數字在1980年和1991年之間迅猛增長。在英國電報道了體重的苦惱。其人口中患肥胖症的成年男子人數增至13%,女子人數增至16%,是10年前的2倍。在許多其他發達國家也是如此。
受媒體形象和社會評論的影響,有人可能會認為到現在為止,大多數男人和女人都是消瘦的,或者至少正在變瘦。大量花在瘦身產業裡的錢表明我們正在努力……事實真是如此嗎?美國在20世紀80年代,油脂的消耗量僅僅下降了2個百分點(攝入的熱量從36%下降到34%),但是高脂肪的法式炸土豆條、漢堡包和雞肉塊卻在餐館最熱銷的食物中佔據315。在各家餐館,每份食物的量增加了很多,以致於盤子從10英吋增大到11英吋或12英吋以滿足迅速增長的需求量。我們也沒能較好地運用那些健身錄像或體育器材。一般的美國人每天只花16分鐘鍛煉身體。24%的美國人完全成了堆在沙發裡一動不動看電視的電視迷;一個人如果一整天呆在床上需要1400—1600卡路里熱量,正好維持身體和內部器官的運行(更換腸。膀跳的表面細胞等等地進行各項活動的人們需要2000卡路里熱量。有這麼多的食物可以吃,而耗費的能量又幾乎沒有,難怪腰圍一直在長。
我們並非懶惰、虛偽、貪食、邪惡,我們是人。我們面臨著困境:自然選擇幾百萬年來賦予我們暴食、貯存脂肪、盡可能多地攝取脂肪、鹽份和糖份的能力。我們在這個世界適應了乾旱、洪水、地震以及植物、獵物匱乏引起的週期性災害。甚至今天,近半數的發展中國家每年至少有一次食品短缺,其中113的地方食品嚴重短缺。身體有貯存脂肪、通過調節新陳代謝更為有效地利用食物以對付食物短缺的自然傾向。這是節食者的禍星,卻體現了身體的高度適應能力。
我們在畜欄裡用穀物飼養動物,生產出上好的、脂肪占30%的牛裡脊肉,或是生產出純糖來製作鬆餅和炸面圈。起碼在這一切發生以前,人體具有適應能力。隨著其他享樂的增多,我們喜歡恢弘誇大,而不是細緻入微。每一家大型超級市場和藥店都在過道上設專架售賣糖果棒;每年夏天,烤全牲都會架在火上,空氣中充滿油脂滴在火上的油膩氣味。
由於食物供給量和花樣有限,所以直到不久前我們才能吃到想吃的食物(人類學家拿破侖·柴格農〔NapoeonChagnon]說過,棕桐果在美國可算是美食,但當他與雅諾馬部落裡的人生活在一起,有時棕櫚摘果是惟一可以吃得到的食物時,它們再引不起人的胃口)。直到本世紀,產出才與投入持平。我們過去不得不活動,那是因為沒有汽車運送我們,沒有超級市場提供包裝食品,沒有精巧的機器做家務,也沒有一應俱全的儲備滿足我們的每一種需求。在人們逐步發展的世界裡,節省時間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如今我們可以整天坐在辦公椅上,再坐在汽車裡,最後花一晚上的時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與此同時卻試圖強迫自己鍛煉或者去健身俱樂部。
我們變胖的原因並不神秘:我們有充足的食物,卻沒有有效地控制油膩的食品和甜食,而且這個世界在我們的安排下越來越不需要付出體力以謀求生存。這導致我們違背常規:拒絕食物,盲目地參加運動以消耗食物、調節並保持身體處於最佳狀態。在其他文化社會中要花費幾百年才逐步發展起來的狀況,卻在南太平洋中像湯加這樣的群島上迅速出現了。1986年的一份調查發現:2/3的湯加婦女40多歲時都很肥胖,糖尿病、高血壓和心臟病在她們中是流行病,而且她們的預期壽命也縮短了。生活方式的迅速改變引起肥胖病的流行。汽車被開進來,食品被運進來,而這之前人們只吃自己種的山芋、木薯和捕的魚。許多湯加人不知道這不利於健康,也沒有以瘦為美的審美觀念來控制食慾,他們幸福地吃掉塗有半磅黃油和冰淇淋的整條整條的麵包。新西蘭人認為羊肉細膩、含脂肪高,所以不能吃。結果被運到湯加,成為每日最受歡迎的油炸主食。世界健康組織認為有必要使湯加領袖塔法阿哈·土樸國王四世相信減肥的重要性。像許多領袖一樣,這位國王身材龐大——他身高6英尺2英吋,體重達441磅。1976年他已被列為世界體重最重的統治者。相信自己有必要恢復湯加人做為強壯的運動家而非胖子的聲譽,這位國王減少了體重瘦下來,並且為大家錄製了他的一些健美運動的錄像。
據說非西方文化有以胖為美的審美觀。在古代,像米洛的維納斯這位生育女神,她的胸部、臀部和身體顯得臃腫。在尼日利亞東南部的安納和其他西非國家,女孩們被關在特殊的「增肥屋」裡。她們被隔離開餵養,這樣可使其變得更豐滿,為出嫁做準備。身體中的多餘脂肪有助於行經和生育,增加生育健康嬰兒的機會(身體較重的母親會生出成長髮育較快的胖嬰兒)。體重賦予女孩及其家庭社會地位,因為它表明這個家庭有能力抽出部分財物讓他們的女兒長得豐滿,生育能力強。然而,沒有幾個女孩能在家呆足夠長的時間變「肥」,而且不管她們積聚了多少脂肪,它們很快就會消失。進化論留給我們的測試美的標準要求我們有正常或普通的瘦身材。
事實上,大多數研究結果都表明了這一點。通常是非常瘦或非常重的人更喜歡正常或普通的體重。戴文卓·辛在他檢測的18種文化中發現了這一點,心理學家安妮·貝克(Anne
Becker)在超重和肥胖居民極多的另一南太平洋島——斐濟島也已經證實了這一點。然而,不像在美國,這裡2/3超重或肥胖的男女沒有表現出迫切的減肥願望,也不會因為瘦身理想而折磨自己。她採訪的對象中50%的肥胖婦女和70%的超重婦女都想保持她們現有的體重。但如果向她們展示13幅從非常瘦到非常胖的不同程度的人體線條畫,並已讓她們選出最吸引人的一張,斐濟人還是選擇了居中的幾種體形。心理學家阿德瑞安·弗海姆(Adrian
Furnham)及其同事把一組與安妮使用的非常相似的體形線條畫展示給英國人、烏干達人和肯尼亞人。在哪些體形最具吸引力的這一判斷上,不同文化之間有驚人的一致。沒有人認為極胖或極瘦的體形吸引人;所有人都在男女線條畫中選出同樣的、體重居中的一組體形。安妮·貝克發現,在斐濟,不管一個村子離市中心遠近,男人和女人對這些評判部也有一致意見.
那麼是什麼使某些社會的理想體重遠離平均標準?達爾文進化論的力鎮是多重的,有時白相矛盾——一方面要填飽肚子,另一方面卻又要吸引配偶。吸引配偶的動機與健康和地位緊密相連。地位動機有時使人產生衝動,抵制進食動機並推翻我們的審美觀。我們知道骨瘦如柴和肥胖的身材不如平均體重的身材好看,但是我們卻把它們看成是社會地位的象徵並且像渴望其他顯示財富的衣著一樣渴望得到它們。人類學家瑪格麗特·麥克坎茲寫道:「在一定情況下,若僅有一位國王掌握足夠的食物和勞力,能夠吃飽,不做體力活兒,那麼他會變成胖子。」富裕賦予人威望。瘦人是太窮的、買不起食物提供足夠熱量的人,或許是因為干繁重的體力活兒而無法維持體重。當貧窮的婦女長胖的時候(因為沒有營養的食物便宜、容易買到,她們不太瞭解這些食物的危害性,並且也買不起昂貴的健康食品),瘦身、節制飲食和進行體育鍛煉變得受人尊重。
肥胖症調查者傑弗瑞·梭伯(Jeffrey
SObal)和阿爾伯特·斯坦卡德仔細審查了有關社會經濟地位和體重之間關係的IM項研究。他們發現在比利時、英國、加拿大、捷克、德國、荷蘭、以色列、新西蘭、挪威、瑞典、美國以及幾乎所有發達國家中,婦女的體重與其社會、經濟地位成反比(社會地位越高,體重越輕)。他們發現,在食物匱乏的發展中國家,比例關係完全與此相反。在那兒,不管男人或女人,地位越高,體重就越重。在發達國家,對於男人來說,社會地位和體重之間的關係缺少必然聯繫。
瘦身理想通過節食和鍛煉在社會地位高的人們中保持下來。這種保持也得益於社會流動性——身材瘦的女子更有可能「上嫁」,嫁給比自己出身的社會和經濟地位更高的男人。在美國、德國、英國進行的研究都發現上嫁的女子比嫁給門當戶對的男人或者下嫁的女子瘦得多。這裡面也有遺傳成份。當兩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吃得過多時,他們獲得了幾乎相同的重量並儲存在相同的部位。像身高一樣,體重由許多因素決定,基因決定了多種體形種類的上限。但是長成什麼樣的體形是由生活條件決定的。
表現極端消瘦的觀念源於高貴的時裝界,事實上它在本世紀已由時裝界滲入到大眾之中。20世紀60年代的退吉和90年代的凱特·莫絲這兩個英國女孩,一個身高5英尺6英吋,另一個身高5英尺7英吋,每人體重都在100磅以下。在廣告中出現的孩子中,她們成為消瘦的典範。正如詹姆斯·瓦科特在《紐約客》中寫道,凱特·莫絲成了一個「投鏢的圓靶,中的每一嫖都是由於她展示的不良的女性身體形象」。這些形象影響了大眾傳媒對美的表述。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小姐們身高5英尺6英吋,體重120磅。20年後,她們的身高增加了2英吋,但卻保持了原來的體重。《花花公子》上的遊戲夥伴也在同一時期體重減少了幾磅,身高增加了幾英吋,體重從低於國家平均值的11%降到低於17%。甚至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的標識——那位手持火把的女子——在1992年也變苗條了。
將消瘦作為典範被確立的同時也遭到女權主義和文化批評家的指責,他們認為女性受其迫害,並且相當危險。批評家說模特樹立起錯誤的女性形象:看上去營養不良、弱不禁風。有人說她們看起來像吸食海洛因成癮的人,或者說這些廣告略帶有兒童色情的味道。人們最常重複的批評是:她們棄兒般的身體應為一種傳染病的蔓延負責——她們在青少年中引發了飲食失調這一流行病。1978年海德·勃魯茲(Hilde
Bruch)第一次敲響了警鐘。她把厭食症描述成「一種流行病」。她用這幾行話引起了世人的關註:「新疾病是罕見的,這種有選擇地降臨在年輕、富有、漂亮的人們身上的疾病幾乎聞所未聞。然而這種疾病正在影響富有、受過良好教育和成功的家庭的女兒……過去的15或20年來,神經性厭食症一直以迅速增長的速度出現。而以前它是極其罕見的。」幾年後,《新聞週刊》宣佈1981年是發生「無節制使用污劑綜合症」的一年,因此引起公眾對第二次飲食失調——貪食症的注意。
納奧米·沃爾夫瘦削的身材或許嚇壞了每一位美國母親。她寫道:「變成厭食者絕對容易。」這意味著每一個正在節食的青少年都容易受到厭食症的影響。她說,女人們「必須聲明厭食症是一種社會秩序對我們施加的政治迫害,因為我們是女人,社會地位低,它便認為我們的毀滅無關緊要」。這番話把厭食當成現代女性為減輕身體對自己的壓力而進行鬥爭的象徵。沃爾夫的書在年輕女性中引起共鳴。她們厭倦了同自己身體做對,也厭倦了無法符合美麗典範或者即便達到標準也無法受益的事實。
飲食失調的流行情況如何?是什麼引起的?節食和過食在我們的文化中普遍存在,很難給標準飲食下定義。但是歷史學家瓊·賈科布·勃拉姆伯格指出:在20世紀60年代,飲食失調沒有再度出現。就全部人口來說,它們相對罕見,甚至在年輕女性中也不常見。現在,貪食症在美國上大學年齡的女性中占1%-5%。厭食症是更罕見的飲食失調症。它容易在20歲以前的青春期晚期發生,0.5%-l%的女孩患有此症。厭食症也是更危險的飲食失調症。由於厭食者每天限制自己只攝入200-400卡熱量,所以會造成死亡機會,雖然機率小但並非無關緊要。貪食者居於節制飲食和無節制飲食之間,她可以每次吃掉8000卡熱量。患者中90%-95%是女性,並且絕大多數是來自上層社會的白人。這種疾病隱藏在一件「社會外衣」下——它不受種族或性別的限制。同性戀男子飲食失調症的人數不斷增加;當非白人婦女進入上層社會時,她們患飲食失調症的可能性也增加了。
儘管人們容易把飲食失調歸咎於媒體宣傳和時尚,但是人們必須時刻記住:暴露於媒體的所有女性中,有98%的人並沒有診斷出患有各種程度的飲食失調症。大多數女性常常節制飲食,許多人對自己的體形極不滿意,但是幾乎沒有人體重減到70磅以下並導致停經,也沒有人一頓吃下4天吃的高脂肪食物。發展到厭食症或貪食症並非「絕對容易」,它們是多種病因引起的複雜、嚴重的飲食失調,尤其體弱的年輕女性和一些年輕男性深受其苦。
進化論中沒有以消瘦為典範的先例。事實上,自然選擇應該不利於這種偏好。人們一度知道如果女性飲食失調,她們的能育性和生殖力會被擾亂。甚至被嚴格限定飲食的老鼠(但是提供營養充足的氨基酸、維他命等等),其發情期的週期也會受到抑制,生育力也降低了。挨餓的動物不孕育、也不交配。停止生育是身體自找調節的安全閥門。它使動物在食物缺乏時期不必滿足孕育所需的大量食物。然而,最近,科學家們發現,這些飲食被限制的動物活得更長一些(壽命長出30%入它們不僅壽命長了,而且生育力也只是處於暫時不活躍狀態,等待著充足的食物供應,一旦食物充足了,它們將會迅速進入生育的成熟階段。這種暫停確實存在——被限制飲食的中年老鼠的卵巢老化得比較慢。
它聽起來彷彿與現代女性有一些有趣的牽連。一些心理學家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他們提出女性節制飲食或許是一種潛意識下控制生育的策略。20世紀60年代,當女性獲得了相對的性自由和經濟獨立、並想推遲生育時,飲食失調和節食的現象迭起。對於這一現象,另一種看法認為:女性,而不是男性,正在追趕以消瘦為典範的時尚,這也有助於解釋最高社會階層把消瘦理想化的現象。
如果極端消瘦意味著缺少生育能力的話,那麼男人們會成群地撤身離去。當然,當女人們把所有正確而又自相矛盾的東西融為一體——身材高而勻稱、胸部豐滿(對於有那麼輕體重的人來說應該是不可能的)。臀部曲線優美,男人自然不會離去。由於瘦也是一種社會地位的象徵,所以對於一位男子,尤其當他想與一位其他人都覺得有扭力的女子相處的話,它的誘惑力就更大了。
極端消瘦是一種時尚,像大多數時尚一樣,是一種由上流社會固定下來的時尚。我們的身體不僅僅反映了促進生育的、達爾文式的力量,而且也反映出文化和社會的力量,所有這些在時尚中得到了最生動的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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