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佛羅里達州
席湘兒在一陣撲鼻的濃郁花香中醒來,在腦袋瓜的功能尚未能完全正常運作時,眼簾便映入一位冷艷絕俗的美女。
「你醒了嗎?湘兒小姐。」曼姬夫人手中捧著一束白色的玫瑰花,笑容可掬的問候。
「你是——」席湘兒睡眼惺忪的起身,不經意瞥見床邊的小茶几上,散放著兩張美女的照片,那是——
「你是誰?!」這下子湘兒可完全清醒了。原來那張照片的主角,正是先前向她尋釁的茱莉亞和雪莉。
她的反應早在曼姬夫人的預料中,所以曼姬夫人並不意外,繼續述說她想說的話語。
「我並無惡意,如果你有興趣聽聽烈的戀愛史,不妨起床陪我共用早餐,如何?」
如她所願的,席湘兒立即跳下床,衝進盥洗室梳洗去了。
明知道自己這種不經大腦思索的衝動得像傻子,何況這個女人是敵是友都尚未確定,但是她實在太想知道小烈有關的事了。
戀愛史?!小烈談過戀愛?!有此可能!但也說不定小烈曾是她們的情夫……不,不會的,以小烈的家民,根本不可能!可是——
席湘兒突然想到一個大問題,既然小烈有份正當職業,家世又那麼顯赫,為什麼還要當她這個窮女孩的「情夫」呢?是因為我「欺負」了他?還是——
不!現在先別想這個,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包括這個中年美女在內的三個女人,究竟和小烈有什麼關係,才是最重要的!席湘兒慎重的告訴自己。
☆ ☆ ☆
並不是席湘兒有同性戀傾向什麼的,而實在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太有魅力了,所以她才會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而就在席湘兒發呆的時間是,曼姬夫人已經把她仔仔細細的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接著她便沒頭沒腦的開口說話。
「照片中的那個金髮美女叫茱莉亞,是烈學生時代的女朋友,也是烈的初戀情人。」
本以為單純的席湘兒會一臉受傷,沒想到她卻是一副可怕的氣勢在洗耳恭聽。
於是,曼姬夫人又接著說:「俊男美女的戀情本來是應該有個快樂結局的,但是高傲任性的茱莉亞獨佔欲極強,希望烈的眼中只有她一人;然而,對烈而言,除了愛情,他同樣看重友情。
「那時,烈有一群人稱『東邦』的死黨,他和『東邦』那群死黨在一起的時間,遠比和茱莉亞約會的時間多,茱莉亞因而非常妒恨『東邦』。烈希望她能和他那群死黨打成一片,一起行動,但是茱莉亞不肯,她只想獨佔烈,最後終於演變到茱莉亞逼烈做選擇,要烈在『東邦』和『女朋友』之中選擇其一,結果烈在無奈下做了選擇,你應該可以想像得到烈的選擇,所以茱莉亞放棄了烈,這段感情便劃下了休止符。」
「那個大笨蛋!」席湘兒氣得破口大罵。
「湘兒小姐?!」曼姬夫人被她奇怪的反應嚇了一跳。
席湘兒見狀,連忙陪笑,「很抱歉,我失態了,請繼續吧!」
曼姬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又接續下文。
「烈第二次戀愛的對象是淡棕色頭髮的雪莉,那是在烈成了律師之後的事。溫柔體貼的雪莉和烈也挺適合的,而且那時候『東邦』的成員因為工作的關係,已不像學生時代那般經常相聚,所以烈的雪莉的交往比較順利些,原本以為沒有友情的愛情的兩難便不會有問題,沒想到後來還是發生爭執了!」
說到這兒,曼姬夫人不禁感慨的輕歎一聲。
「烈是一個正義感十分強烈,又相當敬業的男人,經常為了無辜的被告和原告而全力以赴,到外奔波,甚至廢寢忘食。影響所及,和雪莉的約會便經常臨時取消或更改時間,一剛開始雪莉還能體諒,但時間一久,雪莉便忍無可忍了,她指責烈不該把那些不相干的被告、。原告看得比她這個女朋友還重要,最後雪莉使出撒手鑭,故意把訂婚的日子選在和烈一個重要開庭日同一天、同一個時間,強迫烈在事業與愛情之間選擇其一,他們的戀情便在那一天結束了,雪莉拋棄了烈。」
「她們太殘忍了!為什麼要逼小烈做這麼殘酷的選擇呢?」席湘兒心痛至極。
沒錯,她也希望小烈完全屬於她一個人,但並不是以這麼自私的方式獨佔擁有啊!為什麼那兩個女人會做出這麼無情的事來?!
「她們真的愛過小烈嗎?」席湘兒痛心疾首的怒罵。
由於她太專注於自己的憤怒之中,以至於沒能發現曼姬夫人那雙眼眸中極為複雜的感情。
「我和烈的相識是在拉斯維加斯一家大賭場,那時烈才不過二十歲左右,卻有著高超的財技。知道嗎?在賭桌上,不管是哪一種賭具,他從未輸過,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但是,在賭場中,他這種客人是最不受歡迎的一型,連續贏走多筆巨額的賭金後,賭場的保鏢便找上他了,最令我驚訝而印象深刻的是,被槍口抵住腰部的他,那張俊俏迷人的臉居然絲毫未變色,出奇的冷靜真的把我折服了,我——從未見過像他那樣的俊美少年,年紀輕輕的,就擁有非凡的賭技和超齡的冷靜……」
就算席湘兒再笨,也可以輕易的從她那過度暴露的感情,窺伺到她此刻真正的心思——那是一張沉醉於甜美愛情中的少女,所特有的美麗表情……
莫非她——?席湘兒心中五味雜陳,複雜極了。
「曼姬夫人!曼姬夫人!」貼身近侍的敲門聲,將她從甜美的記憶中拉回現實,她連忙收起過度暴露的感情。
「進來!」
貼身近侍一進來,便挨近曼姬夫人,向她耳語:「烈少爺來了,和他的兩位同伴,還有茱莉亞小姐和雪莉小姐現在也到了大門口,我已安排他們到不同的會客室等候,並未讓雙方碰上。」
曼姬夫人很滿意的一笑。「很好!你辛苦了!」
接著,她便轉向席湘兒。
「烈來了,想見他嗎?」
「當然想了!」席湘兒愈來愈不瞭解這個女人了。
☆ ☆ ☆
直到親眼見到席湘兒毫髮無傷,地南宮烈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曼姬夫人則頗有深意的笑道:「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傷害她嗎?」
南宮烈像往常一般,帶來一盆稀有品種的白蘭,送給曼姬夫人。「夫人,這是送給你的,希望你喜歡!」
「嗯!你的眼光無可挑剔,我當然喜歡!」曼姬夫人小心翼翼的接過那盆白蘭,再轉交給貼身近侍。
席湘兒發現她看著南宮烈的眼神,和方才向她訴說往事時的樣子非常相似……
「她就是在台灣和你共同生活的女孩?」曼姬夫人用只有她和南宮烈聽得到的音量問道。
「對!如果沒有意外,我打算娶湘兒為妻。」南宮烈用相同的音量,誠摯的說道。
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是曼姬夫人眼中的確閃過一抹難言的悲傷。「她是個好女孩,你的確有眼光!」
夫人似是在自言自語。「是吧!」
接著,曼姬夫人便換上平常的面孔,離開南宮烈,走到貼身近侍身邊的椅子坐下。「放心吧!烈,我只是告訴湘兒小姐關於你和茱莉亞及雪莉那段戀愛史罷了!她還很氣憤的替你打抱不平呢!」
「湘兒?!」南宮烈臉上寫著驚愕與不可思議。
席湘兒則困窘的垂下頭,羞紅著臉嚷嚷:「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嘛!」
不待南宮烈做進一步的反應,曼姬夫人便又拉回大伙的注意力。「在多倫多企圖綁架湘兒小姐的茱莉亞和雪莉現在也在這房子裡,我想你們應該可以明白她們兩人的氣憤,尤其是烈,是吧!」
「這是什麼話,明明是他們——」席湘兒立刻為心上人打抱不平。
「湘兒!」南宮烈卻阻止了她。「聽夫人繼續說吧!」
不想讓心上人為難的席湘兒只好閉上嘴。
曼姬夫人繼續未完的話語。
「她們一知道烈在台灣當一個小女孩的情夫之後,便怒氣沖沖的跑來向我證實,並揚言要對付湘兒小姐。我曾要她們稍安勿躁,沒想到她們還是不聽勸的前去向湘兒小姐尋釁了,幸好大衛及時救了湘兒小姐。」大衛正是貼身近侍的名字。
「不過,你們應該很清楚,尤其是烈,依照她們兩人的個性,如果不給她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她們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本來我是可以出面強迫她們兩人放棄,但你們是知道的,她們的父親是我事業上重要的客戶,我不好做得太絕,所以這件事還是用和平一點的方式解決比較妥當,你們以為呢?」
「夫人似乎已有了好的建議?」南宮烈心中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
曼姬夫人神秘的一笑之後,才說:「我是已想好了一個不錯的解決方式,只是不知道你們同不同意。」
「說來聽聽!」席湘兒快人快語的表態。
曼姬夫人頗有深意的看了南宮烈一眼,才公佈她所設定的遊戲規則。
「我聽說烈在台灣是以湘兒小姐的情夫身份和湘兒小姐同住,這實在是件很新鮮又有趣的事,因此讓我聯想到這個解決方法,就是『情夫招標』!」
「情夫招標?!」包括席湘兒和南宮烈、安凱臣及向以農四人,皆驚愕的異口同聲。
曼姬夫人則是一副氣定神閒的神態。「是的!為了讓茱莉亞和雪莉心服口服,我想這個公平競爭的方式是不壞的主意。」
「怎麼個標法?」這才是席湘兒最在乎的事,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楚,這個壞心的老太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給你們三個人三天的時間,讓你們回去籌備資金,三天後在我這兒公開招標。你們到時候把自己願意付而且付得起的代價寫在紙上交給我,等我看完你們三個寫下的代價之後,再當場公佈由誰得標,而標的物當然就是烈了!當然,我會要你們三人都簽下立約書,約定失敗的兩人今後不能再找烈和烈的另一半麻煩,否則我就不再手下留情!還有,在招標前這幾天,為了公平起見,烈就待在我這邊吧!」曼姬夫人一口氣說完。
「不行!小烈又不是物品,怎麼可以用錢來標售!」席湘兒氣得怒髮衝冠,這個壞心的巫婆,原來她真的不安好心!
「我所說的代價不見得是錢啊!我只是說你們願意付且付得起的代價而已。怎麼,莫非你是對自己的愛沒有信心?那你大可退出。不過,我相信她們兩人可是會舉雙手贊成這個法子的哦!」曼姬夫人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
「你——」席湘兒真會給她氣死!「好!我答應!成了吧!不過,你必須保證這三天內,不准任何女人接近小烈!」
姜果然是老的辣!曼姬夫人因而展露勝利的微笑。「我以名譽擔保!」接著她便轉向南宮烈。「烈,你的意思呢?」
只見南宮烈頗為無奈的笑道:「夫人和湘兒都這麼說了,我能說不嗎?」
「很好!那就這麼辦吧!我待會兒就去告訴另一個房間裡的茱莉亞和雪莉。」曼姬夫人似乎笑得很開心。
而安凱臣和向以農則有著共同的想法——紫緒為烈所預言的另一大災難,果然是「女難」!唉!
「那麼除了烈之外,其他幾位是不是該回去商量大計了?」很明顯的,曼姬夫人是在下逐客令了。
「等一下!壞心的大巫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你巴不得我輸掉對不對!哼!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三天後,我一定會羸回小烈的,你聽清楚沒!」席湘兒氣得口齒不清。
「湘兒,不可對夫人無禮!」南宮烈試著勸阻她。
曼姬夫人倒是不以為忤。「很好!精神可嘉,那麼三天後讓我看看你的愛有多偉大吧!」
「我會的!你等著瞧!」不管那個女人有多厲害,她都志在必得。
「很好!那麼可以請你們回去了嗎?」曼姬夫人再一次下逐客令。
「再等一下,我有話想和小烈私下說說!」席湘兒提出最後的要求。
曼姬夫人倒也很通人情,帶著一群人走出室外,把空間留給相戀的兩人。
一夥人才一出去,席湘兒便面色凝重的抓緊住南宮烈的手,激動不已的叮嚀道:「小烈!無論如何,我都認定你是只屬於我一人的情夫,我絕不允許別人碰你一根寒毛!三天後,我一定會成功的得標,把你贖回來,所以這三天裡,你一定要守身如玉,絕對不可以讓任何壞女人碰你哦!你答應我,好不好?一定要守身好玉哦!我不要別人碰你,還有另一個重大的原因,就是曼姬夫人!那個女人似乎對小烈……,只怪小烈長得太迷人、太有女人緣了,唉!」而且小烈對那個女人的態度似乎也很特別而不尋常,所以她才會更加不安……
聽完她那真情流露的一席話,南宮烈內心激盪不已,無法自持的攫獲她的小嘴,吻得她天旋地轉。
湘兒!可愛的湘兒!我最愛的湘兒!他的心無法遏止的狂喊。
「我答應你,一定等你來贖我!」
「真的!不可以讓別的女人碰你哦!」
「保證不會!」
「絕對!」
「當然!我永遠是湘兒一個人的專屬情夫啊!」
「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真是愛死也的純真可愛了。
「太好了!」席湘兒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相愛的兩人相依在一起,訴盡衷曲;而門外等候的一群人,則各有所思。
「關於烈在台灣和湘兒同住的事,夫人似乎不太高興?」向以農冷不防的開口。
「我是不怎麼高興,這並不像烈的作風。」曼姬夫人倒也夠爽快。「你們是知道的,烈雖然生的一張風流相,而也深得女性青睞,但他並不花心,事實上,他是一個相當專情重感情的孩子,所以我不能說我很高興見到他和女性同居。」
向以農頗有深意的繼續說道:「但是夫人不管如何不高興,也不會生烈的氣,就算烈真的背叛你,你還是捨不得責備他,是吧!」
曼姬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才再度開口:「因為烈是個好孩子……非常好的好孩子。」
「再怎麼好的孩子,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母親身邊,屬於另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共築愛巢的,因為對烈而言,母親永遠也不可能變成情人的,對吧!」向以農注意到曼姬夫人眼底若隱若現的悲傷與無奈。
「是的!烈是這樣沒錯……」讓如此美麗的夫人展露出憂傷的表情,並非向以農所願,但是為了好友的幸福著想,該說的話,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說出口。
一向不太喜歡和女性交談的安凱臣也不再沉默了。「夫人請放心,雖然烈無法將母親當成情人,但是在他心中,母親永遠佔有著相當特殊而重要的份量的,他絕不會因為有了情人,甚至妻子,就忘了母親的。」
聽他這麼一說,曼姬夫人總算釋懷許多。「是的,母親和情人是不同的……,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對烈不利的。」
「謝謝夫人!」安凱臣和向以農連忙向夫人道謝。
雖然他們心裡相當明白,憑南宮烈的本事,要對付茱莉亞和雪莉是易如反掌和事。但是他們更清楚,南宮烈不可能硬起心腸去對付她們兩個的,因為在他心中,一直對她們兩人有著一份很深的歉疚感。
然而,他又不可能坐視湘兒被欺負!所以這件事交給曼姬夫人全權處理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瞧他們如此為朋友出力,曼姬夫人打從心坎裡笑了。「幸好烈有你們這群死黨為伴!」
向以農和安凱臣互看一眼之後,齊聲笑道:「我們也很慶幸交到烈這個好友啊!」
是的!這就是他們堅定不移的友情!
☆ ☆ ☆
離開曼姬夫人的宅邸之後,向以農便沒頭沒腦的開口對席湘兒說道:「曼姬夫人曾對烈有過救命和栽培之恩,而烈又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所以……烈對夫人的感情就像是對一個母親般,你明白嗎?」
席湘兒知道他是出自好意,才特別解釋其中奧妙。「謝謝你,以農,只是我覺得夫人她對小烈似乎……」
「有些事不要說穿比較好,不是嗎?」向以農巧妙的阻止她往下說。
席湘兒頓時釋懷許多。「是的,不該揭穿的秘密,就讓它成為永遠的秘密吧!」
「好孩子!」
向以農和安凱臣相視而莞爾。
是的!同是女人,席湘兒非常明白曼姬夫人對南宮烈的那份情意和無奈。所以在獲知南宮烈和夫人的關係,以及他對夫人抱持的心態之後,席湘兒便決定不再追究了,否則,對夫人而言,確實是太殘忍了!
「你想到三天後要付的代價了嗎?」既然席湘兒和綺依婷一樣,同屬「東邦人」的准老婆,安凱慮自然不會再拒絕和她多加交談溝通啦!
「我已經起好了!「席湘兒莫測高深的一笑。
「真的?!」向以農和安凱臣同感意外。
「嗯,在夫人那兒和小烈分別時,我便想到了!」席湘兒自信滿滿的說道。
兩個大男人互看了一眼之後,也十分感激。「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我一定要靠我自己的力量贏回小烈,而且我有絕對把握相信自己會贏!」她的語氣相當篤定。
見她如此說,他們也不便再說什麼了。「那烈就拜託你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他們心中可是另有一番盤算的,畢竟事關好友的終身幸福啊!
朋友嘛,就是該在這種時候出手相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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