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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
  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
  接下來的日子,孟擎雷又是在夢見楚楚離開他的一連串惡夢中渡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需想個辦法才行——」
  孟擎雷強烈的告訴自己。
  他必須盡快證明楚楚是很愛他、在乎他的,如此他才能相信楚楚不會離開他,好讓自己 不再被惡夢驚醒。
  經過一番慎思熟慮,他似乎想到了不錯的辦法……
  孟擎雷想到第一個印證應楚楚愛他的方法是:臨時爽約,好造成應楚楚突如其來的強烈 失落感,進而驚覺他不在她身邊是多麼寂寞難過的事。
  想到楚楚可預見的落寞神傷模樣,孟擎雷便打心坎裡發出得意的笑聲。
  「嗯!時間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等到和楚楚約會的時間,他便撥了應楚楚隨身攜帶的大哥大號碼。
  真幸運!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他馬上按計畫以讓人很容易就聽出沒什麼誠意的口吻,虛 偽的抱歉道:
  「楚楚,不好意思,今天的約會必須取消,我有比見你更重要的事要辦。」說得完美極 了!孟擎雷對自己的出擊深感滿意。
  接下來,楚楚一定會像被超級大鴨蛋噎到一樣,以極為失望的口吻表示不能見到他的遺 憾。太棒了!他非常亢奮的期待著。
  偏偏事與願違,話筒彼端傳來的卻是和他一樣毫不在意的態度,而且是鬆了一大口氣的 語氣道:
  (太好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才正要打電話告訴你,我現在工作正忙暫時走不開, 想跟你取消今天的約會;沒想到你也是,我們真是太有默契了。所以你也不必抱歉,工作要 緊嘛!好了,我又要去忙了,我們再聯絡,拜拜!)說完便匆匆掛電話。
  「喂!喂——」
  孟擎雷怎麼也沒料到會是如此出人意表的結果,對著話筒吼了好多聲。但,回應他的卻 只是斷線特有的嘟嘟聲。
  「該死!」孟擎雷氣得亂甩電話。
  這是意外不算數,所以他必須再找個機會重新出擊。
  「對!就這麼辦!」
  而且這次要更強勢一點,呵……
  第二天,孟擎雷又重新印證昨天未能完成的「實驗」。
  「可惡,怎麼一直電話中,是哪個長舌鬼老是占線!」
  孟擎雷撥了十多分鐘的電話,撥得火冒三丈。
  幸好老天有眼,在他火山尚未全面爆發前,接通了電話——
  「楚楚嗎?不好意思,我今天又有比和你約會更重要的事,所以不能陪你了,再聯 絡!」說完便很痛快的掛掉電話。
  方纔累積的怒氣正好加強了他講話的氣勢,達到此昨天更令他滿意的效果。
  「現在楚楚一定感到強烈的失落而意識到我在她心中的份量了!」想到計畫如此順利, 孟擎雷便得意洋洋的大笑。
  按著,他該怎麼打發今晚的時間呢?
  最近幾個月來,他已經很習慣天天和楚楚一起共渡,現在身邊突然少了那個小東西還真 是有點怪怪的。
  不過為了證明楚楚是多麼愛他、重視他,好讓自己今後不再做惡夢,這是必要的犧牲。
  「去找珍妮佛好了。」
  他想到了打發漫漫長夜的好方法,但是卻在發動車子後改變了心意。
  「還是去茶坊坐坐,享受一下難得的獨處時光吧!」
  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突然對楚楚以外的女人全失去了興趣。
  進了茶坊,點了一壺東方美人,孟擎雷執起聞香杯深深一聞,東方美人特有的雋永茶 香,讓他心情大為舒暢,很滿意的淡品幾口。
  「不錯!不錯!」
  雖然東方美人算不上多好的茶,但他就是偏愛它那股獨特的香甜味道。
  「不來了,孫總,你老是喜歡取笑人家。」
  隔壁包廂傳來熟悉悅耳的嬌笑聲,奪走了孟擎雷的注意力。
  楚楚!?
  不會吧!她現在應該在家裡寂寞難耐的等著他才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可是為了慎重 起見,孟擎雷還是決定偷窺一下隔壁包廂,好證明那聲音的主人不是楚楚。
  「天殺的!真的是她——」
  只見本來應該獨守空閨想他想到默默飲泣的應楚楚,這會兒居然在這個不該出現的地方 出現,而且還神采飛揚的和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談笑風生,全身上下連一絲絲悲傷落寞的 味道都嗅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顧及自己的立場,孟擎雷早就衝到隔壁包廂興師問罪去了。
  難道楚楚根本就不是那麼愛他、在乎他,一切全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自信過度?
  無端的疑懼與不安像洪水般襲向孟擎雷,而且愈擴愈大。
  當晚,他又作了楚楚離開他的惡夢。
  最令人洩氣的是,他居然連向楚楚問明「真柑」的勇氣也提不起來。
  不過,孟擎雷絕對不是一個會輕易死心的男人,他自信自負的性格特質賦予了他愈挫愈 勇、不達目的絕不善罷干休的行動力。
  他很快便又重新振作起來。
  「既然臨時悔約的方法行不通,那我就換另一種方法試試!」
  他深信這次的出擊一定會順利成功。
  女人一向是一種喜歡抱醋狂飲的動物,所以孟擎雷這次用的方法便是「吃醋法」。
  他的計畫是這樣的:
  他事先和楚楚約好今天在他這個佛德大道上的別墅見面,然後他又另外約了珍妮佛來這 裡,並且故意不鎖門;楚楚來時,他便故意和珍妮佛打得火熱,以便讓楚楚撞個正著。
  然後,他才故意用滿不在意的口吻對楚楚說一句:
  「啊!我忘了今天和你有約,不過我今天想和珍妮佛共渡,所以你先回去好了,我改天 有空再去看你。」
  按著便又把楚楚撇在一邊,繼續和珍妮佛打得火熱。
  如此一來,楚楚一定會打翻醋□子,當場爭風吃醋的撒潑起來。
  屆時,他便可以證明楚楚是很愛他又在乎他的。
  「這次一定行得通,絕不會再失敗!除非楚楚那個小東西不是女人!」
  而他確信她是!
  所以他這次的計畫一定會成功。這麼一來他就不會再做惡夢了,而且又可以欣賞楚楚為 他吃醋的美麗模樣,真是一舉兩得。
  當門鈴優雅的揚起,孟擎雷的心情也隨之愈發高昂。
  珍妮佛來了!
  應楚楚帶著雀躍的心情,匆匆趕至孟擎雷位於仰德大道的別墅。
  為了給孟擎雷一個驚喜,她決定偷偷的闖進屋裡。這並不難辦成,因為每次孟擎雷約她 到這個別墅見面時,都會不上鎖好方便她給他意外驚喜。
  來了!孟擎雷從紅外線防盜系統的螢幕顯示,知道楚楚已進了前院,悄悄逼近門邊。
  於是他按照計劃突然把珍妮佛拉進自己懷裡,火辣辣的吻上她的唇瓣。珍妮佛認定是自 己引誘成功,歡天喜地的抓住機會、使出渾身解數的回吻他。
  兩人正打得火熱,應楚楚滿懷笑意的闖了進來——
  「雷,我來了!」
  下一秒鐘,應楚楚花般的笑顏瞬間僵固。
  她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她眼睛出了毛病,否則怎麼會看到雷正在和另一個女人 熱情擁吻的幻影?
  不,不是幻影,是真實的情景!
  「你——」
  面向應楚楚的孟擎雷見時機成熟,才一臉意猶未盡的移開黏在珍妮佛嘴上的唇,抬起頭 故做驚愕狀的直視應楚楚,以意外的口吻道:
  「楚楚?你怎麼突然來了!」嗯!偽裝的完美度百分之百。
  「我們事先約好了,所以我才來的。」
  「啊!對不起,我忘了——」孟擎雷刻意展露出一副貴人多忘事的糊塗樣。接著他情意 綿綿的看看懷中的珍妮佛,才歉然的說:
  「不過我今晚已經有伴了,所以你能不能先回去?我改天再補償你。」太好了!這麼一 來楚楚一定會知道他並不是完全屬於她一個人的,以後她就會為了怕失去他而對他更緊張在 乎。
  而且她很快就會打翻醋缸。
  五、四、三、二、一——
  「我明白了!」
  來了!孟擎雷興奮得血脈賁張。
  然而,應楚楚卻沒有演出他期望中的妒恨抓狂,而是一副很遺憾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道:
  「本來我是想來邀你一道去香港做個二日游的,因為我明天和後天剛好有休假,連機票 都買好了,想給你一個意外驚喜呢!不過你既然另有節目,那我也只好取消邀你同行的計劃 了。不過沒關係,你別介意,我找別的男人陪我去就行了!咱們這幾天就各玩各的吧!不打 擾你了,拜拜!」
  她連一點時間都沒留給孟擎雷,一派瀟灑的帶上門便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
  留下呆若木雞,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孟擎雷,像支電線桿一樣直楞楞的杵在原處。
  楚楚剛剛說什麼?她——
  該死!他又弄巧成拙了!
  應楚楚一路勢如破竹的抵達松山機場,背脊□得直直地疾步踏進機場大廳,筆直的朝盥 洗室衝去。
  一踏進廁所鎖上門,她便全身虛脫地沿著廁所的門板緩緩滑下身子,終至蹲在地上。
  兩眼無神地直視著沒有聚焦的前方,腦袋瓜一片空白。
  雷有很多其他的情婦這事她早就知道,而且也清楚雷永遠不會是她一個人的,從過去、 現在,直到未來。
  目睹雷和別的女人纏綿是她早在決定當情婦之初,就已經預料到而很有心理準備的事。
  她知道自己不是聖人,親眼看見自己心愛的男人當著自己的面和別的女人親熱時一定會 心痛,但是她以為不會這麼痛。
  沒想到當真際遇上時,卻比她預想的還要痛苦數十萬倍。一顆心像瞬間被抽光了血液, 然後無情地被果汁機絞碎了似的,好痛好痛。痛得她站不起來、無法言語,只是任憑兩行清 淚肆無忌憚的滑落。
  同時,她也沒想到她的醋勁居然和其他女人一樣大。
  當雷無視於她的存在而選擇他懷中那個女人時,她竟負氣的扯下大謊,故意說她要找別 的男人一起同游香港,以報一箭之仇。
  其實她根本沒有那個打算。除了雷,她恨本不想和其他男人出遊。
  不經意地,雷和那個女人熱吻的鏡頭又狂妄地佔據她的腦海,再一次撕裂她的心。
  她的淚因而更加泉湧。而她並未加以理會,只是任憑兩行清淚像忘了關的水龍頭,汨汨 淌落。
  一想到楚楚現在一定已經和一個他所不知道的男人,快快樂樂的共游香港、玩得忘我, 孟擎雷便痛苦萬狀,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該死——幹嘛自作聰明——就算想試探楚楚也該挑個好時機才試,幹嘛這麼莽撞。現 在好了,白白的錯失和楚楚同游香江的機會,還把楚楚推給了別的男人,真是——可惡!」
  孟擎雷愈想愈懊惱,愈想愈心痛,「做什麼鬼實驗啊,大笨蛋!」
  結果他證明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只是讓自己更確切的感受到楚楚並不如他想像中那麼愛他。
  否則她怎麼看到他和其他女人親熱一點也不生氣,還很瀟灑的拍拍屁股走人?
  「不!我不相信,楚楚是愛我的,一定是的!」
  所以他不可以這麼快就打退堂鼓,他應該拿出殺手鑭來改變對他不利的現狀!
  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因此孟擎雷接下來的計策便是——突然失蹤一個月。
  當然,他還有工作要做,所以不可能全面失蹤,而是只針對應楚楚的「局部失蹤」。
  換句話說就是:他只是刻意讓應楚楚見不著他、也找不到他,並且刻意製造他是已對她 失去熱度、轉投其他情婦懷抱,所以才會冷落她、抽不出時間去找她。
  這確實是個一石二鳥之計。
  一來可以讓楚楚因長期見不著他而對他思念熱切、失魂落魄,進而意識到她是多麼愛 他、需要他。
  二來又可以暗中監視楚楚,看看她究竟會不會趁他不在她身邊時,去找別的男人偷情。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將會多了一份工作——徵信社幹員。
  「一、二、三、四、五、六,已經六天了——」
  應楚楚以指頭數著牆上的月曆,愈數心裡就愈難受。
  她已經連續六天沒有見到雷、聽到雷的聲音了。
  這是自從她當雷的情婦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回想過去那段日子,除了偶爾幾天她或雷工作太忙分不開身之外,他們幾乎是天天見 面、天天膩在一起、同床共枕,歡度每一個浪漫的夜晚。
  像這次這樣,雷一連六天沒有音訊,連一通電話也沒給她是從未有過的事。甚至她到雷 的公司去交採訪稿也見不著雷的面。
  「難道雷已經對我厭倦了,所以才會對我不聞不問?就像上次一樣,流連在他那一大票 情婦之間,不再需要我了?」
  可怕的念頭讓她由上至下全身僵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她是怎麼了?
  這不是當情婦最常遇上的結局?她早就有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呀!
  而且,她自己不是曾說過:
  「當雷對她厭倦時,她會識趣的自動消失,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更不會死纏爛打。」
  現在,正是她該悄悄離開的時候了,她為什麼遲遲不走?還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裡等雷, 傻傻的期盼雷突然闖進來,帥氣的對她笑道:
  「我是故意嚇你的,其實我一直是最喜歡你的!」
  「天啊!這不是我,這太不像我的作風了!我應該更瀟灑、更提得起放得下才對,不應 該是這樣婆婆媽媽、拖泥帶水和其他女人一樣。這不是應楚楚,這不應該是應楚楚該有的行 為!」
  僅管應楚楚一次又一次的嘲弄自己、試圖激勵自己振作,但是她的心卻硬是不合作,無 法堅強起來,更無法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離去。
  佔據她腦海的,儘是昔日和雷共渡的每一個幸福的日子,以及雷已經不再愛她的無邊恐 懼。
  「我真的好想好想聽聽雷的聲音,即使是一下下也好——」
  她喃喃自語,心中燃起了渴望,衝動地抓起電話,按了雷辦公室的專線號碼。
  然而,在按下最後一個號碼的前一秒,她突然想起了雷所訂下的「情婦十誡」,其中有 一誡便是:
  不准介入雷的工作、干擾雷的工作。
  她現在打電話到公司找雷,不正犯了這一誡?
  何況,雷已經不再喜歡她了,她這一打豈不——
  「不行——不能打——絕對不能……」
  她用力的掛上電話。
  可是,她真的好想聽聽雷的聲音,好想好想啊!
  倏地,她想到了不壞的方法:「我只要不出聲雷就不知道我是誰了。我只是要聽聽雷的 聲音就掛電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對,就這麼辦。」
  應楚楚開開心心的重新執起話筒,按了早已滾瓜爛熟的號碼,當接通後的嘟嘟聲響起, 她的心也隨之撲通撲通地劇烈起伏。
  (你好,我是孟擎雷,請問哪裡找?)
  是雷的聲音,真的是雷的聲音!應楚楚激動得想落淚,為了怕出聲被雷識破,連忙摀住 嘴巴,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喂?請問你是哪位,喂?請說話,我聽不到你的聲音——)
  卡嚓!嘟——嘟——嘟——
  對方終於感到莫名其妙地掛斷電話。
  應楚楚卻一直抱著話筒,彷彿那話筒是什麼稀世珍寶似的,整個人還陶醉在雷低沈又極 富磁力的嗓音中,疑疑地傻笑。
  「再撥一次好了。」
  (你好,我是孟擎雷,請問哪裡找?)
  呵!又是一樣渾厚的嗓著,好迷人哪!應楚楚一顆心持續不規律的鼓動。
  (喂!請問你是哪位?請說話,電話壞了嗎?喂——)
  按著,對方又掛斷了。
  應楚楚意猶未盡的重複數次之後,對方終於把電話拿起來,再也打不進去了。
  至此,應楚楚才停止打電話的動作。
  心情因為一連串的行動而逐漸好轉,回復了以往的樂觀灑脫。
  「我不該輕言放棄的,在未跟雷當面談清楚之前,我不該自己胡思亂想。說不定雷是因 為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這樣,我是他的情婦,應該要信任他、原諒他才對,否則根本不配當 雷的情婦。」她對鏡中的自己如是說。
  對!她不該自暴自棄,要對自己的魅力有信心才是!
  她看得出來,雷一直很迷戀她的,所以她不該這麼缺乏自信。
  「這樣吧!趁雷沒空來的這期間,我好好的致力於工作,做個熱愛工作的女人!」她下 定了決心,重新振作起來。
  這麼一來不但可以藉工作的忙碌,暫時忘卻相思之苦;二來又可以累積休假,等和雷再 度重逢時能有足夠的假期結伴出遊,好好彌補這段日子的空白。
  「就這麼辦!GoGoGo!」她已全身充滿幹勁。
  同時,她決定好好的思考一下,該怎麼改善和雷之間的現狀……
  (喂!請問你找哪位?喂,請問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請說話,喂——)
  卡——嚓——!
  應楚楚終於掛斷電話。今夜已經是連續第三個夜晚在深夜接到這樣的無聲電話了,而且 每次都在十一點左右打來,反反覆覆的打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十二點之後便不再作響。
  如果是平常,應楚楚會警覺是惡作劇的電話而把話筒拿起來。
  但這個無聲電話打來的時間實在是太巧合了,所以應楚楚才會另眼看待。
  其一是——半夜十一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是雷不能來陪她共渡漫漫長夜時,用來和她 枕邊熱線的特定時段。
  其二是——開始接到這個無聲電話,是她打無聲電話到雷公司去那天晚上才開始的。
  因此,應楚楚便天真的假設:這些無聲電話可能是雷打來的。雷因為她那天打的無聲電 話覺得挺浪漫的,故起而效之,反過來打給她也說不定。
  無論真相如何,應楚楚寧願相信是這樣。
  聽!又打來了。
  (喂,請問你找哪位?喂,請說話——喂——)
  卡嚓!嘟——嘟——嘟——
  電話彼端的孟擎雷在最後一通電話被掛斷之後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十二點了。
  所以,今夜的無聲電話就到此為止。
  他一臉陶醉地吻了話筒一記,然後把它當成應楚楚的化身,熱情無限的抱在懷裡睡覺。
  「晚安!楚楚!」他濃情蜜意的對話筒說。
  自從刻意消失在楚楚週遭之後,他就直害相思,迫切的渴望見楚楚一面、聽聽楚楚的聲 音;尤其到了夜闌人靜時,思念更劇,幾乎毀滅了他。
  他本來以為只要去找其他情婦作伴,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
  沒想到卻提不起勁去找其他的情婦。
  日子開始變得索然無味,對楚楚的思念卻與日俱增。
  正當他已熬不下去,決定不再做什麼印證而衝去找楚楚時,突然在辦公室接到了無聲怪 電話。他突然靈機一動,如法炮製的用在楚楚身上。
  果然稍具舒解相思之效。
  「再打一次好了。」
  孟擎雷忍不住重按了一組熟悉的號碼。
  (喂!找哪位?)
  怎麼回事,居然是男人的聲音?
  孟擎雷像被什麼妖魔鬼怪嚇著似的,反射性的掛了電話。
  心中原有的激情瞬間被疑妒取代。
  「難道楚楚真的背著我偷人?」
  孟擎雷有種強烈的殺人衝動。
  「不,先別衝動,再確定一次再說。」
  他命令自己保持冷靜,按了一下重撥鍵——
  (喂!找哪位?)又是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
  不過,這次孟擎雷力持鎮定的問了一句:
  「請問這個電話的號碼是xxx……嗎?」他迫切的希望奇跡出現,他真的撥錯電話號碼。
  (不是,你打錯了,笨蛋!)對方很不客氣的掛斷電話。
  孟擎雷卻不以為忤,笑得像個傻瓜一樣,嘴裡不斷的重複呢喃:
  「太好了,果真是撥錯了,楚楚並沒有背叛我!」
  但為了安心起見,他又仔仔細細的按了楚楚的電話號碼加以確定——
  (喂,請問你找哪位,喂——)
  嘿!果然是楚楚甜美性感的聲音。
  孟擎雷終於安心的抱著話筒入眠。
  監視楚楚的這一個多星期以來,他發現楚楚的生息很正常而規律。
  早上九點不到就出門工作,晚上大概十點就準時回家,而且並沒有看過其他男人接送她 上下班。
  看樣子楚楚應該很安份,沒有背叛他才是。
  關於這點,孟擎雷愈想愈滿意、愈想愈安心。
  「不過楚楚每天都神采飛揚的早出晚歸,一點也沒有失魂落魄、因想念我而憔悴的樣 子——」
  難道對楚楚而言,他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想到這兒,他的心又沈到海底深塹去了。
  今夜,只怕又要失眠或者惡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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