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依然是一連串的甜蜜與幸福,甜得何翩翩忘記要寫實驗報告,也不記
得春夏秋冬,更不記得要向龔季洋問明事實的真相。
在這期間,龔季洋也順利完成唐邦交待的任務。
轉眼間已是聖誕節前夕。
何翩翩原以為可以和龔季洋共度甜蜜的耶誕夜,沒想到卻出了狀況——
「你要離開台灣?」何翩翩驚愕的揪住他。
龔季洋連忙安撫她,「只是臨時有重要的事要回英國去,頂多一,兩個星期會回來
了。」其實他不是要回英國,而是要到中東地區瞭解當地的政治情勢,以防發生政變。
但他不想讓何翩翩知道,以免她牽腸掛肚,所以才會這麼說。
「一、兩個星期?那不就連元旦假期都不能陪我了?」何翩翩更加失望。
龔季洋又何嘗願意?「別這樣,其實我也不想離開台灣,但是——」
「我明白,你去吧!處理重要事情要緊,只是要記得盡快回來。」何翩翩不是無理
取鬧、蠻不講理的女人,所以心中雖不捨不願,依然冷靜理智的做出明理的抉擇。
龔季洋這才如釋重負的道:「謝謝你!翩翩,你真正明理又體貼,我本來還擔心你
會大力反對呢!」
「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女人?我會那麼小心眼嗎?」何翩翩不依的抗議。
龔季洋連忙哄她,「你最有肚量了所以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童言無忌囉!」
「哼!」
「哼」通常表示她不生氣了,龔季洋因而放心的繼續呵寵她,「好了啦!別氣了,
我們去兜風,順便吃消夜。」
「也好,對了,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一早。」於是小倆口便逍遙快樂去也。
曾幾何時,何翩翩已習慣成自然的天天和龔季洋約會,三不五時的發生親密關係,
儼然是以龔季洋的情人自居。但她總是不承認這叫做戀愛,便標榜說:「她是為了實驗
才假裝愛上他的。」天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想法又是如何?
龔季洋自然明白,但他不會笨到去戳破它。
今天是龔季洋登機飛離台灣的日子,何翩翩準備去送機時,正好接到一封航空信,
是從英國寄來的,而且署名要給她。
英國?她沒有英國的朋友啊!
***
不過因為季洋是來自英國的關係,所以她對英國產生了一種愛屋及烏的親切感,因
此順手把信放進背包,出發前往松山機場和季洋會合。
在公車上,何翩翩和往常一樣,不經意的便想起和季洋在一起的甜蜜時光,尤其床
第之間千變萬化的雲雨巫山更是令她心醉神迷。
她和季洋在床上幾乎什麼樣的姿勢體位都嘗試過了,而且她這回實驗想知道的問題,
也幾乎全部都解開謎底了。
因為沒有適當的場所,所以只好暫時擱置。
咬呀——!她怎麼又想到這邊來了,簡直就像個小色女。
不過洋溢在粉臉上的卻是幸福小女人的甜蜜笑意。
公車突然一個急轉彎,害她的背包掉到地上,背包裡那封航空信因而露出臉來。
對了!她差點忘記這封陌生人寄來的信。
何翩翩拾起背包後,便把那封厚厚的信放在手中把玩。不一會兒,心血來潮的把它
拆封。
裡面放了十張加有證貝的照片,照片上至是一些冷艷的智能型英國美女和季洋的合
照:其中有一個咖啡色頭髮,名叫莎莉娜的女子,和季洋約合照最多,佔了五張,同時
她也就是寄信人。
目睹十張照片中的種種親暱舉止,何翩翩不禁妒火中燒,眼睛冒出駭人心魄的熊熊
烈火。
該死——!
季洋居然——氣季洋對女人無往不利的心結因而再度湧上何翩翩的心頭。
但她畢竟有理,馬上就想到這些照片應該是以前拍的,至少不會是最近幾個月。因
為近幾個月季洋都和她形影不離,根本不可能到國外去,而這十張照片的背景都不在台
灣,所以可推想而知。
這些女人大概是季洋先前的情人吧!
這麼一想之後,何翩翩的心頭才好過了些,但還是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是怎麼了?
像季洋那麼有女人緣的男人,有一、兩個情人是很正常的。再說,她又不是在和季
洋談戀愛,更不是季洋的情人,根本沒資格過問季洋的感情問題,更不用說是妒忌生氣。
可是她的心就是難以遏止的不停發酸,酸得快將心兒腐蝕得千瘡百孔了。
尤其盈盈說過,季洋對女人總是抱持「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原則,這個令
她寢食難安的謎題,此時也跑出來興風作浪,更讓她心亂如麻。
「不可以這樣——」何翩翩不停自責,卻毫無作用,她的妒忌與不安之火偏是愈燒
愈旺、難以撲滅。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松山機場。
何翩翩一踏進機場大廳便一眼瞧見龔季洋白色的身影——最搶眼囉!
一觸及他那魅力無邊的笑顏,原本一肚子烏煙瀆氣的何翩翩變得不好發作:再者,
季洋登機在即,實在不適合不分青紅皂白的怒顏相向。折以她決定暫時容忍下來,待季
洋辦完事回來再一探究竟。
「怎麼了?翩翩,你的氣色好像不是很好。」龔季洋滿眼柔情的關心。
何翩翩心口暖洋洋一片,笑意不覺在唇邊漾開。「大概是天氣太冷的關係,別擔心,
我沒事。」龔季洋聞言,立即脫下自己溫暖的外套,無限寵愛的披在何翩翩身上。
「季洋,不用了——」
「穿著,乖,否則我就當眾用人體療法替你取暖!」他壞壞的說。
「人體療法?」她一時會意不來。
她傷腦筋的可愛模樣逗弄得龔季洋萬般愛憐,終於情不自禁的在眾目睽睽下,吻上
她嬌艷欲滴的朱唇。
「這就是人體療法。」何翩翩雖然有點害羞,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迎上他的熱情,小
倆口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得激烈火熱、愛火亂飛。
此時出境時間已屆,何翩翩不禁望向龔季洋。
「早點回來。」千言萬語於此分別在即的一刻,反而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紅
著眼眶,苦澀的深凝著即將遠台的情人,依依不捨的扯住他的衣袖。
龔季洋也是苦楚滿懷,他從來沒有想過離愁竟是如此的不堪難耐。
「我一定會盡早回來。」他又在她唇上吻上一記。
當飛機劃過蔚藍的天際,消失在雲端盡頭,何翩翩心頭不覺一揪,有種割心的苦澀,
大有古人所說的「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失落感與恫悵。
不經意地,她發現有一道視線直直的投射向她,她尋著直覺回眸,一道艷光便直趨
進入她的視界。
「你終於注意到我了。」凝視她的是個有一頭咖啡色卷髮的英國美女。她摘下墨鏡,
走近何翩翩,充滿自信的以帶有英國腔的中文說道:「我寄給你的照片你應該收到了,
所以你應該認識我。不過我還是再自我介紹一遍,我明莎莉娜,幸會。」她伸出的「友
誼」之手,被何翩翩冷漠的反應踢了回去。
「你和季洋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寄那些照片給我?你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地址?」
該死!何翩翩以為自己不會像其它女人一樣,打翻醋酬子的像只母夜叉般興師問罪。
她一直認為這種作法是很丟人現眼的拙事,沒想到她還是無法免俗的做了。
莎莉娜自負的公怖答案,「我是季洋的現任女友,其它五張照片的女人則分別是季
洋歷任的情人。你的住址自然是季洋告訴我的,他這幾個月一直跟我說,他在台灣交到
一個很有意思的台灣女子,老是黏著他,要求和他上床,我聽得興致大發,所以就抽空
到台灣來看看了。」
「你胡說,季洋才不會這麼說,更不會這麼做。」何翩翩厲聲駁斥,心中卻兵慌馬
亂,激戰不已。
不會的,季洋說過他現在沒有女朋友,所以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說謊,她是放羊的黑
心女人!
但是,如果不是季洋告訴這個黑心女人,這個黑心女人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地址?
而且那些狀甚親暱的照片又該如何解釋?
不對,這些都不是重點,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個女人的目的,其它的事她可以
等季洋回來,再當面向季洋問清楚。
她相信季洋,季洋不會騙她的!
於是何翩翩一改方纔的倉惶恐懼,回復一派冷靜,目光炯炯的直視著莎莉娜道:
「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見她一反先前的慌亂,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得鎮
定冷靜,莎莉娜不禁暗吃一驚看來這個娃兒並沒有地想像中那麼好應付。
很好,人弱的對手玩起來就沒意思了!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聽了季洋的話,特地到台灣來會你的。」莎莉娜的說
法始終如一。
何翩翩巧笑倩兮的道:「不對吧!如果真是這樣,你幹嘛等季洋離開台灣後才來找
我,而不在季洋在的時候來?或著你是刻意瞞著季洋,怕季洋知道,如果是這樣,那你
就是居心叵測了,我又何必待在這兒聽你胡說?」語畢,她便作狀要拂袖而去。
「慢著!你如果一走了之一定會後悔的。」莎莉娜沒料到何翩翩會這麼難纏不好應
付,情急之下低喝出聲。
何翩翩正中下懷的回眸,臉上掛著勝利者的高姿態,洋洋得意的說:「看來我猜對
了,你是刻意瞞著季洋來挑撥離間,想破壞我和季洋之間的互相信任的,對不對?」這
點彫蟲小技就想教她上勾,未免太看扁人了。她何大美女是何許人也,哪有輕易上當之
理?
莎莉娜默不作聲的定定凝視何翩翩半頃,修正了一下之前的傲岸態度,改弦易轍的
輕歎一聲,無奈的頻頻搖頭道:「我還是猜對了,你和季洋歷任的女友一樣,中季洋的
毒太深了,已經無法自拔,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死得很慘。」這一次,佯裝要離開的換成
是她了。
「站住,你是什麼意思?」何翩翩風馳電掣的衝上前去,擋住莎莉娜的去路,咄咄
逼人的威脅道:「把話說清楚!」
莎莉娜以退為進的說:「你既然那麼相信季洋,我就算再說什麼也是白費唇舌,到
最後還會被你當成居心不良的大壞蛋,我又何必枉作小人,當然是立刻消失最聰明。」
通常,人容易放棄和太過積極的人,都會令人生疑,而莎莉娜正是用這招來對付何翩翩。
她的計謀著實收效了。何翩翩的態度比剛剛改善了一點,斂起了些許芒刺,語氣稍
軟的問道:「你真的是季洋的現任女友?」
莎莉娜不答反問的笑言,「你和季洋真的不是情人,而是以性實驗為前提才在一起
的?」她這番話確實擊中了何翩翩的要害.
「你為什麼知道這件事?」何翩翩幾乎是用吼的。
不可能的,她和季洋交往的真相,除了她和季洋,就只有盈盈、纖纖和楚楚三個人
知道,這個女人沒理由知道的,除非——
「你還沒回答我,你當真是季洋的現任情人,這些話真是季洋告訴你的?」
莎莉娜淡淡一笑,才通:「找更正一下,應該說,我是季洋的最後一任女友。」
「什麼意思?」何翩翩滿面狐疑,卻按耐住滿腔焦燥細細聆聽。
她想知道這女人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莎莉娜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似笑非笑,似自嘲又似無奈的道:「本來我是很不想
承認自己的失敗的,尤其不願承認季洋是因為你才和我分手這個事實。我原以為你很好
騙才會寄照片給你,又趁著季洋不在來挑撥你。但我發現我太低估你了,你並不是一個
腦袋空空的女人,想騙到你並不容易,既然是我自己太輕敵,搞成現在這般田地,還能
多說什麼?」
她原本似孔雀般驕傲的神態已不復見,呈現在何翩翩眼前的是一個受傷女人的脆弱
——她就不信這一招還治不了她。
渾然未察有詐的何翩翩心情是複雜的,內心澎游洶湧,難以平復。「你如何確定季
洋是因為我才和你分手的?」
「約莫在兩個月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季洋的國際電話,他告訴我他決定和我分
手,因為他已經在台灣找到一個更新鮮、更吸引他的軀體。因為我太瞭解季洋的個性,
所以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切由他去了。因為我太清楚男人這種動物了。
男人一旦變心,你就算哭著求他,他也不會再輕易回頭。尤其是像季洋這種由性而
愛的男人更是如此——」
「你是什麼意思?」何翩翩的腦袋瓜像剛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般,亂轟轟的一片,
一顆心志忑不安至極。
莎莉娜頗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難道你和季洋在一起兩個多月,卻一點也不
知道季洋的個性嗎?」
「說清楚!」何翩翩歇斯底里的咆哮。
莎莉娜歎了一口氣才說:「和季洋交往過的女人都知道,季洋是那種因性而愛的男
人:也就是說他是那種因為和異性先有良好的性關係,或者對方能引起他的「性趣」,
他才會去追求那個女子,進而愛上對方的男人。這樣由性而愛的男人,當他已對你失去
「性趣」,或者他遇到比你還更能引起他「性趣」的異性時,你想他還會待在你身邊
嗎?」
「你胡說,季洋不是這樣的!」何翩翩約五臟六俯幾乎快被炸裂粉碎。
「你仔細看看我寄給你的照片,是不是每個女人都身材十分惹火又性感?」莎莉娜
提醒她,語氣是同情的。
何翩翩狂亂的抓起那些照片一探究竟。
誰知不看還好,愈看愈像莎莉娜所說的一樣,個個都是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的噴火
女郎——就只有她例外,排骨仙一個。
「不……不會的…:」何翩翩拚命的搖頭,似乎想藉此來否定眼睛所見、耳朵所聞。
莎莉娜知道何翩翩的信心已大為動搖,便加把勁說:「我當初也是靠著自己這引以
為傲的魔鬼身材,才從季洋的上任女友身邊將季洋搶到手的。所以,我自己心裡很清楚,
季洋當初會被我的身體吸引而愛上我,將來有一天,也可能因為另一個女人的身體誘惑
而移情別戀。如果從我身邊搶走季洋的女人,是個身材比我好,或者更性感的女人,那
我雖敗猶榮,無話可說。但是,我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說身材沒身材、說臉蛋沒臉蛋,
平凡至極的女人,所以我當然嚥不下這口氣。雖然季洋把你的照片寄給我的時候,曾跟
我說,你之所以吸引他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親手調教一個對性很感興趣,且想做性實
驗的處女很新鮮有趣,所以他才決定和我分手。但我還是覺得很不甘心,所以才來找
你。」
「你剛剛說什麼?季洋把我和他的事都告訴你,還寄我的照片給你!?」何翩翩真
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對啊!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季洋一向都是這樣的,即使和情人分手還是十分
願意把對方當成紅粉知己繼續交往,所以只要女方願意,即使和季洋之間已無愛情,依
然能繼續當朋友。而和季洋分手的女人,多半都願意繼續當季洋無所不談的紅粉知己,
連我也不例外。畢竟像季洋這樣的男人實在太吸引人了,沒有幾個女人捨得完全放棄。
所以,你將來若被季洋拋棄也不必太介意——」這些當然都是她憑空捏造出來的謊言。
「不要說了——」何翩翩痛心疾首的擱了她一巴掌。
莎莉娜沒料到她會動粗,一時疏於防備,被她打個正著,頓時錯愕了幾秒,回神後
便氣呼呼的吼入,「你這個蠻女,怎麼隨便動手打人——」此時,何翩翩早已拂袖而去,
莎莉娜的話因而中途消音。
待何翩翩消失在她的眼界,她才撫著受創的臉頰,綻露出痛快詭譎的笑容。走著瞧
吧!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不會的!季洋不是那種男人!不是的!
何翩翩像只無頭蒼蠅,漫無目的的向前狂亂飛奔,心痛的熱淚早已交錯無數,氾濫
成災。偏偏莎莉娜和盈盈的話又此起彼落的交錯,緊緊盤踞它的心頭不放。
倉惶無措間,又屋漏偏逢連夜雨的重跌了一跤,破了兩個細白的膝蓋。撐在地上的
右手,那纖細的無名指上的戒子,在陽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輝。
物是人非的此刻,目睹季洋送給姬的二十一歲生日禮物,何翩翩更加淒楚心痛,昔
日的歡笑偏又乘虛而入,加入擊潰她的行列。
「為什麼……為什麼……」當何翩翩碎步蹦姍,酒氣沖天的踏進「賴著不走」已是
夜闌人靜之時。
已打烊在店裡收拾的董纖纖一見到翩翩的模樣,吃驚得連手中的抹布也掉了,二話
不說的跑過去撬扶走起路來跟跟艙跆的四妹。
「翩翩,你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狙不堪的模樣,還喝得醉釀釀的?」
董纖纖扶她坐下以後,便跑到櫃台去,倒了一杯冰開水給她。
「先喝些冰水,我馬上幫你調解酒茶。」
「沒事——你不要大驚小怪——」何翩翩醉眼蒙隴的笑言。「對了——盈盈和楚楚
人呢?」
「你忘記了,她們兩個昨天就和社團出發到東海岸去玩了,耍到後天才會回來。」
董纖纖一面調解酒茶,一面和顏悅色的提醒她。
「盈盈也真是的——都快畢不了業了,還敢跟著楚楚到處玩——楚楚也不好——要
玩自己去不就成了,幹嘛拖盈盈下水,想害死人哪——我早就知道那個暴力女沒安什麼
好心的——」何翩翩醉言醉語的胡亂發飆。
董纖纖很瞭解自家姊妹的個性,翩翩平時雖然壞嘴巴,受嘲弄人,但絕對不會像現
在這樣胡亂發飆,除非她遇上了什麼天崩地裂的挫折。
所以她趕緊加快雙手的動作,調好了醒酒茶,端給醉得七重八素的妹妹。
「快喝下去醒醒酒。」哪如何翩翩卻毫不領情,右手猛力一揮,把董纖纖手上的醒
酒茶給打翻在地上,失控的怒喝:「我沒有醉,不需要什麼釀酒茶——」
「可是」
「你也不好,幹嘛眼睜睜看著盈盈去玩而不加以阻止,難道你也存心不良,想害盈
盈,好讓盈盈和步雲無法順利結婚?」何翩翩失去理智的胡亂遷怒。
好脾氣的董纖纖一點也不以為桿,反而關心備至的問道:「你是不是和季洋發生什
麼不愉快的事了?」她平常雖然話不多,卻是四個姊妹當中,最擅長察言觀色的。
「你連自己的老公都管不好了,憑什麼過問我的事?有本事就回夫家去,幹嘛賴在
娘家不走。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自己的婚姻不順利,所以就見不得人好,故意不幫
盈盈,要害她不能順利畢業好和步雲結婚,原來如此——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這種黑心
肝的壞女人——我——」
董纖纖無言的清淚驚醒了何翩翩的理智,頓時住了嘴。
「對不起——纖纖——我是無心的——我說的都不是真心話,我該死,一切都是我
不好,你原諒我,對不起——」何翩翩緊緊的抱住被自己深深刺傷的二姊,悔恨萬千的
拚命道歉賠罪,心中自責不已。
該死!她簡直是全天底下最可恨、最該死的爛女人,居然無端遷怒、傷害無辜的纖
纖,真是太可惡了!
董纖纖不是那種會和自家姊妹計較的人,很快的抹乾淚水,一顆心依然鎖在行徑反
常的四妹身上,關懷不減的說:「我們都做了幾年姊妹了,誰會和你計較這個。我只是
擔心你,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了?告訴我,別一個人放在心裡受罪,我會難過傷心的。
你最瞭解我了,是不是?」
何翩翩羞慚不已,哭得更凶,「對不起——纖纖——我……我…:」
此時,電話鈴聲突然作響,董纖纖望了望電話,又看了看懷裡的四妹,不知如何是
好。因為這通電話極可能是盈盈和楚楚打回來報平安的——這是她們四姊妹的習慣,只
要在外頭過夜,一定每晚定時打電話回來報備。
何翩翩自然也瞭解這點,所以主動說道:「大概是盈盈和楚楚,你快去接電話,免
得她們等不到人接電話,以為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別告訴她們我的事。」董纖纖順
從的照做。電話果然是盈盈和楚楚打回來的,纖纖和兩個好姊妹聊了幾句便掛電話。她
正準備回翩翩身邊,電話又赫然向起。
「大概是忘了交待什麼。」董纖纖一面說,一面又順手拿起話筒道:「盈盈還是楚
楚,是不是忘了說什麼?——呢——!?」
董纖纖頓時消音,一時尷尬的望向何翩翩,「是你的朋友,操著外國腔叫莎莉娜。」
「我來!」何翩翩像被火燙著了,十萬火急的衝向電話,奪過話筒,粗魯的罵道:
「你還想幹什麼?」
「別這麼凶嘛!我又不是你的敵人,我只是好心的告訴你,你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明天晚上七點,你到希爾頓飯店一二三號房來找我。不過你如果不
夠種不來也沒關係,拜拜!」說完,莎莉娜便自顧自的掛斷電話。
「該死——」何翩翩氣沖沖的連番咒罵。
董纖纖在一旁怯怯的間:「怎麼了?」
「沒事!你不必耽心,只是一個剛吵完架的同學。」此時,向翩翩已經平靜許多,
「我累了,想早點休息,你不必替我擔心,我只是和同學吵架心情不好而已,過幾
天就沒事了,你知道我的個性的。好了,晚安!」董纖纖也不再多加追問,因為問了翩
翩也不會說,唉!
而進浴室洗澡的何翩翩則一臉殺氣,忿忿的想道:那個女人簡直就看庸人了,赴約
就赴約,誰怕誰呀!哼!
何翩翩一進飯店房間的門便後悔了,但是卻又來不及逃跑,兩個彪形大漢早已把門
牢牢鎖住,併合力把她架到床上去。
莎莉娜則站在門邊,唇邊透著詭異而令人不安的笑意,氣定神閒的欣賞她的驚慌失
措。
「你想做什麼?快叫這兩個臭男人滾開,聽見沒?」大難當前,何翩翩已經顧不得
什麼面子或形象,大聲的咆哮。
莎莉娜卻無動於衷的說:「別那麼緊張嘛!我不是說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嗎?現在
就是要證明呀!」
「你——不——別過來——」何翩翩不停的向床頭退縮,那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正
從床尾向她直直逼近,兩人臉上都漾滿淫穢邪惡的神采。
何翩翩因而更加驚懼害怕,當其中一個男人的手碰觸到她的手臂時,她不禁失聲尖
叫:「放開我——不准碰我——不要——」遺憾的是那兩個男人的動作並未因而停下來,
反而愈來愈逼近她。蕩進耳畔的則是莎莉娜得意的笑聲。
「不——」兩個多小時裡一直處在極度恐懼中,何翩翩早已心力交痺,抖顫著身子,
蜷在床角動也不動,更淒慘的是過度的驚嚇與衝擊,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含恨
帶怨的死瞪著站在床緣的莎莉娜。
莎莉娜則一點歉意也沒有的笑道:「抱歉,讓你虛驚一場了,不過,我本來就無意
幹那種下流勾當,只不過是要他們兩個嚇嚇你罷了,現在我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不會再
加害於你,你不必這麼害怕。」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何翩翩好不容易才濟出這麼一句人話來。
雖然身體並未慘遭蹂躪,但是經過這一場驚嚇,驚慌未定的她已本能的對男人產生
了恐懼與排斥,所以才會抖個不停,她真的嚇到了。
莎莉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不是說過我想證明季洋是個因性而愛的男人嗎?
現在的你恐怕暫時是不敢和男人太過親近了,更甭說是和男人做那檔事。所以,你
大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肉慾主義的季洋會不會在你拒絕和他做那件事的情況之下,還
一直待在你的身邊而不變心。祝你好運,拜拜!」極盡挑撥之能事後,她便和她帶來約
兩個男人揚長遠去,留下尚處於魂不附體狀態的何翩翩一個人獨處。
「可惡……太可惡了……」何翩翩雖因為中了奸計而心有不甘,卻因為驚懼猶存而
動彈不得,只能動也不動的瑟縮在原地,流下悔恨不甘的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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