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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秦曼玲老愛成天捉弄別人、惡作劇的惡形惡狀,終於在秋末時分遭到「報應」。
  一天,她整人之後逃逸時,一個不小心栽進自己先前架設的隱藏式陷阱,扭傷了右腳踝,讓她無法再隨心所欲的行動,到處整人尋樂。
  托她腳踝扭傷之福,耶律王府中這近幾個月來的「災難」才暫告解脫。
  奶娘對此事的態度是:這樣也不壞,正好讓你文靜些,趁機學學大家閨秀應有的禮節。
  面對如此的情況,秦曼玲也只有認栽了,誰要她扭傷腳呢!
  幸好耶律靖臣始終陪伴在她身邊,想盡各種辦法逗她開心,她的日子才不至於太無聊。
  然後,冬天來臨,紛飛的大雪一意孤行的擁抱大地萬物,在壯闊的草原上,恣意的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白。
  將近一個月的「居家生活」,讓好動的秦曼玲簡直快悶瘋了。
  這天,趁著大夥兒忙得分身乏術時,秦曼玲終於成功的溜出屋外,拜訪白色的大地去也!
  「嗯!好清新的空氣,還有雪的味道!」一個多月來未出大門一步的秦曼玲顯得格外興奮。
  望著一片白色晶瑩的雪地,秦曼玲恨不得能好好的玩一下滑雪或溜冰之類的運動,那一向是她的最愛,且和騎馬一樣拿手。
  絕不是瞎蓋,在二十世紀,每年到了冬天,她便會趁著和秦老闆到美國查理叔叔及安迪家度假時,盡情的享受溜冰和滑雪的樂趣。
  只可惜這兒是古代,既沒有滑雪鞋也沒有溜冰鞋,唉!秦曼玲不免遺憾感慨。
  再者,就算有那兩樣「工具」,以她現在的「行動不便」也無法自由自在的玩個瘋狂。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解悶了嗎?」秦曼玲望著一片雪白輕歎一聲。
  這可不行,再不趕緊想個解悶妙招,她就真要因無聊而提早翹辮子啦!
  汪!汪!汪!
  正當她絞盡腦汁,想得入神之際,羊欄邊的牧羊犬適巧吠叫了幾聲,打斷她的思緒,正當她想抬起頭,破口罵「狗」時,一道靈光倏地畫過她的腦際。
  「有啦!」瞧她一臉不尋常的可怖興奮,八成又有人要遭殃了……
          ☆          ☆          ☆
  待大伙忙得差不多時,才發現到秦曼玲早已不見蹤跡。
  「妍妍人呢?」甫從書房到大廳的耶律靖臣是第一個發現者。
  「咦?剛才明明還坐在那兒戲弄那對馬兒的,怎麼一晃眼就不見了?」奶娘嘴巴怪叫的同時,已展開搜索行動。
  札兒赤和小菁夫婦也加入尋找秦曼玲的行列中。
  唉!早知她不會安安分分的坐在那兒的,方才真該留下一個人專門「監視」她才是!
  這是正找得心急如焚的一夥人此刻共有的心聲。
  「該不會溜到外頭去了吧?」耶律靖臣一句話提醒了大家。
  「可是妍妍的腳傷還沒好——」小菁話說一半便不再接續——
  以那個野丫頭的個性不無可能!
  一旦有了這層共識,一夥人便將搜索目標轉向屋外。
  誰知才剛出宅子大門,便發現令他們瞠目結舌、啼笑皆非的一幕——
  汪!汪!汪!
  「哈哈!再跑快點,快呀!耶!」
  秦曼玲興奮快意的嬉笑聲,和著幾隻牧羊犬此起彼落的吠叫聲,一波波的直湧向他們。
  「老天!這丫頭居然叫那群牧羊犬拉雪橇乘著玩?」奶娘只差沒睜著眼睛昏過去。
  「娘!你還好吧!」小菁輕扶著奶娘,省得她當真暈倒。另一方面,見秦曼玲玩得那麼開心,她還真有些躍躍欲試呢!
  至於耶律靖臣和札兒赤兩個大男人,見怪不怪自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秦曼玲正在玩的把戲,挑起了他們的興趣,兩人臉上皆有著極欲「與君同樂」的神情。
  眼尖的奶娘見狀,即刻「先發制人」。「我說王爺、將軍,妍妍的腳傷尚未痊癒你們是知道的,所以這回可千萬別再縱容她呀!」
  「當然!那當然!」一聽便知是敷衍的語氣。事實上耶律靖臣此刻心中正在為秦曼玲那斜坡大回轉的完美表演拍手叫好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回事兒,秦曼玲就挑在這個時候,朝他們發出「友誼的召喚」,對著他們大叫。「喂!你們要不要一塊兒來玩,很有趣、很刺激耶!我們不妨分兩組來比賽!」
  「妍妍!你快回來,別盡在那兒胡說!」奶娘第一個對她的「召喚」做出回應。
  秦曼玲和往常一樣把她的話當耳邊風,朝她扮了一個逗趣的鬼臉算是交代。
  「交給我吧!」耶律靖臣拋下這麼一句,便以五十匹馬力的衝勁直衝而去。
  札兒赤不愧是耶律靖臣的死忠部隊,即刻附和主子的動作:「我也過去幫忙!」
  「讓我也跟去吧!」小菁秉持著「夫唱婦隨」的信念跟了過去。
  奶娘瞧他們個個一臉興奮的模樣,一顆心便涼了泰半——他們真是要去把妍妍勸回來?那才有鬼呢!
  果然,才一晃眼,四個年輕人已經以秦曼玲方纔的提議為主,分成兩組人馬,理所當然是耶律靖臣和秦曼玲一組,札兒赤和小菁夫婦一組——,又架設了另一架「犬式動力」的滑雪車,很快便展開了牧羊犬拉雪橇大競賽。
  「快呀!快!快追過他們!」
  「休想得逞!」
  「就差一點!」
  「小心斜坡!」
  ……
  瞧他們四個年輕人玩得那麼快樂,奶娘已經提不起氣力阻止他們了,反正鐵定也是徒勞無功,白白浪費口水罷了!
  其實對秦曼玲的怪異行徑,奶娘早已和其他人一樣習以為常,適應力奇佳,而且還挺喜歡她那副調皮樣兒的,只是,基於「調教」的使命感,才會讓她三不五時就發發威,嘮叨嘮叨罷了!事實上只要秦曼玲不受傷,她倒也不想太限制她的行動,反而常在一旁欣賞她玩弄的把戲,當免費的「觀眾」,與君共歡樂。
  約莫半把個時辰過後,第一回合的勝負似乎已見分曉——
  「萬歲!我們贏了?贏了耶!哎——唷——」
  秦曼玲因過度興奮,忘情的騰空跳起又誤傷了尚未痊癒的小腳。
  「小心!」耶律靖臣趕緊將她騰空抱在懷中,關心之情表露無遺。「還好吧!疼不疼,不是要你小心一些嗎?」
  「人家太激動了嘛!」秦曼玲撒嬌的吐吐舌頭。
  他被她可愛的表情逗笑了。「你這丫頭真是——」
  若非場所不適,他會毫不猶豫的封住她那張嬌艷欲滴的小嘴的,一定!
  「好了!沒事了!咱們再來比一回合吧!」秦曼玲玩興正濃。
  「還玩?」耶律靖臣嘴巴雖如是說,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秦曼玲很邪門的瞟了他一眼,並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少裝了啦!誰不知道你和我一樣想再玩一次!」
  耶律靖臣以笑代答,算是默認。
  於是,第二回合的雪橇大賽便正式拉開序幕。
  又是一片響徹雲霄的嬉笑聲,外加狗兒的吠叫聲當「伴奏」。
  正當玩得盡興時,大門外赫然出現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這是什麼新運動或者是遊戲嗎?」從她的言行判斷,便可知道她已等在那兒好些時候了。
  只是一夥人太專注於自家的「娛樂節目」沒早些發現她的到來罷了。
  「皇后娘娘?」札兒赤一見到這位身份不同凡響的嬌客,旋即跳下雪橇單腳下跪行禮。「皇后娘娘千歲!」
  「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皇兄知道嗎?」耶律靖臣頗感意外。
  皇后溫柔卻不失莊重的笑道:「我是特意來見你,看看你怎麼一直不回京城去,若愛待在這兒,可知宮裡的人都好想念你呢!不過,現在我終於知道你遲遲不肯回宮的理由了!」
  她意味深長的看向耶律靖臣背後的秦曼玲,臉上是比方才更加溫柔親切的笑容。
  「不幫我介紹一下這位可愛的小姑娘嗎?」皇后從方才在大門外第一眼見到坐在雪橇上大聲歡呼的秦曼玲時,便很喜歡她了。
  「我叫李妍,請皇后娘娘喚我妍妍便行!」不待耶律靖臣開口,秦曼玲便自動自發的展開自我介紹。「皇后娘娘,你好漂亮哦!連妍妍都給你迷住了呢!」
  「嘴巴真甜!」經她一捧,皇后笑得更加深刻。「難怪靖臣捨不得離開你,還十萬火急的送回家書,要我們盡快幫他縫製一套仿大唐皇族配戴的新娘服送過來呢!」
  「衣服帶來了嗎?」既是皇后主動提起,耶律靖臣便老實不客氣的乘機追問。
  皇后眼底那抹耐人尋味的笑意更加濃郁些。「放心吧!十三皇弟的願望,宮裡上至皇上下至宮女,有誰敢多做耽擱,上個星期便已趕製完成幫你帶來了。」
  「謝謝你,奈莉!」耶律靖臣喜形於色,他等那套「新娘服」等得好辛苦,總算給他盼來了。
  「奈莉?」秦曼玲好奇的插嘴。
  皇后愈加喜歡這個奇特的小姑娘,總覺很投她的緣。「奈莉是我的名字,我和皇上、靖臣及另一位王爺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所以,我便要靖臣叫我的名字,不許他改口叫什麼敬稱,嗯!這樣吧!妍妍也跟著靖臣叫我奈莉如何?」
  「嗯!奈莉姐姐!」秦曼玲馬上就熱情的喚了一聲。
  「好妹妹!」皇后更喜歡她了,尤其喜歡她那心無城府的純真和熱情,和宮那些有求於她的妃子、女官的逢迎諂媚截然不同。
  「好了!先進屋再詳談吧!」耶律靖臣一句話提醒大家。
          ☆          ☆          ☆
  才一進門坐定,耶律靖臣便迫不及待的向皇后要求那件托帶的新娘服。
  「妍妍,你瞧,很漂亮的新娘服吧!」耶律靖臣一接手便立刻取出向秦曼玲獻寶。
  那件新娘服是——
  秦曼玲雙眸瞪得不能再大,不由分說的衝過去,緊盯住那件手工精細的新娘服不放。
  沒錯!正是老爸為我珍藏的那件古董新娘服。
  秦曼玲頓時情緒大為激昂,內心澎湃洶湧。
  這世上果真是無奇不有,潛藏太多用二十世紀的科學眼光也無法解釋的神秘事物了,就拿這件新娘服來說吧!
  它居然是大遼傳奇英雄人物耶律靖臣特別為她而裁製的新娘服?而且,竟能保存妥善的留存至二十世紀,最後又給秦老闆買去,送給在二十世紀的她當新娘禮服?
  這一切只能說是命運之神的巧手安排吧!否則,如此荒謬的事怎麼會當真發生呢?
  「妍妍?」見她神色怪異的發愣,耶律靖臣不禁關心的探問。「這新娘服有什麼不對嗎?或者你不喜歡?」
  她該不會是在氣我瞞著她擅做主張,縫了這件新娘服吧?
  原來秋天時,在獲知有位「不明情敵」一事時,他所下定的決心便是傳令回京,要人趕製這件嫁裳,好來個「先下手為強」,先把她給娶進門再說,這麼一來,再多少個「不明情敵」也起不了威脅了,當然,他只想先將她給「定」下來,至於共枕咻!還是堅持至她首肯,將心完全交給他之後才會進行。
  「不!我很喜歡,真的要送我嗎?」秦曼玲挺認真的確定。
  「那當然了,你的意思是你接受了,願意嫁——」耶律靖臣快飛上天了。
  秦曼玲不慌不忙的打斷他的期待,加以插播:「謝謝你這麼大方送我這件新娘服,我將來成親一定會穿上它的!」「那我們——」耶律靖臣樂得連話都因過度興奮而口齒不清。
  秦曼玲卻閃爍著促狹的眼神,甜甜的笑道:「不過我可不保證新郎一定是你哦!」
  「什麼?」耶律靖臣一聽,立即變成一副「大屎」相。
  皇后見狀忍不住失聲而笑,其他人也跟著笑聲連連。
  耶律靖臣已顧不得旁人的取笑,緊緊纏住秦曼玲追問:「你此話當真?」
  「你說呢?」見他愈來愈急的慘狀,秦曼玲就愈想捉弄他。
  一旁清醒的旁觀者們,此時此刻皆有一個共同的想法。
  可憐的十三王爺,他是注定鬥不過秦曼玲,要栽在她手了!
  不過他們也樂見其成便是。
  半晌,還是皇后不忍心見青梅竹馬的好兄弟更加狼狽,才開口轉移話題,結束這場勝負早見分曉的鬧劇。「妍妍,想不想和我回京城去住些日子,宮裡有很多新鮮好玩的玩意兒呢!」
  「要!我要去!」秦曼玲立刻舉雙手贊成。她早就想到大遼國皇都所在的臨潢城去見識見識,只是一直苦無機會。「我不同意!我尚無回京的打算!」耶律靖臣出人意料的大加反對。
  開玩笑!和妍妍的婚事尚未成定局,怎可輕言回宮?他可不會忘記宮中有一個花名滿天下的風流才子耶律瓏曄這檔大事兒——這正是他遲遲不肯回宮的主要關鍵。
  問題是秦曼玲就是那種「人家愈不要她做,她就愈要做」的壞個性,所以,這趟臨潢城之行,她是去定啦!
  「你不回去也行,沒人會勉強你的,你儘管安心的待在這兒,我和奈莉姐姐回去便成!」她太瞭解如何制服他了。「不行!我就是不要你去!」耶律靖臣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然而,話一出口,他便懊惱不已。
  尤其看見秦曼玲那熟悉的惡作劇神情時,他的心更是不住往下沉落。
  「很好!那我更非去不可啦!」秦曼玲果然沒讓耶律靖臣「失望」,堅持到底,志在必行。
  事情至此,耶律靖臣再不願意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了。「我明白了,我們一道回京便是!」
  「萬歲!奶娘,小菁我們快去收拾行李,準備出門旅行羅!」行動派的秦曼玲就算腳傷未癒,有礙行動,依舊活潑不減,單腳跳呀跳的,對奶娘和小菁進行撒嬌招術。
  瞧她那麼開心的模樣,耶律靖臣的心情也不自覺的跟著雀躍起來,雖然他心中還是對宮那位「死黨兼換帖」的好兄弟耶律瓏曄有所顧忌。
  「妍妍!別忘了這件新娘服!」再怎麼說,耶律靖臣還是堅持將這件精心傑作交到心上人手中。
  秦曼玲小心翼翼的自他手中接過那件新娘服,出其不意的在他頰上「香」了一下,輕言軟語的呢喃。「謝謝你,靖臣大哥,我一定會好好珍藏這件新娘服的!」
  那是必定的,因為她還想憑借這件新娘服,傳遞給在二十世紀的親人們,她平安無事的訊息呢!
  已經好一陣子未因秦曼玲的親暱小動作而臉紅的耶律靖臣,這會兒又「老毛病」復發,當眾充當起「紅番臉」來啦!
  皇后目睹這一幕之後,不禁偷偷在心中為可憐的耶律靖臣掬一把同情之淚。
  我看靖臣是永無翻身之日,注定要被妍妍牽著鼻子過一生,當定老婆奴了。
  然而,在另一方面,她愈發喜歡秦曼玲這個機靈調皮又聰慧的小姑娘——了不起,居然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遼國第一戰將、威名遠播的大英雄、眾多女子心目中的乘龍快婿給馴得這麼服服貼貼,真是令人佩服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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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耶律靖臣多麼不希望太早到達臨潢城,他們還是在秦曼玲腳傷痊癒之後,如期的安抵京城了。
  在入宮之際,耶律靖臣把秦曼玲拉到一旁,面色凝重的探問:「妍妍,你老實告訴我,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進宮之後,發現比我更出色更帥氣的男人,你會移情別戀嗎?」
  秦曼玲這才恍然明白他這一路上神色異常,悶悶不樂的癥結所在。「莫非宮裡有比你更出色的男人?」
  若真是那樣,她可得趁早想個法子,善加運用那位「最佳戰友」才行。
  「才沒那回事!耶律瓏曄那小子不過是個風流種,對女人沒有半點真心,你可千萬別上了他甜言蜜語的當!」耶律靖臣吼完之後,才驚覺不對,但已來不及挽回,他因而更加懊惱沮喪,恨不得摑自己一掌。
  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做這種自掘墳墓的愚行!
  「原來那位仁兄叫耶律瓏曄,耶?和你同屬皇姓呢!該不會是你的兄弟吧!」秦曼玲果真機靈,一點就通。
  此時此刻,耶律靖臣反倒希望她別這麼冰雪聰明。「瓏曄是我的堂兄,也是十一王爺,進宮後你們會有機會碰面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祈求上蒼發發慈悲,可憐他一片真心,千萬別讓他的妍妍給耶律瓏曄那個老膩在女人堆的渾小子騙去了,唉!
  相對於耶律靖臣的憂心忡忡,秦曼玲就顯得快樂多了,她已滿腦子在想像耶律瓏曄這號人物的模樣,盤算他是否能成為有助於她那「偉大計劃」的「有用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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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大遼皇宮之後,耶律靖臣礙於宮廷禮儀,不得不暫時把秦曼玲一個人留置在皇后的寢宮中,自己則隨同皇后到御書房去向大遼皇帝請安,共敘一番。
  明知秦曼玲坐不住又好奇心旺盛,耶律靖臣在臨去之際,還是忍不住叮囑秦曼玲別四處溜躂。
  只是,那些叮嚀在他前腳剛走便立即失去效用,秦曼玲早在進了這寢宮,便被寢宮外那個白雪遍地,梅花怒放的中庭花園給奪去了注意力,這會兒早已一溜煙蹦出寢宮,投入那片白雪的懷抱去也!
  「嗯!好冰好舒服哦!」她俯趴在晶瑩的雪地上,享受來自北國特有的沁涼。
  倏地,她玩興大起,開始進行一個人的遊戲——堆雪人。
  她就像只可愛而靜不下來的小麻雀般,在雪地裡來來回回的忙個不停,一下子鏟雪,一下子堆雪人,忙得不亦樂乎。
  費了一番工夫之後,她總算如願的在雪地上堆造了五個大小不一的雪人。
  「大功告成,終於可以開始正式進入遊戲之中了!」秦曼玲香汗淋漓的呱呱大叫,順手將披在身上的皮裘大衣給脫掉,擱置在一旁,方纔的「勞動」讓她全身發熱冒汗,再不脫掉鐵定熱得成一灘水。
  何況,那厚厚的及地皮裘還會妨礙她接下來的遊戲進行。
  只見她擺出蹲馬步的架式,深吸一口氣之後,便開始她的「雪人大戰」遊戲。
  首先,她對著第一個雪人,壞壞的說:「閣下可是通緝在逃的採花大盜王豬哥?嘿!果然沒錯!今天遇到本姑娘算你運氣不好!先吃我一記『迴旋踢』再行分說!」
  自己唱完獨角對白之後,便高舉右腿,使勁扭了一下纖腰,朝第一個雪人狠狠一踢。
  「哇哈哈!一擊暴斃,我真是太厲害了!」
  接著,她如法炮製的對第二個雪人展開「攻擊」,相當樂在其中。
  直到她聽到自迴廊上傳來的陌生笑聲,才中斷了一個人的「雪人大戰」。「誰躲在那兒,發出像倒楣落魄了十輩子的窮鬼笑聲?還不快現身陪罪!」
  她這個人永遠都不忘要損損別人,佔點便宜。
  「我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笑聲這麼淒慘呢!」從迴廊上一根大柱子後走出來的是,一個不比耶律靖臣遜色的遼國男人。
  他和耶律靖臣一樣俊帥充滿魅力,所不同的是,耶律靖臣給人的感覺是極為陽剛,充滿大男人英雄氣概的。而眼前這個男人則較像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像春風般柔和,帶點江南人的文弱氣息,卻又不失北方人特有的豪爽特質。
  秦曼玲一面打量他,一面笑著回答他的話:「你現在知道也還不遲,總比一輩子懵懂無知、殘害旁人一生強多了,對吧!」
  如果她猜測無誤,這個男人八成就是耶律瓏曄。
  哈——
  聽完她一番說辭,那男人不禁縱聲大笑。「有意思,我中意!在下是耶律瓏曄,請問姑娘是——」
  事實上,關於眼前這名奇異女子的身份,他心中早已有個譜了,所以才會趁著耶律靖臣去面聖時,偷溜來會會這個讓耶律靖臣遲遲不肯回宮來的大人物,究竟是什麼三頭六臂。
  而今一看,果真是個與眾不同,特別又有趣極了的俏姑娘。
  很明顯的,他對她十分感興趣,尤其是在目睹那場「雪人大戰」及此番交談之後,他更加喜歡她,就像當初的耶律靖臣一般。
  秦曼玲一副「正中下懷」的興奮神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十一王爺,我是李妍,叫我妍妍便成,我想我不須再多做自我介紹了吧!」
  她話中有話的淺笑。果真是一個「有用之材」!
  他喜歡她的靈巧。「怎麼說?」
  「因為你單從奈莉那兒知道我的事,才特意跑到這兒來見我的,不是嗎?」她十分自信的訴說。
  耶律瓏曄愈來愈欣賞她了。「我不否認!我的確是特意來見你的!」
  秦曼玲笑得好迷人。「結果你一看到我,便發現我比奈莉說的還惹人喜愛,於是便喜歡上我了,對吧!」
  百分之百自負的語氣。
  「你可真有自信!」好個奇特的小姑娘!
  若非奈莉先前捎回來好幾封信警告他,不准他和耶律靖臣搶這個姑娘,而他也著實無意為兒女私情打壞了和那小子的手足之情的話,他鐵定不計一切代價,把這個惹人疼愛的小姑娘給追上手,甚至為她放棄逍遙快活的單身生活也在所不惜。
  真是太遺憾了!
  秦曼玲咭咭笑道:「因為我非常瞭解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著迷時的神情!」
  看來奈莉說對了,耶律靖臣和她在一起,絕對會被吃得死死的沒錯。連他這個情場老將都快為她折服了呢!「你愛靖臣那小子,對吧!」
  秦曼玲這回倒是相當坦率。「沒錯!所以,你可以喜歡我,但絕不能愛上我,否則你絕對會失戀!」
  瞧她說的如此篤定,他再不死心,又能如何?「我明白了,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但絕不會是情人,行了吧!」
  「嗯,我正是這個意思!」她倒也乾脆。
  「那麼,接下來,你對我這個好朋友有何要求呢?」耶律瓏曄不是笨蛋,他早已料到她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請求」。
  秦曼玲喜歡他的機靈敏銳,如果沒有耶律靖臣的話,她會愛上他的。「我希望你……」
  於是,在「秘密同盟」下,耶律瓏曄成了秦曼玲那「偉大計劃」的「秘密最佳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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