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無賴是指:成天對你洗腦,說你是愛他的,只是不自知,所以不肯承認罷了的
壞傢伙。
——雷詠心記於深冬
賴皮進行式 之一
位於紐約近郊的「異人館」今天顯得特別朝氣蓬勃,甚至有點聒噪。
理由很簡單。今天「神偷」夫婦向以農、緒方真繪,「神算」夫婦雷君凡、展岳華
和展令揚、伊籐忍六個人齊聚一堂,想要不熱鬧都不行。
「你們倒是說說看呀,你們覺得劍堯到底能不能追上詠心嘛!」展岳華非常興奮。
倒不是出於為人母對女兒雷詠心的關心,多半是因為好玩。
「對嘛對嘛,別一個個都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好像只有我和岳華關心劍堯和詠
心。」向以農和展岳華一唱一搭,理由自然也不是出於身為向劍堯之父的偉大情懷。
但同伴們還是不理他們,所以向以農和展岳華便繼續聯手製造噪音——
「拜託你們有點興趣好不好,劍堯和詠心今年九月就要在台北重逢,念同一所大學
了,兩個人勢必會碰面,難道你們都不關心?」
「就是啊,令揚和忍不關心也就算了,君凡和真繪你們兩個身為人家的父母,不關
心可就說不過去了。」
正在喝茶的緒方真繪不急不徐地放下手上的茶杯,仰起臉朝親愛的老公甜甜地笑道:
「有你這麼關心兒子的老爸關心劍堯,我這個做媽媽的很放心,沒有必要插手,你說是
不是啊?老公。」
把臉抬高三十度,微傾向左側的瞅住老公,一直是治老公百試不爽的絕招。
「啊——對——你說的對——」向以農果然沒轍。
沒辦法,老婆大人生了一張和令揚那小子神似的臉蛋,尤其是這個角度最像,是他
最愛的理想臉型,一看就沒轍,唉!
展岳華壞心眼的調侃向以農:
「我看PTT協會的會長可能要換你當了唷!」(註:PTT===怕太太)
向以農不甘示弱的回敬她一記:「這麼說來是你調教老公的功力愈來愈差了,否則
PTT協會會長的頭銜,怎麼有機會從你老公身上轉到我身上呢?」
「誰說的。」展岳華不服氣地大叫,旋即不懷好意的斜睨老公雷君凡一眼,威脅味
道十足地說:「老公,你說呢?」
雷君凡可聰明了,笑得像個彌勒佛,寵愛萬千地抱住老婆的纖腰哄道:
「你別聽以農胡說,你明明知道他那個人向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分明是故意淚
你,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才對,是不是啊,老婆?」
「當——當然,誰會上那小子的當,不過你都不關心詠心和劍堯的事也是事實。」
展岳華給老公一捧,自是不好再多加怪罪老公。
「那是恩為我有一個萬能老婆,什麼事到你心裡都搞得穩穩當當,哪輪得到我這個
當老公的擔心啊!」對付老婆用「PMPMP」(拚命拍馬屁)這招穩沒錯。
「說得也是。」展岳華聽得心花怒放,早把向以農的挑釁忘得一乾二淨。
見危機解除,雷君凡暗鬆一口氣。
令揚說得沒錯,岳華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難應付,只要隨時抬出「老婆萬歲」這張
王牌,一切就搞定了,呵呵!
他不禁對在一旁納掠的展令揚投了一個感謝的眼神。
「哦~~~君凡偷偷對令揚拋媚眼,當心有人扁你。」向以農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嚷
嚷。
那個「有人」不用說是指坐在展令揚旁邊的伊籐忍。
伊籐忍立刻以殺人視線直攻向以農。
「幹嘛呀,我又沒指名道姓,你何必急著承認?」向以農壞壞地說。
伊籐忍絕不是打不還手的人,比他更壞心眼地嘲弄:
「對老婆沒轍的人,有資格取笑別人嗎?」五十步也敢笑百步,哼!
「你最近是不是欠人修理?看起來很皮癢的樣子。」向以農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這是我要說的話。」伊籐忍的火孳味不比他少。
「好了,廢話少說,要打就快開始,五戰三勝,我當裁判,快過來。」展岳華興致
勃勃地把他們兩個拉到露台下的草坪上去。
「又來了,這兩隻鬥牛真是精力過剩。」緒方真繪雖這麼說,卻已挑了最好的觀戰
位置,準備好好欣賞即將展開的大戰。
雷君凡趁所有的人注意力全被向以農和伊籐忍的大戰吸引住時,挨到始於一言不發、
在一旁幸福地喝茶吃點心的展令揚身邊,悄聲道:
「你說,如果岳華和以農知道,我們瞞著他們兩個,和少昂他們做了那樣的賭注,
會有什麼反應?」
「別忘了他們的反應也是其中一項賭注。」展令揚以一零一號笑容提醒老友。
原來前些日子,確定向劍堯和雷詠心將到台北念大學時,以展少昂為首的「七匹狼」
成員曾經來找過他們——「惡狼」向劍堯當然除外。
那群兔崽子挑釁意味十足地向他們下戰帖,和他們做了三項賭注,分別是:
一、向劍堯這次到台北唸書能不能追上討厭死他的雷詠心?
二、最好管閒事的向以農和展岳華,究意會不會自告奮勇的當起紅娘窮攪和?
三、展岳華和向以農什麼時候會發現他們的陰謀?知道後又會是什麼反應?
老狐狸們對兔崽子們的挑戰這麼好玩的事,豈有不接受的道理?
這場賭注究竟鹿死誰手,就走著瞧囉……
紐約和太陽老兄似乎也明白他們的陰謀,顯得特別興奮、大放光芒。
在它特別眷顧下的「異人館」,和以往一樣活潑和樂、充滿歡笑。
台灣、台北
台大在羅斯福路一號的校園,從九月開學以來,最HIGH的話題便一直繞在兩位新生
身上——
「你們聽說沒?今年第一類組和第二類組的榜首都是華裔學生耶,一男一女,男的
進電機系,女的進財金系。男的來自紐約,女的來自德國。最不得了的是,他們兩個都
是憑自己的實力考進來的,沒有享受任何考試優惠呢!」
「這麼強啊!叫什麼名字啊?」
「男的叫向劍堯,女的叫雷詠心。而且還是超級俊男美女呢!」
「真的?」
「當然。那個向劍堯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聽說是個中日混血兒,已經有很多女生
打算來場【學姊學弟戀】了。」
「那雷詠心呢?」
「那女孩聽說長得好像洋娃娃一樣,膚白似雪、明眸皓齒,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
是個標準的德國淑女。而且聽說她們家還有滿清貴族後裔的血統呢!男生們都已經蠢蠢
欲動,打算以學長的身份好好的【照顧】這位美人學妹囉!」
「可是新生不是十月份才開學嗎?」
「你真笨,那對學弟學妹那麼多人想追,不先下手為強怎麼行?」
「問題是人還沒來學校怎麼追?」
「所以我說你有夠笨,當然是用老方法了。」
「你是說提前辦迎新會?」
「對呀,其中最積極的電機系和財金系,兩系還達成協議,聯合迎新呢!」
「不會吧?電機系是出了名的陽盛陰衰,每年有兩、三個女生入學就很了不得了;
所以他們會別系聯合迎新,完全可以理解。但財金系就不同了,他們沒道理和電機系聯
合迎新才是;尤其今年又有雷詠心那種大美人入學,沒道理讓別系的男生來和他們競爭
才是。」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理囉!
「財金系的男生是不肯沒錯,但財金系的女生可是千百個願意,反正協調到最後女
生贏了,所以促成了這次兩系的聯合迎新。」不用說,財金系女性同胞們的目標是向劍
堯和一大票的電機系男生。
「原來如此,看來這學期有好戲可看了。」
「說得是。」
……
像這樣的談論,在台大校園四處傳散,且有愈來愈蔓延擴大的趨勢,銳不可擋。
一九XX年十月十一日11:30PM心情天氣/狂風暴雨、陰風怒號
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的房間
孽緣!
真是該死的孽緣!
向劍堯那只討人厭的大惡蟲居然又要出現在我的眼前,和我同校?
實在可惡至極。
難道老天你是存心和我作對?明明知道我這一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那個討厭
鬼、大惡蟲,還故意安排我們重逢、當同校同學?討厭死了!
十四歲的時候,那隻大惡蟲就已夠討人厭,現在經過四年,他一定變得更、更、更
討人厭,和他同校連空氣都會被嚴重污染,有損健康。
可是和那隻大惡蟲同校已是不容改變的悲慘事實,所以我得自力救濟。
我決定把那隻大惡蟲當做不存在的垃圾,老死不相往來,以免被他污染。
實在太討厭、太討厭了!
明天就要開學,希望不要那麼倒霉,第一天就遇上那大惡蟲。
——詠心記於大一開學前夕
台北「狼窟」的深夜還有一隻狼子未睡,他不是別人,正是「惡狼」向劍堯。
明天就要開學了,終於要和詠心正式重逢。
想到這兒,內心便激盪不已。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詠心從他身邊逃走了。
本來他是想設計詠心搬來「狼窟」和他同住屋簷下,可是詠心卻揚言,如果非要她
住進狼窟,她寧願留在德國,不來台北唸書。
他只好作罷,讓詠心如願搬進台北的「異人館」那邊,和老爸他們同住,免得呷緊
弄破碗,得不償失。
不過由此看來,詠心對他的怨恨和厭惡並未減少,將來的日子誓必是一連串的硬仗。
但他已經擬好超強戰略,勢在必得。
如今的他,已非昔日那個慒懂無知的少年,這一次他一定要詠心束手就「情」。
世界真是太小了。
台大校園那麼大,向劍堯和雷詠心偏就在傅鐘下相遇。
「嗨,詠心,又見到你了。」
向劍堯的語氣像是對老朋友般熱絡。
會在此相遇,也不是什麼巧合,而是他拜託南宮雅治替他用塔羅牌算出來的。
雷詠心一臉嫌惡,眼睛黑色的部份吊得老高,只剩眼白的部份對著向劍堯,不吭一
聲。
怎麼這麼倒霉,開學第一天就遇上這個討厭鬼?
向劍堯冷不防地摟住她,以防她逃跑,熱情萬丈地說:「唉呀,我說詠心,你就不
必再害羞,誰不知道你是因為我要回台灣來唸書,才追著我來的。」
事實上是他千方百計獲知她要回台灣唸書,才追著來的。
「你——你——在胡說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你了——如困早知道
你也會來念——我死都不來——快放開我——」雷詠心氣得口齒不清,一方面使盡力氣
想掙開他。
噢!好熟悉的咒罵聲,真教人懷念。「你就別口是心非了,我不會笑你的,你喜歡
我、暗戀我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對不對?」
「你——你——你——」
「瞧,被我說中所以說不出話來了吧!」趁人家氣極說不出話來,強力抹黑人家。
「你給我滾開,這世上我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你,聽到沒?快放開我!」雷詠
心很快恢復正常,卯足火力開炮。
「唉,人家說女人喜歡說反話,果然沒錯,明明心裡喜歡我喜歡得要死,卻老愛口
是心非。」向劍堯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你給我滾,不准再瘋言瘋語,聽到沒?」雷詠心此刻手上若有一把刀,鐵定捅死
他。
「我知道,你一定還在為那件事生我的氣。」向劍堯一臉受傷的說,還是沒有放開
她。
「你知道就好。」這個討厭鬼總算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唉,其實那件事實在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還敢抵賴?
「親愛的詠心,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是太喜歡我了,所以那時才會大老遠從德國跑
到美國和我同居。可是我們才十三歲,同居實在太危險了,萬一弄出小寶寶可就不好;
所以為了你的將來著想,我才會在同居一年多之後,要你回德國去,沒想到你現在還為
那件事生我的氣。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瞭解你的心情。」
經過這次的超級大抹黑,少說可以趕走一大半覬覦詠心的色狼,他真是太聰明了。
「你——你在胡說什麼——誰——誰跟你同居——」
「難道你敢否認曾和我同居一年多,而且我們還天天一齊上下學?」
「你——你——」
「又沒話說了吧!別緊張,我已經說我不會笑你了嘛!」
「你這個卑鄙、下流、齷齪、惡劣的大惡蟲,不准你再胡說!」
「你罵得你順口,流利至極,佩服佩服。」向劍堯一副甘拜下風的口吻。
「那當然,這四年來,我天天都咒罵你一百遍才上床睡覺,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了
吧!」雷詠心眼睛噴火地吼嚷。
「原來你這四年來都對我念念不忘,而且還用這種【罵是愛】的方式,來表達你對
我那份激烈的愛意呀,我真是太感動了。」反正不管她怎麼說,他就是有辦法抹黑她。
「你胡說——你——你——」雷詠心沒料到四年沒見,他會變本加厲的壞到這個地
步,一時之間招架不住。
「好了啦,你就別再使性子了,我們先去逛逛校園吧!」
向劍堯才說著,便強迫中獎地抱著她的腰,快步疾走。
他相信謠言很快就會加油添醋地火速傳開,第一階段計劃順利成功。
一九XX年十月十二日11:50PM 心情天氣/超級惡劣 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的房間
今天真是厭惡的一天。
一大早就遇上向劍堯那只超級討人厭的世紀大惡蟲。
那隻大惡蟲果然比四年前更加惡劣,居然在校園裡公開破壞我的清譽,簡真該遭天
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去。
而且他還很不要臉的說一大堆噁心的蠢話,什麼我喜歡他?笑話,就自酷斯拉都比
他可愛,他算什麼東西,真是超級討人厭還不自知!
多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他!#@*&^……
該死的向劍堯,記「X」一萬個——詠心記於開學第一天深夜
詠心出落得更迷人了!
向劍堯一顆心激盪不已,久久無法平息。
這四年來,他雖然經常偷偷跑到德國去偷看她,但都只敢遠遠地偷看,看得並不清
楚。
今天是四年來第一次這麼貼近詠心,和她正式的面對面。四目交接的剎那,他差點
失控地強吻她,唉!
「不行,還不是時候。」他凝睇窗外的夜空,眼底有深沉的隱痛。
詠心比他預期的還討厭他,真是一大打擊,不過他不會死心的。
「我一定要你當我的新娘!」
從十三歲開始,這個慾望便一天比一天增強,未曾減退。
向劍堯處心積慮製造散播的謠言,雖然擋掉不少垂涎雷詠心的色狼,但還是有很多
不為謠言所惑,勇往直前、一心想釣雷詠心當女朋友的超級色狼,千方百計地接近雷詠
心。
對於這些自找死路的傢伙,向劍堯一個也沒輕易放過——
「住手,你敢再打我,我就到法院告你,讓學校開除你。」第N號超級色狼,鼻青
眼腫的做垂掙扎。
「跟我講這些話的人,你並不是第一個,不過我確信你很快就會和先前那些傢伙一
樣,乖乖的閉上嘴。」向劍堯一臉邪惡的嗤哼。
「少瞧扁人,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受你威脅。」
「好勇敢啊,你看這是什麼?」他丟了一袋文件給鼻青眼腫的第N號色狼。
第N號色狼一看,臉色更像青面獠牙的親戚。
裡面居然是他從小到大,一些見不得人的糗事的證據和紀錄。
「你怎麼會有這些?」資料完整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地步,敢情他是調查局派來的?
向劍堯笑得好邪氣: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那袋就送給你,反正是備份,原稿還在我的掌控中。」拜少
昂那個地下情報大王所賜,他簡直如虎添翼。
「你好卑鄙——」
「好說,只要你別再打詠心的主意,我保證秘密永遠會是秘密。如果你想不開,那
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擺明是恐嚇。
「知道了,我不會再接近雷詠心,也不會去告狀,你滿意了吧?」把柄全在人家手
上,只好忍聲吞氣,認裁了。
「聰明的決定。」他才不會讓別人來搶他的詠心。
經過他如此這般地「強勢整頓」,開學不到一個月,整個台大校園幾乎已經沒有男
生敢隨便接近詠心、打雷詠心的主意。
於是向劍堯就如計劃般,順理成章地「獨佔」雷詠心。
當然,雷詠心和中學時一樣,依舊不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的真相。
開學已兩個多月。
對大部份大一的新鮮人而言,大一上學期的首要目標並不是求學,而是大玩特玩,
把國、高中時代,因為升學壓力被犧牲掉的玩樂時間,一口氣給補回來。
光是繫上迎新、校友會迎新、社團迎新、各系聯合迎新、各學院迎新、外校聯合迎
新等琳琅滿目的迎新名堂便多得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給。
不過像向劍堯這種自己繫上活動幾乎都不參加,完全以到外系去強迫插花為主要重
心的新鮮人,還真是前無古人。
尤其他強迫插花的系,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雷詠心所在的財金系。
今天早上,向劍堯和往常一樣直衝財金系報到,以超強黏力黏在雷詠心身邊,一點
也沒把雷詠心嫌惡至極的反應看進眼裡。
「你這只超級討人厭的大惡蟲又跑來幹什麼?」雷詠心真想把手上的原文書朝向劍
堯的大頭砸過去,這本原文書像電話薄般厚,鐵定可以砸出個大洞,必能大快人心。
「你又在看書了,每次看到你,你都在看書,真不愧是乖寶寶優等生。」向劍堯答
非所問地在雷詠心前面的座位,面向椅背的坐定,和雷詠心面對面。
「你給我滾,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嫌、多麼不受歡迎?」世界上怎麼會有這
麼厚臉皮的人,怎麼趕也趕不走?
「什麼是【套利理論】啊?」向劍堯和往常一樣,根本沒把雷詠心的話聽進耳裡,
指著雷詠心手上那本【投資學】的208頁隨口問道。
他並不是真的對什麼套利理論感興趣,只是找話題纏雷詠心罷了。
「要你管!」雷詠心用力闔上【投資學】,把向劍堯的手指夾在書裡,狠狠地按壓。
最好把它壓碎,那就太痛快了!
可惜向劍堯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便輕輕鬆鬆地抽回手指,把那本投資學搶了過去。
雷詠心不願開口向他要書,便冷著一張臉,另外拿出【財務管理】,繼續研讀。
向劍堯又故技重施,指住雷詠心正在看的那一頁某處,再次發問:
「什麼是速動比率和流動比率?」
這回,雷詠心不是闔上書,而是拿起一旁的【大一微積分】朝他的頭猛砸過去。
結果還是沒能得逞,給向劍堯接個正著。
「原來你是要我教你微積分啊,沒問題,看我的。」
他把微積分打開,惡霸地壓在雷詠心正在看的財務管理上面。
雷詠心忍無可忍的大吼:「你到底想幹什麼?」
「教你微積分啊!」他答得你理所當然。
「誰要你教,雞婆。」
「你就別鬧彆扭了,我們就從這題開始看。????tan@cos@d@這是三角數的積分,
應該從——」
「你給我閉嘴,這麼簡單的題目誰要你教,你給我滾。」雷詠心搶走【微簀分】,
放進自己的袋子,順便打劫他手上的【投資學】。
「那你教我好了。」向劍堯就是有辦法死賴住她。
「誰要教你,快滾。」
「我知道了,你怕被我考倒丟臉,所以才不肯教我。」這四年來,他潛心鑽研她的
個性可不是隨便矇混的,對付她自然得心應手。
「誰說的?」
「那就是要教囉!」
「你少來!我們所學不同,我如何教你?」她才不上當,哼!
「不是要你教專業科目,而是共同學科中的英文。」
「英文?」雷詠心差點岔了氣。「在美國長大的你,要我教你英文?」
這傢伙太侮辱人了,想騙她至少編個高明一點的謊話,居然撒這種馬上被拆穿的笨
謊,當她白癡不成?雷詠心因而更加憤怒。
「你先別激動嘛,我是真的不會才問你的呀!」向劍堯裝出可憐相。
雷詠心最受不了人家擺可憐,放軟的說:「哪裡不會啦!」
「這個字。」他在塗鴨紙上寫下KISS,「它是什麼詞?」
「誰都知道它是動詞和名詞。」耍我不成?
「都不對,它是連接詞。」
「你胡說。」
「是真的,我馬上證明給你看。」才說著,他已送上自己的唇,貼上她的。
雷詠心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著,像只聽雷鴨呆愣不動。
「它還是個動狀詞,代表這個動作。」第二個吻又輕易得逞。
雷詠心更加驚愣。
「它還是個化學名詞,叫二硫碘化鉀,代表男女之間的這種化學變化。」第三個吻
又嘴到擒來。
不到十秒的時間,他已連偷了她三個吻。
「你——你——」雷詠心臉一陣青、一陣紅、又一陣白,就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你是想問二硫碘化鉀怎麼會是KISS是嗎?道理很簡單;在化學元素符號裡,S代
表硫,I代表碘,K代表鉀,兩個S就當然就叫二硫,所以KISS合起來就是二硫碘化鉀。
懂了吧?」一連偷了三個吻,真好。
「你——」
「啊,我知道你是想說,你終於發現你果然是愛我的,所以才會和我連續打BIRD三
次是吧?太好了,你終於自覺了,可喜可賀。」
「向劍堯,你去死!」
雷詠心氣得連砸了他三本原文書。
一九XX年十一月十日 11:40PM 心情天氣/發生十級大地震,引發火山爆發 地
點/台北異人館三樓房間
天殺的向劍堯,今天居然在學校連偷了她三個吻,為什麼上天不把他丟到十八層地
獄活埋,要留他在地上危害人間?
我一定不原諒那個討厭鬼,永遠都不原諒他,太可惡了!
絕不能再這樣下去,我一定要想辦法擺脫那隻大惡蟲的糾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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