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和二年三月,聖上劉騖駕崩,昭儀趙合德自殺謝罪,四月,太子劉欣終於如願登
基為帝。
傅氏亦心願得償的被尊為太皇太后,而劉欣母親丁氏則封為了太后,同時封太子妃
傅氏為皇后,並大封傅氏、丁氏兩族之族人。
當然他亦不忘與趙氏姊妹之約定,尊趙飛燕為趙太后。
同年七月,大司馬王莽被罷。
黯然下台的王莽憤憤不平的立下誓言道:
「姓劉的,這筆帳咱們留著以後再算,我一定會再回到宮中掌權的,到時候,這天
下可不見得依舊是你們劉姓的天下……哼哼!」
之後,王莽便暫時從大漢的政治舞台上銷聲匿跡,而轉為地下活動,以期再起之日。
次年,劉欣改國號為建平元年,大漢新帝的地位至此完全確立,此時劉欣方滿二十
歲。
☆ ☆ ☆
鄉下朱家
二十歲的朱詡生得俊挺有型,眉宇之間尚有一股剛毅之氣,尤其成人之後,更是村
莊一帶出名的帥小子,評多媒人表示願意幫他作媒,更有許多人家主動上門說媒,朱大
娘也希望兒子早日成親,但這幾年下來,朱詡依舊不改初衷,始終堅持不婚,而將全心
投入練武之中。
如今,他終於取得朱大娘的諒解,要上京去了。
「小賢,我終於要實現和你的約定了,你等得很辛苦吧!這一次待我找著你之後,
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朱詡仰望著長安城方向的藍天,以期盼的口吻喃喃自語。
「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當年勸諫他放棄上京的高僧,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他的
眼前。
朱詡先是感到莫名,旋即認出高僧的模樣。「是大師您,該不會又想來勸我打消上
京的念頭吧?」
「阿彌陀佛,善哉!年輕人,請聽老納的勸告,你的人生還很長,大可安穩的在鄉
下過一輩子,犯不著為了不可期待的的定,而冒死上京去啊!」高僧秉持出家人慈悲為
懷的胸懷,苦口婆心的好言和勸。
朱詡不禁眉頭微蹙,他實在不懂,他和這位高僧素昧平生,為何他要三番兩次的阻
止他上京去,莫非……「難道大師知道小賢在宮裡遇上了什麼不測?」
這個不祥的念頭令他大驚失色。
高僧見他用情已深,不禁暗歎一聲。「不!你的友人目前尚稱安好,倒是你這一趟
上京,恐將凶多吉少,年輕人多加思量,何苦枉送一條寶貴的生命!」
「這是大師為在下所卜的卦?那小賢呢?小賢會怎樣?」對於自己的安危,他反而
不是很掛心。
高僧只是再度暗歎。「阿彌陀怫,善哉!所謂天機不可洩漏,老納言盡於此,只盼
年輕人多加思量!」
「大師,大師請留步,大師!」朱詡本想追上去問個明白,奈何那位高僧似乎是方
外異能之士,行進速度非常人所能比擬,很快便消失在他的眼界,他只好放棄。
無論如何,我這趟長安行是去定了,就算會失去寶貴的生命,只要能和小賢在一起,
我心願足矣!
朱詡的心反而更加堅定不移。
☆ ☆ ☆
在宮中少有人經過的小徑上,董賢正在設法擺脫一位年輕官人的糾纏。
「請大人放尊重點,別戲弄下官!」如果不是怕又給王公公他們增添無謂的麻煩,
他才不會這麼好言好氣,鐵定將他給整個半死,看他下次還敢不敢色心大起,將他當成
姑娘家調戲。
誰知對方一見他氣得滿面嫣紅的模樣,更加欲罷不能。「唷!還會耍姑娘脾氣呢!
很好,我更喜歡你了!」
「大人,請別再如此,否則下官可要失禮了!」董賢捺著最後的性子說道。
「啊!我就愛看你失禮,來,香一個!」那官人一聽他如此說,態度更加不尊重,
完全一副色性大發的噁心貌。
「你……」
「阿賢,你在哪兒?快回來,王公公有急事召你!」阿五的聲音在不遠處驚天動地
的響起。
董賢乘機猙脫那官人的糾纏,如脫兔般迅速逃去。
那色鬼呆子,下次再給我遇到鐵定整死你,哼!大變態!董賢一面跑一面在心中罵
個沒完。
然而,罵歸罵,他也不能真個做些什麼,何況這樣的事早已屢見不鮮啦!
「謝謝你,阿五,你又救了我一回!」董賢氣喘咻咻的向好友致謝,原來這是他那
班同僚解救他「脫難」慣用的把戲。
「別謝我了,不過,你也真是的,不是再三叮嚀過你,沒事千萬別一個人跑到沒人
經過的地方去,你就是不聽,看吧!馬上又給纏上了!」其實阿五也不是真的怪他,因
為那些變態官人不管董賢躲到哪兒去,他們似乎總有辦法找到他,而董賢又不可能終日
不幹活的和他們玩捉迷藏,真是……
怪只怪他愈大愈發迷人,愈像姑娘家!這當然是指他的容貌,真個是傾國傾城,連
他們這群一直和他共事的好夥伴,有時都還會偷看他看得呆了哩!當然這檔事兒絕不能
給他知道,否則他八成又會氣上個三天兩夜。
「沒辦法啊!我奉陳公公之命送東西去給膳房的姊姊們,誰知回程半途會突然冒出
那個色鬼來!」董賢愈說愈氣,他愈來愈搞不懂那些王公貴族,高官子弟到底都是來官
裡幹什麼的,怎麼一個比一個閒,盡做些缺德的壞勾當。
「唉!算了,你快去王公公那兒吧!這次真的是他在找你哩!」阿五也只能為好友
暗中掛心,誰要他們都是地位卑下的人呢!
「耶!你怎麼不早說!我先走啦!」董賢說完便蹦蹦跳跳的離去。
王公公每回見到這位讓人疼進心坎裡的美少年,便不免感慨。
如此的容貌生在一個男人臉上究竟是福是禍?!尤其他們大漢皇室一向有籠幸男妾
的歪風!
「王公公,你怎麼了?該不會肩痛又犯了,讓小賢幫你捶捶吧!」董賢平日雖調皮
搗蛋,又愛捉弄人,但卻是個熱情又溫柔體貼的聰明男孩,因此大夥兒才會如此喜歡他。
王公公窩心極了,連忙以慈愛的口吻表示。「不!我沒事,別為我掛心!其實今兒
個找你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聽說最近你遇到的麻煩事又增多了,有沒有這回事?」
「王公公,請別為我擔心,阿賢會應付得很好,不會有事的!」就是因為大夥兒都
如此關心他,他才會對那些色男的「騷擾」百般忍耐,就怕拖累他們。
「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王公公滿心愛憐的輕撫他的頭。
連他都為自己會如此心疼這個漂亮的男孩而感到詫異不已。放眼宮中,多的是覬覦
美色的達官顯貴,如果他夠聰明勢利,早該把董賢當成貢品,獻給對他的官途最有幫助
的一位才是,而他卻始終狠不下心,不!應是無心,反而百般呵護他,就怕他被玷污。
並不只他,打從進宮以來,以他和陳公公為首的一幫人全是如此的心態——希望能
保護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絕美少年。
「王公公,你別再為我費心,阿賢會學得更機靈些的!」董賢天真無邪的朝他甜笑。
「嗯!」王公公一見到他那動人的笑顏,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這孩子真是難得,
在如此混亂的宮廷中許多年,居然還能保有那份純真。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對他更不捨吧!
☆ ☆ ☆
時值建平三年,一晃眼劉欣已當了三年皇帝,如今已二十二歲。然而,他「傀儡」
的身份依舊未變,尤其去年年中,生母丁太后卒後,大權又再度全轉回祖母傅氏,也就
是太皇太后手中,他這個皇帝就當得更加窩囊了。
「皇上何故悶悶不樂?」這話兒是王公公近年來最常說的一句話。
劉欣苦笑一下,主僕兩人彼此心知肚明,這許多年來,他也明白王公公的忠心和苦
處,所以不再難為他,反而將他當成吐苦水的對象。
「朕多麼希望能有位志同道合的臣子,能為朕分憂解勞,那麼,朕心中的苦楚,或
許多少得以抒發!」這是劉欣唯一的小小心願,但卻也遙不可及。
放眼勢利的宮中,又有誰會為他這個沒有實權的皇帝,而去得罪大權在握的太皇太
後呢?又不是和自己的仕途過不去!
「請皇上放寬心,說不定皇上多到眾嬪妃住處走走,或可尋獲以心相許的寵妃!」
王公公盡力想讓主子開心些,究竟他的不得志並非一朝一夕所能更改。
「以心相許?!」劉欣不禁失聲而笑。「那些女人只知道逮到機會,就拚命向朕邀
功請賞,一副諸事為己打算的勢利嘴臉,哪有什麼情分可言?」
原本,他也以為能在三千佳麗中,尋獲一份真愛,那麼或許他空虛寂寞的心靈,便
可以得到幾許慰撫,更甚者,他還曾天真的希望能尋獲一位像記憶中那位美少年那般的
絕色容顏,只可惜事與願違,六宮粉黛中,竟無一位能及那少年千分之一的容姿。
他唯一得到的只是嬪妃們自私自利的爭名爭寵爭地位,以及生性善妒的皇后的煩擾,
她動不動就一狀告到太皇太后那兒去。
搞得他到後來,連去找後宮嬪妃尋歡的興致都提不起來,當然,他更不可能去見皇
後;看到她那副恨不得快生下嫡子的噁心嘴臉,他就更加反胃。
最後,他索性把自己關在御書房博覽群經眾書,並以讀書批奏折為借口,幾乎夜夜
獨宿。
王公公豈會不明白主子的苦處和無奈,但他除了聽他訴苦,又能如何?「皇上切莫
太悲觀,皇上還年輕,將來還是大有可為的!」
言下之意就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而皇上正值年輕,來日方長!
不過,這種話可不能隨意說出口,否則鐵定招來殺身之禍。
劉欣自然明白王公公的意思,如今,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咳!咳!劉欣倏地一陣輕咳。
「皇上?!」王公公臉色大變,當今聖上龍體有恙可是大事一件!
「別緊張,朕沒事!」才說著,他便又輕咳幾聲。
王公公可慌了。「皇上,請移駕寢宮休息,奴才這就去請太醫來為您診治!」
「不打緊的,不過是……咳、咳……」哪知這一咳可厲害了,久久不停,且愈來愈
嚴重。
「皇上……來人啊!快來啊!皇上暈倒了!」王公公死命撐住主子,臉色滲白的大
叫。
☆ ☆ ☆
劉欣暈厥的事,在宮裡引起一陣不算小的騷動,還好經御醫診治,說明只是受了點
風寒,休息幾天便沒事,一班奴才才大鬆一口氣。
「阿福,你趕緊去稟告太皇太后和皇后,皇上無大礙,請他們寬心!」王公公正要
送走御醫的同時,一面對身旁的小太監下達命令。
「太皇太后、皇后駕到!」他話才說完,外面便傳來如此的訊息。
王公公一行人連忙出去迎接。
「太醫,皇上龍體可安好?」太皇太后一見御醫便緊張兮兮的追問,身後的皇后也
是一副大事不妙之神色。
「請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寬心,皇上只是稍微受了點風寒,不礙事的,微臣已開了
幾帖補藥給皇上補補龍體,只要按時服用,過幾天便會痊癒!」御醫必恭必敬的據實回
報。
「那就好,哀家還擔心皇上無子嗣,將來帝位的傳承會出問題!」太皇太后這才大
鬆了一口氣。開玩笑!好不容易掙來的皇位權勢,豈可就風光這麼幾年!
皇后也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幸好,妾身本來還在想,妾身尚未為皇上懷下龍種,
萬一……那妾身就太對不起大漢宗室了。」
說得可真好聽,其實說穿了,這老少兩位女人,無非就是為了自家的利益得失做打
算,哪有為皇上擔心的樣子!
不過,這話兒,一班奴才只敢看在眼裡,想在心裡,誰也沒膽給說出口,除非是哪
個想不開的蠢人,才會拿自個兒的項上人頭開玩笑!
王公公在這一班人當中,算是最為皇上抱屈的人,但他也一樣只敢想在心裡。
「啟稟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容奴才斗膽上稟,既然大醫已宣佈皇上龍體無恙,請
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以鳳體為重,即刻起駕回宮休息,以免皇上為驚擾到太皇太后及皇
後娘娘而不安,至於皇上龍體健康,奴才一班人定當誓死服侍在側,請太皇太后和皇后
娘娘明鑒!」這是王公公唯一能為病臥在床的主子所做的事。只因他知道現在的皇上最
不想見的人便是眼前這兩位自私自利,毫無情分可言的女人。
而太皇太后和皇后兩人正好順水推舟,免去了進門去假意探望之事,心中甚是快意。
不過,她們臉上還是裝得很無奈而憂傷。
「王公公所言甚是,哀家這就起篤回宮,不再打擾皇上養病!」之後,在一班奴才
恭送下,兩個無情的女人很快離去。
王公公打理好所有的差事之後,便進門探望劉欣。
「她們兩個都走了,是吧?」劉欣一見到王公公便平靜的問道。
「啟稟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確實剛起駕回宮了!」王公公立即挨到主子床沿
服侍。
劉欣這才面露笑意。「那兩個無情的女人,就怕朕未留子嗣便離開人世,斷了她們
將來的權貴……」
「奴才懇請皇上放寬心,以社稷為重!千萬別有不祥之言,天下蒼生萬民甚幸!」
王公公又是跪拜,又是作揖的進言。
劉欣看了他一眼,吐一口氣說道:「平身吧!朕不再說便是!」
「感謝萬歲隆恩!」王公公這才緩緩起身。
不經意的,那張嬌俏清麗的容顏倏地浮現劉欣腦海。「此時此刻,如果有一位貼心
的賢臣隨侍在側,同朕談論古今政事及經史典籍,該是多麼幸褔的事!」他當真如是想,
與其要那些薄情寡義的后妃為伴,他寧願要個能和他談心的臣子。
王公公聽在耳裡,暗歎在心裡。
打從主子開始提這檔事以來,他心中便有了一個適當的人選,就是頗有才學、聰慧
機伶又活潑體貼的董賢。
然而,董賢那張賽過宮中任何嬪妃的傾國容顏卻讓王公公猶豫不決,尤其一想起歷
代先皇多有寵幸男妾的僻好,萬一……那絕非蒼生萬民之幸!
他是想成全主子的心願,但另一方面,他卻又不想讓董賢冒這個險,真是……唉!
「王公公何事發呆?」劉欣連喚了他幾聲。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王公公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連聲請罪。
劉欣並無責怪之意。「王公公,朕要你替朕物色一位適當的人選,陪朕讀書,但是,
朕不要虛偽奉承之人!」
明知希望渺茫,他還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連他自己也為自己的此番執著感到詫
異不已。
朕不是早已死心,未敢奢望過宮中能有不惑亦不畏於太皇太后的權勢,而衷心效忠
朕的賢臣了嗎?為何今天竟又……是因病之故吧!
劉欣自行下了一番結論。
王公公心中一沉,但還是必恭必敬的接旨。「奴才一定盡力完成皇上的旨意,懇請
皇上安心養病,一切以龍體為重!」
「朕明白,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他的語氣讓人一聽,就知
道他並未抱任何希望,語氣中儘是無奈落寞和孤寂。
「是!」王公公真是矛盾極了。
☆ ☆ ☆
服侍皇上入睡後,王公公乘機回去處理耽擱的差事。
意外的是,他一回去,便發現以陳公公為首的一大夥人全聚在一塊,似乎刻意在等
他歸來一般。
「你們放心吧!皇上只是受了點風寒,休息幾天便沒事!」王公公開口便先報上這
個好消息。
然而一大夥兒人的臉色卻未因此而有多大起色,王公公這才發覺事有蹊蹺。「該不
會是咱家去服侍皇上期間,這兒發生了什麼難解的大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除了此起彼落的歎息聲外,並未見有誰開口說話。王公公更
覺事態不妙了。「你們倒是說話啊!陳公公,就請您代為告知咱家吧!」
陳公公長歎一聲才娓娓道來。「王公公有所不知,當皇上龍體微恙一事傳來不久,
王氏一族的一位侯爺便找上門來,指名要阿賢到他的府裡當差,咱家以皇上龍體違和之
由暫時擋了下來,但那位侯爺卻要咱家在皇上病癒後三天內交人,否則絕不善罷甘休,
所以,咱家一夥人才會如此煩惱,卻又苦無良策,唉!」
「真有此事?!」王公公大吃一驚。
董賢緩緩開口說道:「我看我就此辭官返家罷!這麼一來,此事便能不了了之,也
不會拖累大家!」十八歲的他,出落得更加俊俏甜美,讓人愈來愈難將留戀的目光從他
身上移去。
唉!莫非這當真是天意?!注定要讓這位善體人意的美少年和皇上相遇?!王公公
心中更加為難。
「阿賢,你先別急著下定論,我和陳公公有要事商量,這事就先擱著,你們先出去
幹活吧,免得又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王公公正色說道。
一夥人因而各自散去。屋內只剩下陳公公和王公公兩人。
「王公公可是對阿賢的事有了定案?」畢竟是自小一起進宮又共事幾十載的朋友,
陳公公對他自然有相當程度的瞭解。
「你知道啦?」王公公也只有在這個友人面前才敢放心的傾吐內心話。
「說來聽聽罷,咱們也好有個商量!」對董賢的疼愛和關心,陳公公並不比王公公
少些。
於是,王公公便把皇上要他代為尋找一位伴讀臣子的事,詳細的告訴陳公公。
「依此看來,如今之計,恐怕是把阿賢引薦給皇上才是上上之策!」陳公公在一番
深思之後,語氣凝重的表示自己的見解。
「可是……」王公公也知道這樣是目前最好的解決之道,但他就是無法釋懷。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又何嘗願意讓阿賢去冒這個險,但是反過來想,難道讓那位
年近四旬俏老侯爺硬奪去阿賢就會比較好嗎?與其要阿賢去服侍那樣的侯爺,不如讓他
去伺候年輕俊挺的皇上,這麼一來不但能讓皇上寬心些,又可保阿賢逃過此劫,何況,
皇上也不見得就會如同我們所擔心的那般對待阿賢!」陳公公條理分明的解說。
「陳公公的見解相當正確透徹,咱家也不是不明白,但是……」王公公總是有一股
不祥之感。
「事到如今已別無選擇了,再說,難道你真的以為,只要董賢辭官返家,一切就會
沒事嗎?」陳公公試著說服他。
王公公沉思了半晌,才做出最後的決定。「我明白了,就依陳公公的意思行事,把
阿賢引薦給皇上吧!」
「也只有這麼辦了,接下來就看阿賢自己的運氣了,說丕定他能因而實現為皇上分
憂解勞的宏願呢!」陳公公以自我安慰的方式說道。
「也只能這麼想,就看阿賢自己的造化吧!」王公公的心情和陳公公沒兩樣。
既然事已成定局,兩位公公便開始商討,如何才能不著痕跡的牽線,這可是件傷腦
筋的大事,因為官位過低的臣子是不能直接覲見皇上的,所以一定得想個好法子,讓皇
上和董賢以最自然的方式邂逅,並且要同時兼顧到如何對王氏一族的侯爺交差一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必須設法在這幾天裡,讓董賢對皇上的處境有更深一層的體
認,雖然他們平日的家常話中,就經常提起皇上的失志和寂寞,但為了讓接下來的事能
件件順利進行,是有必要再加強董賢對皇上的認識。
三天後,劉欣病癒,王公公一行人便開始著手進行擬好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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