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歷九十九年.初冬
「……鷹……不要恨……我……」
彷如夜鶯低泣般,細緻溫柔的聲音,緩緩地在他腦際膨脹著.忽會兒,又塞滿室,任意飄浮,令他驀然轉醒——「心荷……」
他熱切的輕喚,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屋的冷清寂寥。斗大的汗珠膽大妄為地自他冰涼的額際滾落。
「又是夢……」他把盛滿落寞的淒楚面龐埋進微冷而顫抖不已的雙掌之中,沉重悲切的低歎。
不!不再是夢!
杜希文介附圳像換了個人似的!精神枓渺的昂起頭,深珠的陷眸,勞勞閃炯!不再悵然。
他移至窗邊,透過露珠凝集的玻璃窗,望向窗外的倫敦街景。
清晨的倫敦一點也不負其「霧都」的盛名,在東邊天際已綻放曙光的此刻,依然放肆地以瀰漫的濃霧,霸佔整座城市,吞沒街道上的一景一物,連傲慢的泰晤士河都湮沒其中,未能倖免於難。
只是,濃霧再濃,也吞噬不了刻印在他生命中,那份、水不磨滅的摯愛!
三年了!心荷!
榮我遵守了對你的承諾,在沒有你相伴相隨的一千多個日子裡,每天每分每秒都努力、認真的生活著,從來沒有自暴自棄、怨天尤人的浪費生命。所以三年後,也就是我們約定的日子,我應該有資格向老天要回你,是不?
你一定會甦醒過來的,醒過來和我重逢,對不對?
「心荷……」
他從心靈的最深處,再一次發出深情的低喚。
這一天,他實在等得夠久、夠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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