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又是月圓時。落地窗邊一抹小小身影以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沉重,大大歎了一口長氣。如果他是一匹狼,早就「嗷,嗚、嗷,嗚」的嘯月悲鳴十來聲以應景。
可他現在是堂堂正正的人類,連偶爾想抬高腳爪來抓耳朵的癢,都已成了不可能的任務;其難度之高,恐怕有骨拆之虞,除非他去學瑜伽。
「佑佑,你肚子餓嗎?」寫完作業的管於悠從房間裡走出來,正好聽到小傢伙在唉聲歎氣。
「悠悠,我不是在叫餓啦。」窗邊的小不點憂鬱的轉過身面對少女,一張漂亮得像混血兒中之極品的小男孩面孔赫然呈現。
「那是說你不想吃消夜嘍?」她輕巧的步伐移入廚房,從冰箱裡翻出冷凍燒賣。
「我要吃!」以著尋常小孩不可能有的俐落身手,他輕輕一躍,小小身影已坐在餐桌上與管於悠面對面。
「我們多做一些,等會曼曼回來應該會叫餓。」
「管她咧。」殷佑轉著圓滾滾的大眼,眸心閃動著不易教人發覺的狡黠,一逕的天真可愛道:「她怕胖,不會吃消夜的。我們把她的份吃光光。」
於悠取出蒸籠裝燒賣,笑道:
「你呀,就是愛玩。別忘了現在是曼曼在收留我們呢,可別連這裡也沒得住了。」
「沒關係,到時候『殷園』應該就修好到可以住人了。不怕。」
原本他們一夥人所住的「殷園」在一個月前被黑威破壞殆盡,雖然不至於慘到須打掉重建,但修補工作少不得要耗上三、四個月以上才能回復七、八成原狀,所以目前大夥兒各自窩在私有的住處放牛吃草。
而管於悠以及殷佑這兩個未成年小朋友便開始了四處寄宿的生涯。由於曼曼的公寓離於悠就讀的學校最近,再加上殷佑非常不得元旭日以及朱水戀的緣,自然第一選擇就是季曼曼這邊尚未結怨的地方來居住。
事實上也只能這麼安排了。畢竟韓璇、朱水戀兩人正沉浸愛河裡,雖不見發暈徵兆,但外人總該善解人意的避避嫌,免得被嗔怪煞風景。
接連解決掉那些來自狼族的野心份子,再加上有白逢朗這個生力軍加入,他們這票人可以說是高枕無憂了。在大伙的商量之下,決定由韓璇與元旭日負責保全工作,讓白逢朗去找「星」下落;而季曼曼當然就接下了保母的工作,照顧於悠和小金狼了。
老實說這真是個輕鬆的工作。因為於悠是個大女孩,又與殷佑形影不離,根本不必季曼曼費半點心。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叮嚀於悠別給小色狼吃去太多豆腐,但成效不彰,因為於悠根本把殷佑當成小弟弟兼寵物看待,又摟又親又抱的,免費貢獻嫩豆腐而不以為意,季曼曼只能暗自歎息。
三十分鐘後,於悠與殷佑依偎著吃消夜,你一口我一口的,好不親匿。季曼曼打開門見到的就是這畫面——大女孩與小男孩半躺在大沙發內看電視、吃點心,兩入之間擠得沒半絲距離。
「於悠,離那只色狼遠一點。」她第一百零一次說著。
管於悠坐直身道:
「拜託!佑佑只是個小孩子,你們別老防什麼似的好不好?」
才說完,殷佑已再度貼向她懷中,牢牢抱了個緊,並送了兩記示威的白眼給季曼曼。
「看他賊頭賊腦的,雖然是六歲的外表,但可別忘了這小子有五百歲以上的高齡了,就你還當他是小朋友。」季曼曼身形移來移去,脫掉鞋子後飄入臥房更衣,然後再移到廚房倒開水,最後坐入她的單人沙發中懶洋洋的攤著,噓出辛苦工作了一天的濁氣。
「要不要吃燒賣?蒸籠裡還有十顆。」
「等會兒。」別急嘛,慢慢來。
「等到天亮嗎?」殷佑問。
「就算等到天亮、涼了、餿了,那還是我的點心,不是你的。」季曼曼纖指輕點小男孩眉心,聲音雖是嬌滴滴,但警告意味可沒減分毫。
「曼曼,你很累嗎?」於悠問,感應到她異於平常的氣虛。
季曼曼打了個呵欠。
「早上意如提前陣痛把小孩生出來,嚇得我魂兒,都飛了,等送人到醫院,才想到十一點得去機場接機,沒命的趕到機場時,已經十一點半了,被伯恩公司的代表贈送了棺材臉加大白眼。然後啊,就是一連串水深火熱的開始。你絕對不相信我今天過得多麼淒慘。好啦,將伯恩的人交給璇去料理後,趕回醫院,喝!那方慕塘竟然不給我看他兒子,除非我同意他們結婚……真是沒天理……還有哦,那個洛特先生的女兒簡直是集做作之大成的代表,竟敢嫌我虛偽。拜託哦,嫉妒我就說一聲嘛,我知道美人總是寂寞的,因為同性都列我為公敵。唉……」
「可憐的曼曼。」於悠向來善解人意,難得曼曼有這麼吃不開的時候,她向來八面玲瓏,從沒見她以沮喪疲憊的面貌示人,可見今天的確是吃了苦頭。
「啊,還是於悠最好了。那個元旭日死都不讓我抱韓璇來安慰一下脆弱的心靈。」伸手欲抱小佳人,但斜裡竄出一雙有力的臂膀,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的硬是把季曼曼推開,並迅速攻佔她所覬覦的目標——於悠香軟的懷抱。
「唷,這是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調戲青純少女。」
「悠悠是我的。」殷佑大聲宣告。
「人狼殊途,你少蕱想了。別忘了當初你有多麼反對水戀跟白逢朗戀愛,可別自個兒也走入這條不歸路喲。」
「什麼啊,曼曼!小佑佑跟我才不是那一回事呢。」於悠歎笑,不明白大家怎麼老是把她與殷佑想成男女之情那一回事。難道她們都沒看出來佑佑只是個小娃兒嗎?
「於悠啊……」曼曼吐了一大口氣,百思不解這個聰慧、靈氣逼人的美少女何以獨對此事遲鈍如斯,害她連說明的力氣也擠不出來。反正說了於悠也不會信,她根本篤定了那隻小色狼只是單純無害的小娃娃。
「反正日久見狼心啦。小色狼,記住你的身份,我們家於悠終究會屬於某一個『人類』男子所有,她的未來與你無關。知道嗎?」季曼曼睨向那雙正瞪著她的灰眼,無視其怒氣的說著。
「不管!她是我的。」殷佑摟得更緊。若他還是狼形,怕不早露出尖尖的狼牙警告了。
「哎呀!你們別無聊了,吵這種未來不知會如何的話題,還是來想想怎麼替佑佑找回最後一枚狼王令比較重要啦。」於悠自殷佑能開口說人話以來,便成了斡旋殷佑與其他人的關鍵人物。沒她緩場,殷佑恐怕沒命活到狼王令拼全的那一天。
季曼曼聳聳肩。
「那不是我的工作,去問璇比較快。」她向來認分守己於無足輕重的「護令使者丙」的角色,而基本上,這角色只比路人甲好上一滴滴。
殷佑忍不住諷道:
「對呀!多輕鬆的使者啊,什麼也不必做,反正天塌下來有別人頂著嘍。」
「是呀。知道自己有幾兩重是很必要的,沒本事卻硬充英雄的人只有早死的下場。我是美人,不是英雄,這是很容易就看得出來的。」她撥了下長髮,風情萬種的拋媚眼,惹得殷佑難以消受的抖出一地雞皮疙瘩。
「佑佑,你冷嗎?」於悠問著。
「我看他是中邪了,快請師公來收妖倒是真的。」季曼曼見不得殷佑直往於悠懷中鑽、大吃豆腐,忍不住伸手將他揪了出來。
「放開我啦!我要悠悠……」
「於悠,我餓了,麻煩替我端燒賣過來。」
「哦,好。」
「你不會自己去端呀?放開我,」季曼曼才不鬆手,將小鬼揪在身側,以手臂圈住,看他還怎麼去吃於悠豆腐。
「小鬼,你搞清楚——」
「咦?!」殷佑突然大叫,非但不再掙扎,還抬高鼻子往季曼曼長髮裡嗅去。
「幹嘛啊?別弄亂我美美的秀髮。」
「悠悠,快來!」殷佑不理會季曼曼的抗議,反而扯喉大叫。
「怎麼了?」管於悠快步跑過來問。
「她……她身上的味道……」
「喂!我昨天才洗過哦。」他敢說她秀髮有異味就試試看!她瞇起美眸等著。
「什麼味道?」
「好像有……『星』的味道!」殷佑不甚確定,同時也漲滿期待、抖著聲音道:『星』……出現了……」
真的假的?
是那個……「星」嗎?
季曼曼與管於悠同時愣住!哪裡來的「星」味?可不要告訴她,她季曼曼正是「星」的轉生,那她一定會昏倒!
不過,話又說回來,「星」的味道是怎樣的味道?幾時沾染上的?為什麼她頭髮上會有?
所有的疑惑沒個確切的解答,但唯一已知的是:她季曼曼恐怕當不了好命的閒人。身為護令使者,不會獨厚她在一邊納涼喊閒。
瞧瞧!事情不就砸來了嗎?
就從「星」的味道沾上她發開始——
季曼曼纖手輕揉太陽穴,眄睞著四道虎視耽眺向她逼迫而來的視線,覺得一顆頭從沒這麼痛過。
唉!她向來不是那種擅長回憶以傷春悲秋的女人,又沒興趣把不愉快的事件掛懷記恨,突然要她仔仔細細交代昨天一整天烏煙瘴氣的始末,真是強人所難呀。
「璇知道的嘛,昨天除了意如生小寶寶,再有就是到機場看人臉色了。後來直到回家之前,我都與璇在一起沒有分開,根本沒遇到什麼特別的人。要是有,我必然會有印象,但事實上就是沒有呀。」要她說幾遍呀?明明沒啥特別的事,偏不死心要她一次又一次的回想,這些人幾時學來調查局審問嫌疑犯時的高桿手段了?這樣折磨一名嬌弱美人於心何忍哪?
想來就好自憐……噢!頭更痛了。
「阿曼,收斂一下你的懶散!難得有正事要你幫忙,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朱水戀第一個感到不耐煩。他們這些人已耗在這邊兩小時了,卻無所獲,想浪費生命也不是這等做法。
韓璇沉思了下,道:
「這樣好了,由我來問,你來回想,這樣比較能找到疏漏的地方。」漫無邊際地要曼曼搜尋重點來告知,是艱辛了些。他們都明白季曼曼對日常生活瑣事有多麼不經心,就像昨日她的任務是去接機,那她就不會記得客戶以外,她是否擦撞到別人、或是否曾與什麼人有過泛泛的交談,這種小事是不會停在她記憶裡太久的,因為那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殷佑高張了一整晚的亢奮早在季曼曼媲美宮雪花的記憶力折磨下消失殆盡,並且一路沉入絕望的地心深處哀悼自己的不幸,根本沒力氣開口討伐幾句。小小的身子偎在於悠懷中,哀怨得無比欠扁。此刻聽聞韓璇的建議,只氣若游絲地道:
「算了吧,還不如快點召回我舅舅從她身上感應那股氣息。這段時間內,別讓她洗澡,以免氣味消失。」
「喂!小色狼,昨天不讓我洗澡已經很超過了,居然要我連著一星期不碰水等白逢朗回來?你就這麼熱切喜愛我身上的女人味嗎?」季曼曼丟過去一枚嗔眼。「璇,快問吧,好讓我痛快洗個美人浴。」
「首先,你們確定沾在曼曼身上的,真是『星』的氣味?」韓璇看向殷佑與於悠。
殷佑很肯定的點頭。
「你可以歧視我的身高,但別懷疑我的狼類本能,更別說我對他身上的氣味有多麼印象深刻了。」
「於悠?」韓璇再問。
於悠也點頭。
「我在曼曼發上感應到一股同類的氣息,極冰冷,但並非敵意……但……似乎也談不上善意。」秀氣的眉宇微擰,不知該下什麼界定才恰當。
目前為止,知道是「星」也就夠了。韓璇點頭,轉向季曼曼,問道:
「曼曼,現在你回想一下,昨天除了遲到半小時得來洛特父女的微詞外,還有沒有什麼事件致使洛特小姐對你特別不友善?」她昨日便已注意到茱莉安.洛特幾近失禮的一直沒給曼曼好臉色。照理說遲到一事不值得她記恨如此久,而美貌上的較勁又無明顯的落差,那位洛特小姐的敵意十分沒道理。
韓璇這麼一提,季曼曼用力想著……
「好像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是什麼呢?她得想一想。
「男人嗎?女人對女人不友善往往來自一個她們共同覬覦的男人。喂,慢吞吞,你不會不小心勾搭走了那女人的男人吧?」朱水戀猜測地問。畢竟這種橋段常常發生,即使從來不是季曼曼存心勾引,但蒼蠅自動飛來,她也無可奈何,硬是被套上「情侶殺手」的妖姬之名。
「沒有啦!他們父女一同來台灣,我沒看到有男友跟隨呀,我可以肯定這回沒有電到別個女人的男人。」季曼曼嬌嗔的強調自己無辜。為了佐證,她還想起了自己做的一件善事,口氣開始忿忿不平了起來——
「我不僅沒有勾引那洋妞的男人,還好心救了她呢!那時穿著四寸細高跟鞋的洛特小姐腳跟一拐,險險要往路人身上撞去,眼看就要跌碎了她臉上那層妝,我多好心哪,以著我嬌弱如柳的身子力挽狂瀾,硬是將她拉了回來,還不幸的讓自己出模,結果跌到路人身上的可憐人變成了我。呴!想起來就氣壞人,那個凶神惡煞差點拔光我一頭青絲呢!」好寶貝的撫摸自己水亮水亮的秀髮,想起它曾受過的委屈,忍不住連罵人的話也想衝出口了。不過淑女是不講字面上的粗話的,只得吞下這口怨氣了。
「拔光你的頭髮?」朱水戀大聲問著,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你的頭髮到底對那個可憐人做了什麼?早告訴你沒事別把頭髮留那麼長,及腰就已經很超過了,偏偏你自翔古典美人,學古代人把頭髮留到大腿,瞧,終於惹禍了吧?」
「是那個人!一定是!」殷佑接著叫道:「那個人就是『星』!」
韓璇給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讓小小客廳回復安靜,否則一個水戀再加一個殷佑瞎鬧,哪談得了什麼正事。
「那個路人為什麼會差點拔光你的頭髮?」
「韓璇,你不會是認為那人是『星』吧?」季曼曼不可思議地道:「拜託!那種殺手般的人物,度量奇小到甚至是美人不小心撞到他,他都一副要砍人的樣子。那時我的頭髮整個披在他身上,有幾撮更勾住了他手錶,要不是我眼明手快的阻止他企圖扯斷我長髮的手勢,我這留了二十三年的頭髮早被摧殘成一把稻草了。」
「對對對!『星』就是那種對女人沒好感的人!他又不喜歡任何人碰到他!以前我不小心在他身上搭了個手印,就被他的氣功震飛了幾百公尺,要不是舅舅接住我,我恐怕飛到狼界外面當亞細亞的孤兒了!」說到這個就有氣,殷佑只差沒跳起來控訴。
「是你人緣太差、做人太失敗,還是你們狼人都難相處?怎麼你這個狼王子沒半點威嚴?」季曼曼忍不住問道。實在是這幾個月來老聽小色狼四處說他的血淚史,不免讓人想弄清楚他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狼狽樣。
「當然是他們目中無人!你們都看過『日』了,應該明白我才是正常無辜又可憐的那一個。」殷佑抬頭向於悠尋求安慰:「悠悠,我是不是好可憐?」
於悠淺笑輕點他鼻尖。
「是呀,頑皮小可憐,真是無辜呀。」
「曼曼,看來你真的是遇到我們現在亟欲找尋的『星』了。」韓璇微笑,瞅著季曼曼直看的眸光已轉動算計的訊息。
「那又如何?我對那人一點印象也沒有,別指望我可以找出他。」除了只記得那路人身上有殺手的氣息外,她想不起來那個叫「星」的人是圓是扁。記人一向不是她的專長。
朱水戀彈著手指道:
「你身上可以沾染他的氣息,那是不是表示你與他之間有某種未知的牽連?」
「不,應該說由於我們四人身上都流有些許狼族的血液,致使我們可以沾染同類的氣息。若是今天去機場的人是我們,而又剛好有碰觸,必然也是相同情況。」
韓璇解說著。
季曼曼點頭,然後嬌滴滴道:
「很合理的推測。那……璇,你幹嘛一副打算在我身上動腦筋的眼色?你知道我頭腦沒你好、武功平平、精力缺乏、醉生夢死……」
「我還生不如死哩,少來了。我看你還是快點擰乾你一腦子的豆腐渣,靜待差遣吧。養你四年,八成要用兵在這一次了!」朱水戀打斷季曼曼的懶人調。隨她高興去找借口,反正用得著她時,她還不是要乖乖上路?
「水戀,你真是壞心眼,人家不是說吃素的人比較善良嗎?我看你反倒是因為吃不到葷味,所以找人大開殺戒來解饞。可憐又可恨。」季曼曼嬌斥。
難得朱水戀心情大好沒回嘴,嘿嘿笑著靠向韓璇。
「璇,說說看你打算給慢吞吞什麼任務?」
韓璇微笑不語。
「你不會是打算把我推銷出去吧?」季曼曼撫著心口問。總不能因為她男友寶座虛懸就弄來這名堂吧?她以為……璇不是這麼缺乏創造性的人。
「拜託!『星」討厭女人,更討厭嬌得滿身女人味的女人,她不必進場就直接出局了啦!」殷佑全然的不看好。
朱水戀冷笑道:
「你這笨狗曾經看好過哪一對情侶嗎?哪邊涼快哪邊閃,省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前一刻還是損友,這會兒倒成了支持者。她看向季曼曼:「阿曼,你儘管去勾引那只猩猩,讓他栽倒在你蛇魔女的腳下,我支持你。」
「謝謝哦。請問我幾時同意摘『星』來著了?」不好意思,她不是朱水戀之流,不會被激得衝動行事、妄下決定,只求出一口氣。這種意氣之爭實在無聊。
「阿曼——」
「『星』才不會——」
「好了啦,你們別,」於悠歎氣的準備當起和事老。這些人湊在一起總是玩成菜市場。
韓璇彈了下手指,成功取回權威的發言,讓囂鬧化為寧靜。
「無論如何,至少曼曼是唯一見過『星』的人。由於白先生還要一星期才能從狼界回來,我不想凡事麻煩他一手承擔,總有我們可以盡力的地方。既然『星』確定來到台灣,我們就該動起來了。明日我會讓旭日去取得昨日飛機上的旅客名單。到時得請於悠與殷佑感應那些人名。而曼曼……就全程接待洛特父女,我相信那邊是個很好的守株待兔之地。」
「怎麼說?」季曼曼想不透其中關聯。
「我想,你跌入『星』懷中一事,才是真正冒犯到洛特小姐的原因。假設洛特小姐對『星』很有好感,那麼她一定非常記得『星』的長相,跟著她便有機會找到『星』。你同意我的推測吧?」
「同意……」曼曼歎息出來。
「所以,麻煩你繼續去看茱莉安.洛特小姐的臉色了。」韓璇微笑地道,有足夠的鐵石心腸無視古典大美人我見猶憐的哀淒狀,推她入水深火熱之中。
季曼曼抬頭望向天花板,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徹底結束了。二十三歲的哀愁誰人憐啊……
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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