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王寧馨嬌美可愛的容顏從門縫中露出。
聽到女兒熟悉的嬌喚,王天祐連忙從成堆的文件中抬起頭,又驚又喜地道:「馨兒!」
「賓果!答對了。」她跳進辦公室,放下手中的東西,撲向迎接她的臂膀。
「爹地的小寶貝,來,快讓爹地瞧瞧你是胖了還是瘦了?」王天祐臉貼著女兒精緻小巧的臉蛋,疼愛地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甘願地摟著女兒走向沙發。「我的馨兒近來好不好?爹地好久沒看見你,好想你呢!」
「馨兒也很想念爹地和媽咪!」王寧馨坐在父親的「腿椅」上,抱著他猛親,像在給她爹地洗臉似的,王天祐歡喜的哈哈大笑。自從女兒被拐進閻莊後,他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了。
「咦,我的馨兒有重了一點哦。」掂了掂腿上的重量,他有點驚訝又不太甘心,「那姓閻的小子還可以嘛,總算沒虐待我的寶貝。」本來對閻性堯讚不絕口的王天祐,自從女兒被強行扣留之後,他對未來的女婿就有諸多不滿。
如果知道他們還同睡一張床,那爹地的不滿想必會更大,只是……王寧馨吐吐小舌,她才沒臉說呢!
「那當然囉!」王寧馨得意地揚起下巴,「我早警告過堯了,他要敢欺負我,我就休了他。」
「休了他?」王天祐彈了彈女兒的鼻尖,「還沒結婚就想著休夫,一點奮戰到底的運動精神也沒有,太丟臉了吧?」
王寧馨不在意地揉揉鼻子,皮皮地道:「管什麼運動精神不精神,爹地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沒運動細胞了。」
「你喔……都快可以嫁人了,還這麼小孩子脾氣。」算了,她年紀還小,講什麼維繫婚姻的大道理都還太早,也幸好閻家答應等幾年後再談結婚的事。凝望著女兒依舊天真的容顏,王天祐突然對閻家的體貼感到欣慰。
王寧馨笑嘻嘻地跳下她獨享的「腿椅」,打開她特地繞道去「瑪格利特」買來的藍莓蛋糕,「爹地今天有馨兒陪你喝下午茶,有沒有覺得很幸福啊?」
「那是當然的,有馨兒寶貝這麼可愛的小美人陪我這老頭喝下午茶,我怎麼敢不覺得幸福呢!」
王天祐泡了一壺女兒最愛的玫瑰茶,父女倆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其樂也融融。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秘書已經被交代不可打擾他們父女聚會,現在來敲門,必定是重要的事情。
「董事長,雷克.安德森先生來訪。」
「雷克.安德森?!」疑惑的神情迅速轉為驚喜,他連忙起身,「快請!」
秘書小姐將一名高大俊美的金髮男子請進辦公室,隨即退出並關上門。
王寧馨瞧著父親和外國訪客熟稔的模樣,感到有些奇怪。一個年近五十大關,一個廿五歲左右,說是朋友嘛,年齡差太多;說是客戶嘛,又似乎太熱絡了。
「王董,這位是……」雷克.安德森談話間不經意回頭,撞見兩湖如秋水般晶瑩澄澈的眼眸,瞬間竟有些失神。
王天祐招呼女兒過來,「來,我幫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獨生女王寧馨,現在還在讀書;馨兒,這位是雷克.安德森,雷克是法國麗妝珠寶公司的新任總裁,麗妝珠寶和我們王氏一向有良好的合作關係。」
「安德森先生你好!」她用柔軟的法語和他寒暄。
「你好,很榮幸能認識美麗的寧馨小姐,你叫我雷克就可以了。」雷克親了親她白嫩如玉的手背,望著她的表情有絲驚艷。
王寧馨雖然年紀尚小,但已具備了一身清靈絕美的好風采,可以想見將來必然會出落得更加出色不凡。
王寧馨對來自異性的驚艷和讚美已經習慣了,只是微笑回禮,並不放在心上。
雷克.安德森好不容易才自她清雅迷人的笑靨中回神,「王董真是好福氣,和你合作這麼久,今天才知道你有一位比粉紅鑽石還珍貴迷人的女兒。令千金絕對是我所見過最高貴雅致的東方美人。」
「哈哈哈,哪裡,你太過獎了。不過,對我來說,我的女兒的確比粉紅鑽石要來得珍貴重要。」聰穎慧黠、才貌兼具的女兒,一向是王天祐的驕傲。
「爹地,你和安德森先生有事要談,我不打擾了。」
王天祐攬著女兒單薄的肩,依依不捨地送地出門,「什麼時候才能再和我的寶貝女兒一起喝下午茶?」
「當爹地有空的時候啊,Bye!」踮起腳尖在父親頰上親了下,王寧馨便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進電梯。
「啊……」王寧馨才離開父親的辦公大樓,本想先散個步再坐計程車回閻莊,哪知才走了幾步路,就被人強行抓住手臂。哪來的色狼,這登徒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伸出魔手?
「是我!」閻性堯雖然才說了兩個字,卻已有效地截斷她的驚呼。
「堯,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時候他應該還在學校上課才對啊!
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閻性堯隨即將一頭霧水的未婚妻塞入路旁的火紅跑車內,油門一踩,車子立即像炮彈似的衝了出去。
自從知道馨兒吹不得風之後,閻性堯便將交通工具改為法拉利跑車,好方便每天接送她上下學。
呃,瞧著他發黑的臉色和火光熊熊的眼睛,王寧馨瞭解他不只生氣,還非常生氣。當務之急就是消去他的怒火。可是……又不知道他在氣什麼,該如何消火?她小心翼翼地瞄著他,算了,她還是乖乖的,等他自己氣消了再說吧!
閻性堯的怒氣是很可怕的,甚至連馬路上的車輛都很識相地閃避一空,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已經一路暢行無阻地飆回閻莊。
「堯,你在氣什麼?唔——」一回到他們的房間,她馬上出聲詢問。剛才不問是怕發生交通意外,現在可沒這個顧忌了。但她才問了一半,小嘴就被封住。
閻性堯飢渴地吻住她,縱情地吸取她口中的蜜汁,雙手順著她柔美的曲線,急切地撫揉著,像要將她揉進他身體,與他合而為一。
帶著慾念的眼神打量著她的全身,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也漸漸火熱起來,他的眼神隨著他的手游移,所到之處都像有把火在燃燒,燒得她不知所措。
王寧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不安和焦急,只能先安撫他。雙手主動環上他的頸項,順從他的掠奪是她唯一的方法,而這法子也向來有效。
閻性堯抱著她雙雙滾入海洋般的大床,將她壓制在自己身下,唇依然緊貼著她的。
她向前迎上他的吻,雙手環在他的頸項,輕輕撫觸他肌膚,想藉此化解他的憂慮不安。
他熱切掠奪她的甜蜜,手開始不安分地游移在她誘人的嬌軀上。「馨兒……」他揚起頭,氣息粗喘,眼中是如火一般的慾望。深深凝望她泛紅的俏臉一眼,他的唇滑下她的頸、她的肩頭,在她喉際脈動處輕輕佻吻,惹得她瑟縮閃躲不已。
「別……堯……」王寧馨喘息不休,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粗聲呻吟地移開嘴,猛攫住她的雙臂。「你讓我擔心死了,該死!」
再度俯身吻住她的動作輕柔了許多,她撫著他的頸背,心裡某個角落隱隱的知道他是真的在乎她。
逐漸升溫的吻一路延伸向她的胸前,他更進一步張嘴咬開她衣服的前襟,靈舌流連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膚。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掃過她的前襟,快速解開她的扣子,並拉開衣服,直接覆上她的柔軟,一手則環住她的纖腰,讓她往後仰,以便他能更輕易探索她同樣燙熱的肌膚。
「唔……」她歡愉地呻吟,慾火在她陌生的心底悄然竄升,令她雙膝發軟,神智也不再清晰。
而隔著內衣撫弄已不再能滿足他,他粗魯地解開她的內衣,除去兩人間的障礙,唇也跟著覆上嬌艷的蓓蕾。
陣陣電流竄過她的身軀,她只能呻吟,蠕動焦躁不安的身子,感受他的熱情。
下腹盤繞的慾望燒成了一大片火焰,讓他的堅挺緊繃到極點,他低吼一聲,直想解放那把火熱,但心中那道警惕的聲音卻不停響起,令他懊惱又不甘心地握緊自己的拳頭,不停地掙扎。
理智敵不過慾望的沖刷,他以舌尖輕舔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直來到她神秘的私地,他伸出手以手指輕柔摩挲,感受她大腿內側的柔嫩肌膚,也感覺到她在自己的撫摸下微微發顫。
手指試探性的探入她的秘地,立即引起她的驚喘。在花核上的輕燃慢攏讓她不自禁地擺動身軀,而她扭動的反應讓他的下腹愈來愈緊繃。
離開她私處的手不敢恣意地在她初嫩的甬道進出,只得抽離開去。這令她明顯地鬆了口氣,但隨即而來的是他舌尖熱情的探索,那滑溜的舌在她體內勾起更大的熱潮,她只覺得自己快控制不住狂奔而出的慾望。
「堯……堯……」忍不住嬌吟連連,她只能無助地弓起身子。
感覺到她無言的邀約,閻性堯將火熱的吻拉回她的胸前,讓自己膨脹的火熱中心緊貼在她的雙腿間磨蹭。拉著她的手來到他的下腹間,讓她感受自己幾近爆炸邊緣的緊繃,他壞壞地看著她。
一碰觸到他的火熱,讓她原先已微紅的雙頰更是紅透,羞怯的感覺令她不敢直視他。
腦中的警告聲再度不識相的頻頻響起,又造成他掙扎在情慾和理智間的艱困場面,他的額際因忍耐而不斷冒汗,臉上也因克制慾望而難看不已。
他猛地翻身坐起,全身因急切的壓抑而顫抖著。
突發的動作和他臉上痛苦的表情,令她不解地望著他,冷靜下來的慾望令她迷惑地張開迷濛大眼望他。
當他放開她後,兩人都已是氣喘吁吁,她幾乎是衣不蔽體。若不是及時想到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發生親密關係的好時機,他根本守不住這最後關卡。
「堯?」
「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以為你不見了。」他抿抿嘴道。
「傻瓜,我又不是氣泡怎麼會消失不見?我只是突然想到好久沒和我爸喝下午茶了,所以……」她語音嬌軟地說著。
「我說過了,不管你去任何地方,都要先告訴我才行。」他突地伸手攫住她一隻柔軟,發育中的身子敏感得不得了,這粗魯的行為簡直讓她痛不欲生,眼淚不知不覺已落了下來,卻又不敢反抗。生怕萬一觸怒了他,勢必引來他更強烈的怒火。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突然想到的,那時候你還在上課,我怎麼通知你?」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惱了他。
「不管,你已經違反我們的約定。」他鬆開手,輕柔地吻去她的淚,低頭舔舐她嬌嫩的蓓蕾,她倒吸口氣,渾身不由自主地輕顫。
「好嘛,是我不對,你別這樣,我認錯好不好?」她幾乎是屏住氣息。
約定?!哪有這麼民主?根本只是他個人強制的規定。可是王寧馨才沒膽在這種時候和他辯解,只好自認倒楣。她的小手捧高他的頭,「你罰也已經罰了,看在我不是故意讓你著急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好不好?我發誓絕不會再犯。」
「如果再犯呢?」他依依不捨地望著身下的可人兒。
「任憑你處罰,絕對沒有第二句話!」
「這是你自己說的哦!」
望著昏睡在床上、雙頰通紅神色怪異的王寧馨,閻性堯就忍不住懊惱不已。明知她身子骨弱,他真不該一時心軟同意她下場打網球。
雖然是冬天,但因為近來天氣頗為晴朗,昨天閻性堯便將一干兄弟都約到閻莊遊玩兼烤肉,也讓馨兒多認識一下他的兄弟。
哪知王寧馨見他們打球打得很開心,觸動她體內少得不能再少的運動細胞,吵著也要下場同樂。同樂的結果在晚上就顯現了,晚餐時她就說吃不下,當時他就該有所警覺,可是瞧她臉色紅潤,他以為是她下午吃了太多烤肉的關係,哪知道夜裡突然發起高燒。
雖然家庭醫生說了沒什麼危險,等燒退了就沒事,可是這麼一來,他原本計劃帶她一起去琉球度假的計劃就泡湯了。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畢業旅行了。」王寧馨的嗓音有些低啞,可憐兮兮的大眼裡更是水氣瀰漫。這次不知道生了什麼病,她覺得這裡酸那裡病的,渾身上下都酸軟無力,害她難過得好想哭。
「不要說對不起,生病又不是你的錯。」閻性堯爬上床,將她抱進懷裡,「反正琉球也沒什麼好玩的,要不是為了讓你去散散心,我也不想去。唔……這樣好了,等你養好了身體,過年的時候我帶你去夏威夷玩。那裡才真是情人的度假天堂呢!」
既然馨兒不能去,他也不想去了。
「你也不去了?」她驚喜地睜大了眼,生病的時候是最需要別人的關心,但……她的眼神隨即又暗了下來,搖頭道:「不好,你已經和阿維、飛仔他們約好了。現在才臨時取消約定是很不禮貌的,你還是去吧,別擔心我。家裡有這麼多人在照顧我,我不會有事的,等下個星期你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瞧見健健康康的我。」
「可是……」她在生病耶!他怎麼能放心地丟下她不管,自己跑去玩?
「去吧,沒什麼好可是的,我又不是小娃娃,你有什麼好不放心?」雖然她也希望他在家裡陪她,可是陪病人是很無聊的。「再說你這次去琉球,不是還答應奶奶要順便考察那裡的投資環境嗎?」
「是沒錯,但……」
「你好好玩,記得多拍些照片回來,好讓我分享你們的快樂。」
「嘿,不愧是老大,果然很有『份量』!」孫維摩和趙飛合力將醉得不省人事的閻性堯抬回飯店的房間。
做完評估報告後,狂肆的閻性竟因為寶貝未婚妻沒能一起來,什麼玩勁都不見了,拉著他們兩人在酒吧泡了一下午。整個酒吧也因為有他們三個各具特色的帥哥在,生意空前的好,花枝招展的女客簡直要擠破了整家店。可惜人人乘興而來,個個敗興而歸。
閻性堯一顆心全掛在閻莊裡的某人身上,對其他女人根本視而不見;而孫、趙兩人則因為老大心情不好,害得他們也沒了興致,其實瞧了一屋子濃妝艷抹的豪放女,也讓他們有些消化不良。
「是不是談戀愛的人都會這麼失魂落魄?」趙飛篤信拳頭的威力,向來不知柔情為何物,所以對老大失足陷入情網感到遺憾和不解。他也認為絕美的王寧馨不同於一般的庸脂俗粉,但……如果談戀愛會讓人英雄氣短、痛苦難安,他寧願一輩子都和女人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離。
「拜託,你問我我問誰?不過……應該是吧!」孫維摩推推眼鏡,表情有點遲疑,他也沒談過戀愛,不過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據說戀愛的威力足以教人神魂顛倒、理智全失。不過老大的症狀是嚴重了些,只不過兩天沒見到小嫂子而已,就弄得自己活力全無,比人家失戀還嚴重。真不敢想像萬一有一天小嫂子突然決定要揮劍斷情,老大要怎麼活下去!」
「不會吧?」趙飛嚇一跳,那還得了:「小嫂子雖然看起來冷冷的,可是瞧她待人接物其實還挺溫柔善良的,她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由她肯替段芝主持正義,甚至差點挨刀子的事,可見她是重情重義的人。
「所以我說萬一啊!」孫維摩翻翻白眼,扯住趙飛往外走,「走了,從下午喝酒喝到現在,肚子餓死了。」
沉睡中的王寧馨,只覺有只頑劣的小虱子在臉上撲咬著,卻又揮之不去,氣惱的睜開眼。「堯?!怎麼是你?你……提早回來了?」她揉揉惺忪的眼,他八成已經翹課成癮了,所以連畢業旅行都忍不住要中途翹隊。
「嗯,我好想你,整顆心都掛念著你,做什麼都提不起勁,最後乾脆回來了。」他將她罩在身下不停的親吻著,所謂小別勝新婚,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你呢?有沒有想我?」
「不過是兩天而已,而且你每天都有打電話回來啊!」她有些啼笑皆非,病還沒全好,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睡狀態,根本沒多少清醒的時間供她思考。
「不只兩天,是六十五個小時!」閻性堯抿抿嘴,雙手支在她頭顱的兩側,盯著她的眼神有些兇惡,「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都沒想我?一點點也沒有?」
「呃……」她乖巧地伸出雙手環抱他的頸子,用無辜的表情道:「人家生病了。睡得昏昏沉沉的,你不但不心疼還罵人。」淚光閃閃,她已經快哭了。
「我當然心疼你,不然我幹嘛急著趕回來。」他急急呵護著,直到她破涕為笑,才小聲嘟噥道:「我這麼關心你,為你坐立難安,可是你都不在意……」
「這……」她的眼珠子轉了轉,建議道:「不然你再去一次,這次我一定會記得要想你。」
「你……」他氣惱得說不出話,乾脆放鬆身軀狠狠的壓在她身上。
她被壓得哀哀叫,見求饒無效,便施展「一陽指」進攻,搔得他東躲西藏、哈哈大笑。不過他也不是弱者,隨即伸出魔爪反擊。
霎時,清靜的閻莊響起了清悅的男女尖叫聲、求饒聲和嘻笑聲……
二個月後
星期日上午,涼爽的春風輕輕吹拂過廣大的庭園,帶來了盎然生機,花園裡頓時百花齊放。側耳傾聽,空氣中傳來各種動人的樂章,遠遠近近清脆鳥鳴聲正交相應和著。
涼亭外的草皮上,王寧馨和大毛、二毛——兩隻高大的羅威那犬玩得好開心,不時傳出嘻笑聲,閻性堯則拿著相機努力捕捉王寧馨的種種嬌姿美態。
「少爺!有客人來訪,老夫人請少爺過去。」
閻性堯走到王寧馨身畔輕吻了吻她的頭頂道:「馨兒,你留在這裡玩,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你去忙沒關係。」她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隨即低頭拍了下大毛不安分的大頭顱。「噓,別動,再一下下就好。」她正用緞帶在它頭上綁蝴蝶結。
閻性堯愛憐地搖了搖頭,和傭人匆匆離開,王寧馨則繼續她的美容大業。
大毛、二毛是她和閻性堯去野外踏青時撿來的。當時只是兩隻髒兮兮,跟在王寧馨腳邊不肯離去的小狗狗,以閻家的財勢要養狗當然會養那種有血統證書的名犬,哪會看上這種血統不明的流浪犬?可是王寧馨才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朝閻性堯一望,都還沒開口,閻性堯已經自動要隨行的人員將她們送回閻莊。養不到半年,狗兒便像吹風似的,長了好幾倍大,都快比王寧馨高了。據獸醫說,它們有羅威那大的血統。
「好了,大功告成。」王寧馨捧著大毛的大腦袋左瞧右瞧了一陣,才滿意地拍拍手站了起來。
「噢嗚……」它們是男生耶,綁蝴蝶結怎麼見人啊!大毛、二毛跟著站起來,垂頭喪氣的表情很委屈。
「幹嘛擺出這麼淒慘的表情?我可是為你們好耶,大家都說你們兄弟長得太高大了,很嚇人,所以我才特地幫你們兄弟美容美容,看能不能改善大家對你們的印象,別這樣嘛,我向你們保證,這樣真的很好看。」
大毛噴著氣,二毛乾脆就趴回地上,渾身無力,同時做出無言的抗議。
「你們不相信?好,我去找堯來作見證。」王寧馨被它們不屑的神色氣到了,決定找來閻性堯當證人。
當初要不是她,它們兄弟現在還不知在哪流浪,平常陪她們玩的人也是她,可是當她和閻性堯一起發號施令時,它們卻只聽他的,閻性堯要它們做什麼,它們就毫不遲疑地做什麼,氣得她老是罵它們忘恩負義、沒狗格、勢利眼、欺善怕惡!
「其實現在社會很開放,婚前性行為也算不得什麼醜事,可是我們家秋水是不一樣的。她自小就聰敏乖巧,很能潔身自愛。您老人家瞧瞧……」胖胖的南宮夫人將女兒推到老夫人面前,嘴裡叨叨絮絮:「不但容貌端麗,身材也是凹凸分明、個性又好,說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南宮秋水美麗的臉頰有些蒼白,眼簾低垂,十指緊絞成麻花狀,神態有些畏縮。對母親突如其來、像在推銷貨物似的舉動,她似乎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閻莊的大廳裡坐了一堆人,老夫人氣定神閒地坐在固定的座位上,閻性堯則倚坐在扶手上,冷眼旁觀南宮夫婦神氣活現的表演,莫測高深的神情不知在想什麼,這使得南宮秋水不由得揪緊了心。
南宮夫婦和一子、二女全家五個人都到齊了,顯然是想以聲勢取勝。
「閻少爺這麼英挺卓絕、氣勢昂藏,哪個女娃兒見了不會心動?我們秋水是懷春少女,面對閻少爺這樣人才的追求,她怎能不心動?」
「對啊,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人,血氣方剛,秋水又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年輕人的行為難免衝動了些,我們都瞭解,也不是想責怪閻少爺。可是社會再怎麼開放,女孩子沒出嫁就懷了孩子,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您老人家說是不是?」
「我們南宮家在社會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閻家不好好給我們一個交代,教我們面子往哪兒擺?」
閣老夫人啜著熱茶,聽他們夫婦倆一搭一唱,等他們好不容易停口,她才詢問地揚起眉,「堯兒?」
「不可能!」閻性堯語氣堅決地否認,對眼前的一幕只感到無聊。想栽他的贓,實在太傻了,也不擦亮眼睛瞧瞧他是誰!
自從有了馨兒,他早已斷絕了往日的風流放縱,一心一意疼惜他的寶貝未婚妻,眾多的桃花已成過眼黃花,根本進不了他的眼。
方纔他想了半天,只隱約記得她曾是他的床件之一,不過那也是年代久遠的事了,她兩個月的身孕怎可能是他的?
「怎會不可能?」南宮夫人急道:「有上床就可能有孩子,避孕方法再好、再嚴密,也沒有百分之百的安全。你不會現在才否認和我們家秋水上過床吧!」
「閻性堯,你和我姊姊有多親密,很多同學是耳聞目見,你否認不了的。」
「敢做不敢當,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南宮家的長子南宮秋痕恨恨的瞪著他,對閻性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感到氣憤不平,恨不得衝上去揍爛他的臉。
「我沒有否認,我是和她上過幾次床,不過那至少是半年前的事了,她要真的懷了我的種,絕不可能只有二個月。」閻性堯認定他們在作戲,懶洋洋的瞟南宮秋痕一眼。想維護自己妹妹的心意是不錯,可是要算帳也該找出真正播種的人。
「你……」南宮秋痕氣得想衝上去,而南宮秋水則連忙抱住哥哥,南宮夫婦也慌張地制止兒子的衝動。
南宮秋水知道閻性堯的拳頭不是一向斯文的哥哥所能承受的。她曾親眼見過閻性堯隨意幾拳,就打得五名突擊他的混混吐血,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堯兒既然這麼說,南宮小姐不知有什麼要補充說明的。」真沉不住氣!老夫人開口維持秩序。
基本上,老夫人對閻家未來當家主母的條件也沒什麼意見,主要是愛孫喜歡就好。既然堯兒決定的人選這麼得她的心,老夫人覺得實在沒更改的必要。
「秋水?」
閻老夫人的冷淡大出南宮家的預料之外,以她的年紀,他們以為她應該非常樂意見到閻家的下一代才對啊,南宮夫婦本來是預估閻老夫人會幫著他們逼婚才是,怎麼……
所有的目光立即集中在南宮秋水身上,尤其是南宮夫婦的神情更是急切。
能攀上台灣商界三大家之一的閻氏,可是他們南宮家莫大的榮耀。
「我……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南宮秋水怯生生地瞥向冷峻的閻性堯,她真的好怕,可是事已至此,她沒有退路。深吸口氣,她強制自己鎮定下來。「兩個月前,我們到琉球畢業旅行,你還記得吧?」
「那又如何?」閻性堯仍然不為所動。
「在琉球的第二天,你喝醉了,所以……」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醉眼迷濛,跑錯房間又不小心上了你?這種劇本已經演爛了,你知不知道?」閻性堯嗤了一聲,「那晚我是喝得很醉沒錯,可惜是有專人送我回房間的,沒讓我有機會跑錯房間,所以……」
「你沒有跑錯房間,是我……自己去找你的。」她並不覺得勇敢地追求所愛有什麼錯,但在眾人驚愣的目光下,她仍不由自主地垂下頭,旋即忍不住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道:「我不是故意要和你……那樣的,我……我只是希望能和你談談,看能不能挽回……我真的很愛你啊!」她啜泣起來,乞憐的模樣教人不忍再責備。
「談?當初是你自願當我的床伴,本來就說了好聚好散,而且都已經分開半年了,你憑什麼來找我談?」南宮秋水不是他的馨兒,哭死了他也不在乎,反而因她的不知羞恥,令他感到震怒。「你這個賤女人好大的狗膽,別以為這樣的三流劇情能騙得了我。」
「我真的去找你了,那晚我離開的時候,剛好在你的門口遇見幾個同學,他們都可以作證。而且你沒那麼醉……那晚你抱我的時候,嘴裡一直喊著王寧馨的名字,我想……我想你是把我當成她了,所以才會……才會……」
「秋水!」驚愕的聲音響起。
「你這個賤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閻性堯簡直氣炸了。
「我……我只是……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承受不了眾人的眼光,她哭了起來。
「呃,秋水的行為是……不太好,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南宮夫婦現在只求閻家看在孩子的份上,能給句承諾。
「不可能!我的妻子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王寧馨,就算你南宮秋水真懷了我的孩子,我只會叫你拿掉,絕對不可能娶你這種無恥的賤女人。」閻性堯冷絕地道,以脾睨的駭人氣勢不齒地掃視他們。
南宮秋水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放開一切顧忌和矜持,將身段擺得這麼低了,他竟然還是這麼的絕情!
既羞窘又失望之下,她哇的一聲大哭,掩面跑了出去,慌張的南宮家人連忙追了出去。現在秋水的身體狀況不同,可禁不起輕輕一跌啊!
「堯……」王寧馨嬌嫩的嗓音隱約傳來,「你看啦,大毛它們都不乖,不聽我的話……」
閻性堯倏地一震,環視大廳內的眾僕傭,眼神冷峻又無情,嚴令道:「這件事到此為止,誰都不准傳到第二人耳裡!」
眾人一凜,齊聲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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