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段芝特製的午餐後,閻性堯就以參觀的名義,將王寧馨劫掠至花木扶疏的花園。
可是來到院子,他卻沒遵照他的諾言帶她四處參觀,反而雙手抱胸盯著她,深邃的眼神複雜得教人猜不透,唇角微勾,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在他的注視下,王寧馨的粉頰不由自主地微微醺紅,心情也由心虛、不安,轉為惱怒,終於顧不得禮貌地怒目嗔道:「喂,你不要老擺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可不可以?先說清楚,今天是應段芝的邀請,特地來品嚐她的手藝,事前並不知道這兒是貴府,所以……」
他揚眉,「你的意思是,如果早知道這是我家,你打死都不會踏進一步?」
當然!這個答案差點衝口而出,還好她及時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善而將話吞回肚子,改以較委婉的口氣道:「我可沒這麼說,只是……這裡是你家又不是公共場所,沒受到邀請,我怎好隨意來打擾。」
他下巴微抬,斜睨著她,一副輕視的模樣,「受到邀請,你就敢來?」
她被瞄得火大,脫口道:「當然,你少瞧不起人了,你家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為什麼不敢來?」話才說完,她就恨不得咬斷舌頭,天!瞧她回答了什麼,這不是在自找麻煩嗎?
瞧見她一副恨不得咬斷舌頭的模樣,他眼神掠過一抹黯然,隨即揚眉,涼涼地道:「怎麼,後悔了?」
「胡說,我……我有什麼好後悔的?」她咬了咬下唇逞強道,心思被猜中,反倒激起她不認輸的一面。
「敢發誓嗎?」
她咬得紅灩灩的唇瓣映入眼簾迅速放大,竟迷得他失神,不自覺地移到她面前。
她沒發覺,氣惱地瞄他一眼,昂首道:「發誓就發誓!我……唔……」
潔白小巧的下顎微微揚起,玫瑰般粉嫩紅艷的唇瓣在他眼前誘惑的蠕動,閻性堯心底呻吟一聲,這樣的誘惑救他怎麼受得了?他自認不是柳下惠,從來不是,所以他做了件想望已久的事,俯首吞沒她叨絮不休的小嘴。
它的舌頭緩緩掃過她終於閉上的唇,靈巧的舌竄入她的甜蜜,讓兩人的舌頭交纏,歡愉地嬉戲。
多甜啊!一股比花蜜還香甜的暖流沁人心房,他迷醉地想著,早該這麼做了。
王寧馨低淺著呼吸,心跳瘋狂加速,她只能棲息在他懷裡,無助地攀附著他,無法反應。
原本只想淺嘗的他,再也壓抑不了滿腔激狂的情火,溫柔的擁吻登時轉為飢渴急切。
呼吸愈來愈沉重,他的吻也愈來愈狂野。他貪婪的手游移到她背脊,用力將她壓向自己,把她摟得更緊,也將自己淹沒在一直以來渴望的慾海裡。
溫暖、潮濕的舌散發出無比的力量,讓王寧馨目光迷離,不知不覺中她的呼吸也溢加紊亂。
王寧馨一時之間呆住了,傻傻地任他汲取口中的蜜汁也不知要反抗,閻性堯還覺不夠似的,環住嬌軟的小身子將她抱高,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貪婪的模樣像個飢渴已久的沙漠旅者,恨不得將她吞吃入腹。
她的唇在他下方輕顫,柔軟而甜美,令閻性堯幾乎狂暴地要將她揉進自己體內。他不敢催她反應,只是忘我的攫取,探索她唇內的每個角落,抱得更近、更急切想完全佔有她。
他將她緊擁在懷中,心中想著,光是如此抱著她、吻著她就令他悸動得快要爆炸,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她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與她的美一樣令人撼動。
她身上清新的香氣令他迷戀不已,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如此令他迷醉。他更加用力地吸吮著她,彷彿等待她很久、很久似的。
愣住的王寧馨在氣息紛亂張狂的情慾中抓回一絲絲理智,她開始掙扎,極力想掙脫他的鉗制。他的吻充滿了危險的吸引力,令她覺得心慌、不安。
但她的掙扎顯然激起了閻性堯征服的慾望,從來沒有女人急於逃離他的懷抱,而這個女人,一開始就不停給他釘子碰,真是救他氣惱。
不斷加深熱情的吻,似乎有意圖地想以情慾來征服她。
原是亟欲征服她,但是現在反倒像在折磨自己似的,他粗聲呻吟起來,緊繃的慾望讓他全身開始脹痛。濃重的喘息噴在她的四周,灼燙的熱氣撩得她臉頰泛紅,在他靈活的舌頭糾纏下,她也開始嬌喘起來。
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時,閻性堯才稍稍離開她的唇,而她迷濛的雙眼睜了開來,集中焦點地望向他,迷失的神智他漸漸清晰……
看著她腫脹的唇,他邪笑著問:「還要發誓嗎?」他邊問,一手又邊往她的唇上探去。
她愕了愕,「不……不要碰我!」她張大雙眼,驚詫的伸手想推開他探索的魔手,因為他的碰觸令她全身忍不住輕顫。
然而,他的手並沒有因她的推拒而離開,反而以迅猛的速度再次覆上她的唇,撬開她緊閉的紅唇,探入他索求熱切的舌,不停吸吮著她口中的甜蜜。
這加深的一吻逗得她心蕩神馳,由他傳遞而來的熱情更令她迷惘得不知如何反應;而他大手摩挲著她秀髮的力道又溫柔得快將她融化,這兩極化的感覺交相沖激,直讓她意亂情迷……
這時,一輛黑亮高級房車駛近。
「停車!」一道蒼老卻仍然有力的命令聲響起,車子應聲煞住。
閻老夫人望著車窗外的畫面,銳利的眼眸亮了起來。
她雖然鮮少管束孫子的社交生活,但總會有人在固定時間將閻氏唯一繼承人的一舉一動向她報告,加上偶爾幾次在社交場合的見聞,她很瞭解她那放浪狂野的孫子,從小異性見了他就像蝴蝶見到花、蜜蜂聞到蜜般,年紀雖不大,在女人方面的經驗可是很豐富,她更清楚,他對所有的女人只是玩玩罷了,從未對誰認真過。
可……雖然他們距離不算近,但老夫人仍然很清楚地感覺到愛孫這一吻的投入程度。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閻老夫人微微一愣,電視八點檔的劇情真實地在她眼前上映,她那在異性面前一向吃香的孫子,竟慘遭滑鐵廬,調情失利,被那名俏生生的小女娃甩了一巴掌,教她怎不大吃一驚!
尤其她那自尊心強烈、自大、脾氣極壞的孫子,不但沒反擊,反倒急巴巴的去追人家。一抹奇異的光芒掠過眼底,老夫人深思著,堯兒被放任太久,是該收收心了。
「馨兒!」閻性堯匆匆趕上怒氣沖沖的佳人,扯住她的手臂立即往回拉,王寧馨登時回身撞入他懷裡。「有話當面說清楚,不准你每次心有不滿就轉身跑開。你當我是什麼?」
「我當你是什麼?你這個大色狼還有臉問?你又當我是什麼?」王寧馨絕麗的小臉漲得通紅,在掙脫不了他強硬的鉗制後,她氣得掄起小拳頭槌打他的胸膛。「可惡,等著你臨幸的女人多的是,要吻為什麼不去找她們?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你怎麼可以……你憑什麼!」越想越氣,她打得也越急,像在擂鼓似的打得咚咚作響。
「住手,馨兒,別打了!」打架慣了的閻性堯武學底子深厚,根本不在乎這點痛,只當她在幫他按摩,可是瞧她激動的模樣,生怕她氣壞了,他連忙抓住她的小手。「你這麼生氣只會傷了你自己。」瞧她白嫩的小手都紅了。
「放開我,不用你假好心。」她瘋狂地想掙脫他的手。
「馨兒!」他斥喝一聲,就是不肯放手。「吻都已經吻了,又不能收回!都已經做了的事,你還想怎樣,現在生氣也來不及了。」
王寧馨頓了頓,小嘴撇了撇,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淚水像決了堤的河水,四處奔竄。「笨蛋,你怎麼可以吻我?我又沒得罪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
「我……我不是……」他真是有苦難言,看她哭得淚汪汪的小臉,他歎口氣抱起她,坐在花園供人休憩的石椅上,將她放在腿上固定住,不讓她掙脫,一手抬起那淚濕的小臉。「我吻你不是為了懲罰你,你怎會這麼想呢?天知道我是多麼的想要你,想得我心都痛了。」他的視線緊緊凝住她的,眼神痛苦又深刻,他苦澀地道:「每當你用冷冷的眼光瞪著我時,你知道我的自尊心受到多大的打擊嗎?而你竟然告訴我,你討厭我的原因是因為我討厭你,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我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怎會討厭你?若有『惡狠狠』的眼光,也是為了掩飾我對你的渴望啊,絕不是當你是怪物,相信我,你真的誤會了。」
「你……你喜歡……」他突如其來的告白,教王寧馨傻了眼,呆呆坐在他腿上忘了掙扎。怎麼可能?她圓睜著被淚水洗得清澈發亮的眼,震驚地看著他。
「沒錯!」吐出積壓已久的感情,閻性堯心情有如晴朗的天空,輕鬆得不得了,她驚呆了的表情,映入他眼簾,也可愛得令他心動。緊緊抱住她軟軟的身子,臉埋在她的頸窩裡磨蹭,嗅著她迷人的馨香,他迷眩不已。
「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本來還在頭痛該用什麼方法讓你明白我的心意,不過……現在既然誤會解開了,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以後我會好好疼你,也不用再壓抑對你的感情,以後你不必擔心我會再用惡狠狠的眼光瞪你了。」他的口吻彷彿王寧馨已經是他的乖乖女朋友。
瞧他說得輕鬆,王寧馨卻好像在坐雲霄飛車。當他的女朋友?!在一陣恍惚後,她搖了搖頭,終於及時清醒過來。
「不要,我才不要當你女朋友!」開玩笑,她還想多活幾年呢!即使她再不懂世事,也知道閻性堯的「女朋友」是危險性很高的位置。
「你說什麼?」瞪著她的眼睛黯深下來,「山雨欲來」的表情充滿威脅。「有膽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說一遍,我不要當你的女朋友!」她不怕死的重複,跳下他的大腿和他面對面,「想加入『閻性堯親衛隊』做你女朋友的人多的是,不差我一個。我自認個性恬淡,過不來『你爭我奪』的生活;我還想過點清閒的日子,所以……謝了!」閻老大的「親衛隊」競爭之激烈,已達駭人聽聞的地步,她自認無蹚渾水的能耐,也沒那個興趣。
閻性堯的女友之多,足以組成軍隊還有剩,尤其她還曾經親眼目睹他和他的女友親熱的場面,差點害她做惡夢。
「我再說一遍,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至於什麼『親衛隊』的,我才不管那是什麼垃圾!這件事我說了就算,下星期一上學時,我會公告給大家知道,這麼一來,我相信沒人敢冒生命危險欺負你。」說完,他轉身走回主屋,多說無益,時間久了,她就會明白發洩用的「女伴」和要疼愛的「女朋友」是不同的。
自今天上午卸下總老大之職後,以後他有的是時間來改正她的觀念。累了一上午,他現在只想回房休息。
什麼?她愣了愣,「站住,閻性堯!你……你把話說清楚,站住!你到底……」王寧馨跺腳追了上去,公告給大家知道?!她心底突然泛起陣陣寒意,忍不住打個冷顫,他不能這麼做啊:「喂,我說話你到底聽到了沒?閻……」清脆的聲音追著閻性堯闖進閻家氣派的大廳。
閻性堯不理追在背後的王寧馨,對坐在大廳裡的閻老夫人——他的親奶奶點點頭,算是打招呼,順口對站立在一旁的管家交代:「王嫂,馬上送些可口的小點心和果汁到我房裡。」長腿停也不停,悠然自得地往樓上他的房間走去。
可憐的王寧馨喘得半死,根本沒瞧見大廳裡的其他人,更不可能發現自己是眾所矚目的標的,眼中只容得下前面的背影,「喂,我不要當你的女朋友啦……你不能陷害我,我……真的……」
王寧馨一如往常地踏進教室,原本嘗雜如菜市場的教室登時一靜,詭異得讓她覺得有些奇怪,她掃了眾人一眼,只見大家都用一種奇特複雜的眼神看她,大概不是什麼好事吧?等了五秒,見不到反應的王寧馨也不再好奇,聳聳肩走回她的座位。
反正一定會有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果然馬上就有人沉不住氣,迫不及待地發動攻擊……
「噎,看看是誰來了?這位不是我們的天才資優生王寧馨王大小姐嗎?」南宮秋月甩開好友的拉扯,走到王寧馨面前,神情充滿激憤不屑,輕蔑的聲音尖銳刺耳。
「南宮同學感冒了嗎?聲音怪怪的。」王寧馨邊說邊從書包裡拿出課本,她當然聽得出來她的蓄意挑釁,卻不想和她的惡言相向,因為有失淑女風範。
「你……」南宮秋月臉色一變,隨即冷笑道:「不錯嘛,書讀多了果然有點好處,連罵人的話都那麼婉轉好聽。哼!就是有人外表斯文,卻一肚子男盜女娼,全然不知羞恥為何物。」
「南宮秋月,你別太過分了!」有人聽不下去了。
「我過分?她搶同學的男朋友就不過分?」瞪了不平者一眼,她嗤笑道:「怎麼,我罵王寧馨,你心疼了?別癡心妄想了,人家已經有護花使者,要心疼也輪不到你楊國書。」
「你……」楊國書比不上她的尖酸刻薄,又羞又憤,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你才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你心裡在想什麼其實大家都很清楚。」楊國書也是有愛慕者的,馬上有護草使者聲援。「你以為閻性堯和你姊姊南宮秋水分手之後,就會找你當下一任女友嗎?別傻了,他和你姊分手已經是八百年前的陳年舊事,人家都不知換幾任女朋友了,閻性堯如果要你早就找上你了,不會讓你苦苦等候直到現在都還沒消息。」
「你……你胡說,我才沒有……」南宮秋月漲紅了臉。
「沒有?」她不屑道:「你剛才罵王寧馨『搶同學的男朋友』,你可不可以說明一下這位『同學』指的是誰?」
「你管我指誰,你是什麼東西?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明明是,她也要打死不承認。
班上同學分成兩派人馬,頓時吵得不可開交,比早上的菜市場還熱鬧。
而被涼在一旁的當事人王寧馨卻快氣死了。
該死的閻性堯,都是他害的,他最好不要出現!
冷傲的王寧馨V.S.剽悍的閻性堯?!突兀而奇特的對比,讓這個消息如火如荼地在「華苑學園」沸騰了起來……
從早自修開始,面對如潮水般湧來的人群,王寧馨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來應付來自四面八方、蘊涵各種涵義的眼神和詢問,本著「謠言止於智者」的宗旨,不管別人如何好奇,她就是看也不看一眼,更別說回答了。
但她什麼都不說,不但沒能稍減眾人的好奇心,反而更加勾起他們的探知慾望。
可能嗎?冷漠的資優生和師長們爭相迴避的學生老大?
這個疑問掛在每個人的臉上,但有了被群眾「削」得很難看的南宮秋月為借鏡,雖然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消息是真的,還是有人惡作劇?卻也沒人敢出口詢問。
不知那有理說不清的閻性堯是怎麼散播謠言的,速度之快,連老師們都知道。還好!王寧馨偷偷地吐了吐舌頭,身為老師總有點基本修養,明明好奇個半死,也只會用「關愛的眼神」偷瞄她,沒人真的問出口,不過這也夠她懊惱了。
終於熬到第七節課!王寧馨疲憊地閉了閉眼,沒注意到班上突如其來的肅靜,今天總算教她體會到「千人所指,無病而死」的真義,這全要感謝那可惡又可恨的閻性堯,她咬牙暗恨。
「累了嗎?」一道低沉悅耳的嗓音帶著掩不住的笑意在她耳邊響起。
王寧馨像被針刺到似的,忽地睜開眼瞪住他,咬牙低聲道:「你還敢來?」
「為什麼不敢?」他像聽到什麼笑話,對她露出個邪笑,毫不在意……不,應該說很得意兩人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順手幫她收拾書包,他以全班都可聽見的低柔嗓音道:「利用下課時間來探訪我心愛的女朋友有什麼不對?」
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一陣刺耳的抽氣聲,事實如何,已是不言而喻。閻性堯已達到他的目的,現在王寧馨就算跳進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你……」王寧馨跳起來想摀住他的烏鴉嘴卻反而落入他的臂彎裡。
「看你這麼累,大概也沒什麼精神上課,不如今天就提早下課。」
閻性堯左手抓起她的書包,右手勾住她的纖纖細腰,以輕柔但不容反抗的力道,將她押出教室,既溫柔又體貼的模樣美得像幅畫,讓教室裡的一票人瞧得是既羨慕又嫉妒,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但身為主角之一的王寧馨卻沒有同感。
「你到底想怎樣?」對他的霸道,她心裡有著不滿,但更知反抗他是沒用的,只會招來更強勢的鉗制。
「我們去看海!」
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公然翹課。
重型機車嘎的一聲煞住,閻性堯溫柔地抱下王寧馨,除下安全帽的她,臉色有些蒼白。
這是王寧馨第一次乘坐機車,很新奇也很刺激,但競風般的速度卻教她暈眩。
波浪捲發黑亮潤澤,宛如鵝毛般細柔地襯托出白皙的小臉,襯得精緻的五官剔透亮眼,平日只覺青春俏麗,但此時明顯的黑白對比,卻讓人更加感受到她的嬌弱。
閻性堯撥開她汗濕貼在頰畔的柔細卷髮,擔心地盯著她雪白的容顏道:「馨兒,你還好嗎?」他只想著讓她分享與風競速的暢快感,卻忘了嬌貴如她,可能會不適應。
閻性堯是蠻橫的,他的霸道和強硬,讓她氣憤、讓她無奈,但她還可以維持理智,可是面對他這種膩人的溫柔,她就是沒辦法,反而怕了起來。
不習慣地避開他少有的溫柔,倚著他的臂膀轉頭面向大海,深吸了口氣,海邊特有微帶鹼味的清新氣息立時充滿整個胸臆,方纔的不適,全都消散一空。
「嗯,只是有些喘而已,沒事的。」
十月末的北海岸,灰藍的天空映得海水深碧如墨,來自東北的狂風捲起如山的海浪,一波波、洶湧地攻向兩人立身的黑色巨岩,激起無數雪自的浪花。澎游的氣勢教王寧馨不自覺地倚進閻性堯護衛的臂膀。
無涯的大海自有它的魅力,即使最傷懷感傷的騷人墨客,也要見之忘憂了。王寧馨掙開他向前走去,迎風張開雙臂,閉著眼睛迎接狂風,享受臨虛御風、飄然成仙的快感。
「哇!」
「小心!」閻性堯大步一跨,及時將她扯回懷裡牢牢地抱住。呼,只差那麼一點點,他的小女朋友真的要成「仙」了!
他嚇得半死,她卻一點危機感也沒有,只歪了歪小腦袋,答說:「好……」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怎樣形容眼前的景色才貼切。
「好危險!」閻性堯沒好氣地屈起食指敲她的小腦袋。
「痛哪!」她抱著頭哇哇叫,回轉過身子瞪住他,「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連命都敢玩的人,還會怕痛嗎?」想到剛才的驚險鏡頭,他又狠狠敲了她一記。
「唉,別敲、別敲,我不敢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再嘴硬,馬上就會有一顆釋迦頭出現。
閻性堯倚著漆黑髮亮的重型機車,一手將她勾至胸前,大掌撥開她護住小腦袋的小手,輕輕地揉著,動作溫柔得很,但嘴巴卻凶狠的威脅道:「再敢玩命,看我怎麼修理你!」
「你……你走開啦,我不要你了,你會打人,我才不要當你的女朋友。」她不悅地嗔道,嘟得高高的紅唇,不自覺流露出小女兒的嬌態,連王寧馨也沒發現自己是在向他撒嬌。
為了生命安全,這次她一定要將話給說清楚不可。
「你又胡說些什麼?我向來一言九鼎,我說你是你就是。我又沒問你意見,誰說你可以拒絕的?」閻性堯瞪著她。
「你……」她氣悶地說不出話來。
「你乖乖聽話,我會很疼你、對你好。」他親了親她蘋果般紅嫩的臉頰,安撫地道。他當然知道她的不平,卻無意更改心意。
什麼話嘛?王寧馨頓覺腦袋隱隱抽痛,算了,像這種不知人權為何物的專制暴君,想必也不知道什麼叫作「尊重」,知道自己無法改變,王寧馨也懶得多說了,感情本來就該有雙向的溝通才能維持,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
「你今天帶我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散心啊,不然還會為什麼!」瞧著她猶忿忿不平的嬌俏模樣,閻性堯胸口頓時湧上一股莫名的騷動,猛地用力,深深地抱住她。
她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做……」她才說了一個字,便被截斷。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會一個人來這裡,看看海浪、吹吹海風,很快的心情就會平靜下來。」他強自壓下心中的激盪,俯下頭抵住她的額,輕輕訴說著。
「像你這麼霸道的人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實在很難想像。雖然我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來自你的陷害,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的好意。」她昏昏然地倚在他的胸口調侃道,雖然她口裡是在調侃,但前所未有的溫馴舉止,卻教他感到驚喜。
王寧馨突然覺得鼻子發癢,忍不住「哈啾」一聲,打了個噴嚏。
啊,她竟然忘了自己吹不得風,這下子鐵定要感冒了。
「你生病了?」他也驚覺到懷裡的人兒溫度有些高,本來還覺得她紅紅的蘋果臉很可愛,他和她臉貼臉,突然大叫:「你在發燒!」
難怪她會突然轉了性,變得乖巧。
「應該是吧。」她點點昏沉沉的腦袋,突然覺得渾身無力。原來頭痛是因為生病了,不是被他氣的,剛才真是誤會他了。「我向來吹不得風的,一吹風就會著涼。」
「該死!你腦袋裝的是漿糊嗎?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早點說?」他立刻將她抱上後座,脫下身上的外套包住她,拉過兩隻袖子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腰部。她現在渾身虛軟無力,他可不想到了醫院才發現女朋友不見了。
「人家忘了嘛!」軟軟的嗓音咕噥地抱怨:「你好壞,人家生病了,你還吼我?」
「你……」算了,現在看醫生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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