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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六個月前

  原來,她也是屬於容易被哄騙的女人。

  巫靖雅撐著一肘,半趴在枕頭間看著米達夫的睡容。

  她努了努唇,伸手撥了撥他的長睫毛,這傢伙其實長得滿清秀的,氣質又不錯, 個性也挺好的。

  如果她是男的,她就娶他當老婆好了。這個念頭讓她開心!她晶亮的眼眸打量 著他放鬆的面容。

  是不是男人睡著時都像個孩子?她用指甲劃過他微張的唇,專注地研究著地。

  這一年來她有過幾個男朋友,卻沒有情人。她的生活習慣或許不佳,但是對於 親密關係卻有幾分潔癖。

  她可以接受那些男人激情的吻,卻總是拿他們和米達夫做比較。當撫摸她身子 的手不是米達夫時,她發現自己其實不是她想像中的熱情女人。懂得熱情,是從遇 見米達夫之後吧……。

  其實,她不喜歡那種專一的感覺,那讓她覺得失去了部分自由。

  他先放棄她的,她又何苦眷戀呢?巫靖雅蹩起眉尖,把一隻腳疊上他的膝蓋。

  閒話八卦說她用情不專,她哪裡不專呢?她根本可以獲頒貞節牌坊嘛!

  「噁心!」

  她大笑出聲,在他動了下眼皮之時,頑皮地把整個身子全趴在他身上,然後用 自己的小手蓋住他的眼瞼。

  「早。」

  米達夫的唇邊揚起一抹笑,雙臂勾上她柔軟的腰肢。

  「早。」

  她輕咬著他的唇,卻在他開始加深吻時,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她故意誘惑地在 他唇邊吐著氣息:

  「我是誰啊?」

  米達夫原置於她腰間的手,改扣住她的後腦,拉下她的頸,完成了一個火熱的 吻。

  在飽嘗了她的甜美後,他倏地一翻身,將她反壓在他身下,愛戀地注視著她酡 紅的嬌顏——

  「你是誰?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騙子。」

  她搔癢似地抓了抓他的鼻子,臉上的笑意卻斂去了不少。

  「怎麼了?」

  米達夫將身子移高了些,不想自己在廝磨之間又忘了一切。

  「沒事啊,只不過聽見有人說我是他最愛的女人,心裡有點感歎而已。」

  巫靖雅故意嘲諷地用拳頭捶下了他的心口——

  「你的愛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就像你的離婚證書讓我驚訝非常一樣。」

  「聽我解釋。」米達夫臉上的表情有幾分慌亂。「我從加拿大提前回到家時, 發現……。」

  「停!我不想聽,事情發生時沒有承擔,事後才來解釋一切的男人最差勁,我 寧願你什麼都不說。」

  她驕縱地一把摀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話。

  「我不管你回家後發現了什麼,我不在家或者是你媽媽安排了另一個女人在床 上等你都一樣,那些事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米達夫的表情有些怪異,喉結在不安地移動了幾下後,拉下了她的手。

  「我可以接受過去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實,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即 將是過去。」

  她的嘴角忽而噙起了一個狡黠的笑,無視他的警告,一雙雪白的長腿纏上了他 的腰間——

  「你很久沒碰女人了,對不對?」

  昨晚的他像個不知足的小孩,幾度讓他們瀕臨全然崩潰的狀況。

  米達夫將火熱的慾望抵向她,微瞇起的黑眸緊盯著她。

  「沒人告訴過你,不要玩弄隨時可能引爆的易燃物嗎?」

  「我不覺得你還有力氣愛我。」

  雖然對他亢奮的身軀感到訝異,巫靖雅仍然老實地說。

  她現在全身的骨頭活像是被拆開過一樣,更遑論昨天中午甫踏上台灣土地,連 時差都還沒調整好的他。

  「如果你知道我儲備了一年份的精力,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除非你有幾天不下 床的心理準備。」

  言談之間,他的雙手再度肆意地撫過她一身的凝脂。

  「少自大了!」

  巫靖雅咬住唇,忍住一聲嬌吟及驚訝的低呼。他也「守身如玉」了一年啊?

  狂喜拂過她的心頭,才張開唇想說話,就被他奪去了發言權。

  像是實踐他方纔的威脅一般,他再度卷她進入心醉神迷的高潮之境。

  「縱慾過度,傷身敗腎啊!」

  巫靖雅喘著氣趴在他胸口,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動彈。

  「難得一次,盡興即可。」

  米達夫撫著她的背脊,氣息粗重的說。

  「你為什麼沒去找其他女人?已經一年了,不是一個月耶。」

  巫靖雅窩在他的肩膀,環著他的腰,替自己找了個最熟悉的姿勢。

  「女人聽到這種消息,難道不該欣喜欲狂嗎?為什麼你一臉的疑惑?」她腦子 裡想些什麼?難道——

  她夜夜笙歌,因此推論他也如此嗎?醋意讓他不悅地僵起身子!

  「你不總是把女人分成『可以玩玩』跟『娶回家當老婆』兩種嗎?沒有了婚姻 的束縛,。你應該不會介意玩玩遊戲吧?」

  「那是結婚之前的觀念,結婚之後我不曾和其他女人發生過關係。我不像你, 身邊一直有著男人來來去去。」

  米達夫扳起她的臉龐,口氣冷冽。

  「你怎麼知道我身邊一直有男人來來去去?你派人調查我?!」

  她變了臉色,想打掉他的手,手腕卻落入被箝制的命運。

  「你和你的男伴陸迅是全場的焦點,我還能怎麼想!」

  米達夫半坐起身,困她的身子在他與床頭板之間。

  嫉妒侵蝕著他的心,讓他的面容上滿是戾氣。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挽回你、挽回我們的婚姻!結果我一回來看到的是什麼!? 你和另一個男人在舞池裡親密的摟抱,我還能怎麼想!」

  「你沒理由吃醋!」

  她忿忿不平地瞪著他。說自己完全不明瞭他的心意,那是騙人的。

  然則,他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氣死她了!就衝著他的狂妄自大,她就不願再次接受他!

  「我絕對有理由不高興。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

  米達夫的臉龐朝她逼近,她的不定讓他的心情忐忑。

  「就為了你的一句話?你想挽回我們的婚姻,我就該痛哭流涕嗎?一男一女結 婚,才成就了婚姻。你願意復合,卻絲毫沒考慮到我也許已經心有所屬。你這種行 為有多自私、多惹人厭,你知道嗎?放開我!王八蛋!」

  為了拉回自己的手,她不客氣地用十隻尖銳的指甲抓向他的手臂。

  米達夫倒抽了一口氣,在閃開她的攻擊後,他發出一聲低吼,猛地推開了她— —

  「你要我道歉嗎?我道歉!這樣可以了嗎!」

  巫靖雅裹著床單從床上跳起身,指著他的鼻子又是一陣火爆——

  『你以為這種道歉,我會接受得很高興嗎?門都沒有!就當成我們昨晚做了一 場婚姻惡夢的續集,你現在馬上給我離開!」

  「你不能冷靜一點嗎?」

  米達夫握著拳頭,止住自己想抓住她搖晃的衝動。

  「冷靜?!你莫名其妙從美國跑來、莫名其妙和我上了床就叫冷靜嗎?!」

  巫靖雅倒了一杯五百CC的水,喝得一滴都不剩,然後把水杯用力地擺到桌上。

  「我當初就是太冷靜,才會連吭都沒吭一聲就簽下了離婚協議書!而你居然連 證人那一欄都找人填好了,你這個混蛋!」

  「當初提出離婚的人是你,那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希望在他的臉上萌芽。

  「是我提的又怎麼樣?!我提了你就做!那我叫你幫我找個情夫,你找不找給 我啊!」

  面對他唇邊逐漸平和的笑容,她的口氣卻愈來愈火爆——

  「你不用笑得那麼得意!舉凡是人就有自尊心!你當初沒有任何的挽回舉動, 當然會傷害到我的自尊!你少想到那些情啊、愛啊的那方面去!」

  米達夫緩緩地拉大了笑容,氣得她又灌下一杯水消火。

  「你平時做什麼事都不愛解釋的,今天幹麼囉唆了一大堆?中國不是有句古話 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米達夫隨手抓了褲子套上,一跨步就往她走去。

  巫靖雅抱緊了身上的床單,狠狠地瞪著他。以前怎麼沒發覺自己嫁的是一隻打 不死的蟑螂!

  「你滾啦!否則待會陸迅來了,看到我們兩個只穿了一件床單、一條褲子,這 像什麼話!我不要他誤會我啦!」

  她輕敲了下腦袋,一副不勝煩惱的模樣。

  如她所願,米達夫變了臉色!

  米達夫走到她面前,那些常被稱讚的紳士風度早在她說出陸迅這個名字時,就 煙消雲散了。

  他一腳踩住她的床單,阻止她的移動。

  「此時他出現的話正合我意,我反正需要和他長談一番,談談歸屬權的問題。」

  「歸屬個頭!」她一手捉著床單,一手想推開他。「你當我是你養的狗啊!」

  「你最好習慣我的出現!從今天開始,我會經常出現在這個地方!」

  無視於她的抗拒,他的腳步又向前踩了一步,而她的床單又往下褪了幾分。

  「要我習慣你?休想!」

  討厭他這種跋扈的樣子,她抬起裸露的右腳狠狠地踢著他的腳脛,然後趁他尚 在吃驚的時候,轉身就往外跑——

  「那麼愛床單,都給你好了!」

  米達夫交插著雙臂,看著她窈窕的身段消失在門外。

  「怎麼跑都還是在這個範圍內,逃不開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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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大報的房屋租賃欄中出現了這樣的一則廣告……。

  三個月後

  找到兩名可愛、美麗房客的數月後,巫靖雅拎著一瓶啤酒,開開心心地窩在被 窩中看書。

  米達夫說他會經常出現,那她就把房子分租給別人,看他還有沒有臉出現在這 裡!

  那人雖然霸道了一點、虛偽了一點、討厭了一點,但基本上對他不認識的女性 還是會維持一定的尊重。這一點,她倒是挺確定的。

  事實也證明,她押對了寶。

  打從她把房間租出去的第一天後,他就沒上過她的家門了。

  或者該說,他待在台灣的時候,他開始攔她到他下榻的飯店。他飛來台灣的時 間很固定,總是在每個月的第三個星期一,也總是停留三天就又飛回了美國。

  有些事一成了習慣之後,就很難改變。她曾經試著在每個月的第三個禮拜時消 失到其他地區去旅行,卻無心讓自己徜徉在那些好山好水裡。

  何況,要她這種對日子沒有概念的人,去細數這個禮拜是第幾個禮拜,實在太 累!就連米達夫每回都是第三個星期一來訪這個訊息,還是巫靜媛告訴她的。第三 個星期一是老爸的妻子們相見的日子。

  討厭的第三個星期一!討厭的米達夫!

  她,似乎變成了他的台灣愛人!

  「啦啦啦……!」

  巫靖雅努力地發出幾個快樂的音符,想像自己是個快樂得不得了的女人。

  「王八蛋!他究竟搞什麼鬼!之前還說得那麼信誓旦旦,結果還不是一坨放久 了就沒味道的狗屎!」

  她忍不住啐了一聲。

  他似乎打算和她來個長期抗戰,一場比耐心的戰爭。

  這個居心叵測的男人居然還在台灣弄了個「雅書坊」,風風光光在市區開張, 公然宣佈著「米氏書店」的勢力入侵台灣。

  「該死的!」

  為什麼要盜取她的名字!雖然她偷笑了好一陣子。

  不想再陷入那種惡夢的婚姻裡,因此不打算再接受他的求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得想個法子……。

  「佩藍,這是米達夫。米達夫,這是佩藍。」

  巫靖雅笑瞇瞇地拉著才入門的許佩藍,一同坐在沙發裡。

  一身學生打扮的許佩藍,睜著無辜清亮的大眼,抬頭看著米達夫。這個男人為 什麼出現在這裡啊?

  「你好。」許佩藍微笑地和他打招呼,小巧的臉蛋上有些好奇。

  「米達夫是我前夫。」在許佩藍的驚愕中,巫靖雅自顧自地介紹著。

  佩藍是她的第一個房客,甜蜜單純、善良可人,目前是實習老師,既嫻於家事 又喜愛家庭生活。

  這樣的人最適合米達夫了!

  「你是靖雅的先生?!」

  許佩藍站起身,看著對面沙發裡穿著得體的男人。

  米達夫跟著起身,禮貌地舉起手和她握手。

  「聽靖雅提過你是個老師,沒想到是這麼年輕的老師。」

  男的俊傑過人,女的嬌柔秀麗,好一幅美麗的畫面!一旁的巫靖雅凝視著這兩 個人,心裡掠過一絲惆悵。

  別胡思亂想了!及早把米達夫推銷出去,她才不至於又陷得更深。巫靖雅擠出 一個狀似自然的微笑,朝佩藍眨了眨眼。

  「是啊,我們家佩藍年輕又迷人,所有賢妻良母的條件都一應俱全,而且是我 認識最溫柔的女生。」

  「我沒有那麼好啦!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我這種溫吞的樣子。」

  許佩藍的神情有些黯淡。

  「你喜歡的那個攝影師沙家駒不是居家型的男人,就像我也不是居家型的女人 一樣。」

  巫靖雅望著佩藍,話裡的含意則針對米達夫——

  「有些事是勉強不得的,如果對方真的沒有改變的餘地了,也許就該放棄。守 著同一件事物而不知變通,確實是太固執了。」

  米達夫擰了下眉,目光如炬地望著巫靖雅。

  「你和你男朋友溝通過了嗎?」米達夫轉頭看佩藍,鼓勵地朝佩藍一笑,讓她 放鬆一些。「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探你的隱私。」

  「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許佩藍低下頭,臉上寫滿了不快樂。「我和他不適合, 他抗拒婚姻,而我太傳統。」

  「很少人能在第一次就找到屬於自己的Mr. Right。你大可不必因為這件 事就抹殺了自己的自信心。」他溫和地說。

  「是啊!就像我和米達夫的第一次婚姻一樣,我們倆就可以榮登不適合夫妻的 第一名。我無法當個他眼中的好妻子,他也不會是我心中的理想老公。所以,我們 離婚了。」

  巫靖雅故作輕鬆地聳聳肩,微露香肩的針織衫閃耀著紅色的光采。

  「不會難過嗎?如果兩個人依然真心相愛的話,分手時,難道不會想起以前的 甜蜜時光嗎?我不明白為什麼大家可以把『分手』兩個字說得那麼堅決。」

  許佩藍看著她真誠地問道,菱型的粉唇瓣烙下她納悶的齒痕。

  巫靖雅凝了臉色,大眼一抬,卻望入了米達夫含意深遠的眸瞳裡。

  他瘦了!這樣的兩地奔波,並不好受。他戀家,從不鍾愛外宿的飯店,除非有 她拉著他到處去遊走,他會比較分散那種不適應感。

  然而,她也不好受啊!

  分手讓她難過嗎?她難過啊——不難受,就不會常失眠了。

  曾經,她和米達夫有過很快樂的時光,他的沉穩。他的包容讓她充滿了安全感。 那種相愛的熱烈情感,讓她在睡夢中都會帶著甜蜜的笑容。她從沒想過這輩子可以 用「甜蜜」兩字來形容自己。

  曾經……。

  「佩藍,你的問題問得很好。」

  米達夫的話打斷了清雅的冥想,然則他卻沒有移開自己與她膠著的視線。

  「真的嗎?」許佩藍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游移著。

  「如果每對夫妻在決定離婚之前,能夠好好想想你那些問題的話,他們復合的 機會絕對會提高的。人是有感情的,何況是曾經那麼親密、朝夕與共的夫妻。」

  米達夫抬起一手,拿掉巫靖雅臉上的一綹髮絲——

  「感情不是說丟就丟的。付出之後,不可能毫不留戀。而人往往在做出決定後 才發現自己的留戀有多深。」

  巫靖雅閉上眼睛,努力地收拾起一顆慌亂而動搖的心。再度迎向他的她,又成 了那個凡事大而化之的巫靖雅。

  「別說得那麼可憐兮兮的。你打垮那些小書店時,都沒這麼多感傷的情緒哩! 今天怎麼有興致無病呻吟了?我倒認為,既然會有隔閡產生,就代表夫妻雙方在某 種程度上的不適合,與其日後在吵鬧嘶殺中收場,不如早早和平而理性的分手。有 些人是不適合婚姻的,像我就不喜歡有人管我。」

  她玩笑地拍了下他的肩,避開他眼中的憤怒。

  「可是你需要有個人管你啊!」許佩藍突然冒出一句話。「你的生活作息那麼 不正常,關心你的人就會想照顧你,這是很正常的。」

  「你今天的維他命吃了嗎?」米達夫突然問道。

  「還沒啦!」才說不喜歡人管,就有人管了。

  巫靖雅扁著嘴,心裡卻背叛地開出高興的花朵。

  「我去拿水和維他命。」

  許佩藍衝進廚房,翩翩的身影像只小粉蝶。

  米達夫前巫靖雅靠近了一步,迅速地摟住她的腰

  「你居然想用其他女人來打發我,可惡!」

  「男人太固執不是件好事。」

  她拉開他置於腰間的手掌。

  心緒是亂的!她在乎他,卻不想因為他而改變自己。

  「你知道就好。」米達夫反將她一軍,眼神卻是深情的。「回到我身邊吧,女 人。」

  「水來了。」許佩藍拿著東西跑到巫靖雅旁邊,看著她吞下維他命丸,喝光五 百cc的開水。

  「佩藍啊!這個男人人品佳、事業有成,可惜我無福承受。」巫靖雅故意說了 句重話。

  「喔。」許佩藍點點頭,看了一眼鬧鐘後,又飛快地跑進她的房間拿書。「我 得趕快走了,我晚上的家教要遲到了。米大哥,很高興見到你,你是第二個出現在 公寓裡的男人。」

  「第一個是誰?」米達夫這句話問的是巫靖雅。

  「陸迅啊!」巫靖雅毫不猶豫地說,他的殺人目光讓她覺得自己扳回了一成。 「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的手抓上她的肩,用力的程度幾乎讓她呼痛。

  「我們這半年來都在原地打轉,你不覺得累嗎?承認你在乎我,是這麼困難的 事嗎?」米達夫向來平靜的臉龐上有著激動。

  「承認我不在乎你,是這麼困難的事嗎?」巫靖雅反問。「我不適合當個妻子, 你比誰都清楚。到此為止吧,我們至少吵了一百二十次了,我不要再為這種事心煩 了!」

  巫靖雅的表情沉靜得讓他不安。

  「我不要其他女人!」他大吼一聲,明顯驚嚇到拿著幾本書的佩藍。

  「我要走了。」許佩藍小小聲地說,路起腳尖走向大門。

  「先別走,讓米達夫送你去吧。」巫靖雅不再理會米達夫的不悅,逕自窩入沙 發中打起電話:

  「喂,陸迅嗎?晚上有沒有空……。」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她不是討厭感情,她討厭的是那些隨之而來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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