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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年舞會進入第三天,到今天為止,代理男主人凱·羅蘭·威那斯還沒和任何一個女孩共舞過。

  於是在本來看他不是委順眼的幾個男人之間,開始有他一定是因為到住宿學校支,太久都沒跳舞,舞技退步了等等傳言。

  可是這流言還來不及蔓延開來,凱就上前邀請了依莎貝拉共同跳這支華爾滋。

  凱與生俱來的優雅姿態加上後天培訓的流暢身段,讓那些曾經想要嘲笑他的男人拉立刻噤若寒蟬。

  真無聊!

  雖然心底是這麼抱怨著,但凱俊美的臉孔仍是保持著最溫文的微笑。

  拉著笑容燦爛的依莎貝拉翩翩起舞,凱的心思卻不斷飄到陽台邊。

  從這個角度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施衛的確是待在那裡的。

  心不在焉地審視著依偎在自己臂膀裡的美少女,凱很訝異自己居然曾經不考慮戀愛就決定婚姻的對象。

  就一個結婚的對象而言,依莎貝拉確實是十全十美的選擇。

  端莊美麗的外表、雍容華貴的氣勢加上高貴傳統的出身,她的確配他的最佳人選。

  事實上,凱也在上次的舞會之後做了一個初步的決定——放眼現下,能為威那斯家族帶來最豐厚的額外利益,且最適合擔當威那斯家女主人的,不消說,就是依莎貝拉·格林·威那斯了。

  可是這個決定卻在一星期前被整個推翻,原因是凱嘗到了戀愛的快樂。

  為了敷衍了事也是挺麻煩的,他還得慇勤地邀舞;凱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腳底踩著舞步,凱的心神卻早已飛到天邊。

  另一方面,施衛還挺有閒情逸致地待在寬敞的陽馴欣賞風景。

  一來他並不想認識這些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二來待在這裡比較自在,所以施也樂得一人待在陽台。

  閉著雙眼,感受帶著寒意拂過臉頰的冷風,這種乾燥的感覺在施衛的故鄉並不存在,即使是在寒冬十二月,他的家鄉也沒下過雪。

  「那個……」

  一個輕柔的聲音伴隨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施衛意外地睜開雙眼。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有著蜂蜜色長卷髮及棕灰色大眼睛的少女,有些遲疑地看著他。

  「有事嗎?」施衛挺直身體,好奇地問。

  「施先生,你好,我叫做麗絲·馮·威那斯,是凱的表姐。」少女突然間做起自我介紹來。

  「呃,你好。」施衛有點詫異。

  不曉得這個少女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敢一個人跑到陽台,還在他面前做自我介紹。

  「施先生,聽凱說你是他在學校裡認識的朋友?」

  「不要叫我施先生,聽起來好奇怪。」施衛不自在地扭動身軀,不習慣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年紀相近的人這麼正式地稱呼自己,「請你叫我施衛就好了,威那斯小姐。」

  「那也請你不要叫我小姐,聽起來好像我老了好幾歲,請叫我麗絲就好。」

  麗絲打趣的回答讓施衛笑了出聲,爽朗的笑聲也讓麗絲回以微笑。

  「你特地跑到這裡來做自我介紹,請問有何貴幹?」

  「嗯,因為想認識你嘛!」

  「哦?你不去爭取和你表弟共舞的機會可以嗎?」

  「雖然凱的確長得很俊俏,可惜我對年紀比我小的沒興趣。」麗絲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那你為什麼還特別在新年來參加這場舞會?」

  「沒辦法,家族傳統。」

  麗絲聳聳肩,自然的表情讓施衛對她產生好感,其實施衛本就是一個相當容易和剛認識的打成一片的人,凱只是當中的例外。

  「那,麗絲,你說要認識我,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我兩個月前剛從中國回來,沒想到在國內這麼快就又碰到中國人了。」

  「咦?令尊是從商嗎?」

  「你怎麼會知道?」

  「通常這個時期會出國的都是為了經商嘛,先不說這個,你是到中國的什麼地方去了?」

  上海。

  「那離我家鄉滿遠的就是了。」

  「你住在中國的哪裡?」麗絲說著,不由得拉緊了領口,以防冷風灌入。

  「非常南邊的地方。我舞進去好了,看你好像委冷的樣子。」

  施衛並不覺得一陣陣吹來的微風會讓人發寒,但看來可能是他的體溫比一般人高,比較不怕冷。

  兩人一同走進屋內的景象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當然連還在舞池中脫身不得的凱都注意到了。

  衛!

  搞什麼鬼!那個女的是誰?

  凱在心裡吼叫著,如果不是蜜拉昨天的勸告及時鑽入他的腦海裡,他一定不顧一切地衝向前把施衛搶回來。

  天啊!他到底在想什麼呀?

  施衛和那他叫不出名字來的女孩談笑風生,凱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用刀子劃了一道傷痕。

  為什麼這支舞這麼冗長,為什麼音樂還不停止?

  或許是凱握著依莎貝拉腰肢的手指瞬間加重了力道而不自覺,後者突然抬頭蹙眉,不解地看著他。

  「抱歉。」凱向依莎貝拉道歉。

  凱在心中詛咒著這首好似漫無止境的舞曲。

  好不容易在最後一個旋律演奏結束後,凱終於忍無可忍地拖著依莎貝拉到那兩個聊得旁若無人的人面前。

  「凱,輕一點,我的手好痛。」依莎貝拉的埋怨讓凱幾乎想拋下她,但將蜜拉的告誡銘記在心的凱現在需要她來掩人耳目。

  「對不起,不過,依莎貝拉,你認得那個和我朋友在一起的女孩嗎?」

  「誰?啊!那不是麗絲嗎?」

  「麗絲?」

  「是你的表姐,不過你們應該有段時間沒見面,聽說她前一陣子剛從中國回來。」

  「中國?」那是衛的故鄉。

  談話之間,兩人已經來到施衛和麗絲的眼前。

  「好久不見了,凱。」麗絲眨著眼睛,來回看著自己的遠房表弟、表妹後說道:「嘿,你們兩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相配,真是天作之合!」

  麗絲的話當然是沒有惡意,相反的,任誰聽來都心有同感,但這話聽在現在的凱耳裡,卻像是詛咒一般讓人生厭。

  施衛對這句話自然是毫無反應,而依莎貝拉不用說則是一臉欣喜。

  「聽說你剛結束旅行回來,麗絲表姐?」試著不著痕跡地靠近施衛身邊,凱隱藏不悅,試著轉移話題。

  「是啊,剛才跟施衛聊天時,又想起之前在中國的生活。」麗絲歎了口氣,有種相當懷念的意味。

  「哦,是嗎?」

  「凱咬咬牙,皮笑肉不笑地沒把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

  她居然直呼衛的名字!

  「那裡真的是一個和英國迥然不同的國度呢!」麗絲說著,突然看向凱,「啊,不過你對這種話題八成沒什麼興趣吧?」

  身為威那斯家族的一員,麗絲當然很清楚凱一家都有種族歧視。

  「怎麼會?我也很想知道衛是從什麼樣的地方來的呀。」

  凱站在施衛的身旁,握緊拳關克制自己別將他拉開。看著那個笑得開懷的遠房表姐,凱有股想將她逐出家門的衝動。

  「怎麼說才好呢?雖然看起來有一些凌亂,卻又意外地井然有序!而且人都很好客喔,我住在那裡的時候,經常被邀請參加家庭聚會,很好玩的。」

  「家庭聚會?是舞會嗎?」一生還沒機會可以踏出國門的依莎貝拉好奇地問著,對她而言,那就像是在聽一個遙遠的故事般。

  「有點不大一樣,不是真正的舞會,比較像是一些人聚集在一起聊天,該怎麼說呢?衛,你們都怎麼稱呼這種聚會的?」

  凱心想:麗絲你不要得寸進尺!

  每當麗絲肆無忌憚地直呼施衛的名字時,凱額頭的青筋就增加一道。

  「我猜你說的是閒話家常?」

  「啊!沒錯!我很喜歡喔!只可惜不會說中文,有很多時候只能看著人家傻笑。對了,衛,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嗯?」

  「既然你是從中國來的,我想你應該會吧。」

  「什麼?」

  「可以幫我寫一幅字嗎?」

  「一幅字?」

  「就是用那叫什麼……啊,對了,毛筆寫的字,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呀,你要那個做什……」

  「可以嗎?真是太好了!」施衛的話還沒說完,麗絲興奮的話語就打斷他的話,「我好喜歡那種字,看起來實在好漂亮喔!」

  「可是有一個問題,我需要特殊的工具。」施衛說出他的不便之處。

  「筆墨紙硯嗎?我有,從中國帶回來的,而且現在還帶在身上。」

  「你幹嘛把這種東西隨身攜帶?」

  「因為那很漂亮嘛!那,明天下午我去你的房間找你,你再寫一幅送我吧。」

  「我的房間!」麗絲說出口的話讓施衛嚇了一跳,不曉得要怎麼告訴她自己並非和她們一樣住在客房。

  「這樣不大好吧,麗絲表姐。」凱終於忍不住了,這個剛和衛認識的女人,憑什麼擺出一副跟衛很熟稔的樣子!「一個女孩子單獨跑到男生房間……」

  「有什麼關係?只是請他寫一幅字而已。」麗絲毫不在意地說。

  你!不要得意忘形!凱在心中大吼。

  凱皺起眉頭,不悅地轉身,技巧性地把施衛擋在身後。

  「那這樣好了,明天舞會的時候你把那些工具帶來,讓我和其他人也有機會看看衛寫字的模樣。」

  這不是詢問,而是已然下了決定的命令句。

  「只要衛願意,我倒也無所謂。」

  「就這麼決定了。」凱說道。

  凱刻意挑選這個時間是相當別有用心的。

  第一,當然是因為他死也不想讓施衛和麗絲獨處一室,可是又很難找出其他理由拒絕麗絲的提議,所以只好得用參加舞會的賓客們當借口;二來,他已受夠了抱著一個他沒興趣的女孩子在舞池中央打轉,卻只能懸著一顆心,擔心著施衛到底在做什麼。

  而現在,他不但可以正大光明地守在施衛的身邊,也不用浪費時間在依莎貝拉身上。

  前來參加這個家族舞會的來賓泰半都沒離開過英國一步,所以對他們而言,施衛將做的表演是既新鮮又有趣的。

  現在東方文化已成為西方人所嚮往的藝術,施衛的揮毫更是吸引了這些附庸風雅的人士的注意。

  不過這一切對凱而言,只是不讓施衛和麗絲獨處的方法罷了。

  原本應該是衣香鬢影的舞池,現在擺設了一張長型的桌子,上方擺著一些相當精緻的器具,只不過對圍繞在它們旁邊的多數人來說,這些只是裝飾品,因為多半的人根本不曉得使用方法。

  施衛站在桌子邊,等候興奮地磨著墨的麗絲。

  「好!」放下手中的墨條,麗絲掩不住雀躍地催促著施衛,「接下來就是你的工作了,我會磨墨,可是連毛筆怎麼握都不會就是了。」

  「可是,我沒用毛筆寫過英文,再怎麼說,毛筆都是用來寫中國字的。」

  一旦手握毛筆,施衛又想起小時候被祖父強逼著每天寫十張宣紙的日子,不過就是因為曾經有過這麼辛勤習字的一段歲月,讓他的字雖然還稱不上名作,但也可說是佳作了。

  「無所謂啦!你就寫中文,然後旁邊有英文註明意思就好了。」

  「那首先你希望我寫些什麼?」

  看來連施衛握住毛筆的方式都是一趣,只見周圍的人都指著他的右手,交頭接耳地不知說些什麼。

  「這個嘛……就寫我唯一會的幾個中國字好了。」麗絲有些羞赫地笑了兩聲後,五音不全地說了句在場只有施衛一人聽得懂的中文,「我愛你。」

  「你唯一學的是這句話呀?」施衛驚訝地問。

  對於出身民風保守國家的施衛而言,要把這麼露骨的言語掛在嘴邊是很困難的事,這也是為什麼他無法忍受凱動不動就對他告白的原因之一。

  「對呀,我不容地用阿拉伯話跟土耳其語說這句話喔!」麗絲驕傲地微笑,「每跟爸爸到一個地方,我都會跟當地人學這一句話。」

  「喔。」

  施衛不予置評地點點頭,提起手腕開始落筆。

  看著自己全然陌生的文字逐漸呈現眼前,站在施衛身邊的凱終於按捺不住地開中發問:

  「這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呀?」

  像是圖畫的文字,他卻完全無法從中猜測其意。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別著急嘛!」

  站在施衛另一邊的麗絲,無奈地制止自己性急的表弟,當然這是因為她感受不到凱傍徨的心情。

  好不容易完成了麗絲的要求,但他在落款處簽上的卻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這三個中國文字的英文翻譯。

  「什麼呀!」

  凱意想不到的激烈反應讓在場的人士都嚇了一跳,只是這麼日常的一句話有什麼值得訝異的地方嗎?

  「啊!我只是沒想到這三個中國字寫會是這樣,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幅美麗的圖畫,」凱慌忙地為自己的失禮解釋。

  可惡!

  施衛一次都還沒對自己說過,麗絲竟用這種方法得到他朝思暮想的東西!

  瞪著麗絲的凱,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神是那樣地飽含怨忿,但卻讓站在一旁的葛雷斯嚇出一身冷汗。

  隨後,圍觀的人士也陸續上前,懇請施衛揮毫寫下幾個他們想要的字樣。看來施衛要是倣傚鄭板橋寫字維生的話,那麼他現在想必已經賺進一筆不少的錢了。

  一整個晚上,正如凱所願地在施衛蘸墨寫字下結束,總算讓他暫時從舞會的夢魘是逃脫,可是興致勃勃地圍繞在施衛身邊的少女們,卻又讓不能光明正大觸碰施衛的凱嫉妒得不得了,所以整個夜晚他都是在鬆了口氣和吃醋交錯的情緒裡度過的。

  「你今天好像委高興。」

  在寢室裡,凱坐在床沿,望著半倒在棉布躺椅上看書的施衛,提出這個問題。

  「是很高興。」施衛頭也沒抬地回應。

  「哦?是因為被一群美人圍繞的關係嗎?」

  再遲鈍的人也聽得出凱話裡的諷刺意味,所以施衛放下書本、抬起頭來,警戒地回望他。

  「你是氣我搶了你的風采?還是氣本來應該對你唯命是從的女孩子,今天都繞在我身邊採蜜?」

  施衛的回答讓凱先是張口結舌了兩秒,然後又舉手蹂躪著自己柔軟秀麗的金髮。

  「為什麼你會做出這種結論啊?」

  「不然是什麼原因又惹你不爽?」

  看來施衛當真沒把凱的告白聽進耳裡,停滯了幾秒鐘後,施衛又冷冷地問著。

  「因為我討厭讓別人靠近你!你還不懂嗎?」凱激動地站了起來,一個大步就衝到施衛的面前。

  「什、什麼呀?」

  被凱狂焰般的氣勢壓倒,施衛說起話來變得結結巴巴的。

  「我喜歡你!衛,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

  「腦袋有問題的人才會相信這種鬼扯蛋!」

  天下豈有男人被男人告白的道理?更何況這個對自己告白的人又是這樣憎惡自己的!

  「衛!」

  不曉得問題出在哪裡,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為什麼就是無法傳達給對方,凱突然間頹喪地跪坐在施衛的面前,額頭枕在施衛的膝上。

  「干、幹什麼呀你!」施衛驚嚇得直想跳開。

  凱及時壓制住施衛的反抗,將雙手環過他的腰際鎖住。

  「不要動!一下子就好,就讓我這樣。」

  施衛一頭霧水地僵直身體,讓凱像是撒嬌似地靠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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