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繼續嗎?」
在紐約的另一個角落,一通電話在深夜中進行著。
「當然。」十分胸有成竹的聲音。「可以進行第二階段了,我知道有的人已經開始對『冷氏』起疑。但那不夠,我們的僱主希望讓他徹底垮臺。」
凌晨兩點輪碼鎮
莫傑是被巨大的電腦機器噪音吵醒的,他差點沒從床上翻下來。
「什麼?」他喃喃抓起桌上的眼鏡,火速來到書桌前,霎時瞪大眼。
「小傑,剛才的聲音是怎麼回事?」被委託照料他的鄰居林家老奶奶顯然也被吵醒了。
「沒——事。」莫傑提高嗓門。「您去睡吧!」
他再次看向螢幕,心跳劇烈得以為會穿胸而出。
這道程式每天二十四小時開啟,目標鎖定「星期五」,像枚巡弋飛彈,一有動靜便予以追蹤。
麻州喬西爾工程電腦中心
全廠二十四小時電腦中心今夜留守數名工程師,幾個人正聊得不亦樂乎。
兩點O二分。
「看!」
不知道是誰先發出這聲驚呼,同時,電腦的警示燈亦響起,發出令人恐慌的聲音。
「怎麼回事?」
華盛頓普羅米修斯資訊工業城
「累死了!」
吉米覺得自己快掛了,其他人亦然。也難怪,他們這群工作小組從昨天下午六點加了足足六個小時的班,為的就是客戶所要求的軟體程式能十全十美。
望著即將出爐的結晶,每個人的嘴角均泛出快慰笑意。
值得!
但螢幕在眾人注目下,在下一秒突然「髒」了起來。它先是閃了一閃,爾後跑出一張以大串羅馬字母及阿拉伯數字交織的幕,覆蓋整個畫面。
「什麼!?」
吉米一干人不敢相信、不想相信、更不希望相信!這個——
「病毒!」
紐約華爾街
「成了。」滿意地歎口氣,修長的手指按下輸入指示。
凌晨兩點O二分,保守估計應有兩百多家大大小小企業的電腦全面當機。
F—R—I—D—A—Y。
「星期五」作戰成功—.
早上六點半,當冷焰醒來時,一陣濃郁的咖啡香及培根在鍋底的滋滋烤味傳來,他的嘴角掛上一抹會心的微笑。
「早安。」他神清氣爽地走入餐廳。
莫晶兒看他一眼,默默地將食物端上餐桌,然後擦拭雙手。
「坐下來一塊吃吧!」他看著她皺起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管家不會和主人同桌。」莫晶兒心不在焉地回他。
「坐下。」她是怎麼了?難道把沙琳琳的話當真?「管家總該服從主人的命令。」
激將法再次奏效,她果然不耐煩地拉了張椅子坐下。
「你在生我的氣?」
他的每個字都是小心斟酌說出來的,他從未如此謹慎地想對女人解釋些什麼。
「沙琳琳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你不用在乎無論她對你說了些什麼狗屎。」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嗎?」莫晶見認真地追問。
他也知道這個問題絕對馬虎不得!「我從來沒喜歡過她。是她自己和我叔叔在作夢,我不會去喜歡一條毒蛇。」
「但是不反對和條美人蛇上床,享受毒牙下的刺激?」
一想到他和其他女人在床上翻滾纏綿,她就開始牙酸齒痛起來。
「都過去了。」冷焰安穩地說著。「婚姻是慎重忠實的,我不會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我不知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反正我三個月期限一滿就走人。」
她拿起叉子,狠狠剁向盤中可憐的食物。她氣他這種若無其事的態度。
「你在吃醋?」他覺得十分有趣。
「我才沒有!」
「其實大可不必——」
鈴——鈴——
「喂?」
大清早的,誰會打電話來?
八點半不到,冷氏企業已進入全面警戒狀態。
這樣說似乎誇張了點,但自早上兩點O二分,「星期五」橫掃兩百多家規模大小不一的企業,造成無法估計的損失後,真可謂風聲鶴唳。
尤其是這兩百多家公司陸陸續續反測追查「星期五」留下的痕跡,一路竟追入冷氏企業的中央電腦終端機!
從早上開始,整棟大廈的電話鈴聲便未曾斷過。記者、各家公司代表,讓值班小姐及秘書接也接不完!
表面上,每個人仍舊照常上班!事務也照常運作。但空氣中的不安四處浮動,沒有一個人真正靜下心來做事。
「這分明是陷害嘛!」威廉氣得幾乎翻桌子,平常梳得一絲不苟的雅痞金髮如今亂如鳥巢。「對不對?哪有人做了壞事後,還留下十哩長的線索等著要別人來逮他?」
「但病毒程式的終結點的確就是在這。」妮娜.蘇西悶哼道。「記者們只要新聞,不是真相。樹大招風,大部分的人會很樂意相信『星期五』是我們一手策動的。」
會議室中一片死寂,沒有人敢開口。
再過一個小時——也許不用到一個小時,那些受害公司所組成的代表團便會浩浩蕩蕩地前來興師問罪!冷焰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總裁,冷修恩先生在二線」秘書的聲音方出現,他隨即不耐煩地把電話按掉。
如果這種節骨眼上還叫他去應付冷修恩,不如拿把刀子桶自己比較快。
他看向安全主任。
「金,你和妮娜去幫我準備一下,我要召開記者會。」冷焰在思忖中作出決定
「『星期五』從我們這裡散佈出去是無可否認的事。外敵也罷、內好也好,我都必須負起一些責任。」
藍眸冰冷地一一掃視每個人的臉孔。「也許就在我們之間。」
有些人一觸及那比刀刃更利的眼光,不禁害怕地轉開了頭。
「散會。」
這種時候的冷焰,無人敢惹。
值班小姐束手無策地看著一群群如蜜蜂般進擊的記者,第一次瞭解到人海戰術的威力。
難怪抗議遊行每次都動員那麼多人。
所以當褐髮麗人在安全主任金鼎陵的陪伴下,從電梯中步出,記者馬上轉移陣地時,值班小姐可真是大大鬆了口氣。
這明顯的趨向是因為妮娜.蘇西在冷氏的地位,相當於白宮發言人。。
「蘇西小姐,冷先生對『星期五』究竟有什麼看法?」
「冷氏是否也遭到『星期五』的惡意攻擊?」
「有人謠傳病毒程式是從冷氏的中央電腦傳送出的,這是真的嗎?」
妮娜及金鼎陵被記者包得密不通風。
正當值班小姐用手在胸口畫十字之時,電話如催魂鈴般又響了起來。
「冷氏企業您好。」
儘管知道這通電話不是抗議的公司、就是記者打來的,但仍不得不接。
「請幫我接冷焰先生。」
她愣住了,那竟是軟稚的童音。
自有了莫晶兒的前車之鑒後,值班小姐對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輕心了。
「請問哪裡找?」
莫傑不耐地通報名字。
一接通總裁辦公室,冷焰方把聽筒靠近耳邊,男孩便嘰哩呱啦地報出自己的大發現。
「今天早上『星期五』又出動了!」
「嗯。」冷焰正準備下樓召開記者會,三件式西裝已打點整齊,此刻正陰鬱地瞪視著窗外高低起伏的建築物。
察覺他口氣中的那份漫不經心,莫傑也意識到一絲不對勁的火藥味。「你已經知道了?」
冷焰簡述了目前大致的情況。
「喔,」莫傑應了一聲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很嚴重嗎?」有時腦袋太過聰明反而會秀逗得轉不過來;也許正好應證那句「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做生意名聲十分重要,『星期五』打擊了這項特點。」
「不要怕,媽媽和我都會幫你的。」
一直到莫傑說出這句話,他這才愕然發現自己多需要安慰。
似乎從沒有人安慰過他,大家都認為他是強者,都認為他堅強得不需要別人安慰。
「嗯。」他有些尷尬,彷彿第一天剛到學校被老師點到名的小學生。
「我能幫上什麼忙呢?」莫傑自言自語,不等冷焰回應便切掉電話。
冷焰不敢相信地看著話筒傳出嘟——的聲音,隨即失笑放下。
等電梯上升的分秒流逝中,他感到出奇的放鬆、平靜。
沒什麼好怕的。
「今天早上二點O二分,發生一件企業公司全體電腦會機的嚴重事件。根據保守估計,共有兩百多家大大小小企業蒙受其害,其中有喬西爾中心、日本長崎電腦分部等,以普羅米修斯工業城影響最為嚴重,消息來源指出,他們電腦全被洗得一乾二淨,無法正常運作。
「令人吃驚的是,該病毒的線程終結點位於冷氏企業中央電腦終端機。這究竟意味什麼,目前還不是很清楚……」
電視遙控器一轉,跳到另一頻道。
「……記者現在正在冷氏企業的大門口,已經知道該病毒被稱為『星期五』。今天早上九點半整,冷氏總裁召開了記者會,公開承認確有其事。」
接著是記者會的場面,鏡頭慢慢拉近,照出冷焰的臉部特寫。
「我謹代表冷氏向這二百四十二家公司致上最高歉意,將會盡一切努力來賠償這些公司的損失……」
不愧是大企業的頭頭,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他倒要看看這種氣魄能維持多久。
冷焰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家時,莫晶兒立刻充滿擔憂及關懷地迎了上來。
「你沒事吧?」
這兩日來,星期五的事鬧得滿城風雨的,她對冷焰這些日子來的不歸充滿了體恤。
他身形微跛地往沙發上一倒。
「你餓不餓,我弄點吃的給你好不好?」
他微微頷首。
但等她端著揚州炒飯出來時,他已在長沙發上睡熟了,疲累的睡容及蓬亂的黑髮讓他看來年輕好幾歲,也沒那麼高不可攀。
看到這一幕令她好心痛。
她幫不上他任何忙,只怪她是個徹底的電腦白癡。
她悄悄跪在沙發前,靜靜癡癡地看著令她魂縈夢繫的俊容。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這寧靜的一刻,貪婪地將地佔為己有並不為過吧?
她一再告訴自己不再為他動心,卻一直無法辦到。
因為她一直都愛著他?
她緩緩地退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眼光仍不曾須臾離開,直到自己也開始昏昏沉沈。
時光流逝,一陣呻吟聲穿透她矇矓的睡意。
「不要!」
她覺得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嗡嗡作響。
「不!」
她努力睜開眼皮。
「爸爸!」
「焰?」她跳了起來。
睡夢中的冷焰看起來痛苦萬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由額角滲出,她看見他的左腿微微抽搐。
「冷焰醒醒,你在作夢。冷焰醒醒!」她嚇壞了,用力地搖晃著他。
「為什麼……不要丟下我……不要!爸爸!」他淒厲地尖叫了一聲,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她急忙上前握住,想給他一些安慰。在他粗重的喘息中,藍眸倏然睜開。
她的心頓時一跳。
毫無預警地,他的雙掌攫住她,吻住她粉色的唇。
如同引燃火信般,莫晶兒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緊繃。
「不行——」她慌了,但用力的推拒反而使他更輕易巧妙地將她翻釘在自己的身下。
他的臉龐在燃燒;陰鬱、飢渴所造成的痛楚,令他不顧一切地用腿鎖住她的身體,她的睡袍早因掙扎而捲到了腰際,他能感受到肌膚相貼的火熱。
「你不能這樣做!」她喊。
「我可以,而且早該如此!」這些日子一連串的事將他推到緊繃的高峰,急需發洩一下。
「不要拒絕我。」巨大的手掌開始愛撫她小巧圓潤的胸,他迫切地再三低語。「不要拒絕我!」
她心痛了。
主動分開雙腿,接受他毫不留情的發飆衝刺。
過後。
「這個是怎麼來的?」她撫摸他頸際稍低處一條淺淺的紅痕。
「……我爸是因為我媽才決定要和冷日新斷絕父子關係的,所以當我媽媽決定離開他時,他整個人崩潰得一塌糊塗。」
摟住她的結實手臂收緊。「就是那個時候他開始打我。」
莫晶兒開始泛起一陣陣雞皮疙瘩。「那個疤痕……」
「後來他開始酗酒,我也開始懂得逃避及反抗。有一天,他想拿敲破的酒瓶刺我,我來不及躲,玻璃像刀片一樣從這裡劃過。」他乾澀地笑笑。
「我又恨又怕,第一次對他尖叫。不再像以往一樣,默默地承受他的拳頭。我的聲量大到整棟還建公寓每一戶都聽得到。我罵他是懦夫,連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希望自己沒有這個沒種的老爸。我一邊罵,一邊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到了晚上也不敢回去。」
老天爺!「一定很痛吧?」她忍不住伸手撫摸那道疤痕。
「不痛。」他搖頭,突然大笑,一陣讓人打從心底發涼的笑聲。「為什麼會痛呢?我躲在公園的涼椅上睡了三天,一直到那些社區義工找到我。」他的聲音漸漸細小。「他們發現爸在家裡上吊,已經死了兩天。」
莫晶兒倒抽了口涼氣,感覺他將她摟得更緊,但她不在乎被弄痛。
「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對他說出那些話就好了。」
她幾乎能看見那個恐懼自責的小男孩,這場噩夢折磨他多久了?
「好一陣子我能看見他滿頭滿臉的血,身體如鞦韆一樣繫在屋樑上擺盪。」冷焰低語。「在每夜的夢裡。」
「夠了!,那不是你的錯。」她像在呵護著小傑,手指溫柔地梳著他的黑髮。
「你知道每個人都怕我嗎?」他忽然用力扳起她的臉,藍眼如焰。「我哭不出來,連面對我爸爸的屍體也擠不出半滴眼淚。我沒有心,我的血液是冰的,我是只冷血動物。」他粗暴地蹂躪著她的唇。
「你不是……」她困難地發出聲音。
「我是!」
那股傷痛化成一股瘋狂的力量,她承受著他怒張的堅硬長度。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撞擊,深入她溫暖濕潤的體內,喉嚨深處爆出如野獸的咆哮。
雲彩終於輕輕飄緩而下,柔柔地蓋住他們。
莫晶兒的雙頰潮紅,費勁地替自己的肺爭取一些氧氣。
「晶兒。」他第一次如此輕磷蜜愛地以吻拂過一個女人的唇及臉頰,低語:「我從來沒有如此過,為什麼我開始總覺得永遠要不夠你?」
小腹深處因他的話而興起火熱的騷動,她主動拉下他的頭親吻。
相愛的氣息,又開始瀰漫在整個房間中。
莫傑乍然清醒。自己居然睡著了。他抬起頭,眼簾映入空白一片的電腦螢幕。
這兩天來他泰半時間全花在「星期五」上面,他就不相信找不到這種病毒的弱點。
他無精打采地敲了一下空白鍵,電腦螢幕很快恢復到原本的畫面。你可回來啦,你已經離開了一個小時又十分鐘。
他看了一下,隨即關上電腦。
林老奶奶恰好打開玄關的大門,鑰匙轉動及金屬碰撞聲使他很快跳下椅子,幫老婦人將滿滿的購物袋抱進來。
「謝謝……哎,超市正在大減價,所以你看我這貪心的。」林老奶奶邊自我調侃的,邊將食品一一取出,準備收入冰箱分門別類放好。
「哪一家?」莫傑隨口閒聊,鎮上有兩家超市,規模差不多,彼此競爭意識強烈。
「兩家都是。」
「那一定很熱鬧。」莫傑可以想像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在鑽動,貨架上一掃而空的景象,不知怎地令他感到好笑。
「您買的東西夠我們吃上一年半載。」看著迅速被塞滿的冰箱,莫傑如此調侃著。
「反正還可以再放上一段時間,又正便宜。」林老奶奶像在回憶什麼似的。「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一直以為冰箱是愛斯基摩人賣的。」
「在北極製造的?」
林老奶奶咧嘴笑道:「還在赤道就會溶掉呢!愛斯基摩人也夠機靈的,懂得用冰塊來蓋小屋,在冰天雪地中御寒。這真叫以毒攻毒。」
莫傑笑笑,重複手中機械化的動作。是啊,愛斯基摩人的確懂得利用環境……冰箱……赤道……以毒攻毒……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他不知不覺地大叫了起來。
稍晚,冷焰及威廉便接到莫傑打來的電話。
「『星期五』是一道無解題對不對?既然是無解,那就乾脆不要解。」
「不要解?」威廉皺起兩道金色的眉,聽得一頭霧水。
「當初我發明『背叛天使』時,它是獨立的解碼鑰匙。『星期五」的結構也十分相似,也是道獨立個體。」莫傑解釋著。「我來告訴你們怎麼做。如果用『背叛天使』來套解『星期五』呢?你們知道嗎,有一句話叫做『以毒攻毒』……」
威廉一邊傾聽莫傑的說明,一邊敲打著鍵盤。
電腦發出巨大的金屬聲響,威廉看著第一道障礙在莫傑的指示下消失無蹤。
「呀荷!」威廉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從子目錄下著手,先把目錄刪掉,再把查詢路線刪除,由小處破壞全局。」
「太好了!太好了!」威廉不停地叫著。「那傢伙絕對想不到!天才!老天爺,我真想看看他臉色會難看到什麼地步。」
「——可以呀!」
興奮過頭的威廉沒注意到莫傑稍後傳來的咕噥,所以是冷焰代為詢問。
「可以什麼?」
「你們可以看看那傢伙臉色有多難看。『背叛天使』中有追蹤程式,我想是需要花上一點時間,但逮到他不是問題。」
「你是說真的?」他抓緊話筒。
「可以,只要病毒全死掉,追蹤程式馬上可以啟動。」
兩個小時後,「星期五」正式陣亡在「背叛天使」手中。
「我們已經肯定『星期五』是個內奸,目前可能性最大的是這個傢伙。」威廉敲一下鍵盤,螢幕立即秀出一幀大頭照。
「吉姆.沙比,三十三歲,黑人,二級電腦師,資訊部,半年前公司招考的新進人員。」威廉的手指敲打著桌面。
「要叫他來問問嗎?」安全主任金鼎陵在旁建議。
「無憑無據的,你想他會承認嗎?」威廉微微諷刺著。
妮娜走了進來。「伯克還沒來嗎?」她詫異地看看腕上的表。「十點四十五分了。」
金鼎陵露出罕見的調侃之意。「我已經打過電話,是那位莫小姐接的,說他還在睡。」
「他昨晚一定很忙。」妮娜的雙關語博得一陣不約而同的笑。
「也該是時候了。」威廉道。「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好女人。」
冷焰自從接掌整個企業後,便夜以繼日地埋首於工作中,為成千上萬的職員做牛做馬,也該為自己休個假了。
報章媒體雖老是在捕風捉影冷大總裁的緋聞,但威廉知道那全是不值一書的事。冷焰從不虧待他的女伴,但也不曾真正重視她們。他會打電話要珠寶行挑件首飾給女人,自己月底再去結帳,但不曾親手買枝玫瑰給誰。也許他會和女人在床上戰得如火如荼,但卻絕不會帶她出席任何公共場合。
所以之前,沙琳琳在石家宴會中惡意攻擊莫晶兒一事,並不讓威廉感到吃驚,反而是冷焰強迫她登報致歉才令他側目不已。
冷焰何時在乎過一個女人的感受了?
「真該慶幸他要的不是沙琳琳。」威廉道出心底話。「否則我第一個和伯克絕交。」
「誰要和我絕交?」男主角終於千呼萬喚地出現了。冷焰輕鬆地把外套扔到沙發上,環視著地的部下。「早,你們在討論什麼?」
妮娜纖指一比。「來看看吧,這就是找出來的那個傢伙。」
「吉姆.沙比?」他也湊了上去。
「加州大學畢業。他好像很少說話,如果我沒記錯,他非常不起眼。」妮娜大致描述自己對他的印象。「我知道有這個人,卻沒認真想要認識他。」
「就是這種人才可怕。」威廉有感而發。「躲在人群中,連個鬼影子也抓不著。干殺手的可不會在自己身上掛名牌呢!」
「去確定一下。」冷焰對金鼎陵吩咐。「暫時別打草驚蛇,看他是不是背後還有主使者。」
「如果有主使者,冷修恩先生大概排名第一。」威廉咕噥出冷焰的想法,雖然這種想法令人極不愉快。
「修恩先生真奇怪,其實他不用工作就可以數鈔票,而伯克卻得在辦公室中辛苦工作。他這又是何苦?」妮娜顯然十分不解。
「有的人就是要的更多。」威廉下此結論。
「就算吉姆.沙比是『星期五』,『星期五』又是冷修恩指使的,那又怎樣?他們就會承認嗎?」妮娜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們需要的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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