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之後,雲柳兒已有十天沒有見到黑閻笑。
顏邵告訴她是黑閻笑要她好好養身,因此每一日皆有婢女送上一盅盅補身的湯藥,並且均看著雲柳兒喝完才肯離開。
雲柳兒初時不肯,但在婢女的苦苦哀求下才喝下那些黑閻笑親自為她調配的湯藥。
他的好意,她並不希罕。
喝下那些湯藥是因為她深知,若她執意不喝,他必會懲處下人,她心有不忍。
想必,她的不忍也在他的算計之中吧!這個妖詭的男人。
晌午過後,開始下起滂沱大雨。
雲柳兒一時思鄉心切,取出筆墨,打算寫封家書派人送去給阿爹。
寫完之後,她心念微轉,又寫了一封。
當婢女替她送來晚膳之時,雲柳兒開口道:「這兩封信麻煩你替我交給顏總管,請他替我找人送信回家。」婢女收下信後,轉身離開。
直到臨睡之時,婢女再度前來。
「雲姑娘,莊主請你到丹房一趟。」雲柳兒微微一怔,隨即回道:「我馬上就到。」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雲柳兒來到丹房外。
「進來。」一道低沉的嗓音自房內傳出。
雲柳兒一聽見這聲音,心頭猛地一悸,微微發顫的伸手開了門。
丹房內十分幽暗,只點了一盞燭火。她看見黑閻笑坐在丹爐前,一雙黑眸幽沉沉地凝在她臉上,襯著晦暗的燭光,顯得詭異難懂。
雲柳兒心中十分害怕,不知他要做什麼?
「過來。」他開口。簡短二字,輕淺卻充滿霸氣。
雲柳兒走向他,在距他兩步之遠停下。
「這是什麼?」他指著一旁矮桌上的兩封信,面無表情地問道。
她囁嚅地回答:「是……是家書,寫給我阿爹的信。」
「那麼這一封呢?」妖詭的俊額上泛起隱隱的怒氣。
雲柳兒心中一凜,「這封是寫給卓大哥的。」砰的一聲,黑閻笑一掌擊在木桌上,木桌應聲碎裂。
信的內容他已看過,一字一句感情豐沛,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莫名的妒意充塞在他胸臆間,令他幾欲發狂。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為一個女人有這樣瘋狂的情緒起伏。
此時此刻,在他心頭浮現的是救他那日,她臉上那一抹不忍棄他而去的憐惜之色。自他有記憶以來,他不記得有誰曾憐惜過他。
從來不曾!他也未曾希罕過……直到她的出現!
雲柳兒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所驚愕,一張小臉倏地刷白。
「告訴我,倘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像那日一般,放棄逃走的機會救我嗎?不許騙我。」他要知道答案,確實的答案。
她會救他嗎?老實說,她也不知道。
想起那一日他萬般痛苦的神情,以及那一聲撕心扯肺、呼喊她名字的聲音……
「我會。」她知道她會再次做同樣的選擇。
「為什麼?因為可憐我是嗎?」他問,黑眸閃著複雜的光芒。
是因為可憐他嗎?她竟答不上來!
「我……我不知道,我總以為人命是寶貴的。」帶著點無措,她這麼回答。
「即使是像我這種殺人不見血的人?」這……他真的殺過很多人嗎?
「我想每一條命都是平等的。」她客觀地答道。
「你是說,如果換成是別人,你一樣會救?」一股怒火燒灼著他的心。
不知為何,她的回答竟會令他這麼痛苦!
難道在他心底,他希望自己是特別的?
「是的。」她老實回道。
黑閻笑聞言,霍地站了起來,俯視著嬌小的她,怒道:「你當我是什麼人?」他不要她的憐憫,和對眾人一樣的憐憫。
雲柳兒不由地退了一步,輕聲道:「你……你是毒王莊的莊主。」
黑閻笑雙眼瞇了一瞇,然後低柔地開口:「閻笑,往後你就這麼叫我。
「我……我只是莊內的僕婢,怎可直呼莊主名諱?」她又驚又疑又……不安!
和他在一起時,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無形壓迫感,如履薄冰般,不知何時會踏錯一步,丟了小命。她始終是怕他的!
「由此刻起,你不需再做下人的工作,只需陪我身邊。」他詭笑道。
雲柳兒瞅著他,還是頗覺不安。為什麼他突然對她這麼好?
黑閻笑拾起地上的兩封信,再度開口:「既然是家書,我可以派人替你送去,至於另一封……」黑眸閃了閃,下一刻,書信落至丹爐內,在頃刻間被火舌吞噬。
「你……」她不敢相信他竟會這麼做。
「本來,我大可誆騙你,說我願意替你送這封信,但我黑閻笑不是這種人。」他頓了一下又道:「從今天起,不准你再寫信給他,更不准你想他!」他語氣霸道,一雙黑眸冷沉暴戾。
「你……沒有權利這麼逼我。」一張小臉氣得緋紅。
「這世上還沒有我不能做的事。」他那低沉的嗓音揉入一絲危險的慵懶。
天!他究竟要如何?
就在她微一怔忡間,他的唇已經迅速覆上她的。
這一次,他的吻不再粗暴,舌尖先是在她粉唇上流連……彷彿知道她必會反抗,他一雙大手早已牢牢捉住她的手,將她壓向前,和他精壯的男性軀體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接著,他像是存心勾引一般,吮住她的唇瓣,帶著火一般的舌,引誘著無邪的她,緩緩地挑勾著她的情慾,舌尖滑溜地滑進她口中,勾纏著她的舌……也希望能勾纏住她的心。
在他高明的誘惑下,雲柳兒一顆心跳得極快,全身熱烘烘地,像著了火似的難受……「知道我要什麼嗎?」他的唇忽而轉移,廝磨著她的耳際。
雲柳兒睜著一雙迷濛的水眸,「我……不知道。」薄唇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我要你。」這一句話如閃電般,在一瞬間打入雲柳兒的心底。
雲柳兒不明自自己為什麼對他的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不,你不能。」心底有股莫名的騷動,卻不知何故?
「能的,你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我。」黑眸浮上一貫的妖詭笑意,淡淡地,似笑非笑,彷彿可以穿透人心。
在他的注視下,雲柳兒一顆心再度受到震盪!
是害怕嗎?在這一刻,她竟辨不清是什麼感覺。
「由現在起,你就搬到丹房來吧!我要你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什麼?!日日夜夜在一起?天!她不敢想像那是怎生的光景!
莫非她愈是怕,愈是擺脫不了?還是這一切皆是她的命?
她只覺心底不斷泛起隱隱的不安與慌亂。
黑閻笑的確和雲柳兒日日夜夜相處在一起,但是他卻沒有再輕薄她。
然而,若有似無的勾挑舉動,卻是時時存在。
光是那一雙妖邪的黑眸,便時時刻刻凝在她身上,無論她人在何處,做些什麼,那兩道如火焰一般的熾芒總是跟隨著她,未曾稍離。
是夜,雲柳兒由夢中驚醒,黑暗中,入眼的是一雙幽邃的星眸,冷淡的俊顏下,鐫刻著他波濤洶湧般的複雜情愫。
「做惡夢了?」黑閻笑坐在床榻前,伸手輕輕撥開她額上濡濕的頭髮。
此刻浮現腦海的,依舊是她救他時,臉上那近乎溫柔的憐惜。她一定不知道,那一瞬間的眸光糾葛,已經火熱的烙在他心上,抹也抹不去。
雲柳兒望著他,心中儘是驚怕。方才在夢裡,他非但毒死了她,更殺了阿爹與卓大哥,夢中那雙冷鷙陰沉的眼,令她在醒來後依然膽寒。
「夢見什麼?」能說嗎?在黑眸的逼視下,她不得不說出真話。「我夢見你……毒死我,還殺了我阿爹和……和卓大哥。」
「想不到你倒是挺關心那個姓卓的男人,連作夢也夢見他。」平淡的語氣下,潛藏的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狂怒。
他從來不曾如此妒嫉過另一個男人!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從不曾如此刻這般迷惑!
「那……那只是夢。」她急急辯解,生怕他果真如夢中般殺了卓大哥。
夢中那血腥的一幕,她怎麼也忘不了!
「夢……有時也能成真。」他的語氣是沒有溫度的冰冷。
「你……」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倘若你不是心中時時念著他,又怎會連夢中也有他?」雲柳兒啞然無語。在她心底,確實未曾忘了卓玉那溫文儒雅的臉龐。
「怎麼?回答不出來?倘若你再念著他,你的夢很快就會成真。」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水眸含著悲傷。
「早在你爹摘下赤血蓮那一刻,你便注定是我的,連人帶心全只能屬於我。」世態炎涼,人心黑暗,原來她比一株花還不如!
「你自己好生琢磨吧!」他回到丹爐旁打坐,閉目養息。
這一夜,雲柳兒懷著忐忑的心情恍惚入眠,直到東方呈魚肚白時她才沉沉睡去。
次日,她在一陣馬兒巧囀聲中醒來。
水眸微一流轉,發現黑閻笑不在房裡。
不知怎地,她竟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想起昨夜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雲柳兒心中不免有些心酸。
往後她的日子該怎麼過呢?要她忘了卓大哥,她做不到啊!
螓苜微垂,望著手上那串碧藍的珠煉,她心中一痛,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滴下。
殊不知,一個高大的身影已在無聲無息間來到她身旁。
妖詭的黑眸在這一瞬間燃起熾怒。「我前腳才走,你就迫不及待思念起心上人了嗎?」陰鷙的眼直凝在她臉上。
雲柳兒心頭一震,驚怕的倒退了一步。
為什麼每一次她望著他的眼,心中除了驚懼外再無其它?
「我……我沒有。」她急忙否認。
下一刻,他猿臂一伸,扯下她皓腕上的珠煉,捏在掌中,頃刻間,珠煉在他掌心碎裂,細細碎碎地由他手中灑落在地。
雲柳兒的臉色在瞬間轉變……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淚水再次由她眼眶中落下。
原本要傷害她的心,卻在見到她的淚水之後,有了遲疑……為什麼會猶豫呢?是心疼還是後悔?
然而,這些情緒的轉換不過是瞬間,在想到她的淚是為了其它人而流,胸中那股暴怒又復升起,他冷冷地答道:「我早已說過不准你再想著姓卓的那個男人,現下這不過是幫助你忘了他的方法之一。」
雲柳兒不知由何處而來的勇氣,無畏地開口:「縱使你毀了珠煉,他仍然在我心中。」黑眸在此時閃過危險的光芒,他緊緊攫住她的手臂。「難道我比不上他?」
雲柳兒笑了,心是冷的,笑也是苦澀的。「卓大哥是個謙謙君子、溫文儒雅,而你……」她不再往下說。
「我如何?殘忍粗暴是嗎?」握住她手臂的力道大得幾乎快折斷她的手。
雲柳兒卻一聲也不吭。她絕不求饒,不向這個妖詭的男人求饒。
見她不語,他怒極反笑,湊近她的臉,冷鷙邪惡地低語道:「既然你認定我殘忍粗暴,那麼我就讓你見識我可以殘忍粗暴到什麼程度!」話甫落,他雙手微揚,粗暴地撕裂她的衣衫。
「不,不要!」她驚呼,眼中的淚水撲簌而下。
薄唇如惡魔般勾起冷鷙的邪笑。「太遲了。」頃刻間,她無瑕的玉體已光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雲柳兒羞愧地以雙手遮掩在胸前。
他卻不讓她如此,執意拉開她的手,飽覽她無邪的誘人軀體。
而後,他將她壓向一旁的木桌前,轉過她的身子,以膝頂開她的腿,解下自己褲頭,迅速將碩實的硬挺刺入她處子的緊窒之中,沒有分毫憐惜。
剎那間,雲柳兒只覺自己像被人硬生生撕成兩半一般,痛苦難當。
他用力抵住她,毫不留情地在她體內衝刺……雲柳兒卻咬緊牙關,一聲也不吭。任憑淚水一滴滴落在木桌上,即使她是處子,也明白自己的清白已毀在他手上。
如果他以為用這種方法能令她求饒認錯,那麼她一定不讓他得逞。
驀地,他撤出她身子,靠在她耳畔低語:「好,你能忍。」他頓了一頓,扳過她的身子,望著她垂淚的眼。「不過,我一定要讓你心甘情願,為我發出至喜的呻吟。」語畢,他一把橫抱起她,來到床榻前。
「你……要幹什麼?」她驚惶地望著他手中的腰巾。
「你會知道的。」他邪邪一笑,將她雙手高舉過頭,以腰巾纏繞,綁在床頭的木柱上。
「你……卑鄙、下流……」她憤恨地道。
「無妨,既然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那麼我就遂了你的願。」他跨在她身上,俯下身含住她的唇瓣,輕易撬開她的嘴,恣意在她口中翻覆。
雲柳兒一怒之下,咬了他的舌,他猛然撤出,嘴角嘗到一絲血腥。
「夠潑,正合我胃口!」他邪邪一笑。「不過,別以為我會退卻。」他再度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這一次他一手捏住她下顎,粗暴地蹂躪她的唇,讓他的血流進她口中。「喜歡血腥的滋味嗎?」他以舌尖誘惑地舔舐著她的唇緣。
「你!」她怒瞪他,而後別過頭。
他輕輕一笑,順著她雪白的頸子印下一連串熾熱的濕吻……而後吻遍她身軀。
雲柳兒全身泛著羞紅,她從來不曾感覺如此羞愧。
緊接著,他的吻降臨至她胸前的花蕾,他輕輕地舔舐,輾轉囓咬,直到它在他口中變得硬挺。而他一雙手也沒閒著,順著她平坦的小腹逐漸下移,來到她雙腿間的柔軟處徐徐摩挲……雲柳兒全身如火在燒一般。
他俯下頭,在她耳邊低喃:「你注定是我的,逃也逃不了。」語畢,他長指一撥,挺入她的緊窒,緩緩的勾挑著她,一下下欲勾起她身軀的反應。
雲柳兒用力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輕吟。
他輕笑一聲,感覺她的濕滑,撤回手,分開她的腿,以一記有力的衝刺再度回到她緊窒的身軀之中,雙手托住她纖腰,粗暴地在她體內律動、勾挑著……在他狂猛的索討下,她的身軀傳來一陣陣戰慄的快感,像浪潮一般幾乎將她淹沒。
「我就不信你能熬得住!」黑眸鐫刻著強烈的熾焰,他加快在她體內的律動。
終於,雲柳兒再也無法抵受他強勢的勾挑,口中逸出輕吟。
他眼中閃過一絲詭光。
當她即將抵達顛峰之時,他忽然打住,在她耳畔令道:「叫我名字。」雲柳兒睜著迷濛的大眼,輕輕喊了聲:「閻笑……」
「說你愛我。」雲柳兒無語,緊咬住唇。
他詭詐地勾起笑,繼續在她身下的律動,一下一下地,深深引誘著……
「說你要我!」望著他妖詭的俊顏,她終於輕輕開口道:「我……我要你。」下一刻,他轉過她身子,抬高她的臀,奮力在她身上衝刺。
在一陣強烈的抽搐下,兩人到達歡愛的高峰——他離開她的身體後,雲柳兒輕輕哭了起來。
他竟用勾挑方式逼她交出自己的身體。她不禁痛惡起自己。
「哭什麼呢?」他勾起她小臉,以舌尖舔去她的淚。「我說過你會心甘情願的,嗯?」眸中仍刻著情慾。
「你卑鄙!」
「別忘了,方才在我身下發出愉悅呻吟的人是你。」他一向能得到自己要的,她也不例外。
雲柳兒一雙水眸含怨地瞅住他。「我恨你!」她轉過身,不去看他那張如魔鬼般妖邪的俊顏。
「恨也是一種強烈的感情。」他扳轉過她的臉,眸底有一抹篤定的異彩。「不論你信不信,終有一天,你對我的感情,一定不再是恨。」不是恨,那會是什麼呢?她不知道不打緊,可是為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呢?
為什麼他會這麼不顧一切地想要她,瘋狂地妒恨她所思念的男人,甚至不得不以如此激烈的手段得到她?為什麼?
一切只因她救過他嗎?只因她那憐惜的一瞥嗎?
還是……他對她已有了連自己也不明白……更深一層的感情呢?
那是什麼感情?這輩子他從來不曾對人付出過感情。
她,會是例外嗎?他還不知道,也許將來會有答案。
「莊主,不好了,雲姑娘不見了。」婢女翠屏急急奔至前廳。
「我不是交代你要看好人嗎?」黑閻笑臉色沉了下來。
「稟莊主,是雲姑娘說她餓了,要我替她去煮點粥,我見她一天沒吃東西了,就……就……」看著黑閻笑愈來愈難看的臉色,翠屏嚇得說不出口。
「莊主,還是先找雲姑娘要緊。」顏邵開口道。
「傳令下去,莊內莊外一律仔細搜尋。」顏邵立即交代下去。
「你說,她會上哪兒去?」顏邵沉吟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麼。「莊主,有一個地方,也許可以去找一找。」
黑眸閃了閃。
「何處?」
「無音閣。」黑閻笑霍地站了起來。「她怎麼知道那裡?」
「回莊主,小的曾提醒過雲姑娘,叫她不要靠近那個地方。」
「她可知道那裡為什麼不能去?」
「知道。」聞言,黑閻笑迅速消失在門外。
「莊主、莊主……」顏邵急急追了上去。
追隨莊主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曾見莊主為誰如此焦急過!
看來,這位雲姑娘在莊主心中的地位和別人不同。
可萬一雲姑娘果真到無音閣去,那可怎麼辦才好!
顏邵面色凝重,一路追隨黑閻笑而去。
一切只有聽天由命了!
雲柳兒一路茫茫然的來到了東邊的無音閣。
自黑閻笑要了她之後,她自覺羞慚,再也無顏見阿爹和卓大哥。
她怕自己日後無法抵抗黑閻笑的勾挑,因此決定到這個禁地來結束自己性命。
聽其它下人說,這裡長了一種奇毒的花,莊內沒有解花毒的藥,因此人人害怕到這裡,生怕中了花毒。
走著走著,雲柳兒在崖邊看見一株紅色的花朵。那花生得十分鮮艷,有碗口那麼大,相當罕見,雲柳兒不由自主地伸手摘下它。
就在這一瞬間,她感覺手上傳來一陣刺痛,定睛一瞧,花莖上長著尖刺。
莫非這就是毒花?可現下,她卻一點異常的感覺也沒有,不像中了毒。
再往下看,崖下一片花坳,長著各色的這種花,遠遠望去,如花海一般,美得教人心驚。
常人說,愈美的東西往往愈會致命。
放眼望去,這無音閣附近,除了此花,再無其它花朵,也許這真是毒花,只是她尚未毒發而已。
驀地,遠處傳來人聲,她看見大批莊內家丁朝這個方向而來,走在最前頭的,赫然是黑閻笑!
黑閻笑在此時也瞧見了她,面色十分陰沉。
雲柳兒一見,回頭看看身後的毒花坳,再回過頭來看著黑閻笑……然後,她把心一橫,決絕地縱身躍下花海。
「不……」黑閻笑發出肝膽俱裂的狂喊,縱身向前,只可惜仍遲了。
雲柳兒已沉靜地躺在花叢中。
天……她是存心的,存心要死在他眼前!
「青武,快備繩索,我要親自下去救她。」他偏偏要她活著,他發誓!
「莊主,花坳十分危險,況且她可能已經死了,何必冒這個險呢?」青武開口。
「混帳!」冷鷙暴戾的眼,直凝在青武臉上。「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青武一怔,嚇呆了。跟了莊主多年,這是他頭一次被莊主罵得這麼慘……一旁的青文立即遞上繩索,瞪了青武一眼。
這傢伙真不長眼,看不出莊主對雲姑娘和別人不同,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部署妥當之後,黑閻笑將雲柳兒救了上來。
「莊主,她可還有救?」顏邵問道。
黑閻笑冷冷答了一句:「總算還有餘息。」語畢,他抱著雲柳兒大步離開。
莊主雖是施毒聖手,卻也醫術卓絕,有賽華佗之稱,他能救得了雲姑娘嗎?
此花非比尋常,莊主能解花毒嗎?
顏邵歎了口氣,隨黑閰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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