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塵剛究竟是何方神聖?
夜蝶這些日子以來與他日夜相處,對全身上下都是秘密的他,瞭解仍只是「神秘」二字。
世間怎麼會有這種人,夜蝶一天賠光他一百萬,他也不會有任何表情,連續三個月,賠掉的錢更是難以計數,但他還是無動於衷。夜蝶心想,也許就算她繼續一直賠錢,他可能也都無所謂呢!
他究竟是誰,富有的程度令她咋舌,難道華僑都比在台灣的任何人更有錢嗎?
而他,對於過去總是三緘其口,夜蝶有時偷偷「調查」他,結果顯示他真的只有在玩股票,不過,他名下的股票遍及全世界,看來像是他在「遙控」這些股票。
夜蝶告訴自己,她不能服輸,必須證明白已除了當情婦的命之外,也能有另外的作為,一定成就她的榮耀——做一名女強人。
所以,她每日看十份以上的報紙,尤其是金融報導、股市分析、專家預測……她決定要用仇塵剛提示的一顆敏銳之心,靠自己觀察,在股票市場闖出一片天。
可惜,她總是看得頭昏眼花,筋疲力盡,然後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仇塵剛總是會輕輕把她搖醒,橫抱地住臥室走去,輕吻她的小鼻尖道:「小情婦,該盡一些床上的義務。」
她深情款款地注視他。「我喜歡取悅你,你應該明白。」
他笑了,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她真是天生的情婦,她讓他神魂顛倒,銷魂蝕骨。
※ ※ ※
又過了三個月。整整半年,她在「號子」還是「每賭必輸」。
而真正令夜蝶忿忿不平的是她賠得一乾二淨,而王裕元他們卻賺得翻天。他已快成為台灣最大的股東了。也許,就只差王裕元的父親王偉效手上的股份了。
她卻已寒傖到同一套衣服穿了半年,布鞋也破了一個大洞,但是,仇塵剛可不同情她,他要她自己想辦法。
所以,她只能在例假日時,趕快洗衣服,破破爛爛的布鞋,也只好用衛生紙遮住破洞。天氣變冷了,只靠仇塵剛的大外套取暖。
這半年來,改變的是她的頭髮留長了,綁了個小辮子,另外,席谷雪這些日子並沒有再來「騷擾」他們。夜蝶睹中高興不已!
今夜,「老女人」又大搖大擺上門來找「情夫」。
仇塵剛真是一位君子,所以信守諾言,他不准席谷雪進門,自己走出大門,與她在門外說話。
夜蝶佯裝不在意,低首看著報紙,不過,當仇塵剛一關上大門,她立即躡手躡腳地衝向大門邊,將耳朵緊緊貼在門板上,監聽他們的一舉一動——
「……既然你這樣要求我,我當然不會不識相地賴著,但是,請記住,我愛你……我不會再來煩你,除非……你厭倦了你的情婦……」席谷雪哽咽地說。
「你是一個成熟、事業有成的男人,但是,你的財富卻徹底改變了你,你變得冷血、無情,你不再是以前的葛烈了。」席谷雪頓一頓口道:「我明白毫無人性的仇塵剛,是不會愛上他的情婦的,你對她完全是肉體的需求。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種生理慾望是很容易厭煩的,我等你——」
夜蝶感覺自己好像被亂棍揮了好幾棒,她的心越來越下沈。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仇塵剛霍地打開大門,兩個人撞個正著,他的大眼瞪著她…「你在幹麼啊?」仇塵剛好玩地問道。
「我……我……」她臉頰紅了起來,畢竟,偷聽別人談話,實在有些不道德。她眼明手快,立即拿起脫鞋。「我要服侍你穿鞋啊!我是小妹嘛!」她蹲下身子。
仇塵剛言中有意。「你白天才是小妹,晚上是情婦,不必做這些事——」他拉她起身.二話不說就抱住了她。這突然的舉止,嚇住了她。
他將她抱得好緊。
她藏在他的傻中,有無限的安全感及溫暖。「你……你怎把我抱得這麼緊?」她翹著唇問。
「不抱住你,怕你又會胡思亂想,無理取鬧——」
夜蝶滿足地笑了。
「你為什麼願意讓我緊抱著?」仇塵剛反問她。
「我喜歡貼著你啊!」
「小情婦——」他哼哼地笑。「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吃飛醋的!」他語中之意相當明顯。
夜蝶在他懷中想,管他什麼天長地久,反正,他現在很在意她,這樣就夠了。
※ ※ ※
這樣的日子,真是一成不變!
可憐的她,還是坐在地上用強力膠黏著布鞋的破洞,白天是小妹的她,依然得幫仇塵剛提手提式電腦。
「你今天能突破自己嗎?」仇塵剛加強了「突破」二字。「賺一萬元,應該不難吧!」
「別小看我!」每天,她都先對自己信心喊話。「我會從失敗中記取教訓,今天要賺十萬元。」
「很好!你已『突破』了。」他附和她,為她加油打氣。
今天的夜蝶,其實很慘。早上出門時太趕了,導致她布鞋沒上好膠,已快裂成兩半。一拐一拐的在交易所跑來跑去。
一會兒先看螢幕上的數字,一會兒跑向交割櫃台,再跑回來看自己買進的股票,股價是否向上升……在奔波來回間,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布鞋全毀了。
因禍得福吧!在交割的最後十分鐘,她腦中突然一閃——不對!她跳了起來,急急奔向櫃台……
夜蝶跑向仇塵剛,狠狠地抱住他,尖叫不斷,鈴當似的笑聲回湯在交易所裡。
仇塵剛疼惜地注視著她,分享她的喜悅。「賺了錢嗎?」
她笑咪咪地點頭。
他執起手,比了個一。
她興奮地拚命點頭。
仇塵剛笑不可抑。「是不是如你今早的『保證』,賺進六位數字?」
她反而害羞地拉拉頭髮。「沒有啦!少一點啦!」
「那——是一萬元嘍!」他挑高眉。
她真想把頭埋到地洞裡。「更……少啦!」
仇塵剛眉毛快挑到額頭頂了。「一千元?」
「是的!嘻嘻!」她笑得很不好意思,但卻也很得意。「這是我第一次自己賺到錢,終於可以買新布鞋了——」
「好。」他順她的意。「今天,慶祝我的情掃夜蝶,賺了一千元,我們去買一雙好布鞋,好嗎?」
「太棒了!」夜蝶歡呼。「我終於自食其力賺到一雙布鞋了!萬歲!萬歲!」
挽住仇塵剛的手臂,夜蝶突然覺得自己一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因為,他從來沒有恥笑過她,也沒有責備她。今天她才賺了一千元,但他一樣給她沒有人能給她的信心與支待,尤其,他還「恭賀」她賺錢了。
他真是一個好人,而她,也真的很幸運。
她擠眉弄眼對仇撻剛信誓旦旦道:「這只是個開始喔,今天賺一千,明天賺一萬,後大賺十萬,大後天賺一百萬……總有一天,我會是擁有上億元的股市女大亨……
」仇塵剛眼中卻閃過淡淡的憂愁,不過,正得意洋洋的夜蝶壓根兒沒注意,他整整裡面容,眉開眼笑道:「是的,這只是個開始!你的『雄心壯志』一定會成真!」
※ ※ ※
也許是時來運轉吧!
彷似突然開竅的夜蝶,對股票有著驚人的敏感度,只要她相中的股票,幾乎都會一路長紅。
她的財富快速累積,未滿二十歲的地,已是股票操作行家。
她謹記仇塵剛的話——保持一顆謙卑的心,她依然拚命的努力,不以此為滿足,今日的慾望及昔日的仇恨,使她發誓要贏過王裕元。
※ ※ ※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夜蝶二十歲了。
她的秀髮留得好長,一身光鮮的打扮,她身上已擁有女貴族的架式。一個人的外表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趨於成熟,但夜蝶那股純真的氣質卻不曾改變。
而她當仇塵剛的情婦三年,他不曾厭倦過她,席谷菩的話,並沒有成真。
仇塵剛,似乎要定她做他的情婦——
他疼她,呵護她,無微不至地照顯她,不曾改變。他甚至將當年送她的寶石盒,再度霸道地放回她的手中。
他狂妄道:「你只屬於我。」
挪雙虎視眈眈的發愁大眼,究竟在表達什麼?究竟在恐懼什麼?
夜蝶越成功、越獨立,是否就意味著,她不再需要他,她可能會離開他,就像一雙炫麗燦爛的蝴蝶,展翅高飛……
仇塵剛獨自面對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恐懼!
塵剛!夜蝶在心中對他呼喊著,為什麼你炯然的雙眸總是充滿憂慮?現在的你,為什麼總是顯得鬱鬱寡歡?
只是你厭倦我、討厭我了嗎?
或是你在想著席谷雪?
求求你,別轉向她,請你好好看著我!
你知道嗎?
我對你——夜蝶咬住下唇,不准自己說出那三個字。
只因,他的「戒律」就是——不准愛上他。
屍身為情婦,最怕就是愛上男人,那種椎心刺骨的痛,深深凌遲她。
女人,真的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嗎?
夜蝶傷心地自忖,如果,她真能掌握自己,就別讓她只做仇塵剛的情婦吧!她想誠仇塵剛愛她。
但是,這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吧!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他的情婦多久——這使得夜蝶更加珍惜與仇塵剛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喜歡做他的情婦,她喜歡向他撤嬌,喜歡「服侍」他。
握住手中沈重的寶石盒,夜蝶一語雙關問道:「為什麼『現在』才又將這些寶石戒指送給我?」
「因為,你二十歲,成年了,值得恭賀呢!況且,我知道你會需要它。」他輕輕說道。
「是嗎?」這不是她要的答案,她要的是「承諾」,她小心翼翼道:「寶石代表『永恆』,你想『永遠』拴住我嗎?」
他答道:「有何不可?」
她聞言,仰天大笑了,而後她狂吻他。
今夜,她可不讓他好好睡覺……
※ ※ ※
農曆新年過後,股市開盤的第一天。也許是沾到新年的喜氣,交易所一片喜氣洋洋,股價氣勢如虹。
夜蝶站在某一角落,心中回想昨夜,陣陣甜意湧上心頭……她忍不住左顧右盼,離奇怪?仇塵剛人呢?
她實在想他,所以,不在乎「看盤」的重要,心不在焉地四處瞧。
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仇塵剛,應該很容易就找得到。但夜蝶突然在交易所內找不嘗到他。
從她在股市中第一次賺了一千元以後,隔天,仇塵剛就開始天天陪著她,一起為「賺錢」而奮鬥。
夜蝶憂心忡忡,顧不了股票,她沿著長廊走,希望找到他的影子。
在休息室的隱密一角,她終於見到他的背影。「塵——」聲音卻在她的喉嚨中消失。
她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
她只覺得天昏地暗,世界頓時變荒涼了。
三年不見的席谷雪正與仇塵剛卿卿我我,她緊抱住他,顯現很強烈獨佔他的霸道行為。
昨天的寶石盒、在床上繾綣的一幕幕鏡頭……在這一刻已成破裂的夢,殘酷的現樸實深深折磨她的心。
她猛地一旋身向外跑。
她的雙眸已迸出淚水,眼前一片朦朧,她衝出交易所,迎面撞上一個人。
真是天絕人路,在她痛心疾首的時候,竟然撞上王裕元!
他一臉猙獰地對她笑著。
「嗨!標緻的姑娘,為什麼哭了呢?誰欺侮你了?」他邪氣地大笑。「你的男人呢?」
他上下打量著夜蝶,他知道這幾年來,夜蝶在股市賺了不少錢。而且她變得好美!美得令男人無法逼視。
「你管得著嗎?」夜蝶嘲諷道。她想從另一邊下樓,王裕元卻擋住她的去路。
「別走嘛!我的未婚妻!我們實在應該好好續續情——」他伸開雙臂。「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她義正嚴辭地大嚷。「讓開,不然我叫人了——」
「叫啊!叫啊!我就不相信會有人來救你——」他邪惡如撤旦,彷似看穿夜蝶的無助。「我可是王氏小開,在這交易所內,沒人敢管我。而你的男人,也不可能知道,你有『危險』了。」王裕元眼中充滿憎恨。「他正與我母親打得火熱呢!他沒空理睬你的,我母親勾引男人的功夫是一流的。」
夜蝶杏眼圓睜,無法置信。「席谷雪是你的母親?」
「我何必騙你呢?『我的小公主』!」他故意強調「我的小公主」,讓夜蝶憶起他與她的過去。「不過,我與我的母親不相往來,我從國外留學回來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了,直到今天——」他鄙視道。「想不到她與你的男人明目張膽地在角落裡接吻。真是不改她的本性!」
「我不要聽!」夜蝶摀住雙耳。「讓開,我要離開!」
他更殘酷道:「我與我的母親多年不見,今日再與她邂逅,沒想到老女人風韻猶存,魅力過人,依然少不了男人,我老媽的慾望令任何女人都望塵莫及呢!你比不上她的。」
四十六歲的席谷雪不曾改變,歲月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依然讓仇塵剛無法抗拒,仇塵剛因席谷雪的出現,而把他的情婦忘得一乾二淨。
王裕元突然抓住了夜蝶,她回神尖叫抗拒。「放開我!」她拚命掙扎。「你想做什麼?」
他瞪著如魑魅的雙眸,惡毒道:「你的男人可以玩我的母親,那他的女人,當然可以讓我玩——」他拉著她往外面走,「『小公主』!我依然忘不了你——」他的力量好大,夜蝶掙脫不了。「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可以讓我倆重溫舊夢的樂園——
」不顧夜蝶尖叫連連,王裕元把她拖到交易所外,拉她走向車子。
「不——放手!塵剛、塵剛!救我——救我——」
「叫吧!叫啞了嗓子,他也不會理你的,他與我母親現在可能已經倒在床上了,而我也會『倣傚』我的媽媽——」王裕元嘻皮笑臉,得意洋洋地旋過身子,往駕駛座方向走。
但是,他顯然高興得太早。
王裕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被狠狠揍了好幾下,他踉蹌地倒在地上,仇壞剛依然不饒過他,抓起地上的王裕元,壓在車蓋上,再補了他好幾拳。
他打得王裕元鼻青臉腫,口吐鮮血,但他依然不肯罷手。
夜蝶心驚肉跳地跳下車,出聲制止。「別打了,塵剛,你會打死他的——」她衝向前,握住他的手臂。
仇塵剛回復理智鬆了手,並大口地喘氣,試圖讓自己奔騰的心歸於平靜,他聲音只有絲顫抖。「你……有沒有受傷?」
夜蝶泫然欲泣地搖頭。
背後傳來王裕元垂死掙扎的聲音。「你們……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們……尤極其是你……」王裕元指著仇塵剛。「你……和我母親……」
語未畢,王裕元已昏倒,而他的保鑣也趕來了,仇塵剛立刻帶著夜蝶離開——````
※ ※ ※
回到飯店,仇塵剛關心地審視夜蝶。「你還好嗎?那傢伙有沒有對你動粗,有沒只有對你毛手毛腳——」
夜蝶悶不吭聲,她不懂他。如果,他真的與席谷雪有些「什麼」,為什麼他的雙瞳是這般真誠沒有虛偽?
他又道:「對不起,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旁,可是——」他慍色道:「該死!你為何要一個人四處亂跑,這樣很危險——」他責備她。
夜蝶豁出去地大嚷。「因為我在找你——萬萬沒有想到,看到你與老女人在一塊——」她心痛如絞。「你一直與她藕斷絲連,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她,我可以成全你們,我願意離開,反正,我現在不再是以前的小可憐蟲了——」她悲憤不已地掉下淚珠。
「休想!」仇塵剛粗聲吼道,抓住她的手腕拉向他,她整個人跌向他,仇塵剛緊抱著她,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襯衫。
「夜蝶——」他親暱地呼喚她,帶著濃濃感情的呼喊聲,又讓她徹底心軟了。「我一定會給你交代的,但是,在這之前——」他突然顯得忿怒。「給我說清楚,你和王裕元是什麼關係?是你勾引他嗎?否則他怎會找上你——」仇塵剛怒火中燒道。「三年前,我看到了他與其他人一起對你冷嘲熱諷。我以為那只是你不小心觸犯股市的極大人物,所以,他們乘機調侃你,我不認為你們認識!但是,我的推斷可能錯得離譜!你們早就認識了,是嗎?你和他究竟是何種『牽連』?」
「何種牽連?」夜蝶心寒地笑了。「如果我與裕元有不正常的關係,那你和席谷雪,又是怎麼樣的關係?」她發瘋似地推開他。
「裕元?」仇塵剛面色沈了下來。「你叫得可真親熱啊!」他按住她的頭,讓她驚動彈不得。斷斷續績的回憶,與她剛剛的話牽扯在一塊,仇塵剛的思緒漸清晰,他恍然大梧道:「你一直對你的過去避口不談,你既然早就和王裕元認識,又何必一直跟在我身邊?你是在利用我嗎?」他完全喪失理智。「你是不是愛著他——」
「是的。我是——」她不顯一切地大叫。如果,他真的愛席谷雪,那她還有什麼價值得留戀的。「裕元是我的末婚夫,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會嫁給他——」
仇塵剛出乎意外地沈默安靜。夜蝶見他絲毫沒有反應,一顆心更是跌到谷底。
她真的不再吸引他了嗎?所以,她刺激他、諷刺他,他都沒有感覺。
好久、好久,他才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我才是傻瓜吧!」他如此說。「席谷雪今天來找我,要求與我復合,可是,我——」他停下不語,將臉埋進雙掌間。
夜蝶緊張得心臟都要停止了。
仇塵剛顯得好凝重,這一刻,他彷彿已成了個老人。「我告訴她,我要和她徹底分手,因為我已有夜蝶,不要其他的女人,我請她死心,她淚流滿面地要求我再抱她最後一次——」他仰天狂笑。「沒想到,今天,你卻——」
夜蝶喜極而泣,他是在給她「承諾」嗎?狂喜湧上她的心田——
她責怪自己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傷害仇塵剛,她伸出雙手抱住了他,急切地解釋。「原諒我,塵剛,我說的都是氣話,因為,我在吃席谷雪的醋,所以口不擇言,我根本不愛王裕元,我只對你……」在這節骨眼,她仍然說不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原本痛苦閉上雙眸的仇塵剛,驀地,瞪著如銅鈴般的大眼,雙眸炯炯發光,他不相信這一切突來的轉變。「夜蝶……」
「聽我說——」夜蝶一五一十道:「……王裕元確實曾經是我的未婚夫,但是我根本不愛他,而他,也只是在利用我……」回想過去,她竟一點也不遺憾當年那樣逃家。她反而慶幸因為勇於面對殘酷的現實,使她能遇見仇塵剛。
「我的天!」仇塵剛心底湧上熊熊的怒火。「他們怎能這對待你,你只是一個小女孩……」他雙拳緊握。「他們太過分了——」知道她的過去後,仇塵剛的心好痛。
「所以,我才想報復,只要我成功了,他們就不敢嘲笑我了。」她在他的懷中感嘗到好溫暖,連動都不想動。「現在——」她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和你雨過天晴了,我保證,我不會再亂吃醋,不再和你發脾氣——」
他愛憐她,但相對的也顯得很傀疚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一定要向你說聲對不起。我一直讓你對我充滿焦慮、不安,從今後我不會了。」
向來霸氣跋扈的他,也道出了體貼之話。這真是個「新開始」呢!他懂得替她著想,懂得疼惜她、尊重她,這些心態上的改變,就好像是丈夫對妻子的行為。
他是她的丈夫……想到此,夜蝶心滿意足地笑了,就算這只是「自我幻想」,也使她心花怒放呢!
她粲然一笑,意有所指道:「你的小情婦,只屬於你一人!」
※ ※ ※
兩個月以後。
王裕元總算「健康」的出現在號子了。而這陣子他所受的苦,使他決定報仇。
他一到號子,當下決定先找仇塵剛算帳。
在交易所裡,他對仇塵剛大吼大叫,想給仇塵剛難堪。「姦夫!」他罵道。「你不該和有夫之婦搞姦情,這是天地不容之事啊!」
仇塵剛目光閃爍,一語不發,王裕元更是得理不饒人道:「席谷雪是我媽媽,哼——」他像要置人於死地的狠瞪仇塵剛。「你玩弄我的母親,我也會玩你的女人——
」,他用指尖指著夜蝶。「小心點,我的『小公主』。」他咬牙道。「如果,我真的無法得到你,我也會毀了你。」他拋下狠話。「咱們走著瞧!」
夾雜著眾人的竊竊私語,王裕元轉身離去。
夜蝶臉色發白,仇塵剛仍然不為所動,眼神異常高深莫測,令人難以洞悉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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