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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顯然他試圖打破他們之間的藩籬,第二天早晨,她在他懷裡悠悠醒轉,奇怪的是,冰夢覺得眼底所見的每樣東西都美麗可愛極了,是因為溺在顧哥哥身邊的滿足嗎?
  因為孩子,從今後,一切都有了轉機。
  「叩叩!」顧熙堯猛敲浴室的門。「嘿,掉進馬桶裡啦?你蹲好久了,肚子不餓嗎?我早餐準備好了!」
  「喔!」他將她從通想裡喚回,現在的冰夢雖已即將為人母,仍充滿了少女情懷。
  坐在餐椅上,冰夢容光煥發她叫道:「我餓死了。」
  「趕快吃吧!」沒想到顧熙堯做了一桌好吃的中式早點。他們之間的感覺,就像已結婚多年的夫妻般,沉默不多話、自然不矯作,默契超然,舉手投足間儘是相知相惜。
  「我怎麼不曉得你這麼會燒菜?好好吃喔!」她吃得津津有味。
  「別忘了,我是個孤兒,什麼事都得親自動手,造就了我一身好廚藝。」他乾笑道,孤兒這字眼,讓他們陷入莫名的悲憤中。
  「我也是父母早逝。」冰夢打破沉默。「我們是同病相憐!」
  「不。」他否認。「我們的命運並不相同,你天生命好。」
  冰夢不以為然的撅起兩道秀眉。
  「別不承認,你是堂堂『陸聯財閥』的千金啊!一生豐衣足食、不愁吃穿。」顧熙堯又說。
  「錯了。」冰夢感觸良深的搖頭。「要說命好,我父母命更好呢!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兩人在世恩愛甜蜜,死後她做陰間夫妻,相信他們會再續前緣,可惜卻無法看到兒子的成就,和女兒嫁人生子。」
  提到冰夢已逝的父母,顧熙堯不知如何接口。
  「如果我嫁的丈夫不愛我,就不算好命。」冰夢說出她的想法。「女人嫁得不好,就不叫好命,跟丈夫白頭偕老才算命好。」
  他神色陰暗,沒想到小冰夢想法這麼傳統,想到過去傷害報復她的舉動,他感到一陣愧疚。
  「命運的好壞掌握在父母、丈夫和兒女身上,這是傳統女人的悲哀,她們幾乎沒有自我的過完一生。」他轉移話題。「幸好你不是生在古代,現在的女人不能因為輸了婚姻,就也跟著輸了自己。」
  顧熙堯是木頭人嗎?她暗示得還不夠嗎?冰夢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吃不下了?」見她碗裡還有半碗稀飯,他關心她問。
  「我現在吃太多就會反而想吐。」她解釋道。
  「我明白。」他慶出少有的和藹笑容,搶過她手中的碗,吃完剩下的稀飯。
  「吃不完就不要吃啊!為什麼要吃我剩下的呢?」她感到莫名其妙。「小時候,我都把吃不完的食物倒掉。」
  「這就是富家女路乞丐的差別。」他的話讓她的心湖攪動。「雖然我現在富有了,但是碗裡的飯我還是會吃得一粒也不剩。以前我跟你哥哥是生死之交,大家都說我們是好哥兒們,但我根本無法跟他比,他是含金湯匙出生的人,無意中總是顯現天生的貴氣,我心知肚明永遠學不來他天生的氣質,雖然跟著他也爬上高位,但我就是擺脫不了刻苦耐勞的窮本性。」
  冰夢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其實我高攀你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啊!居然下嫁我這個沒家世背景、天生苦命的人!」他語重心長道。
  「你才沒有高攀呢!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冰夢帶著賭氣的意味說道。「又不是我選擇要當上流社會的名媛千金,那是命運的安排!不要說什麼我紆尊降貴嫁給你的話,我知道,其實你自始至終根本不想娶我,是我不要臉黏著你。」她自怨自文的旋身跑回房間,撲倒在床上。
  他用心經營的早餐,竟草草收場,難道他的話激怒她了嗎?顧熙堯無法理解,他連忙尾隨她,來到房門口便看見她鬱鬱寡歡的神態。
  「難道孕婦都是陰陽怪氣的,你怎麼了?」他問道。
  但她竟用拳頭拚命捶打枕頭。
  他急忙一個箭步奔過去,粗大的手掌輕柔的握住她的細腕。「你在發洩嗎?不要這麼激動,弄傷肚裡的胎兒就不好了。」
  「孩子、孩子……你一天到晚、口口聲聲都是孩子!」她心中真不是滋味。
  他坐在床沿,伸手將她抱在大腿上。
  「我也關心孩子的母親啊!我怕她會傷了自己。」不管是不是花言巧語,但畢竟都是他難得的柔情,讓她心花怒放。
  「才不會呢!我只是把枕頭當作你。」
  「天!我哪裡又意到你了?我的千金大小姐!」顧熙堯再也沒有以前的跋扈了,如果是以前,冰夢怎敢如此放縱撒野?太囂張的話,他可是會凶神惡煞般的對付她。
  「我只是覺得你嫁給我很委屈……」
  「對!就喬艷麗最配你,可以跟你一起打拼、一起吃苦,而在你眼中我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名媛千金,無法受苦受難,無法領悟你苦盡甘來的心情,這對我而言並不公平。」她忿忿不平道。
  他噗嗤笑了。「你在嫉妒。」
  「不!」她辯解。「我討厭你老是覺得我跟你格格不入,我想打破你畫地自限、故步自封的表象。」求你完全接納我!她心底吶喊著最後那句話。
  「喬艷麗……」顧照堯顧左右而言他,漠視冰夢的暗示。「我沒有跟她來往了,那一夜她去找你前,我就把她趕走了。」
  「是嗎?」她的大眼充滿狐疑,嘴巴嘟得好高。「你們不是在……我的眼睛沒瞎喔!」
  「你又在偷窺我了嗎?」他鬆了一口氣,畢竟她沒有放棄他呵!
  「我只看到一半。」她瞇起眼睛瞪他。「後來我就看不下去了……」
  「那你為什麼不看完?」他的嘴貼在她耳際低沉她問道。「如果你看完,就會知道她狼狽的被我趕走了,自從有了你,我就沒有再碰其他的女人,至於她的車子為什麼停在門前,我就不曉得了。」
  她高興得幾乎要手舞足蹈,可是不行,她就要當媽媽了,怎麼還能像小孩子一樣輕浮?她只好努力不當一回事的輕聲說道:「嘻!我贏了。」
  「你喔!」他哭笑不得。「永遠那麼可愛!」
  「可憐沒人愛。」冰夢把頭埋在他的頸項中,日漸凸起的肚子貼著顧熙堯的腹部,潛藏許久的話傾瀉而出。「其實我好羨慕妤零,她的命最好,有兩個男人至死方休的愛著她。」
  顧熙堯目光一閃,驚快她發現妤零的影子似乎已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別多想了。」他摸摸她的頭,以不會有的淘氣口吻說:「我感受到你肚裡的孩子在動。」
  「每次都這樣!」他永遠不願正視她心中的痛嗎?嬌矯女的刁蠻天性,讓她想痛斥他一頓。
  「腰…脊椎……」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定是我坐在你的腿上導致的,我忘了我現在是兩個人的重量。」她自責地道。
  「不,是我不中用,連你和孩子都抱不動。」他沮喪的說道。
  「那是因為今天天氣變差了!」她安撫他。「好好躺著,我替你按摩。」
  「別鬧了,你懷孕了,使力不得。」他提醒了她。
  「討厭,我什麼都不能幫你,看你痛苦,我的心彷彿被撕成兩半!」她浩然欲泣道。
  「冰夢。」他喚了一聲,聽著她傷心的泣訴,他好心疼。
  「過來吧!上床陪我好不好?我相信這可以減輕我的痛苦。」
  她二話不說的爬上床,肚子貼住他的腰。
  「熱氣有傳給你嗎?」她嬌嗔地問。
  他努力擠出一個自然的笑靨。「當然有。」
  「是嗎?」她竊笑,將手心貼在他的腹部上,正經八百道:「其實按摩也不需要用力啊!你知道腹部上有一個天樞穴嗎?只要用兩手手心相互來回在肚臍兩寸外的部位順時鐘方向摩擦,對健康也有很大的功效喔!」她立即付諸行動,解下他的褲子,將衣服往上撩,他的男性因為她的摩擦和若即若離的碰觸,逐漸昂起……
  「舒服嗎?」她關切的問。「有沒有感覺比較好?」
  「你說呢?」他暗啞的嗓音充滿性感的挑釁。
  「說什麼啦?」她很快便香汗淋漓了。「好熱喔!」她半坐起身,把衣服脫掉,全身上下只剩下小可愛,她趕緊縮回被單裡,躲在他後背。
  她的手碰觸他的小腹,嬌小的身軀往下滑,直到她的胸脯貼住他的腰際。
  「希望我胸部的熱力可以熱敷你的脊椎。」他哭笑不得,天底下,大概只有冰夢想得出這「一箭雙鵰」的按摩技巧。
  「靠近膀胱那裡有一個關元穴,多壓也很好喔!」瞧她賣力的賣弄著專業,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撩起對方的生理反應。
  他覺得脊椎真的沒有那麼刺痛了,也或許那痛楚早已被無邊無際的慾火給取代了。
  她的胸脯不斷擠壓他的後背,她莫名的呻吟了一聲,他的心也跟著揪緊一下。
  「怎麼了?」他緊張的爬了起來。「太累了嗎?你不舒服嗎?」一看到她幾乎全身裸裡,他立刻感到口乾舌燥,他覺得自己好像一隻飢餓的大野狼,他咒罵自己無用,敵不過她的魔力。
  「沒有……」冰夢面紅耳赤,有些赫然,卻也帶著煽情的笑容。「我好得很,不會累著的。」
  「那你……你到底哪裡痛?」
  「沒有。」這實在不好意思說,因為她覺得胸部好脹啊!
  顧熙堯心急得一把抓住她瘦弱無骨的手,他的胸膛一碰觸到她的圓澤胸脯,頓時間恍如一陣電光火石的閃電劃過心田,他將她擁緊。
  「冰夢·」
  「熙堯……」她快聲道。
  「我好想你。」天啊!他真的好思念她,他的頭埋在她的雙峰間,隔著小可愛咬住了她的蓓蕾,她差點尖叫。
  「好敏感!」她的乳尖一下便挺立起來,原來懷孕讓她的胸脯脹大,加上過度擠壓,才引發她有此番反應。
  顧熙堯像嬰兒般用力吸吮。
  「想到以後孩子也要跟我搶……」他的手用力她捏住冰夢的雙峰,不甘心的說道。
  她一顫,整個身子抬了起來。
  「孩子還沒出生,你就在跟他爭風吃醋?」她困難的吐氣。「我倒覺得你們可以分享。」
  「或許以後我們一人吸吮一邊。」
  他邪笑道。她感到像被五雷轟頂,因為他躺了下來,把她的大腿分開、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他腰間上方。
  「這樣就不會傷到你的肚子了。」,
  「不行。我變重了……」她抗拒,但他的男性堅挺根本不受控制,彷彿有生命似地在她的幽密處來回磨擎。
  「不行,你的脊椎……」她雖抗議,身體卻反而更緊黏著他。
  他被他激得心癢難耐,無法自拔。
  「被你治好了啦!他說,昂揚的男性終於尋到目標,瞬間直搗幽谷,銳不可擋。
  他試著溫柔些,怕傷到她和孩子,但她的花心像是無底洞般吸引他,讓他情不自禁地抽送起來。
  「好病痛……」她拍動了一下。
  「我太用力嗎?」他趕緊止住了動作。
  「不,是好樣……」她吐吐舌頭。「叫錯了!」
  「你正經點好嗎?」他被她的搞笑作風弄得欲哭無淚。「拜託你……」』
  「你拜託我?」一時興起,她扭動了起來,這讓他更是血脈貫張。
  她騎在他上面,他的雙手抱住她回渾白嫩的臀部,她則渾然忘我、隨心所欲地上下搖擺。
  隨著最後一記衝刺,在歡愉的高潮席捲而來的同時,他的熱流盡灑入她的花心「我弄傷你們了嗎?」顧熙堯緊張兮兮的摸摸冰夢的肚皮。
  她搖頭,他小心的把她放下來,讓她躺在身側。「睡吧!你一定困了。」
  她喜孜孜的在他肩窩處竊笑。「你終於又要我了。」
  「這是你的計謀?」他恍然大悟。「傻瓜,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愧疚自責讓他一五一十的說出那一天離棄她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從她身邊逃開。
  「原來你雖想報復我,卻反而處罰了你自己。」冰夢喜不自勝。「哈哈!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那以後……」
  「以後若我的脊椎病又犯了,歡迎陸冰夢在我身上發明自創的按摩技巧。」他愛憐她說道。
  「那使用權只屬於你哦!」她俏皮地說。
  之後一段日子,他們的生活過得很愜意。
  「你要帶我去哪裡吃晚飯呢?」黃昏時,白色賓士在波輪大橋上奔馳著。
  「我要帶你去一個別具風味的小鎮——『梭沙利多』。」
  「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嗎?」說到玩,她的眼睛便發亮了。
  「童心未泯!不是我自誇哦!舊金山我住了好幾年,已是絕佳的導遊,要玩就要跟我,保證你玩得盡興。」顧熙堯自豪她說道。
  「看樣子我跟對人了!」她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搞不好我們還要住一輩子呢!」他挪揄道。
  冰夢深邃的眼睛黯淡下來,顧熙堯或許終生都無法再踏上台灣的土地,因為陸冷鑫將他驅逐了。
  「舊金山還有哪些地方好玩?」她強顏歡笑。
  「郊區有沙加緬度、太和湖、那帕谷、蒙特利;市區有新、舊漁人碼頭、中國城、卡斯洛同性戀區……」他念出一連串的觀光名勝。
  「哇!」冰夢大呼小叫。「太棒了,你一定要帶我去玩,尤其是同性戀區,我聽說那裡一男一女走在一起會招來異樣的目光。」她想親眼目睹。
  「沒問題。」他爽快的答應,令她受寵若驚。
  梭沙利多被喻為「加州裡維拉」,是舊金山市民嚮往的度假天堂,從這裡眺望對岸的舊金山夜景,確實美不勝收。
  沿著海邊走,是梭沙利多最熱鬧的街道,兩分儘是時裝店和高級餐廳,站在街上向四周眺望,海上的點點風帆和山丘上成排的度假別墅盡收眼底。
  他們找了間高級意大利餐廳,點了新鮮的海鮮和意大利面,一邊享受美食,一邊欣賞美麗的海景。
  冰夢嬌媚的笑著,她終於又露出以前照片上會出現過的光彩,他要讓她永遠發光,繼續歡笑。
  「明天,我再帶你去沙加緬度,我相信你會更喜歡那裡。」他決心每一天都要帶她出去玩。
  沙加緬度是舊金山最古老的城市,一八四八年發現金礦,自此海金業崛起,這裡充滿老式的建築,可以想見當年繁華的景象,如今雖沒落了,卻仍有紀念的價值。
  加州鐵路博物館陳列了許多古跡照片,每一幅照片都訴說著無數中國人對開發美洲大陸的貢獻。
  「當時,很多廣州人因生活窮困,來此築鐵路謀生,他們是可敬佩的拓荒者,而後鐵路帶動了這裡的發展。」顧熙堯解說道。「如果不是華人打下基礎,今天就不會有世界級衛星都市舊金山的誕生。」
  仁立於此,憑弔著開拓時代的種種,思古之幽情油然而生。火車紀念館則收藏了不少十八對九世紀的火車模型,有送貨的、載客的,和郵寄的……種類不可勝數,代表了一段披星戴月的鐵路發展史。
  「好棒!我真希望可以坐火車去周遊各城市,或是周遊各國。」冰夢艷羨的說道。
  「有何不可?等你生完孩子,我們就可以坐火車游歐洲,當作犒賞你。」顧熙堯承諾道。
  「真的嗎?」她露出燦爛的笑容,美得讓他願意為她買下全世界。「你不可食言而肥喔!」
  「我怎敢對你信口開河?」他捧起了她的臉,一臉正經。「我終於尋回你失去已久的笑容。」
  「其實就算不出來玩,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我就很高興了。」趁此機會,她吐露出真情。
  「我不該讓你懷孕的,如果我知道你有嚴重的氣喘,我就不會拿你的生命開玩笑。」他轉移話題。
  「我才不怕,我很高興能生你的孩子!」她感動於他的溫柔,急忙說道。
  「夠了!」他溫色斥道。「你就是這麼粗枝大葉、少一根筋,做事漫不經心,走路都會莫名其妙的摔倒,真要有個萬一怎麼辦?」
  「這樣更好,你會照顧我一輩子。」她還得意的反駁道。
  「天啊!我該拿你如何呢?以後你如果不乖,我就不帶你出來玩。」他想了個克她的方法。
  「不行啦!那我以後不笑咯!」現在她知道他在乎她的笑容,所以準備善用這項「武器」。
  「那就算了!」誰知他倔傲的則過頭。
  「你怎麼這樣嘛!我是堂堂「陸聯航運」的千金,要什麼男人沒有,結果卻落到你這麼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手裡!」她沮喪極了,一不留神竟絆了一跤,如果不是他及時攬住她,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你說你該不該打?」他的眼中閃爍火花。
  她無言以對。
  「真拿你沒轍,」他眼著她,但說出來的話卻溫柔得令人感動。「為了孩子的母親,我決定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真的嗎?」這又是另一個奇跡?她想道。
  「不然怎麼辦?」他認命了,伸出手牽住她柔弱的小手。「走吧!我們繼續遊山玩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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