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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彩葉草」究竟何時會再出現?烈赦和掠騁卯足了勁,直到今天才又在同一個地方 ——「新宿夢幻明星大舞廳
  「見到她。
  一切從實際出發都不一樣了。
  只有她能夠讓舞廳沸騰,為之瘋狂,男人的目光統統圍繞在獨樹一幟又風騷魅艷的 她身上,所有的男人都為她熱血澎湃。
  她還是沿用「彩葉草」的名字,但今天沒有鋼琴演奏,只有脫衣舞蹈。她艷光四射, 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耀下,她是淫蕩的舞孃,也是純真的處子,烈赦注意到她了,他炯然的眸子散發著奇異的光彩。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又出現在他眼前了,這些日子他茶不思,飯不想的,都 只為了傾城佳人,不過畢竟一切都值得了,他會掌握她,她絕對是屬於他的了。但他或許錯了,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為之一變,如犀利刀鋒般閃爍。他的三個弟弟竟也同時出現在脫衣舞廳裡,看樣子等會兒有得瞧了!
  今天,「彩葉草」似乎也與以往不同,在燈紅酒綠,天旋地轉的陰暗空間下,一待 天亮,她竟草草結束了脫衣表演,不露痕跡地直接闖到後台。
  她又要逃走了?烈赦的心一悸,心臟倏地緊縮。下一秒——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 四兄弟都一起往後台沖,為的是抓住「彩葉草」。
  今夜是幸運日嗎?她並沒有逃,甚至大大方方地坐在長腳椅上,蹺起一雙美腿,她 身上幾近裸體,只覆著一件蕾絲晨褸。
  「幹麼?」她舉止輕浮,說話離經叛道,透著不同凡響的魅惑。「你們一個個面色 鐵青,氣喘如牛地衝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真是個壞的可以的女人!對男人不屑一顧,她的傲氣令男人恨得咬牙切齒,但也 愛入心坎,一種極端衝突的感覺,就如同她的味道:是處女又是浪女。
  「『彩葉草』,口氣別這麼衝啊!」經理一旁緩緩地巴結道:「我知道你現在是秀 場的大紅人,但他們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沒有他們,就不會有舞廳和秀場,那你又怎會有機會大放異彩呢?」經理放下身段,低著頭在「彩葉草」耳際喃喃道。
  她那恍如維納斯的身材,令所有男人慾火攻心。以往,他們都是在暈暗的燈光下目 睹佳人的狂野,如今在清亮的日光燈下,「彩葉草」可是不著寸縷地被一覽無遺。
  她的面容——不諱言,其實跟莫繡尋長得很相像。
  當然,也有不盡相同的,畢竟臉上有無胎記就有很大差異,還有打扮穿著莫繡尋永 遠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讓人都不想多看一眼,對她的印象自然有限。兩人的神態可說有著天壤之別,一個總是畏首畏尾,可憐兮兮,無助焦慮,委曲求全的傳統女人,永遠怕被責備,怕被批判,而眼前的「彩葉草」則是狂妄,前衛,膽大包天,不怕死,以及露骨的坦白,她直言不要男人,只要肉慾。
  但是她的身上,卻出乎意外地散發出大家閨秀以及對音樂素養極高的氣質,這同樣 出自莫繡尋身上的味道,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名浪蕩女人身上。
  她的目光頤指氣使,充滿不屑,卻偏偏帶著勾引,誘惑,坦蕩的氣息,赤裸大膽地 直視四位公子的腹部,接著卻又嗤之以鼻地嘲弄:「你們滿足不了我的,跟上百個男人上過床的我不屑跟你們玩,你們都太懦弱了!」她說完便淫蕩地哈哈大笑起來。
  「你——」烈赦還來不及說什麼,「彩葉草」的目光便由下移到上方,美麗有神的 大眼珠直視烈赦城府甚深的眼瞳。
  她的眼睛會說話,也令男人俯首稱臣,她不疾不徐地說道:「放心,我明白你們找 我想要什麼。」她故意放低身子,雙峰忽隱忽現,乳溝間露骨出明顯可見的黑痣。她搔首弄姿地道:「我會給你們的。」
  她語無倫次,說著即使是豪放的人聽了都覺得為變態的話:「我對性毫無禁忌,像 個野獸,一個不夠看,四個一起來好了。」
  言行放蕩不羈,毫無節制的「彩葉草」,真的付諸行動了。下一刻,她自顧自地轉 身,搖搖屁股道:「走吧!找一家賓館去……不對,不對——」她淫蕩地回首,半睨著他們,大聲地道:「四個男人嘛,那非要一張超大的床……那我就要求總統套房喔!」 她任意甩著那頭散亂的秀髮,迫不及待地道:「快啊!我們走吧!」
  「夠了!」氣勢洶洶的烈赦,一臉令人不寒而慄的表情,這出其不意地叫喊,幾乎 讓每個人正襟危坐。
  烈赦的眼中除了佔有,還有為之氣結的表情。可惜「彩葉草」依然故我,她饒富興 味地對烈赦道:「怎麼?不喜歡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剎那間,她晶瑩剔透的雙眼,立即被疼痛的神色取代,她哇哇大叫,感覺骨頭好像 要散開了。「放開我!痛死我了!放開我……」
  烈赦居然抓狂般的將「彩葉草」的手臂握得死緊,這女人還真是凶悍,只見她聲嘶 力竭地吼道:「你別想管我!」她不甘示弱,另外一隻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揮拍過去,正巧擊中千鶴烈赦的面頰。
  毫不留情的一耳光,讓烈赦的臉換上一張震驚的表情,這是千鶴烈赦這輩子第一次 挨女人的打。
  他是威震八方的「股王」,竟有女人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而且還是個不知羞恥的 妓女!
  三個弟弟敏銳地退避三舍,想不到大哥居然為了一個污穢不堪的女人,屢次失去自 我控制的能力,這真讓他們大開眼界了。
  烈赦面不改色,手心的力量不由得減弱了,他的手觸碰到她送給他的「記號」,整 個人幾乎抓狂了!
  「彩葉草」倏地抽出身子,揉揉發紫的手臂,她停止了叫喊,面容為之一變,正經 道:「真是凶!這樣吧,今天我選擇你,好不好?」她以哄小孩的口吻說:「下次再換你們喔!」她的眼珠子煽情地對其他弟弟繞啊繞的,在她根本還來不及把話說完,下一秒她又繼續呼天搶地時,因為烈赦已出其不意地把她整個人扛抱起來,她的腰抵著他的粗肩,讓她的呼吸沉重,痛得哀嚎。
  「可惡,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不怕死地用力擊打著這位堂堂「股王」的背 脊。
  「你這齷齪的女人,眼前還敢明目張膽地『要』我的弟弟們?」烈赦面露凶光,雙 眸發出「股王」蠻橫的命令。
  「為什麼只能跟你?我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喜愛享受魚水之歡。」「彩葉草」 的臉縮在烈赦的腰際間,卻還無分寸地對三個弟弟大拋媚眼,她陰沉的臉,寫著對性慾的索求無度。「看樣子,今天沒辦法和他們共度良宵了,但是還有明天喔!別忘了 我……」
  她的話消失在夜空中,因為千鶴烈赦已經粗暴地將她扛抱出門。但他的弟弟們是不 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的,尤其是掠騁,他手插著腰,忿忿不平地站在烈赦面前攔下他。 「她憑什麼一定要跟你走?」
  兩個男人對立著,遨熾和轍穹則站在一旁,雖悶不吭聲,但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 樣。烈赦目光一閃,傳統武士爭權奪利,互搶女人的凜然神情表露無遺,掠騁也是一臉不服輸的模樣。
  這是一場你爭我奪的戰爭,黑道的箴言是——逆我者死。
  倏地,譏諷刺耳的嘲笑聲隨之響起。「彩葉草」真是目中無人,她說著極具毀滅性 的話語,讓這四位公子大夢初醒。
  「我喜歡看你們兄弟為了我起內訌,好有趣,好好玩喔!」她娓娓道出一段幸災樂 禍的話,臉上帶著一副天寒地凍的神情,在散亂秀髮的遮掩下,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別搶了!別為了我爭得你死我活。」她的語氣不一會兒又變得哀怨動人,讓男人 不由得心起漣漪,不自覺倒抽一口氣。
  「既然你們要一對一的話,老實說,現在我看你們老大比較順眼,我決定今夜伴著 他。」她竟然選擇跟千鶴烈赦?真令人匪夷所思。
  掠騁無話可說,因為「彩葉草」又單刀直入地說:「當然,我向來喜新厭舊,你們 就等明天吧!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放心吧!」
  說著,她不忘賜給他們一個飛吻,嬌艷欲滴的唇張得大大的。「各位,明天見嘍!」
  她讓大家的心幾乎都酥軟了,很快的,她識相地緊閉那誘人的朱唇,不再說話,任 千鶴烈赦這狂妄的男人帶她離開。
  烈赦異常高深詭譎的臉,變得讓人摸不著邊際。
  他看不清自己嗎?曾經,他狂傲地篤定,他這一生不碰污穢的女人,一如妓女…… 如今他也破戒了?他竟會帶一名應召女郎進入賓館!
  淫蕩的女人不是最齷齪的嗎?但是他卻不能自己,為什麼?難道堂堂「股王」任由 「彩葉草」擺佈了?他不是向來不受制於任何人?烈赦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如「彩葉草」所願,她真的處在最豪華、最上等的套房裡,如果說這是總統套房,一點也不為過。
  她真的釣到了一個最富有的男人,她被丟到一張巨大又柔軟的床上,放浪形骸的「彩葉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玉臂一張,環住烈赦的脖子,整個人貼向烈赦,拉他一起倒向床上。
  「你——」他擺出盛氣凌人的架式。「我不受你擺佈。」
  「是嗎?」她大聲地嚷叫著。「我知道,我是你的小貓咪,而你,是要被吃掉的老鼠。」她嬉笑得不懷好意。
  雖然剛遇見她時,他確實覺得自己像老鼠般被她控制了,而今他感覺她已完全看透他,真的把他當成一隻老鼠,而她就是那只張牙舞爪的貓。
  貓吃老鼠是食物鏈,而他注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她柔軟的酥胸正好貼著他厚實的胸膛,她呻吟著立即本能地上下擺動,甚至不懷好意地抓住烈赦的大手掌,向前主動提出邀請,要他觸碰她雙峰上的蓓蕾,像猴急的狂風驟雨,片刻不能等。出乎意外的,烈赦卻推開了她,為什麼?他也說不出所以然。
  烈赦只是莫名其妙的,注視這名妓女的容顏時,他的腦海中竟閃過他最鄙視的妻子——還是處子的莫繡尋。
  千鶴家傳統的包袱使他結婚了。結婚,微不足道的兩個字,還是主宰了他這一刻。
  這是怎麼回事?他一向最不屑家裡的丑妻,是因為這脫衣舞孃身上的處女味道,喚起了他對丑妻模糊的記憶嗎?為何他在這緊要關頭居然想起了莫繡尋?眼前的「彩葉草」雖有處子般的清純笑臉,卻有著魔鬼般的心。
  「還等什麼呢?」她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讓他碰觸她乳溝間的黑痣,自鳴得意地道:「我覺得我全身上下最迷人的地方,就是這顆黑痣,你覺得呢?」
  他手按住她的峰間小痣。她半瞇著眼,雙唇張開做吸吮的動作,暗示性的愛撫他的下體,她誇張地張開大腿,跨坐在他的上方。
  烈赦猶疑的神情滑過,難逃她的「慧眼」,她挪揄道:「你結婚了是吧?」烈赦沒有反應,惡魔般的笑容閃爍在她臉上。
  「結過婚的男人都是孬種!想上我又沒種。「她的四肢纏繞著他。「別說什麼愛不愛的,也別說什麼對不起老婆,反正你們男人只不過想上床罷了!我會讓你有一個永世難忘的夜晚。」她詭詐地說道。「你會忘記你的妻子,只記得我——『彩葉草』。」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她已火速地將高傲的雙峰蓓蕾強迫他含入雙唇間,她的手熟練地解開他的褲襠,霎時,烈赦已被「彩葉草」翻雲覆雨的行為弄得天旋地轉,渾然忘我了。
  算了!他理直氣壯地自忖,他是「股王」啊!原本就可以為所欲為,他控制全天下,當然對女人也能隨心所欲,就算是醜妻莫繡尋,也不能奈他何,他不是一直等待這一刻嗎?尋找了「彩葉草」那麼久,被她吸引的不就是她那嬌嬈的迷人肉體嗎?
  當然,看她熟練,利落的動作,就知道她對男人瞭如指掌,只是她為什麼總是散發那麼濃郁的處女味道?這迷惑了烈赦。
  在最後的一瞬間,「彩葉草」本是嬌喘咻咻,激動地埋在烈赦大腿間的臉,在千分之一秒卻為之一變,再也沒有濃情蜜意,欲仙欲死,有的僅是面目可憎。她生平最憎恨的,就是像他們這種偽君子。
  自稱為是翩翩君子,霸道,狂妄又不可一世,瞧不起污穢不堪的女人,但是又需要女人的慰藉,他們少不了女人,卻又鄙視女人。她要報復這種表裡不一的男人,他們絕對該死!她要毀了他,替所有被男人拋棄的女人報仇。
  「我們——」她在他腹間邪氣的笑。「來玩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
  「水深火熱的遊戲。」「彩葉草」曖昧地說。
  在烈赦不明就裡時,「彩葉草」冷不防地將絲襪拿起來,捆綁住他四肢,烈赦動彈不得,但他還是一頭霧水。「做什麼樣?」恐懼在剎那間凌駕了他。
  「做什麼?」「彩葉草」咿咿啊啊的狂笑起來。「刺激嘛!這樣才會讓你永遠記住背叛妻子的代價。」
  她在說什麼啊?烈赦看到她鐵青的臉,雙眸瞪得像銅鈴般大,緊抿的雙唇,手心握得死緊,一副有怨難伸的樣子,不禁心中一凜。
  「你到底要做什麼?」烈赦直覺大事不妙,看她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神情,似乎變 得比陰間的女鬼還可怕。「放開我!放開我……」他開始掙扎了。
  「別動嘛!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呢?」她詭異地笑著,面無表情地說。「你不是唯我獨尊的男人嗎?怎麼這時反而像個癟三似的?」她自在地笑了,下一秒,她不知從何處找出一卷膠帶,將做困獸之鬥的烈赦嘴巴封住了。
  烈赦的大眼霎時彷彿被嚇得魂飛魄散,眼球整個向外凸,想發聲卻又喊不出話。
  「哇?」「彩葉草」裝做不知其所以然道:「怎麼回事?你的眼神怎麼由本來的玩樂變成了瀕臨死亡前的害怕?」她呆呆傻傻地繼續道:「也沒錯,你等會兒所僅有的就只是死亡。」
  接下來,她用著要讓烈赦萬劫不復的死亡口吻道:「我唾棄你,我要報復像你們這種花心的男人,你要跟我上床,門兒都沒有!我不會讓你得到我的,但是我依然會讓你發洩『精力』,讓你享受無上的歡愉,讓你一次又一次地向我求饒,直到天亮為止。」
  她要做什麼?只見她的手不斷在他下腹上晃動,烈赦經歷了這輩子最痛苦的事,他承受不了地大呼小叫,無奈嘴巴發不出聲音,最後還化成無助的嗚咽聲,她一次又一次地玩弄他,一種對男人最惡毒的處罰。
  他幾乎快昏死了,他有他的尊嚴,他咬牙不哭泣。最後她顯然累了,但仍駭人地不肯善罷甘休,她居然取出一把美工刀。
  「你該殺,該死,不應該讓你的妻子獨守空閨……」她的眼裡散發出血腥,她歇斯 底裡地狂嘯:「你有沒有見過滿天的棉絮和沾滿斑駁血跡的被單?」
  烈赦受了無數的折磨和苦難,最後,他昏倒了,在他不省人事時,黎明也來臨了。
  莫繡尋嚇醒了。
  她汗流浹背,好像被強雨淋成落湯雞般,她整個身子從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坐起來,面對眼前的大鏡子。
  渾渾噩噩間,她看到的還是臉上的胎記如影隨形地跟著她醒來。
  她身上仍穿著極保守的粗布睡衣,跟往常一般,烈赦也是徹夜未歸,她則坐在鏡子前睡著了。
  但她覺得今天有些不一樣了,因為她夢見與烈赦在一家豪華的賓館內,正在做……剎那間,她的臉躁紅了。
  她怎麼可能做出那種變態的事?光想就令她覺得又羞又愧,天啊!她一定瘋了,烈赦可是連正眼也沒瞧過她一眼呢!她趕緊將臉埋在手掌裡,接著她目光一閃,臉色倏地蒼白如枯槁,滿腹疑惑升起,她顫抖地瞧著自己的雙手。
  某種奇特的腥味,濃郁得讓她皺眉,她的手上為何沾滿血跡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誰能告訴她?
  早餐的時刻到了,烈赦並沒有回家。
  弟弟們直覺大事不妙,大哥昨夜……以往,他們兄弟都不敢不回家,如今即將面對的還有父母嚴苛的責備神情,他們該如何是好?
  沒想到莫繡尋卻主動替烈赦圓了謊。
  「烈赦提早出門了,他說公司有急事。」她還是穿著深色的洋裝,給人保守端莊的感覺。
  「是這樣嗎?」岳拓的疑問很深,但是面對總是鬱鬱寡歡的大媳婦繡尋,也不方便再問些什麼。
  早餐在沉悶的氣氛下結束了,三個弟弟彼此不發一言,但心中都有有股很深的騷動與不安。
  大哥為什麼還不回家?秘書說他沒去公司,早上的股市也沒見到他現身,像大哥, 他從不會在他最愛的股市中缺席,他的專用行動電話也沒人接……一連串的訊息,讓他們覺得烈赦似乎危機重重。
  烈赦怎會無故消失了?雖然昨夜三個弟弟與烈赦為了「彩葉草」鬧得很不愉快,但 是無論如何,烈赦永遠是他們的大哥,他可不能有個萬一。
  直到黃昏,還是沒有烈赦的消息,掠騁下令弟兄們全面封鎖消息,不准讓父母親知 曉。然後他、遨熾和轍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出家門去尋找大哥。為的是不驚動整個千鶴家族。
  以他們果斷、深思熟慮的能力,他們遍尋舞廳附近的豪華賓館,不消多久便輕而易 舉地找到了烈赦。
  烈赦已經被綁在床上一天一夜了。初見烈赦的剎那,弟弟們噤若寒蟬,嚇得心驚肉 跳,他們不由得異口同聲地呼喊:「我的天!」
  烈赦正處在萬丈深淵,瀕臨死亡。
  以旋風般的速度,他們立即找電話叫了救護車。
  當烈赦醒來時,身為醫生的遨熾正在看護他,而盤旋在他腦海裡的,是那冷血魔女「彩葉草」。
  在烈赦的眼中,只有清一色的白濁和血跡斑斑的那一幕,幸好都已成了過去。只是傷害真揮得掉嗎?烈赦至今仍面色發白,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大哥醒了?真是太好了!遨熾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向烈赦一五一十的解釋傷勢。「你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幾乎快二十四小時,手腕被美工刀割傷,還好是小傷口,但是也流了不少血,幸好發現得早。」
  轍穹看著大哥,再也憋不住滿腔的疑問,忍不住問道:「大哥,昨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我們發現你時的模樣嗎?你像只被千刀萬剮,奄奄一息的豬!」
  烈赦只是冷峻異常,悶不吭聲。
  也許見烈赦歷劫後平安歸來,放下心的轍穹,索性調侃起大哥來了。「你不說,我看現場大概也能略知一二。」他嬉笑道:「我猜你被『彩葉草』綁在床上,像任人宰割的羔羊,銳利的小刀在棉被上戳出無數個小洞,棉絮飛天,你手腕上的鮮血無情流也,染滿整個被單,更嚴重的是她折騰你最重要的部位,一次又一次,讓你快虛脫了……最後你幾乎想一死了之。」
  轍穹其實只是自個兒幻想電影的情節,兀自說得天花亂墜,卻也惹得大家快笑掉大牙。「各位覺得我說得準不准啊?」他還好玩地向在場的哥哥們鞠躬。
  掠騁也抓住機會,好好地損損大哥,滅滅烈赦的威風,他挪揄道:「大哥,你太不中用了,自古以來,只有男人綁女人,你怎會落得讓女人綁你的下場?真是遜斃了!」
  誰知猶有餘悸的烈赦,頓時身子僵硬無比,直視弟弟們捧腹大笑的神情,他孱弱無比地說道:「轍穹,你說得一點他沒錯!」
  半晌後,病房內安靜無聲,每個人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天啊!真是驚世駭俗!」他們感歎世事難料,語重心長地道:「大哥,我們曾經看你待大嫂無情,就私下咒你將來有一天也會栽在女人手裡,沒想到才一天就應驗了……」他們囁嚅著再也說不下去了。如果這是背叛繡尋所引來的「懲罰」,那可真是現世報呢!快得令人咋舌。
  烈赦撇下平日不可一世的樣貌,一五一十地道出昨夜的夢魘。
  「『彩葉草』那妓女讓我幾乎不見天日。」烈赦想起來仍眼皮直跳。「她真是個徹底的大變態!」
  「嚇死人了。」轍穹幾乎不敢相信。「在她風情萬種的外表下,竟是名副其實的變態狂!」
  「以醫學的眼光來看,顯而易見的,」遨熾摸摸自己的眼鏡框,以他的博學多聞小 心分析道:「她不只是個變態狂,可能還是色情狂,施虐狂,三種合併而成的病症。」
  這可讓每個人震驚得無法置信。只是區區一個煽情好色的女人,還彈得一手好鋼琴, 誰知竟然在她體內蘊藏著這麼多無法理解的基因?
  「你們為何這麼詫異?」遨熾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現代人,哪一個不是變態? 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不表於外的現代人心理。所以不是每個人都想要病態,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犯罪。」他文謅謅地解釋。
  「話雖如此,我還是無法接受。」轍穹擺擺手道:「我無法接受跟我發生一夜情的 女人是個變態狂!萬一……」他斜睨大哥一眼。「命喪黃泉就完了!」他起身覆上大外套,神清氣爽地道:「我決定退出這場戰爭,『彩葉草』就拱手讓給你們了!」
  「是嗎?」掠騁興高采烈地道:「真是太好了,少了一個敵人。」他大咧咧地說道: 「老實說,我是一點也不怕被『彩葉草』欺侮,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有被虐待的傾向。」他的眼光強悍地直視大哥。「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正點的『彩葉草』。」
  烈赦的眼神仍是深不可測。
  遨熾對大哥老實說道:「警告你,這兩個星期你必須躺在床上別下床,為了你的後 半輩子,你最好照我的話做。否則終生不能人道,就不要怪我了!」
  兩星期不能下床?「彩葉草」帶給烈赦的懲罰未免太大了。
  遨熾小心翼翼地再次為烈赦做了一次徹底檢查。「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我會請護士 照顧你的,如果你有什麼問題,護士會call我的,到時我會趕過來。」他如釋重負地說。「我要先回家了。」
  「等會兒!」掠騁叫住了三弟,他挑明道:「你沒表明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沉默一會兒,遨熾擺明道:「我是醫生,我深深明白跟變態狂女人 不用長久,只要一夜很可能就會造成我們男人終生不舉,『彩葉草』對我們男人而言,是最不能冒險的致命女人,碰不得的,我可不願年紀輕輕就陽痿。」他莞爾笑著:「你們要玩繼續玩,我不奉陪。」
  「是這樣嗎?」掠騁依然一副不怕死的樣子。「人最偉大的地方,就是突破『極 限』,極限就是刺激的開端,而虐待則是極限的最終。」他賊笑著。「就算是引狼入室,我照單奉陪。」他神經兮兮地叫囂著。
  「那你要小心,千萬別在禁忌中玩出人命來。」遨熾好意地警告,他也不忘順便看 看烈赦,話中有意的「提醒」。
  一語雙關的話,烈赦豈會不懂?但是他岔開了話題。「你為什麼要這麼早回去?晚 餐的時間都還沒到呢!現在我躺在床上不能動,無聊得要死,陪我聊聊天吧!」
  「不了!」出乎意外的,遨熾的拒絕讓大家張口結舌,愕然相向。「雖然受傷的是 大哥,我卻覺得最可憐的是大嫂繡尋,真是奇怪!」遨熾乾笑三聲。「若是大哥不反對的話,我想回去多陪陪大嫂,這樣應該不為過吧?」
  看著三弟離去,烈赦無言以對。
  莫繡尋——他的妻子啊!他還沒跟她圓房,卻先被變態的「彩葉草」將了一軍,幸 好在最後的一刻,他仍沒有對不起繡尋。
  說起來也許不可置信,但他心中充滿了對丑妻的愧疚,也因為懸崖勒馬而感到喜悅,真是不可思議。
  那個色情狂!想起「彩葉草」,烈赦的眼神不禁為之一變,邪氣而不饒人。她把縱 橫天下的「股王」整得下不了床,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拍拍屁股走人,生平第一次因為女人而丟盡了臉。
  無惡不作的「彩葉草」——他要好好教訓她。
  在回家的途中,遨熾的腦海中居然盤旋交錯著「彩葉草」和莫繡尋的容貌,令人無 法理解。
  車子經過十字路口前方的紅綠燈,遨熾把車子停了下來,目光不經意地注視熙來攘 往的人群和霓虹燈、閃光燈閃爍的店家。這一帶是東京最高級的商店街,每家店所賣的衣物皆是所有品牌中的個中翹楚。
  遨熾在想些什麼呢?他目光正停留在上等品牌衣飾上,透過玻璃窗,一件絢麗耀眼的粉色蕾絲直統洋裝掛在假模特兒身上。細肩,前胸和後背是低圓領,假模特兒微微露出酥胸和柳背,裙擺垂至大腿,既典雅又現代,這件衣服很美。
  他無法遏止地聯想到了「彩葉草」,她總是穿著粉色,裸露的蕾絲半透明的性感衣服來魅惑男人。
  不知道從哪來的魔力,二話不說,他竟然做出了令自己都無法想像的舉止,他停好 車子,下車走進商店,買下了那件粉色洋裝。他要送給他的嫂子莫繡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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