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雨煙被綁在床上,但衣著還算整齊,嘴被布塞住,根本無法出聲。明顯的被嚇壞了,一臉的濃妝早已被淚水給糊成大花臉,全身微微顫抖,擔心著即將來臨的命運。
天堯找到雨煙的瞬間,不禁深深為她的平安感謝上天的慈悲。不過,一看到她身上的穿著打扮,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以及剛剛彷彿歷經生離死別的擔憂心情,頃刻間,全化成暴跳如雷的叫罵。「你竟背著我和那老色狼出門,還穿這種開叉開到大腿、前胸低得不能再低的晚禮服,你打算露給誰看啊……」他快氣昏了,有點口不擇言。「這是我買給你的,你只能為我而穿!你居然趁我不在,穿給那個老色狼看,你對得起我嗎?」他怒氣沖沖的「質詢」著。
對不起你?這是什麼話?是誰先拋棄誰,是誰先無情無義?東王天堯,你這個第一號大負心漢、大騙子、大混蛋……種種的委屈湧上心頭,她的淚水潸潸滑下,哭得唏哩嘩啦。
心疼的感覺自天堯心底深處氾濫,他凝視她一會兒,勉強維持著霸氣,大聲說道:「以後,你只能穿給我看,知不知道?」
雨煙氣憤得拚命搖頭,做著「無言」的抗議。
天堯見她搖頭,不由得火冒三丈。「是我救了你,脫離他的魔手,否則,你早就被他吃了,你難道不感謝我嗎?」天堯邊說邊在房間裡繞圈子。「連續兩次,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上一次,也是我打電話給橋本天野,替你求情的……」天堯開始回顧「歷史」,最後的結論是:「你不能沒有我,唯有在我的強壯臂彎下生活,你才能平安無事,你說是嗎?你最好認命,乖乖跟著我——陸雨煙!」
雨煙聽到天堯如此說,心中不由一凜。他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所以她不必再隱瞞了。她終於可以在他面前回復真實的身份——女人。
雨煙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這些日子來的委屈和辛酸,此時全傾巢而出。
天堯數落完了,他走到床邊,坐在一旁,靜靜地凝視著雨煙。
雨煙也注視著天堯,目光相接的一剎,千言萬語盡在其中。而牽動雨煙更深的是——天堯眼角的淚光!
天堯哭了。
這是第二次,她看到天堯落淚,而兩次都是為了她。
天堯輕輕將塞在雨煙嘴中的手帕取下來,他親暱地靠近她,在她耳旁低喃:「你的確擁有一流的演技,裝啞巴裝得這麼像。你知道嗎?我心裡多盼望真有這一刻,親耳聽你喊我的名字,如今美夢可以成真了吧!」
天堯深情的注視,彷彿在催促著雨煙。
她羞澀地喚道:「天堯,天堯——」她早已在心中喚了無數次他的名字,如今,終於能正大光明的喊出來了。
「再叫一次。」天堯閉上眼睛,要求道。
「天堯——」多少的真情化在這兩個字裡。「天堯——」
「雨煙,我的可兒——」天堯激動的傾向前,按捺不住多日的情苦,他飢渴的吻住雨煙的芳唇。
雨煙卻別過臉並叫著:「先鬆開我……」這個風流的小色狼,雨煙決定要挫挫他的
慾望。
「對!對!」天堯暗罵自己真糊塗。「你一定被綁得很痛吧!」天堯急忙為雨煙鬆綁,然後體貼地為雨煙按摩雙足、雙手。
「雨煙——」他抓住雨煙的玉手,親吻她的手指。他終於不用再克制自己的滿腔情
感,她不再是人妖,而是真正的女人。
不過,雨煙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竟緊握雙拳,拚命捶打天堯,像一隻潑辣的小母獅。天堯拿她沒轍,只得先任她打個夠,在她力氣快用盡時,天堯輕輕將她壓在床上,讓她動彈不得。
「打……夠了嗎?雨煙——」天堯俯首問她,微笑著命令道:「打那都可以,但可不能讓「日本國王」絕子絕孫喔!」
「不夠——」她疲憊又不服氣地道。「我永遠都打不夠,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混蛋,我一定要打你一輩子——」雨煙委屈地哽咽道。「你怎能說走就走……田妮子來找我……她說你要和她結婚,她拿了五百萬給我……說是你的遣散費……媒體也說,你會和她結婚,還說你逃到台灣,是為了躲我——」傷心淚又流出來了。「這一切讓我的心都碎了。」
「雨煙——」天堯緊緊地擁住她,心疼地說。「我錯了,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對不起你,那時——看到報紙的報導,我心底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惶恐,因為我真的在乎你!」他一五一十描述了當時的心情。
「我知道我贏了,這個結果原本就在我的算計之內。報紙一公開,田妮子一定會知難而退,因為她比不上人妖,這是何等的丟臉、何等大的恥辱,到時,她就算在媒體上還繼續活賴死纏的否認,但私下一定會要求與我分手,目的眼看就要達成,我應該會相當快樂才是,可是,相反的,我——卻開始擔憂害怕。」天堯柔情萬千的注視雨煙。「我害怕,戲演完了,你就會離開我,而我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下你。直到那時我才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他嘲諷一笑。「也許你說得對,這是我玩弄女人的報應吧!」 「我的心承受著巨大的煎熬,因為我無法不在乎你是人妖,我不能接受自己愛上
「男人」,可是,這又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我愛上你了。」天堯憶起那時的痛苦,仍不禁惻然。「每一次,只要見到你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會喪失理智,妒火焚身,我幾乎想放火燒死你,以懲罰你的不貞,這想法浮現時,我嚇呆了,因為從來沒有任何女人,能讓我有這種恐怖的想法,能激起我如此強烈的佔有慾。尤其是那晚看到你與天威在一起,我甚至有想殺死我弟弟的慾望,我知道我一定瘋了,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我已不可救藥的愛上你了。」
雨煙聽著天堯傾訴真心,她滿足又心疼,忍不住淚流滿面。她緊緊將小臉埋在天堯的胸膛。
「所以我決定逃開,我不能再跟你碰面,這樣,我就不必忍受你當面離開我的痛苦,那種會令我崩潰的哀慟。隔天,我就衝動的飛往台灣了。」天堯深深歎息。
「我是個感情上的儒夫!」
「可是,那五百萬,還有……你對記者說的話——」雨煙滿腹的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想,一定是公司出了內奸——」天堯思忖道。「我臨走前,怕你會誤會我是小人,欠你五百萬不給,但我又不願當面交給你,我只好委託我的秘書,交給她五百萬圓的支票,請她存到你的戶頭裡,她恐怕是田妮子派來的「間諜」。平時,田妮子早已打通公司裡上上下下的人脈,她又以老闆娘自居,很多員工信以為真,所以,一定是田妮子拿走五百萬的支票來交給你。」
聽到這裡,雨煙不禁惱怒的邊用粉拳捶打天堯的背脊,邊罵道:「你這個大傻瓜,為什麼都不顧慮我的心情呢?你可知道,田妮子利用這五百萬的支票輕而易舉的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裡,在她口中,我成了個廉價又沒人要的妓女。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幾乎不想活了——」她啼哭著。「尤其是她斬釘截鐵的說,你會娶她——」
「雨煙——」天堯心痛道。「其實,我當時已作好決定,等我回日本,再次面對你時,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我只是需要整理紛亂的情緒,我並不是真的要離開你啊!」語畢,他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你看,這是美國一位變性醫師的住址及電話。」
雨煙一臉迷惘,天堯解釋道:「我對自己說:我這麼的愛可兒,我不能沒有她,可是,她是個人妖,我該怎麼辦?所以,我決定。倘使她願意嫁給我,我就帶她到美國去做變性手術,倘若,她不願意嫁給我,我乾脆隨便找個女人結婚,徹底斷了這個念頭。」天堯歎道。「雨煙,你看你把我害得多慘啊!」
雨煙霎時破涕為笑了,看著那張名片,她搖搖頭。「你居然到……台灣找變性醫師?老天,我們到底在做什麼啊!」
「很傻,是不是?」天堯雙眸炯炯發亮,熱情的眼神投射在雨煙臉上。「沒想到上天真的顯了奇跡,我不敢相信,上天會對我這麼好,我是這麼的憤世嫉俗、自命不凡的人,我有著一大堆數不盡的缺點,自認風流的遊戲人間,我犯了多少錯誤啊……」
雨煙用手指覆住天堯的唇,她的目光燃燒著愛的光芒,她輕聲道:「可是,你懺悔了——」
他順勢咬住她的手指,頑皮又真心地說:「而且不會再犯了。從今而後,我是一個全新的人,一個愛妻愛家的新好男人喔!」
「是嗎?」雨煙噘著唇。「你敢說你不會再犯?那你過去欺負我的帳呢?」
「這就算給你的懲罰嘍,誰叫你也一直唬我、騙我呢——」說完,他的身子就急急貼上來,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好了!我要「驗名正身」,我要證明你是真正的女人……」他開始拉扯雨煙的衣服,佯裝邪惡的笑容,想嚇唬雨煙。
「不行——」雨煙左閃右躲。「要等結婚以後,新婚之夜再……」
天堯則假裝氣焰高漲地道:「我又沒有向你求婚,喔——你厚臉皮黏著我不放——」
「你——」雨煙看著他的淘氣笑臉,就知道他又在逗她。此刻,她發覺天堯變了,臉上的線條不再如此剛硬,表情不再如此深沈,她明白,這是愛的力量。她故意裝作一副大方樣,說道:「好吧!就此一次,我滿足你的男性自大狂。」
天堯雙眸燦如星光,他笑道:「可是,我還沒聽見你說那三個字,來,告訴我——」
雨煙莞爾一笑,舉起纖纖玉指在他的胸膛上寫著:「君,◇◇◇◇。」(日本語:
我愛你。《KIMI SIKIDES》)
天堯將整個頭埋在雨煙胸前,他心滿意足,似有領悟道:「我終於明白為何這麼多年,我會滯留在新宿不肯離開,我一直搞不清楚,新宿到底哪裡吸引我呢?」
「那是哪裡吸引你?」
「你。」天堯親吻她。「我留在新宿,就為了等待你——我的可兒。」他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無法自拔。「雨煙——」
「不行——」雨煙又急急喊停,她用力推開天堯。「要等婚後——」她叫嚷著。「你別亂來——」
天堯倒在一側,氣喘如牛,好像快窒息般。過一會兒,他哀嚎著:「今夜的總統套房,絕世美人……唉!就這樣報銷了!」
不甘的他突然宣佈:「我們明天就結婚!」
※ ※ ※
一大清早,天堯攜雨煙回『虹●舞』,紅子看到天堯和雨煙,雙雙攜手安全歸來,她終於放下了心上的大石頭。
天堯以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沈穩道:「紅子嬤嬤,誰說藝妓的下場是悲哀的呢?我可以保證,「歷史」不會再重演了。我和雨煙已決定要白首偕老。如今的我已拋棄過去的陰霾,重新找到幸福。」天堯握住紅子的手。「我知道你愛我的父親,可是,我爸爸實在不值得你愛他、為他癡守一生,因為他不明白感情的真諦,不明白忠貞的可貴,這是他的悲哀。紅子嬤嬤,我與我爸爸是不同的,起碼,我的血液裡,還流著我母親的癡情基因,雨煙跟著我,你可以放心一輩子,我深深瞭解愛情的美好是任何代價都換不來的,我絕不會再讓悲劇發生!」
「把『虹●舞』結束吧!紅子嬤嬤,讓我們一起到台灣,讓我和雨煙侍奉你,你就像是我們的母親一樣——」天堯誠心的邀請著。
紅子沒有躊躇及猶豫,她淚流滿面的點頭答應了。
「太棒了,媽媽。」雨煙更加高興。
「婚禮要快點舉行,地點就在台灣吧!我還要通知天煒及天威——」天堯開始計劃婚禮。
「等等,媒體的事你要如何擺平?還有田妮子——」紅子相當謹慎的提醒天堯。「以及田中太郎——」
天堯卻一副從容自若、無所謂的樣子。「誰在乎媒體?別忘了,大眾是善忘的。至於田妮子和田中太郎這兩個混蛋,只要我跟雨煙一結婚,他們就沒戲唱了,想不死心都不行。放心吧!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的。」
「可是,若媒體說你娶的是人妖、藝妓,這對你的名聲,會造成不好的影響。」紅子擔憂著。「你的社會地位——」
「紅子娘娘,我原本就是聲名狼藉的人,根本不會在意媒體對我的繪聲繪影,況且,只要我心知肚明事實的真相,這就夠了。」他環摟雨煙的腰,充滿愛意道。「不過——」天堯有些赧然。「對騰上理原只好說聲抱歉了。」
「理原?」紅子無奈地笑道。「昨晚,他知道你平安救出可兒後,就向我辭行了。」
「辭行?」
「是的,他只說,他甘拜下風,主動退出,他祝福你們,並且也自嘲,恐怕無法忍受看到你們的婚禮,所以決定到國外散散心,至於那剩下的兩千萬,他說他當雨煙是妹妹,這是給雨煙的嫁妝,請你們不用還了。」紅子娓娓道來。「唉,騰上理原是個好男人,只不過我家的可兒選了東王天堯——」紅子真有點同情理原。
「我也不差啊!」天堯打趣道。「我會是石本家很好的女婿喔!女婿問丈母娘,你想要幾個外孫呢?」他現在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
雨煙聞言,毫不留情的在天堯手臂上用力一捏。「你真猴急!」她嬌嗔著。
「喔!現在就學會虐待老公啊!」天堯冷不防抓住雨煙的雙手,乘機偷吃豆腐。「你該受罰的——」說完就親了下去。
紅子搖頭大笑,看著天堯與雨煙這般甜甜蜜蜜,多年積壓的陰鬱哀愁也一掃而空。桃子與東王天儒的清晰影像,莫名地變得模糊了。
是的,追求現在、把握現在,她的人生現在才開始呢!
『虹●舞』的一切記憶,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 ※ ※
雖然說「立刻」就結婚的天堯,婚期還是拖了一個月,一切只是為了紅子的一句命令:「結婚哪有那麼倉促的?不行,照禮數來……娶我女兒有這麼容易嗎?」紅子希望雨煙能嫁得風風光光。
為了這句話,天堯與雨煙的婚期就不得不延後了,原本定在三個月以後,不過,在天堯「百般求情」之下,紅子看他「可憐」,而且天堯又拍胸脯保證,一定盡快做好結婚要準備的事項,紅子看他這模樣,不禁心底暗笑這位不可一世的「日本國王」怎麼學會了「低聲下氣」?紅子於是大發慈悲的答應了在一個月以後舉行婚禮。
從此,天堯每天忙裡忙外、忙東忙西。畢竟,這婚事,是天堯自個兒一手包辦,他不打算通知老奶奶。
而田妮子仍不死心的繼續纏著天堯,百般阻撓、從中作梗。天堯終於按捺不住,將真相告訴田妮子。「我當初是騙你的,無非是想給你留些自尊。其實,可兒根本不是人妖,她是道地的女人,可兒的魅力比你更高上百倍,如再不死心,可不要怪我讓你難堪!」
至此,田妮子知道東王三少奶奶的美夢真正破碎了,不收手又能如何?而天堯索性向媒體公佈真相,澄清雨煙的身份,還雨煙一個清白!
田中太郎也沒有再來騷擾他們,因為,聽說,他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每天臥病在床,爬不起來,再也無法在外尋花問柳了。這大概就是報應!
他們的新家就建在天煒家的隔壁,一樣在懸崖邊上,可以迎接日出,送走夕陽,是棟氣勢磅礡的美麗洋宅。雨煙很喜歡這裡,畢竟,她是台灣人嘛!從小無父無母的她,
一直盼望有個自己的「家」:有丈夫、有母親、有孩子。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
紙畢竟包不住火,當東王李雯得知天堯娶妻的消息,而且,「謠傳」是娶個「藝妓」時,她氣得當場變臉。「不愧是藝妓生的兒子,血液裡都是下流低賤的基因——」李雯咒罵著。「他跟妓女結婚,簡直是有辱東王家的門風——」
她回頭對東王天泓——這位東王家族的長子下令道:「天泓,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你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那位坐在真皮沙發上,黑髮藍眼、一身全是貴族氣息的男人開口了。「奶奶,天堯終於脫離你的陰影了,他連個喜帖及通知都不來,可見他已不在意你對他的看法。」天泓嘲諷地笑道。「其實,我很羨慕他呢!他——勇於追求自己的所愛,而且,能拋棄包袱,這是我所做不到的。」
「天泓——」李雯氣憤不已。
「奶奶——」天泓銳利的瞪了李雯一眼。「我已經是一個悲劇了,你就不要再破壞他們。有時想想,你才是無情無義的人呢!因為,你從不肯真心的接納天堯、天煒及天威。你只知道計算利益、玩弄他人於股掌之間,即使是你的孫子,也得不到你的關愛。」
「無論如何,我還是會恭賀我的三弟。我也決定讓天堯繼續掌控東南亞的東王集團,因為,天堯實在是經商高手,才兩個月不處理公事,東南亞的經營就虧損了二十億之多,我不能沒有天堯。」語畢,東王天泓昂首闊步的走出大廳,不顧李雯的叫罵。他明白,以奶奶視錢如命的個性,儘管她痛恨天堯,卻不能不利用天堯的商業才幹,哈!這是利還是弊呢?
不一會兒,東王天泓已坐在公司計算機前,想用網絡發一封信給台灣的天堯,手指在鍵盤上敲著——
「給三弟天堯:
我很羨慕你能夠找到你生命中的最愛——」
寫到此,天泓頹喪的推開鍵盤,仰首望著天花板,再也打不下任何字母,因為,他想起了他的妻子雨嬋,已失蹤近兩年。
雨嬋,你到底在哪?
※ ※ ※
一切塵埃落定,天堯和雨煙終於結婚了。
天煒及雷黛莎則為雨煙原是「女兒身」的好消息感到高興不已。
在場只有雷黛莎和天煒作證婚人,石本紅子作主婚人,他們舉行了一場簡單又安靜的婚禮。
新居的庭院栽滿了搖曳生姿、倒掛如鈴鐺的「不誠實花」,這是天堯特別找人栽種的,這一次,他終於記起花名。他親暱的對雨煙道:「它叫做毛地黃。」
東王天威沒有出席,他說他只屬於沙漠,恐怕無法適應海島型多雨的小國家,不過,他托人送了三層華麗的大蛋糕,每層都塗有厚厚奶油,附了一張卡片寫著:好好享受。
天堯一看笑了出來,怪怪!天威怎麼如此明白他的「嗜好」呢?
天堯想到天威,心中不禁納悶,像這種屬於滾滾黃沙的統治者,他的幸福會在何處呢?他開始為他祈禱幸福早日來臨。
而東王李雯生怕她的孫子會受到「結婚連鎖反應」的影響,所以她特別發了封電報到中東,命令天威回英國倫敦。
不過,天威卻相當直接坦率的回絕了,理由是:
「我屬於沙漠,我不會離開這裡。」
※ ※ ※
新婚之夜。
天堯將三層的大奶油蛋糕搬進他們的新房。他看到床上正襟危坐的雨煙——他所摯
愛的妻子。
雨煙穿著漂亮的睡衣,這件睡衣全部都是鏤花的蕾絲縫製的。她嬌羞柔弱,嫵媚萬千的坐在二十四K金意大利進口水床上,這張床,可是天堯特別訂做的,只為了討好雨煙,當然,其中也有天堯的「私心」。
他開著玩笑道:「太不公平了,你怎麼穿得這麼保守?以前你——」他目光瀏覽著可兒,飽餐了一頓秀色。「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不過,你穿這樣,依然令我有慾火焚身之感——」他感覺他的呼吸加快,全身發熱起來。
雨煙咬住下唇,她的目光注視著紅被單,餘光卻停在天堯身上,她的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緊張不已。
接下來,天堯走向她,輕輕將她攬在懷裡,柔聲安慰著:「別怕,雨煙!把一切交
給我,別忘了,我是個中好手呢!」男歡女愛他的確很有經驗,但對象是清純可人的雨煙時,他知道他要放慢速度溫柔引領她到達極樂高峰。
「閉上眼睛。」天堯以低沈的嗓音要求,雨煙乖乖聽從,她合上雙眼,感覺天堯在她的背上,緩緩地畫圈圈,陣陣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她一直閉著眼睛,將自己交給天堯,一切憑感覺領略。天堯將她放在大床上,並不急著解開她的睡衣,他只是拉著她的衣角,輕輕撫摸她修長的美腿。
「完美,實在太完美了!」天堯輕歎,而後,他將衣襬褪至雨煙的臀部,雨煙整個人都羞紅了。
天堯止住了撫摸,沒有再對她進一步的碰觸,接下來她聽到沙沙的聲音傳來。她不知道天堯在幹麼,但感覺臂部一陣冰冷,怎麼回事?
天堯低聲笑了。「我的可兒,我將你鎖住了呢!」他親吻她的芳唇。「張開眼看
看!」
雨煙莫名其妙,微微地睜開杏眼,她斜躺著,看見她的腰部間多了一大串珍珠,她
驚愕的張開芳唇。「這——」
「貨真價實的世間極品——珍珠喔!共九十九顆,表示我們會長長久久,第一顆跟最後一顆間有一個小鎖,我將它們鎖住,鑰匙由我保管,這輩子,你可逃不開了!我的老婆,一生一世,你都被我綁住了。你可要小心保管!這些珍珠就代表你。你是我東王天堯唯一的寶貝——」天堯深情款款地說。「可兒,這些珍珠是我的心意,當作我們的結婚禮物。」
「可惡!」雨煙又嬌又嗔。「你把我綁這麼緊,可得保證我的腰一輩子都這麼細呢!萬一我身材變形了——」
「有關係嗎?」天堯擁住愛妻。「若你懷孕了,我就用兩百顆、三百顆的珍珠鎖住你——愛永遠不嫌多。」
「你喔——」雨煙拿他沒轍。「你真霸道,連你的孩子也要鎖住?」
「當然!我、你,還有我們將來的愛情結晶,我們是一體的。」天亮誠心誠意道。
雨煙被他的話包圍得暖烘烘的,她寵愛的擁住天堯,甜滋滋道:「為何送我珍珠?」
「因為你是珍珠啊!」天堯從睡衣口袋中取出一隻紅絲絨盒子,他打開,裡頭有一個珍珠耳環。「記得它嗎?」他柔柔地說。「在新宿下著滂沱大雨的那夜,你從我公寓奪門而出,慌亂中留下這顆珍珠耳環……」天堯感歎著。「不知為什麼,我保留了這毫不起眼的耳環,也許,在我的潛意識裡,我期待與那一名貞潔的女子再度碰面,當然,中間是繞了一大圈,不過,我終於把這耳環物歸原主了。」
「天堯——」雨煙既感動又滿足。
「好了——」天堯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要辦正經事了——」
雨煙羞得舉起粉拳想捶他,不過,天堯卻即刻低下頭來隔著衣服輕咬,吸吮她的胸
部,如電流般的痙攣感覺,使雨煙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他們為彼此褪去衣服。她隨著他翻轉,互相糾纏,他用溫柔的手指、潮濕的唇與舌,將她帶到另一個世界的高峰。雨煙覺得自己全身火熱。
天堯體內的悸動呼喚他該長驅直入了。
他真的再也受不了了!他突然坐了起來,輕輕分開她的雙腿,他讓自己慢慢埋進那個神秘、美麗、等待接納他的地方……「永遠記住、永永遠遠——」他溫柔地呻吟著。
他們結合在一起,完完全全……
許久之後,雨煙疲憊地撫摸天堯汗流浹背的胸膛,她輕輕道:「天堯,我愛你,謝謝你帶給我的神奇經驗。」
「神奇?」天堯笑盈盈,目光閃動。「我保證,我每天都可以帶給你意想不到的奇跡。」
不知怎的,天堯又開始發牢騷了。「奇怪,是什麼力量讓你「不說話」的?難道以前你和我在一起時,都沒有開口出聲的慾望?」
「其實——」思及往事,雨煙幽幽道。「一個人在窮途末路、山窮水盡時,只要能生存,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會全力以赴。當時,我好怕田中太郎,為了逃避他,裝啞巴、做人妖,我是在所不惜的。」
天堯十分心疼。「你受苦了,雨煙!幸好,一切都雨過天睛了。」然後,他頑皮的數落雨煙。「你欠我很多,你知道嗎?你一直欺騙我……這筆帳,我今天一定要討回來。」天堯說得斬釘截鐵。
雨煙則翹著唇,不甘示弱地說:「討啊!討啊!我就不相信你能奈我何?是你自己笨,真假都分不清楚。」
「是嗎?」天堯別具深意一笑,張牙舞爪地說:「我要報仇——我要吃你!」
雨煙扮個鬼臉。「吃啊!吃啊!我就不相信你能吃到我——」
冷不防,天堯一把橫抱住她,讓她跌在奶油蛋糕上,瞬間她身上全沾滿奶油,她驚呼一聲,天堯已重重吻住她。他聲音暗啞地說:「誰說我吃不到呢?」
天堯飢渴的用舌頭舔著她,雨煙感覺陣陣的酥麻,他邊吃奶油邊吻她,雨煙嬌喘連連。「你……好壞……好色……」然後,她再也說不出話了。
「我是色,但我只對你色,我愛你,我的「人妖新娘」。」天堯的柔情蜜意化在這奶油上,印遍雨煙的全身。
今夜,星光如此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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