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分。
萬籟俱寂,星光耀眼,明月如鉤,天地間一片漆黑,城堡內亦悄無聲息,除了巡邏的警衛來回穿梭外,大家都進入夢鄉裡。
這個時機,應該是有心人最想「為所欲為」的時機了。
當然,也只有她才會膽大包天地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
她偷偷騎著「亞伯拉罕」,穿越黑暗的小徑,來到這一片「世外桃源」,幸好沒被人發現,畢竟這裡稍嫌偏僻了些,平常很少人會到這裡來。
她小心的跳下馬,拍拍「亞伯拉罕」的頸子,小聲對他道:「再拜託你一件事,替我『把關』好嗎?如果有人『偷窺』,一定要叫我喔!」
「亞伯拉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真是一匹有靈性的馬,他連嘶叫都沒有呢!
雨婕環伺四周,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四處是黑漆漆的一片,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更別說是人了!
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有點忐忑不安地慢慢脫下身上的白袍,疊好放在岩石上,然後才摸索著踏入水池。
清涼的泉水讓她精神為之一振,惶亂的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開始戲水嬉笑,忘記她該有的「戒心」。
她沉入池底,亂摸亂抓,竟在岩石旁抓到一條小水蛇,雨婕對著水蛇格格直笑,一點也不怕,接著,她開始與周圍的昆蟲、動物說話了。
這次「說話」可不像以往了。以前她都是用唇形將「有聲化為無聲」,與動物們做「心靈交流」。而現在,可能是得意忘形吧!她忘了自己設的「禁令」,用了自己甜美的聲音說出了自己的語言。
「你喔——太不應該了,怎麼可以欺負你的兄弟呢?」她對一條魚說道。「什麼,你們要向北飛?飛到另一個國度?為什麼?」她問另一隻鳥。
「你們很喜歡這裡?因為這裡有吃有喝,是嗎?」連松鼠也跑來湊熱鬧了!
沉迷於與動物們的「談天說地」的歡樂中,讓雨婕忽略了自己「春光乍洩」的危險……
「亞伯拉罕」不是不想警告,不過,當它圓凸凸的眼睛發現來人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那位挺拔俊秀、英姿煥發的主人時,有點心虛的他自然識相地閉上嘴巴,乖乖低著頭,略帶點「後悔」的意味。
天威可不會這樣就放過它。「好小子你竟然背著我載別人到這兒來,哼!到底誰才是你的主人?你知不知道,這算背叛我!」天威相當不是滋味的狠狠地道。
「亞伯拉罕」還是低頭,不敢看天威。
天威威脅著。「你應該明白背叛主人的下場是什麼,小心我會一槍斃了你,然後再將你剁成肉放在市場上買——」
「亞伯拉罕」似乎聽懂了天威的威脅,開始不安起來。
顯然天威的恐嚇已達到效果。天威又繼續以嚴厲的口吻道:「你不准再出賣我,等會兒不論發生任何情況,記住,我才是你的主為,那個『女奴』可不是,明白嗎?」他用力拍拍馬背,對「亞伯拉罕」耳提面命一番。
教訓完了,天威回過頭,注視在水池中嬉戲的美人。深夜中,皎潔的一輪明月是唯一的光源,他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深情的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說不出的震驚在他心底激盪著。
她能輕易的「馴馬」也就算了,沒想到她居然也會騎馬?而且騎姿還相當帥氣,頗有「大將」之風呢!
然而,更厲害的是,她竟能避人耳目,不動聲色地策馬奔馳在城堡內而不讓人發現,尤其是巡邏是侍衛,這就非常不簡單了。
若不是他突然心血來潮,半夜爬起來想騎馬出遊,而一到馬殿,卻發現「亞伯拉罕會」不見,他還不會知道呢!
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她,唯有「她」才能讓「亞伯拉罕」唯命是從,也唯有「她」,才會不知天高地厚的做出這種事。他注意觀察沙地上的腳步,顯然他們才剛離開,腳印很清晰,所以他能從容不迫、不動聲色地追到這兒來。
也讓他看到了這精彩的一幕。
此刻的她如出水芙蓉一般,在黑暗的襯托下,更添神秘及嫵媚。
朦朦朧朧、忽隱忽現的月光灑在水池中,映照在她身上彷彿罩上一層金黃色的薄紗,美得令他屏息。曾幾何時,錚錚鐵漢的心中亦湧上萬縷柔情?
天威嘴角微揚,暗自思忖:這輩子,他一向自負暈一生的情人非沙漠莫屬,而今,水池中的女郎在金光映照下,雖不似沙漠的氣魄萬千,卻散發出無比柔媚,讓他的心狂亂不已。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
他靜悄悄地跳上另一側遮蔽水池一角的大岩石,悄無聲息地眺望水池中搖生姿的仙女,有點不懷好意地,他「順手牽羊」摸走放在石塊上的白袍。
然後繼續懷著柔情蜜意在暗地裡窺伺,直到——
甜美柔順的聲音傳來。居然是她在說話?
而且說的是中文!?
這下,天威驚訝得差點從石頭上掉下來!
天啊!她不但會說話,而且還說著他再熟悉不過的中文。
怎麼可能?難道她真是中國人?不然怎麼會說中文,還說得挺流利的。
而他居然傻傻的一直被蒙在鼓裡,這下一世英名豈不盡付流水?
天威搖頭苦笑,他不得不承認,看來他一直被個「女奴」耍得團團轉。起先大家喊她「女奴」,後來大家稱「蛇女」,而現在,他得好好問問她,她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若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他只好親自下水,陪她「賴」在水池裡,說不暄是另一種「享受」!
他不禁露出賊溜溜的笑容。
天威輕歎一聲。
「小女奴」立即像驚弓之馬般,往水中一沉,只露出小小的頭。她杏眼圓睜,注視黑漆漆的周圍。
天威則一派悠然自在地開口了,他用著最標準的中文說道:「你——到——底——是——誰?」
一聽到人聲,雨婕火速地游到岸邊想取白袍穿上,無奈岸邊的衣服早已不翼而飛了,雨婕心驚之餘,雄渾有力的男子聲音又傳到她耳際。「你不是啞巴,別再偽裝了,我希望你能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你的來龍去脈,你到底來自哪裡?放心,你儘管開口,我聽得懂中文。」
一聽清楚這聲音和這霸道的口吻——那副氣勢凌人唯我獨尊的語調,雨婕就算不用大腦也想得出來,究竟來者是誰了。
她當然氣得咬牙切齒,而天威還是嘻皮笑臉,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純續道:「快說喔!不然,你的衣服我就不還你了。」
「你——」進退兩難的雨婕真是又羞又氣,她勃然大怒地斥責道:「你怎麼能偷看這洗澡!你真是太下流了?」罵歸罵,但她也知道自己是無法可想了,「看」都看了怎麼辦?她充滿愧疚的又緊握住左手環上的玉鐲,自覺對不起致平!
天威可不接受這種指控,他反而洋洋灑灑地道:「你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下流之輩,首先,你偷我的馬不說,還擅自使用這個水池」你知道嗎?這水池是這裡的酋長專屬專用的,旁人不得允許根本不得接近。所以你已犯偷馬、擅用兩罪。在沙漠裡,小偷是可以就地處決的。不過我是酋長,我就判你無罪吧!」天威說得煞有介事。「第二,對於看了你赤裸的胴體,你也不必害羞,因為你本來就是我東王天威的女奴,主人看女奴洗澡,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反倒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女奴?」天啊!我怎麼會是他的女奴?看他一臉色鬼樣,說的會是實話嗎?「你騙我——」她駁斥著,但聲音已有些心虛。「我不相信,你亂說——」她拚命否認。
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天威不禁失笑,但他立刻正經八地道:「我就長話短說了。因為你聽不懂我們的語言,所以你一直不知道實情。現在,我告訴你,你本應在木柱上被燒死,是我救了你,而且你必須以東王酋長——也就是我——的女奴之『名義』,你才能平安無事的留在這裡。所以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女奴。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東王天威。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阿拉伯人,所以我精通中文,放心吧!你的語言我很熟的。」他心底又暗道;早知她是說中文的,那一切就好辦了,也不用繞一大圈,徒然浪費許多時間。
阿拉伯人?中國人?那是什麼人啊?雨婕沒聽過。
「說吧!你是誰?」天威開始咄咄逼人了。
「我——」她躊躇著不知該怎麼說。
「女奴,你若不乖乖聽命於我並從實道來,我可以將你任意處置的。別忘了,我在這裡是王,而你只是個奴隸——」他恐嚇著。
這句話似乎真的有很大的效果,想起上一次瀕臨死亡的恐怖經歷,她不禁渾身顫抖,那樣的經歷她可不想再重來一次,於是她不得不老實地吐露一切。
「我叫莫雨婕——。」
「莫雨婕?」天威輕輕重複著。「雨婕,雨婕——」他微笑道「很好聽的名字。」
雨婕被他讚美非但不高興,臉色還很難看,嘟著嘴根本不領他的情。「你的父母呢?」他繼續盤問。
「在我出生時就去世了。」
「你是哪裡人?」
「我……」她猶豫了一下,一副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樣子。「我住在平城——」
「平城?」天威沒聽過這個地方,只好追問;「在哪?」
「在渭河旁。」
「渭河?渭河在哪裡?」他一時想不起來,世界上有這條河嗎?一定是條不知名的小河流。
「在——」她側過頭想了想。「在中原吧!」
「中原?」這字眼感覺好古老啊!他反問她:「那你是中原人嘍?」
「是的,我是中原人。」
「那你是中國人嗎?」
「中國?」她不懂這個名詞。「是國家的國號。」
「國號?」雨婕恍然大悟。「我是魏國人。」
「魏國?」她在鬼扯什麼啊!「這又是哪一國啊?」天威更加糊塗了。「你會說中文,難道不是中國人?」
「中國?」雨婕搖頭。因為在她的年代,中國這個國號根本還沒誕生呢!「不,我是漢人,我是說漢語。」
「漢人?漢語?」天威皺眉。「中文就是漢語啊!」看她也是一臉迷惑,天威決定先岔開話題,直接問道:「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兒?」
「我——」她咬咬下唇,略帶緊張的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放火……然後就失去知覺了……等我醒來就在這兒……」
「放火?」天威大吃一驚。「為什麼你要放火?這可是滔天大罪呢!」是的,不管是古今中外,放火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因為……因為……」她吞吞吐吐。
「因為什麼?」天威又用威脅這一招。「我覺得全身黏答答的,乾脆我也跳入池中與你共浴一番,如何?」
「不!不行——」她聞言竟尖叫起來,不得已只好認命地一五一十坦白說:「我——我想見他嘛!我真的好想見他一面,哪怕要我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天威臉色沉了下來。
「如果,我——不想個法子,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知道放火是死罪——」回想往事,她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可是,不放火燒寺院,他怎麼會來滅救人?我又怎麼能見到他……就算見他一面的代價是被火燒死,我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邊說她邊將玉鐲握得死緊。
「你——」天威目光陰森,雙手緊握,太陽穴止不住地跳動。「『他』是誰?」他咬牙地問。
「他——」雨婕默然無語,但悄無聲息中卻自然的透露一切。「他」必定是她心儀愛慕的男子。
原來她早已心有所屬?天威為之氣結的聲音傳出來。「你愛他,是不是?你一定很愛他,要不然你不會不要命的去縱火?你真的癡心的只愛他一個人嗎?」他不死心的逼問道。
「當然。」篤定的回答毫不遲疑地由雨婕口中說出。「我曾發誓,這一生絕不變心,他是唯一的摯愛,不管能不能和他結為連理,我的心中已無法容納第二個人了。我說到後來,語氣已轉為羞澀。「雖然現在我不知道他人在何處,但是沒關係,反正不論天涯海角,只要有這塊玉鐲伴著我,這樣就夠了——玉鐲是我們的訂情之物。」
玉鐲?天威恍然大悟。
天威雙眸倏地噴出兩道火焰。
他用著冰冷的語氣說道:「把玉鐲拿掉,我——命——令——你!」
「不——」她驚呼一聲。「玉鐲是我的生命啊!」
就時遲那時快,天威已從岩石上縱向跳入水池中,佼佼若游龍的身形散發出的狂暴卻是如此的銳不可擋。他停在雨婕面前,雨姨嚇得頻頻後退。
「玉鐲拿下來。」他僵硬地道。
「不!」她抗拒著。「絕不——」
「別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你只是個奴隸,你竟敢不服從我——」他怒氣騰騰的責罵著,然後易如反掌的捉住她的左手,粗暴的想扯下她手腕上的玉鐲。
「不要!求求你——」她痛哭失聲地哀求著。「求求你!不要……玉鐲是他送我的訂情之物。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悉聽尊便……但別扯下玉鐲!求求你……」
不知道她說了多少個「求求你」,不過,那雙厚實粗糙的大手卻在她如白玉般無瑕的手腕上止住不動。他只是用力壓住那塊玉鐲,在黑暗中,雨婕依然能感覺他散發出的那股陰沉及他銳利的目光。
「求求你……」她仍不停哀求著。
「別——」他說話了,依然是霸氣而專橫的語調。「別忘了你的話。『我的』的小女奴。」他加重「我的」兩字。
冷不防,雨婕被他凌空抱起,措手不及間,他將一絲不掛的她塞入他黑色的斗篷內,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她那小嬌的身軀已緊貼在他厚實如牆的胸膛上。等她有了「危機意識」要反擊時,天威已穩如泰山地躍上「亞伯拉罕」的背上。
「放我下來,『亞伯拉罕』——」她惶亂地叫著。
「別想擺佈『亞伯拉罕』,不然我會殺了這匹不忠心的馬。」天威冷冷地道。「別以為我不敢這麼做,所以你最好別亂髮揮你的『神力』。不然我會一一宰了那些背叛我的動物,我說到做到!」他鄭重地警告她。
雨婕立刻噤口,但她仍不放棄地掙扎道:「放——我——下——來——你沒資格這麼待我——」
「我很有資格。」他慢條斯理地道。「別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能違背我。不然拿下你的玉鐲——」
「不!」她拒絕,右手習慣性的將玉鐲握得死緊。
這一切,天威都看在眼底。
他極力控制有如火山爆發般的沖天怒火。
一路疾奔回到城保,他扛著她下馬,雨婕的狂聲怒吼與拳打腳踢,卻在天威不疾不徐的一句話下,輕易的安靜無聲,簡單的一句——「別逼我扯下你的玉鐲。」
為保有這個「訂情之物,」要她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
她被丟在一間裝潢得野性豪邁的寢室內。
這個房間很大,而且除了地毯外,幾乎全都是真皮的飾品。鹿皮、兔皮、豹皮……全都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皮毛。
她一被放下就快速抓起床鋪上的兔毛被單裹住身子,縮在一角,驚楚不已的大眼惶亂而無神。
她眼睜睜地看著天威關上房門,緊張萬分地尖問:「你……你要幹什麼!」
天威卻答非所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拿不拿下你手中的玉鐲?」語氣冰冷、臉色陰沉。
她的回答仍是迅速而又肯定。「絕不!這輩子都不會拿下來。」
天威聞言,心中好似被狠狠抽了一鞭。
「好——」怒火澆熄了理智,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佔有她的身體。
他快速邁開大步走向她,隱約感覺危機逼近的她跳起身想往外衝,卻一把被天威摟進懷裡,輕輕鬆鬆地將她摔進那一張軟綿綿的毛墊上。
「『女奴』是做什麼用的?」氣焰逼人的解下他身上的白袍,單刀直入道:「是供主人取樂發洩用的。」
「不!」她尖叫抗拒,但在他強壯、高大的身軀前,她就像一隻小雞般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赤裸的站在她面前。
他,只能以「力量」來形容吧!
強壯的身軀、敏捷的動作及掠奪者的氣質,他真是名副其實的「沙漠之豹」。
她無法躲、無法閃、無法視而不見,而他竟然解下長袍的帶子,狠狠地將她的雙手綁在床上,讓她無法掙脫他的控制。
她嚇得淚水像山洪爆發一般,連聲哀求道:「求求你,別這樣——」
天威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只沉聲道:「這是你不聽話,不服從我命令拿下玉鐲的『代價』。」
當他開始有所動作時,雨婕哭著大喊:「求你!別強佔我,求求你……」驀地,他的雙眸竟浮現一絲柔和的神采。「我絕對是『謙謙君子』我不會強佔你,我會很溫柔的對抗待你,讓你心甘情願地跟隨我。」他意在言外道。
她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只覺得很害怕,不知即將發生的會是多可怕的事!……
她驚醒了。
雙腿之間的疼痛讓她十分難受,她痛苦的支起身子,室內空無一人,她雙足顫抖的正打算下床,木門卻恰好在此時開啟。
來人是魯拉。她扛著一個巨大的澡盤進來,裡頭裝滿熱滾滾的水。
「你——」雨婕實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魯拉卻用一口標準的中文說話了。「酋長說你叫雨婕。雨婕你好!酋長吩咐我要好好服侍你清洗——」
「你會說漢語?」她連忙改口。「不!你們稱為中文。」
「是的,在這裡就我和酋長會說中文,我之前不曉得你是中國人,不然我們早就可以溝通了。」她略帶笑意的盯著雨婕道:「快吧!我幫你洗個澡,你看你流了那麼多血。」
血?她失神的往下瞧,是的,她的大腿間還隱約有著斑斑血跡,那是她的童貞之血啊!
她無神的注視,淚水剎那間湧上,模糊了她的視線。
「你為什麼要哭呢?」魯拉不以為然道。「你可知道,這裡的女人若能將第一次獻給酋長,那代表多大的榮耀啊!你的淚水最好是喜極而泣的表示。」
「我……」巨大淚珠滾滾而下。「我不稀罕。」她哭嚷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別胡說八道了,我可是因能為你服務而感到驕傲呢!」魯拉邊拉她進浴盆裡邊叨念個不停。「別再自怨自艾了!在千萬個人之中,他獨獨挑中你,這項殊榮多少女人想要還要不到呢!以前他只寵過『凱丁女』而已。」
「『凱丁女』」?
「就是妓女。」魯拉解釋道。「原先,我以為你雖是酋長的女奴,但他應該也只當你是妓女吧!所以我一直將你打扮成『凱丁女』的模樣,打算等他要過你以後,再將你讓給別人。可是今天早上酋長下令,要你搬進他的寢室。」
「搬進寢室?」她臉色開始發白。
「是的。這表示你的地位很重要,才能住在他的寢室裡。而且也代表他不允許別人碰你。」
還未從震驚中恢復神智,就看見原來放在另一寢室的那一面大鏡子,已被搬過來這裡。不過,除了這面鏡子,其他她以前穿的衣服都沒有搬進來。
「為什麼……只有這面鏡子?」她的衣服呢?
「你不能再穿『凱丁女』的衣服。」魯拉解釋著。「你現在是酋長的『女人』,不可像『凱丁女』那樣低賤,你的服裝及首飾都要重新搭配。」魯拉又拉她出浴盆,為她披上一件天威的罩袍。「酋長交代過,你的衣服全部重買,至於在他的臥室內,你不准穿衣服,只准套上他的黑衫……」
「什麼?」雨婕不敢置信。「我一絲不掛……這……」未免太荒唐了吧!魯拉好像壓根兒不在乎雨婕震驚又怕亂的心情,她只是硬拉雨婕坐在鏡子前開始自言自語。「嗯——我該怎麼幫你打份,才能更討酋長的歡心呢?喔,你的頭髮又長又美,可以梳個好髮型,你的皮膚得擦點玫瑰油,再噴點香水——」魯拉邊說,手腳相當利落的邊開始付諸行動,扯開雨婕的袍子,在她背上擦上倚養美膚的玫瑰油。
而雨婕只是瞪著鏡子中傻愣愣的自己,一副在看承陌生人的模樣。哪裡改變了嗎?有什麼不同了嗎?這是她嗎?
她哪裡變了?
這張臉是她沒錯。可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眉心那顆硃砂痣,卻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為什麼?
在她仍苦苦思索之際,魯拉已交婦裝扮好了,現在魯拉正替她梳頭,她把雨婕的頭髮梳得又直又亮,任烏黑亮麗的長髮重披在她的肩上。
魯拉仔仔細細地端倪鏡中映照出的「美人」,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道:「好了!真是太美了。」她高興地對雨婕說「酋長現在去溜馬了,等他回來,見到你這副美若天仙的樣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魯拉意在言外。
不!雨婕雙眸迸出前所未有的決心,趁著魯拉不注意時,她火速套下放在茶几上的小刀,塞入她的罩衫中不一會兒,那個滿身霸氣的天威瀟瀟灑灑地走了進,見到眼前精心裝扮過的雨婕,他雙眸立刻為之一亮。魯拉見狀微笑,相當識趣地關門離去。
雨婕卻毫無反應,天威雙眸炯炯有神地凝視著她,倏地皺眉,語帶不解地問道:「你額上的硃砂痣呢?」「被你弄的消失了。」她沒好氣的道。天威取笑道。「你若說我奪走你的『初夜權』,我是坦承不違,但若說是我讓你硃砂痣消失,我有這麼大的法力嗎?」
「你——」他也未免太過分了,她的貞操已被他奪去,而眼前的「罪魁禍首」還敢對她嘻皮笑臉?她先是怒目瞪視著他,繼而想起自己的委屈,淚水不禁迸出來。
她低首啜泣,語帶懊悔道:「我已無法將我的貞操獻給他了,我無法保持我的純潔,被你如此的蹂躪,我對不起他啊!」
話裡的「他」天威自然知道是指誰,立刻,天威的怒火再度被挑起,嫉妒的火苗在天威心中流竄著。
他暴跳如雷地衝過去,雨婕的尖叫聲亦隨之響起。「別過來,不准碰我,否則我就自殺。」天威怒目機向。「是啊!好一個為君殉情表堅貞的女子啊!不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下她的罩衫,頓時他愣住了。
冰冷無情刀鋒,正對著天威閃閃發光。
「你……再碰我,我會殺……了你。不要過來!」她斬釘截鐵地說著。天威濃眉一挑,以嘲諷的語氣說道:「你以為這把微不足道的小刀,能對我造成什麼威脅嗎?」
接下來,雨婕眼睜睜看著他的大手用力的握住刀鋒,鮮血立即從他的手掌中滴出。
「你——不——」雨婕被天威的行為嚇得忘了該做什麼,只是趕快放開刀柄。她全身抖個不停,雙手摀住櫻唇不敢出聲,好一會兒才勉強說出:「你……你流血了——」
而他的臉上卻毫無表情,彷彿根本沒有感覺似的,他甚至更用力緊握刀鋒,這次血幾乎是噴出來的,雨婕嚇得眼淚直流。「你……」她哀求道。「別……這樣……」
天威瞪著她,冷冷地道:「這樣你滿意了嗎?」目光中除了慣有的銳利還有一絲絲哀傷。
她不敢應聲,只是拚命搖頭。
他倏地將刀子扔得老遠,然後便撲了上來,他抓住她,她愈掙扎,他就愈強橫野蠻。他扳住她的手腕,隨手拿了條皮帶將她牢牢綁住,又將她拋到床上。
動作間絲毫有帶柔情。
她尖叫、哭泣、哀求,卻平息不了天威的怒火,也許他是為了要懲罰她吧?
當他發洩完了。
當他離開她的身體後,她蜷在床邊角落,熱淚漣漣。他凝視她許久,而後他綁在她雙手上的皮帶解開,「輕聲細語」道:「以後你若敢再拿刀子想殺我或鬧自殺,『下場』絕不只是這樣,我會讓你更難堪!」說完再瞪了渾身全是他的血漬的雨婕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不一會兒,魯拉又打了一大桶熱水進來,為她再清洗一次。
雨婕淚流如河,無法停歇。
下午,雨婕一個人待在這空曠的寢室內,她蜷縮在被窩裡,伴著她的是她的淚及那塊玉鐲。
魯拉突然出其不意的叩門入內,看著雨婕眼汪汪地躺在床上,她實在弄不清楚她在想什麼地問道:「你為什麼還在哭呢?酋長對你不好嗎?」魯拉疑惑道:「我服侍酋長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連續讓他要了你兩次的女人,我想他一定很看重你,你可知道這裡的女人都嫉妒死你了。」
「我討厭他,我不稀罕——」她罵道。「我又不是心甘情願的,是被他強迫的……」雨婕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滑下。
魯拉不以為然道:「雨婕,在這裡,女人只是一項『物品』,男人只要願意,他可以任意地佔有,他們對女人是沒有愛的,只有情慾。而你如此幸運,是屬於酋長的女人,真的是該歡天喜地才對,你要知道,在酋長身邊會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啊!
說完,魯拉拍拍手,大門便開啟,一群身穿白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們手中捧著許多奇珍異寶,綾羅綢緞……
雨婕看傻了眼。
「來吧!」魯拉道。「酋長特別交代,看你要什麼、喜歡什麼,你都可以盡情挑選,不必不好意思,這是你的『報償』啊!」
報償?血色從雨婕臉上褪去,她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這算什麼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可是講難聽點,她不過是以肉體交換到這些金銀珠寶啊!難道這就是她失去了貞操的「代價」?天威對待她「方式」也不過當她是個『凱丁女』罷了!
她強壓下那股錐心之痛,望著那堆閃閃發光的寶石、鑽戒、黃金……耳邊聽著魯拉介紹。「這是紅寶石,那是貓眼石,那是五十克拉的鑽戒,這些全都是價會值連城的啊!
雨婕頓時決定報復他,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全——要!」
「你全要?」魯拉差點摔了一跤,她力圖鎮定,淡淡地道:「好!全收下吧!」她又問:「那衣服呢?你要不要挑挑看?」
「不用看。」她毫無興致地道。「我全部都要。」說完,她又縮回被窩裡。「你——」魯拉終於明白了,雨婕分明是存心氣氣酋長,所以才發狠的「照單全收」。她看得出來,雨婕與一般『凱丁女』根本不同,她一點也沒有見錢眼開,甚至恃寵而驕。
魯拉遣走了那些人,然後回過頭對雨婕道:「雨婕,就算你今天比你買了剛剛買的東西還要多一千倍了,我也可以肯定告訴你,酋長絕對不會變臉的。也許你不知道,他可是當今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石油大亨呢!」
「世界?」雨婕呆愣了會兒,「是指一個中原那麼大嗎?」她自語道。
「你在說什麼?」魯拉聽得一頭霧水,她拍拍雨婕的背,將她從被窩里拉起來。「起床了!」
「做什麼?」雨婕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打扮你啊!」魯拉自顧自地道:「酋長命令你與他一起用餐。」
酋長,酋長!想到晚上還要與他碰面,雨婕快瘋了。她難道擺脫不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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