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頭一遭,龍霸天在晚上七點鐘回到龍邸。而僕人們也在中森耀明的告知下,準備出滿滿一桌的美味佳餚。
坐在餐桌前,龍霸天囑咐下人。「上樓叫小姐下來用餐。」
「叫過了,也敲了門——」僕人為難地說。「小姐吩咐過我們,說她要睡午覺,但是……好像也睡太久了。」
「是這樣嗎?」龍霸天警覺地想,她發生了什麼事嗎?他居然對她的事緊張起來了。「她睡老夫人的房間嗎?」
「是的。」
「有房門鑰匙嗎?去找出來,拿給我!」龍霸天命令。
不一會兒,他已取到鑰匙,前往房間。
他想知道夜憐到底怎麼了?
是生病了嗎?否則,怎麼會喚不醒?
結果卻令龍霸天啼笑皆非。
房間內的窗戶是打開的,微風輕輕吹進房間內,帶進庭園內花草香味。
原來這小女孩爬窗戶沿芒果樹而下,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跑出去玩了!算她飛簷走壁、神出鬼沒的功夫好!
什麼跟什麼嘛!他一顆心往下沈。
龍霸天黑著一張臉,虧她還口口聲聲向冷玉濃告狀,說他虐待她、冷落她……結果,自己不知跑去哪兒鬼混了!
他心煩意亂,又好氣又好笑!氣她壓根不把他的「聖律」放在眼底,卻又笑自己因得知她暫時平安無事,而重重鬆了一口氣。
龍霸天坐在床沿,仔仔細細地環顧這個房間。以往,這是冷玉濃的房間;現在,卻是一個小女孩的閨房。他從未進來過,所以心底的好奇心隨即加強。
粉紅色被單、衣櫃、沙發……從床頭櫃往下瞧,牆角擺了一個已經爆滿的垃圾桶。
這些垃圾幾乎通通都是衛生紙呢!他好意替她撿起掉落地毯上的衛生紙。
龍霸天的臉色因所看到的東西而變得難看不已!
一個用過的保險套!?
套子內「可疑」的液體從他手上的衛生紙團中滑落。
龍霸天三十年來最自豪、最驕傲的自制力,此時此刻已被這個微不足道的保險套激得幾乎蕩然無存了。
活了三十年的龍霸天,向來無情無義、無心無肺,對任何事無動於衷,可惜,這個在夜憐房裡發現的保險套,竟使他潛藏三十年的怒氣一傾而出。他就像將爆發的火山,頭頂噴出濃濃的黑煙,嘴裡快要吐出紅紅的岩漿了。
他的神情像是世界末日來臨般,坐在床沿,盯著在垃圾桶頂端的保險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過了多久——
窗戶前有沙沙的聲音,不一會兒,一位俏佳人正爬向窗戶,她輕輕跳進室內,不經意地抬首,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她因為面前矗立的人影而驚呼出聲,看清那背影是屬於他那雄渾偉岸的身軀時,夜憐才放下心來。
她大大剌剌地坐在地毯上。嘲弄道:「爸爸,你還記得自己家中有個寶貝女兒啊!我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我只好認命地『向外發展』了。」她一點也沒有悔意。
龍霸天冰冷的聲音傳來。「我記得曾交代過你要待在龍宅,不准外出。原來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你心中又何曾尊敬我龍霸天為你的父親?」
「我……」夜憐聳聳肩,就像一般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她說不出任何話。
龍霸天已忍無可忍,他邁開大步怒髮衝冠地走向她,指責道:「你到外頭和野男人混,還把他們帶回龍宅!」他神色駭人地咆哮著。
夜憐不禁面紅耳赤,第一次看到龍霸天發飆的她,故作輕鬆地道:「才沒這回事呢!爸爸,你太愛胡思亂想了!」
「啪——」龍霸天倏地揮出右手掌,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五指清晰的手印,火辣辣地印在夜憐的左臉頰上,她震驚得無法反應,只能愣愣地瞪視著龍霸天。
「你還敢說謊!」他咬牙切齒地指責。「你當我是白癡嗎?你要檢查你不小心留下來的『證據』嗎?垃圾桶內的保險套,你要怎麼解釋?」
「解釋?」她沈默了,左臉頰的疼痛,令倔強的她不顧一切地吼叫。「是的,我胡作非為、十惡不赦,我令你蒙羞,我該自慚形穢、羞愧得無地自容,你總是看我不順眼,明天一早我就回日本!」
「啪——」又是一記耳光,龍霸天的怒氣已蓋過理智。「你不知改過自新、洗心革面,還在這裡與我大呼小叫?你——」龍霸天顯然已抓狂了,他全身竟因怒氣而遽顫不已。
「你——」他為之氣結,道不出任何話。
她不服氣地頂嘴。「我何錯之有?你也只是我名義上的父親罷了,從你收養我之後,你沒有盡過任何做父親的責任!現在你也沒有權力打我!我『黑』夜憐不吃這一套——」語畢,她突然跳了起來,發瘋似的想奪門而出。
龍霸天長手一伸抓住她的肩膀,然後由背後將她整個人抱起。「是的!我一直沒善盡一個好爸爸該有的責任,沒有好好管教女兒,讓女兒變成供男人任意玩弄的殘花敗柳,我實在是罪該萬死。現在,我決心要把三年來沒盡到的義務完全確實地付出,我要做一個最稱職的爸爸,好好把我這個已成小太妹的女兒管訓一番——」
龍霸天坐在床沿,將她按倒在他的大腿上,粗暴地以單手壓制她的扭動,讓她動彈不得,再以另一手重擊她的臀部,製造許多像拍掌般清脆的響聲。
自尊心強的夜憐既不叫也不哭,她只是拚命咬住下唇,將朱唇咬得又紅又腫,龍霸天佩服她的「固執」之餘,才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疼痛。怒氣稍平的他,竟有些分不清是手疼還是心疼……
「你承認不承認你有錯?」他逼問。
「我沒錯!男人可以因為玩弄女人而個個『經驗豐富』,女人就一定要冰清玉潔等待男人來『指導』嗎?為何我不能經由『練習』而使自已擁有高超的『技巧』,來玩弄男人?」她有些自暴自棄地吼叫道。
老天,她才十三歲!現在的女孩都這麼早熟、這麼沈淪、這麼不知羞恥嗎?
龍霸天聞言,心臟彷彿被切成兩半,他不懂自己的心,這就叫心如刀割嗎?他居然「有幸」體會這四個字了。
哈!哈!我龍霸天竟也會有懂得何謂切膚之痛的一天?
他狠瞪著夜憐,神情一副豁出去的可怕模樣。「好——」他怒火中燒。「你想學!你想玩!爸爸可以教你,這也是做爸爸的『責任』,不是嗎?」他抓住她,圈住她的柳腰,緊得幾乎讓夜憐無法呼吸,他發飆道:「我表演給你看!」
他捉住夜憐的手腕,用力把她拉出房門外,再將她拖到他自己的臥室。
夜憐一直拚命地反抗,拳打腳踢。「放開我!」她張牙舞爪、用力嘶吼。「放——開——我!」
進了房間後,他將她摔在雪白大床上,他的力量很大,令她感覺快被摔碎了,她有些呼吸困難。
她毫不畏懼地從床上爬起來,龍霸天立刻又壓住了她。
他邪惡地對她微笑。「怎麼,怕了?爸爸只不過是要賓現你的願望,替你找個媽媽!」
龍霸天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夜憐心中感覺陣陣涼意襲來。
龍霸天瞥見床上的白色被單,他毫不躊躇地拿起來,並扛抱起夜憐,在夜憐大呼小叫之際,將她綁在一根大理石圓柱上。
龍霸天雙眸發亮,陰狠地道:「對不起,寶貝女兒,這裡暫時充當你的觀眾席……」
他伸展四肢後,便坐在豪華沙發上,撥了幾通電話,這時間,他的目光有著狂怒後的短暫渙散。
一個小時後,夜憐終於恍然大悟,龍霸天要「表演」什麼了。
房間內,出現一個艷麗無比的女人,她穿著猩紅色的薄紗小洋裝,性感而美麗,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
當這位應召女郎的目光轉向夜憐時,她不解地問道:「她是?」
「我的女兒。」龍霸天起身走向她,並坦白道:「我要教教她,何謂『成人的世界』,我的女兒一天到晚煩惱自己經驗不足,無法取悅男人,今夜,希望我們激情投入的演出,能讓她獲益良多。」
那名女郎有些困惑道:「真的要這麼做?」
「是的。」龍霸天相當肯定,語罷便在床沿坐下。
女郎聞言,不禁微微一笑。「能受龍少爺點召,算是我的福氣呢!無論如何我都願意捨命奉陪!」說著,她也妖嬈地坐在床沿,並投進龍霸天的懷裡。
龍霸天嘴角上揚,他用眼角餘光看著夜憐並暗示道:「爸爸在『教』你!好好看!好好學!」他泰然自若地任女郎為他解開襯衫的鈕鈕……
「不——」一聲尖叫後,夜憐的雙眼立即迸出如泉水般的淚水。「不要!不要!」她痛哭流涕,心痛如絞,龍霸天的「背叛」,已令夜憐肝膽俱裂。畢竟,在她的心底,她要他完完全全屬於她,她要霸佔他的全部,成為他的情婦,當然,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要——」她痛徹心扉地吶喊。「不要……」彷彿無法承受這種致命的打擊似的,激動的她不斷地扭動被被單困綁的雙手,手腕用力摩擦的結果,竟已滲出血絲,她感覺到手腕有灼熱的疼痛,心傷加肉傷,使她處在失神之中,腦袋中一片空白,只是不停地掙扎。
無意識中,她竟呼喊:「霸天……」她痛苦地呻吟著。「霸天……」
龍霸天突地止住不動。
「霸天……霸天……」
斷腸的呼喊,令龍霸天心臟彷彿遭到重重撞擊,他的身體抽搐著。
放開了懷中的女郎,他旋身下床,理理身上凌亂不堪的衣服,緩緩走向她的面前。
他注視著她,在她清澈明亮的眼眸中,他看到了巨大的痛苦。
「不要……不要……」她低吟。「求求你……求求你……」
龍霸天莫名的心亂如麻、六神無主。「夜憐……」
這一刻,他居然沒有沖天的怒火及怨氣,他只笑自己太衝動、太盲目、太傻,怎會想以這種「殘忍」的方式處罰她?老天,龍霸天難道真的是慘無人道的「冷血帝王」?
她因過度的刺激而氣息奄奄的模樣,龍霸天不禁深深自責。
難道,真是我在虐待她?他自問。
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龍霸天,竟也有悔意了。
他當機立斷地回首對那名女郎道:「你走吧!」他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著夜憐慘白枯槁的臉。「當然,你還是會得到適當的報酬。」他補充。
女郎識趣地起身穿上衣服。
女郎走到門邊,輕旋門把,又突然回首,若有所思道:「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她深吸一口氣。「你們這對刺猥父女,試著收起彼此的刺,再多靠近對方一點,就會發現你們深愛著對方,別再互相傷害,也別再折磨自己了。」語罷,她便輕輕扣上房門離去。
女郎的話恍如當頭棒喝,令龍霸天大徹大悟。
端詳夜憐梨花帶淚的臉,從不懂得柔情為何物的他,竟也懂得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珠。
「別哭了!」他道。
他伸手扯開被單,才驚見她手腕已是鮮血淋淋,霎時心痛的感覺從他心底深處泛散開來,他握住她的手腕,歉聲連連。「對不起,對不起……」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向女人說對不起。
夜憐卻如母獅般撲進他的懷中,她完全不顧後果地張嘴用力咬住他的肩膀,好似要發洩她所有的委屈及憤怒,除了要他嘗到她所受的痛苦外,他也感覺到他的肌肉上有鹹鹹的淚水。
「我錯了……」他誠心道。「我錯了……」
她不禁鬆了口,在他懷中放聲大哭,龍霸天緊摟住她,任她哭個夠。
夜憐的哭泣聲暫歇後,他才聽聞她那氣若游絲的話語。「我……不要別的女人碰你……」
龍霸天莞爾一笑,他話中有話道:「你可知道『冷血帝王』的面具已被你撕毀,你已經徹底激起我的七情六慾了,我龍霸天因為你,再也不寡情寡義了,我會嫉妒、憤怒、喪失理智……甚至,我會後悔,會低頭向你認錯,向你道歉……」
龍霸天一番深情的告白,讓夜憐不自覺地更加摟住他。她情不自禁地低喃:「霸天……」
「不!」他搖首。「夜憐,不可以叫我的名字,我是你的爸爸啊!」
「不!」她駁斥。「我知道你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當然也不是你的女兒。」彷彿要應證她的話,她更加結實地攬住龍霸天。「霸天——」再次深情地叫喚!
無法遏止心底的渴望。他顧不了道德、稱謂,順其自然地,他也攬緊了夜憐。
許久之後,夜憐哽咽問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他黯然失笑。「傻瓜,我怎麼可能討厭你?」
「真的嗎?」她興奮地仰起頭,對他擠眉弄眼。
他輕敲她的頭。「別淘氣了。」他溺愛地輕斥。他輕輕抱起她,慢慢搖晃著自己的身子,好似一個搖籃,他又道:「以後,你要做個乖小孩,不可以變壞,好嗎?」
「這——」懷中的可人兒遲疑了一會兒,突然很狡猾地笑笑,乘機要求龍霸天。「可以啊!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這是縱容的結果嗎?龍霸天失笑地想著。「你說吧!」
她的雙眼繞啊繞的,她篤定道:「我要做——『帝王的情婦』。」她仍有些蒼白的臉龐散發出光彩。
「帝王的情婦?」他糾眉,不知她所指為何。
「我——」她嘟起朱唇,直接挑明道:「我要做龍霸天的情婦。」
霎時,龍霸天的記憶有短暫的空白,好半晌才緩緩道:「別鬧了,夜憐!我們之間——」他因看到夜憐失望的臉而止住不語。
「我沒有胡鬧啊!我說的是事實。」她可憐兮兮道。「帝王不可能屬於任何女人,更不可能會愛上女人,這些我都很明白。所以,我只求做你的情婦,用心服侍你,並得你專寵——」
龍霸天訝異小小年紀的夜憐,居然如此世故,她對他肯定下過功夫研究。
「我是你的爸爸——」
「這只是名義上、法律上的形式而已,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她說得振振有辭。
「但是,你只有十三歲啊!你太小了。」他歎了口氣。
「我會長大的。」她興高采烈道。「請你等我,讓我成為帝王的第一個情婦,如果,你將來想要小孩,我可以為你生兒育女——」夜憐不敢說「唯一」,雖然她真心期待。
「夜憐——」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天真爛漫的臉,她是如此的無邪、清純,他不禁被她深深吸引住。
他反問她一句話:「你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嗎?」
「當然!」她萬分肯定。
龍霸天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夜憐的話搞得不知所措,索性,他胡亂搪塞道:「我又怎麼知道你能不能取悅我?懂不懂如何討我歡喜呢?」
她笑嘻嘻地回答:「所以,我可以先實習啊!」
「實習?」龍霸天更覺不可思議。
「現在開始,我先跟在你身邊照顧你,直到你覺得我合格,可以走馬上任了,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情婦,如何?」她拍胸脯保證道。「一切就等我長大!」
「你——」她的怪異行徑、謬論,已令龍霸天無法招架。
「放心啦!」夜憐更加地黏住他,她嬌聲道:「我絕對是個能取悅你的乖情婦——」
「是嗎?」他不解道。「那你能做什麼呢?」
「所有情婦能做的,我都能做。」她信誓旦旦道。
「是嗎?」城府深沈的他,內心隨即升起一個計謀。「既然你如此執著,那你必須乖乖聽我的話,不能違背我,也不能惹我不高興,如何?」
「當然。」她完全認同。「做情婦必須懂得順從。」接著她又古靈精怪道:「但是,並不包含服從你拒絕情婦每天該做的工作喔!」
「情婦的工作?」這又是什麼?
「服侍你啊!」她露出令男人屏息的笑容。
夜憐的美,實在令人無法漠視。
☆ ☆ ☆
對龍霸天而言,他幾乎忘卻了昨天的風風雨雨,到底是如何結束的。
他只記得他們聊到好晚好晚,他不記得是怎麼睡著的,不過,當他早晨清醒時,才睜開雙眼,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夜憐。
她身著傳統的日本和服,一身素淨,雪白的肌膚及純白的日本和服,襯托出她的濃眉大眼及烏溜溜的秀髮。他不禁含笑溺愛地看著她。
此時此刻,她看起來完全是成熟的女人模樣,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實際年齡,他還真會當她是名情婦呢!
她跪在床沿,而龍霸天的床底下放著一雙木屐,她對他展露笑靨道:「早安,爸爸!請下床!」她垂首尊敬道。
「你——」他呆愣半晌,微微起身,才坐直身子,夜憐便急急取出一件寬大的外套,她微笑道:「爸爸,室內有冷氣,你剛起床,別冷著了。」她將衣服覆在龍霸天身上。
龍霸天不語,穿好衣服及木屐,他便下了床,走向浴室。
夜憐機靈地搶先進入浴室中,浴缸內已放好熱水,她彎身站在浴缸旁,柔弱道:「爸爸,請洗澡!」她的頭不曾抬起來。
他居高臨下注視她。「夜憐——」他煩躁地撥開額前的頭髮。「別這個樣子,我不喜歡,你是我的女兒——」
「我不是。」她抬首駁斥,表情相當倔強。「我是你的『實習』情婦,我會叫你『爸爸』,只不過是尊稱你,可是在我的心中,你根本不是我的父親——」
「夜憐——」他嚴肅道。「你答應過我,你必須聽我的話。」
「是!」她回嘴。「但是,這並不包括『服侍你』的部分啊!」她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你忘了我的話尾的『但是』了嗎?」她對他眨眼。「你不能不讓我服侍你喔!不然,我也不要聽你的話。」
「你——」他糾眉,實在害怕她又在外面瞎搞、混。一臉剛毅的他,只好認栽地褪去衣服,坐進浴缸內。
身為半個日本人,又成長在黑道兼豪門世家,所以,讓情婦服侍他這位帝王,早已是司空見慣了,可是,當他面對這位「小」女孩時,不得不命令:「轉過頭,不准偷看。」
紅潮頓時佈滿她的面頰,她默默轉過身子,直到聽到了水聲,她才旋身,開始盡一個情婦的本分——替龍霸天刷背、按摩……
她動作絲毫不馬虎,尤其是當她看到龍霸天肩膀上的傷口——她昨夜的「傑作」——她滿心愧疚,更是小心翼翼地清洗傷口。
她難過道:「對不起,你一定很痛吧!」
龍霸天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向前一扯,毫無戒心的她,一屁股摔在地板上,他們四目交接,龍霸天趕快又別過眼。
他低首,對著他握住的手腕道:「該道歉的是我,你的手腕傷口才嚴重呢!這樣被水浸漬,一定很疼吧?」
「我——」夜憐口吃了,因為她的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她的雙頰也紅透了。她手足無措地咬住下唇,不經意間,一瓢熱騰騰的水潑了她整個臉,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她愕然地瞪著他。
「哈!哈!」龍霸天忍不住嘲笑她。「你是落湯雞喔!現在,該換你好好洗一洗了。」龍霸天迅速套好了浴袍,然後,他抱起夜憐,像幫小孩洗澡似的把她丟入水池中,不顧她尖叫連連。
他灑脫道:「你好好洗個澡吧!聽話喔!待會兒餐廳見。」他自己或許沒有察覺,他是捧腹大笑著上門。
第一次,終於有女人能讓他開懷大笑了。
☆ ☆ ☆
龍霸天西裝筆挺、容光煥發、器宇軒昂地走向餐廳時,桌上已有一桌可口的小菜在歡迎著他。他很訝異,因為以前的早餐都是西式的,而這次,竟是中式的清粥小菜。
其實,龍霸天一直偏愛中式早點,也許有一半中國血統的緣故,他酷愛吃中國菜,但是,他的喜好鮮少人知,所以,僕人們多半為他準備西餐。
他為著眼前的不同而抬首叫喚僕人,可惜,卻沒人應聲,只見夜憐匆匆忙忙地從樓上跑下來。
她紅撲撲的臉蛋,秀髮微濕,穿著一件有大花邊的粉色和服,腳著木屐,與龍霸天光鮮挺拔的西裝裝扮呈現強烈對比。
她燦笑道:「我洗好澡了。你別以為把我丟在浴缸,就甩得掉我!」她沾沾自喜地走向他。「我沒遲到吧!」她靈巧地取下碗筷盛稀飯。
龍霸天不語,只是盯著夜憐瞧——
以往,夜憐都是穿袒胸露背的小可愛、短褲很有意的暴露自己,龍霸天不知她真正的用意為何,不過,那時,她壓根是一天到晚在外勾三搭四,與不同的男人鬼混。經過昨夜的「風雨」後,她應允耍成為乖小孩,以及——做他的情婦,但是,她的穿著為何變得保守了?斜睨她身上那襲可愛的日本和服,為何他心中五味雜陳?這是嫉妒嗎?
他快速讓這股奇異的心情消失,他不能讓任何人、事「掌握」他的意志、他的心,因為,他是不可一世的帝王!
他隨意找話題。「僕人們去哪兒了?」
「我遣走他們了。」夜憐泰然自若道。「你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你的食、衣、住、行,全由我——你的女兒負責,爸爸!」她說得煞有其事。
「為什麼?」
「我是你的情婦啊!」她聳聳肩,擺擺手,一副有我就搞定的模樣。她已將碗放在他面前,熱呼呼的粥令人垂涎三尺。
龍霸天專心地品嚐夜憐夾給他的每一道小菜。
他無法置信道:「這全是你做的嗎?手藝好得沒話說,令我——難以相信。」
「這是讚美嗎?」她欣然道。「我已經開始得到你的認同了哦!」她故意拋媚眼。「我認為情婦不應只是暖床的工具,我是個不一樣的情婦,而且能做妻子的工作——」她亦莊亦諧道。「我要你完完全全離不開我——」
啪——龍霸天突然拍擊桌面,這個出其不意的動作所發出的聲音回湯在空闊的龍宅裡,原來和樂的場面再次像緊繃欲裂的弦。龍霸天身上散發出前所未有的陰冷,他像是森林中一頭兇猛的獅子,緊緊盯著令他蠢蠢欲動的獵物——
神情雖是如此,但他的心底卻是非常無助,他不敢相信力才那番話竟是出自一位十三歲女孩的口中。
這些年,冷玉濃到底是如何「教育」夜憐的?
龍霸天明白自己並不喜歡現在的處境——好似一隻任夜憐宰割的獅子。
他是龍帝國的帝王啊!冷血帝王不能容許自己落陷到手足無措、驚慌害怕的田地。
看著龍霸天冰冷、目空一切的模樣,夜憐不禁心生怯意,但她依然鼓起勇氣道:「我很清楚你喜歡的每一道佳餚喔!以後,我會每天做菜給你吃。」
他毫無表情,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龍宅繚繞著凝重的氣息……
☆ ☆ ☆
是夜憐不放過龍霸天,還是龍霸天捨不得夜憐?
她完全順龍霸天的意,依著他的喜好去討好他——她變得好乖、好乖。
他會把龍宅打掃得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她會做好一桌可口佳餚在家裡等他。她為他洗衣,替他刷背……當他深夜未歸,她就坐在沙發上等他回家,當他在書房內辦公時,她就靜靜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既不吵也不鬧,只是默默地關心他,擔心他。這種關注已超越了情婦——只有肉體需求——的關卡,他們的心靈是契合的,這是只有丈夫與妻子才有的默契與祥和。
舉凡僕人能做的,情婦能給予的,妻子應有的關懷……夜憐一樣也沒有疏忽,除了——
龍霸天還沒有碰過她。
名義上,她是他的女兒,而實際上,她扮演著許多不同的角色。
她雖然還是喊他「爸爸」,但兩人都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已不是簡單的「親情」二字就能形容的。
時間一天天地流逝,他們逐漸習慣於彼此的存在,習慣於兩人的世界。
龍霸天雖不曾表達情緒,但很顯然,夜憐已成功地取悅這位帝王,只是,她有辦法掠奪他的心嗎?
恐怕只有龍霸天自己心知肚明吧!
時光悄然流逝,他倆還是耽溺在彼此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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