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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用力地搖晃她。「夜萼!醒一醒!我是邪剎!我來了!我在你的身邊——」他緊緊攬住她。「夜萼!我會救你的,我會救你和我們的小孩!」他悸動不已地說:「停止虐待我吧!請你停止虐待我啊!清醒一下!」他望著她蒼白死灰的臉,陷入絕望之中,他失神哀嚎,淚水滴在她的面頰上。「看看我!看看我!」
  夜萼心田抽擋,這是誰的淚水?又是誰不斷地在她耳際低語?是誰?
  她不相信是邪剎,因為他怎麼可能找得到她?
  他更不可能用乞求的口吻,他一向是耀武揚威的『暴君』啊!雖然,他說,他是邪剎……
  睜開眼睛看一下!她對自己說:如果真是邪剎,那她鐵定會飛上雲霄,能死在他的懷中,真的是此生無悔。
  他拚命喊她。「夜萼!醒過來!夜萼!醒過來……求求你!醒過來——」
  彷彿他的呼喚奏效,她眨了一下眼,沉重地撐開眼皮,她半瞇地注視著眼前的陌生男人。隨即,她嚇得瞪大了雙眼。
  是邪剎!真的是他!真的是邪剎!
  不可能!她不可能見到他,是不是她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做這麼美的夢?
  可是上這肩膀是如此的真實,這聲音也主動替她解惑。「夜萼!我是真真實實的,我們都還活著,我找到了你,我抱住了你——我發誓'這輩子我再也不放開你了。」邪剎仰天咆哮。
  「你……」她容光煥發地笑了,他可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赤裸地道出親密的」承諾」?她用力地吐氣說話,但是,只見唇形不聞聲,邪剎立即俯下頭,將耳朵附在她的嘴唇上,才知道她在說什麼。
  她說:「你……竟然哭了……」
  邪剎會心地一笑,幽默風趣地接口道:「我只為你而哭的。是你,惹一代暴君哭的——」
  他低首輕吻她。
  邪剎握住夜萼的雙手道:「撐下去!」他以保證的口吻又說:「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綠洲,我現在帶你去那裡,放心吧!一切有我。請你為我及孩子撐下去。」他迅速脫下他那件大披肩,也就是象徵王者的「巴拉肯」,他把「巴拉肯」圍在夜萼的臀部上,期待能止住少許的血。
  夜萼卻拒絕他。「不!這「巴拉肯」代表『烏托邦』的君王,你……這麼做,有損你的威望……我不要……」
  「傻瓜!」邪剎罵她。「在這節骨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你比我的威望還重要千倍、萬倍?我不要「巴拉肯」,我只要你——」
  「你——」他又再次表達了他的心,夜萼欣喜得無法自已。
  他小心翼翼地抱她上馬,馬兒朝著那一大片的綠地及水源前進……
  在這個最美麗的綠洲,水邊種滿了美麗、典雅上局貴的小白花。
  邪剎先把「巴拉肯」鋪在小白花上,然後溫柔備至地將夜萼放在上面,「巴拉肯」已是血跡斑斑。
  邪剎跪在她的腿間,用清水輕拭她的身子,他緩緩地用手想掰開她的大腿。
  「不!」夜萼搖頭。「別這麼做……生孩子的事……男人不要插手……」她害羞極了。
  「你是醫生,怎麼還有如此古板的觀念?」邪剎佯裝嘲笑。「虧你還一天到晚要我改革?」他正經八百道:「我現在首度要改革、更新的一項傳統,就是這個。我邪剎君王要替他的妻子接生,我下令:從今以後,『烏托邦』的男人,必須要學會如何替他們的妻子接生。這才是文明!」
  「妻子?」天大的狂喜充滿她的心。這是邪剎最柔情的一面,她眼中泛著淚光。」
  這一刻的你百分之百的溫柔——」
  「我要親自為我們的孩子接生。」他語氣中的堅決是不容置疑的。「我要我們的孩子來到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他的父親。」
  夜萼應允了他,她默默地閉上雙眼。
  駭人的陣痛接踵而至,夜萼震耳欲聾地尖叫。
  邪剎注視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奇怪,他竟不再恐懼……是的,過去的陰霾已遠離他了,他再也沒有怨恨與憤怒——他將會敞開心胸、坦然無愧地面對最美的未來。
  「邪剎……」她汗流浹背。「我不行了……」她的眼神充滿憂傷,伸手握住他沾滿血腥的雙手,拚命吐氣,斷斷續續道:「身為女人,生產也就是所謂的生死關頭,這是個「劫數」……我知道我不會熬過,因為,「詛咒」會降臨在我身上,我會死……」
  「住口!」邪剎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什麼是「詛咒」?「胡扯!」他破口大罵。「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容許我滿身的罪孽報應在你身上!」
  夜萼緊握邪剎的手,緊得都發紫了,她淚流滿面道:「我要說……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我從來不後悔做你的情婦,與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邪剎
  !我死後,求你別忘了我……我——」她咬住牙,知道再不說,就為時已晚。「我……
  我愛你,我愛你……」她哭得淚眼矇矓。「我愛你,我好愛你——」
  「夜萼——」邪剎結結實實地攬住她,在生死離別的心悸間——他毅然說出他隱藏許久的三個字:「我愛你!我也愛你——」他激動得無法自已。「我早就愛上你了。」
  夜萼的心,有如飛奔在天堂間,她彷似感到全身如騰雲駕霧般,她不相信這一天,有如此多的驚喜與神奇。她的眼睛,也終有不可思議的轉變——
  「邪剎……」她雙眸燜炯有神地注視他,邪剎被她那雙終於閃閃發光的大眼,震懾得感動莫名。
  她的眼神不再無動於衷,空洞無神。現在,她的雙眸,是濃情愛意的,是濃得再也化不開,只對他一人綻放的愛。
  他的愛,終於改變了她的雙眸。
  「邪剎!能讓你愛我,我死而無憾……」
  「夜萼——」邪剎在她耳際狂亂地喊:「你有了我的愛,怎麼會死?」他心驚肉跳,拚命地反駁她。「你以前說什麼受「詛咒」,做情婦會死……這是錯的。在我的心中,情婦就是妻子啊!你是我的妻子,從過去到未來,我一直只有你這個女人。沒有人能從我的身邊搶走你,連大神、死神都不能。我邪剎不准我的妻子受報應、受「詛咒」。
  「他伸手觸碰她滿是?c痕的雙頰,柔情似水道:「你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我最愛的妻子!也唯有你平安無事,我才能讓你快樂,讓你擁有我,讓我珍惜你,讓我們一起看孩子成長,讓我們一起改造『烏托邦』……」他訴說著。
  他們在一起分享這個最美、最棒的未來。
  他們決定要一起撐下去……
  當孩子的哭啼聲,由遠而近傳到夜萼的耳邊時,她疲憊地睜大了眼睛,無法置信。
  邪剎把小孩放在她的身邊,她的心如同飛上藍天般的喜樂。
  「孩子……」她喃喃道。
  「是的,是一個健康的小壯丁!」邪剎的興奮是不容置疑的。他心疼憐惜地道:
  「辛苦你了!夜萼!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吃苦了。」
  夜萼注視丈夫及自己懷中的孩子,她心滿意足,小聲道:「孩子!是另一個奇跡。」
  「奇跡?」邪剎的藍眼綻放如太陽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攬住夜萼及小孩,自豪道:「錯了!你和孩子再加上我,我們一家團圓,這才是所謂的「奇跡」。」
  夜萼聞言,驚訝於他的「重大」轉變。「今天,真是又驚喜、又神奇、又充滿奇跡——」她心花怒放道。
  「你又錯了——」邪剎哈哈大笑。「我向你保證,今天的驚喜、神奇、奇跡,將會持續到永恆!」
  他低首,允諾似的輕吻她慘白的雙唇,周圍的小白花也彷似在為他們慶祝。
  邪剎小心地用水清洗夜萼及他們的孩子,然後,他再躺在「巴拉肯」上方,抱住了夜萼。夜萼的懷中輕放他們的孩子,孩子早已熟睡,邪剎用斗篷把他們及自己完全地包圍起來。
  他的下巴磨躇著夜萼的秀髮,關切地問道:「冷嗎?累嗎?要不要睡覺……」一連串的關懷之語發自他的口中。
  夜萼淘氣地笑道:「在你懷中,你的體溫都傳給我,我怎會冷?我生孩子,你當」接生婆」,累的是你,我只要負責出力,把孩子推出來就好了;而你,還要把孩子拉出來,洗清血漬……「接生婆」,你辛苦了!」
  邪剎從未看過她這麼俏皮、幽默的一面,他嗤笑不已。「你——變了。是我的愛改變了你嗎?你的眼睛也是嗎?我想再確定!我好怕剛剛我看到的只是幻覺!轉過來——」
  當她轉過臉時,他們的四目相交,邪剎真是欣喜若狂!
  夜萼那雙眼睛,炯炯發光,神采飛揚!
  「為什麼?」邪剎輕吻她的面頰。「告訴我,你無動於衷、心如止水的一面哪兒去了?」他繼續要求。
  夜萼不再有負擔了,在他的懷抱中,她滿是罪惡感的心,也已釋放了,終能坦蕩蕩面對她污穢的身世。「我不是爵德父親的親生孩子,我不知道我母親在外面和哪個野男人在一起懷了我,卻很不貞潔地和爵德父親結婚。爵德父親毫不知情,他很愛我媽,也一直以為,我是他的親身女兒。」
  「我會知道這些,是我母親親口告訴我的。我五歲那一年,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的母親……」夜萼百感交集道。「還包括黑家駭人的「詛咒」,以及她為什麼一直不要我入爵德父親的戶口,因為她還有點良知,所以我的中文名字叫黑夜萼。爵德父親是一位名醫上立誓救盡眾生病人。當時,他義無反顧到非洲去,我母親一聽是蠻荒、野蠻的國家,嚇得離家出走,做了別的男人的情婦。」
  「爵德父親相當傷心,但他仍執意前往『烏托邦』。他父代母職,餵我喝奶,換尿布……等我長大,他教育我,唸書,醫術,因為他一直認為我是他的親身女兒。」夜萼哽咽道。
  她哽咽低嚷。「我五歲時,母親千里迢迢地來到『烏托邦』!對我和爵德父親而言,沒有驚喜,只有惡耗及無限的悲慟。我母親要求離婚,因為,她又挑到更好的「貨色」了。爵德父親不同意,但是,我母親不斷地諷刺他,嫌他又窮,又老,又醜……幾番譏屑之下,爵德父親仍然不斷地忍受,直到母親吵鬧不休地叫著:黑夜萼是個私生子,是個雜種,不是他的孩子……爵德父親終於崩潰了。他簽了離婚證書。母親得逞後,只是淡淡附加一個「但書」,她不要小孩。如果,爵德父親也不要的話,把黑夜萼送到孤兒院吧!」夜萼歎了口氣。「我的親生母親呢!而她竟不管我的死活?」
  「我從來沒有見過爵德父親那樣。他發瘋了,他亂摔東西,室內亂得一塌糊塗,他不斷酗酒……一天又一天……而我,只是躲在角落哭泣,我不敢哭出聲,餓著肚子也不敢叫:直到最後,我因太過飢餓,導致胃痙攣,血壓過低,而昏倒了……當我再度清醒時,我睡在爵德父親的懷裡,他把我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他按著我的頭,對我說:我是他的女兒,他的眼底寫滿了悔意,及無限的抱歉。
  「男人若受盡妻子給他的無盡恥辱,他會如何呢?我從來沒有見過像爵德父親這樣的人——他將這種恥辱、恨意,完完全全轉為無盡的大愛及奉獻的精神,他不斷告訴我,千萬別被情愛所羈絆,只愛一個人,倒不如愛所有人,要發揮慈悲的心腸。身為醫生,病患就是我們的全部生命,我們的愛。
  「爵德父親真的很偉大,我告訴自己,我要與他一樣。只有病人是我的全部,如此我就不會被傷害。只要能救病人,再多的痛苦與犧牲,我都無怨無悔。爵德父親能,為何我不能?」
  邪剎明白了,他輕聲道:「所以,為了阿拉芭,你甚至願意「犧牲」自己做我的情婦。」
  她端睨他,柔情萬千地道:
  「愛,本來就是犧牲、奉獻,更何況愛你是何等的喜悅啊!」
  邪剎笑不可遏。「是的,我真是傻,我只看到了仇恨和痛苦!卻忽略了愛與恨是糾纏的,我不懂那就是愛。夜萼,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夜萼會心一笑,幽幽敘述:「我母親拿到離婚證書後,得意洋洋地上飛機,沒想到飛機竟發生空難。她真的死於非命了——」她緩緩敘述著緊緊追隨黑家子孫的百年「詛咒」……
  邪剎更加攬緊了她,好像在給她更強而有力的保護。「你——會怕嗎?」懷中的可人兒雖然沒有說話,但她卻點了頭。
  「別怕——」邪剎拚命安慰她。「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死,你母親是罪該萬死,但是,你若是也死無葬身之地,那老天就無眼了。你與你母親是不同的,你若是放蕩,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蕩婦了。」邪剎笑道。「你是如此為病人犧牲,如此捨己救人,如此悲天憫人,憑這些,你就不會遭受天譴了,你絕不會受「詛咒」的報應;還加上一點——
  我會永遠保護我的妻子,我最愛的女人!」
  「邪剎——」夜萼心田泛起陣陣甜意,她無奈地道:「我一直以為只要有大愛,不要有私人情感,我就不被人傷害……」她哭了出來。「直到我遇見你……我現在的心裡只有你——」
  「傻瓜!。」邪剎疼惜她。「這就是你的雙眼一直遙不可及的原因吧!」他撫慰她。
  「痕○,我改變了你——」
  「因為,你是我世界的全部啊!你是無可取代的,為了你,我受盡煎熬,深怕「詛咒」降臨,所以想離開你……當看到你為了救我而跪在阿布烈腳下,你替我接生,我終於能將恐懼卸下……」夜萼嗚咽不已。
  邪剎恍然大悟。「我早該頓悟-」他親吻她閃爍燦爛的雙眼。「這眼眸,只屬於她的男人,她的最愛——邪剎。」邪剎突然執起身邊的小白花,獻給夜萼,若有所指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充滿憂傷的眼神令我陶醉其間。不管這花叫什麼,但是我會查清楚的,現在,這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
  夜萼欣喜地接下它。「邪剎,阿布烈他……天!你怎麼為了我,向阿布烈下跪,你是堂堂君王……」
  「你何嘗不是為了我,受盡阿布烈給你的屈辱?」邪剎充滿心疼!他觸碰夜萼受傷的玉頸。「幸好,非洲大神讓你回到我身邊,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他幽幽道:「身為『烏托邦』的君王,最不能忍受的是西方的結婚證書;當時,我絕不是不娶你,我是想洩憤才撕了結婚證書,誰叫你要逃走?我要在我們非洲的大神面前上且誓愛你一生一世……這是『烏托邦』君王娶後的傳統。」
  夜萼露出甜蜜滿足的笑容,邪剎又道:「別小看我們非洲的大神喔!他可是比西方的上帝還有公信力呢!我們非洲人只要在大神前起誓,就絕不敢違抗,否則,大神會給我們懲罰的!所以,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對你的愛永不變心。」
  「你——」夜萼感動無比。「這不是信奉哪個神的間題,而是人心的問題,非洲人雖然野蠻,但人心卻是善良而純樸,是聖潔的。」突然,她不安且憂愁地道:「其實,我好怕你與我母親相同。我母親是情婦,而你貴為一國之君,有許多數不盡的「卡汀」……況且,在『烏托邦』,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越說聲音越小。「難道我也是那三妻四妾其中之一?」
  「夜萼——」邪剎莫名其妙地捧腹大笑。「你不相信我?」他挑高眉。「沒關係,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他開始侃侃而談,吐露過去對她許多的濃情愛意。「……其實,我可以殺死你!你那以下犯上,無法無天的跛模樣真是激怒我了!算起來,我有好多次機會呢!但是,我卻遲遲下不了手,因為,見到你的第一次,你早已把我的魂魄吸過去了……」
  夜萼聽到這番有如天籟般的「愛之語」,她也不斷輕聲細語地響應他。「我愛你,我愛你……」
  直到,邪冠德率兵來迎接他們……
  這一天,令夜萼永生難忘。
  邪剎真的帶給她百分之百的驚喜和神奇與奇跡。
  一個月前,邪剎君王的繼承人誕生,舉國歡騰!而一個月後,孩子滿月時,邪剎和夜萼舉行婚禮,這場婚禮號稱是全非洲的世紀婚禮,更令人震驚的是全『烏托邦』的人民,興高采烈地接受他們的君王邪剎與他們最敬愛的Hell醫生結為連理!
  邪剎在大神面前宣誓,對她永遠不渝的真愛……
  面對所有『烏托邦』的子民,邪剎做了一份宣言:
  「……我最愛的妻子,也就是你們現在的『烏托邦』皇后,深深改變了我,受了她的感召,我也能領悟『烏托邦』有些不合時宜的政令是必須改革的。」
  坐在轎子裡的夜萼,震驚於邪剎的這番「宣誓」。
  「我們需要革新,而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以後每年的這一天,也就是我與妻子的結婚紀念日,定為『烏托邦』的「改革日」。
  從現在起,『烏托邦』將改革下列幾點:
  第一:廢除女性的『割禮』及嚴刑拷打的酷刑。
  第二:嚴格實施一夫一妻制。男人不准納妾。
  若男人不守此規,一律嚴刑峻罰。
  第三:在西方每一個國家都有國花,我宣佈『烏托邦』以龍膽花為一國之花,而龍膽花的花語,就是「喜愛看憂傷時的你」。
  第四:我相當景仰爵德醫生犧牲奉獻、捨己救人的無數的偉大事跡,他心懷大愛,救盡了『烏托邦』的所有子民,他只是一個飄洋過海的外國人,但他至死不侮,對」烏托邦」的犧牲奉獻是無人能及。在此,我下令將為他豎立紀念生為『烏托邦』的「醫父」。
  第五:Hell醫生,無怨無悔地繼承父志,是所有『烏托邦』人心中的「大地之女」。而今,她貴為一國之後,但她的精神深受所有人民尊敬,我下旨:Hell醫生為「烏托那」的一國「國母」,受『烏托邦』所有子民永世的愛戴及思念。」
  當邪剎滔滔不絕地下令時,夜萼欣喜若狂,她望著蔚藍的天空,大鷲鷹飛翔著,彷似在訴說『烏托邦』女性「人權」的落實……男女終於平等了。
  當邪剎宣佈爵德醫生為「醫父」,Hell醫生為「國母」時,突然,掌聲如雷,響徹雲霄的轟天叫喊聲——表達了人民所有的支持與愛戴,邪剎恍然大悟,原來,Hell醫生在人民心中的「地位」,早已遠遠超越了他……
  『烏托邦』的大臣邪冠德心願已了。他哈哈大笑,活到白髮斑斑的年紀,他總算沒有白活,他看到了『烏托邦』的改革……未來一定是無限美好。他-心願已足矣。
  這一間皇寢,有幾許不一樣了。
  夜萼躺在雪白的大床上,發現原本掛著「巴拉肯」的大木架已被搬走了,而「巴拉肯」也不翼而飛。她想起了她生子時,把「巴拉肯」弄得全是血漬……不知不覺,她流下兩行?c珠,她哭了……
  邪剎走進皇寢,笑逐顏開地迎接他的愛妻。他看她把頭埋在枕頭裡,便輕搖她;當她微微旋過身子時,邪剎詫異她竟是滿臉淚痕……
  「你怎麼了?」他把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我的王后,今天是我倆的新婚之夜呢!」他佯裝飛揚跋扈。「難不成,你在新婚之夜,就後悔了嗎?」他獨裁道:「我可不准你後悔,給我一個你哭的理由——」
  夜萼把頭埋在他肩上,她的手尖指著那角落空地。「『巴拉肯』不見了——」
  「我把它收藏起來了,上面的血漬表示你生子的「證據」,在『烏托邦』,男人留下這些「證據」是天經地義的事。」邪剎慈愛道:「而我,也必須更新我自己,「巴拉肯」象徵王權,但我再也不會披上它,因為我深知,真正的「王權」應該是取決於人民,我要做人民打從心中尊敬、愛戴的君王——」
  「你——真的痛改前非了。」她驚喜地吸吸鼻子。
  「記得阿布烈死前說的話嗎?他說要你替我受報應!當時,我真是痛不欲生……當你生孩子,看你如此痛苦,我真是心如刀割!我領悟到,上帝賦予女人這項天賦,我才知道我罪孽深重,這輩子我願意用我的餘生來彌補所有被我屠殺的女嬰和婦人——」
  夜萼哭得更厲害了。「那一夫一妻制呢?」
  「這是為你制定的,你看不出來嗎?」邪剎嗤笑。「這表示以後我若變心想納妾,也要與庶民同罪,我該斬首論處。我要以最實際的刑罰,表示我對你永遠堅固的心——
  「他又再次陳述一項真真實實的「諾言」。「我從來沒有別的女人——你是我第一個」卡汀」,第一個情婦,第一個妻子——當然,這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你是獨一無二、無人能取代的『烏托邦』一國「國母」。」
  最後他向夜萼陳述一個他心底的夢魘……夜萼不可置信地低嚷。「沒想到,愛也能殺人,你父親的愛,竟對你母親造成無比巨大的痛苦……這——真是上天在捉弄人啊!」
  她感歎不已。「這能怪誰呢?」
  「都是造化弄人!」邪剎抹去夜萼晶瑩剔透的淚水。「我的母親海倫,在死之前都不曾愛過我的父王邪斯,我想,這就是給男人的最可怕懲罰吧!海倫其實也在懲罰我,她讓我沒有媽媽。」他的藍眼有些無奈及釋懷。「我不相信女人,因為女人的仇恨會毀了她的男人。直到我遇見了你——你讓我有情有愛,從今以後,仇恨已遠離我,我不再憤世嫉俗,我愛你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他真情真摯續道:「我知道你不滿我嚴刑峻罰,但是,非洲落後國外好幾世紀,野蠻人有野蠻人的律法,你別心疼難過啊!」
  他把她放在大床上,她的長髮撤在雪白的床鋪上,邪剎如癡如醉道:「我的母親,也與你一樣,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他開始拚命地親吻她。
  「你為什麼一直哭不停?」他真的拿她沒轍呢!
  「我……」她嘟著嘴。「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控制不住嘛……」
  邪剎終於恍然大悟,這是她欣喜若狂的表示方法——喜極而泣。
  「這是你的「真面目」嗎?會像孩子一樣哭鬧不休?」邪剎啞然失笑。「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善感的一面——從此,我的胸前不僅有口水,還有淚水呢!」
  「你……笑我!」她純真像天使般的從床上坐起來。邪剎渾然忘我地注視她,他屏住氣息道:「我下令,以後每一天,你都要向我撒嬌,然後,我就會讓你快樂,讓你無憂無慮——包括,滿足你——」他像大老虎般地撲向她,夜萼根本躲避不及,只得任他宰割,他對她又啃又咬。
  「『暴君』——」她大叫。
  「喔!你又叫我『暴君』!『情婦』!」邪剎的唇已滑向她的小腹了。「我要好好地吃你!」他突然又把頭伸上來,與她平齊,他厲聲道:「說,為什麼你懷孕時,我來找你,你都拚死躲著我,不讓我看你?」
  「我那時很醜啊!」她翹著唇反駁。
  「丑?」邪剎大驚失色。「因為丑,所以你懷孕了就不理我啊?不行——」他厲言道:「懷孕的女人怎麼會丑呢?有小孩在女人肚子裡成長,這種大愛誰也比不過的,懷孕時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是嗎?」夜萼臥著他,半信半疑。
  「以後,你懷孕時要讓我看,不能躲起來!否則——」他邪惡地看她。「我就把你綁在床上,讓你好好認錯,如何?」他倨傲道:「看你敢不敢不聽話?」
  「不敢——」她像小孩子叫道。「我以後都聽你吩咐。」
  想到她懷有孩子的模樣,邪剎得意洋洋,「不小心」用中文說:「我愛你——」
  夜萼感到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好半晌她才回神道:「你聽得懂中文?你聽得懂!」
  她尖叫連連。「可恨!以前,我的心,都被你看穿了——」
  邪剎接口道:「對我不服氣?要不要拜我為師,我教你非洲近八百種土語——」
  夜萼蹶著唇,風情萬種,嫵媚萬千地嬌柔道:「八百種土語算什麼?我也有八百種「方式」上讓你永遠不會厭倦我——」她心懷不軌的意圖明顯,狡詐的笑容佈滿她的臉。她狂野地覆上他的唇,奪走了邪剎的呼吸,他的手佔有地圈住她。
  「天啊!你穿西方的蕾絲小褲子。」邪剎完全神魂顛倒了。火焰在她的血管裡燃燒,他狂熱地低喃,呼吸變得濁重。他受不了地火速伸手溫柔地揉擦她的雙腿間,他喃喃自語:「我一直夢見你,你知道嗎?我夢到我看見你最美麗的部位……」他的手是如此的強而有力,佔有了空虛的她……
  「我還是暴君嗎?」他問。
  夜萼銳利地倒抽口氣,她的手深深陷入他的肩膀。「暴君……早就消失了,你只是我的丈夫兼仁慈的君王。」
  這個答案,滿足了他與她:他猛力地前衝,歡愉充滿在他們之間。
  邪剎突然深深地進入,然後停住。他說了一句夜萼再熟悉不過的土語。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夜萼一直不明白。
  「先重複念給我聽,別忘了,這是我教你的第一句土語。」當夜萼重複一遍時,邪剎心花怒放地在她耳邊低語。「這句話的意思是:我不能失去你。」
  夜萼捧腹大笑,原來,他倆一直在用不同的語言,互相表達自己的愛意。
  「『烏托邦』的未來,你有何期許?」邪剎問。
  「『烏托邦』」她莞爾道:「其實,我好矛盾,無知,野蠻,落後原始也沒什麼不好。當人進入文明時,有人權,接受教育知識:人雖不再無知,卻變得險惡、貪婪……有時想想,進步、錢財,又帶給國家什麼?人反而失去人性了……」她感觸良多。
  邪剎倒是很豁達。「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人只能向前走,不能向後看——不過,最重要的是,不管如何,我們都是在一起的。讓我們用愛改革『烏托邦』吧!」
  夜萼點頭。「讓我們一起將『烏托邦』變成世人眼中的世外桃源,美麗新世界。」
  是的,這就是用愛打造的美麗新世界——『烏托邦』。
  「祭壇塔」又重新建造了,它矗立在『烏托邦』。所不同的是,它再也沒有仇恨,它是充滿了愛……
  黑夜萼,一位真心,無怨無悔,慈悲的沙漠女醫生,改寫了非洲女人的宿命。她由情婦變成了邪剎君王的王后,『烏托邦』的一國「國母」。
  而黑家的第四個子孫黑夜舞呢?
  她可是台灣的標準小太妹,她與後母不合,她恨死了這個一天到晚欺負她的後母!
  為了報復,她決心去找她後母在外面的情夫「談判」……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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