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德姐,拜拜!」余正宛搖下車窗,向張玉德打招呼。「「小姜呀!好好照顧正宛啊!別看人家年輕貌美,把她吃了喲!」張玉德說完逕自笑了起來,跑進家中。
余正宛聽了沒什麼反應,倒是姜宏俞不自在起來。
怎麼好像心事被人窺破了?呵呵呵……算了,反正他是辦公室唯一的男性,所以就算被欺壓,也沒女性抗議。男女不平等的待遇,大概在他身上得到發洩了吧?
推開排檔,他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走?」
「先往前走,要轉彎的話,我會先通知你。」
姜宏俞繼續擔任她的司機,見她撫過凌亂的頭髮,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額頭,他竟然幻想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滑過……
該死!為什麼只有她會挑起他的慾望?是因為她沒有完成那夜的「事情」嗎?
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看到她時,喉頭便乾渴的想要啜飲她唇中的芳香來解躁,身子便熾燙得需要她冰般滑膩的肌膚來解熱?
連映眉不會引起他的遐思,林復姿他也沒什麼興趣,可偏偏對她……他無法克制腦筋的春宮圖。
胯下十分不對勁,姜宏俞移了移身子。
發現到他的不對勁,余正宛發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呃?你怎麼會這麼問?」他可訝異了。
「我覺得你好像很怕我,每次跟我講話,都不敢超過時間,講沒幾句就跑走。
我在想是不是我很恐怖,才會讓你這樣?」
「沒有、沒有,你別誤會。」
「那你為什麼每次看到我時,就好像變得很不安的樣子?」單獨跟他在車上才沒幾分鐘,她就見他一下拉拉領子,一下調整坐姿。
姜宏俞怎能跟她說出真正的原因呢?他只得應付:「你想太多了。」
「是這樣的嗎?我還以為我這麼惹人嫌,沒有人喜歡……」說到最後她突然住了口。
姜宏俞知道她為什麼會冒出最後那句話,不是沒有原因的,但是他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的開車。
余正宛看向窗外,這天氣和她的心情一樣,她不用再特別哭天搶地。
為了那種男人,值得嗎?
只是她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因為她個夠好、個夠溫柔婉約、不夠賢淑聰慧,才會落得這種下場?
她不自覺的歎了口氣,聽到姜宏俞在旁邊說道:「第五個。」
「什麼?」她不懂。
「從剛才你不說話到現在,你已經歎氣了五聲。」
余正宛狂笑起來,不顧姜宏俞正在開車,用力拍了他的肩,整個人因為他的逗趣而開朗起來。
「原來你在觀察我啊?」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余正宛笑著歎了口氣,這聲歎息是因為他,而無關她的心事。跟他聊天,她覺得心情大好。
「我也不知道歎了那麼多聲……算了!肚子好餓。宏俞,先去吃飯再送我回家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餐廳不錯、咖啡還可以續杯喔!你喜歡喝咖啡吧?早上看你都泡一杯來喝,你一定對咖啡很有興趣。我以前學過煮咖啡,只是現在都忘了該怎麼煮……」
從頭到尾,余正宛都沒問差宏俞的意見,逕自替他決定,而適應力超強的姜宏俞早已習慣了,將車子照樣往前開去。
「來,喝,喝呀!」余正宛豪爽的舉杯到他面前,大方的和他乾杯。
「正苑,這種東西,你還是少碰為妙。」他已經見識過她醉酒的模樣,可不想她又再來一次。
「你瞧不起我嗎?來,我喝給你看。」說著咕嚕咕嚕就將一杯「粉紅佳人」當開水灌。
末了大叫:「WAITER,再來一杯。」
「夠了。」他將她的杯子取下,並打手勢叫酒保止住。
余正宛不服的打著他,抗議著:「你為什麼不准我喝?呃!我……我還要喝……我還要喝。」她攀在他的耳邊大叫。
「你不要再喝了。」
「我要喝嘛!」她哭了起來。「你為什麼不讓我喝?你們都不喜歡我是不是?
我就知道,沒有人喜歡我。」
「等等,正宛,不是這樣的。」他不知如何安撫她?
「國宗不要我,你也不要我,那……還有誰會喜歡我?我只想找個人來愛,難道也錯了嗎?」她抓起餐巾拭淚。
就知道不該答應她來中PUB的。吃完飯之後,她也沒徽得他同意,就吩咐他開往PUB來,姜宏俞也乖乖的帶她來解悶。他明白她會喝酒,肯定是心情不好,而她的心情不好,也肯定跟那個從未謀過面的姚國宗有關。
他突然對那個男人起了反感。
「你不要哭了嘛!你知道不知道,你哭的很難看耶!」
「我就知道你嫌我!」余正宛重重捶了他一下,嚷道:「我哭得難看又怎麼樣?不行啊?反正我也長的不好看,要不然……要不然國宗不會不要我,對不對?」
她怎麼口口聲聲都是那個男人?姜宏俞怪噁心的,他惱了!
「你非得提那個男人嗎?」他凶巴巴的。
「要不然……我要提誰?國宗他……他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好喜歡、好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這世上……為什麼總是這樣?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
難道沒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嗎?宏俞,你……相信有嗎?」余正宛將身子靠上他的,像枕著柔軟的墊子,舒服極了。
「也許吧!」誰不渴望呢?
「我也是相信有,可是……現實總是跟夢想不符。我……我看開了,看開了,嘻嘻。」
她的苦澀多於歡樂。
「正宛?」他竟然感到心疼?在這個女人沒一絲美麗的時候?
姜宏俞不否認他喜歡看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女孩子,一眼就讓人家感到舒坦清新,而眼前這個女人……和他的標準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是她這模樣,他竟然感到楚楚可憐?
咳!世上沒女人了啊?要不然他怎麼會對一個總喜歡使喚吆喝他的女人,感到憐憫呢?
這跟他和她接近時,總是衝動的想要帶她上床的慾望是同樣的道理嗎?
「說,你喜不喜歡我?」她將臉湊了上去,在距他不到三公分的臉上吹氣。
「唔……我……」
「連你也不喜歡我?」她失望極了。「這世上……大概沒有人喜歡我了?沒有……都沒有。」她嗚咽起來。
「你不要這樣。」他該怎麼安慰她?「本來就是,反正不會有人喜歡我……
對不對?我夠美麗嗎?我夠溫柔嗎?沒有,我不美,也不溫柔,所以沒人愛我。」
她好失望、好傷心。
姜宏俞不喜歡她這樣看輕自己。
「沒的事,你別這麼想。」
「那你告訴我,你會愛我嗎?」
他會愛她嗎?姜宏俞因這問題而感到困擾起來。
其實答案很簡單,他喜歡她,就明白告訴她,他不喜歡她,他也不會因怕傷害對方而給予錯誤的答案。
可是他感到困惑。
她……不是他擇偶的那一類型女人。他喜歡嬌小玲攏、小鳥依人的女孩子,而這女人長得是還不錯啦!算中上之姿,但是個性和他的標準卻是南轅北轍。
他不喜歡她嗎?這麼說並不很明確。
見他久久不答,余正宛哭的更慘。
「你看吧!連你都不喜歡我,都沒有人喜歡我。」她只不過是想找個人好好的愛她呀!
這要求,會很過份嗎?
「不會的,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的。」他把她當小孩子般的勸哄。
「哦?誰?」她可憐兮兮的。
「有很多人,至少……我並不討厭你。」這不像是安慰,更正確的說他的確是不厭棄她。
余正宛聽他這麼說,呵呵笑了起來:「真的嗎?你喜歡我?真的喜歡我?」
算喜歡她吧?至少他並不討厭她。雖然她跟他喜歡的女孩子型不一樣但是她有她的特性,不是嗎?
「對,我喜歡你。」反正她酒醉,他說什麼話都不算數的。
「那……」她雙手環住了他,在他耳畔吹氣,鬢頰與之廝磨,兩眼顯得格外迷濛,像是可以掐出水似的,她柔柔的道:「帶我回家。」
姜宏俞自認絕不是好色之徒,至少他並沒有趁人之危,將個爛醉如泥的女子給吃了。
他也絕不是存有噁心,實在是他被她纏得不耐煩了,才會順應她的要求,將她帶回家。
「來,喝口水。」瞧他多好心,將她帶回家,還幫她解酒。
「我不要喝水。」她使性子的將它推開。
「那你睡一下,不要鬧了。嗯?」就算下腹脹得很難過,邪惡的精靈在他敏感之處不斷的以戰戟戳刺,他也沒有造次。
可是……好辛苦啊!
「不要走!」她拉住了他,撒嬌似的留住他。
「正宛,放開我。」他已經忍了很久,幾乎都快得內傷了。
「不要走!跟我做愛。」
什麼話?姜宏俞下頜快掉了下來。她怎麼又來了?看來她跟酒真的是必須絕緣,要不然她什麼時候失了身都不曉得。
因為她是女人,所以他更不能因一時痛快而要了她。
對他來說,女人終究是女人,是脆弱的、是嬌柔的,瞧瞧余正苑雖然平時大刺刺的模樣,但是她的心仍是柔嫩的,要不她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
那個傷了她的男人,是他的敵人。
「宏俞,嘻嘻……」余正宛用力的親吻了他好幾下,恣意的封住他性感的嘴唇,爾後狂嘯起來:「喲呼!」
她不是醉了,她是瘋了。
「正宛。別這樣。」因為鼻中充滿她的氣息,帶動神經的顫抖,姜宏俞努力不讓生物的本性掠獲了他。
余正宛不開心起來。
「本姑娘親你耶!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你怎麼滿臉大便?」
真不文雅!
余正苑將他撲倒在床上,拉扯著他身上的衣服,姜宏俞已經無計可施,只是向上天一再申明不是他所願。畢竟她是一個空虛寂寞的女人,他如果拒絕的話,對她就太殘酷了,他該給她安慰的。
閉上眼,抓著被單,姜宏俞承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看我?我很醜嗎?」余正苑強迫他張開眼,見他苦澀之極,她反而笑了!一隻手扯開他的領帶,另一隻手扒開他的衣裳,在他的胸前烙下她熾熱的吻。
這簡直是酷刑嘛!姜宏俞不知道他還能忍受多久?
「你……,你想要做什麼?」他從齒縫中費力擠出一句話。
「你說呢?」她毫不顧忌的解開他的腰帶,將手伸了進去……
余正宛醒了過來,身上涼颼颼的,她瞧見自己的身體……怎麼沒穿衣服?
手忙腳亂的拿著現有的棉被逮住了身子,發現身邊躺了個和她同樣裸身的男人,她叫了起來!
「啊!」
姜宏俞睡眼朦朧的醒了過來,嘴裡嘟囔著:「誰?什麼事?」
見是姜宏俞,余正宛怒不可遏抑,她氣得將他用力一推,姜宏俞在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滾了下床,惹得他哎叫連連。
「哪個王八蛋?」他暴吼!
余正宛將棉被搶過來,將裸露的部份包得緊緊的,也在這時候她發現床上有一灘血跡,和下腹撕裂般的疼痛對照起來——「姜宏俞,你才是王八蛋!」她拿起枕頭丟了過去!「你趁我無法抵抗的時候,做了什麼?」
姜宏俞爬了起來?而他因倦極而眠所以身無寸縷,更讓余正宛氣惱!
「媽的!你這混帳!」說著將另一個枕頭丟了過去,嘿!正中目標!砸到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哎喲!」姜宏俞叫了起來,連忙護住重點部位。
「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才跟你在一起,沒想到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竟然把我帶到你的床上,說,你到底想做什麼?」唔,不對,他「已經」對她做了什麼。
余正宛懊惱著。
早知道酒不該多喝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因為每次一下肚的話,她就沒什麼印象,而所有的反應都是在事後才從她人的口中得知。
那麼……她昨天是不是又貪杯了?她記得她不過才喝了一杯「藍色珊瑚礁」而已呀!呃……好像又多點了一杯「瑪利公主」,但是……接下來還有沒有啊?
她自己困惑起來。
姜宏俞這時候完全清醒過來。
「正宛,呃,昨天……」
「你這個衣冠禽獸,看你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這麼惡劣,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錯你了!」
她在說什麼呀?以為自己很委屈,是受害者嗎?他也很可憐的……
「正宛,你聽我解釋。」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出去!」她指著房門。
「等一下,你一定得聽我的解釋。」不是他要發生這種事的,而是在那種情形下,只要是男人跟女人,都會有正常的反應。
余正宛可不曉得,她嚷了起來:「你給我出去!」
她的眼神憤恨、殺氣騰騰,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拆解入腹的模樣,姜宏俞見了心生恐懼,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安撫她道:「好、好,我先出去。」
說時反沿著床邊向她走了過來。
「你於什麼?」
余正宛尖叫起來,如臨大敵。
「我只是拿件衣服而已。」他衝著她笑,余正宛只覺得礙眼。
「拿了就快出去!」
姜宏俞不敢多看她一眼,雖然發生那種事是她主動的,但是……在她失去自主能力時,他強將她佔有,他的心裡也擔上了責任。
匆匆拿了衣裳,姜宏俞遮掩的走了出去,余正宛在他離開之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跟他上床了嗎?身上充斥著她沒聞過的氣息,床上殷紅的斑斑血跡,在在都指向一個事實。
她從來沒有做過那檔事,就連跟姚國宗在一起時,也屢次理性的拒絕他這方面的要求。
但她並不把貞操當做生命,一旦失去之後就要死要活,非得始作俑者負責任不可。
在她心中,她一直將第一次當做一個很寶貝的禮物,希望得到它的人,是一個愛她、疼惜她,而且也為她所愛的男人。如今……她的禮物破碎了。
一份守了二十六年的禮物,一心想奉獻給所愛的人的禮物,竟然就在她毫無知覺的時候,失去了。
她應該守著的。
沒有呼天搶地、沒有傷心難過,只是心中像破了一個大洞,以及怎麼補也補不起來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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