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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床頭放著一盆白玫瑰,是馬立德早上送給甜甜的,甜甜開心到不得了,當珍寶似的 放在床頭。
  甜甜由美國來的,有輕微花粉敏感,立德不讓花太接近她,便把花拿到窗台去。
  他檢查過窗戶和房間,再親親她髮鬢,熄了燈才關好門出去。
  他又到廚房,打開冰箱,看看明天有沒有食物煮早餐,不夠還趕得及去便利店買。
  他不放心留下甜甜,因此他要蓮達等他每天來著甜甜時,才出外購物。
  其實,關於居住的問題,馬立德已經和刮甜討論過了:「我上班不能集中精神,老 掛念著你。」
  「對不起,我拖累你。」
  「怎會?我很開心能照顧你。甜甜,搬到我家裡去,那兒最安全,我上班也不用擔 心留下你一個人。」
  「還未過門就搬進去,成什麼體統?不好的。」
  「你怕人家說閒話?」
  「我很怕閒言閒語,我就因為受不住人家的奇異目光,才決定離開高達。」
  「到二姐家,二姐家保安森嚴,更加安心,史柏高一定煩不到你;況且,二姐一直 支持你。」
  「你媽媽就不支持我了,是不是?」
  「你在生我媽媽的氣?她是保守些,不過……」
  「說真的,若說未來家姑,最好是史夫人了,她真的十分疼愛我,可惜我沒福,不 能做史家媳婦。」甜甜成熟了不少,「若說你媽媽不是理想長輩,我何嘗又是一個及格 的小輩?連逗逗老人家開心都做不到。其實我應該問你,馬伯母是不是很討厭我?」
  「你怎會令人討厭?媽媽只是怨你不肯忍讓她,你現在明白,她會很高興。」
  「她聽到我和史柏高訂婚的消息也不罵我?」
  「有點誤會,又迫我交女朋友,她是想盡辦法,但都被我一一拆招,後來她知道我 對你真的一往情深,不會再愛別人,她就放棄了。她是個兒子第一、愛屋及烏的母親。」
  「我和史柏高一起期間,你沒有和別的女孩子來往嗎?」
  「沒有!應該說,我自從認識你之後,就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孩了來往,別說看戲, 吃頓飯都沒有。」
  「但,已知道我和史柏高訂婚。」
  「我從不看好這婚事,我知道你不會愛他。我等著,你終有一天回到我身邊。」馬 立德拍拍她的臉,「別說男孩子都不專一,花心的是你,我對你始終如一,從未變心。」
  「其實,我根本沒有變心,我由認識史柏高的那一天到現在,從未愛過他,我心中 仍然有你。」
  「那何必惹他,和他訂婚?」
  「我和史柏高訂婚之前,叫安莉找過你,但提出的條件你都不答應,你不知道你那 時好可惡,我一氣之下,就……」
  「玩火啦!」
  甜甜扮個鬼臉,笑而不語。
  「知道嗎?你真的好可愛。」馬立德捧起她的臉,吻她,「史柏高沒福氣了。」
  「怎樣?搬到我二姐家去住,好不好?」馬立德讓她躺在臂彎。
  「我想過了,東躲西避,偷偷摸摸,總不是辦法。況且,史夫人說過,就算我逃到 北極。史柏高一樣會找到我,最徹底的辦法是我結婚。」
  「和史柏高?」
  「怎會呢?只有我結了婚,史柏高才會死心;而且,我已是有夫之婦了,他也不好 來找我。」
  「那就嫁給我吧!嗄!」
  「乘虛而入。」甜甜笑打他,「卑鄙!」
  「你不嫁我,我一世都不結婚。」
  「你媽媽肯放過你嗎?」
  「她不肯,叫她自己去娶老婆。其實,媽媽很支持我。」
  「支持你求婚?」
  「這個當然!她說,我們馬家不窮,但比史家還差些,她迫我接管家族生意,鞏固 我的財力。」
  「她把我看得那麼愛虛榮?」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這個錯覺,因為史家的確有財有勢。」
  「我離開高達,又退婚了,你媽媽知道不知道?」
  「她當然知道,也稱讚你有骨氣,同時相信你井非貪慕虛榮。她知道史夫人對你很 好,很疼你。她不是不自我檢討,老說:『年紀大了,落伍了,追不上時代,九十年代 的老人家應該和年輕人打成一片。』」
  「我也要好好反省。第一步,下次和她打牌,給她放牌,讓她贏個夠,好不好?」
  「當然好,她會很開心,疼你,寶貝你。」馬立德擁抱她,挨著她的身體,「甜心, 我不想趁火打劫,但我的求婚希望你好好考慮,行嗎?」
  「我不是守在家裡等丈夫下班的乖太太。」
  「結了婚,你一樣可以做事。家族生意好忙,幫幫我,替我打理保險公司,我正籌 備在加拿大開第二間分公司。」
  「連香港的總公司一共三間?」
  「跟隨社會發達,保險業大有可為。意下如何?」
  「替你打理保險公司。」
  「我的保險公司一定要交由太太管理的。」
  「好,我考慮……一年半載。」
  「你耍我……」
  可能馬立德的出現嚇退了史柏高,自那晚之後,史柏高沒有出現過。
  也可能史夫人知道兒子鬧自殺,把兒子看管著。
  甜甜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合約所限,甜甜還不可以出外找事做,便趁此機會和馬立德遊山玩水。
  雙方感情更一日千里。
  「甜甜,你會不會打牌?」馬太太翻開甜甜的牌,「你叫牌叫五萬,自摸五萬不糊 牌,打出來幹什麼?」
  「我一時漏了眼,以為打的是三萬呢!」甜甜笑嘻嘻。
  「她走漏眼好幾次啦,三隻一簡也拆開打。」
  「甜甜面精心懵。」坐在甜甜後面的馬立德,攬住甜甜的肩膊搖著,「她是出了名 的小迷糊。」
  「你才心懵!甜甜是故意放牌給我贏。」
  甜甜轉頭和馬立德對望一眼。
  「馬伯母,你四圈沒糊牌了,怕你沒興趣,而且,不能老讓你輸。」
  「願賭服輸呀!打牌只不過是耍樂,贏了開心,輸了也不用埋怨。若老要贏錢,誰 跟你玩?你是長輩,人家讓你,但是心裡不服氣,那有什麼意思呢?」
  「媽媽,你好像想不通。」
  「不想通不行,老擺長輩架子,不合潮流,增加兩代的距離,這叫代溝吧!有代溝 就不好,最好呢!大家像朋友一樣相處,坦坦白白、老老實實。立德說,虛偽就沒意思。」
  甜甜拉住馬立德塔住她肩上的手:「不過做小輩的,無論如何應該尊重長輩。我以 前態度也不好,總認為,你是我男朋友的媽媽又怎樣?為什麼我要受你的氣?其實,老 人家嘛!要的也只不過是晚輩的尊重。」「你可不要像他們一樣,設個陷阱讓我跳進去。」
  「怎會?我所做的一切都為了你,我好像史夫人疼她兒子一樣。」
  「我又不是你女兒。」
  「你是我的大女兒。小女兒呢,就得靠你合作。」
  「你討我便宜。」甜甜追打他。
  他反過來捉她,捏她的臉,親她:「我討便宜來啦!」
  兩個人扭在一起。
  馬立德本來和甜甜約好,接她一起去吃午飯。
  但時間到人沒來。
  甜甜正奇怪,兩人早已改掉遲到陋習。
  這時候,電話來了:「甜甜,我正在乘車去機場。」
  「你別玩了,約好我去吃飯,忘記了嗎?我穿好衣服等你,快來。」
  「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讓我失一次約,你會支持我不會怪我的,是不是?」
  「你說什麼?又肉麻又怪,快坦白招供,從輕發落。」
  「我現在乘車到機場,搭飛機回大陸。我告訴所有公司,我回大陸看廠,事實上, 我們正在大陸建廠。」
  「原來要公幹,為什麼去得那麼匆忙?」若是從前,她一定和立德吵,現在已經懂 得體諒對方,她自己也試過為工作忙得六親不認。
  「我買了回大陸的飛機票,我也會去辦CHECKIN,李,但一進了禁區,我會轉乘飛機 去英國。」
  「你到底去哪兒?詭秘又曲折,兜兜轉轉幹什麼?」
  「避開史家耳目,怕他們知道我去英國。」
  「你表弟有好消息?」
  「是好消息,但是不知道能否成功,我去作最後衝刺。打令,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你不說,我怎會知道?總之,我信任你就是。」
  「支持我嗎?」
  「支持,你要我做些什麼?」
  「跟任何人都說我回大陸去,甚至我媽媽、二姐。」
  「你對我最坦白了。」
  「知道就好,我一有空就給你電話,但若情況不許可,趕不及打電話你不要生氣。」
  「別把我說得那麼小家子。」
  「沒事少出去,等我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聖誕樹的閃燈還沒有掛上。」
  「希望趕得及和你過聖誕。安莉早應該回來了,閃燈請她和蓮達代掛,那天天使就 等我回來,好不好?」
  「好的,我等你。」
  「我要下車了,甜甜,我愛你。」立德透過電話吻她。
  「我想念你,保重。」甜甜回吻他。雖然知道他關上電話下車,甜甜仍然捨不得把 她的電話放下。
  立德的表弟到底查到些什麼?
  史柏高曾經進入精神病院?
  他被人拋棄、失過戀?
  他曾在英國犯法?
  別胡思亂想了,等立德回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馬立德說過,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她好。
  倒是汪安莉,她一而再的拖延了歸期。
  她說工作不甚順利,她是高達派去的,會不會和史家……又朝思亂想了。
  聖誕前夕。
  甜甜終於把馬立德的溫暖牌羊毛外套編織好了。
  她把外套攤開著:「嘩!款式好,花紋好,顏色配搭高雅鮮明,手工也很好嘛!」
  可以送給馬立德做聖誕禮物。
  他一定很開心。
  第一,他早說過甜甜不可能在聖誕前完工。
  第二,這是甜甜送給立德第一份用錢買不到的禮物。
  她把早已準備好的盒子拿出來,用禮物紙、絲帶、花球包裝成美麗的聖誕禮物,放 在聖誕樹下。
  汪安莉還沒有回來,甜甜便和蓮達合力把閃燈掛上聖誕樹。
  那大天使仍等馬立德回來。
  閒著無聊,和蓮達商量佈置一下房子。
  家庭裡的事她從未過問。在美國,忙唸書,回家就只是睡覺,吃牛扒、蛋糕。
  來香港,生活就更多姿多彩,又事業又拍拖,特別是事業,一心想爬上副總經理的 位置,見客多過見男朋友,根本沒時問理會家裡的事。
  反正又有蓮達。
  她好像從未做過一天真真正正的女人。
  就算嫁個有錢丈夫,婢僕如雲,但,如何做個好的女主人,領導下人,其實並非易 事。
  今天就來個實習,看看可否做個女主人。
  「小姐,好漂亮。」
  「唔!果然不錯。」甜甜雙手交抱胸前,左看右看,很意自己努力的成果。
  一看表,五點三十分。
  昨晚立德來過電話,沒肯定今天是否能趕得及回來。
  因此,甜甜不敢去訂座。
  今天立德的電話沒有到,不過,就算他今天趕回來,他們也不能到外面吃飯慶祝。
  聖誕前夕大日子,到處都爆滿。
  晚餐倒不如就在家裡吃,他今晚回來也好,明天早上回來亦可,反正家裡不受時間 限制。
  好吧!今天就下廚弄幾個拿手好菜。
  她聰明,學什麼都容易上手。她在母親那兒偷師,煎牛扒、海鮮湯、夏威夷果仁蛋 糕,嘿!很有水準的。
  她列好一條單子給蓮達去買材料,準備合力弄個溫馨家庭聖誕餐。
  蓮達出門,她把門關好,就走到廚房去,動手做聖誕曲奇餅。
  天色漸暗,這時候,有人按門鈴。甜甜一陣心花怒放:立德回來了。
  馬上洗手,把大廳的燈都開了。浪漫點呀!女主人!於是,她亮了聖誕樹的閃燈, 正要關大燈開門時,突然心念一動,不對呀!立德有鑰匙的,他趕得及回來還不給甜甜 一個驚喜,靜靜開了門,進來唬她?
  無論如何,經過上次事件,萬事小心為上,先在電眼處看看。
  竟然是蓮達那喜怒不形於色的懵樣,她又忘記帶鑰匙了。
  「蓮達,你這大頭蝦。」她一邊開門一邊說著,門一開,蓮達突然向她衝過來: 「SORRYMADAM……」
  她身後馬上出現了穿白色晚禮服的史柏高。
  「喂!你……」甜甜打退步,正想喊救命,就看見史柏高手上有柄刀。
  他一面關上門,一面對蓮達說:「進去,不准出來。」
  蓮達無奈地望住主人。
  甜甜看看史柏高手上的刀,她向蓮達點頭示意。
  蓮達進去,史柏高就撲通跪在甜甜腳下:「甜甜,嫁給我。」
  「我說過許多次了,我根本不愛你,我不會嫁給你,你不要又做傻事。」
  「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對你好,把你當女皇就行了。」他痛苦哀嚎,「這些 日子我想清楚了,失去你,我不想活,我寧願死,死倒痛快。」
  「柏高,你心理有病,應該去看看醫生。」
  「好,你答應嫁給我,我什麼都依你,看醫生什麼的,都由你。」
  「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你不會關心我,你偏心,愛馬立德……」史柏高放聲嗚嗚大哭,「我早 知道不是他對手,死了也甘心……」
  甜甜從未見過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厲害,於心不忍:「別這樣,快起來。」
  甜甜伸手扶他,他馬上把她的手捉緊不放。
  「嫁給我!甜甜。」
  「不可以,放手……」
  房間的電話鈴響,蓮達走出來:「小姐,馬先生的電話。」
  「回去!回工人房去關住自已,快!」史柏高揮揮刀,蓮達嚇得飛奔進去。
  「你放開我。」
  「答應嫁給我,」史柏高收起凶相,很溫柔地看著她,「我給你考慮十分鐘,好嗎?」
  「你把我的手弄得很痛。」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斷吻甜甜的手,井且一直吻下去。
  「快停手,停口……你令我作嘔。」甜甜既驚又厭惡,不斷掙扎。
  甜甜越掙扎,史柏高的酒渦越深,他似乎很開心,很興奮。
  兩個人糾糾纏纏。
  「你到底想怎樣?」
  「答應嫁給我,今天就要嫁給我,明天馬立德回來,你就會變心。」史柏高香她的 臉,「現在嫁給我,現在,嘎……」
  他的手往甜甜身上亂抓亂摸,甜甜實在忍受不住,狠狠咬了他一口。
  這一次,他沒有道歉也沒有罷休,他抱起甜甜直走向睡房,把甜甜往床上一拋。
  甜甜翻身想溜,史柏高用刀指住她:「寶貝,刀很鋒利。」
  他帶刀來不是自己割脈的嗎?原來用來控制甜甜。
  甜甜先是一驚,隨即,她一咬牙說:「你殺了我吧。」
  「你拒絕我太多,我不能忍受,我真會殺了你。」
  「我寧願死都不會被你污辱,殺吧。」
  「你玩弄我的愛情,你傷害我的感情,你這壞女人……我今天一定要你順我。」
  他全身發抖,突然目露凶光,爬上床跪在甜甜身邊,伸手把西褲的褲鏈一拉……
  甜甜看著,心膽俱裂,嚇得暈了過去。史柏高哈哈笑的撲倒在她身上,他身體一壓 下,甜甜醒了,馬上用盡一切方法,咬、打、踢……保全自己的貞操。
  史柏高判若兩人,平時文弱有禮,如今孔武有力,而且力大如牛。
  「救命,蓮達救我……」
  忠心的蓮達衝進來,又打又咬又扯,弄得史柏高火了,兩手握著她推她到牆角。
  甜甜幾乎己滾下床,史柏高抓住她的腿把她抱回床上,並且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甜甜淚如泉湧,雖然力抗,但已筋疲力竭,心想,這次完蛋了。
  她閉上眼睛……突然身體輕了,侵犯她的手失蹤了,她張開眼睛,看見馬立德揪起 他,一拳打向他頭上,他踉蹌跌進兩個人當中。
  「立德,救我,救我……」
  「別伯,我回來了。唔,別怕,甜心別怕。」馬立德走到床邊,一面抱緊她、一面 替她拉好衣服。可憐的甜甜面青唇白,全身打顫。
  「他瘋的,他有病的……所以,我特地去英國,把他的主治醫生——岳圖醫生和他 的兩個助手請回來。」
  「他由精神病院逃走出來?」
  「不是,他己經康復了。」
  「但你看他……」
  這時的史柏高張牙舞爪,面目猙獰,根本不似人形,像只豺狼。
  「三年前他在英國追求一位年輕貌美的小姐,最初感情不錯,他得到外祖父的幫助, 又下了不少功夫,但結婚前夕,那位女孩子要取消婚約,他要強姦那位小姐,像剛才對 你一樣,幸而被他父兄及時阻止,他就發瘋,他外祖父把他送進醫院……安莉,幫忙開 門好不好?」
  「安莉也回來了?」
  「我叫她回來的……」
  「柏高……」史夫人看見史柏高的狼狽相,嚇了一跳:「誰把我兒子弄呆了……」
  「史夫人不知道的嗎?」甜甜悄聲問。
  「她並不知道兒子進過醫院,我在機場通知她到來,她都不相信。史柏高的外祖父 怕女兒傷心,瞞著。」
  史夫人和岳圖醫生交談,眼淚直流。
  「她好可憐。」
  「其實,一切事情都是史柏高安排,他沒發病時很有計謀,尤其是追女孩子,史夫 人像他外公一樣,因深愛他而替他執行計劃。」
  「他以前的女朋友?」
  「好像仍在英國,表弟說她已經嫁了人並且懷著孩子。」
  「史柏高不找她麻煩嗎?」
  「岳圖醫生說他的病例不多見,他復原後已忘記前戀人,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史夫人和醫生交談完畢,岳圖醫生為史柏高打了一支藥針,史柏高逐漸靜止,眼神 呆滯。史夫人淒然帶著兒子,準備離去。
  「安娣。」甜甜跳下床,追上去,立德馬上趨前護著,「你們準備把史柏高怎樣?」
  「先送他入院,盡快送他回英國醫治。」
  「他會完全康復嗎?」
  史夫人抹淚搖頭:「除非他永遠不再戀愛,但這似乎不可能,他是那麼渴望得到愛 情。你放心,醫生說的,他不會再記得你。」
  「對不起,安娣,我不該輕率和他訂婚,又放棄他。我內疚。」
  史夫人忍淚拍拍她的臉:「我兒子好眼光,他喜歡的女孩子都是聰明、年輕貌美又 心腸好。祝福你。」
  「安娣,珍重。」
  史夫人抱著愛心,懷著希望,把兒子帶走。
  汪安莉聯同蓮達先去馬家,原來馬家今晚有個煙花舞會。
  甜甜經過馬立德一番撫慰,心情已經平復,回房更衣。
  馬立德在廳中等候,替聖誕樹再整理一番。
  經過梳洗沐港後的李甜甜,名花復艷,萍一件露背寶石藍晚禮服,每邊肩膊各用五 條金色水鑽帶子吊著,帶子繞到背後交叉,成了許多鑽石格子。
  馬立德上前迎接,握著她兩隻手,輕輕在她面頰上一吻:「甜甜你好漂亮。」
  「謝謝。」她溫柔地撫撫他的臉,「你從來沒有當面稱讚過我漂亮。」
  「每一件事情都有第一次,對自己心愛的人不是多挑剔,而是多欣賞。」
  「史柏高已經做到了,為什麼我仍然不愛他?」甜甜說著,頭又垂下去。」
  「因為你心有所屬,而且愛情專一。」
  「你不認為史柏高弄成這樣子,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該不該受到懲罰?」
  「史柏高帶給你長久的恐懼和傷害,已經是一種懲罰。而史柏高的事你也不用太自 疚,因為他遇不上你,總會遇上別人,他有病的。」
  「玩火的人,總是第一個燒傷自己。」
  「是的。」
  「史柏高其實是個好人,他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他的人,不離不棄。」
  「希望在人間,下一個。」馬立德托起她的下巴,「你答應過忘記過去的一切,重 新做人。你不聽話……」
  「你就不再疼我了?是不是?」
  「不疼你疼誰?但要打個五折,要不要?」
  「不要。」她搖一搖頭。
  「那,快給我笑一個。」馬立德呵她。
  甜甜含笑倒進馬立德懷裡:「你終於把大天使放到聖誕樹頂。」
  「嗯!她正在引領我們走向一條光明、幸福的道路。」
  火樹銀花下,照出了一雙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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