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朦朧的街燈 又是個台北的黃昏 春雨中雨季的傷痕
隔絕了擁抱的吻 我再己不知如何開口 但再會吧 我的愛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記憶中難以抹去的人 總會有難解的疑問 變幻中年代的生存
難問你肯不肯 我再己不知如何開口 但再會吧 我的愛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揮揮道別的路程 搖搖頭擺回這情恩
分分鐘暖意的冰冷 上路吧迷失的人
我再己不知如何開口 但再會吧 我的愛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娃娃。曾經滄海
清晨醒來,頭痛欲裂,彷彿經歷一場宿醉。莉仍甜甜睡著,枕著我手,臉上兀自帶著淺笑。看著她安穩的睡像,心中的自責感卻越來越深。
是就此離去?拋她於此,就當作場露水姻緣、情慾遊戲?
還是守著她睡醒?與她就此下去?
但我又置蘭於何地?
置她於何地?!
我左思右想起來,只覺頭越來越疼,但就是沒有答案。
To be or not to be!?
陽光自窗簾隙縫照了進來,撒在莉半裸的上半身,將她滿頭青絲照得發出金光。我呆呆望著莉的臉龐、頸項、胸脯。眼前的女子,在迷離的晨光映射下,竟與蘭的身影重疊了起來。我的目光沿著她的發稍口鼻而下,在丘壑中起伏,她姣好的面目,有致的身材,在在散發出青春的氣息與誘惑。目光上移,她沉睡的臉龐在眉宇之間似乎帶著一股淡淡的憂愁。
憶起她記事本中過往的種種,她所承載過的苦痛與哀愁,竟數倍於我。我不敢想像若我棄她於此獨自離去,她的反應會是如何?
只是笑笑,當作一場遊戲一場夢?
還是痛恨於我,從此對異性再難有信任與依賴?
還是獨自吞嚥我帶來與她的苦痛哀傷?
我胡思亂想著,心中千頭萬緒,唯一可以肯定的卻是,我對不起蘭,辜負她對我的柔情與信任。我脫離了所謂好男人的行列,是從何時開始?絕非昨晚,是在更久遠前,見到莉時起心動念的一刻。
自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是個壞男人了。
我呆呆想著,低頭才發現莉已醒來,正朝著我笑。
「起床啦!?小……小懶豬」
「嗯~~」,她打個哈欠。
「我還以為你……你走了哩!」,她略帶哀怨地說著。
「怎麼會呢?」,我擁了她的頭,她輕柔地靠在我懷中,我摩娑著她的頭髮,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痛惜。
「我怎麼會離開你呢?」,我語氣平淡說著,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有感而發,還是只是敷衍兩句。更不明白是真言真語,還是只是虛情假意。
梳洗畢,草草吃完早餐。與她跨上我的五十CC,朝海邊而去,心中想著的,是希望海風能吹清我的思慮,冷卻我倆的激情。一路上兩個人默默無語,我只是一逕飆著,任這狂風攻擊著我的臉發。她則緊緊抱著我,彷彿怕摔落車下,又似怕失去了我。我的背脊感受到她柔軟胸脯的觸感,卻沒有吃豆腐的狎玩快感,只是感到一股股沉重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一陣陣一波波,彷彿來自四面八方,使我透不過氣來。
不一會兒,兩個人來到了野柳。
一路無語。我沿著小徑快步走著,回頭見她吃力地追著,後悔起自己不夠溫柔體貼,竟把她當成了體力不錯的蘭。我停了下來,等她跟上來,然後牽了她的手,倆人慢慢走。
「我看得出你很苦惱」,她突然脫口而出,讓我不知所措。
「放心,我不是那種一上床就全部賴給你的女孩」,她慢慢說著,低下頭來。
「不要說了~」,我打斷她的話。
這時我們已經爬到了最高點,海風從四面八方襲來,彷彿要攫人似地,海濤聲,風聲交織下,使人的言語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不要說了~~」
「我會處理的」,我顧自說著,彷彿是說給海聽。
「我不是玩玩就算的爛男人……」,這句話又彷彿是說給自己聽。
莉不再說話,只是緊緊依偎在我懷中,海風吹來,遠處碧坡萬頃,白浪片片。呼呼的風聲響在耳際,似乎重複著適才這句不成諾言的諾言。我低頭望著她,眼眶似乎有點潤濕。
我跟莉步下峽角,輕輕摟著她的腰,海天一色,路旁的二葉松隨風搖曳著,似在迎人。我想著心事,也聽不清楚莉在我耳邊說些什麼。
一個波濤打來,在岩石上濺出碎浪萬片,我呆呆看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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