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錡刻意讓自己慢慢融入黎雪柔的生活圈中。
他像個好丈夫,天天回到公寓陪她。他趁著送她去公司時,主動跟楚煌、方莉雯攀交情,順勢打聽她可能在工作上遇到的困難,好出手幫她。
她原本就是他的妻子,現在又成了他最迷戀的女人,他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很奇怪。
和「金雨」經紀公司敲定了黎雪柔是他們嚴氏船運千禧年一整年的形象代言人,他從不缺席她拍攝的現場。
有時是她站在嚴氏出品的輪船甲板前端,迎著海風燦爛地微笑。有時是她坐在船舵前優雅地啜一口咖啡,有時是她穿著海軍服和一堆小朋友嬉戲。
這些廣告片一拍完,就拿到各大電視台播放、上演,讓全台灣的人,都經由黎雪柔的表演,認識嚴氏船運的經營理念及方針。
畫面裡的每一個她,都讓嚴錡越來越覺得,她是天生屬於他的。
而她的專業和敬業,更是讓身為男人的他感到佩服,她總是要拍到最好才肯罷休,是大家公認的完美主義者。
他的妻子不再是當年生嫩的小女孩,她已經變成了讓他想私藏、珍愛的女人。
等到她老得不能當模特兒時,他準備接手養她一輩子。
帶著這種心思的嚴錡,慎重地邀請了黎雪柔共進燭光晚餐。
他的心情一如情竇初開的小男孩,而這也是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擁有過的心情。
他迫不及待要和她分享了!
她會怎麼說呢?想必一定是跟他一模一樣的回答吧?
在現場伴奏的小提琴聲中,嚴錡和黎雪柔在燭光中說說笑笑、含情對視、氣氛親密而融洽。
等兩人用完正餐,品嚐調酒時,嚴珠從懷中掏出了紅絲絨的小盒子,打開推到她的面前。
「我們再結一次婚吧。」他深情款款地說。
鑽戒在黎雪柔眼前閃閃發亮,她忽然察覺:她獲得甜美報復果實的一刻終於來到!
「為什麼?」她微笑問。
「因為我愛你,想和你共度一生,想給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婚姻生活。」
「你愛我?」她得再次確認。
「沒錯,我愛你。」覺得黎雪柔可能因過度震驚,而沒聽清楚他的話,嚴錡大方地又表白了一次。她笑得如此開心、如此燦然,連嚴錡都感染了她的笑意,不禁彎起性格的唇角。
「嚴錡,你知道嗎?我成功了!」她好像要跟他分享秘密似的小聲說。
「我當然知道你已經是名利雙收的模特兒。」
「不是,我是說我已經成功地報復了你。」黎雪柔的織指輕輕點一下他的鼻頭。
「報復?你在說什麼?」他皺起眉頭。有點不相信,在他這麼認真時,她還要開玩笑。
「你不是說你愛我嗎?」
「對啊!」他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我的計劃是,當你對我說出這句話時,我就要跟你分手了。」
嚴錡不可置信瞪著她好一會兒。當他發現她泰然自若的笑、她神清氣爽的表情,他才驚覺自己踏入了什麼樣的陷阱。
而他卻已經愛上她。
「原來你說的報復就是這個!」他驚喊。
「沒錯!你太后知後覺了。我要讓你嘗嘗,被你所愛的人拋棄是什麼滋味。快告訴我!我想聽。」她滿眼都是幸災樂禍、都是無心無情。
「黎雪柔!你竟敢玩我!你計劃了多久?一開始嗎?」嚴錡怒到最高點。
「沒錯,我的餌一步一步灑下,你卻一口接一口吃掉,能怪我嗎?」
「賤人!誰教你這些的?」
「有的是我自己想的,有的是跟我的朋友們商量的。」她毫不在乎聳聳肩。
「你還跟別的人一起暗算我?你真狠!」
「我有比你狠嗎?我只不過是學了你一點皮毛而已,再見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她拎起皮包就想離席。
嚴錡很快擋在她前面。
「站住!」他有點悲哀地嘲弄她。「你不知道你惹的男人,是個無心的魔鬼嗎?當你給了他一顆心,又當著他的面拿回去弄碎,你以為你可以全身而退嗎?」
雖然全身竄過冰寒刺骨的恐懼感,黎雪柔仍強自鎮靜、仰首凝視他。「我從不敢忽視你的優點。我想建議你,你若是男人就不要輸不起。」
當她瀟灑地想從他身旁離去時,腹部上來自他的重毆,讓她當場痛得昏迷在他懷裡。
黎雪柔醒來後,發現自己全身一絲不掛,躺在每天她和嚴錡同床共枕的大床上,雙腕卻被布條緊緊縛在床頭的雕花欄杆。
她難受地睜開了眼,第一眼竟然看見,嚴錡全裸地坐在她已被刻意拉開的雙腿間。
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寧可親眼目賭來自地獄的魔王,也不想面對現在的他。
他面無表情、俊美的臉部線條堅硬如石刻,注視她的深黑雙眸幽光憐憐,根本不像一雙人類的眼睛,那是撒旦跟人交易時的眼神。
他的眼中有同情,極有可能是為她接下來要受的酷刑哀悼。他的眼中有悲哀,因為他被她深深地背叛。他的眼中更有暴虐,明白告訴她,他不會與她善罷甘休。
知道自己已成待宰羔羊的黎雪柔,反而鎮定下來了。她既然敢惹上他,本來就不預期,她可以逃過他的怒火反噬。
只是,她真的能承受而不崩潰嗎?
「怎麼?你對我就這麼不能放手?非要綁住我不可嗎?」她嬉皮笑臉地挑釁他。
「趁你現在還笑得出來,你可以笑。」嚴錡好整以暇、頗有含義地說。
黎雪柔的臉色蒼白起來,恐懼感越來越深。然而她豈會輕易認輸?
她不改輕鬆語調回答他:「你若是還不想放手,我陪你玩玩也無妨啦!不過你得先解開我,我們才好辦事嘛!」
等他一解開她,她絕對會用最快速度逃走!
「你真大膽,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嚴錡說。
「我不覺得……我需要悔改。」她依然嘴硬。
「你馬上就會覺得你需要了。」
「啊……別……」黎雪柔扭臀想擺脫,卻無法如願以償。
「被一個你仇恨的男人這麼做,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非常好!非常爽!」強忍尖叫出來的衝動,她選擇用話刺激嚴錡,只因為語言是她唯一剩下的武器了。
報復他就算換來了她的毀滅,她也要死得悲壯一點。
荒謬感同時襲上她的心頭。就在昨晚,他們還在這張床上熱情地取悅彼此,沒想到今天他們就鬥爭、廝殺起來,非要鬥得一方倒下不可。
「你還敢囂張?」他很清楚她即將攀升高峰。
「你……不是男人……人家不要你的愛……你就用卑鄙手段……」她的下半身快瀕臨爆炸狀態了!昏昏沉沉的腦海剩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趕快讓她釋放。
「抱歉,我從來不是君子。」面對黎雪柔的種種尋釁,嚴錡自始至終都是冷靜地跟她對話,手上的動作卻下流卑劣,掐住她每一絲快感神經。
魔鬼……
「不!」當他又如法炮製了一次,黎雪柔失望地埋怨。
好難過!她快受不了了!她全身雪白的皮膚泛起渴望的粉紅色。
「你快高潮了。」他冷冷替她下結論。
「你不是人!」她焦躁地痛罵,瞭解他在要什麼手段虐待她。自古以來,男人對付女人,都不外乎這一套。
「不是人,卻可以把你搞成這樣。」
「夠了!你夠了吧!」她拚命搖頭,已無暇管到她的肉體多愛他的手指。
「是夠了。」嚴錡將雙手離開了她。
「你!」她快氣哭了!他竟然敢就這麼丟下她!
可恨的是,他又有很好的理由。
「好好體驗這不一樣的等待。」說完他下床走進浴室關上門。
好不容易平息體內高漲的慾火,黎雪柔朦朦朧朧墜入短暫的睡眠,然而男性的唇壓上她的小嘴,侵略了她安穩的甜夢。
驚覺嚴錡趁她睡眠時偷吻她,她的怒火瞬間狂燒,迅雷不及掩耳地反咬了他的嘴。
「嘶——」他馬上直起身,按住流血的唇。雖然他已盡快躲開,然而她還是達到傷他的目的了。
這難得的反敗為勝,讓黎雪柔高興地笑出聲。
「你這嗜血的小婊子。」嚴錡仍用他那雙沒啥情緒的眼眸看她。
「快放了我!否則你就殺了我!不然等我自由,我一定告得你傾家蕩產!」她任性地叫道,全身的反抗細胞又活躍起來。
「我選擇殺了你。」嚴錡走出房間,到客廳取回一瓶紅酒又踅回床邊。他將酒擺在床畔小几上,優雅地使用開瓶器,將酒瓶的軟木塞慢慢旋開。
盯著他一舉一動的黎雪柔,嚇得全身血液發涼。剛剛在睡夢中暫時遺忘的恐懼,此時全部回籠,而且還挾帶更強的威力侵襲了她!
嚴錡完成開瓶動作後,手拿酒瓶高舉,將鮮紅液體都傾倒在她身上,還淋了她一頭一臉。
「啊!你這瘋子!」被酒精潑得透體冰冷的她,扭動身子叫喊,越來越覺得無助。
清脆的敲擊聲後,出現在嚴錡手上的,竟是打火機的火苗,它飄搖如劇毒的鮮艷小蛇吐信。
「你……要燒死……我?」黎雪柔因為發抖而語不成聲。
「怕嗎?」嚴錡輕吹手上的火苗,讓它飄動搖曳。
只要那火一招呼到被酒淋濕的床上,沒幾秒她就會化成沒人認得的灰燼。
她豈止怕!她巴不得她趕快昏倒,不必親身體驗這般慘死!
然而內心深處她很想大哭,在臨死的前一刻,浮上她心頭的竟是少女時代對他的深深愛戀。
她必定是嚇瘋了吧?
「你的伶牙俐嘴呢?」嚴錡的嘴角浮出淡笑。
「你要做就做!我絕不求饒!」黎雪柔眼中燃燒真正的恨意。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他突然手一甩,就把空酒瓶往落地窗玻璃砸去,發出巨大的碎裂聲。
渾身發抖的黎雪柔,驚了一跳後羞憤大吼:「我都要死了!你何必嚇我?!」
她不能死得有尊嚴些嗎?她非要被他這麼嚇過來嚇過去的嗎?
嚴錡拇指一蓋合上火苗,將打火機往他身後一丟,他蹲伏在床邊,伸舌舔掉沾滿她細嫩皮膚的酒。
「走開!走開!」黎雪柔淚水盈眶地驅趕他。他何不乾脆殺了她?
他極度殘酷後的溫柔,讓她沉迷、讓她無法自拔。
他扳開了她的腿,將臉埋在她的腿間,啜飲她女性的蜜泉,專心一意愛憐她。
「我不要你!」她虛軟地責罵他,然而她的抗議照舊消失在空氣中,一點用處也沒有。
在她達到臨界點的前一刻,嚴錡又丟下她獨自離去。
沒有打罵黎雪柔,嚴錡只是一再重複這樣的過程折磨她。
最後當她發現他又進房間時,她忍不住無力地質問他:「你乾脆告訴我,你到底要綁我綁到什麼時候?」
「你在向我求饒?」
「不!我只是認為你的舉動毫無意義。我有我的工作、你有你的事業,我們倆不可能永遠耗在這張床上的。」她嘗試動之以理。
「我會幫你向『金雨』公司請長假,你得乖乖待在我們的公寓裡,哪兒也別想去。」
「你要囚禁我?」黎雪柔驚喘。
「在我還沒理清要怎麼『處置』你時,恐怕暫時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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