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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隨風舞猜錯了。

  原本她預測會在今晚夜探水府的那幫人,居然在隔天下午正大光明的出現。

  出了房門,隨風舞原本準備向阮菁菁借些針線來為水猶寒縫補衣物,因為,她發現他擱置在床頭的外衣,其左腋下已裂出個縫來。

  雖然,之前水猶寒對她說的話言猶在耳——舞兒,沒事的話,乖乖待在房裡,不要隨便亂跑,我懷疑他們另有目的。

  隨風舞暗忖寒哥哥多慮了,就算要偷要搶,他們也應該不會選在大白天來吧?再說,他們的目的是園子裡的藥草啊!

  她忍不住掩嘴打了一個呵欠。

  阮菁菁的房間就在長廊另一頭,隨風舞心想自己去去就回房,要不了多久的。

  掩上門,隨風舞才走了幾步,便感覺到背後似乎有什麼動靜,她的心中驀地一驚,猛然回首,卻只瞧見空蕩蕩的走廊。

  是錯覺嗎?她柳眉輕蹙,納悶的正想轉身之際,卻感到狀況有異。

  「你們——」下一刻,她已身不由己的跌入對方手中,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是她沒錯!」包頭覆面的黑衣人與夥伴互望一眼。

  「快走!」另一人低喝道。

  兩名黑衣人疾飛如流星,眨眼閒已失去了蹤影。

  「舞兒?」水猶寒不敢置信地瞪著空無一人的屋內。

  該死!臨走前明明交代過她——不准離開房間。

  水猶寒三步並作兩步出了房門,他非常清楚在哪裡可以找到他的妻子。

  然而,一隻掉在半途的玉簪卻讓他驟然變色。

  他認得這隻玉簪,那是他今天早上親手替她戴上的。

  現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確信是萬盛堂的人闖進來了。那隻玉簪倏的嵌入他的手心。當水猶寒再次從房裡衝出時,他的背上已多了一把大刀。

  「爺,」薛老在這時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剛才有一位小乞兒要我把它交給爺!」

  欲見妻子,午時黃土坡一見。

  紙條被捏成一團,水猶寒冷冽的俊容上只有兩個字足以形容——

  殺機!

  「爺,還是讓我去報官吧!」

  「水大哥,你獨自一人貿然前往,實在危險。」

  臉色倉皇不安的阮菁菁和薛老,憂心如焚的再次試圖讓馬背上的男人接納他們的提議,尤其是阮菁菁,她已經急出了淚水。

  「這是我個人的私怨,毋需驚動衙門。」始終肅冷著一張臉的水猶寒終於開口說話了,從接到紙條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保持著沉默,所以,沒一個人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更不清楚他有何打算?

  此刻他的意圖已經相當明顯——他打算獨自前去救愛妻。

  阮菁菁、薛老兩人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恩人白白去送死,他們同時出聲——

  「爺——」

  「水大哥!」

  水猶寒蹙緊的濃眉擰成一團。「毋需多言,也不許有人自作聰明。」

  他沉聲丟下一句話後,揚腿踢向馬腹,不消片刻,疾馳如箭的黑駒已帶著主人高壯的身影消失於天際的另一頭,那把大刀在他背後閃爍出一道道刺目的寒芒。

  另一方面,在黃土坡上——

  雖然身上的昏穴已解,隨風舞仍沉默不語,瞪著一對澄澈的綠眸來表示她的抗議。

  她究竟昏迷了多久?隨風舞並不清楚,大約在一刻前她才清醒過來,當時,她發現自己是趴在行進間的馬背上,現在,他們終於停下來了。

  她那被壓迫得難受的胃終於得到解脫,緊跟著,她被人從馬背上抓了下來。

  好痛!她被對方毫不憐惜地丟在地上。

  撫著撞疼的手肘,隨風舞眼眶發紅的瞪著那雙走到她身前的大靴。

  「解開她的啞穴。」發聲者音量宏亮如鐘。

  隨風舞不覺瑟縮了一下,心忖,聽這個駭人的嗓音,可想而知此人鐵定高壯如熊,而且必定是生得滿臉橫肉、長相猙獰,只是他們抓她來幹嘛?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雖然她與水猶寒在江湖上行走已有一段時間,但向來習慣避開人群的她,此刻仍害怕得猶如驚弓之鳥般,將自己縮成一團。

  剎那間,她的下巴猛然遭人攫獲。「你是在問我嗎?那麼你最好看著本大爺。嘖嘖!瞧我發現了什麼?原來大美人有一對罕見的綠眼睛呢!你們說,咱們抓來的是人還是妖?難怪姓水的傢伙會將她當作寶,原來是被妖術迷得團團轉,中了邪啊!」

  那大漢這麼一吆喝,一眨眼工夫,隨風舞已教眾人團團圍住。

  逐漸淡忘的痛苦在這一刻又湧入她心頭,一股突生的力量讓她順利的從對方手裡取回了自由,她將自己縮回一角。

  「我是人,不是妖怪!」驚慌之餘,她憤恨地對著眼上帶疤的男人大聲抗議道。

  一旁有人高嚷:「猢老大!要是她施展法術把自己變不見,咱們豈不前功盡棄?」

  「不錯!猢老大,咱們何不再次弄昏她?否則要是被她下了法術,恐怕咱們到時連怎麼死在姓水的刀下,都糊里糊塗的!」

  頓時,眾說紛紜,取笑聲不斷。

  「噯!待解決了姓水的,到時她是人是妖,我猢二一試便知,是不是?大美人!」

  原來他就是猢二!隨風舞無法忍受其他男人的碰觸,她厭惡地偏過臉,躲開猢二再次的挑釁。

  此舉惹來猢二的不悅,他擰起眉,捏住她的下顎。「你最好祈求他不會失約,否則,他每遲到一刻,你身上就會多一道刀痕,直到姓水的出現為止。」

  隨風舞深深感到害怕與不安,驀然間,另一個念頭竄入了她的腦海——

  猻三呢?隨風舞的兩眼不由地在山坡四周梭巡起來,突然,她瞥見一處土堆。

  是……是個土塚——不!該說是個新墳!

  震驚之下,她再定眼仔細一瞧,她瞧見了——

  「猻三」二字。

  猻三……死了嗎?不!寒哥哥,你絕對不能前來赴約,她在心中吶喊。

  剎那間,她的綠眸盈滿了極度的恐懼,她……聽到馬蹄聲了!那聲音果決而迅速,毫不遲疑的朝山坡方向奔馳而來。

  當馬背上熟悉的身影驀然躍進她的視線之內,隨風舞的心因驚駭而恐慌不已。

  此時,一把刀突然架上了她的脖子。

  「姓水的,把你的馬和兵器留在原地。」

  水猶寒立刻勒馬停住,在座騎上瞪起了雙眼,他的遲疑立刻換來隨風舞的一聲痛呼,她感覺手臂上一熱,霎時鮮血湧了出來,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袖。

  猢二的這一刀劃得雖不深,卻也令她皮開肉綻。

  隨風舞急急地倒抽一口氣,連忙按住傷口,以減輕那陣陣火辣辣的抽痛。

  水猶寒看到隨風舞的蒼白表情,他的臉色也不比她來得好。

  在他冰冷的黑眸中閃著教人顫寒的光芒,平靜的面孔下,隱約可見山雨欲來的的可怕風暴。

  他將他的大刀留在坐騎背上,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在隨風舞身上劃了一刀的男人。

  在水猶寒的注視之下。猢二不知不覺地換了個坐姿。

  「這是警告你千萬別對我的話有所懷疑。」猢二臉上的蜈蚣疤因笑容而擠成一團。

  水猶寒冰冷的眼眸從隨風舞頸項間的彎刀轉移至它的主人。「你找的人是我,而我現在來了,你可以放開她了。」

  猢二扯了扯滿腮鬍子的嘴角。「你!」他指著離水猶寒最近的手下。「過去搜他的身。」

  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那名手下面露難色。

  「但是,這傢伙——」

  「放心!他要是膽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我手上這把彎刀馬上讓她人頭落地。」

  水猶寒雙腿分立,任由那名一臉尖嘴猴腮的男子在自己身上摸索。

  待猢二的手下一走離,水猶寒馬上開口。

  「我已依約前來,請你立刻放開她。」

  「沒那麼容易,姓水的。」猢二表情猙獰地瞇起眼睛,「你瞧見那座墳嗎?我要你過去跪在它的面前。」

  望著那座新墳墓碑上的字跡,水猶寒心裡頓時有了譜,「原來你是刻意以王大夫當作幌子來誤導我,你早就不再需要解藥了。」

  「不錯!但那該死的鬼草根本不是什麼解藥,它們充其量只能延緩病情的惡化,卻無法完全根冶,我最後一次瞧見猻三的時候,他就像個六,七十歲的老翁一般,強忍著最後一口氣,等著我為他取來他媽的不是解藥的解藥。」猢二忿忿地說。

  「銀翹草」和「蘭腥根」當然是解毒之藥材,但一般人不瞭解的是,它們還需要配合「噬血蘭」的莖使用,當初他之所以會苦研出噬血蘭這個解藥,完全是為了應付他自己的狀況。

  「為何你會清楚這兩種藥能夠延緩中毒者急遽老化的情形?」這個問題在他心中積壓了許久,水猶寒一直納悶不解。

  「你去問閻羅主吧!」猢二丟了一把刀子到水猶寒眼前。「姓水的,我現在就要以你的血來祭拜我兄弟。」在他把刀子刺進猻三胸口時,他曾對著猻三發誓,他定會用水猶寒來祭拜猻三的在天之靈。

  隨風舞和水猶寒兩人同時望向那把匕首。

  匕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冷的光芒,隨風舞不由得害怕地搖首叫了起來。

  「不要啊!寒哥哥。」

  若不是猢二眼明手快的挪出彎刀幾寸,此刻,她纖細的頸項恐怕早已嵌入刀身。但她全然不在乎,眼眶湧出大量的淚水,彷彿決了堤的水庫般。

  水猶寒瞧了臉色發白的妻子一眼——他擔心她的傷口再不處理,血就要流盡了!此刻,他深深的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毫不遲疑的拾起匕首。「我自盡後,你會放她離開嗎?」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不過,若是老子我心情好的話,或許會考慮考慮。」

  「如果你是一條好漢,你就該記住你的承諾。」

  水猶寒甚至沒有再多看妻子的淚容一眼,他目光一凜,高高舉起匕首,瞄準自己的胸口就這麼刺了下去。

  彎刀上的血影伴隨著淒厲衷絕的叫聲一起出現——猢二以石塊打掉水猶寒手中的匕首之際,同時點了剛才險些喪命在自己刀下的女人的昏穴。這麼一個大美人死了豈不可惜?

  水猶寒錯愕地瞪著由手裡飛出的匕首,再瞧見昏厥於猢二身上的妻子,他憤怒異常地叫道:「該死!你對她做了什麼?」

  「噯!你想看她死嗎?我不過是點了她的昏穴而已。」但這次,猢二的刀尖向著美人的胸口,他只要輕輕的一使刀,馬上就會噴出血泉來。

  「猢二,你想怎樣?」水猶寒咆哮著。隨風舞血跡斑斑的模樣已令他失去了鎮定的表情,他一副準備撲上前與人廝殺的模樣。

  猢二揚了揚眉,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突然想到,一刀就讓你斃命豈不是便宜了你?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我現在要你以那把短刀在自己的雙腿上各刺一刀。」

  就算猢二要他在身上刺出蜂窩來,水猶寒也不會有所遲疑,他唯一在意的是,這些全都該下地獄的傢伙什麼時候才會為舞兒止血?

  拾起被打落的匕首,水猶寒毫不猶豫的在腿上分別刺了一刀,頓時雙腿血流如注。

  他咬緊牙關,強忍著痛,挺住身軀瞪著猢二。「你滿意了吧?」猢二眼底掠過一抹復仇的快意,冷哼道:「不,我們才剛開始呢!」他臉上的笑容是殘忍的。「我要慢慢的折磨你,一天一刀、一天一刀,直到你體無完膚,直到你生不如死,直到你血流盡而亡的那一刻。」

  「那麼你下手最好別太重,否則,就失去了你的樂趣。」

  「哦!我保證我會將我的刀拿捏得恰到好處。」猢二發覺水猶寒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手裡的女人身上,這讓他感覺到挺有趣的。

  他摸著隨風舞柔嫩的粉頰。

  「我說姓水的,你這位夫人可真是個罕見的大美人,再加上她有對綠眸子,更是美得令人驚艷,就不知道她的床上功夫是不是一樣了得?」

  「你敢!」狂怒之下,水猶寒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這個輕薄他妻子的男人。

  他拿著染滿他鮮血的匕首衝了過去,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猢三的一個手下從水猶寒的背後偷襲,點了他的穴道。

  「猢老大,現在要怎麼辦?」

  「押回去!」

  幾個手下互相對望了一眼。「回『萬盛堂』嗎?」

  猢二擰眉思忖半晌,若是萬盛堂的堂主得知他一意孤行,必定會怪罪下來……嗯!此事還是別驚動他的好。

  「不!咱們先回我的老巢。」猢二望著長得仿如猴樣的手下。「猴子,你回『萬盛堂』知會一聲,就說我回山寨瞧瞧。」他繼而轉向動彈不得、有口不能言的水猶寒,「小子,就算老子今晚上了你的老婆,你又能奈我如何?哈……」

  在殺氣騰騰的水猶寒黑眸注視之下,猢二帶著猙獰邪淫的笑容上了坐騎。昏迷的隨風舞則讓他抱在胸前,她那只受傷的胳臂軟軟地垂落於半空中。

  殷紅稠黏的液體沿著修長玉指滑落……黃沙地處處可見斑斑血跡。

  水順著山壁上的裂縫徐徐往下滲,濕灑的巖壁上覆滿青苔,幾坪大的地牢內不見乾燥之處。

  冰冷的水滴,一滴滴的滴落在下方男人的身上,漸漸濕透了他的衣物,而他絲毫不為所動,水與血在污穢的地板上形成了怵目驚心的景象。

  水猶寒的雙手雙腳讓人以鐵鏈牢牢鏈住,猢二雖不急著要他到閻羅殿報到,卻也不打算為他的傷口做任何處理。

  水猶寒的劍眉輕微的抽動了一下,抖落了懸垂於眉梢的水滴,他那維持了近三個時辰的姿態終於有所改變,他驀然抬首,望向逐漸接近牢門的來人。

  「姓水的!我們老大今晚格外高興,所以多賞你一刀,要你的血為他祝賀,在你的左手臂劃上一刀吧!」

  一把眼熟的匕首丟到了他眼前。

  「我夫人呢?」水猶寒眼底燃燒的是熊熊的地獄之火,在他蒼白的俊容之下,顯得更令人膽戰心驚,目不敢視。

  猴子被嚇得差點別開目光。

  「我不過是替老大傳話,你照做就是,否則,待會兒惹惱了老大,倒楣的是那個女人。你該見識過咱們老大的手段,他可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男人。」

  當他看著水猶寒乖乖地彎身拾起刀子刺進粗壯的手臂時,猴子的唇角馬上笑咧至耳後。

  「現在把刀丟出來,別動歪腦筋,記住你的女人還在咱們老大的手裡——」

  突地,一陣涼颼颼的冷意掠過猴子的耳際,他當場受驚跌坐在牢房外的地面上,瞪著嵌入地牢木門七分的匕首半晌,猴子憤怒的轉向牢房內的水猶寒。

  「你——」

  「猴大哥,你沒事吧?」看守地牢的兩名嘍囉聞聲由前頭趕了過來,兩人手上各執一把兵器,神情戒備。

  「走開!」顏面盡失的猴子忿忿地揮開夥伴們的手,自己爬了起來,他瞪著其中一人。「你去把它拔過來。」

  他拍了拍衣袖,臉紅脖子粗的瞪著水猶寒。

  「叫他來見我!」水猶寒大聲命令道。

  雙腿的痛疼早已麻痺了他的神經,如今手臂這小小的一刀又算得了什麼?

  猴子冷哼一聲,「就算猢老大願意見你,最快恐怕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了,他這會兒正忙著在床上伺候你那美嬌娘呢!我到現在都還能聽見她在房內對咱們老大苦苦哀求的聲音。唉!真教人感到心疼啊!你們兩個小心看緊他,要是出了差錯,猢老大會讓你們的人頭搬家。」猴子強作鎮定的瞪了牢內的水猶寒一眼,然後揚長離去。

  「猢——二——」

  地牢中傳出鐵鏈碰撞的巨大摩擦聲,與水猶寒如狂獅般的咆哮怒吼。

  爬上石階的猴子站在地牢入口,心驚膽戰地思忖,這頭獅子遲早會破牢而出的!他得想辦法讓猢老大改變主意,得盡快解決這男人才是。

  隨風舞此刻身處的房間其實並不算寬敞,但是,那張鋪著柔軟皮毛的大床卻突兀地映入她的雙眼,她慌慌張張地由那張床爬下來。

  背後房門猛然被推開來,隨風舞受了驚嚇地跳了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隨風舞心慌意亂的連退數步。

  「美人,春宵一刻值干金,好不容易等到你醒來,咱們就別再浪費良宵了。」

  垂涎美色的猢二露出一口黃牙,猛地朝花容失色的美人兒靠過去。

  隨風舞只能節節後退,不得不退回床上。

  「你別過來,」隨風舞驚恐的試著想要逃脫,但擋在她眼前的男人實在過於魁梧,她根本難逃他的五指山。

  隨風舞驚惶失措的模樣令猢二更加興奮起來。

  「好!我不過去,待我脫了這身衣物再過去,呵!你等我。」他一邊說道,一邊脫下一件件的衣物。

  「卑鄙!下流!無恥!你——你住手!」眨眼間,床榻上能丟的物品全教嚇壞的隨風舞給丟盡了,她氣憤的叫嚷道,眼睛因為害怕而泛紅。

  猢二愣了一下,瞪著蜷縮於床角的美人,咧嘴笑開,他放開置於褲頭上的雙手。

  「呵!住手,我住手!就讓美人來替我脫下它,我來了!」他飛撲了過去。

  隨風舞尖叫一聲,她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爬了下來。

  然而,猢二也不是省油的燈!隨風舞感覺到雙腿踩在地面的剎那,她的頭髮猛然的被揪扯住,頓時,她讓猢二丟回了床上。

  「臭娘們,你想去哪?你也不想想看是誰好心的替你包紮傷口?你居然一點感激之情也沒有。」

  「放開我!」

  「啪!啪!」兩聲結結實實、響亮的聲音倏然傳出。

  隨風舞被自己的行為嚇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敢打他。

  猢二也愣任了,錯愕過後,他佈滿紅絲的雙眼已瞪得仿若牛眼般大。

  「臭娘們,你竟然敢甩老子巴掌!」

  猢二的表情令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嘗到比方纔那兩巴掌還要痛上十倍的滋味,但她卻聽見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破碎聲。

  「住手!」她恐懼尖叫著,屈辱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她柔弱無力的纖細雙手,徒勞無功的想要遮掩住自己僅剩一件褻衣的身軀……

  「不要……我求求你!」她哀求地低語。

  丟開手上那塊破布,猢二扯了扯唇角。「與你那連命都不要的相公比起來,你可就顯得無情無義多了。」

  寒哥哥!「你將他怎麼了?」

  隨風舞記起她昏厥前的一幕,她幾乎害怕起自己即將聽到的答案。

  「放心,他被我關在地牢裡,好得很,不過……」猢二捏起美人下額。「他的生死現在可是操縱在你的手中,你合不合作、聽不聽話,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將我伺候得舒舒服眼的,如果能,我當然會放他一馬;如果不能……」

  隨風舞暗忖,與其讓這個男人法污自己,她寧因選擇一死了之。

  「我的手下就在房門外,只要我一出聲,他們馬上就會奉命行事。美人,這可是在你的一念之間呢!」

  她不能棄水猶寒於不顧啊!如果能以她的身體來為水猶寒換取更多的時間,那麼……她咬緊下唇,認命的撇開臉,眼角則湧出更多的淚水來。

  猢二得意的露出笑容,「乖女孩,我會好好疼你的,保證事後你會將他忘得一乾二淨,只記得我的好,哈哈哈!」

  隨風舞感覺自己上半身僅存的唯一褻衣被猢二粗魯的扯了下來,她嘴角的血絲沿著唇角滴落於床榻,而她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再也停不下來,她握拳的纖手不知不覺中已在掌心烙印出指痕。

  猢二望著隨風舞雪白的胭體,欣賞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柔軟無瑕的山壑,他再也按捺不住的伸出佈滿粗繭的雙手,迫不及待的往柔軟山壑做正面接觸。

  但這是怎……怎麼回事?眼前突然平空出現一道綠色光芒,包圍住小美人那令人血脈憤張的裸軀,嚇得猢二慌忙縮回雙手。

  當光芒逐漸隱褪,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後,連帶的也看不見那個小美人的蹤影,床上只剩下他撕碎的衣裙。

  見鬼了!猢二不敢置信,接著,他突然發現床上的衣裙下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他小心的抓起衣物,神情不禁變得戒備。

  猢二震驚不已的望進一對綠眸,他回神不及,已大叫地滾下地。

  「猢老大!」駐守在門外的兩名嘍囉聞聲衝了進來。

  「你們——你們給我抓住那隻畜生!」他媽的,她竟然敢抓花他的臉。

  兩名嘍囉以為猢二指的是在三個時辰前他們送進來的那名女人,但是,他們發現凌亂的床上除了一堆衣物之外,根本沒有女子的蹤跡。

  「床上沒人!猢老大?」嘍囉吃驚地對望一眼。奇怪?他們在門口站了大半天,可沒見到有人從裡頭出去啊!

  沒人?猢二怒吼的衝回床邊,「搜!馬上去給我搜,就算翻遍整座山寨也要將那隻畜生給我搜出來,快快傳令下去!」

  兩名嘍囉又對看一下,其中一人望著猢二那張精彩絕倫的大花臉,他遲疑地小心求證。「是個女人嗎?老大!」

  「不錯!是個會將自己變成一隻幼狐的女人,一隻渾身雪白的幼狐。我要你們毫髮無傷的把那隻畜生交到我手中,懂嗎?還不起快去給我找!」

  猢二咆哮地指著門口,額頭上青筋猛跳,眨眼間,已不見他那兩名白癡手下的影子。猢二模著抽疼的臉頰,由舌頭嘗到一絲鹹鹹的血腥味。

  臭娘們!還有水猶寒在我手裡,還怕你不乖乖回來嗎?

  猢二目露凶光,決定到地牢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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