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驚叫聲此起彼落,入校以來即深受歡迎的霧澤棹竟然有個才念高二的未婚妻,尤其還是就讀他們學園,這可是比星雲團爆炸還令人震撼的大消息呀!
「霧澤棹,你搞什麼鬼!」舞羽伸手擰了下霧澤棹的背,低聲質問。
霧澤棹痛得只能挺直背,回道:「要讓你在最短的時間成為全高中部,尤其是二年級的眾矢之的,這個方法是最快的。」
「你沒必要誇耀你有多受歡迎吧?」舞羽只想安安分分的當她這「短期學生」,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處方箋」,調查完霧澤棹委託的事件,然後快快樂樂的回台灣。
偏偏這傢伙不讓她好過,非得弄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教她有氣無處發。
「可是我想不出別的方法讓你出盡風頭啊!」霧澤棹又是一副「他沒罪」的無辜模樣。
「你有沒有腦袋啊!哪有人調查事件是用這種方法的?」難怪他會來了半年多只查出兩名嫌疑犯。她開始懷疑自己惹上的是哪一個星系的瘟神!
「要是不拿你當餌,引出兇手,咱們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解決?」霧澤棹伸手環抱住她的腰,朝那群礙事的學生使個眼色。
那些學生識相的點點頭,全數退出醫務室,連在病床因注射安心劑睡得正香的岡野美雪也讓他們給「搬」了出去。
說來說去,敢情他是預備拿她當誘餌?舞羽正視霧澤棹,發現他不規矩的手後,出其不意的動手反折他的手,但見霧澤棹誇張的表情竟放鬆力道而讓他掙脫,她為自己的心軟一怔,心下暗訝。
「小舞?」霧澤棹見她出神的模樣輕歎口氣,「我承認要你當餌是危險了些,但相信我,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他也承認適才那麼一鬧,除了要那群學生當「八婆」,讓大家對舞羽的眸色不會大驚小怪外,胡謅她是自己未婚妻一事,私心的成分大過正事,只不過這話他會等到事態明朗後才告訴她。
舞羽聞言,冷笑一聲,特意將他從頭到腳訂量了一遍,笑道:「你別在一旁礙手礙腳便行。」
有他在身邊她才施展不開呢!況且她一向獨立作業。
「空」的成員大都如此,一方面是因每個人的個性與能力不同,另一方面也是心宇接的案子大都是可獨立作業的案子。
「小舞,你把我說得好像我很差似的。」霧澤棹「大受打擊」的捂著右胸口,「打擊好大,好大呀!」
「心臟好像是在左邊吧。」她冷冷的提醒。即使醫學大大地躍進,人類的身體構造仍是定型的,這是在步入二○○○年後快速發展的基因科技也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的宇宙升發技巧和跳躍時空的太空旅行,皆是以現今的人體結構為考量所發展出來的。
「是嗎?被你發現了。」霧澤棹淘氣的吐吐舌頭,將手移到左胸口,再表演一次,「打擊好大,打擊好大。」
舞羽克制著翻白眼的衝動,「你幾歲啊?」
他的外表看起來像大學生的年紀。可是卻身為教師,雖然這個時代的天才人物輩出,比學生年輕的教師大有人在,但是行為舉止像個十歲孩童的教師就很少見了,那些天才人物大都有著超齡的穩重與思想。
「二十七歲。」霧澤棹聲音響亮的回答。
舞羽突然發現他說話的時候,那雙綠眸會像萬花筒一樣變換色彩,交錯成不同程度的綠,看起來像是一大片碧草如茵的草原,似樹上新生的嫩綠與成熟的郁綠,又仿若水流反光的海綠。他的態度明顯的嚴重干擾她的冷靜,還有他的笑容,該死的像……
要命!她怎麼老是注意霧澤棹的一舉一動?
她深吸口氣再吐出,平息心湖教他掀起的狂浪。
「小舞幾歲呢?」霧澤棹像是沒發現她那快速變幻的神色,笑著問。
「女人的年紀向來是秘密,你不知道嗎?」舞羽才剛平息的心又讓他搞得一團亂。
「我只知道禮尚往來,這不是中國人最講究的嗎?」
霧澤棹笑笑地辯駁。
「你說的是早八百年前的習俗好嗎?現代人講求效率,誰跟你禮尚注來?」她無力的斜睇他那似乎永遠不變的笑臉。
「我才不管,反正我都讓你知道我的『芳齡』了,你也一定要告訴我。」他橫堅是賴定她了。
「你……」舞羽縱有百般才藝,一張嘴輸人也是沒用。
「我叫霧澤棹,你可以連名帶姓的喚我,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就是別你呀你的,這樣我會弄混你話裡的人是誰。」霧澤棹握住她指著他的纖纖五指,笑容可掬的說。
舞羽真敗給他了,乾脆學夥伴綠川時雨最常使出的「一字訣」,「哼!」
「你不告訴我,我就吻你。」霧澤棹憑著先天的優勢反制住她的雙手,兩人的身軀貼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舞羽睜大的冰藍眸子和掙扎的身子陡然靜止的原因,是探出霧澤棹眼底閃耀的光輝。深沉而無法教那滿是戲謔笑意掩去的光輝,有著濃濃的懇切與空洞,孤寂和濃重的依戀。
她心一悸,那悸動傳遍全身,她慌亂的吐實:「二十五歲。放開!」
不待他有所反應,她一把推開他,快速衝出醫務室。
霧澤棹身體的溫度在瞬間抽離,好一會兒才感覺冰冷的身體有了知覺,揪住呼吸困難的胸口,眸中的謔笑退卻,僅留扯裂心肺的負疚……腦海新烙上的是舞羽略帶驚慌的容顏。舞羽一衝出醫務室即有名學生走近她。
「請問是青柳同學嗎?」問話音有張可人的臉孔,婉約的笑容。
安田紗耶香。舞羽腦中出現這個名字。她收起因霧澤棹而紛亂的心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是的。請問同學是……」
「我是二年級的宿舍長,安田紗耶香。我想及川老師應該已經帶你去過你的房間了,但我想你新轉進學園,必定會有很多地方不瞭解,本想盡盡宿舍長的義務,帶領你熟悉環境的,不過……」安田紗耶香的笑容變得曖昧,「根據剛剛前來探望的同學們轉述,我看我是多此一舉了。」
「不,怎麼會?」舞羽巴不得能多接近安田紗耶香,好探知霧澤棹委託的案子內幕。「安田同學千萬別把我當成是霧澤老師的未婚妻,我受不起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安田紗耶香笑了笑,「下課了,我先帶你回宿舍吧!」
「喂。」舞羽微笑著跟上她的腳步。可是不如怎的,眼睛似有自己意識的偷偷回望那間掛著醫務室牌子的房間。
她有預感,未來的日子似乎不如她想像的好過。「青柳同學。」敲門聲伴隨著一聲壓抑的低喚響起。
舞羽躺在床上計劃著夜探理事長室,讓這突來的來訪打斷,她不是很高興的下床應門。
開門一看,原來是一個月前她「不小心」救到的岡野美雪。
見到她,舞羽用頭髮想也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她身為霧澤棹未婚妻這件事傳得眾人皆知,連其他教師上課時都會忍不住問一下誰是青柳舞羽,好一窺是什麼樣的女子才捉得住霧澤棹這位超人氣教師。
先前在醫務室的「宣傳」效果良好,再加上霧澤棹「盡責過頭」的扮演她的未婚夫,除卻上課時間,他就像麥芽糖一樣無時無刻的跟在她身邊,還要班上同學替他好好照顧她?
拜他所賜,她這學生生涯才剛起頭便多彩多姿,還沒—個月,她就不知遇上多少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全是自稱為「霧澤棹親衛隊」的人們,害她「約會」排得滿滿的,幾乎沒時間辦正事:
今舞羽後悔萬分的還有她一入學便救了自殺的岡野美雪,使她入學至今風風雨雨未曾間斷。
好不容易以一個月的時間,用拳腳「說服」那些蜂擁而至的「霧澤棹親衛隊」——無論是個體戶或是團體——圖個清靜之際,未滿二天,這岡野美雪又來打擾。
舞羽已經到了忍耐的臨界點,剩下的一丁點耐心也快教眼前約她到宿舍頂樓的岡野美雪磨光。
「請問有什麼事嗎?」舞羽可學不來日本人那套動不動就用的迂迴戰術。
背對著舞羽的岡野美雪聞言轉身,輕顫的唇瓣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你真的……青柳同學,你真的是霧澤老師的未婚妻嗎?」
「學校裡傳的你沒聽見嗎?」舞羽捺著性子問道。
「可是我想……我想向你親口證實。」岡野美雪知道霧澤棹當著一群學生的面公佈舞羽的身份,而她不知用什麼方法讓全學園的「霧澤棹親衛隊」在短時間內改名成「霧澤青柳親衛隊」,但她還是想從舞羽口中得到答案。「霧澤老師從來沒說過他有未婚妻。」
「是就是了,還證實什麼呢?」舞羽綻開個兩璀璨笑顏,若非雞婆的去救她,也不必變成現在這個景況。
「而且,有未婚妻這種事算是個人隱私,沒必要四處宣揚。」
怪了,她記得霧澤棹那天說要好好的開導岡野美雪,怎麼開導的結果是她找自己出來談談呢?
「我不相信!」岡野美雪失控的叫出聲,搖著頭否認她的回答,「霧澤老師有了未婚妻,那——」
她候然止口,覷了一眼舞羽,發現舞羽沒注意她說的話時,悄然鬆口氣。
舞羽抬眼瞧了瞧夜空,呃,今晚月亮全躲了起來,是個適合夜出的日子。「解決」掉岡野美雪再出發辦她的正事,如果岡野美雪肯好好讓她「解決」的話;依她過去一個月累積出來的經驗,這種單槍匹馬的人最難解決。
「你是騙我的,一定是霧澤老師要你這麼做,不然就是你自己厚臉皮倒貼霧澤老師!」
舞羽遠揚的心思飄回,冷眼看著岡野美雪發瘋。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回房裡休息了。」要瘋她自己瘋,她沒必要陪在她身邊。舞羽輕一揚手,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我在跟你說話,你敢轉身便走!」岡野美雪大叫的拉回舞羽欲離的身影。
舞羽回頭看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心頭的煩怒卻逐漸加深。
「你別以為有老師做靠山就可以囂張!」岡野美雪深覺受辱的恨恨瞪著她。
莫名其妙。舞羽側過半個身子,雙手交抱,比岡野美雪還矮上十公分的身高此刻看來卻似巨人。
「岡野同學,我這樣也錯,那樣你也不相信,不然你要我怎樣才肯放我回房休息?」無意再扮乖乖女,舞羽美麗的容顏上漾著無言的威嚴。
「你……我……」岡野美雪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找到話,「我可是有心臟病,你別害我發病。」
「那又如何?現在心臟病又不是不治之症,何況心長在你身上又不是長在我身上,痛是痛你,發病也是你發,與我何干?」舞羽不以為意的反問,冰藍瞳眸一反平素的水柔和緩,此刻正飄著暴風雪。「如果你覺得發病不夠的話,還可以從這兒跳下去呀!一跳了結你的生命,教霧澤棹記住你一輩子。不過,可別指望我會為你生起任何的歉疚心,甚至記得你了,像你這種任性放縱的大小姐在我眼中只是肉眼看不見的太空微粒。」
受不了!她一定要向霧澤棹額外收費,接受他的委託還得天天拿人當沙包練拳,更要天天訓練自己的口才,這麼累人的差事她還是頭一回接到。
「你——」岡野美雪禁不起舞羽苛刻的言語刺激,撲上去和她扭打。
舞羽僅一個轉身就閃過她盲目的攻擊,冷哼道:「想碰到我就先把自己的基礎打好。」
她沒必要跟岡野美雪這種小女生一般見識,但連續一個月來因霧澤棹而累積的不快讓她心情浮動不已。
什麼事情只要扯上霧澤棹,原本預期的好結果也會硬生生轉向壞的結果發展。
岡野美雪狼狽起身,正好接收到舞羽冷酷絕情的眸光,此時正值夏末時節,她竟打了個大大的寒顫,且寒意殘留久久不消。
「岡野同學。」在舞羽走後不久,一道身影緩緩走近岡野美雪。
岡野美雪一見來人,怯怯的低頭,囁嚅道:「對不起!我……我搞砸了,我是抱不平,為您抱不平……」
「沒關係。」來人輕拍她的背,挽著她的手臂來到牆邊。「我不怪你。」
「真的嗎?」岡野美雪欣悅地抬頭想看清來人的表情,「您真的不怪我?您真好,我能認識您真好。」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才會這麼做的。岡野同學,你真是貼心。」她柔柔地笑說,唇角噙著詭譎的笑容。
「您放心,我一定會幫您把霧澤老師搶到手的,您和霧澤老師才是一對。」
「我有一個方法,你可願幫助我?」
「嗯,我願——」
岡野美雪重重點頭,活尚未說完,突地身子一傾,她整個人跌落頂樓,來不及發出尖叫,只睜大眼望著來人瞬間轉變的神情。
惡魔……
她站在牆邊望著跌落地上的岡野美雪,口裡喃念道:「飛吧……飛吧……」諾亞國際學園大學部附屬醫院
「怎麼樣?岡野同學沒事吧?」當霧澤棹一出手術室,在外等候的人全一擁而上關懷的問。
霧澤棹搖搖頭.「已無大礙,只是有輕微的腦震盪,要住院觀察。」
「怎麼又會發生這樣的事呢:萬一這消息再被新聞界知道,肯定對校譽有極大的影響。」學園長頭一個發飆,這是他任內最大的醜聞,要是他沒處理好的話,肯定會對他以後的前途有極大的影響。
「學園長,一切等岡野同學清醒再說吧—」舍監之一的上田和子如是說道。
「我看她清醒過來,八成也像四個那樣一問三不知吧。」另一名舍監千葉雄語重心長的說,擔任這麼多年的舍監,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不管,總之你們四名舍監要給我把事情負責到底!」學園長扔下這句不負責任的話後便離去。
「該怎麼辦才好?岡野同學怎會想不開在一個星期內自殺兩次呢?」及川裡織憂心地皺起眉頭,似喃喃自語又似對著大家說。
「算了,我不管了。霧澤、及川,你們兩個給我負責好。」上田和子一攤手,下了命令便離開。
「上田老師……怎麼這樣!」千葉雄叫不回遠去的上田和子,不禁皺起雙眉。這上田和子平常就會仗著學園長信任,自任是舍監的頭頭,發生事情卻跑得比誰都快。
「千葉老師,算了。」霧澤棹拍拍他的肩,「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這件事就交給及川老師和我吧。」
「可是……」
「這個責任由我和霧澤老師來擔比較好,畢竟我們都還很年輕,萬一被革職的話,也比較好找工作不是嗎?」及川裡織加入勸說的行列。
「這……好吧!就拜託你們了。」千葉雄推推老花眼鏡,朝他們鞠個躬跟著離去。
「接下了這差事,說得那麼好聽,結果還是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查出事實真相。」及川裡織輕歎口氣,即使這次出事有個嫌疑犯,但那人是霧澤棹的……
霧澤棹笑了笑,「我倒不擔心,只是……」
「只是什麼?」及川裡織連忙追問。
「沒什麼。及川老師,小舞……青柳同學呢?」比起校譽和岡野美雪的傷勢,他更加擔心被誤會的舞羽會不顧一切的爆發。
別看她文文靜靜,可人又溫柔的模樣,她可是一座不定時火藥庫,惹了她不高興,天皇來了她也不管。
事件發生已過了兩個小時,恐怕她忍耐的限度也只有這麼長,再不回去,他怕其他無辜者會被波及。
「她在宿舍,由安田同學陪著。」及川裡織答道。
「霧澤老師趕著回去嗎?」她望著他那雙幻化流光的墨綠瞳眸,似乎想從他身上捉住些什麼。
霧澤棹點點頭,正想回宿舍,及川裡織喚住他與他同行。
諾亞國際學園是以理事長辦公室為中心呈放射狀建構,中學部居東,大學部居西,高中部居南,研究部居北,各有出入的門,教師與學生各有活動空間,不會干涉到各部的運作。
而附屬醫院是在大學部,要回到高中部必須經過沒有燈光的高中部操場。入夜後的操場沒有人走動顯得陰森,因此大多數的女孩子不敢一個人走。
兩人走在無人小徑上,沉默籠罩著他們。
「霧澤老師,你覺得岡野同學為什麼又自殺呢?」
及川裡織憂心忡忡的問,凝視霧澤棹的眼眸裡有著異樣的情感。「她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呢?」
「我也不知道。」霧澤棹一顆心全在舞羽身上,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十分關心。
依他對舞羽的瞭解,她現在一定已瀕臨發火邊緣。
不是不知道為她帶來的大小麻煩事,可見她游刃有餘,他當然樂得讓她替自己清理這些麻煩,也可以藉機同她多接觸、多相處,有這種機會他何樂不為?
但是這次……
「唉!我去年才來,結果去年就發生四件自殺事件,我覺得好像是因為我才會讓學園發生如此大的醜聞。」及川裡織重重歎息,腳步也沉重起來,整個人陷入了自責中。
「及川老師,別這麼說,打起精神來。」霧澤棹輕聲安慰,眸底真正的心緒教黑暗掩了去。「正如你先前所說的,學生在想什麼,不是老師能瞭解的,因此別過於自責,該好好想辦法解決學生心理的問題才是。」
「霧澤老師,你人真好。」及川裡織婉約一笑。
「及川老師,你也是呀。」他禮貌的回應。
「真的嗎?」及川裡織雙頰泛紅,黑眸迸著閃亮的光彩。
「當然,誰娶到你,誰好命。」其實這是他聽學園內其他老師在閒聊時說的。
他的心只裝得下一個人,至於別人,他無意深入瞭解也無意讓別人瞭解。
眼見呈歐式風格的宿舍出現在眼前,他道個歉即加快腳步注宿舍走去。
及川裡織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霧澤棹的身影已走入宿舍大門。
她輕歎口氣,落寞地緩步走回宿舍,暗黑的夜色吞沒她孤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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