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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由於緋羽家滿近的,走十幾分鐘就到了,因此力勤並未開車,而選擇散步。
  「很抱歉讓你遇上這種事。」他在沉默籠罩著他們倆許久之後開口,他只想履行對谷錐的承諾,並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牽扯,但經其它人這麼一鬧,他們要沒牽扯也很難。
  「我們是朋友吧?」排羽輕問,唇角噙著一抹淺笑。
  力勤低首,猛地驚覺自己竟然看呆了緋羽唇角的笑容,心不受控制的加速。
  他甩甩頭,想將這份心悸甩出腦海,該死!他一定是受了清揚那小子的話的影響。
  「力勤?」緋羽為他的舉動感到奇怪。
  「我沒事。」力勤回過神,給她一個笑容,腦子裡卻響起清揚適才說的話──難道你看見羽時沒有感覺心頭悶悶的,有股很想抹去她眼底的冷漠的衝動嗎?
  「那就好。」緋羽望著力勤,很難想像他曾經被人拋棄過,奇怪的是,她竟為他感到難過。不過,他們是朋友嘛!為朋友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啊!
  「至今我仍有些不敢置信,你竟然會和我握手言和,你向來都不給我好臉色看的。」力勤轉移話題,現在提別的事比較不會想起在風人院發生的事。
  老實說,在提做朋友那件事時,力勤已有心理準備緋羽會打回票,沒想到她竟爽快的答應,倒讓他的心有幾秒停止跳動。
  緋羽笑而不答,她今天笑的次數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還多,這種心境上的轉變她適應良好。
  「緋,你應該多笑,你笑起來比板著臉好看多了。」力勤以打趣來遮掩心頭肆無忌憚的N級大地震。
  緋羽皺眉,「你的意思是我老是板著臉給你看囉!」
  「非也,但相去不遠。」力勤在緋羽發脾氣之前指指前頭的一幢房子,「你家到了,快進去吧!別忘了鎖門,BYE!」
  緋羽讓他連珠炮的話堵得氣也沒得氣,任他推著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屋。
  「明天見。」她倚門輕笑。
  力勤明顯一愣,但馬上恢復正常,亦回以笑容,「明天見。」
  他望著她將門合上,見屋內大放光明才離去,不過他此時的嚴峻表情足以令任何認得他的人望之卻步。
  該死!他竟然受風清揚那個舌頭該剪掉的長舌公說的話影響!
  緋只是供他樂趣的玩具,助她走出陰霾是受谷伯伯所托,其餘雜七雜八的混帳情感都是垃圾!
  他向來和善沉穩,今後也會繼續「和善沉穩」,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扯下他戴了多年,只在家人面前卸下的面具,絕不!
  可他該死的竟讓這些垃圾情感牽著走!他的行動不由自主的印證了清揚所說的話,難道他對緋真的由好玩而轉為認真?
  力勤快被滿腔的疑問埋葬了,但他不想在此時疏遠緋羽,好不容易他們之間的關係由同事轉為朋友,實現諾言之日不遠,他不能在此刻放棄!
  可是天殺的!力勤冷下自己過度浮躁的心緒,就維持現狀好了,什麼都不要多想,只要維持現狀!
         ※        ※         ※
  艾琳從她們坐下來開始喝咖啡就用一種曖昧的態度直盯著緋羽全身不自在。
  「艾琳,你吃錯藥了嗎?」緋羽被她看得胃口全失,索性直截了當的問。
  「你和ERIC……嘿嘿……怎麼回事?」艾琳可以感受到這些天緋羽和力勤兩人之間的關係明顯改善,她仔仔細細的將緋羽和力勤瞧過一遍後,覺得緋羽和力動會是一對很好的「朋友」,至於是哪種程度的朋友,天知地知她知就行了,緋羽和力勤不必知。
  「你笑得很奇怪哦!」緋羽失笑,她和力勤能怎麼回事?還不就是因為順路,所以力勤會送她回家,有時值班時間一樣,他也會等她一起回去,再來就是風人院其它駐院人的熱情邀約,除了在風人院必須假扮男女朋友之外,她和力勤就像是她和艾琳一樣的朋友。
  只是,力勤有時會露出困惑的神情望著自己發呆,而且有的時候他會情緒失常,不過緋羽覺得這樣的他比較像人。
  「你不知道最近醫院在謠傳什麼嗎?」艾琳不相信緋羽可以無感到這種地步。
  「謠傳什麼?」緋羽什麼謠言也沒入耳。
  「就是那個和這個,大家都說這個和那個是一起的,而且大家說一定是這個勾引那個的!」艾琳有說等於沒說。
  「什麼這個那個,艾琳,你在說繞口令嗎?」緋羽有聽沒有懂,這個艾琳!故意吊她胃口。
  「緋,一起回家?嗨,艾琳。」力勤的出現使得兩人的談話終止。
  「嗨!羽,你有約可以先走,我不要緊。」艾琳以欣賞的目光望著力勤幫緋羽拉開椅子,扶她起身。
  「那我們先走一步,BYE!」緋羽和力勤一同離開,艾琳注意到力勤刻意放緩腳步配合徘羽,不禁微笑,她對他們倒是樂見其成,衷心祝福。
         ※        ※         ※
  「你知道最近醫院有個謠傳嗎?」緋羽好奇的問力勤,今晚,他邀她到外頭用餐。
  「什麼謠傳?」力勤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他和緋羽的緋聞,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總之,現在傳聞他和緋羽感情火熱發展,有蔓延的趨勢,大喜之日不遠矣!
  「我也不知道,艾琳打啞謎似的告訴我,不過我是有聽沒有懂。」緋羽聳聳肩,完全沒有自覺自己即是謠傳的女主角。
  「不用理會。」力勤沒打算告訴緋羽事實的真相。
  「你對很多事都是這樣。」緋羽觀察入微地笑道。
  「啊?」力勤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說。
  「以前天為例,我記得急診室的主任來遊說你出席這次的年終晚會,你也是笑了笑,看似答應,其實你並沒答應對不對?」緋羽看出了力勤笑容下隱藏的心思。
  力勤啜口餐前酒,緩緩微笑,「或許吧!」
  緋羽學他啜口餐前酒,輕描淡寫地說:「你在掩飾你的訝異。」
  力勤這次明顯地將錯愕表現出來,隨即又溫和地笑,「我該說什麼呢?談談你吧!你家只有你和你父親嗎?」
  緋羽眼神一黯,苦笑,也許是氣氛太好,也許是她把力勤當成知己,她緩緩道出隱藏十年的往事。「我現在的父親不是我真正的父親,我的生父早在我母親發瘋後就將我逐出家門,是爸爸收留了我……也許你不相信有人會狠心到不要自己的子女,但我是個實例。我的腳……原本可以跳出曼妙的舞姿,可是十年前的一場意外讓我的左腳受到重創,無法再跳舞,連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的,幸好它還有一點爭氣,可以久站,否則我連護士都當不成了……」
  力勤沒想到這已知的事實由緋羽口中說出來會是如此的揪心,他為她感到心痛,這詞原來如此貼切,因他的心正疼得快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他忍不住要她住口。
  緋羽沒理他,「我母親生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她要我成為舉世聞名的芭蕾舞星,我從小就被逼著練芭蕾,怎知那場意外傷了我的腳,也燒掉了我的前途,她受不了打擊……不,她根本否認我不能再跳舞這個事實,我還記得她有一次把我從睡夢中拉起來硬是要我跳舞,我沒轉成一個圈就跌倒,她還死命的要拖我起來跳舞……我爸發現不對勁,帶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致精神失常……我爸……他怪我……他根本就不想要我……我根本就不該被生出來……他……趕我走……幸好……幸好爸爸收養了我……不然我……」
  力勤握住她發顫的手,緋羽臉色發白,卻一滴淚也沒掉,力勤見狀,等不及吃完飯便付了帳帶她離開,一路開到海邊,緋羽一句話也沒說。
  「緋,你還好吧?」力勤停好車子,關注的望著沉默的緋羽。
  良久,緋羽才露出虛弱的笑,「我很好,把事情講明的感覺很好,我正在享受坦白的快樂。」
  她這拙劣的偽裝根本逃不過力勤這假裝天王的法眼,他突然厭惡起再扮演好好先生,毫不留情的掀開她的假面具,「別裝了,想哭就哭,不必強忍著。」
  「你說什麼?」緋羽吃驚的望著力勤閃著惡意的面孔,這是一向和善有禮的風醫生?
  力勤沒耐心跟她耗下去,他捧著她的臉,直視她,「你那三腳貓的假裝工夫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哭吧!我的襯衫勉強犧牲一下。」
  這番譏諷話語竟讓緋羽的淚腺大開,她發洩似的掄起拳頭捶著力勤,「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該死的醫學天才,你不瞭解那種拚了命也做不到的無力感!你是眾星拱的明月,你不知道那種一旦利用價值不見了就被丟棄的感覺!你憑什麼……你憑什麼……」
  「我是沒資格,但我大概可以瞭解你的『棄狗棄貓』心態,可憐喲!主人不要你了,你沒有棲身之所,真是可憐!」力勤摟她入懷,輕拍她的背,低柔地道。
  這是哪門子論調啊?如此柔和的嗓音吐出的話卻是嘲諷連連,他是在安慰她還是在笑她?
  緋羽的淚不知何時止住,但力勤沒發覺,仍繼續說:「不過你這樣也不是辦法,主人不要你,你不會做自己的主人嗎?雖道你天生就只有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份嗎?若真是如此,我這番話顯然是無效了。咦?你什麼時候不哭啦?」
  他居然還反過來質問緋羽是何時止住淚的。
  「你……你是力勤?」緋羽懷疑的問。
  「除了我,你會投入別的男人懷中痛哭嗎?」力勤挑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問道。
  緋羽毫不遲疑的搖頭,此舉讓力勤的心舒暢了點。
  「下車走走吧!」力勤打開車門,緋羽不由自主的跟著動作。
  迎面而來的海風令緋羽波動的心緒平靜不少,起而代之的是對力勤的好奇,她偷偷打量他,覺得他跟平常那個力勤有著極大的不同,或者──這才是力勤的真面目?
  「我是風力勤,但是我沒有雙重性格,不過是喜歡演戲而已。」力勤乾脆挑明了說,「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洞察力,竟然能看出我的偽裝。」
  緋羽驚愕的盯著力勤,她沒想到力動會在她面前卸下他的偽裝,她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義,可她心中竟有絲竊喜。
  「怎麼了?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真面目嗎?」力勤挑眉,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你太會裝了!」緋羽大喊。
  「我從沒說過我是好人。」力勤聳聳肩、大剌剌的坐在沙灘上,凝視著海浪。「人這種動物本來就有多重樣貌,端看是否演繹得好罷了!」
  「你以前對我的態度……」緋羽背脊一涼,有股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與他初識的多次衝突十分可疑。
  「你很有趣。」短短四個字便足以讓緋羽知曉,他有段時間拿她當猴子耍。
  「你可惡!」緋羽忍不住撲上前想報仇,卻被力勤一拉,整個人倒進他的懷裡,她睜大眼望著他猖狂的低頭掠奪她微張的唇。
  這樣充滿侵掠性的力勤讓緋羽完全失了方寸,「你無恥!」
  「無恥?」力勤疑惑的偏頭,眸裡滿是笑意,「可不可以告訴我……」他將臉湊近緋羽,返到她的身子因他的鼻息而輕顫。
  「告訴你什麼?」她防備地盯著他。
  「無恥這兩個字怎麼寫?」力勤又露出那溫柔和藹的笑容。
  「風力勤!你……」她又被他耍了!緋羽漲紅臉,氣得說不出話,她發誓,她明天就要向眾人揭穿大家眼中的黃金單身漢,超級好人的真面目!
  「緋,我會在你面前露出真面目代表我信任你,希望你能為我保密,不是有句口號:『保密防諜,人人有責。』你應該不會出賣我對你的信任才對。」力勤爽朗笑道,輕易看穿她的心思。
  保什麼密?防什麼諜?緋羽十分後悔自己竟牽涉進來,現在想脫身似乎來不及了,因為她的一舉一動全看在力勤眼裡。
  「你該不會連你的弟妹也騙吧?」緋羽拿看怪物的眼神睇視他。
  「我們兄妹之間沒有秘密,就算有,也會因為彼此過於瞭解而露出馬腳。」力勤回答,不自覺的摟緊緋羽。
  「那你為什麼信任我?」緋羽仍是疑問滿懷,非問個清楚明白不可。
  「因為你好玩。」力勤玩世不恭地微笑,將臉埋進她細緻的頸窩內,緋羽因這過於親密的舉動而紅了粉頰。
  「我很正經的問你。」緋羽氣呼呼的板正他的臉。
  力勤盯著緋羽的怒顏,忍不住捏捏她那柔嫩的臉頰,「因為你很可能成為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沒必要對你隱藏。」
  緋羽警戒的盯著力勤,質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緋,我是為人誠實,身家清白,長相俊俏,性格絕佳的好人,你絕對不能懷疑我的話,這樣,你會傷了我純白的心……」
  「夠了!」緋羽連忙喊停,受不了力勤的自我吹捧,她開始相信「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用在力勤身上是百分之百的合用。「我相信,我保密,可以了吧?」
  力勤笑了,而且是那種有氣質、知性又誠實的笑容,看得緋羽傻了眼,差點連手腳擺哪兒都忘了!
  「你……你少對我露出那種笑容!我……我不會再被你騙的!」緋羽漲紅臉,咄咄逼人的大吼。
  她似乎忘了剛剛的悲傷。力勤邪笑,將她囚在胸膛和手臂之間,「什麼笑容?」
  「惡魔!」緋羽只罵得出這兩個字,下一刻,所有咒罵的話語全讓力勤吻去,一字不剩。「風……風力勤!」
  「嗯?」力勤忍不住多啄幾下她嫣紅的唇瓣,沒有意外的看到她頰上飛來兩朵紅霞。
  「你……嗯……」她的話又讓力勤打斷,四周終於靜了下來,徒留海浪的聲音迴響……
  還有他們倆的心門大開的聲音。
         ※        ※         ※
  這世界變了!
  這是個天大的噩夢!
  「早!」當力勤一大早站在她家門口向地道早安時,緋羽有種尖叫的衝動。
  「你來做什麼?」緋羽低吼。
  「接你上班啊!」力勤神清氣爽且理所當然的笑道,並為緋羽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你今天跟我一樣值早班沒錯吧!」
  他才不會那麼好心來接她上班,一定有陰謀!
  「我自己可以去。」緋羽抱緊皮包,努力不讓自己看來顯得可笑。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力勤尷尬一笑,帶著些微不解和傷害。
  緋羽一時不察,見著力勤受傷的表情,連忙改口,「不過讓你載也好,省得跟人擠公車。」
  力勤這才振作精神,但眼底的得逞笑意看得緋羽忍不住低號,她又被騙了!
  「上車吧!緋。」力勤溫和的說。
  惡魔!這是緋羽不知第幾次咒罵力勤這個偽君子,偏遍她總是笨笨的被他騙。
  「要罵就直截了當的罵,不要在心裡偷罵,這樣不太光明正大。」力勤微笑,緋羽才要出口反駁,卻因車子的突然加速而差點從座位彈起來撞到車頂,她瞪一眼,而肇事者正用無辜的眼神同情的望著她,好似在說:可憐,連車子都坐不穩。
  「風力勤!你去死!」緋羽口不擇言的破口大罵。
  力勤的車子馬上一轉,往附近的懸崖衝過去。
  緋羽嚇得有段時間腦子是空白的,「風力勤,你在幹什麼!」
  「你不是叫我去死?」力勤一邊開車,一邊轉頭對她微笑。
  天……天啊!他竟然將她的話當真,他瘋了!
  「那是氣話,你快停下來。」緋羽注意著附近的地形,他竟然真的把車子駛上懸崖,誰來救救她啊!她還不想死啊!
  「什麼?」力勤「沒聽清楚」。
  「那是氣話!你快給我停下來!快啊!」緋羽失控地大吼。
  車子「吱!」的一聲正好在懸崖邊緣停下來。
  「天空很美,今天會是美好的一天。」力勤望著澄澈的藍天道。
  他身旁的緋羽驚魂未定,虛軟無力的揪住力勤的領子,「你可惡!一大清早就玩這種把戲是有什麼目的!」
  她再也不要坐力勤的車了!打死她也不要!
  「沒什麼,我只是聽從你的命令,這是我所能想到最美的死法。」力勤緩緩將車子倒退,重新駛回馬路上。
  緋羽怒瞪他,打定主意不再跟他說話。
  力勤掩不住愉悅的笑意,一路笑到醫院,在他昨夜對緋羽展露他的另一面時,他就已經決定要將風太太這個頭銜冠在緋羽身上,他不得不承認,風人院的其它駐院人是對的。
  他對緋羽的確是認真了起來,但他不打算告訴她,因為她本身的心結很緊,若是坦白告訴她,就沒戲唱了!
  他有耐心,緋羽絕對會一步步打開她的心門,接受他的愛。
         ※        ※         ※
  「Miss谷,有件事拜託你!」護士長氣急敗壞,一大清早就衝進急診室找和力勤在急診室幫忙的緋羽。
  她的慌亂正好和急診室內的忙亂成正比。
  「護士長,怎麼了?」緋羽驚訝的望著完全拋棄形象、沒命似地朝她衝來的護士長。
  此時正好有個車禍受傷的病人送來,力勤朝緋羽打個手勢便跟著進手術室急救。
  緋羽明白那個手勢的意義,他要知道事情的經過。
  護士長喘口氣之後才說:「石油鉅子法恩.提諾出車禍被送來我們醫院,需要住上一段時日,他開口就指定你當他的特別護士。我跟他說你是不當特別護士的,可是他只要你,不要其它人。不然,他使堅持出院。」
  「那就讓他出院啊!」緋羽聳聳肩道。
  開玩笑,她又不認識他,他卻指定要她「服務」,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可是他捐了很多錢給醫院,醫院總要敬他三分。再說,如果讓個受重傷的病患沒有接受治療就出院,有損醬院的名譽。」說來說去,還是要緋羽去當法恩,提諾的特別護士。
  「可是我從沒當過特別護士,萬一弄不好,怠慢了這個石油鉅子,到時候不就把樓子捅大了?」緋羽有些啼笑皆非,她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雖說這是個擺脫力勤那個惡魔的好機會,緋羽倒是沒有多想,反正她已經習慣了力勤人前人後兩個樣子!
  「我知道你是捨不得離開風醫師,這樣吧!你考慮考慮,如果你仍是拒絕,那我只好帶你去見提諾先生,由你親自向他回絕,如何?」
  緋羽見護士長一臉為難,只好先答應她會考慮。
  望著護士長離去的背影,緋羽有些納悶為何護士長說她回絕是因捨不得離開力勤?她巴不得能離力勤遠遠的!但她表現出來的卻與她所想的完全相反,緋羽心中開始冒出一些名為困惑的泡泡。
  「發什麼呆?」力勤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拉到旁邊,以免搞到人家的路。「剛剛艾倫找你做什麼?」
  緋羽回過神,聽見力勤的問話,搖頭道:「也沒什麼,她要我去當某個人的特別護士。」
  「法恩.提諾嗎?」力勤沒有訝異的問,一邊走一邊聊。
  力勤不訝異,緋羽可訝異了,只見她瞪大眼,驚詫的問:「你怎麼知道?」
  「如果我說法恩.提諾跟我是好朋友,你信不信?」力勤眼底又閃著異樣光芒。
  他又在騙她了!緋羽沒好氣的想,嘴也忠實地反應她的想法,「少耍我了!」
  「他是我救活的。夠偉大了吧?」力勤昨晚在急診室值大夜班。
  「你不會正好是他的主治醫生吧?」緋羽防患未然的間,因為力勤精通各種外科,有什麼重要病人一定是交給他負責,然而他平常不是埋首病歷,就是跑到急診室幫忙,一點權威的形象也沒有。正因如此,他是風屋家族之首,各大醫學獎得主的身份才會一直到現在都沒讓人發覺,否則一定招來各大媒體採訪。
  「不是。」力勤簡短的回答,「我們先去喝杯咖啡,再到艾倫那兒回絕這份差事。」
  緋羽皺眉,不喜歡他的獨斷獨行,「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拒絕?」
  「因為我聽到了。」力勤朝迎面而來同他打招呼的醫生微笑頷首。「何況我不會讓我的助手被人挖角的。」
  「你是怕我走了以後沒人知道你的真面目,沒人讓你耍著玩吧?」緋羽才不相信力勤會緊張她。
  「緋,你離開我,我會寂寞的,而且,你不怕我被搶走嗎?」力勤從飲料販賣機拿出咖啡,一杯給她。
  「少來。」緋羽啜口咖啡,不禁皺眉,喝過昀樵和力凱煮的咖啡,販賣機的咖啡變得難以下嚥。曾令她驚異的是力凱這個男性的手藝竟然可比大廚,而昀樵這個女孩子也是,他們倆的廚藝好得令人驚歎不已。
  顯然力勤也有同樣的想法,「還是昀樵和力凱的手藝好。」
  「那他們回去以後,你怎麼辦?」緋羽失笑地望著力勤手中碰也沒碰的咖啡。
  「勉強接受的喝囉!」力勤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
  他果真如其它人所說的,很不會照顧自己。緋羽不禁為他感到心疼。
  「走吧!」力勤拉著她。
  「去哪兒?」緋羽沒有掙扎的任他拉著走。
  「回絕。」力勤頭也不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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