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府裡的丫頭剛送來,據說是駱起軒找師父特地幫她縫製的衣裳,海
棠一時間不曉得該不該收下。
那正是她在「錦紋莊」看中的水藍色的緞料,如今裁成最新的款式,還附上
一支銀簪子,及一把蘇州有名的檀香扇,檀香芬芳馥郁,製成扇子,給人清涼幽
香之感,這是一份沉重的禮物,卻又推不掉。
「海棠姐,你準備好了沒有?」紫屏推門而入,嚷道:「香凝姐已經來了好
一會兒了,再不出門,咱們就游不了湖。」
今天她們決定搭船游太湖,最興奮的算是紫屏,雖然蘇州船運發達,可是小
姐們沒人陪伴是不能隨便搭船遊玩的。
「咦?這是什麼?好美的衣裳呢!海棠姐,這是你的嗎?」她拿起衣裳打量
又問:「可是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布料?」
海棠扯扯唇角,「這是……你大哥托人做好送給我的。」
紫屏不疑有他,滿腦只是想到玩。「那你趕快穿上,時候不早了,我大哥既
然請人幫你做,你不穿豈不浪費,我來幫你忙,快點嘛!」
海棠被拖進屏風後,有口難言,總不能告訴她這衣裳所代表的意義吧!
雲郎到底在忙什麼?這幾天都不見人影,也不早跟駱公子說清楚,害她老是
躲著他也不是辦法。
「好美喔!我大哥眼光真好,居然選上這布料,正好適合你的膚色。」紫屏
單純的讚美道:「我想連古代有名的美人像西施、貂蟬都比不上你來得美。」
她怎知西施、貂蟬卻是歷史上有名的紅顏禍水,海棠一聽,臉色乍變。
「紫屏,我還是穿回原來的衣裳好了,要是弄髒了豈不可惜。」萬一駱公子
誤會,以為她終究接受他的感情,那不全玩完了。
「來不及了,咱們快走吧!我大哥和香凝姐正在大廳等呢!」紫屏不由分說
的拉她出門。
「你大哥也要去?!」她這才知這起軒也要陪她們一起遊湖,原以為他只派
家丁陪同而已。
西門展雲,你究竟跑哪裡去了?她在心底哀嚎。
起軒大概是等得太久,正要過來看個究竟,遙見她已經換上他差人送去的衣
裳,那稠纖合度的嬌軀,令他愛慕之情燃燒至最高點。
「我就知道這衣裳絕對適合你,也只有你能把它的美襯托出來,海棠,你願
意接受我的禮物,是不是代表也接受我的感情?」當他走近她們,他再也顧不得
旁邊有人,眼底心底只有她。
「大哥,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紫屏眨眨眼,迷糊了。
海棠辯道:「你大哥沒有其他意思,他只是念在我和你是朋友,才特別請人
做這件衣裳,你別誤會了。」
「不,我是真心的,為什麼你還不瞭解?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接受我對你的愛?」
起軒痛苦的吶喊,喊出他的心聲,她也傷透了癡立他身後的人兒的心。
一聲淒絕的嗚咽聲出自香凝的口中,她總算該死心了不是嗎?她早該明白會
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是她一直在逃避,結果早已昭然若揭。
「香凝姐!」紫屏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大哥,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事
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你怎麼可以背叛香凝姐?」
她的指控震問了海棠,她慌忙解釋道:「香凝,你別誤會,駱公子跟我沒有
任何關係,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不,香凝,我必須向你坦白,我只把你當親人看待,其實我愛的人是海棠,
只有她一個。」起軒此話如火上添油般,香凝慘白著素臉。
海棠氣他說話太莽撞,朝他嬌吼道:「駱起軒,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根
本就不愛你,你怎能一廂情願的認定我,香凝那麼愛你,你怎忍心傷害地?」
「我……可是……」他被她一吼;頓時慌了手腳。
香凝再也待不下去,轉身飛奔離開。
「香凝姐,你聽我大哥解釋,一定是誤會……香凝姐……」紫屏緊迫在後喊
著,她也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種局面,真是一團亂。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安慰香凝,她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一點都不
感動嗎?你說你愛我,你愛我什麼?愛我這張臉嗎?香凝比我美幾百倍,單憑她
對你的心就夠你用一輩子來愛她了。」她再不跟他說明白,只怕所有人都因而受
苦。
起軒不願就此死心,「我知道香凝對我的心意,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以她
的條件,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歸宿,你為什麼就非要我和她扯在一起呢?」
海棠被他的執拋激怒了,說:「你不是說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嗎?為什麼又要
苦苦的逼我?駱公子,真的很抱歉,我已經有意中人了,不可能再接受你的感情,
你的心意我很感激,卻不能接受。」
「你在騙我!你是為了香凝才拒絕我的,根本沒有什麼意中人對不對?你騙
我的。」他抓住她的肩喊道。
海棠真想對他老實說,不過又怕把事情弄得更糟。
「信不信由你,我很抱歉,我要去看看香凝。」她越過他,留下他一人呆立
在原地。
清晨人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山光悅鳥性,潭影主人心。
萬籟此俱寂,惟聞鐘聲音。
姑蘇城外的寒山寺,外牆以梨黃為底,黑條鑲邊,山門上書「寒山寺」綠色
大字,外觀平淡肅穆,宏偉蒼偉,寺院主要建築有大雄寶殿、底殿、藏經樓、碑
廊、鐘樓、楓紅樓等。
藏紅樓環壁嵌著宋代張行家書寫的金剛經石刻,為寺中國寶之一,登上花籃
樓遠眺,可欣賞楓橋鎮風光。
西門展雲在一名小僧的引領下,往寺後僻靜的禪房而去。
兩天前,他接到「雍王」朱佑豪派人送來的親筆信函,要他今日到寒山寺一
敘,有要事相談,便馬上啟程赴約,三王爺如此慎重其事,必要事。
屋內有兩人,一坐一站,坐的人無庸置疑則是「雍王」朱信豪,他雖做儒生
扮相,渾身卻激發一股無人可比的貴氣與威儀,方頭大耳,目光如電;身後的男
子太陽穴鼓起,一看即知乃武術高深之人。
「草民見過王爺。」西門展雲說罷便要屈膝下跪。
朱伯家含笑扶起他,「展雲,才數月不見,你就如此見外,此地又非宮中,
我只是平民百姓,何須行此大禮呢?快起來好說話。」
「那展雲就不客氣了。」他抱拳回禮道。
「咱們是兄弟,還分什麼呢?展雲,你真讓我失望。」朱佑家佯怒道。
西門展雲可沒被騙倒,笑說:「只怪王爺威儀逼人,展雲是身不由已,王爺
也得負些責任才行,怎全怪在我身上呢?」
「哈……」朱佑豪爽的大笑,說:「說得好,說得妙,我是該些責任,幸好
我不是皇帝,不然負的責任就更大了,哈……」語氣中頗有自我調侃的味道。
「王爺這次怎麼出得了宮呢?聽說皇上正為你的婚事頭疼,想幫你婚配一名
門閨秀,展雲正慶幸王爺終於想定下來了,怎麼會突然到蘇州來了呢?」他坐在
他對面,挑著眉興趣盎然的問道。
朱伯豪愁眉苦臉道:「甭提了,什麼名門閨秀?簡直是無趣極了,一個個爭
奪門艷,爭風吃醋,煩得我快跳樓算了,你說我還待得下嗎?幸虧皇兄英明,最
終還是放了我,不然他可真的少一位可以談心的兄弟了。」
「有那麼淒慘嗎?八成是王爺眼光太高,看不入眼吧」西門展雲猜中他的心
事。
「據說江南多美女,若不看盡天下美女,絕不罷休,此次江南之行,非再游
秦淮河不可,好久不見你那義妹,這次要多留些時候,好好享受溫柔鄉滋味。」
人不風流枉少年,他當然也不例外。
西門展雲看一眼他身後的人一臉苦瓜相,同情道:「有你這主子,服侍你的
人可累了,王爺是何等身份,還是多加小心為妙。」
朱佑豪聳聳肩,算是回答。
他向來就討厭宮中的繁文得節,這才常常出宮透氣,心裡真的欣羨好友四海
任我邀游的閒情,倘若有天他也能如此,該有多好!
「王爺此次找我,還另有事?」西門展雲切人正題。
朱伯豪神色一變,換上嚴肅的表情,手一抬,「席俊,你出去守著,不得讓
人靠近一步。」
「是。」身後之人走禪房帶上門。
「展雲,最近在宮內聽到一件消息,雖未傳到皇兄耳邊,不過卻是早晚的事,
而主人翁竟是你這名江湖遊俠,連我聽到都嚇一跳。」
「我?展雲做了什麼事驚動了朝廷?」他微一詫異,隨即明白了。「敢情是
為了傳說中」洞庭湖寶藏「?莫非連朝廷也對尋寶有興趣?」
「這一點都不好笑,展雲,我不管是真是假,若真有那筆寶藏,而且就像聞
所言富可敵口,你就要小心,我的人查到近來錦衣衛調派深子往江南而來,恐怕
就是想查出真偽,錦衣衛向來出手狠毒,不能等閒視之。」
「錦衣衛是日子太清閒了嗎?連江湖傳聞都要插上一腳,莫非擔心展雲造反
不成?」他依舊那副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懶散狀,品茗山中泉水沖泡的好茶。
「那未免太不瞭解我了,皇帝的位子不是人人想坐,連王爺都不看在眼底,我這
老百姓又有何資格。」
「我就猜你會跟我打馬虎眼,別小看錦衣衛的勢力,連我都必須小心應付,
何況你這毫無朝廷法紀的江湖份子,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隨便安個罪名給你
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他們還是有本事把你找出來的。」
「我沒想到的是王爺會如此忌憚他們。」語氣中沒有嘲笑,只有關心。
朱佑豪冷笑,「在宮裡太多人不滿棉衣衛囂張跋扈的作風,不過只是敢怒不
敢言,為了將來的計劃,我也只有暫時忍耐,以免壞了大計。」
西門展雲挑眉道:「已經決定了?不後悔?」
「一旦決定的事就不用考慮會不會後悔,父皇、母后均已不在人世。我己經
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拋去俗世物,還我真本色才是當務之急,展雲,你會幫我
吧!」他一雙睛眼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信心十足。
「那還用說,就等你一句話。」他乾脆的說。
「好,展雲,不愧為我的生死之交,好兄弟。」朱佑豪大有展翅高飛之勢。
兩人以茶代酒,相談甚歡,好不痛快。
☆ ☆ ☆
海棠走回「望月居」,心情煩燥到極點。
香凝的避不見面,紫屏的不諒解,起軒的苦苦糾纏,使她疲於應付。
明天她非再去找香凝解釋,無論如何也不要因為她而壞了一段好姻緣。
「海棠。」起軒在迴廊那頭出現,他的癡情寫在眼底眉梢,她卻毫無雀躍之
感,只覺得負擔更重。
她想躲也躲不開,只好面對他。
「駱公子。」她施了禮。「我正準備去找香凝,不陪你了。」
「你還是不放棄撮合我和香凝?明知我愛的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我的
感情呢?我自認為能帶給你幸福的,請你給我一次機會。」他誠摯的語氣略微焦
急的訴說著縷縷情愫,意圖網住她的一片芳心。
「『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駱公子,你該珍惜的是香凝對你
的愛,海棠並不適合你,你對我也不過一時迷惑罷了。駱公子,你是個好人,但
感情真的不能勉強,請你不要再逼我了。」她已經計究了,真不曉得當年娘是怎
樣拒絕那些瘋狂愛著她的男子,不過,當時至少還有爹爹在旁,而西門展雲呢?
說要出門幾天,到現在還不見人影,真會被他害慘了,等他回來,有得他受了。
「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你屢次拒絕我的原因我都無法接受,感情可以慢慢培
養的,我可以等,要我等多人都可以,三個月、半年、還是一年我都願意等,只
要你給我機會,我相信你會愛上我的。」他相信以自身的條件,放眼整個江蘇無
人能及,總有一天能等到她。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從前對於婚姻大事不熱中是因為遇不到足以心動的女
子,如今她的出現,如神仙下凡,抓住他所有的感官視線,再也離不開她。
海棠跺腳,惱火的道:「你要我說幾次才行?駱公子,我真的已經有意中人
了,你對我的癡情我很感動,但我萬萬不能接受。」
「是誰?他是誰?你若能說出一個能讓我信服的人,我——願意成全你們,
祝福你們。」他還是不信真有其人,認為只是她的推托之詞。
「是——西門展雲,對不起,我喜歡的人是西門展雲。」她隱瞞不下去了。
如一聲閃雷敲在他頭上,耳際仍隆隆作響。起軒吃驚的瞪著她,是他!他居
然沒猜到會是他,展雲,他的好友,那俊美不凡的面容與身影,有哪位姑娘不愛?
「是他……我居然……沒想到會是他……他自言自語念著,像受了很大的打
擊似的。
「我知道這答案太傷人,但是你別怪他,他原本也是為了你而故意疏遠我,
他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友情,真的,你要相信我,他真的不想傷害你。」她為心
上人早辯。
起軒盛怒的吼:「他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竟然還從我手上搶走你,西門展
雲,你太過分了,虧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這麼對我,我駱起軒哪裡對不起你,
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莫名其妙,胡說八道,我不是你的,他怎麼從你手中把我搶走,我不要
再跟你說話了。」她可是很維護心上人的名譽,說什麼也不准別人亂說。
他橫在她面前,一把抓牢她,雙眼因妒意而發紅。
「為什麼?我哪裡比不上他,為什麼你不能愛上我?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做,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海棠,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你幹什麼?放開我,駱公子,駱起軒,你再不放手,我對你不客氣了。」
她死命的想掙脫他的乎,奈何他已然失去理性,一心只想奪回屬於他的東西。
「啪!」輕脆的巴掌聲驚醒了他,起軒難堪的鬆開,猶如鬥敗的公雞。
「對不起。」她道完歉就走了開來。只等西門展雲一回來,自己便離開,免
得多生枝節。
起軒麻木的望著池水,怎想過一生一次的初戀竟換來如此傷感的結局。
他是雖敗猶榮,誰教西門展雲是他的好友,理智告訴他,為了一名女子犧牲
十多年的友情太不值得了。
唉!或許是真的跟她無緣吧!
駱起軒,堂堂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想開些吧!
就當它「金鳳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真誠付出過,總比從沒受過
好,如此一想,他心裡好過多了。
☆ ☆ ☆
紫屏從傅家回來,就見到她大哥在池邊發愣,她愈看愈氣,只有他不懂得好
好把握香凝姐這麼好的姑娘,連她這妹妹都看不過去。
「大哥,你去看看香凝姐嘛!香凝姐這幾天非常傷心,吃也吃不好,睡也睡
不著,人都瘦了一圈,看得人家好心疼,說不定你去看她,她病會好是快些。」
起軒默不吭聲,凝眸不語。
「大哥,你真的那麼喜歡海棠姐嗎?我承認她真的長得很美,要不然這樣,
你可以跟海棠姐說等娶香凝過門後,再娶她當偏房,兩女共事一夫,我想香凝姐
不會反對才是。」
「屏兒,她喜歡的根本不是我,就算我要娶她當正室,她也不會答應的,你
還小,不會懂的。」他愁眉不展的哀聲歎氣。
「原來是海棠姐早有心上人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她純粹只是好奇的問
道。
「她喜歡的人就是展雲。」他仰天長歎,已頗能體會西門展雲在當時的心情
定也是經過一番掙扎才放棄的。
紫屏張大眼珠,慘遭到電擊般啞然失聲,全身因氣而打顫。
起軒雖然愛護妹妹,終究不懂少女的心思,一心以為她對西門展雲只是兄妹
之情,沒注意到他的話簡直是宣告她的死刑,粉碎她的幻想。
「胡說……大哥是胡說的對不對?」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定是
她自作多情纏著雲哥,對,一定是這樣,雲哥不會喜歡她的。」
「屏兒,大哥也希望不是真的,不過我已經想開了,展雲和她確是很合適的
一對,我會真心祝福他們。」他在這裡站了很久,他想通了很多事,勉強得來的
的姻緣,只會造成更多的悲劇,他該有器量來成全他們才對。
「不!我不信,我不信雲哥會喜歡她,一定是她亂說的,我要去問她,我非
去個明白不可。」紫房嚷叫的奔向「望月居」,一臉失魂落魄。
「屏兒!」此刻起軒才領悟到她對西門展雲的感情,看來,他們兄妹注定要
當一對失意人。
「望月居」已在望,紫房連門也沒敲就衝進屋內。
海棠微吃驚,再見到她神色不對,莫非是香凝出事了。
「紫屏,是不是香凝出了什麼事?你今天見到她,她說了什麼?」她連聲的
問。
紫屏卻只是用充滿妒意的眸子瞪著她,小臉一白一紅的問:「我問你,我大
哥說你喜歡的人是雲哥,是不是真的?」
「我——紫屏,你先聽我說——」她早看出紫屏對西門展雲有很強的佔有慾,
再加上兩家的關係,紫屏更加篤定西門展雲的妻子人選非自己莫屬,如今她這個
程咬金出現,搞亂一切,難怪她會恨她。
「你不要臉,雲哥喜歡的人是我,你居然還不害臊的到處說,先勾引了我大
哥,毀了大哥和香凝姐的姻緣,現在居然還有臉說雲哥喜歡你,你不要臉!雲哥
不會看上你的,你是隻狐狸精。」她口不擇言的罵道。
「紫屏,我沒有勾引你大哥,香凝姐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害她?你要相信
我,唉,要我怎麼說嘛!我跟雲郎——」
「雲郎?!」紫屏怒陷更漲,妒與恨寫滿在她臉上,她沒有她大哥的器量與
風度,只要思及自己愛的人就要被搶走了,什麼與顧不得了。「不要臉,虧我好
心把你接到家裡住,原來是引狼入室,你這狐狸精,我不會把雲哥讓給你的,你
死了這條心吧!」
「雲哥要娶的人是我,我從小就愛他,愛他好久好久了,你是狐狸精,我討
厭你,我討厭你!」
海棠難過得承受她的辱罵,不禁也後悔接受她們的幫助,才會鬧到這般地步。
莫非紅顏真是禍水,當年爹爹才叮嚀她們,不讓她們出谷一步,就是怕她們的美
貌帶來麻煩,如今果然成真。
「紫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她無奈的說。
紫屏氣憤難平,她不能讓她留在家裡,趁雲哥還沒回來,非趕她走不可。
「我不要再看到你,我家也不歡迎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你走」紫屏指著
房門喊,只要她一走,雲哥會回心轉意,只對她一人好的。
海棠遲疑一下,簡單收拾下行李。「我先去跟你大哥告辭,馬上就走。」
「不必了,我大哥不會想見到你的,你走吧!」紫房不會再那麼天真了要是
讓大哥知道,絕不會讓她走,她不會再當傻瓜了。
海棠被趕出駱家,她不懂為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卻得不到諒解。
她又是難過,又是委屈,茫茫然不知道該可去何從。
唯今之計只有等西門展雲,算算日子,他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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