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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唉!」有生以來,納藍第一次這麼苦惱。
  小順子聞聲,兩顆小眼珠差點掉出來。「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歎氣了?」莫 非天要下紅雨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皇帝居然會歎氣,可是天下奇聞。
  納藍橫了他一眼,「朕想歎氣就歎氣,還得經過你的同意嗎?」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希望能為皇上分憂解勞,見皇上開開心心,是奴才最 大的心願。」
  納藍又歎了一聲。「你不會懂的。」
  「還請皇上明示。」
  「呃……那個……」他一臉欲言又止,囁嚅了半天,又把話吞回去。「算了! 朕就不相信找不出個辦法來。」就算救了他又如何,能夠有機會救到皇帝可是她 的榮幸,他才沒必要去向她道謝,頂多賞她一點珠寶首飾,她就該躲在棉被裡偷 笑了。「對了!太后知道朕是怎麼受傷的嗎?」
  小順子心虛的跪了下來,「奴才……奴才不敢有所隱瞞。」
  「你全說了?!」他大吼。
  「奴才全招了,因為當時情況緊急,太后相當震怒,一再追問皇上為何會出 現在鳳鳴殿,還會無緣無故被蛇咬了,奴才迫不得已,只好……招了。」
  納藍氣得頭頂生煙。「虧你平時油嘴滑舌、舌燦蓮花,就不會隨便撒點小謊 騙騙太后嗎?」
  小順子的頭顱都快垂到胸口了。「太后精明過人,一眼就識破奴才的謊話, 奴才不得已才……」
  「哼!」納藍冷哼一聲。
  小順子縮了縮肩膀,「請皇上恕罪。」
  「你……」納藍這「你」字才出口,就聽見外頭傳來太監的傳令聲。
  「皇太后駕到--」
  納藍臉色驟變,慌張的躺下來,閉上眼皮,佯作一副虛弱的模樣。
  「奴才參見太后……」小順子顫聲見禮。
  「免禮了。不是說皇上已經醒了嗎?」皇太后眼露關切的來到榻前,瞟了一 眼床上的兒子。
  小順子盡量讓表情自然逼真,就怕逃不過皇太后的法眼。「是,皇上剛剛是 醒了,可是又睡了。」
  「又睡了?」皇太后眼波流轉,在床畔的四腳檀木椅上坐下,皮笑肉不笑的 說:「這樣也好,那就讓他睡一會兒,等他醒來再算帳,倒是你……」
  小順子一臉哭相,「奴才聽候皇太后責罰。」
  皇太后厲聲斥罵,「皇上想出那種害人的把戲,你居然不制止,還幫著他胡 鬧,要是皇上有個萬一,你承擔得起嗎?」
  「奴才知罪,皇太后開恩。」小順子全身的骨頭都快抖散了。
  皇太后霎時沉下臉色,「來人!」
  殿外立即走進兩名大內侍衛,聽候她差遣。
  「把這奴才拖下去砍了!」皇太后嚴峻的喝道。
  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的架起嚇得全身虛脫的小順子。「是,屬下遵旨。」
  小順子發出高昂淒厲的慘叫,卻依然一步步的被往外拖走,「皇太后饒命! 皇太后開恩!皇上,快救救奴才……」
  「慢著!」再也無法假裝漠不關心的納藍猛地掀被起身,「沒有朕的旨息, 誰也不准砍他的腦袋。」
  皇太后明知故問:「原來皇上醒著,那正好,這奴才未盡照顧保護皇上的職 責,死有餘辜,理當處斬。」
  納藍下顎一緊,大聲坦承自己的不對,「母后,這一切都是兒臣自作自受, 不關小順子的事。」
  「皇上是承認自己錯了?」皇太后狡笑的問。
  納藍胸口一窒,不太敢直視母親的雙眼,別彆扭扭的說:「承認就承認,有 什麼了不起,所有的事都是朕想出來的,和旁人無關。」
  「很好。」皇太后神色不豫的輕嚷,「把小順子帶進來!」
  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圈的小順子跪趴在皇太后腳邊,臉上又是眼淚、又是鼻涕 的說:「皇太后開恩。」
  「開恩可以,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太后說道:「將他重責五十大 板,一下也不能少,才能牢牢記住今天的教訓。」
  連磕了幾下頭,小順子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又被拖了出去。
  納藍心裡不禁微微發毛,瞅向優雅美麗的皇太后,見她同樣也在看著他,本 能的吞嚥一下唾沫,不敢再拿喬。「母、母后……」
  皇太后笑得有點假,「皇上,輪到你了。」
  「朕、朕都已經承認錯了,保證下次不會再犯,這件事就算了。」他可不想 挨板子,那一定很痛。
  皇太后眼神銳利的一瞪,「若今天那條毒蛇真的咬到玲瓏,害她白白葬送一 條生命,皇上真的可以用「算了」這兩個字補救嗎?如果因為皇上一個小小的惡 作劇,把先帝的恩人之女害死了,我們欠公孫家的就更多了,這輩子永遠也還不 清。」
  他吶吶的說:「朕……朕會補償她就是了。」
  「皇上想怎麼補償?」
  納藍悄悄斜瞅一下母親的臉色,自知理虧,吞吐的說:「朕會賜她珍珠、瑪 瑙,還有漂亮的衣裳。」
  「就這樣?」
  「要不然還要朕怎麼樣?反正被咬的是朕,又不是她。」他怏怏的說。
  皇太后輕歎,「萬一她不收呢?」
  「不收就不收,那是她自己不要,難道還要朕好聲好氣的請她收下不成?朕 辦不到,也不願勉強去做。」區區民女,不值得他大費周章。
  皇太后聞言,不由得繃起臉。「難道這就是皇上道歉的方式?」
  納藍企圖強辯,「母后,她不過是個小小民女!」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皇上不能明辨是非、勇於認錯,將來又怎能當 一位明君?」她的口氣一句比一句冷,「何況平民百姓也是人,是你的子民,身 為一國之君,不該保護他們,讓他們得以安居樂業,生活無憂嗎?」
  納藍被訓得灰頭土臉,什麼氣焰也沒了。「兒臣知錯了。」
  皇太后發誓不再縱容了。「很好,那就去向玲瓏道歉,沒有得到她的諒解之 前,皇上每天就寫一百遍的悔過書。」
  「悔過書?」納藍大驚失色,拒絕的喊道:「朕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皇太后冷冷的說:「皇上還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卻只會玩小孩子才會的幼 稚把戲,若是傳揚出去,豈不讓天下百姓笑話。」
  納藍為之語塞,「朕……兒臣遵旨。」
  想到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有寫過悔過書了,納藍不禁咬牙切齒,心裡越想越氣。 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他身為皇帝的尊嚴蕩然無存,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臭丫 頭,如果她不出現,這些事就不會發生。
  反正,道歉有很多種,她最好識相點,不然,他可不會再跟她客氣。
  納藍心中已有了打算。
          ☆          ☆          ☆
  朕立此書對天發誓,從今天起,絕不再惡作劇害人了,若是食言,就讓朕… …絕子絕孫……
  「可惡!母后這招也未免太狠了,居然要朕詛咒斷絕子嗣。」納藍一邊忍辱 負重的將悔過書寫完,一邊咬牙切齒的咒道。「也不想想那可是她的孫子,難道 真甘心將來皇帝的寶座換人坐坐看?」
  當他簽上名字,便將狼毫筆隨手一丟,將悔過書丟給身邊的小太監,要他拿 到南薰殿交差。
  納藍歎了一口大氣,呈大字形的癱在龍椅上。為什麼每次跟那個臭丫頭鬥法, 輸的人老是他?他就是不服,她只不過是會點功夫,有什麼了不起,他可是掌管 天下百姓生死的皇帝,豈有敗給她的道理?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哎喲……」
  吃痛的呻吟由外頭傳進來,就見小順子一手支在左腰上,活像鴨子走路般的 翹起屁股,才走幾步,就疼得齜牙咧嘴,可見那天挨的五十大板的威力還沒消退。
  「奴、奴才參見皇、皇上。」他困難的躬身見禮,「唉喲!我的娘……」他 痛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看你那是什麼樣子?難看死了,別在朕的眼前晃,教別人來伺候就好了。」 納藍不想表現出罪惡感,故作漠不關心的說。
  小順子急得淚眼汪汪,還不忘發揮諂媚的本事,「向來都是奴才伺候皇上, 別人哪比得上奴才瞭解皇上的需求,這點小傷不礙事的,為了皇上,奴才就是痛 死也值得。」
  小順子的此番話相當受用,納藍聽了,用施恩的口吻說:「嗯!朕會記住你 這次受的罰。」
  「謝皇上恩典……哎喲!」這就是他得意忘形的結果。
  納藍用手遮唇,假咳一聲,「朕交代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呃,啟奏皇上,玲瓏姑娘她……她又把東西退回來了。」小順子縮縮脖子, 等著即將到來的隆隆雷聲。
  「什麼?!又被退了回來?」納藍霎時在皇極殿內暴跳如雷,像只因獸般來 回踱步。「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那個臭丫頭居然敢不買朕的面子,對朕賞賜的東 西不屑一顧,朕這次絕不饒她!」
  小順子忍痛的在主子身邊打轉,「皇上,您的龍體剛剛康復,可不要為了一 點小事氣壞了,不如讓奴才親自上鳳鳴殿,向玲瓏姑娘轉達皇上的歉意,不知皇 上意下如何?」
  「哼!朕要親自去,非逼她當面收下不可。」他可不想再寫悔過書了。「快 去命人備轎,朕要上鳳鳴殿。」
  那個臭丫頭的姿態居然擺得比他這個皇帝還要高,下回恐怕要騎到他頭上來 了,不給她點下馬威,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皇帝的轎輿來勢洶洶,直接殺進了鳳鳴殿,可是當一行人來到殿外,便感覺 到氣氛不太對,放眼望去,就是不見半個侍衛、宮女。
  小順子似乎也嗅到危險的氣息,乃以保護主子的安危為優先考量。「皇上, 您先在這裡等著,讓奴才進去瞧個究竟。」
  「朕自己有眼睛可以看。」納藍自行下了轎,毫不遲疑的進殿,隨著腳步的 接近,最先瞥見幾名侍衛站在寢殿門口,各個神色緊張,彷彿在提防著誰,可見 裡頭一定出了事。
  「皇……」
  有人見到納藍到來,才想行禮,就讓納藍給阻止。
  納藍一臉狐疑的質問:「你們一堆人怎麼全擠在這裡,裡頭怎麼了?」
  神色有異的侍衛還沒開口,屋內就傳出玲瓏和宮女模糊的對話--
  「這件事千萬不要讓皇太后知道,就連皇上也不行……」說話的聲音斷斷續 續,明顯的中氣不足。
  沉香看似慌得兩眼都紅了,「可是……姑娘,鶴頂紅是宮裡的禁藥,想必下 毒的是宮裡頭的人,發生這麼大的事,皇上不可能不會知道,說不定他能找出主 使者……」
  「真的不用了,我方纔已經把毒逼出來了,幸好只喝了一小口,吐出來應該 沒事,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了。」玲瓏疲倦的閉上眼,保存僅剩的元氣。
  納藍才聽到前半句,就火速的衝了進來。「你中毒了?」
  「皇上……」沉香跪在地上請罪,淚漣漣的哭喊,「都是奴婢害的,是奴婢 的錯……」
  納藍的雙眼只看得見盤腿坐在榻上療傷休憩的玲瓏,見她血色盡失,連嘴唇 都白了,彷彿有人朝他胸口猛捶了幾下,痛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是誰?誰這 麼大的膽子,敢在鳳鳴殿下毒?」
  沉香抽抽噎噎的哭著,聲音都哭啞了,「都是奴婢太大意,才讓人有機會在 湯裡下毒……嗚……」
  「你真該死!」納藍怒不可遏的一腳踹向她的肩頭,揚聲大叫,「來人!把 她拖下去砍了!」
  玲瓏倏地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躍下床榻,將沉香護在身後。「這不是她的 錯,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要人性命,況且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她讓人有機會下毒,就是有愧職守,理該受罰,朕說了就算!小順子--」
  玲瓏神色一凜,仰高螓首迎視他的怒眸。「皇上何必遷怒他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納藍怔忡的問道。
  「皇上心裡明白。」玲瓏不願多說。
  納藍聽得一頭霧水,「朕應該明白什麼?」
  「皇上若是想要民女的命,儘管開口就是了,不必多此一舉,更別連累到不 相干的人。」她淡淡的諷道。
  時間彷彿停頓了下來,納藍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在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後,一張俊臉因為極度憤怒而漲得通紅,兩眼殺氣騰騰的瞅著她,「你的意思是 朕命人在湯裡下毒?朕就是那個幕後兇手?」
  玲瓏沒有說話,也等於默認了。
  真是太、太可恨了,居然把他當作只會在暗地裡動手腳的卑鄙小人,雖然那 天的確是他的不對,可是他也只是純粹想用蛇嚇嚇她罷了,並不是真的有意置她 於死地,結果這臭丫頭就認定下令在她的膳食中偷偷下毒的人是他,這個黑鍋他 可不想背得不明不白。
  他咬牙道:「朕從來沒有下過這種密旨,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小順子。」
  小順子輪流看著兩人,趕忙上前打圓場,免得場面鬧僵了,「姑娘,你誤會 皇上了,皇上不是那種人。」
  「不管是不是,只希望皇上不要再有下次了。」玲瓏沒有力氣和他爭辯下去, 內力耗盡之後,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納藍聞言為之氣結,雙眼閃著兩簇怒氣奔騰的火焰,吼聲跟著響起,「朕說 不是就不是,你敢再說是朕干的,朕就……就……」
  「民女想休息了,請皇上離開。」
  她的態度擺明了不信,這更惹得納藍火冒三丈,連手都發癢,恨不得掐死她。
  生平頭一道被人誣賴,這口氣怎麼也吞不下,納藍馬上作出決定。
  玲瓏在發覺他驚人的舉動之後,著實大吃一驚,「皇上,你想做什麼?快放 我下來!」要是換作平常,她豈會讓他近身半步。
  「閉嘴!」納藍打橫將她抱起,這才深刻的感受到她的嬌小細緻,手臂緊攏, 唯恐不小心把她給摔碎了。「朕要你搬進皇極殿,看誰還敢下毒害你。」他要洗 去冤屈,證明自己的清白。
  玲瓏登時瞠目結舌,「放我下來,我不要去!」
  納藍霸氣橫生的蹙眉,「由不得你!」
  「皇上,您不能帶她回皇極殿,於禮不合……」小順子眼看事情大條了,畢 竟尚未封後,只能頭大的在後面追趕,「皇上,萬萬使不得啊!您要三思……」
  遠遠的還傳來玲瓏無助慌亂的低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          ☆          ☆
  納藍真的言出必行,在眾目睽睽之下,帶玲瓏回到皇極殿。
  儘管內力尚未恢復,她還是拚命掙扎,小臉滿是惱怒之色。她不自在的輕嚷, 「我自己會走,放我下去。」
  「有幸讓朕抱的女人,你可是第一個,別想再有下次。」納藍用會氣死人的 語氣說,說穿了,就是要她別不知好歹。
  玲瓏瞪大杏眼,嘲諷了回去,「民女承受不起。」
  他用很囂張的態度睥睨懷中的「冤家」,「你承受不起是應該的,朕要不是 想找出下毒的人,免得你出了事,朕又會挨母后的罵,否則,你以為朕會紆尊降 貴、主動關心你這個臭丫頭嗎?」
  「皇太后那邊,民女自然會解釋,絕不會把皇上扯出來。」玲瓏就是認定他 是幕後黑手,不然,怎麼會有人在她飲食中下毒。
  納藍擺出一張臭臉,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丟往每晚下榻的龍床。「你這臭丫 頭真的很欠揍,朕根本沒叫人下毒,信不信隨便你。」
  「皇上既然這麼說,民女也無話可說。」她倦極的輕喟,作勢下床,「民女 以後會多加留意,如此一來問題就解決了,民女可以回原來住的地方了嗎?」
  納藍煩躁的按住她的肩頭,不讓她妄動。「君無戲言,朕說出的話就是聖旨, 你給朕好好待著這兒,直到找出真兇為止。」
  玲瓏也跟著動了氣,音量提高不少,「皇上不要強人所難。」
  「你竟然說朕強人所難?朕要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才不管你的死活!」 這臭丫頭不能對她太好,不然就得寸進尺了。「你就是被人毒死了,也和朕沒有 關係,朕還要感謝那個人替朕除害。」
  小順子眼看兩人快要打起來了,想插手阻止,又找不到適當的時機介入。「 皇上、玲瓏姑娘,有話好好的說,不要動氣。」
  玲瓏擰起兩道英眉,「皇上若再不放手,休怪民女手下無情。」
  「朕偏不放!」納藍把心一橫,就不信對付不了她,說完便使出吃奶的力氣, 以泰山壓頂之姿,企圖利用本身的優勢將她制伏。
  只聽見「砰!」的一聲,兩人重重的摔在床上,詭異的是,四片嘴唇就這麼 好死不死的撞在一起。
  玲瓏倒抽一口氣,杏眼圓睜,呆呆的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腦中一片空白, 一時不知該有何反應。
  納藍也同樣回瞪著她,彷彿在比誰的眼睛大,然後他猛地發現一件事,那就 是緊貼著自己的唇瓣柔柔軟軟的,不禁讓他興起了好奇心,試探著蠕動嘴唇,有 一下沒一下的吸吮,那滋味居然比想像中的還好,於是他漸漸加重力道,開始在 她的小嘴上又吮又咬。
  他在幹什麼?玲瓏駭然的心忖,接著她感覺到軟熱的舌尖滑過她的唇沿,企 圖鑽進她的小嘴中,讓她的神志霎時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驚醒過來,下意 識的扭動身子,想從他身下逃脫,口中還發出咿咿唔唔的呻吟。
  「唔……不……」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隨便輕薄她。
  納藍很不高興她的抗拒,兩隻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將它們箝在身體兩 側,略微粗魯的強索她的唇,這個吻帶給他的衝擊喚醒了屬於男人的慾望,他貪 婪而意猶未盡的品嚐。
  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的小順子尷尬的摸摸鼻子,不曉得該出去,還是繼續留下 來!不過,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壞了皇上的好事。
  「嗚……」
  就在小順子背轉過身,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時,卻聽見玲瓏逸出細細的哭泣聲。
  同時,納藍也被她的眼淚給嚇得移開嘴,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喂!你…… 你哭什麼?朕把你弄痛了嗎?」
  玲瓏忙不迭的將他推開,用手背將沾在唇上的氣味給抹掉,淚光瑩瑩的眸中 飽含怨懟的瞅著他,忿忿的喊,「我討厭你!」
  自那件事發生後,她就告訴自己要堅強!要保護柔弱的娘親,要為死去的爹 爹報仇,所以總是表現得比實際年齡還要冷靜成熟,日子過得再苦,都不曾掉過 一滴眼淚,可是她終歸是個姑娘家,內心深處總懷著每位待嫁女兒心都有的旖旎 夢想,可是此刻,她的初吻在剛剛被一個霸道無賴的人給奪走了,教她怎麼能不 傷心?
  納藍先是錯愕,繼而氣憤。「你這是什麼態度?朕的吻這麼令你無法忍受嗎?」
  「你以為自己是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嗎?」玲瓏忿忿不平的啜泣,「我討厭 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納藍被她吼得面子有些掛不住,原本滿腔的柔情,一下子轉為沸騰的怒火。 「你以為朕愛親你嗎?只要朕願意,多的是女人等著被朕臨幸,你根本不算什麼 ……」
  「啪!」
  一記火辣辣的巴掌讓納藍震愕地住了口,俊顏上五條紅紅的手指印清晰可見。
  「你居然打朕耳光?」
  小順子也張大嘴巴,完全呆掉了。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玲瓏嗚咽一聲,又氣又恨的奪門而出。
  「皇上,您不去把她追回來嗎?」小順子最先回過神來,「奴才以為玲瓏姑 娘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害羞。」
  納藍撫著刺痛的臉頰,怪異的是,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震怒,對於天之驕子的 他竟挨了女人巴掌,胸口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受。
  「害羞?」那是什麼東西?
  「人家畢竟是未出嫁的小姑娘,突然被男人強吻,儘管對象是皇上,當然還 是會覺得難為情。」小順子試圖為玲瓏犯上的舉動解套,「皇上應該對她溫柔一 點,說些好聽話哄哄她,女人都愛吃這一套。」
  納藍嘴硬的說:「為什麼要朕哄她?朕可是皇上。」
  小順子捺著性子對情竇未開的小皇帝解釋男女之間奧妙的情感,「難道皇上 真的一點都不喜歡玲瓏姑娘?不然怎麼會有親她的衝動?女人只要男人對她說幾 句甜言蜜語,以後就會乖得像只小貓,在您的懷中撒嬌的喵喵叫,也不敢再和皇 上作對,這樣不是很好嗎?」
  一番話聽下來,似乎真有它的道理,納藍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信。
  「哼!朕是不小心才親了她,可不是故意的。」要他承認自己對那個讓他丟 盡顏面的臭丫頭有興趣,可比登天還難。
  「唉,皇上就不要再否認了,皇上若不把玲瓏姑娘追回來,她就要出宮了。」
  納藍愣了一下,卻拉不下臉去追。「她走了最好,朕才不希罕。」
  「皇上,玲瓏姑娘身體不適,萬一在路上暈倒,又不幸碰上了壞人,可就糟 了。」果然,小順子話一出口,便道中了小皇帝的心事。
  納藍眼神責備的斜睇,「朕去追她可是為了母后,不要會錯意了。」
  小順子只敢在心裡偷笑。「奴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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