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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末下午。

  竹楓回到家中的時候正好妹妹竹雨也拎著一袋鹹味和一個大書包回來了。

  伸手接過香味四溢的袋子,一眼直盯竹雨手上另一袋厚厚的紙袋。「那是什麼?」她指著問。

  竹雨將膠帶撕開拿到她面前。

  「喏,參考書。」

  「重點整理特輯?!買這有用嗎?」

  「不曉得,」竹雨不在意地聳聳肩,「心安嘛!」

  「可惡,你浪費老爸的錢喔,我要告訴他。」竹楓露出一種「你快來賄賂我」的表情,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竹雨竹來沒受過二姊的威協——不,應該這麼說吧:竹楓的勒索從來沒成功過,對竹雨而言,她從沒把二姊竹楓的成協當一回事,這次當然也不會破例啦!

  「竹霆也可以使用呀!」竹雨用一種不在意的眼光看她。

  哎,又沒得逞。

  大門又開了一次。

  「二姊、三姊。」喻家最小的弟弟喻竹霆回來了,他目前是高二,正處於「剛考完高中聯考還沒玩得盡興,而大學聯考的陰影卻步步向他逼近」的狀況下,但比起他的三姊竹雨正熬烤在水深火熱的高三中,他可是輕鬆多了。

  「回來啦!」竹楓應了他一聲,竹雨則是回房去換家居服了。「快洗洗手來吃竹雨買回來的鹹味。」

  「是!」

  「順便把那身臭死人的制服換掉!」剛進門的大姊竹茵捏著鼻對小弟下令,喻家的成員是五缺一了。

  「你今天體育課是不是?」竹楓問道。

  竹霆乖乖地點頭。

  炎熱的夏天十熱愛運動的男孩十剛剛的體育課,於是喻家的三姊妹最受不了小弟的那身汗臭了。

  「哇!」迅速換好衣服的竹雨走出房間。「你還沒換好衣服呀?快去,別站著發呆了。」

  「最好順便沖個澡。」

  「是!」

  就在竹霆剛拿著乾淨的衣裳走進浴室時,剩下的成員——喻老爸培文也終於提著一瓶胖胖瓶汽水回來了。

  這下就等大家都清理好身子,竹茵準備好晚餐,全家人就能開始享受了。

  雖然今天星期六是輪到竹茵做飯的日子,不過看在她待會兒——晚上……要來個甜蜜的約會,所以全家人都很有義氣地下廚幫忙。

  這在喻家,可是很天經地義的事哦!

  竹楓費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向康·羅森達解說公司的內外上下的制度分配,以及公司成立以來的營運狀況,還有目前公司的商業取向及市場,目的在使他瞭解公司的經營立場和方向絕對和他們相關;並且加上市場分析,說服他簽下這筆生意。

  這半個月內,每三天兩頭她就得帶羅森達往公司一趟,畢竟有許多資料或數據甚至營運情形不是一天兩天就說得清的,諸多相關資料必須借電電腦來整理,所以大致三天中有兩天她得帶他——其實這麼說有點奇怪,因自人方呈乙(竹楓的乾爹+老闆)替他租了一輛BMW後,他就堅持不要再用司機接送了,而且他也十分堅持要「每天」送竹楓到公司;就他所說的:要到公司看資料時載她是順便;至於偶爾不需要公司時,載她是可以順道到台北走走,並且問她一些事情。

  所以羅,這十來夭全公司都會看到她被一名英俊得迷死人的外國帥哥接送——他連下班都送她回去,理由一、紳士態度,既然他做得到,何樂不為呢?二、「欣賞」一下台北的塞車奇觀,雖然近來已經沒有從前來得「精彩」了,不過沒魚暇也好。

  竹楓真搞不懂外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在車陣中他居然也可以興致勃勃地「享受」。十幾天來樂趣不減,說真的,她也真服了他,不曉得他這番興趣會持續多久?

  這當中最大的困擾是公司裡一些長嘴的女職員謠傳說她已和這位顧客有了「不可告人的關係」,聽到這話時她險些沒笑破肚皮,真不知她們是好玩還是嫉妒?而且既然要說閒話,幹嘛還說得這麼含蓄?「有一腿」就有一腿嘛!

  說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如果不是竹楓在公司中交情最好的顏雅筠看不下去,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居然會有這種笑死人肚皮的謠言出現,誰不知她喻竹楓是有做人處事的風格的,公事公辦,絕不和私事扯上邊。

  當雅筠將這事告訴她時,她們倆笑了一整晚,肚子痛了、嗓子也啞了,還是停不下來,直到雅筠的丈夫佐登·宋豪·拉溫赫斯特回來才制止她們的大笑,聽這名字就知道他是外國人了,而且還是西班牙和美國的混血兒,結合了兩方優點的他是個會教人瘋狂的美男子,他和雅筠結婚有半年了,這半年他台灣美國兩頭跑,因為雅筠有她的工作,而他亦有他在美國的事業;他們正在努力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其實她也不能怪這些瘋言瘋語的出現,因為康·羅森達實在是太俊俏了,要一個正常的女人不為他心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竹楓每天都會和他見面,常見識到他比外貌更為迷人的一面,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她最近的心跳比以前快了幾拍的原因。可是,欣賞歸欣賞,她仍然有自己的原則,而且把持力還強得驚人呢!最主要的,是她一向不喜歡把事情弄得太複雜,以致於她對羅森達的態度、是欣賞之外還是欣賞罷了。

  更何況羅森達的態度一向都紳士得很,除了偶爾會迸出幾句比較「餡媚」的話,比如說過度親暱的讚美之外,他從沒越矩過。

  若要問這些謠言從何而來,只能說是一群無聊女人的閒言閒語,只是毫無根據的空穴來風吧!

  除此之外,另一項困擾是,每每羅森達到公司裡時,女職員就會輪番起騷動,即使他來公司的次數已經夠頻繁了,所到之處引起的喧嘩只有日漸加大的趨勢。

  這個時候竹楓就會祈禱希望他別長得這麼帥,就不會對公司的辦事效率有這樣大的影響了。

  每每為平息一番騷動,要花上一段時間和心力呢!

  「竹楓,」方呈乙雙手托著下巴撐在辦公桌上,一雙鬢白的眉緊蹙在一起。他帶點擔心地看著剛被他叫進辦公室的乾女兒,想著最近流傳在公司的流言。「你曉得近來公司的閒話嗎?」

  「和我有關的?」

  「對,正確來說是和你和羅森達有關的。」

  「哦——」竹楓恍然大悟,隨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就像你說的,只是流言嘛——」「真的只是流言?」

  「乾爹,拜託!」

  看著她的眼神,方呈乙立刻安心地舒了口氣。。

  「我明白了,這一次只是語言。」

  「對嘛,你該百分之百相信我的,乾爹的修養不夠唷,你必須全心全意信任你乾女兒的人格。」她一手搔腰、一手數落了他的不是。

  「知道啦!」

  「這樣不行,你不夠誠心。」

  「不夠誠心?」他長歎口氣,誰叫他「遇女兒不淑」。「好吧!星期六請你去吃大餐,可以吧?」——「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乾爹。」竹楓笑得很奸詐。

  「反正我老是在上你的當。」

  「習慣就好了。」她笑瞇瞇的。

  「那麼,你是對他一點也沒動心羅?」知女莫若父,瞭解康·羅森達正是竹楓最欣賞的那一型。

  「說……一點也沒似乎太騙人了,」竹楓誠實地摸了摸頭,有些靦腆地看著他。「他正是我中意的那一種男人,可惜呀,他是公司的重要客戶,害我想下手都不敢。」

  「他只是客戶而已,而且再半個月就要回去了。」

  「我明白,對我而言,他也只是一個公司的家戶罷了,我不會有超出的幻想啦,而且你也很清楚我一向是公事公辦的,所以這擔憂是多慮的了。」

  「雖然我很相信你,只是免不了要擔心一下,畢竟羅森達先生真是太有魅力了,看我們公司的女職員就應該可以瞭解了。更何況你與他幾乎是朝夕陽處,雖然談的都是公事,但我還是不放心。」

  「安了,乾爹,我知道分寸的。」

  「就怕你不理他,他會反過來引誘你……」他又猛然想起另一件值得擔心的事。「有沒有過?!」

  「沒啦,他很紳士的。」

  「那就好,」他語重心長地叮嚀。「小心為上。」

  「知道了!」

  雖然她沒拒絕他的接送,可是從不讓他到她家門口,他甚至還不曉得她住在哪兒?羅森達想著,她一向在一個固定的十字路口下車或等他來接她,他曾提過很樂意在她家門口接送她,可是她只是笑笑帶過。

  他不太瞭解她的態度為何總帶著些……警戒,不明顯,但他知道。是針對他的嗎?他不確定,不過他可以肯定地說她多少一定也感受到他的意圖了。

  不要說在台灣了,就連在國外也很少見到這樣的美女,美艷,卻很雅致,氣質也很高貴,是那種會令人一眼驚艷卻又能耐久欣賞的美女。他並沒把現任女朋友帶過來,所以自然也熬了十來天的寂寞,而有個稀世的美女在身邊,他怎可能不動心呢?

  他看不出來她是否未經人事?有時她表現得像成熟的女性,然而有時又像個純潔的女孩,她搞得他有些頭暈目眩、有些心迷神亂。他不曉得她是有意還是無心的。

  可是有一件事他很確定:他想要她。

  他幾乎可以肯定她也有相同的想法,雖然她眼中有著謹慎,但他明白她絕對有著同樣的意願。而且,他絕不會虧待她的;起碼,他過去的女朋友都說他是個完美的情人。

  他看得出她盡力想將兩人的關係維持在「公事」上就好,為了怕打草驚蛇,他也一直只和她談論公事;另一半也是因為這是他來台的主要目的,不將公務先完成,他不會論及私事或其他方面的,這是他一貫的原則,也是他總是功成圓滿的要件。至少,在他目前看來,還沒有任何一件「私事」值得他將公務擺一邊。

  茱麗——他現任的女朋友,是個美艷的模特兒,很上道也很盡職,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愛撒驕了——發揮她的專長一直吵著要同他一道來,先是哀求又是發脾所的,搞得他煩得提出分手她才閉嘴,不敢堅持。他之所以不帶她一起來,就是怕他的公事會因她而有延誤;她的纏人是出了名的,他可不想以身試法。

  既然弗羅娜目前不想靜海生波,那他就先順她意,將所有的公事都辦妥後,再來進行他的計劃也不遲呀!只要再兩個星期,他在這裡的任務就可以算是完全達成時,她就怎麼也逃不了了。

  合約簽定後,或許他還會在這裡豆留個幾天,如果和弗羅娜進展不錯的話,也許再留一、兩個月也不錯呀。

  他想著她的眼眸、好的笑容、她的紅唇……幾乎等不及這剩下的半個月的煎熬了。

  竹楓站在因定的十字路口等候著康來接她,一個多月來,這幾乎已成為她的習慣了。

  說真的,她有點怕他!

  她總覺得他對她的讚美太過真實、他的太度太過慇勤,甚至她常在他的眸中發現一絲詭異的藍光,她常不太明白他言語中的隱含……

  不論何時、何地,她總覺得他似乎有某種企圖,不是對公司,而是針對……她的!是她的錯覺?還是她只地太敏感了?她不敢確定,只能在心底慶幸這剩下的最後一星期也終於要過去了,或許在事後,她才會明白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罷了。

  老天,她真希望目送他搭乘飛機離去的那一天盡快來臨。

  「叭——」長聲的叭聲將她從思維中打醒過來,她發覺那是二十日來每天早晨的醒腦聲。

  「早!」康·羅森達一手搭在車窗搖開的車門上,瀟灑地撇頭進行早上的問候。他低柔的法語有一種很特殊的魅力。「昨晚睡得好嗎?弗羅娜?」

  「好得不能再好了。」竹楓笑著回答他,繞過車頭進入車內。「早安。」

  「早餐吃了沒有?」

  「沒有,今天起得太晚了。」

  「所以才睡得好?」

  「是呀!」竹楓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來你是個貪睡鬼呀!」他溫柔的語調中帶著一絲戲試,彷彿在嘲笑她的貪眠。「我現在才知道呢。」

  「這種事哪能大肆宣揚啊?」她裝怒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去用個早餐吧!」

  「可是——」她怕會遲到。

  「沒聽說過不吃早餐一整天都會無力工作這句話嗎?」

  他露出一撇淺笑,性感的害她差點死盯流口水。

  哎,一大早就讓心臟運動過度,可能不太好吧!

  「那我就上班時打個瞌睡,偷懶一下好了。」她俏皮地回答道。

  「那可不行!」他劍眉一揚,大害她心跳加快了點。「我可不想整天叫你起床。」

  竹楓不曉得他是否有一語雙關的意思,但她害怕這愈來愈甜蜜的氣氛,她只想打破這個局面。

  「那麼,」她突然用十分正經的口吻,「我們就去吃早餐吧!」

  康看向她,明白她對他的「用心良苦」有了感覺,而且還很想逃避呢!暫時,他暫時順著她吧!

  反正,她也只剩一星期可以逃了。

  「我乾脆到你家門口載你好了,這樣一來你也省得多走這一段路,多花這一些時間了,如何?」他擺出想套她家住址的姿態。「而且又多了幾分鐘可以休息,就不會再發生來不及吃早餐的事了。」他又多加了一項理由,緩和了他原來的企圖。

  「不用了,謝謝你。」她客氣地搖手擺頭,極力拒絕。

  「反正也只是幾分鐘的路程罷了。」

  然而事實上,自從他開始提議要順便載她上班時,她就比以往早一刻鐘起床,因為從家裡走到十字路口,步行要將近半個鐘頭。三十分鐘,的確也只是「幾分鐘的路程」而已。

  一半是因家裡住得比較靠山,離大馬路確實有些嫌遠;但另一半,竹楓瞭解自己並不願讓他窺探她的生活,不願再讓自己更加暴露在他面前,可以說,這是她下意識地想保護自己,至於原因……恐怕只有天知道羅!

  「你最近怎麼啦?」

  本來正沉醉在自己思緒中的竹楓立刻抬起頭來困惑地看了大姊竹茵一眼,還有也一臉關心的向茜如——竹茵的准小姑——也好奇地不得了,她今年才正要從大學畢業。

  「什麼意思——怎麼了?」

  「我是指你最近老魂不守舍的意思。」

  「魂不守舍?」竹楓一揚眉,戲虐地回道:「我看那是在指你自己吧?上星期姊夫是不是又開口向你求婚啦?」

  「胡說什麼!」

  「這四個月前前後後加起來,」向茜如歎了口氣,有點埋怨的口吻道:「我老哥的求婚已經至於有二十來次啦,大嫂,你什麼時候才會點頭答應?」

  「我還沒嫁人,拜託你們不要一個姊夫、一個大嫂的叫個不停行嗎?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我是再婚哩!」

  「那有什麼關係?」茜如不以為意地道,還一副她太過大驚小怪的樣子。「反正你是非卿不嫁,他也是非卿不娶了嘛,遲早都得這麼叫你,早一天或晚一天有啥差別?」

  「怎麼?老姊,難不成還有他人也可以讓你的『拒婚傾向』免疫啊?」竹風調侃她道。

  「怎麼可能!」竹茵連忙極力否認。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東搖西否認這個身份了啦!」

  「什麼嘛……」

  「何況我大哥又沒逼著你嫁他,」茜如不滿的說著,「照你這個拖法搞不好哪天你真會忘了要嫁的人是誰哦,要不每天提醒你,就怕日久你當真忘了這檔事呢!」

  「會忘才怪,他每個星期都固定開口求婚,我哪忘得了呀?」

  「那你打算何時嫁過來呢?」

  竹茵紅了臉,但仍舊固執地搖著頭。

  「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幸好那天我老哥沒讓你懷孕,」茜如大歎了口氣。

  「要不然我可憐的侄女就是私生baby了!」

  「你怎麼這麼說話!」

  「姊,你們都已經有夫妻之實了,還害羞什麼嘛,反正我們也要慶幸好天知道你尚未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所以沒讓結婚的必要因素落在你身上;雖然我想姊夫一定有點失望,不過對你而言,算是好事吧!」

  「什麼一點?我哥失望得要命,他先前拚命祈禱兒子或女兒都行,爭氣一點就好;結果呢,害他失望得要死,他本來期望能一舉娶了你,沒想到還要再等那麼久。」

  「讓他多等點也好,」竹楓替大姊辨道:「這樣他才會更加珍惜呀!」

  「誰說的?我哥那種人一旦專情起來就死也不會變心,不過因為太專情了,嫉妒心也亂重了的。」

  「媽呀,幸虧他愛的是我老姊,他們的個性滿合的,要是我,最受不了這種男人了,連對別的男人笑一下都要受到他的懷疑或撻伐,我才受不了呢!」竹楓做了個扼死的表情。

  「不過要一個愛你的男人完全包容你的自由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人還會受不了你有太多同性朋友,他會認為你為了朋友而而不理會他了呢!」茜如煞有其事地頷著首道。

  「幹嘛?你的經驗之談嗎?」

  茜如噓了口氣。「可以這麼說吧。」

  「噫——」竹茵瞄了她一眼。「我以為……」

  「什麼?」茜如望向她。

  「不……沒什麼。」她一直以為茜如心中的對象是——難道她錯了嗎?

  「幹嘛?話講一半!」

  「大姊,你想到什麼了嗎?」

  「不算想到『什麼』啦!」她傻笑帶過。

  屈指一算,只剩三天了。

  竹楓站在十字路口等著康的接送。她想,這段稱得上「煎熬」的時間只有三天了。要怪就怪他太過迷人了,害她為了不落入他的魔網中費了太多的精力,而這折磨也終於要到落幕的日子了。

  她快要能鬆口氣。

  感謝上蒼給了她足夠的毅力,讓她平安度過這生平第一次了是最大一次的「考慮」幸好事情也到了尾聲,要是再拖了一天兩天,她恐怕就捱不過羅!

  「嗨,久等了。」又是那迷人的嗓音。

  每次竹楓聽到他天生富有磁性的聲音時,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了下,心跳也不由得地快了起來。

  「我也才剛到。」她笑著上了車。

  車子駛上他們平常的路線。

  「時間過得真快呀,只剩三天你的這份差事就結束了。」康看了她一眼,說道。

  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想著,為什麼今天才一上車,她就感到氣氛和往常不太一樣,有什麼事似乎正要發生,她有種十分奇特的預感;感覺不出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竹楓曉得這絕不是往昔的氣氛。

  尤其是當康說那句話時的口吻和眼神,給了她一份非常的衝擊;事實上,她有一點想逃。

  這個氣氛太奇怪了。

  「是啊,」她帶些神經質地笑了下,只希望自己莫名的不安不會如此輕易地表現在臉上。「我這份需要早出晚歸的累人差事終於要到尾聲了,我也可以回去原來那個可以偷懶一下的職位了。」

  「你不喜歡你原來擁有的那份工作嗎?」

  「喜歡呀,只是有些累人就是了。」她的緊張似乎在這個看似輕鬆的話題下鬆弛了些,她也能俏皮地笑了。「尤其我又是個懶惰的人。」

  「哦?這倒看不出來,」康給了她一個微笑,不知有意無心,但……性感極了。「從你平常的表現。」

  「那是因為我很用心在這份差事上呀!」

  「這麼說,平常可沒這麼認真羅?」他半開玩笑地道。

  「唔……大概可以這樣講吧。」她聳了聳肩,在紅燈車子暫停時問他,「你在這邊工作完成了就要回美國了嗎?」

  「嗯。」

  「那麼……大約在下星期二、三就要回去了?」

  他踩足油門向前衝去,沒給她任何口頭上的回答,只是露出一個挺神秘的笑容。

  她認為他默認了。

  車子在公司門前的停車位上熄火,竹楓開了門準備下車,一隻有力的手卻將她拉回車內。

  「等一下。」他道。

  回過頭來的同時,竹楓開口發問:「怎麼了——」一束嬌艷異常的紅玫瑰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擋去了她所有的視線。

  「這是幹什麼?」她接過花,一臉的困惑。

  他的手伸向她的腰,將她摟近。

  在她這份驚愕尚未反應過來時,他接下來的話更是另一枚炸彈,炸得她驚異萬分、無法反應。

  「你願意我交往嗎?」

  她只知道這不是「單純」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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