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毅嵩的殷殷叮嚀下,柏蒼記下鈴茵自小成長的音谷,然後他帶著鈴茵離開了醫院。
看著鈴茵坐上車,仍頻頻回頭張望醫院,不捨的神情流露無遺。
"我以後還會帶你到醫院來的。"柏蒼看著鈴茵承諾道。
"爸爸一個人待在醫院好孤單。"她看著那漸行漸遠的建築物,感覺父親離她愈來愈遠。
柏蒼看著她悵惘的神情,感覺她的情感同時籠罩住他的。
兩人之間靜謐了片刻,忽然鈴茵對著窗外喊道:
"風的聲音。"她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聞言,柏蒼將車停到路旁,他不想再見到這小妮子的心情在谷底低蕩,而他發現似乎有些東西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柏蒼將車停好,帶她下車後,鈴茵就迫不及待地往剛才來的方向走去。
他們停在一處寫著"忘憂谷"的商店外,透過櫥窗可以看見許多造型特殊、玲瑰剔透的風鈴,鈴茵著迷地看著玻璃窗內的風鈴。
"你說的'風的聲音'就是這個?"她的用語一度讓他迷惑不已。
"嗯!鈴兒好像聽到來自音谷的聲音。"她的頭輕輕依附在冰涼的玻璃窗上。
柏蒼的臉浮起寵愛的笑容,原來這小東西口中的‥風的聲音"就是這個。
她不將他送的珠寶、衣服放在眼裡,想要的卻是——風鈴。
柏蒼露出莞爾笑意,隨即帶她走進商店。
當他們走人旋轉的玻璃門後,風吹進了商店,引起了陣陣悅耳的聲音。
"好美哦!"她像闖入森林的精靈,好奇地巡視這屋內的一切。
"你想要多少個'風的聲音',我都送給你。"柏蒼大方地說。
鈴茵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渦,走向了一個心形水藍色的風鈴。
"狼,可以送給我這一個嗎?"鈴茵開口詢問道。
"你要多少個都沒有關係。"他甚至可以為她將這間商店買下。
"那我還要狼的心。"心形的風鈴很美,但狼的心更能給她溫暖的感覺。
柏蒼聞言呆愣片刻,他不禁開口道:"為什麼?"
他還以為她並不貪心。
"因為,我喜歡狼呀!"她纖柔的小手抓著他堅實的手臂,甜蜜地說。
她單純的回答,在他的心底引起巨大的波瀾。狼應是孤獨、寂寞的,為什麼她單純的一句喜歡,就將他多年築起的心防擊潰?
"先生,你們要這串風鈴嗎?"一旁的服務人員問道。
"是的,麻煩你幫我包裝起來。"他回過神說。
柏蒼的注意力終於轉移到一直癡望他的服務小姐身上,但他馬上詢問在身旁的鈴茵道:"你還想要其他的嗎?"他可以為她將這裡的風鈴全部帶回。
"不用了!狼,我只要這一個。"她滿足地說。
他的小東西一點都不貪心。
慢著!他用"他的",什麼時候他對她產生了佔有慾?自從認識她後,他的生命愈來愈脫離常軌了。
難道,他真的要給她——他的心?
不!
他只想和這小東西玩一場遊戲!
他要教她愛,但並非愛上她。
鈴茵不解柏蒼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她微微地拉著他的衣袖。
"狼,你怎麼了?"狼的臉好像外面的天空,有好多的變化。
"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記得我告訴過你的故事嗎?"他撫摸她的粉頰道。
鈴茵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她記得。
"如果少女救了狼之後,會受傷,那她還會選擇救那匹狼嗎?"那個故事或許隱藏他內心的恐懼。
"會,因為狼受傷了。"她堅定地說,沒有任何遲疑。
她的回答讓他的心頭為之一震,是嗎?他的心其實有傷,也許他還覺得辜負suana。
柏蒼付完賬後,兩人相偕走出了"忘憂谷"。
"我們回家吧!"柏蒼走出商店的門口對鈴茵說。
"狼要帶鈴兒回音谷的家嗎?"她希望狼能看看她成長的地方。
看著她希冀的目光,他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好,狼帶鈴兒回家。"他抗拒不了她企求的眼眸。
柏蒼帶鈴茵坐上車後,便拿起無線電話,撥到天狼盟的總壇。
"喂,我是黑狼。"今晚有個聚會,他必須晚些才能到達。
"老四,你現在在哪裡?"翼雲詢問道。
"我要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今天會比較慢一點到'魔谷'。"
"老四,你指的重要的事該不會是——那一天我看見窩藏在你家的小美人吧!代我向她問好,我很想念她哦!"那個小美人,他還是真的有點難以忘情。
柏蒼怒氣沖沖地掛下電話。
他一定要鈴茵遠離那一匹危險的狼遠點!
天狼盟內。
"老五,你剛才沒有提醒老四注意虎盟的行動?"
冷傲風問道。
"怎麼了?"翼雲收起剛才嬉戲的態度,斂色問道。
"剛才我收到消息,虎盟派人在我們的地盤搗亂,我擔心老四會有危險。"
"老四的身手不用我們擔心。"翼雲放心地說。
☆ ☆ ☆
虎盟。
SUana狐媚地倚偎在"虎爺"葉嘯飛的懷內,她嬌媚地說道:"你不是要派人去對付他嗎?怎麼遲遲不動手?"
嘯飛抓起她的下巴,冷言道:"我派人去對付你的老情人,你不會心疼?"
"我……"他的手勁太大,以致SUANA發不出聲來。
葉嘯飛狠狠地將手放下,看著她的眼眸多了幾分殺氣。
"我的心裡只有你,你是知道的呀!"她的手狐媚地在他的胸膛畫圈圖。
"是嗎?"
他攫住她的紅唇,放肆地在她的唇上掠奪,火熱的大掌探入她的衣襟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瘀痕。
良久,他才放開她。
他看著她冷艷的面容,威脅說:"別讓我捉到你背叛我的證據。"
"我怎麼會呢?虎爺!"她柔媚地撒嬌道。
"我會成全你的心願。"葉嘯飛離開她的身子走到窗旁。
"什麼心願?"SUANA不解地問。
"對付他的心願。"他冰冷的語氣似化雪的零下溫度。
聞言,SYANA臉上浮現擔憂神色。
"怎麼,捨不得?"嘯飛倏地轉身,冷漠地說。
"我怎麼會呢?"
SUANA走到他的身旁,艷紅的嘴唇吻上他冰冷性感的薄唇。
嘯飛將她的身子抬起,順勢將她壓往一旁的大桌上。
"我不容許我的女人,心裡還想著其他男人。"
他的大手探向她的裙下,恣意地佔領她身上每一寸屬於他的肌膚。
須臾,男人的呼吸和女人的嬌吟,將室內的溫度燃至最高點。
☆ ☆ ☆
晚霞渲染的天空,紫色的雲霧圍繞著綠色山谷,歸鳥在天空襯著滿天彩霞。
柏蒼依循鈴茵父親給他的指示,來到了鈴茵居住的山城。
在沈柏蒼身旁的那顆小頭顱頻頻望向窗外,雀躍地看著她久違的家園。
柏蒼將車停靠在山谷外的綠樹下,然後帶若鈴茵下車。
鈴茵一下車就立即往樹林裡走去,柏蒼緊緊地跟隨在她身後。
看著走在他身前的小人兒,他愈來愈覺得不可思議,只見她的肩頭紛紛停靠著由樹林內飛下來的鳥兒,他彷彿還聽見樹叢中有小動物的聲響。
她真是個特別的小女人,起碼在他身旁的女人沒有這一項特殊才藝。
"'小雨',和狼打一下招呼。"鈴茵對停在她手上的鳥兒說道,被鈴茵稱為'小雨'的鳥兒立刻飛到柏蒼的身前。
柏蒼伸出了左手的食指,讓鳥兒停在手上。
"你是怎麼和動物溝通的?"柏蒼好奇地問道。
"它們都是鈴兒的好朋友,鈴兒聽得懂它們的話。"
鈴茵搖著從"忘憂谷"帶來的風鈴,歡欣地說。
相對於鈴茵的興奮,柑蒼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窺視他們。
悠揚的風鈴聲,在樹林間隨風傳蕩。
不久後,兩人走到了一間山林小屋前。
鈴茵牽起了柏蒼的手,高興地要帶他參觀她的家。
門一開,映入他眼底的是牆上懸掛的畫,從窗外射入的晚霞,彷彿將這些畫染上魔幻的色彩。屋內只有簡單的傢具,但隨之而來他聽見了一連串清脆的鈴音,他抬頭一望,發現彷彿會發光的各式風鈴垂掛在天花板上。
那些風鈴的造型一個比一個精巧可愛,而且看得出來造價匪淺。
難怪這個小妮子看不上他們方才在那間店的風鈴。
柏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鈴茵拿起椅子想將他贈送的風鈴垂掛在天花板上。
她的身高不夠高,頻頻地踞起腳尖,在她腳下的椅子開始搖晃。
在椅子快倒時,柏蒼抱住了她。
這小丫頭,他的心跳在剛才的那一剎那,不知加快幾倍。
"你想做什麼?"他雖是斥責她,但語氣仍是出奇的溫柔。
"我想將狼送給我的風鈴掛上去。"她微嘟的紅唇煞是無辜可愛。
"你可以叫我幫你掛呀!"她不必用這樣的動作刺激他的心臟吧!
"我想自已掛上去。"她看著風鈴,渴望地說。
他不在意地聳聳肩,然後將鈴茵抱高,讓她輕易地將風鈴掛上。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他隨意地問道:"以前都是誰替你將'風的聲音'掛上去的?"
鈴茵天真地說:"風哥哥,他送給我'風的聲音",都會替我將它掛上。"
原本語氣漫不經心的柏蒼,雙臂不禁縮緊了下。
他沉著氣問道:"你很喜歡他?"
已接觸到天花板的小人兒誠實答道:"是呀!風哥哥每次來這裡都會帶'風的聲音'給我。"
鈴茵沒有機會將風鈴掛上,因為柏蒼立即將她放下,雙臂縮緊地看著眼前的她,炯炯發亮的眼眸銳利地審視著她。"我和你的風哥哥,你比較喜歡誰?"
柏蒼想聽到立即、肯定的回答,但顯然地,在他身前的小東西偶爾也會有"主見"。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兩個都…"。
鈴茵沒有機會將喜歡兩字說出,因為柏蒼封住了她嬌艷的紅唇。
他懲罰性地輕嚙著她柔軟的唇瓣,侵略的舌奪取她唇內的蜜汁,他的心裡雖是嫉妒,但動作卻無比輕柔。
他的唇瓣在她店內和她糾纏、追逐,炙熱的唇像沸騰的熔漿進入她唇瓣之間,而她生澀的舌尖輕輕地回應著他。
她羞怯的反應點燃他的渴望,他眼神熾熱地凝視著她,良久,他才結束他們這熱情的纏綿,粗啞問道:
"你有讓他這樣吻你嗎?"
緋紅的臉頰,迷離的雙眸不敢直視他古銅色的臉龐。
"告訴我。"他巡視她嬌羞的面容,執意得到回答。
"沒有。"她低聲說。
柏蒼感覺自己稍微地放心,但她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心底的火焰復燃。
"但是風哥哥有親吻我的臉頰。"她抬頭,眼神無邪地說。
"以後不准!"他霸道且專制地說。
"為什麼?"
柏蒼無言了。他該告訴她,他的心就快被一把嫉妒之火燒盡,想拿一把槍和她口中的風哥哥決鬥。
"因為……"
充滿好奇的小臉蛋專注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因為……你是我今生的新娘。"他怎麼會說這一句電影台詞,該死!她可千萬不要答應。
"新娘?鈴兒是狼的新娘?"她充滿疑問地說。
她充滿疑問的問話,讓柏蒼蹙起了眉頭。有多少女人等著他說這句話,而這小東西反應竟是如此,看來她很喜歡她的"風哥哥"嘍!
"是的,你是我的新娘。以後不准你再想著另一個男人,你的心只能有我。"如果付出婚姻的代價,才能將她的心套牢,那他也認了!
聞言,她的紅唇微微噘起。"連風哥哥都不行?"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是的,特別是他!"
鈴茵為難地答道:"那我不要當你的新娘了。"
"你說什麼?"他剛才有沒有聽錯,她竟然敢拒絕他的求婚?
"嗯!風哥哥對我很好,我不能不想他。"爸爸說:
不能答應別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所以她不能答應狼。
"那是說:'你比較喜歡他'?"怒火燃在他眼底,但他仍然盡力克制不要引爆怒火。
"我不能同時喜歡你們兩個嗎?"
"不能!"
"為什麼?"
"因為……"
對哦!為什麼他這麼在乎這小妮子喜歡另一個男人,而且還因此向她提出求婚,想斷絕她心底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柏蒼並沒有多做時間沉思,因為這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他提高警戒地向鈴茵問道:"鈴兒,這裡除了你和你爸爸外,還有住著其他人嗎?"
"沒有。"
柏蒼立刻帶鈴茵到一旁的門邊,等待不速之客。
門外傳來了說話聲——
"老大,為什麼他要付這麼多錢請我們來搬這批畫?"
"別管這麼多,我們做事就好。"
兩人的談話聲,悉數落人在門內的柏蒼耳中。
"狼……"
柏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鈴茵不要說話,鈴茵乖巧地聽從。
門外的兩人大刺刺地推開門,走入屋內。
兩人一進入屋內,柏蒼旋即將門撞向一個歹徒,然後對付另一個,屋內狹小的空間立即充斥著打鬥聲。
柏蒼俐落的身手,不久就將兩名歹徒制伏。
"是誰派你們來的?"他沉聲問道。
"是……"
"狼……"鈴茵因這緊張的氣氛,不禁輕聲喊了柏蒼。
柏蒼一不留神,歹徒便拿起了槍瞄準鈴茵。柏蒼反應迅速地縱身擋在鈴茵的面前。
砰!
子彈頓時擊中了沈柏蒼。
"狼,你受傷了!"鈴茵滿臉擔憂。
"我不要緊。"那一槍沒有擊中他的心臟,但也相去不遠。
這時,沈柏蒼聽到門外又傳來了紛沓的腳步聲,他探頭一看——
不是原先那兩個傢伙!
"鈴兒,這裡有沒有其他的門可以離開?"
鈴茵點頭,立刻帶著柏蒼走向後門。
他身上有傷,不能再和門外的那一群人起正面衝突,因為他還要保護他的小鈴茵。
兩人迅速地從屋後離開。
山中小屋不久就走入一群面惡不善的兇徒。
"老大,他們走了!"
"他們走不遠的,追!"
"鈴兒,這裡有沒有隱密的地方?"柏蒼急速地處理手臂上的傷,讓血液暫緩流出。
"爸爸曾帶鈴茵去一個山洞。"
"在哪裡?"
鈴茵指向離他們不遠處的一處叢林。
柏蒼向她說道:"你先到那裡躲起來。"
如果第一批人的目標是畫,那剛才的那批人目標就是他了!
"那狼呢?"
"我馬上會過去,現在乖乖聽話。"
他流下的血跡,會成為他們追蹤的線索,他必須先確定他的小鈴茵安全無虞。
"鈴兒聽話,但狼要趕快過來哦!"
"我會的。"他極盡溫柔、呵護地說。
看到鈴茵聽話地離開,柏蒼立即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他手臂上的鮮血己染紅衣袖""老大,血到這裡就不見了。"
"他進不遠的,我們追!"
在確定追殺他們的那一群人離開後,柏蒼才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鈴茵隱藏的山洞。
他走到山洞的門口,就看見頻頻向外張望的鈴茵。
"鈴……"他虛弱地吭著。
鈴茵奔到他的身旁,看著他手臂上流出的血,驚慌地說:"狼,你流血了。"她擔憂的眼淚奪眶而出。
"別……擔……心……"
說完這三個字,柏蒼即昏迷不醒。
夜空的蒼彎中,遠處的寒星映照著大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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