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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夢蝶在帶妹妹到醫院看過眼睛之後,來到了酒廊。她神色愁結,步伐沉重,腦中回 蕩著醫生的話:「水芸的眼睛必須盡快動手術,不然治癒的希望會愈來愈低……」
  她一定要盡其所能地醫治好妹妹的眼睛,水芸不能一輩子活在黑暗中,她要她能在 婚禮上看見她所愛的人。夢蝶懷著決心走入酒廊中,她看到了李領班,走上前向他說道: 「李領班,我要向公司借一筆錢。」或許這一筆錢不夠,但她會另外再想辦法,或許再 去找另一份兼差的工作。
  李領班露出為難神色,向夢蝶說道:「你昨晚得罪了大人物,今後你不用再來上班 了,公司也不能再借錢給你。」這麼做公司等於失去一棵搖錢樹,但他們得罪不起黑道 上的重要人物。他可以再發掘一個夢蝶,但如果公司倒了,那麼一切都完了。
  「大人物,你說的是馬龍嗎?」夢蝶問道。
  「不,不是他,而是一個比馬龍更厲害的角角。夢蝶,你怎麼會得罪宋天豪?如果 你不能解決和他的糾紛,那麼沒有任何一間酒廊敢用你的。」最近黑道的勢力愈來愈猖 獗,也許酒店該僱請再多一點的保鏢,免得哪一天流彈在酒店內飛來飛去,唉!生意愈 來愈難做嘍!
  夢蝶回到今早方才離開的豪門大宅。
  在沉重的心理壓力下,她按下了門鈴。
  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僕人走了出來,隔著鐵門向夢蝶問道:「請問你要找誰?」
  「請你告訴宋天豪,白夢蝶有事找他。」
  「請你稍候,我去稟告先生。」僕人轉身走回屋內。
  她的眼光打量門內佔地廣大的園子,園中的噴水池在艷陽下噴射出的水柱奪人目光, 粉蝶翩翩在花園內飛舞,各式花朵綻放著繽紛,那棟歐式建築更顯映出那男人身上的傲 氣。
  他是個有錢的男人,或許他自認為用錢可以買到一切,包括女人。但她絕不是他想 像中那一類型的女人。嘲諷的是,她現在也要來出賣她的身體、她的自尊。金錢雖非萬 能,但卻令她不得不低頭。
  不久,僕人走了回來,並為她開戶大門。「白小姐,請進。」
  僕人帶她走進屋內,他們在樓上的一扇雕花木門前停止步伐。
  「主人在裡頭等你。」僕人說完話後,便自行退開。
  她推開門後慢慢地走進,立即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窗戶旁。
  天豪緩緩地轉過身,傲氣地說:「你還是來了。」她終究必須來求他了!
  「這就是你的目的?」她的語氣冰冷,眼神不馴地看著他。
  「是的,我要你臣服於我。我要的女人,向來沒有不到手的,你也不例外。」
  夢蝶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緩緩地脫下自己的外衣。
  「你在做什麼?」他不解地看著她。
  「你要的,不過就是我的身體。我在扮演你希望的角色,希望你能夠滿意。」她的 眼眸冷冷地掃過他的臉龐,而後輕蔑地停佇在他晶亮的黑眸上。
  從沒有女人能夠如此迅速地挑起他的怒氣。天豪走上前攫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冷艷 的臉龐,嘲諷地說:「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扮演一個稱職的妓女?」
  她將他的手揮開,冷漠地說:「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只要你不干涉我的工作。」 她不想和男人糾纏不清,特別是他。
  「你需要的是錢。」他寒洌的宣告,凌厲的鷹眸望向她倔傲不屈的眸子。
  「是的,我需要錢,而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如果是因為今早你的男性自尊受損, 那麼我向你道歉。」男人,他要的是女性的柔順屈從,所以今早她醒來時沒有他預期的 表現,他不滿意,是嗎?那麼,她會如他所願的,只要他別影響到她的工作。
  宋天豪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仰天狂笑。
  傷了他的大男人自尊?是的!還沒有女人那麼的不將他放在眼裡,她不知男人喜歡 挑戰嗎?特別是對得不到的獵物!
  「你的道歉可真是委屈呀!不過,我要的並不是你的歉意。」如果是這麼簡單的話, 那他就不用花那麼多心思在她的身上。
  「那我要的是什麼?」她除了一身的傲骨外別無所有。
  「你,只要你陪伴我一個星期,你妹妹的手術費,還有你欠酒廊的錢,我都會幫你 還清。」他對女人的熱度不會超過三天,那麼一個禮拜擁有應該是綽綽有餘,只要他厭 倦了她,那麼他就放她自由,從此各不相干。
  她的臉色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旋即說道:「好,我答應你。」如果當他一個星期 的情婦,妹妹的眼睛就能順利地進行手術,那麼她願意和他達成這項交易。
  「你這麼輕易地答應我,不怕將來後悔?」
  「我從不為自己所做的決定後悔。」她絕然地說。
  他走上前執起她的手,看著她手上的疤,沉聲問道:「包括這個嗎?」她曾割腕, 曾毫無保留地愛著一個男人,雖然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並不屬 於他,想到曾有男人擁有她的心,他的思緒被一種複雜的情緒籠罩。
  「你管不著!我要的是你的錢,而仍然要的是我的身體,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 她掙脫開他的手,冷漠地說。
  這女人竟將他在分手時對情婦說的許先對他說了!他的眼神獵光瑩然,他一定要得 到她的人。
  「很好!明天開始履行交易,未來的七天你只能屬於我。」他要佔有她的身體、她 的思想、她的心。
  「宋天豪,你答應給我的錢呢?」那是她應得的報酬。
  他走向前,手指輕邪地劃過她的下巴。「我付出那麼多代價,你不該叫我的名字嗎?」
  她對天豪媚態一笑,寇紅的手指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劃圈,輕聲細語道:「天豪,你 答應給人家的錢呢?」艷麗的唇微微嘟起。
  這女人讓他捉摸不定,從來沒有女人讓他如此的迷惘。他將她推開,走到桌前將抽 屜打開後拿出支票,開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目。
  「拿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夢蝶接過了支票,朝支票吹了口氣,向他說道:「我不會忘記的,明天見。」她轉 身走出這間充滿侵略氣息的房間,內心一個小小的聲音,要她將支票砸向他的臉,但她 的理智戰勝了情感衝動。她需要這一筆錢,一個星期很短,這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插曲, 她相信自己會熬過去的。
  宋天豪的手撐在下顎上沉思著,他得到的會不會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他該如何 才能得到她的心?
  落日餘暉裡,街道上的霓紅燈漸漸亮起。
  江浪戴著墨鏡,帶水芸來到了電影院。他要她走入人群,他要和她分享生命中的一 切。
  「阿浪,我的眼睛……」水芸猶疑地說。她根本看不見屬於光和影,而她也從來沒 有到過這種場所。
  「別怕,我會陪你。」江浪溫柔地,手安撫地拍著她的肩。有了她,他才知道愛情 的甜美,及為一個付出的美好。
  「走吧!」他牽她走入電影院。
  他們坐靠角落的位置,電影開始放映後,江浪耐心地為她解說,包括顏色、人物、 導演的運鏡;但水芸的心卻是沉重的,這是部講述一對原本將邁入婚禮的新人,不幸的 在婚禮前夕發生了車鍋,兩人被送入醫院,當女主角醒來,得知她所愛的人已經死去, 她並沒有自殺,而是堅強地活著,甚至為男主角生下孩子。
  到最後,水芸的眼睛已經紅了。江浪注意到不對勁,便將水芸帶出電影院外,屋外 明亮的陽光,讓他看到上眼睛的水芸。
  「怎麼了?如果知道你會難過,我就不帶你來這裡了。」他的手握著她的,心疼地 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珠。
  「阿浪,答應我,你不會離開我。」她不堅強,無法想像失去他的生命會是怎樣。
  「我答應你。」他將她摟在懷中,不在意路人的眼光。他永遠都不會離開她,因為 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深愛的人!
  良久,他才放開她。
  「水芸,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他將她帶到附近的長椅上坐著。
  水芸在椅上等待江浪回來,這時,一對談笑的女孩也坐這長椅上,其中一個女孩還 聽著隨身聽,兩個女孩無視旁人,熱切的交談著。
  「我告訴你,江浪的這一首彩虹好好聽哦!」
  「真的嗎?我也要聽。」女孩伸身想搶她的隨身聽。
  「別急,我將音樂放出來就是了。」
  水芸原本以為那只是姓名上的巧合,直到她聽到了他那熟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
  是阿浪!
  他是歌星!
  他竟欺騙她!
  水芸的心受到強烈的撞擊,她的雙手掩在唇旁,神情痛楚。
  旁邊的女孩仍然在低語討論。
  「剛才那個人好像是江浪,那他身邊那個瞎子是誰?」
  「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江浪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是個瞎子?」女孩的語氣是蔑視的,
  她們那些嘲諷的話語落入水芸的耳中,她的心立即陷入寒冰中。在毫無保留地愛上 他之後,她該如何將感情收回?她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愛他,而她只是他生活中的一個調 劑品嗎?欺騙她又得到她的感情令他得意嗎?
  為什麼要在她對世界懷有希望時,又奪去她的希望?難道幸福真的離她這麼的遠嗎?
  她嬌美的容顏素如霜雪,比水蓮更清冷。
  這時,江浪帶著一朵紅玫瑰回來。今天是他和水芸相識滿一個月的日子,在他們相 識之初,他曾送她一朵紅玫瑰,現在他想再送她一次。
  「水芸,這朵紅玫瑰送給你。」他將玫瑰遞到她的手邊。
  「不要!」她將玫瑰揮到地上。
  紅色的花瓣無聲的落在地上,彷彿是對凋零愛情的歎息。
  「我不要你的同情、你的施捨!」她不要他的玫瑰,那些記憶愛情的花瓣,對她只 是無言的嘲笑。
  水芸的聲音有撕襲的痛楚,她咬著嘴唇想制止體內那深切的痛楚和傷懷。
  「我是真心愛你。」江浪誠摯地說。她是他這一生唯一真心愛上的女人,那絕不是 同情和施捨,為什麼她會懷疑他對她的愛?
  「那你為什麼要欺騙我?為什麼要給我夢想?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讓我心痛? 我真的好愛、好愛你。為什麼要摧毀我對你的愛」她早該知道幸福的青鳥只是一則傳說, 卻希冀地他能鈄它帶入她的生命中,她該覺醒了。為什麼他要走入她的生命?讓她必須 面對在她生命中曾擁有過又逝去的傷痛。
  水芸的內心被巨大的憂傷充滿,她的世界已因他的謊言而毀滅。
  「水芸,發生什麼事了?」他不知道是什麼事令她如此痛苦。
  「我要回家。」也許這場夢該結束了。
  他們身旁的女孩仍在交頭低語,而江浪這時也聽到她們隨身聽中傳出的歌聲。
  「水芸,你聽我解釋!」他不想因為他的身份而失去她。
  「我不想聽!我只要回家。阿浪,如果你想讓我保有尊嚴的話,就帶我回家。」認 識他之後的每個夜晚,她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緊地和電話線連接,任何一次鈴聲都足以將 她的心高高地懸起。現在,她寧願那愛情的鈴聲從未曾響起,那麼她的心就不會留下深 深、深深地烙痕。
  江浪的車速很快,不久,就載著水芸回到家門口了。
  「再見。」水芸幽語,也許在他們相遇的最初,她就該說出這句話,只是,她誤以 為幸福會降臨到她的身上,但這究只是一場幻夢,青鳥根本不會停佇在人的窗口,不是 嗎?
  江浪拉住她的手,臉上的神情是痛楚的。「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在你面前我不想當 個知名的明星,只想做個平凡人,談場平凡卻真實的戀愛。水芸,如果你不能諒解,那 麼我會默默離開,但請不要抹煞我對你的感情。」他愛她,所以在她面前帶著欺騙的面 具,惟恐失去她。
  水芸的眼中盈著晶瑩的淚水。「我多麼希望你是平凡的。」她在掙脫他的手後,走 入門內。
  江浪沉默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愛難道不能消弭他們之間的差異?如果她希望他是平凡的,那麼他會為她做到這一 點。
  江浪重新將車發動,迅速地離去。
  在門內的水芸,聽到他引擎聲離去的聲音後,留下一串淚。
  愛情為什麼不能永遠帶著甜蜜?戀人間為什麼也有謊言?
  拭去臉上的淚痕後,她走屋內。這件事不能讓姐姐知道,讓她為自己擔心。姐姐為 她所做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夢蝶在屋內聽到開門聲後,轉過頭來。「水芸,江浪送你回來了?過來這裡坐。」 夢蝶過去牽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然後對水芸說道:「姐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午我去 找藍醫生,下禮拜三,他就要為你動手術了。」注意到水芸和往常不一樣的神情,她問 道:「怎麼了?江浪期負你了?」
  「阿浪對我很好,姐姐你不要為我擔心。我只是擔心,手術會不會成功,還有姐姐 你怎麼有足夠的錢,讓醫院答應為我動手術?」她知道家裡的情況,那一筆錢不是她們 所能負擔的。
  夢蝶說起早先想好的說辭:「姐姐的老闆先借我一筆錢,明天我就要在國外出差。 答應姐姐,姐姐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打電話回來的。」她雖然擔心妹妹, 但她仍必須履行宋天豪的約定。
  「我會的,姐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也許姐姐能解答她心底的疑問。
  夢蝶點下了頭,說道:「水芸,你問吧!」
  「要怎麼才能在戀愛中知道對方是愛自己的?知道對方是真心的,而不欺騙?」她 想知道阿浪是否曾經真心愛過她。
  夢蝶輕拍水芸的肩,專注地看著妹妹道:「對方或許可以欺騙你,但你的心欺騙不 了你自己,你要用心去感受對方是否真心。妹妹,姐姐要給你一個忠告,真心這種東西 是不長久的,時間可能會改變一切,別讓自己盲目的陷入愛情。愛情,只是人生的一部 分,並不是全部。」她是用自己的生命領司到這個道理的。
  「可是我好愛、好愛阿浪啊!他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但他是出名的歌星,我擔心…… 這樣的我配得上他嗎?可是我卻阻止不了自己想他。愛人,好苦!如果我沒有感覺就好 了,那我的心也不會這麼灼痛!」水芸的雙手無助地掩在唇上,輕聲低泣。
  夢蝶心疼地輕摟著水芸的肩,緩緩說道;「不要因為自己的眼睛而阻礙掉追求幸福 的機會。如果江浪是真心愛你的話,他不會因為你的眼睛而不愛你,因為在你們相遇的 最初,他就已經知道這件事。真愛是沒有條件的。妹妹,姐姐雖然不相信愛情,但是希 望你能得到幸福。愛或許會有痛,但那不會長久,除非是絕望的愛情,才會帶給人長久 的痛苦,你們都還年輕,在未來有無數的可能性。愛江浪,也學著多愛自己一些,在你 周旁的人,都不願看見你為了愛情受到傷害。」
  也正因為這一點,她才會答應宋天豪的要求。她希望自己的妹妹能重新看見這彩色 的世界,不願意她的心因雙目失明而對世界退縮,或許愛情並不長久,但她相信親情是 不會變的。當父母因車禍去世的那段時間,親戚將屬於他們的財產奪走,而將她們姐妹 留在孤兒院中時,她就下定決心保護脆弱的妹妹,所以,她希望水芸能過得幸福。
  「姐姐,謝謝你。」水芸哽咽地說。不管愛情怎樣傷害她,她都該知道還有個愛她、 關懷她的姐姐。
  夢蝶感到自己手掌濕濕地,她的手輕輕地拍在妹妹的背上,心想也許她愛妹妹甚於 愛自己。所以,她願意為妹妹做一切事,至於愛情,她已經透它的真實面-所有的愛情都 是虛幻的。她的手輕撫著那道割過腕的疤,知道自己今生不會再談戀愛,一生經歷一次 那種痛楚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
  翌日,夢蝶在水芸還在熟睡時離開了家,來到宋天豪的住處。清晨的露珠還綴在花 瓣上,她會選擇這個時候前來,是希望盡速履行七日約定。那七日後,她就可以在清晨 的時候離去,得到自由。
  「叮鈴!」她按下門鈴。
  「夢蝶小姐,請跟我來。」僕人為她打開大門,帶著夢蝶穿過了庭院,進入屋內。
  「請仍然稍候一下,主人正在後院的泳池,我現在就去通知他。」
  「謝謝你。」她向僕人頷首致意。
  在僕人走後,夢蝶開始審視屋內的擺飾,廳中有個小吧台的設計,黑色的架上放置 著各種名貴的酒,牆壁上有幾幅名家的畫,屋角還有一架黑色大鋼琴。他是個重視生活 品味的人,只不過他的人格不高尚,而且還趁人之危,這樣的男人在他們的交易結束後, 她就該離他遠遠地。
  不久僕人從屋外走入,對夢蝶說道:「主人在游泳池旁等你,白小姐,請跟我來。」
  白夢蝶起身跟著僕人走向後院。不久,她就看一個佔地廣闊地室內游泳池。
  「先生在裡面等你。」僕人在為她將門的開後迅速離去。
  白夢蝶一走入,就在清澈的水中看見宋天豪矯健的身影,看著他游向自己,她內心 的警戒不由得升高。
  宋天豪游到池旁,手一撐,躍上了池岸,帶著探索的眼神看著她。
  夢蝶看著水珠從他臉旁滑落,一顆水珠正從他的太陽穴滑過他的臉龐,落在性感厚 實在唇瓣上。
  夢蝶的臉上泛著紅暈,隨即將視線移開。他是世故、熟諳挑情技巧的男人,她可是 小心防範。
  她的外表還是這麼的冷,而他想知道在什麼情況下,她才會卸去冷靜的外表,也許……
  「有沒有興趣和我打個賭?」他逞著挑戰性的眼眸看著她冷艷的外表。
  「要賭什麼?賭注呢?」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一件值錢的東西。
  「就賭從這裡游到泳池的另一端,看誰游得快,至於賭注嘛-」他的嘴壞壞地勾起, 目光停佇在她紅艷的唇上。「我只是求你的一個吻;而你可提出任何請求,包括我們訂 定的協議。」
  「真的?」夢蝶對於自己的泳技深具信心,只要她贏了,就可以離開這個讓她備受 壓迫感的男人。
  「我一向言出必行,你可以考慮,但是以後,我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機會。」他一向 知道如何說服對方接受他的籌碼。
  「我答應你,但是我並沒有帶游衣過來。」
  他的手指滑上她的臉頰。「那一夜,我已熟悉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而這裡,沒有 我的命令,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入。」他的唇旁勾著一抹攝人心魂的笑。
  在他的手指移開她的唇邊後,夢蝶緩緩地把外衣脫下,他的一雙眼眸由調侃轉為暗 深。她似乎比那一夜更豐滿了,絲緞般的頭髮垂在胸前,令他憶起恣烈狂情的那一夜。
  他的眼光令她不安,夢蝶感到心臟不平衡地跳動著,她知道這一個月她胃口不佳, 但身材卻比從前豐腴……拋開紛亂的思緒,她向他喊道:「我們開始吧!」語畢,夢蝶 即在空中劃過一優美的弧線,躍入池中。
  天豪看著她的舉動便知道她是個中好的。他隨即躍入池中,迅速地趕上她。他們之 間相距的距離,不過一個手掌,在最後的那一瞬間,天豪先抵達了。
  夢蝶喘息未平地看著他的臉龐,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她會贏,但是她究還是輸了。
  雖然他贏了,但她是個令人覺得警佩的對手,如果不是不想放她走的信念支持他, 他不會贏得這場比賽的。
  「你吻吧!」她閉上眼。
  他的吻並沒有如她預期的覆上唇瓣。
  天豪執起她纖細的手,輕柔的吻由她的手出發,隨即游移到她的手肘彎曲處,然後 上移到她的肩膀,在頸背輕吻,最後停在她的耳畔處,深深地印下一吻。
  「永遠別忘了這個吻。」他輕語道。
  夢蝶驚愕地睜開眼,她還以為他會……說不出她心中竄生的情緒是什麼?
  他得意地看著她的表情,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後,便傲然離去。
  夢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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