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恩與大貝勒愣住,孤立角落的元卿,陰冷的神色始終沒有一絲表情。
「你不覺得你的狡很幼稚?」大貝勒哼笑。
虹恩定定看著他,雙眼盯也不眨。
「真的嗎?」她同得極其輕柔、極其小心,宛如易碎的水晶。
阿爾薩蘭咬緊牙根,發覺自己似乎從沒這樣打從心底地坦誠,彷彿丟棄了保衛自己
的盔甲,暴露在危險中。
「我沒有殺害那些少女。」
「睜眼說瞎話!」大貝勒狂暴指責。「為了逮捕你,我分派多少人在各處守候,目
擊了你的暴行,八具無頭女屍現在仍未入土。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否認!」
「薩蘭?」
面對她脆弱的質疑,他不耐煩地暴躁起來。
「我只有一句話可說,我並沒有殺害她們!」
「你拿得出證據證明這一點嗎?」大貝勒反問。
阿爾薩蘭凝視虹恩擔憂的神色,他幾乎吐露,卻在意識到一旁的元卿剎那吞回千言
萬語。「我不能拿出證據,但,我確實沒有殺死她們。」
「除了這句可笑的供詞,你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借口?」大貝勒勾起嘴角。
「我沒有什麼好解釋,我說的就是事實!」信也罷,不信也罷,他已經開始覺得自
己的告白,愚蠢透頂。
「是啊,你沒殺掉她們,所以那些女屍都還是活人是嗎?搞不好還會在半夜爬起來,
四處找自己的腦袋。」
「大哥,別再說了。」
「這種拙劣的說辭你也說得出口。」哼,看來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將無所遁形的危機。
「別說是我不信,恐怕連三歲小孩也不會信!」
「可是我相信,他說他沒有殺人,就是沒有殺人。」
「虹恩。」大貝勒諒訝瞪向她,怎麼突然又倒回阿爾薩蘭那方?「關於我和他的這
件事,我會全權處理,你不必——」
「這不是你和他的事,是我們的事。」
「你以為這是在玩遊戲嗎?」凡事都得參一腳。「我在淡正事、公事、要事!這是
多大的一件血案,牽連廣泛,我貴盡多大心血才走到這一步——」
「我也費了很大心血努力建立一個家,可是我的努力總會卡在你們的紛爭上。你為
什麼要敵視薩蘭?他是我的丈夫、你的親人,為什麼不相信他的話?」
「我為什麼要?他們′四府′那幫人沒一個好東西,只會成天耍詭計——」
「我不要你們吵架,我不要你們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我只希望你能試著相信薩蘭,
就像我相信你那樣。」她嬌弱地激烈抗議。
「相信他?」大貝勒一呸。「我看你人一嫁,腦子也跟著報廢了。你怎麼不想想萬
一他是唬你的呢?」
「他不是。」
「證據在哪裡?」
「他不是沒有證據。你沒聽他說嗎?他只是不能拿出來而已,或許他有難言之
隱……。」
「噢,好個難言之隱。」他大笑。
「大哥!」
「如果他真是在騙你,你怎麼辦?要是他根本就是殺人狡賴,你怎麼辦?跟他一起
裝傻?跟他一起逃避現實,做對縮頭烏龜?」他轉而怒罵。
「我不會!如果他真是騙我,我情願跟他一起被捕、一起上法場、一起贖罪!」她
差點氣哭。「你為什麼不相信他?我甚至只求你試著相信,減少一點懷疑也好……」
「虹恩,如果每一個大盜、土匪、兇手、無賴的狡辯之詞都足以採信,那全天下的
牢裡都沒犯人了!每個人都是無辜的!」他惡狠狠地刻意指著阿爾薩蘭罵。
「既然如此,你怎麼不立刻逮捕我呢?」薩蘭冷然挺身對立。
大貝勒不甘願地咕噥一聲。
「你不是人證物證俱在嗎,何不就此抓我入獄?」
是啊,人證物證俱在,可都是間接證明,沒抓到任何直接把柄。大貝勒在各個符合
條件的少女家中都派人守護,目擊者頂多只見過巨大黑影倏地來去,此外什麼也看不清,
人頭就被砍走了,要不就是侍衛們橫七豎八地被打倒在地,根本沒法子目擊什麼。
「你不過握了些雞毛蒜皮的證據,就擺出個青天大老爺的陣仗。也真辛苦你了,這
麼賣力地耍寶讓我們觀賞。」
「你。」大貝勒恨不得撕下他那副可惡的笑容。「少女斷頭血案陰明就是你幹的—
—」
「是啊,她們的頭是我砍的,你老子那團滿是肥油的肚子是我搞大的,你家母雞下
不了蛋是我害的,路邊遺失的一粒狗屎是我偷的,最近的漫天風雪是我下的,你還有什
麼看不順眼的罪名,直接加到我身上來吧。」
「薩蘭……。」虹恩還來不及勸阻,就被另一波怒潮衝倒。
「我現在沒有直接證據並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我已經派人盯死你蘭王府,連同這
座教堂、和一切與此事有關聯的混帳,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的狐狸尾巴!」
「真的!那你得趕快抓給我看,我一直以為我長的是孔雀尾巴。」薩蘭不屑地一哼。
「孔雀沒有尾巴呵。」
「對,所以你大哥什麼也抓不到。」他親切地投以微笑。
「你還有閒情說笑。」大貝勒幾乎氣爆。
阿爾薩蘭也很意外自己有這等興致,前一刻瀕臨失去一切的恐懼,竟一下子煙消雲
散。
他不知為何虹恩在缺乏有力證據下聲明相信他時,會令他如此地如釋重負,他也搞
不懂她怎會笨得在這種劣勢下仍堅持和他站在同一方。
也許她太單純,也許她太渴望有個家人,也許她只是故意要和自己的大哥唱反調……
有太多太多的也許,但都不是他要的答案。
應該是她太過天真,才會如此癡傻,但他不反對她繼續癡傻下去。這樣無條件笨笨
地信任他……感覺並不壞。
「你一個人作惡之外,還想拖虹恩下水?」想到虹恩對他的偏袒,大貝勒就惱火。
「大哥,他沒有……」
「他已經有!你看看你現在是站誰那方?我一直想和你聯繫,想早點救你脫離蘭王
府,想讓你認清事情真相、認清他的邪惡,想盡力替你脫罪,結果你以什麼回報我?」
「先冷靜下來,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沒想到嫁出去的妹妹真如潑出去的水。「你自己說,你到底是
要站在大哥這方,還是你殺人犯案的丈夫那方。」
「我不要選,你們都是我的家人!而且我已經受夠了你們這——」
「她已經受夠了你這白癡大哥的無理取鬧了。」阿爾薩蘭攬她入懷,善良地接下去。
「薩蘭?」虹恩嚇到。「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說得對,你大哥的確挺雞婆的,很可笑。」他還她一個頗有默契似的眨眼。
「虹恩,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大貝勒咆哮。
「不,我很本……」
「我們夫妻倆私下的悄悄話,你插什麼嘴。」阿爾薩蘭懶懶回應。
「你在背後是這樣說我的?」大貝勒幾乎噴火。
「我沒有!我只——」
「她只說從小就很受不了大哥像八爪章魚似地死勁著她不放,既沒什麼見識卻又愛
裝精明樣,盡會出些餿主意貽笑大方。」阿爾薩蘭像突然想到什麼滑稽事似地嘖笑。
「對了,上回你還說他——」
「我不聽你鬼扯!虹恩,你自己說!你他媽的到底把我這大哥當成什麼?」
虹恩慌得猛搖頭。「我從來沒有那樣說,我……。」
「啊,你說過這些都是咱們私下的秘密,我不該講出來。」阿爾薩蘭糟糕地一嘖。
「可是你真覺得瞞得過他嗎?他譴你二哥和禧恩姊來傳達交託的任務時你就甩都不甩他,
他豈會看不破你的暗示?」
「我的暗示?」什麼暗示?她楞得口水都快嚥不下去。
「還有他那次被我一刀兩斷的耍寶記,你都被他摟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記得嗎?」
「你說什麼?」大貝勒瞪她瞪得眼球快爆凸。
「我沒有,是薩蘭胡……。」
「我胡說?」薩蘭彷彿被人羞辱。「你明明跟我說你大哥從小就對你過度偏愛,好
像你根本沒腦袋。」
「我是那麼說過,但……。」
「現在好不容易嫁人了,終於可以擺脫掉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他卻老不識相地死纏
不放,陰魂不散!」
「你竟然是這樣認為的,虹恩。」
「大哥,別聽……。」
「讓他聽有什麼關係?他這樣也怪可憐的,一直毫不知情地耍白癡給咱們看,你還
想再瞞下去嗎?」
「你既然這麼想,為何不跟我直說?」大貝勒瘋狂痛斥。
「她不忍心哪。看你自鳴得意成那樣,她怎好戳破你的美夢?」
「怪不得我托你方的事你一樣也沒回我個音訊,嫁出去之後就再也不回來探望一
下!」
「不是我不去,是薩蘭一直不准我踏出……」
「她上回不是半夜回克勤郡王府探望一下了嗎?」薩蘭仗義執言。
「你卻避著不肯跟我碰面,不肯進去,不肯逗留,連回來有什麼事也不肯告訴我!」
「我只是托禧恩姊……」
「托我不行嗎?你甚至只要禧恩去探望你,在大街上見了我卻拚命閃避!和我在一
起這麼見不得人嗎?」
「不然她幹嘛急著嫁出去?」
「薩蘭。」她快兩眼翻白了。
「我說的沒錯吧?」薩蘭回望她。「出嫁那天你見禧恩姊不在,機不可失,便趁此
機會擺脫你大哥的糾纏。」
「這就是你臨時代嫁的原因?你不是因為情勢所迫才上轎?」
「我……」
「她可是興高采烈地自願要求頂替新娘,然後我們就過了個非常快樂的洞房花燭
夜。」
「你……你胡說……」
「早告訴你別因為擺脫了那一家子就開心過頭,不知節制地狂歡一整夜。你看,隔
天果然高燒病倒了吧。」
「不要再說了!」她羞得快在地上跺出窟窿。
「我總算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大哥……。」他看來簡直對她印象全毀。
「看你從小溫溫弱弱,有什麼意見都不肯說,原來你所有的醜話全擺在肚子裡。」
大貝勒憤恨吼道。
「誰教她是寄人禽下的孤兒呢,再怎麼樣也不是你們家真正的一分子,怎好直說?」
薩蘭涼涼地感歎。「人在屋槽下,不得不低頭啊。」
「是嗎?這就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大貝勒轉而態度一冷。
虹恩放棄一切申辯,無奈地面對大哥的疏離。
阿爾薩蘭筒直是從頭到尾地胡說八道,可是不知他究竟是有心或無心,居然一句深
深刺進她心裡,揭穿了最怕給人知道的秘密——
她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兒,永遠不是他們家真正的一分子。
「薩蘭他……說的沒錯。」
大貝勒瞪視她慚愧的垂頭模樣,許久不語。而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這一分別,恐怕再也回不去毫無芥蒂的往日時光。有些話,永遠都不宜坦白。一坦
白,所有的和諧便全然破滅。說出來的瞬間是很痛快,有股終於解脫的輕鬆感,但隨後
而來的,往往是更深的懊惱與感慨。
虹恩一人侍在教堂靜思,直到傍晚時分才寂然回府。一踏入幽暗內房,她歎得更深。
「你待在這裡做什麼?」她無力地桿在火炕邊。
「你有眼睛,自己不會看?」阿爾薩蘭慵懶地癱躺坑上,愜意地拋著花生入口。
「你走錯地方了,風花雪月的院落在東廂。」她奮力扛起外間小爐上的熱水壺,斜
斜抖抖地將熱水倒入臉盆架上。
「和我拜堂完婚的女人是住這廂沒錯。」她受不了地將水壺重重擱在地。「你今天
應該已經鬧夠了吧。就算你意猶未盡,我卻很累了,請找別的女人伺候你。」
「看你平日一副可憐貓咪相,原來還是帶著貓爪的。」
「你很得意於你的把戲,是嗎?」她轉身面對他。「恭喜你,我想我大哥從今以後
絕不會再與我有任何牽扯,更可喜可賀的是,我娘家可能再也不覺得我算是他們家的女
兒。」
「你本來就不是。」他閒散地對著酒仰頭一飲。
「我是,至少我曾非常努力地想成為他們家的一分子!」
「你無法成為真的一分子,頂多只是裝的。」
虹恩語塞,許久才找回聲音。「是啊,我是裝的。謝謝你今天一再地提醒。」
「你早該面對現實。」他勝利地哼笑。「何必委屈自己像下女一樣討好他們。」
「我哪有那樣!」居然把她講得那麼卑賤。
「喔?沒有嗎?你哪時敢正面回拒你那票哥哥姊姊們,你哪時敢毫無顧忌地與他們
正面起衝突,你哪時敢大聲抱怨、敢當場吵起來?」
「我……我……」臉一定又氣紅了。「我才不屑那麼粗野的相處方式。」
「是啊,你不屑,所以禧恩那個死胖妹和你二哥那只死妖怪互相破口大罵時,你永
遠都只有在一旁眼巴巴羨慕的份兒。」
「我……才不會羨慕那種事!」這句喊得還真心虛。
「所以啊,你只能揀和事佬這種爛角色來演。」
「家和萬事興,和事佬是個好角色。」
「是嗎?」他懶懶挑眉。「我倒看不出來。」意識到現在扯嗓大罵的潑辣相,連她
也看不出來自己哪裡很和氣。
「我……我不想再和你吵。我累了,請你出去。」
「我來幫你吧。」他突然靈巧地跟她到臉盆架前,由她後方替她將手巾置入熱水裡。
「我不要你幫忙!」她尷尬地被卡在臉盆架和他胸膛之間,「你走開,我不要你
弄……我自己會……」她差點被絞也不絞的濕毛巾抹到溺斃。
「你幹嘛要洗臉?」她根本沒搽粉嘛。
「住手……」他當她的臉是桌子嗎?「別這樣抹……你弄痛我了……。」
「啊。」他突然頓悟似地停手,愈笑愈邪氣。「你要擦洗的不是臉蛋吧。」
「不要你管,你出去!」
「你不早說,害我洗錯半盆水。」他勤奮地動手剝她的衣服。
「你幹什麼,走開!」她羞憤地死命掙扎。「我的事我自會處理,不用你囉唆!」
「你早上才公然宣稱我為一家人,怎麼一到下午就變得這麼見外。」他像在拆禮物
似地愈剝愈開心。
「不要碰我,你這酒鬼!」沒事突然跑來她這裡發什麼酒瘋。「你今天實在太反
常!」
「我不覺得。」
「可是我討厭——」她尖叫著倦起身子,拒絕被他剝得一乾二淨。「我討厭酒鬼!
我討厭酒臭味!」
「是嗎?」他突然放開衣衫凌亂的小身子,走回坑邊拎起沉重酒罈。
糟糕,她又惹他生氣了,可是她實在搞不懂他反反覆覆的情緒。早上才在教會和大
哥把事情搞得那麼僵,現在他卻一副快樂逍遙相,他是不是喝太多,醉昏腦袋?
「薩蘭……」看他仰頭狂飲的模樣,她愈發良心不安。阿爾薩蘭瞧也不瞧她一眼,
悍然猛灌。
「別再喝了,薩蘭。」
她柔聲上前相勸,手還來不及搭上他臂膀,就被他霍然箝住後腦,猛地就是一吻,
毫無預警地,被他對嘴灌入一大口烈酒,當場嗆咳出來。
「你幹什麼……。」她在阿爾薩蘭仰頭飲酒的空隙咳得半死,無法喘息,每一口氣
都由鼻孔辣到喉頭,燒到眼眸。冷不防地,他抓起她的頭又是重重一吻,濃烈的酒香由
他的吻灌入她的口,晶瑩的酒液由他的狂吻流出她的嘴角,滑過下巴,滴在胸口。
「住手……。」她被突來的酒力沖得頭昏眼花。
「不行,還不夠。」他微微一笑,繼續對嘴灌她酒,直到整個小身子站都站不住,
癱在他臂彎裡,才滿意地停手。她艱澀地眨著眼睛,眼前景象依舊亂成一團,有好多個
薩蘭。
「啊,你醉了。」他流露「真是糟糕」的得意笑容,「就算你想自己梳洗也不行,
我來幫你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到床上,怎麼被脫得精光,只恍惚看到薩蘭像
逮到垂涎已久的獵物似地,咧開獅子般的笑容。
「虹恩,沒有水可以替你擦拭身子了,用這個可以嗎?」
難得他這麼有禮貌,她卻始終看不清那黑黑一大團的是什麼東西。
「我也覺得你不會反對。」他將美酒掬在掌心,慢慢地塗抹在她細嫩的嬌軀。當她
由濃郁的酒香意識到他在用什麼替她清洗身子,她悲慘地呻吟。月嬤嬤來收拾打掃時,
不知她又得被扯掉多少根頭髮。
「別鬧了,薩蘭……」意欲推拒的小手癱在他鐵臂上。
「別把早上的火氣發洩到我身上。」
「我生氣?我開心得很呢,看你大哥那副可笑的德行就夠我樂了。」他優閒地隨著
美酒撫摩她的胴體,不放過每一寸曲線。
他脆在她雙膝之間,俯身摩孽著她纖細的頸項與鎖骨,忽而擦過她的雙乳,撫向她
的小腹。繼而回轉,揉起她高聳胸脯的輪廓,強迫嬌嫩的蓓蕾面對他的垂涎。
「你有著很迷人的身子,這是掌控男人的最佳武器。你知道該怎麼使用嗎?」
「我才不要學!」強烈的酒力釋放她的脾氣,嬌聲抗議。「我根本不想掌控任何
人!」
「是嗎?我以為你很自豪於把我的情緒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自己控制不好惰緒,怎能怪我——」一聲赫然抽息中斷了她的抱怨。
「你再說啊。」他掐住她嫩弱的乳頭,惡意搓揉。
「你……放開我!」
「我喜歡你的豐滿。別看你瘦瘦小小的,其實肉全長在這裡。」他恣意享受揉在掌
中的飽滿與細膩。
「不要碰我!要玩女人,去找你的風花雪月!」她愈掙扎,愈被糾纏得死緊。
「我只想玩你。」自從這小魔女走入他生活中,這份魔力愈發強烈。「既然你老是
搗亂我的情緒,我也只好搗亂你的身體。」總不能讓她一人佔盡優勢吧。
虹思在他唇舌的兜轉吮弄之下神志渙散,只覺得渾身快燒起來。其他的夫妻也都是
如此相待的嗎?他每次的狂野戲弄是很正常的嗎?那不正常的會不會是她?
「別這樣,我不要……」隨著他的熱烈品嚐,酥然的暈弦感混亂了她的意識。
「你不要?騙誰啊。」他邪氣地以齒輕扯她的乳尖,突來的快感蜷起了她的腳趾。
糊爛的息緒依稀想到月嬤嬤隨時會過來伺候她用膳梳洗,她奮力和沉淪的意志及虛軟的
身子對抗。
「薩蘭,不要現在……等用膳過後……。」
「你餓了嗎?」他抓起榻邊的酒一灌,吻上她的唇,舔吮著滑過她粉頰的美酒。她
咳著推開他的臉龐,受不了逐漸強勁的酒力。
「夠嗎?如果不夠,你可以吻我。」
他主功地火熱吻上去,深沉地吸吮翻攪,魁梧的體魄全然壓伏在她身上,揉貼她一
身細膩柔軟的觸感。
她承受不了地急著要喘息,卻被他吻得死緊。感覺到他刻意曲起的壯碩大腿正切在
她脆弱的女性領域中摩掌,一陣失控的火力立即掃遍她全身。
「走……」她差點被另一波狂吻溺斃,柔軟的小拳頭對他糾結的臂膀完全不具效力。
「還會不會餓?」他的手指搓揉著她晶瑩的紅唇,不時伸進去撫弄她的舌。
「不要……。」她扭頭閃躲他的手,卻剛好迎向他等在一旁的吻。
他在她身上不斷蠕動,熾烈的亢奮沉重地壓在她的小腹。他雙手游移,撫摸著、擰
揉著,由她的胸脯滑至她細膩的大腿,他緩慢卻堅決地將她曲起的膝蓋推向兩側,讓她
的秘密在他面前無助地全然開放。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今早到底在想什麼。」他由她的唇慢慢向下吻。「你究竟是憑
哪一點要你大哥在毫無證據的狀況下,相信我沒有殺了那些少女?」
「薩蘭?」她突然驚恐起來。他要幹什麼。
「你更可疑,憑什麼只聽我一句話就認定我確實沒有殺人?」
「薩蘭,我不想再接受你的拷問……」感覺到他已移至她小腹上的氣息,她慌亂地
抖了起來。「如果你懷疑我的居心,你儘管懷疑,可是不要這樣……。」
「我不是懷疑,只是好奇。」他專注而貪婪地盯著她嬌柔的女性秘密,雙掌箝著她
雪嫩的大腿內側,不住地搓揉那份滑膩。
「放開我,我不——」
在他吻上她的剎那,她嚇壞地尖叫,叫聲才出了一半,立即被廊外澡桶重重放下的
巨響打斷。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月嬤嬤的老嗓隱約傳來。
「我管你聽見什麼?」二總管不耐煩地轉身離去。「我東西扛來了,剩下的你自己
處理。」
「喂!我是要你扛到房裡頭去,你怎麼可以丟在這裡。」
「叫小伙子們幫你吧,我沒那個閒情任你使喚到底。」總管的聲音己然走遠。
虹恩在尚未打燈的幽暗室內咬緊下唇,不敢喘息。她聽得見月嬤嬤使勁兒想一人將
沉重的澡桶扛入屋裡的奮戰聲,卻被一波波強烈電流乾擾她的注意力。
是什麼一直拔弄著她的慾望核心?火熱溫潤的觸感不斷嘗著、吮著,同有難以辨訊
的低喃與感歎聲,陽剛的男性吐息滿足地流轉在她脆弱的領域。當一陣輕嚙攫住她易感
的瓣蕊,她立刻著火似地拱起身子,痛苦得快要焚為灰燼。
他捧著她渾圓的臀部,揉著那份豐潤的彈性,迫使她逼近他唇舌的挑拔與衝刺。
「住手,薩蘭……」她幾欲哭泣地呻吟著,緊抓身側棉被蓋住快壓抑不了的呻吟。
他突然瘋狂地深吮舔噬,發出如獅子般的深沉低吼,悶聲在她的柔軟中。她崩潰地
弓身顫抖,希望他快停手,卻愈求愈適得其反,讓他更加貪婪。
他滿意地以手指接替他唇舌的工作,匍匐至她胸前繼續逼供。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好奇呢?」
「外頭有人……。」
修長的手指霍然深入她之中,令她倏地悶聲抽息,急切撥轉著她嫩弱核心的拇指,
粉碎了她壓下呻吟的美意。
「根本扛不動嘛。」澡桶憤然被擱下與月嬤嬤的怒罵嚇得虹恩幾乎心臟麻痺。「那
個該死的臭老頭!喂!來人,找兩個小伙子過來一下!喂。」月嬤嬤邊喚邊跑的聲音逐
漸遠去,虹恩立刻拼著最後一絲力量伸手,企圖抓掉捆住床幔的繩索。
「你這邪惡的小東西,在動什麼下流念頭。」他壞壞地輕鬆抓住那隻小手。「想要
我把你綁起來嗎。」她的抗議全在他咬扯著她粉嫩蓓蕾的瞬間破碎,轉為不住哆嗦的哀
求。
「把床幔放下……會給人看見……」
「之前才當著大伙的面說跟我一道上法場都不怕的人,竟然會在這種小事上紐扭捏
捏。」他再加入一隻手指擴張她的禁地。「你真的很奇怪,到底有什麼企圖?」她再也
承受不了地任本能主宰一切,不斷扭動身子,似要擺脫什麼,又似要抓住什麼。
「如此無條件信任我,你究竟想得到什麼好處?」他陶醉地癡望她被醇紅的嬌顏,
楚楚可憐的淚跟更令人想瘋狂凌虐。
他灼烈的堅挺慾望突然取代手指,以千軍萬馬之勢長驅直入。來勢之猛,似要攻破
她的心。她的嬌小幾乎不勝負荷,卻又有一份女性的本能將他吸入更深,令他痛苦地重
重呻吟。
她一直都如此毫無防備地承受他的攻擊。他必須要對人不斷攻擊,才能測出對方的
安全程度。這份經驗讓他見識到多少表面和善的人,可以瞬間轉為厭惡和憤怒的神情。
誰曉得他們伸出的是救援的手,抑或是想將他拖進地獄入口。
「虹恩。」他憤怒地咆哮,凶悍地奮勇衝刺,原想好好疼惜她,卻總是控制不住激
烈的渴求。她是安全的,可以信賴的,可是……他似乎還得再抓住什麼,否則他對她的
擁有息是不夠實際,彷彿隨時會失去。
他已經成功地斬斷她對娘家的眷戀,由她和她大哥的爭辯中也證實了她的確對他始
終坦誠,可是她隨時會飛走的疑慮仍時時縈繞他的心。
虹恩失控地抽搐著,貼著他汗濕的軀體抽聲嬌吟。澎湃的欲潮幾乎將她淹沒,他卻
一再將她推至更高峰,讓她無法墜落。
「虹恩,你要把全部都給我才行。」他咬牙低咒,探至她的嬌柔核心粗暴挑逗,撩
起逼人的烈火。
她倏地瑟縮哀號,緊緊攀住他的懷抱哭泣,有如這是狂風巨浪中的唯一支柱。
「還不夠,虹恩。」
他激烈的挺進將她推至不知名的境界,似乎就要衝入雲霄,翻騰飛起,又似乎要爆
炸粉碎,化塵於天際。「薩蘭。」她像怕被狂風刮走似地環抱他的頸項,有如迷途的孩
子驚惶哭泣。
他勝利地衝刺著,享受著她的攀附與依賴。他原本只是惡意地想娶個報復的工具,
上天卻掉下一個無辜的可人天使。這是他的!
阿爾薩蘭猛烈地將自己奔射出乞與她的生命融為一體。他想要她的孩子!啊,他真
的想要,如此或許可以永遠拴住她的人、她的心。
「那個小丫頭明明已經回來了,為什麼說她不在。」
「不知道!反正房裡黑黑的就是人不在。」月嬤嬤邊快步疾行邊向風花雪月怒吼。
「我們只是想幫她一點忙,打打關係,你幹嘛對我們發脾氣。」
「幫個屁,你們只是想欺負她,逼她把王爺請回你們床上去。」
虹恩驚恐地碎然恢復抻智。「薩蘭,快!床幔——」破門而入的聲響導虹恩埋頭尖
叫,一票火爆殺入花廳的女人卻只顧著爭吵。
「我們是一片好意。」
「你們煩不煩哪!我要扛澡桶的人沒找到,怎會招來你們這群蒼蠅——」
大隊人馬瞥見內房裡的床上春光時,當場呆若木雞。沉凝的死寂凍住了時間,直到
一聲男性的滿足歎息打破僵局——
「月嬤嬤,既然風花雪月這麼想幫忙,就讓她們替你把澡桶扛進來吧。」
阿爾薩蘭慵懶地背對她們,輕撫縮在他懷裡沒臉見人的小東西,回眸一笑。
「我正想和虹恩一塊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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