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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惡魔,你想出辦法了嗎?」童曖曖望著月曆上的日子,問坐在對面跟她一樣煩惱的南逍。
  「還沒。」南逍坐困愁城,想不出能夠解救他們兩個的方法。
  「再過一個星期月亮就要圓了。」再一次月圓,她的心情變得愈來愈糟,他們兩個就快要沒有時間了。
  「我知道。」南逍看著窗外的上弦月,有種想要把月亮射掉的衝動。
  「你還在發什麼呆?我們不能一直耗時間,再拖下去這箭會永遠拔不出來。」
  從他的朋友來過後他就什麼事也不做了,這幾天他每天都跟她一樣在屋子裡發呆。
  「凡人,我想綁架那個多事的丘比特。」這是唯一能快速解決事情的辦法,而且他要在丘比特替他們取出箭後,把金箭都扔掉,讓這玩意不能再害其它人。
  「你辦得到嗎?」童曖曖期待地問,和他相處久了後,她也變得什麼壞事都敢做。
  「有點困難,而且我也不知道天堂的大門在哪裡。」南逍蹙眉,他不知道該怎麼上天堂,路太難找了。
  「叫那個神仙去綁,他綁來了我就把光環還給他。」童曖曖拿出那個一直擺在她口袋裡的光環,他如果不能上去綁架,可以叫那個神仙去做。
  「那個逃犯從不接受要脅,何況他這麼久都沒有來找你要,可能已經重新訂作一個新的光環了。」南逍要她打消如意算盤,北遙不會受人類的威脅,早就不知跑去哪兒逍遙了。「這個不就沒有用了嗎?」童曖曖以手指轉著光環間,她還想拿這個當賭本,沒想到那個神更聰明也更沒信用。
  「你可以把它拉大尺碼當呼拉圈搖。」南逍趴在桌上懶懶的建議她。
  「惡魔。我們去看心臟科會不會有救?也許醫生可以開刀把我們的箭取出來。」
  他說的沒錯,沒有一個神可靠,既然如此,她應該朝還有一點可相信的人類下手。
  「凡人醫生?哼。」南逍抬起頭看她,哼了一句後又趴回原位發愁。
  「哼什麼?你有別的辦法嗎?」童曖曖把光環擲到他的頭上問,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還在囂張什麼?
  「這支箭是用神力做的,人類的醫學?沒作用。」就算人類把他的胸膛剖開來,只怕也找不到那支金箭在哪裡。
  「難道我們要一直讓這支箭留在我們的身體裡?」童曖曖也學他趴在桌上,跟他一樣變得很頹廢。
  「我正在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把它拔出來,你不要在我耳邊吵了,好嗎?」
  南逍抓著頭髮說,他要用腦她卻只會用嘴,中箭的有兩個,可是只有他這個魔在努力。
  「你想辦法,我想後果。」童曖曖很悲觀,開始想著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和又會發生什麼事。
  「戰還沒打完你就認輸?」南逍聲音拉高,這個天生的悲觀主義者,她就不能往好處想嗎?只會觸他霉頭。
  「惡魔,如果這支箭是真的,那它會不會像是神話故事那樣……」童曖曖想了一會兒,以惶恐又害怕的表情看他。
  「怎樣?」南逍不喜歡她現在的這個表情,他們還能再怎麼慘?
  「快,你去打電話。」童曖曖急急忙忙地推著他,她不想還好,會想愈覺得事情大條了。「打給誰?」南逍弄不清狀況,坐在椅子上不肯動。「打電話去天堂給那個亂射箭又沒善心的神仙。」當務之急就是先找到那神把話問清楚。
  「我才不屑打給他,而且那逃犯也不在天堂。」南逍不願意和她合作,叫他打電話給那個有仇的逃犯?不要,打去只會被笑。
  「你不屑?你不想知道中箭後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嗎?」童曖曖搖著他的肩膀問,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存有神魔之間的偏見?
  「死心塌地。」被他搖來搖去的南逍沒精神地告訴她。
  「什麼?」童曖曖握著他的肩膀不動,他早就知道結果了?
  「小莫說中箭後會死心塌地。」他在中箭的第一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了,雖然說他到現在還是不相信。
  「我會對你死心塌地?我不要。」童曖曖掩著臉慌張地說,她要和人類天長地久,海枯石爛,而不是跟一隻魔。
  「你擔心什麼?以我們之間相處的情形來看,只會對對方恨之入骨,用不著煩惱這點。」南逍瞪著她說,這表情是什麼意思?看不起他嗎?他再怎麼樣也比人類強。
  「那支金箭還有沒有其它的副作用?你問過嗎?」童曖曖的精神已經進入警戒狀態,開始想像其它更嚴重的後果。
  「其它的副作用?」南逍從沒想過這點,小莫沒有對他說過還有其它的副作用。
  「我們上次嘴巴貼在一起就是副作用所致,把所有的副作用全都告訴我,我不希望還有其它的意外出現。」童曖曖希望能先有心理準備,她沒有辦法再接受其它的意外。
  「你認為我們……我們還會有別的意外發生?」輪到南逍變得慌張,上次的意外已經把他嚇得半死,還會有別的?
  「你說過我看起來很好吃。」童曖曖臉紅地告訴他,並且盡力不要想起上次那個熱吻的過程。「北遙……」南逍聽完她的話後緊張地變出一本連絡簿,開始在上頭找著北遙的名字。
  「你不是不屑打給那個神嗎?」是誰剛剛還那麼高傲的?現在他也懂得緊張?
  「都什麼節骨眼了?自尊算什麼?我可以不要。」南逍滿頭大汗,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被他遺棄很久的號碼。
  「你打給那個神的話一定又要打長途的,這次不要用我的電話,你去外面打公共電話。」童曖曖不准他在她家打長途電話,他上次打到地獄去只講了幾分鐘,她卻得付上萬元的電話費,死人的電話都這麼貴,神的一定會更貴。
  「我可以用這個。」南逍左手一伸,變出另一個通話工具。
  「行動電話?」童曖曖揉著眼看他手中的電話,現在連惡魔也跟人類一樣時髦?
  「北遙那傢伙跟我用的還是同一牌子的行動電話。」南逍終於找到了北遙的號碼,在整本簿子的最後一頁最後一行。
  「神仙……也用行動電話?」那個神要把電話放在哪裡?翅膀裡頭嗎?
  「科技昌明,你們人類都進化了,你以為我們神魔還跟千年前一樣?」南逍玩著手上的話機問,這個東西他們比人類先流行了五十年,也比他們更普及。
  「是是是,地獄進化了,天堂也進化了,我們人類最落伍。」童曖曖隨他愛怎麼損,只想讓他快打電話。
  「天堂沒有我們這麼文明,他們還拿箭射,我們都是用槍。」如果那個愛神把箭進化成槍,北遙也就不會瞄不準射到這個女人。
  「好啦,你快打。」童曖曖在他嘮叨更多前催他快打。
  南逍撥了號碼,一隻腳不停地踏著地等著接通。
  「通了嗎?」童曖曖急躁地問,怎麼這麼久還沒通?那個神到底住哪裡?「還在轉接,也不知道那傢伙晃到哪裡去了。」南逍也不耐煩,北遙一定不在天堂,若在天堂的話早就通了。
  「北遙?」電話突然通了,一大堆雜音裡夾著一個熟悉的男音。
  「喂,告訴我中了這支箭後最壞最壞是什麼下場?」南逍不拐彎抹角,劈頭就問。
  童曖曖在旁邊看南逍的表情變化,心裡隱隱不安。
  「什麼?你把話說清楚……北遙,北遙?」南逍對著話機大喊,可是另一頭接電話的神卻神氣的讓這通電話斷訊。
  「死北遙,敢掛我電話……」南逍忿忿地燒了那電話。
  「那個神說什麼?」看他燒了電話後,童曖曖不敢抱希望,結果一定很慘。
  「他只說了四個字。」南逍又氣又煩地飛來應去,說了四個字就掛他電話,而且還是用很可怕的聲音告訴他。
  「不會吧,又是四個字?」童曖曖的希望火苗徹底熄滅,上次那個叫小莫的人也是說了四個字的話,只是四個字,就讓他們兩個快煩死了。
  「無法克制。」南逍飛到她面前,頭痛不已地告訴她。
  「這是什麼意思?」童曖曖思索著這四個字,無法克制?無法克制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又沒解釋。」南逍吹鬍子瞪眼,光聽就不願去想這四個字的含意。
  「你說會死心塌地,你那個叫小莫的朋友說你會高唱給我愛情,而這個神又說會無法克制……」童曖曖收集所有聽來的後果,臉色白得像死人。
  「你想出來了?」南逍盯著她的那張死人臉問。
  「不,我不會這麼慘,是我想錯了。」童曖曖敲著自己的頭否認地想出來的答案。「你想錯了什麼?」看她這個樣子,南逍更害怕了,心底的不安漸漸發酵。
  「我們兩個可能……可能會無法克制的死心塌地追求愛情。」童曖曖皺著眉對他說,綜合許多的答案聯想後,她能想到的就是這個最可怕的答案。
  「我不要有這種下場,你想錯了,不要這樣想。」南逍臉色青白地搖頭,他不要跟人類混一輩子。
  「惡魔,如果這個惡夢成真了怎麼辦?」童曖曖失去力氣坐在椅子上問。
  「凡人,我們都是受害者,你肯不肯撇開以前的恩怨,和我一起對抗丘比特的箭?」南逍不願就這樣被那些損友玩死,力圖振作地推著她問。
  「你要我和你結盟?」童曖曖也很想從逆境裡求生,只是,他有辦法讓他們擺脫對方嗎?
  「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南逍指著金箭對她說,這箭是他們目前最大的敵人。
  「好,我可以委屈一陣子。」童曖曖同意的點頭,只要能擺脫對方,一切好談。
  「為了不讓小莫和北遙說的後果成真,我們必須加強我們仇視彼此的程度。」
  南逍列出第一項他們得做的大事,他們可以用恨意來對抗金箭的愛意。
  「這個很簡單。」童曖曖微笑,她早就恨他入骨了,要更恨他還不簡單?再多打他幾次就行。
  「這是心理方面,但在生理方面,我可以用魔力抵抗,你有沒有定力抵抗?」
  心理建設固然重要,但生理方面更困難,失敗的話一定是敗在這點上面。
  「我有堅強的意志力可以支配我的身體。」身體是由腦子控制的,只要她集中精神應該就可以。
  「你?可靠嗎?」南逍對她的話不太有信心,上次吻她時她還叫他繼續,投入的程度跟他差不多。
  「我一定能夠克制。」童曖曖認為自己絕對能夠拒絕這只惡魔肉體上對她的強烈誘惑。
  「要不要先實驗看看?」很沒有安全感的南逍,打算先試試他們能夠克制到什麼程度。
  「你想怎麼實驗?」童曖曖不知該怎麼進行實驗。
  「用老方法。」南逍指著自己的嘴唇,只有這個方法可以馬上試出來。
  「你不是在假公濟私又想吃我吧?」童曖曖開始懷疑他的誠意。
  「我現在沒有胃口,你到底要不要試?」有那麼慘的後果等著他,他哪還有吃她的心情?
  「我要提醒你,你在吻我的時候要想著你是多麼痛恨人類,知道嗎?或者你就一直想你被我打的那種感覺。」童曖曖希望他不要忘了他們原本的目的。
  「你也不要忘了你恨我這只惡魔。」想她的巴掌他只會有快感,他寧願想那個令人發狂的叫聲。
  「你有沒有信心?」當南逍拉近她環著她的腰時,童曖曖仰著頭問他。
  「試過就知道。」南逍的精神在碰觸到她時漸漸聚不攏,他含糊地說,俯身去尋找那令他覺得昏亂的唇。
  「等……等一下,惡魔,你有沒有在想我們說過的話?」童曖曖覺得他愈吻愈無法收拾,欲罷不能。
  「我現在什麼也想不起來。」南逍把她抱得更貼近他的身體,舌頭劃過她的唇瓣,進入另外一個天堂。
  「不要吻了,我的腦子也被你弄亂了……」童曖曖喘息不止地說,雙手違背意志的撫摸他寬闊的背。
  「再讓我吻一下,再一下就好。」南逍撥開她的衣領,親吻著她的頸子,又沿著她臉部的線條吻回她的唇。「一下不夠,根本就不夠。」童曖曖拋棄理智,沉醉地回吻他。
  「你……」南逍在童曖曖吻上他的耳朵時,勉強地找到都被他們兩個拋棄的理智,他拉開距離看著她。
  「天哪,又來了?」童曖曖也回過神來,不能相信他們剛才的所作所為。
  「這就是北遙說的無法克制?」南逍這下知道北遙在電話裡為什麼會笑得那麼得意了,剛才那個吻他擋都擋不住。
  「惡魔,你剛才為什麼沒有抵抗?你的魔力呢?」童曖曖是第一個算帳的人,之前說好的他都沒有做到。
  「我才想問你的意志力跑哪兒去了?你為什麼要鼓勵我?」南逍也要找她算帳,都是她一直鼓勵他才會失控。
  「因為……」童曖曖抬起頭,雙眼在近距離一接觸到他的眼眸後,理智又沒了。
  「煞車,你快踩煞車。」南逍悸動又回味地看著她靠上來的紅唇,猛然嚥了口氣,搖著她說。
  「什麼?我,我又?」童曖曖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出現。
  「糟糕,真的沒有辦法克制。」南逍覺得全身亢奮,一直阻止自己想將她拉回來吻的念頭。
  「我不要和惡魔在一起。」童曖曖靠在他的手臂上自憐。
  「我也不要和人類在一起。」南逍也悲慘地說。
  「惡魔,我想我只能把你釘在十字架上避免我們無法克制。」童曖曖這次不敢再直接抬頭看他了,她把臉偏向一邊對他道。
  「我不要被釘在十字架上。」南逍的臉則是轉往與她相反的方向。
  「不然要怎麼克制?」就連現在她整個身體都還熱騰騰的,心臟還是快得不像話。「保持距離,我們以後都要保持距離,太危險了。」南逍放開自己開始在她腰上亂摸的手,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她。
  「我同意,保持距離……」童曖曖也往後急急退了一大步。
  「以策安全。」他們兩個都太不安全了。
          ☆          ☆          ☆
  「惡魔,你又越界了,保持距離。」童曖曖手裡拿著一隻雞毛撢子,趕著又不小心超過設定界限的南逍。
  「你的房子這麼小,喝杯茶拿個報紙都會碰到你,怎麼保持距離?」南逍訴苦,一間小房子,住了一隻魔一個人,吃飯上廁所都會碰到,要他怎麼躲?
  「你用飛的,我用走的,我們就碰不到對方。」童曖曖指著天花板告訴他,他從上面飛,她在下面走,大家都不會碰到。
  「你不是說你討厭我在房子裡飛來飛去?」他為她著想,她還叫他往上飛?
  「就是要討厭你才叫你飛,我們不是要加強仇恨程度嗎?」童曖曖重申之前的盟約,為了避免他們真的會愛來愛去,她只有努力恨他。
  「我的翅膀好沉重,飛不動,我只能用走的。」南逍拉著自己的翅膀對她說。
  「飛不動?你沒魔力了?」童曖曖驚慌地問,他這只魔如果沒魔力了,他怎麼回地獄去?
  「魔力還在,不過最近看到你的時候就會突然減少,有種使不上力的感覺,翅膀也變得不聽話。」南逍揉著自己的肩膀說,很奇怪,每次靠近她時,他就像遇上了法力高強的法師,魔力都被她吸光了。
  「你的身體還有什麼異狀嗎?」童曖曖流著冷汗問,不知道那支金箭還會對他產生什麼不利的副作用。
  「多了,一言難盡。」南逍愁眉苦臉,他身體上產生了許多異狀,而且是很難說出口的生理反應。
  「一言難盡的話,你試著簡單的說。」童曖曖關心備至,因為他的異常現象很可能會危害到自己,她得好好關心他。
  「亢奮。」南逍抬起燦亮的綠眸盯著她,光是在這個距離看著她,他就覺得很亢奮了,如果再近一點的話,他可能會演變成性衝動。
  「算了,其它的不要說出來,我不想再知道。」童曖曖尷尬地掩著臉,怕會聽到更色情的字眼。
  「凡人,你會不會也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南逍走近她問,中箭的人不只他一個,因此會有異狀的應該不只他一個。
  「有……」童曖曖垂頭娓娓承認。
  「你也要簡單的說明嗎?」南逍拿著她的雞毛撢子,當成麥克風恭請她發言。
  「我覺得……我覺得我像一隻貓。」童曖曖細聲細氣的招認,這陣子,她覺得自己好像不再是人類,而是貓。
  「貓?」南逍皺眉苦思仍不得其解,她的異狀是像貓?怎麼跟他的不一樣?
  「發情期的。」童曖曖又小聲的說明,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統治了她,使她忽然很希望他能愛她疼她,還有……
  「凡人,什麼期的都好,不要發情期的好嗎?」南逍如臨大敵地問,發情期?
  這不就跟他一樣了嗎?
  「我也想啊,可是看到你我就會……就會……」童曖曖無奈地把玩著手指,支支吾吾的說不下去。
  「無法克制?」南逍知道唯一的解答是什麼,他低著頭在她的面前很悲慘的問。
  「離我還一點,我不想學貓叫。」感受到他靠得太近的氣息,童曖曖七手八腳地推開他,胸口的心臟卜逍卜通跳不停。「你快變成貓,而我快變成色狼,我們都被那支金箭動物化了?」南逍避到一邊問,眼睛離不開她暈紅的臉蛋,頻頻按著自己的胸口喘氣,都怪那支箭,害他們不像人、魔不像魔,都像動物。
  「去問你的死對頭,他們天堂為什麼要發明這種金箭?我想當個凡人,我不要變成貓。」童曖曖捂著臉龐叫道,她不要發情,她不要對惡魔發情。
  「你以前說你要當大理石。」南逍在生理狀況鎮定許多後。聲音啞啞地說,她如果是顆石頭的話,他們兩個現在都不必煩惱了。
  「現在當大理石也不管用了。」她的心又硬不回去,成天只會亂跳,對一隻魔有反應。
  「凡人,我想到一個能夠解決我們目前動物化的方法。」南逍非常不想當動物,他胡亂的想了半天,想出一個爛方法。
  「什麼方法?」童曖曖欣喜地問。
  「我回去地獄叫那個孟婆熬兩碗湯給我們喝。」南逍想過了,天上的神是不會幫他的,而人類也沒同情心,所以,他回去地獄找自己人最妥當。
  「喝湯可以除金箭嗎?」童曖曖很納悶。有這種湯他怎麼不早端出來?
  「不是,喝了孟婆湯以後就會把以前的事忘光,我們都會忘了中金箭這回事。」
  叫那個老太婆把孟婆湯給他們當忘情水喝,他們就不會落到最壞的下場了。
  「如果喝了那種東西後,我們不但會忘還會失去理智,到時候只剩下獸性怎麼辦?」童曖曖比他有遠見,若是不把箭拔出來,只怕他們忘光仇恨後,後果會更難收拾。
  「只剩下獸性的話……」南逍也陷入長長的思考中。
  「我會被你吃掉,而你也會被我吞了。」童曖曖臉紅地說他們將會直接跳到最壞的結局。
  「你還有別的辦法嗎?」南逍氣餒地坐在地上問,他已經想遍所有可行的辦法了,就是沒有一個可以用。「你有嗎?」童曖曖也頭痛地撫著眉心問,他這只魔力無邊的惡魔都想不出來了,她這個平凡的人類又能如何?
  「沒有。」南逍和她對看了許久,然後垂下肩委靡地歎道。
  「惡魔,我覺得我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你。」童曖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臉,忽然這麼說。
  「你的視力又不好了?」南逍揚著眉峰問。
  「我說的是,我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你的長相。」她現在才看清楚她以前一直忽略的長相,她發現這只惡魔長得真能勾人魂魄,如果他善用長相,也許她早就失去定力被他勾走。
  「你嫌我耳朵難看,整身漆黑,還長了一對你討厭的翅膀。」南逍還記得她曾經嫌他一大堆,從沒聽她誇讚過他半句,他來了這裡後,就一直懷疑自己的魅力對人類沒效。
  「你的臉,我不曾仔細看過。」童曖曖兩眼發直的盯著他,紅著臉發呆。
  「給你看。」南逍見她看得入神,他好心的飛到她面前,把臉靠在她的臉前讓她看個仔細。
  童曖曖盯著他的眼瞳漸漸放大,深吸一口氣,腳步凌亂地退到一角,撫著胸口努力喘息。
  「你在做什麼?」南逍看她喘得很辛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又引起她的不適。
  「呼吸。」童曖曖按著發燙的臉頰,她剛才居然會覺得他長得令人心動?而且心動到幾乎想要把他吞下肚來愛?
  「呼吸?人間的臭氧層又變薄了?」南逍緊皺著一張臉問,空氣污染又變嚴重了嗎?
  「是我家的臭氧層變薄了。」童曖曖拍著臉頰,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太靠近他,她就覺得呼吸不順暢。
  「會嗎?我覺得空氣很好啊。」南逍無聲無息地靠在她的身後,吸的都是同一種空氣,怎麼他的就不會比較薄?
  「你不要靠近我,最少要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離。」童曖曖驚嚇的發現他又貼上來,她趕緊把他推開至安全的範圍。
  「為什麼?」南逍覺得她推他的掌心熱烘烘的,感覺很好,很想要再讓她的手放在他的身上。
  「你一靠近我就覺得空氣變得好稀薄,我好像因為你而得了高山症。」童曖曖老實的說,她家因為有他在就變成高山區了,再不與他保持距離,她會需要氧氣筒。
  「喔?那這樣呢?」南逍著迷地看著她一張一合的雙唇,攬至懷裡替她做人工呼吸。
  童曖曖似乎在他的唇裡找到了她需要的氧氣,她拚命地汲取,想要讓她快窒息的身體得到空氣,南逍源源不斷地供給她需要的一切,於是一個簡單的人工呼吸,很快地就走了樣,變成了難解難離的熱吻。
  「你……又……」童曖曖在他的嘴邊呆問,眼底盛滿了不信。
  「我怎麼……」南逍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他剛才只在想而已,怎麼他就不由自主真的做了?
  「呼吸、呼吸……我沒有愛上他,沒有……」童曖曖低著頭對地板說,她不敢相信那個吻竟會讓她覺得有濃得化不開的感情。
  「我不會愛上她,不會!」南逍仰天對著天花板說,這個女人再怎麼美也不該讓他心旌動搖。
  「我們都同意這是中箭後的副作用,不是其它的因素對不對?」童曖曖說服自己這麼認定,一定是那支金箭的關係,金箭的病毒跑到她的腦裡讓她產生那些怪思想。
  「對,是副作用。」南逍完全贊成她的說法,他的魔力可能是不夠強,但他的心還在,不可能因這個女人而傾倒。
  「所以剛才的事,我們……我們就把它當成意外。」童曖曖想要把失常的現象歸為不該發生的意外。
  「哪有那麼多次意外?」南逍皺著眉低下頭問,老是推給意外,說太多次就沒有說服力了。
  「難道你要承認嗎?」童曖曖不願服輸地抬起頭問他,下半輩子輸在一支金箭上?還是射偏的?說出去她就覺得丟臉。
  「不,不承認,我是第一太子,我不會愛上你這種凡人。」南逍看著她的臉龐,極力不去想她的嘴唇嘗起來味道有多好。
  「我也不會愛上你這種人不人魔不魔的男人。」童曖曖望著他的臉刻意地只看著他的尖耳朵,而不敢看他俊美得過火的臉。
  雖然他們都說得很堅定,可是,兩個也都覺得像在說謊騙自己。
  「你說。」南逍緊握著她的肩要她親口告訴自己。
  「說什麼?」童曖曖的視線一被轉移至他的臉上,她的兩眼就呆住了。
  「說你討厭我,大聲的說。」南逍要她把以前喊過的話重新對他喊一遍。
  「我……」不知為什麼,童曖曖就是無法說出口,她無法記得她當初是怎麼討厭他的。
  「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你討厭我這個惡魔嗎?你不是愛尖叫要我滾嗎?現在為什麼不再叫了?」南逍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可緊張了,他不停地替她複習她說過的話。
  「那你呢?」童曖曖被他逼得受不了,她把話鋒轉到他的身上去。
  「我?」南逍亂轉著眼珠,不敢把眼睛的焦距定在她的臉上。
  「你又為什麼不說?你說憎恨凡人,我是你說級數最低的人類,你說啊!」童曖曖忽然很希望她能夠再聽到他那種不可一世的嘲笑,遠比現在這種讓人心慌的氣氛來得好。
  「我……我說不出來。」南逍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說出老實話。
  「我也是。」童曖曖也向他坦承。
  「我們愈來愈無法克制了。」南逍凝視她說,手不受控制地摟上她的腰。
  「惡魔,你還不放手?這個距離很危險。」童曖曖透過衣料,覺得腰間一陣清涼,她慌亂地想推開他。
  「凡人,再讓我吃一口好嗎?」南逍愈看她的唇愈忍不住,他沙啞地在她耳邊說。
  「不行,不安全。」童曖曖瞪大了眼,他們連靠在一起都會有危險,再給他吻還得了?
  「只吃一口,我不會把你全部吃掉。」南逍央求,他真的只想吃一口解饑。
  「只有一口?」童曖曖聽了他的聲音不禁顫慄,瑟縮著已經被他亂啃的頸間,忍不住閉上眼享受他的溫存。
  「嗯,一口。」南逍意亂情迷地說,挪正她的下巴,吮吻至她的嘴裡。
  「停……停!你要把我吃到床上去了!」當被吻得神智不清的童曖曖發現腳下的地板會動時,張開眼一看,他們吻著吻著,不知何時已從客廳轉移地點來到她的臥房了。
  「我什麼時候解開你的衣服的?你……你也把我的衣服脫了?」南逍被他的聲音喊醒,他訝異地看著他們兩個衣衫不整的模樣,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做的。
  「我說過不安全嘛!」童曖曖羞赧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看到那容易令人想人非非的裸胸時,順便連他的衣服也一起替他穿好。
  「凡人,快賞我一巴掌,用最痛的那種。」南逍希望能因肉體的疼痛尋回理智,自討苦吃地要求。「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打你?」童曖曖不曉得他為什麼那麼想被人揍,是因為被他打成被虐狂了嗎?
  「讓我的理智清醒,你打是不打?」南逍又用凶暴的口氣吼,好人她打不下去,但他每次當壞人她一定打。
  「你清醒了嗎?」童曖曖快速賞了他一巴掌,表情淡淡地問著他。
  「好爽……」南逍不但沒有因為她的巴掌而清醒,反而捂著臉頰陶醉無比,整個人覺得飄飄然的。
  「惡魔,打你不是要讓你有快感,是要讓你清醒,不要再回味了。」童曖曖看他回味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直線了,拚命地晃著他的肩膀。
  「凡人,你再打一次好嗎?」南逍被打得不夠過癮,要求她再打一次。
  「我不打你了,這樣只會讓你無法自拔,你忘了要我打你的目的了嗎?」童曖曖搖著頭說,他成了被虐狂,而她會打上癮頭成為虐待狂。
  「要不,你試試在我耳邊尖叫,我最怕你的高分貝,也許這招會有效。」南逍甩甩頭,把自已從快感中拉回來,想要她用尖叫把他叫醒。
  「這樣夠不夠大聲?」童曖曖拉下他的頭在耳邊大聲的問。
  「仙樂飄飄……」南逍的情形更嚴重了,他不像以前覺得她的叫聲是魔音傳腦,反而像是天籟。
  「什麼?」童曖曖被他嚇得六神無主,她用盡全力尖叫,他還沉醉成這樣?
  「你的聲音真好聽,再叫一次。」南逍的嘴邊掛著滿足的笑容,享受地閉著眼睛對她說。
  「惡魔,你醒醒,不能敗在那支箭下,你敗了我要怎麼辦?」童曖曖拍著他的臉,那支金箭的威力怎麼這麼大?居然讓這只魔完全脫胎換骨。
  「凡人,這真的只是金箭的作用?」南逍沉默了很久,輕聲地問她。「當然是,要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反常?」他以前不是這樣,甚至連聲音都變調了。
  「我懷疑我們之間還有別的。」南逍放開她,總覺得好像還有些別的東西使他被她吸引。
  「還有什麼?」童曖曖看著他的眼神,全身不自在又心慌地問。
  「很可怕的兩個字。」南逍慢慢地告訴她,人類說打是情、罵是愛,他會不會在無意之間也有了所謂的愛情?
  「不要說,一個字也不要說出來。」童曖曖大概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捂著他的嘴說。
  「你不否認?」南逍拉下她的手,眼神明亮地看著她。
  「我怎麼可能會……不對,好像有可能……」童曖曖深吸了一口氣想否認,但很快地又如洩氣的皮球般,也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愛上了他。
  南逍看著他們兩個都在懷疑自己,撫著額頭說:「要命,我想我這次真的會栽在意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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