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兩江總督府後,小小茫茫地在府門前枯站了一會兒,眼眸在人來人往的繁喧大街停佇了許久,總覺得這樣熱鬧的城市、寬廣的天地間,一定有什麼地方能讓她離開宮上邪遠遠的,可是她卻始終找不到可以讓她歇息之處,只能沒無目的地在人潮中緩緩挪動腳步。
不知不覺間,她又走到了城郊外的花坊,那個是非情愛起始的地方。
隨著季節的變化,牡丹早已全數凋冬,花坊的主人在一壟又一壟的花田間,種植起各色的彩菊。小小環顧四望許久,只在彩菊間依稀看見數棵已快凋零殆盡的牡丹。
她不禁流下淚,不知道是為牡丹而哭或是為了她自己。她就像是一株宮上邪種植的牡丹,曾經在他的手心裡綻放過,而失去了他的灌溉和情意後,她就和所有的牡丹一樣,日漸在西風中枯萎。
幾乎把整座蘇州城翻過來的宮上邪,怎麼也找不到小小;就在失望快把他的心磨成灰燼之際,他決定來此賭一賭運氣,而事實證明他沒有賭錯,他在花叢間看到了那個說要永遠離開他的小小。
「小小!」在遠處看見她後,宮上邪就直朝著她飛奔而來。
小小的心房震縮了一下,迅即抹乾了臉上的淚,在花叢間奔跑著。
然而宮上邪的動作更快,在她閃神之間便來到了她的面前,伸長了兩手阻止她再前進。
「走開,走開!我不要再看到你!」左閃右閃仍躲不開他的小小,氣憤地推著他的胸膛。
宮上邪用雙手扣緊她,「你休想再跑!」
「放開我!」小小掙不開他的雙手,抬起頭惱火地抗議。
就在她抬頭的剎那,一雙火熱的唇便降落在她的唇上,讓她頓時睜大了眼。被他如波濤來襲的吻吻得節節敗退,她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頸項,以支撐她站不穩的雙腳。
宮上邪深深汲取著她,不容餘地的命令她接受,將她的心房貼靠近他的胸膛,讓彼此感覺著他們頻率一致的心音。
小小喘著氣,「你……」
「不。」他再重重的印下一吻,「准。」又落下一吻,「跑。」
「宮上邪,你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被吻得紅雲滿腮的小小,使勁地推擋著他令人窒息的吻。
宮上邪瞬間將臉靠近她的,以額貼著她的額,緊盯著她的雙眼,嚴肅的眸光讓小小有些訝異。
他偏過頭在她的耳邊細聲呢喃,「別想永遠離開我,我不但不會准,還會把你綁得死死的,讓你再也不能跑,你聽到了沒有?」
宮上邪溫曖的氣息和低沉的嗓音滑過她的耳際,令小小忍不住興起一股戰僳,而過往兩人相處的情景,在他的挑動下,也急急地跳進她的腦海裡。
「你……你憑什麼?」她語氣不穩地問,阻止自己不要輕易地再度陷落。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塊家傳寶玉?」
「你怎麼知道?。她記得她並沒有告訴過他,她和若笑一樣都是有玉的女人。
宮上邪的眼眸中泛起一絲光彩,「拿出來讓我看看好嗎?」
小小對他截然不同的模樣感到十分古怪,可是又不知是哪兒怪,總覺得空氣間隋隱約約的,有一種摻雜在西風裡的奇怪聲音纏繞著他們。
「拜託?」急於證實她是否擁有虎翼玉的宮上邪,柔柔地在她的耳邊請求。小小盡量別過眼不去看他,將自己佩戴在腰間的寶玉遞給他。
宮上邪掏出懷裡的火摺子,用力吹出火星,並將她的玉放在火星上頭,屏氣凝神地看它是否會有變化。
好一陣子過去,晶美無瑕的虎翼玉,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小小,恐怕它不只是個紀念品。」宮上邪忍不住咧大了嘴,「還有,它非常、非常的值錢,甚至你若想買個蘇州城都綽綽有餘。」
「啊?」這塊普通的家傳玉有這麼特殊嗎?
他喜不自勝地拎著玉問她,「你知道這塊玉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
「它叫虎翼。」他氣定神閒地向她公佈。
小小登時愣住了,「虎翼玉?」
「這就是當今朝野拚命想奪取的八卦玉的其中一塊,同時也是我千辛萬苦想找到的鬼玩意兒。」他深深凝望著她,別有用意地說:「最重要的是,它是牽連著我們之間的姻緣玉。」
「我……」小小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我是虎翼玉的主人?」
「是你。」宮上邪含笑地將玉放在她的掌心裡,並將她的手握緊。
「那……若笑呢?」如果她身上的這塊玉就是虎翼,那若笑對外公開說的那一塊玉又是什麼?
宮上邪的笑意慢慢隱去,「你記不記得你曾把這塊玉借給她?」
小小偏著頭回想,「一年前,我曾把這塊玉借給她幾天……」
「我被她騙了,你也被她騙了!」他忿忿不平地氣嚷,「你才是虎翼玉的主人,凝若笑那傢伙明知道這一點,居然把你的玉拿去仿造,還不要臉的對外宣傳說她是虎翼玉的主人一
「若笑她……」小小怔了怔,「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初她借玉紿若笑,是因為若笑說她的那塊玉生得美,想借去把玩個幾天。她萬萬沒想到,若笑竟瞞著她做出這種事來。
「她說她要做生意!」為了那塊鼎鼎大名的虎翼玉,想必這一年來九萼齋的生薏一定好得不得了,凝若笑的荷包一定是嫌得飽的。
小小恍然大悟地撫著額,「原來如此……」
「你現在明白了嗎?這是一場誤會,是誤會!」眼見她動搖了,宮上邪打鐵趁熱地向她訴冤。
一下子,小小的情緒大起大落,什麼愁羅綺恨、傷懷不甘,全都化在西風中被吹得凌亂四散不復蹤跡。
輾轉之後,他們又回到了原點。
她靜看著他急躁的神情,他急促的呼吸,她彷彿可以聽見自己胸膛裡的那顆心,因他而左搖右晃,陣陣心跳,撲通、撲通、撲通……又開始為他而急切地跳動著。
一切,該不該……重來?
「就算我明白是誤會又如何?」她想不出來,於是直接把問題扔給他解決。
宮上邪立刻伸出手向她縈討,「把我的心還給我。」
「什麼?」
「我另外半顆心遺失在你的身上,你不能再讓我的心不完整,你必須把它還給我。」他不要只是夜夜夢見她在他的夢境裡歌唱,他還要她帶著她所有的情意走進他的天地裡,讓他再度完整,再度覺得自己是一個能夠愛得自由的人。
「我該怎麼還給你?」她事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繫著他另外半顆心,現在他要她怎麼還?要她把心掏出來給他嗎?
「回來我身邊。」宮上邪朝她張開雙臂,「不要去想我是為了交差才來找你,或者我是為了留住你才對你說這種話,把你先前所想的種種都忘了,想想我們之間所存在的東西,不要再僵著脾氣來否定我。」
她顫顫地吸了一口氣,感覺他正把她剖開來,讓她看見她在失意中是多麼容易受到別人的挑撥,她是那麼地不相信他……這個為了找尋她而滿頭大汗的男子,這個曾與她愛恨交織、共度晨昏的男子,她都不去相信他,那麼,她到底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但她眼中曾因傷心而流下的淚水,她也無法忽略。
「那我之前因你而造成的傷心呢?」小小偏首凝睇著他,看他打算拿她怎麼辦。
「我會加倍償還給你。」宮上邪馬上向她允諾,「現在我不再是初時那個為愛和任務左右為難的人,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真的……什麼都可以?」小小仔細地問著,覺得他還真像藏弓說的兩頭蛇,一下子可以凶狠地咬人,一下子又會柔柔地纏著她不放。
「真的。」官上邪誠摯地舉手盟誓,「只要你說,我做。」
她馬上想提出那些盤踞在她心裡頭,怎麼也解不開的問題。
「首先,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誰。」她要知道這名闖入她的生命裡並纏住她的男人的底細。
宮上邪如實向她呈報,「宮上邪,年二十九,四川人,效命戰堯修,朝中兵部首輔大臣,手持四大名劍之一琅琊劍,目前單身無娶妻,心中只有一個至愛苗小小。」
「你……」她又紅著臉悄聲地問,「為何要接近我?」
「一見鍾情。」盯著她紅艷的臉龐,他不客氣地賞了她兩個響吻。「」在花叢裡第一眼見到你後,我就一直想再見到你;而當我又在九萼齋裡見到你時,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得到你。」
聽著他的話,小小那顆落至谷底的心,彷彿又在黑暗中看見了光明,絲絲縷縷的萼悅一直朝她滲進來、滲進來……滋潤了她那顆快凋零的心。迎面吹來的涼風,就像吹開了罩在她眼前的面紗,讓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心衷。
可是淡淡的妒意仍是在她的心頭徘徊著,那妒意,是來自與她情比姊妹深的若笑。一想到苦笑,她又覺得胸口沉沉悶悶的,因為和蘇州的花冠姑娘比起來,任何人都會選擇若笑,而他,茌對她動情之際,也跟若笑走得很近,甚至是無話不談。
「」若笑和你是什麼關係?」她不想再將這個心結梗在心底。
「」損友。」宮上邪一提到凝若笑就沒有好臉色,「」我和她的交情沒那麼好,只是我和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說好了一件事,所以我才不得不常去攏她那個軍師。」
小小深蹙起眉,「」若笑當什麼軍師?」
「」她一開始就知道我對你有意,所以我叫她要幫我把你追到手。」那個軍師是很有用處沒錯;可是她不但是軍師,還把他騙得差點失去了小小,這筆帳,他要是不我那個女騙子算清楚,他就不叫宮上邪。
完全瞭解來龍去脈後,小小怔站在原地緩緩地消化這一連串事實,同時也想起她曾在未知實情下,那麼狠心地說過要離開他。
她仰首輕間:「」如果我還是想離開,或是想繼續讓你追呢?」
「無論你躲到哪或逃到哪,我都會把你捉回來。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再從我的身邊跑掉。」宮上邪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印下永誌不渝的諾言。
「你愛的人究竟是誰?」小小緊握著發燙的掌心,悠悠傯傯地看著他,像個踩進深坑裡足尖一直踩不到底的人,迫切地需要從他口申得到一個能讓她踏實的答案。
宮上邪疼借地撫著她的面頰,「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他怎能再找到另一個如此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天下之大,他絕不可能再找到這麼一個帶著前世的情意,一路跟隨他至今生的女子了。為了她,他可以不擇手段的搶婚、利用友朋,除了她,他還能為誰這麼做?還有誰能夠這樣時時將他的心揪得緊緊的?
藏弓的話至今仍影響著小小,就像一道陰暗的影子,緊緊跟隨在她的身後。雖然她知道這是誤會一場;可是若笑是那麼地美若天仙,他真的一點也不動心,他真的只對她動情而已?
她仍是有些忐忑,「真的不愛若笑?」
「你以為那個賣笑的算什麼東西?叫我和她在一起,我不掐死她也砍死她!」想到凝若笑,宮上邪就一肚子火,在心底暗暗發誓下次要是再看到那個女騙子,一定要叫她好看!
小小忙拍撫著他氣得起伏不止的胸膛,「別氣了,別氣了……」
「我發誓,我真的不愛那個大騙子。你自己也知道,我真正愛的人是誰。」宮上邪捉住她的雙手,用力壓按在他的心上。
她當然知道眼前這個用一雙急切的眼眸看著她的男子,心底到底有沒有她的存在;她也知道,他曾經歷為達使命、不得不捨棄她的痛苦。那些痛苦她全都經歷過,她深深地明瞭那是一種要割心的抉擇。
她不能再讓他經歷一次,唯有他快樂,她也才能快樂。
「我……」她無法在他的眼眸下欺騙自己,「知道。」那種癌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在他的身上再看到一回。
「回來。」宮上邪用力地吁了一口氣,將她緊緊攬人杯中,」我要你回來。」
小小覺得好不公平,先前她才覺得自已被他傷進了,而現在他跑來向她說句一切只是一場誤會,就想打消她所有的僨怒和傷心?這不等於咬了她一口之後,再來跟她說聲他咬錯了?
哪有人這樣的!
她不滿地抬起頭,「你要我一下子把對你所有的怨恨都忘記?」要是他往後都是這個德行,那她不就得時常被咬?
「對。」宮上邪是打著這個如意算盤。
小小笑意盈盈地拍著他的面頰,刻意刁難他,「如果我做不到呢?」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宮上邪不但不以為杵,反而笑得比她更開懷,「在天地末合之前,我有得是機會和時間和你慢慢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做到,這一點我絕對有把握。」只要緊緊纏住她,她就跑不掉了。而要讓她不記仇那還不簡單,他可以對她好好下工夫。
「我……」小小忽然覺得很後悔,試著不著痕跡地退出他的懷抱,「我可以像若笑拋棄梁公子一樣拋棄你嗎?」
「拋棄我?」宮上邪大掌一撈就將她揮回懷裡,因她的話眉心隱隱地跳動。
「可以嗎?」小小小心地間著這條快翻臉的兩頭蛇。
「你敢?!」他窮兇惡極地摟緊她,「你要是敢那麼做,看我不把你吞下肚子裡去藏起來!」
小小張大了眼眸,「吞……吞下去」他是想吃了她嗎?
「像這樣。」宮上邪慢條斯理地抬起她的下頷,一口又一口地啃咬著她的唇,進而再深深吻進她的唇裡,刻意以舌尖勾撩著她,讓她明白他所說是什麼樣的吞法。
「爬蟲類……」被吻得臉紅心跳的小小緊捂著唇,嬌嗔地瞪著他臉上那抹得意的笑。
西風徐徐清揚,花海如濤,瓣瓣落花被捲至空中,如細雪四處飛散。
一本靜靜擱躺在田壟間的花染詩冊,又在風中緩緩地掀開了詩頁,在風勢靜歇時也翻至頁底,而後靜止不動。
頁底有筆墨未干的四個字,那烏黑的墨澤,正映照著蔚藍的晴空
再續前緣。
☆ ☆ ☆
四川奉節縣。
在杜塘峽入口處的長江河原上,有一片面積廣闊的石陣。石陣周圍有四百八十丈,由巨石堆疊而成,各高五尺,幅員十圍,布如棋盤,平日石陣沒入江水中,每逢立春、端午、中秋、立冬江水退散,才可見到此陣。
而這石陣,就是八陣圖的藏置地點,也就是宮上邪必須放玉的地點。
八月中秋這日,接近正午的時分;石陣前的江原上站立了三個人影。
為了能夠在中秋這日抵達此地,宮上邪在找到小小後便馬不停蹄地自蘇州趕來,一路上的舟車勞頓,讓他們兩個人都累得有氣無力的。
宮上邪轉首問也跟著一塊兒來的封貞觀。
「雲掠空沒來?」上回放玉時他們每個人都到齊了,這次他怎麼敢不來?
「他奉旨入京了。」
「凌波,你千嘛又躲起來?」宮上邪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人影,沒好氣地問著那個只要有封貞觀在,就老是躲躲藏藏的段凌波。
「宮上邪,你不講道義!」段凌波從一根石柱後探出頭來,氣急敗壞地指著他大哎,「你居然出賣我,叫貞觀來砍我!」
「哼!」宮上邪一點也不覺得內疚,「出賣你又怎樣?」
小小看著這些若笑說他們都曾去過九萼齋的高官們,對他們也同時來到此地感到有些好奇。
她輕扯宮上邪的衣袖,「你那些逛窯子的朋友們來這兒做什麼?」
「他們來看戲。」宮上邪懶懶一笑,眼珠子骨碌碌地在他們身上打轉。
小小指著腰間的虎翼玉,「你要我把這塊玉放在哪?」
「我帶你進去。」宮上邪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日頭後,迫不及待地帶她進入石陣裡頭,準備在午時正放玉。
進入石陣後照著宮上邪的引領左拐右繞的小小,在石陣的最中心,看到了一根造形渾圓、高度只至腰際的石柱,並在石柱整齊的缺口上頭找到一塊寫了八塊玉玉名的八卦玉石刻。
「放在這兒?」她伸手指著石柱柱面上模糊寫有「虎翼」兩個字的石刻。
「對。」
「放了以後呢?」就這麼簡單?放了後會產生什麼現象?
宮上邪咧嘴直笑,「放了以後,咱們就等著看下一個要去找玉的倒湊鬼是誰。那個倒霉鬼得在立冬當日把下兩塊玉擺在這上頭。」
「上邪。」小小輕推著他,「你很興奮?」
「我當然興奮!」宮上邪緊握著拳,一點也不掩臉上快樂的神色,「我為了找你的虎翼玉拽得死去活來,我也要下一個去找玉的人跟我一樣淒摻!」等他知道下一個倒霉鬼是誰後,他一定要去踢落水狗。
小小媚眼一瞇,「你的薏思是說……遇上我你覺得很淒慘?」
「沒……」宮上邪忙高舉著雙手賠罪,「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們到底要不要放玉?」封貞觀冷冷的聲音在他們的背後響起,沒耐心看他們打情罵俏。
宮上邪斜睨著身後的封貞觀,「戰堯修又派你來監督我們有沒有照實放玉!
「對。」封貞觀沒什麼表情地催促,「快放。」
小小取出虎翼玉,將玉石放在石面上大小和長度都剛好吻合虎翼玉的石刻上,而宮上邪也將蛇蟠玉放在虎翼玉旁邊的位置上,與它緊緊相連。
在虎翼與蛇蟠兩塊玉緊密地放上石面後,連接兩旁的另兩座石刻瞬間在中秋午時的日光下閃閃發光,而石刻上也漸漸浮現出文宇來。
「翔鳥!小小讀著虎翼玉旁那塊石刻上頭所出現的文字。
宮上邪看著連接蛇蟠玉一旁的石刻浮出兩個字後,頓時露出再痛快不過的暢笑,「哈!飛龍!」
也在一旁觀看的封貞觀,向來冷漠的臉龐霎時變得鐵青。
「我說貞觀哪!」宮上邪親熱地勾攬著封貞觀的肩,笑瞇瞇地一手勾起他朐前所佩掛的玉石,「你脖子上掛的這塊玉,它叫什麼名字啊?」
封貞觀一雙劍眉抽得死緊,「飛龍玉"
知道下一個要去我玉的人就是封貞觀後,躲在遠處的段凌波就忙著要落跑。
一追凌厲沖天的劍氣,從封貞觀的腳底下疾速朝段凌波進跑的方向破土而出,讓段凌波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段凌波膽戰心椋地回過頭來,「貞……貞觀?」
「段凌波,馬上把東西還紿我!」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燒的封貞觀高舉著龍吟劍,凌空又將數道劍氣劈向他。
「借……借給我會怎麼樣?反正都已經拿走這麼多年了……」段凌波邊閃邊逃,又叫又跳地吱著,「你怎麼還是那麼小氣?俗話說朋友有通物之義嘛!」
封貞觀怒紅了眼,「我不是你的朋友!」
宮上邪一手將小小護在身後,一手握緊封貞觀持劍的手臂。
「貞觀,你幹嘛老是要砍凌波?」這些年來,他一直搞不懂每次封貞觀一見到段凌波就肝火大動的原因,更不曉得段凌波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個小氣鬼。
「他偷了我的玉。」封貞觀陰冷地直瞪著那個忙著逃命的段凌波。
宮上邪愣了愣,偷……偷玉?
封貞觀再度舉起龍吟劍,「段凌波,把我的玉還紿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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