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球場綠草如茵,翠色的一片是一望無際的,在滿眼都是青蔥、活潑、舒暢的情景之下,不該有殷家寶和約翰偉諾這種兩軍對峙、劍拔弩張的氣氛。
殷家寶以球桿指著約翰偉諾的胸膛,冷冷地問:
「約翰,現在我問你,為什麼談好了條件,你還是做了手腳,把寶隆股東的利益削減至如此荒謬的程度?你說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竟食言。」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是沒有錯,」約翰偉諾大笑,「大衛,問題是,你仍有信心視我為君子,真是太令我意外和感謝了。」
「約翰,我們半斤八兩,」殷家寶一怔,隨即冷笑,「如果你真以為我約你出來打球,是還跟你討論接管寶隆的公事,那麼,你錯了。」殷家寶忽而從球袋裡拔出一支槍來,抵住了約翰偉諾的胸口。
「大衛,」約翰偉諾大驚失色,「你這是幹什麼?槍聲一響,難道你能逃得了。」
「我並不打算逃,你忘了,我曾告訴過你,我們自古以來就多死士,這是東方民族的精神文明遠勝於物質文明的氛圍下所培養出來的特質。」
「你別嚇唬我,你要什麼樣的交換條件,只管說。」
「開到了條件,你不會回心一想,仍然覺得吃虧,便又食言嗎?」
約翰偉諾氣憤而又惶恐地說:
「你這愚蠢的中國豬,你以為你殺了我,寶隆、嘉富道、香港、東南亞就可以起死回生嗎?有本事,抓我上法庭,我們打一場轟轟烈烈的官司。」
「不必如此麻煩,」殷家寶冷靜地搖搖頭,「你們是在遊戲規則內贏這場仗的,而遊戲的規則根本由你們擬定,故此運籌帷幄,易如反掌。把你抓到法庭上是不會得到一個我認為公平的結果的。聽著,這支槍內只有一顆子彈,」殷家寶晃了一下手中的槍,「如果我沒有記錯,哪怕我扳動多次,你仍能活著。我每數一次你的罪名,就扳動一次。放心,我給足你罪名存疑的空間,不會冤枉你。第一槍,我是替小楊扳動的,我懷疑你們為了滅口,故意設計車禍,害死了小楊。」
「不,不,你沒有證據。」約翰偉諾狂喊。
殷家寶扳動了槍機,咯嚓一聲,放了一口空槍。
「沒有證據,不能治你以死罪,」殷家寶說,「第二槍,是為尤祖蔭報仇。」咯嚓又是一聲空槍,「尤祖蔭縱使是你們間接害慘了的,畢竟是他軟弱自殺,再第三槍……」
「大衛,我求你,不要玩這個遊戲,我受不了。」
「這陣子整個亞洲太多人跟你現今的情況一樣,太受不了。」殷家寶說,「第三槍是為尤捷開的。」
「夠了,大衛。」約翰偉諾幾乎是聲淚俱下的哀求。
「這是第四槍,為了小楊的岳母、妻子、兒子去世而發的,第五槍是為劉菁姨姨的,第六槍是為我妹妹方明的。」殷家寶提起方明,已忍不住落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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