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誠一扯殷家寶的手,示意他們先退出房間。
「卡碧不可能立即就接受你,這是意料中事。你還可以逗留在泰國嗎?」
「可以的。」殷家寶的公事原本還有幾天便辦妥,但他看到卡碧這個情況,實在不安不甘而且心痛,「我留下來有用的話,我可以不走。」
「卡碧的一門心思已經偏離正軌,要把她改變過來,怕也得假以時日,用點功夫,急不來。」
「好,我每天來一次,直到她肯與我交談為止。」
殷家寶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跟卡碧展開對話,於是每天下了班,伍誠就陪著他上卡碧那裡。然而,日子是一日過一日,情況沒有一丁點好轉,卡碧的唯一改變是對家寶說「叫他走」的話都省了,乾脆不言不語不聞不聽。哪怕伍誠和殷家寶死賴在她身邊半天,說盡了勸勉的好話,也屬枉然。
殷家寶不是不焦急,不是不失望,他已一延再延歸期,既掛念尤楓,也礙於公事,再不能老找借口延期下去了。
「我怕就這十天八天便要回香港去了,那邊有很多公事要我辦理。我且盡最後的努力嘗試與卡碧溝通吧!」
到了卡碧那裡,經過卡碧兒子小寶的房間,保姆正在責難孩子,看到伍誠和家寶,保姆慌忙解釋道:「小寶不肯吃飯,老哄他不奏效,只好打他手心,我們都太寵他太遷就他了,變個法子,反而把問題解決了。」
這番話不期然地上了家寶的心,在他和伍誠走到卡碧身邊去,依然是得到那個視若無睹、聽若罔聞的反應時,家寶忽然覺得無比哀痛,一個箭步上前,抓著伍誠,說:「誠伯,走吧!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不曾想過小楊會有這樣的一個妻子,她並不想知道小楊的委屈,臨終前要對她說的話,她只認為小楊對她不起,沒想過自己會對不起小楊,我們走吧!」殷家寶是真的衝動了,他覺得小楊的死加倍的冤枉。連自己最愛的人都無法振作起來面對現實,只是像人又像鬼地苟延殘喘,小楊沉冤得雪還有什麼希望?
殷家寶看著不能說不可憐的傅卡碧,再次體會到嘉富道事件的殘酷。那不是害死一個小楊的問題,只從小楊一個人出發,就已經連累了迢迢千里之外的傅卡碧一家。小寶是出生了,楊家有後了,可這麼一個孩子豈止無父,更是無母,他的成長會健康會快樂嗎?不,不可能。世界真是太不公平,太可悲了。
殷家寶幾乎是絕望地回到酒店的房間去,把自己拋在床上就睡去。
忽而朦朧之間有叩門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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