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衝回亞治的屋子,一進門,果然看見一個人坐在背對門的沙發上,她想像著凸出的人頭上有裊裊白煙,因為氣燒冒火所引起的。
"我……"
"你回來了?"亞治回過頭,那張笑臉一點也沒變,完美地將他特意提早
一個小時回來,卻發現該在的人不在時所泛起的擔心憂慮,全藏進那張笑臉之下,
他的表情是悠
但是,時瑞潔隱隱約約就是覺得不舒服,總覺得這不像是眼前這個人真正會有的表情,他的神色完全表達不出他的情緒。
這樣子的人和她老哥簡直是兩極化的人種,想來就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會扯在一塊兒?
她突然發現老哥其實還比較來得實在,起碼他一冒火就會噴煙;哪像他,什麼反應都沒有,教人捉摸不著。
"很抱歉,我臨時有事出去了一下,你沒有等太久吧?"
"沒有。"亞治溫和地回應她的歉意。"無所謂,其實我要跟你說
的事也沒什麼重要的,你在或不在,只不過關係到早說晚說而已,這並沒有什麼。"
聽了他的話後,時瑞潔反而皺緊英氣的劍眉。"是真的沒有什麼還是假的沒有什麼?"這謊話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她打從一進門就看見那壺咖啡只剩下一半,沒等太久會喝掉將近半壺的咖啡嗎?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煮咖啡開始只煮半壺的。"直接挑明,她實在是不習慣別人拐彎扶角的說話方式,在她的生活圈中,她向來非常排斥這類人種。跟那種人講話真的很麻煩,她自認自己的小腸大腸長度加起來沒人家長,學不會拐來彎去,也懶得學。
亞治隨著她的眼睛朗向飯廳的咖啡壺,一邊的唇角揚起。"我倒是沒注意到。"
他真的沒想到習慣性的咖啡會成為他話中的破綻。
"我是真的很抱歉反倒讓你等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晚回來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解釋這麼多,但是直覺告訴她,如果不解釋清楚就任由他這麼哈來呵去的帶過,他受不受得了是一回事,她會先發瘋才是真的。
"我和一個朋友約好見面聊天聊晚了,這就是我晚回來的原因。"
"嗯。"亞治不動聲色的應了聲,她的解釋與否基本上和自己沒有關係,並沒有什麼情緒好起伏的。"那可以談談今天早上的事了嗎?"
"先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生氣?"這問題很重要,因為她一直沒有辦法從他的臉部表情來推知他的情緒,到底他在生氣,還是已原諒她——
完全抓不到個准!
"沒有。"
"真的假的?'時瑞潔拉開步伐向他靠近,一直到面對面可以感覺到彼此所呼出的氣息才停住。"你真的沒有生氣?"
"真的沒有。"她要他說幾遍呢?真是疑心病重!退了幾步拉開彼此的距離,他沒忘記她是個異性,儘管平時他們的確如她所說的,像哥兒們一般的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我看起來像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
"你像是什麼都不說.就算生氣也是憋在自己肚子裡悶著的那種人。"
從他的眼中她當真是看不見在一般人身上能看到的喜怒哀樂,能看見的就是她初見到他時所看見的那抹平靜。
一如河水,其下的深沉和暗藏的游渦被覆蓋其上的寧靜完美地遮掩住,教人看不見之下的強烈波動,還當它是安全無虞的。
"我不知道是自己不夠好,才讓你連對我有什麼意見都說不出口,還是有其他的原因,但是,亞治,我希望你如果對我有什麼意見能讓我知道,老哥一直說我很遲鈍,而我也一直是要人家開口跟我說,我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如果你真有意見,拜託,諸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不要讓我在心裡東猜西猜的,我會受不了。"
遲鈍?
亞治咧開嘴,明知道失禮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你並沒有什麼不好。"
"是嗎?"她才不信他的敷衍之詞。"那今天早上的事你怎麼說?我氣走你店裡的客人你又要怎麼跟我說?你要我等你不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件事我想不要緊了。"本來想說,是因為認為自已有責任教她做生意要謹守和氣生財這句話,後來想一想,自己似乎沒有必要教她怎麼做,不是嗎?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只不過是友人的一個妹妹,他無權干涉她,更何況"璀璨"是她哥哥投資的產業之一,他只是暫代時瑞樣管理罷了。"你不是小孩子,自己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該死的這傢伙嘴巴閉得跟蚌殼一樣緊做什麼,他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她又怎麼懂、又得怎麼做!
他的招牌笑容凝住,瞬霎間他不知道該怎麼收尾,
從來沒有一個人——包括男人,會故意挑釁他,因為他向來以不溫不火出了名,沒有人會對一個脾氣極好的人做出刻意挑釁的動作,而且真的是存心挑起他的怒氣的,時瑞潔是第一個。但不慍不火的個性是這麼根深蒂固,哪又是時瑞潔這麼輕易又明顯的一挑就能成功的。他談談一笑,看來眼下除了轉移話題之外沒有其他方法。"晚上你想吃什麼?叫外賣好嗎?"
"亞治!"真該死!他能不能偶爾……她要求不多,只要偶爾,也就是現在好好的、清楚的告訴她,他到底想說什麼,不要讓她瞎猜。"難道你對我哥也一樣用這種敷衍的態度?什麼話都藏在心裡,你以為這樣算什麼,原諒、寬恕嗎?你這樣只會讓人更不好過!"媽的!還沒惹出他真正的脾性,自己倒先被他不動如山的態度給惹毛了。
"瑞潔,依的脾氣發得沒有道理。"他甚至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生氣,就算他們兩個人中有一個應該生氣,也不應該是她吧!
"你才沒有道理!"她回嘴:"你擔心我吧,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隻身走在台北街頭,你不擔心嗎?既然擔心就開口罵我啊,罵我為什麼不乖乖在家等你,卻到處亂跑——"
"我——"
"但是你沒有,心裡明明擔心、明明等了個多小時卻一句話都不說,連本來要和我說的話都不願意說了。朋友是這樣子的嗎?我借住你家少說也兩、三個禮拜了,可是我看到什麼?你假裝親切卻又拒人什麼什麼外的。
媽的!那是什麼成語?"
時瑞潔猛敲自己的腦袋,那句話到底是什麼什麼外?
"拒人於千里之外。"他替她補全。
"對!拒人於千里之外,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教!反正,你不是誠心交我這個朋友,我又何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自取……自取……"媽的,自取什麼鬼東西?
"自取其辱。"他再一次補全她的話。
原來她一直是這麼想的,他的親切本身就像是包裹在沖的一層糖衣,而她似乎是看出了這層假象。
"自取其辱,沒錯:就是自取其辱!"該死!回香港之後要叫老哥教她中文成語,否則駕人超不順的!
"那麼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7"亞治平靜地問道:"我希望我們能和平相處,你要我怎麼做?告訴我,我也好有個尺度拿捏。"
"你以為在捏泥土嗎?你什麼都不用做,是我——"她用力點住他鼻尖。"是我要怎麼做?"
"什麼意思?"
越過他,時瑞潔繞過客廳左轉進房間。"我要搬出去!"她決定了!寧可去和宇文律天天鬥嘴,也好過天天花心思去猜她老哥這個好朋友對她是什麼評價,她最氣自己把他當作朋友的人表面上和她像朋友,實際上一點也不是。
亞治整個人呆立在原地,當時瑞潔背著背包和一大件行李走過他眼前,他仍末回過神,直到時瑞潔氣不過的特大門一甩,發出砰然巨響才教他恍然拉回神智。
她真的離開了嗎?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屋子裡只聽得見他的呼吸聲,看來她是真的搬出去了。
"也好。"坐回習慣的位子上,臉上的笑容也立即收起。
沒有外人在他也無需再扮和氣親切的亞治,沒有笑容的貴族傻逸面孔,自然的不需刻意雕琢便能凝上一層寒霜,比起好友冷玦,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不相上下。
這才是他,真正的亞治。
衝動又極具爆發力的女人!
他在心中為時瑞潔下了評語。所有的事情打她一來就不對勁,她豁然大方、率性的言行舉止對他而言是個震撼,平靜的生活他已經習慣,雙面人的日子也已經習以為常,她的表裡如一實在是教人不敢恭維,太明白、太一致,教他這個表裡不一的人難以招架,但是……
很羨慕她的衝動啊.如果當年他也能這麼做的話,裴月的芳心是不是會屬於他而不是冷玦?
隨手摸起茶几上的煙盒,那是時瑞潔忘記帶走的,他抽出一根煙點燃,吸入淡而薄的尼古丁,慢慢吐出一口煙。全世界又大概沒有人知道他亞治會抽煙吧,包括冷玦。
孤獨.籠罩在整間屋子裡,和他,早已成了莫逆。
"我真是服了你。"宇文律一邊注視前頭的交通路況,一邊和她說話。"三個鐘頭前才把我從報社叫出來,耍了一會兒就拍拍屁股走人,三個鐘頭後又把我從行政院叫來,只為了接你時大小姐。小姐呀,你要我今天晚上怎麼對總編交代。"吉普車流利地右轉入另一條道路,宇文律瞥見時瑞潔的表情。"怎麼了?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什麼是如喪考砒?"她不懂。
"死了老爸老媽就叫如喪考妣。"
"去你的!你才如喪考妣!我警告你.我的心情已經夠糟了,你不要別人都已經掉進井裡了,還壞心地丟顆大石頭下來好不好!"│
"那叫落井下石,小丫頭。"宇文律空出一隻手揉亂她的頭髮,卻惹回她不悅的一瞪。
"到底怎麼了?"
"和朋友……"不!他們還不上是朋友。想到這,她立刻更正。"和別人吵架了。"
"到底是朋友還是別人,你這段時間究竟住哪裡阿?"
"跟我老哥的爛朋友住。"
"誰啊?"他記得沒錯的話,亞治也住那一帶。
"說了你也不認識,他叫亞治,是個可惡又可恨的傢伙!"
"啊?"
亞治?可惡又可恨!?
"你認識他?"
"呃……,"他將視線轉回前方,還是先別告訴她他和亞治認識比較好,這丫頭發起脾氣來可是傚法秦始皇玩連坐法的輝煌記錄,他得小心讓自己成了槍靶子。
"不認識,他很可惡嗎?"亞治耶,他們十三個人之中脾氣最好、從來沒生過氣的貴族紳士吶!
"他超可惡的!"不說不氣,一提起又心火直冒。"你都不知道,他表面上看起來和藹可親、一副親切近人的樣子,那張臉天天掛著笑容,好像現在已經世界和平似的。但是你知道嗎?那是假的!他連一般人會有的、該有的脾氣都沒有-不,不能說沒有,應該說是從來不表達出來讓人家知道。"
"我知道自己做人並沒有好到有評論人家的資格,但是我實在不懂為什麼一個人會戴上一張面具和別人相處,雖然說我老哥在商場上和在家裡的行為舉止也有些不一樣,但我知道那是因為商場如戰場,他必須有所保留,只是亞治他——他給我的感覺是……不管在他面前的是好朋友或親人,只要是人,永遠就只能看到他那一張笑臉,溫和得像什麼事都沒有,像個好好先生一樣,讓別人像笨蛋一樣以為他是個好人,事實上——他是個把自己藏得很好的演員,根本一點親切感都沒有。"
亞治……他是這樣子的男人嗎?被她這麼一提,宇文律開始想他所認識的亞治——"你會不會是誤會了。"
"五會?我還六會咧!"哼了聲,她雙手交叉於胸前,"俊臉"撇向車窗。
"那你現在要到哪兒?麗晶還是凱悅?"
"我幹嘛浪費錢去住酒店。"
"你的意思是……"不會吧?宇文律全身上下神經全繃緊,要不是在開車,他一雙"翦水明眸"會直直射向她。
"就住你那裡啊,當初你到香港還不是住我家,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時候。"
報恩?
"你還敢跟我提那件事!"宇文律幾乎是立刻把車往路邊停下,要不是因為這是他的寶貝愛車他早就跳車逃之夭夭了。"你記不記得你哥是怎麼對我的?你還敢提這件事!"
"難不成你要我睡在街上?"
"我……"字文律當然不能也捨不得讓她睡在街上,雖然他心裡認為這實在是個不錯的主意。
"要不然你出錢讓我去住凱悅啊!"
"這……"
"你該不會又是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狗屁倒灶的論者吧?"
"我不是,只是——"
"還是你怕我三更半夜偷襲你?"他是在擔心他自己的貞操問題嗎?''放心啦,我不會找個比自己更像女人的男人下手的,你安全得很。"
"時瑞潔!"竟敢說他像女人!"你有種再說一遍!"這女人沒事盡往他死罩門打是什麼意思!
"好了,就這樣,這段日子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逕自說完自己的話,姑娘她便安安穩穩地找周公玩去了。
宇文律氣得差點吐血卻也無可奈何,他只好重新發動愛車,在繁忙的台北街頭奔馳。
夜,開始暗了下來——
"原來她到你那裡去了。"亞治合上珠寶目錄收進抽屜。"你們怎麼認識的?"
"一年前我到香港跑新聞的時候意外認識她。"真的像瑞潔所說的,眼前這張笑臉一點改變也沒有。宇文律雙眼直直凝視著亞治,在時瑞潔沒提起這話之前,他一直覺得永遠不會變臉、永遠笑得溫文貴氣才是亞治,今天多花點心思一看,的確有點奇怪,不過他沒打算提起.他們十三個人本來就各有各的怪癖,習以為常所以見怪不怪。
"你再這樣看下去,難保我不會把你壓倒在地哦,律。"他純粹調侃,沒有其他意思。
但是說實在的,這麼一雙媚秀的眼眸長在男人臉上實在是可惜。
"亞治。"宇文律捏起拳,喀喀作響。"你想和我打上一架嗎?"
"我已經不練拳了。"他的笑容更加耀眼,在這種人畜無害的笑容下,字文律也拿他沒轍。
"那丫頭說從今天開始她不來這裡了。"
"意料中的事。"
事實上,當他知道"血之殺戮"被竊後,他唯一想到的是時瑞潔來台實習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找回它。
"你應該知道,她可是第一個討厭你的人哦。"想來就覺得不得了,世界上竟然有人會討厭亞治這個好好先生,而且還是最喜歡交朋友的時瑞潔,這是怎麼樣的磁場相斥啊!
亞治只是一笑,拿出另一本目錄。
"你忙你的,我回報社。"昨天被那小妮子一鬧來不及寫採訪稿,害他今早被老總罵得死去活來,也真虧他忍得下來。
"她就拜託你了。"
"還會出什麼問題嗎?"豎起大拇指,宇文律適時表現出他的男子氣概,事實上他是根本沒想到未來的問題。
時瑞潔不製造問題還叫時瑞潔嗎?
送走了宇文律.辦公室內只剩亞治一人:一想到昨天時瑞潔的話,他是又恢又懼,她幾乎快將他的真實性情給激出來了,幸好她自己先沉不住氣離開戰場,否則他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再者,如果讓他的個性真實暴露出來的話,又會有什麼後果呢?他不想去揣測,因為心裡莫名的一股恐懼正壓制著想這麼做的慾念,時間愈久、慾念愈強,強到有好幾次在時瑞潔有心無心的挑釁下,差點掀出底牌讓自己失控。
"都這麼久了……"支手撐著頭,他無奈地歎口氣搖頭。難道這麼久的時間他還無法將自己的性格完全改變,溫和優雅的外層糖衣始終都無法融人他體內引出他真實的一面?真得利用為期一個月的黑市交易來發洩體內那股方興未艾的黑暗性格,才能讓他繼續偽裝成眾人樂於親近的和善外貌?
做人——真的是好難吶!
他不禁又想起時瑞潔,這個女孩子似乎過得相當自我,有自己的看法、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言行和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盲從也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想法,非常的自我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她有唯我、自私的傾向;說到做人這方面——她似乎很成功。
而且.成功得教人羨慕。
而他呢?
表面上讓人敬佩依賴,事實上最虛偽的人大概就是他,裝出和善的模樣也只不過是做出一層隔閡與其他人相離。為的是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當他驚悟到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表與裡、善與惡——在他的性格裡分化成兩極,他曾試圖改變卻徒勞無功,最後只得任由孤獨成為他的摯友。一直到時瑞潔的出現,她引發出他另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脾性——這才是真正令他錯亂的原因,幸好她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氣得離開,否則,兩個性格的分野就夠讓他累的了,再來第三種——他會控制不住的發瘋。
只是……為什麼總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像魚刺一樣梗在胸口發疼?按住胸口,他委實不明白這種像是鬱悶的感覺從何而來。
只知道打從和時瑞潔相處之後,每每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有這種疼痛,而他卻不知道為什麼。
拉開右手邊最下面的抽屜,一個隱藏式的保險箱映入眼簾,轉了幾轉密碼組,保險箱門應聲而開,裡頭是一副能遮住上半張臉的黑色面具、一環戒指以及——一張照片。
台灣,對整個世界來說只不過是個蔡爾小島,在整個地球——不,只需要說在整個太平洋海域,它也只不過是個彈丸之地;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在這小島上有極具潛力的經濟力量,是因為它的位置居於中樞,足可以成為國際間在亞洲的轉口站,充滿綜合性市場經濟的地方自然吸引大多數人的眼光,但也因為它的多功能與繁忙,加上政治的敏感與緊張,造成在這小小的彈丸之地上佈滿了不少的夾縫,也才使得一些活動在眾多夾縫裡易於滋生。
台灣的地理位置優越,自然形成許多暗地裡買賣的集貨中心:毒品、水貨走私、槍械彈藥……
當然,也少不了銷贓。
在這之中,以銷贓為最,如果說世界拍賣會首推蘇黎世最受人矚目、吸引最多古董收藏家的話,那麼台灣的黑市拍賣會就可以說是"亞洲的蘇黎世",也可以說是"黑色的蘇黎世",舉凡世界知名的收藏家,無不將它與真正的蘇黎世拍賣會視為同等,甚至更為重視。
原因無它,只因為它做的是名流贓物的拍賣,不少世上所稱的遺失畫作、消失的知名珠寶、遺落的古代名器……都會出現在黑市拍賣會之中,這就是不少自兩高貴的上流收蘸家亦不得不跳人黑市的原因——蘇黎世拍賣的是名氣加實際有價值酌物品,而黑市專門拍賣名氣更高,真正的極品。
黑市另一項與蘇黎世不同的是,它一年只是舉行一次,一次長達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世界各國想為自己的收藏更添一筆的收藏家,必須戴上面具隱藏自己的真實姓名,住在拍賣會為他們準備的居所,不得擅自離開。
而在拍賣會開始之前,黑市專人會對這些申請參加的收藏家們進行身家調查,合格之後均會收到一份未署名同樣也沒有受邀者姓名的邀請函,受邀前來參加為期一個月的拍賣會。
至於黑市的幕後黑手——會場上唯一一個戴黑色面具,有一枚金龍盤繞在右手無名指的男人就是這黑市的主人,沒有名字只有代號——"假面"!至於真面目——根據可靠消息,沒有一個人見過他,說得白一點是,恐怕見過的人沒有一個還活在這世上。
即使如此,無價至寶的拍賣品其誘人的程度還是遠勝於令人害怕的主辦人,所以申請與會的人才會一年比一年多,黑市的限制也才一年比一年嚴格,當然,拍賣的物品也是一年比一年高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