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真是一場誤會。
人們老是愛將我和粉紅色來聯想,要不然就是紫色,而我也陰差陽錯的,有了個粉紅色的辦公室,也一直用著紫色格子的稿紙,其實,粉紅和紫都不是我心中至愛的顏色,不過,她們都在我工作當中,伺候得我很舒服,粉紅和紫,其實是我的兩個丫頭,我最喜歡的顏色是黑和白,我的衣服主要也是這兩種顏色。我說過:
白是一切都不需要說,
黑是盡在不言中,
黑和白是我喜歡的心態。
黑和白似是無色,其實卻是十分強烈的顏色,在紅男綠女的宴會裡,人頭湧湧的一大堆,你會先看見誰?你會先看見穿白衣或者黑衣的人。黑和白有屹立不倒的魅力。
黑和白不是單調的顏色,更不是拘謹的顏色。相反地,黑和白變幻無窮,活潑之極,在黑或者白之中,你加上一點什麼其他顏色便馬上改變了她們的情調氣氛,沒有別兩種顏色可以跟黑和白一般易於改變面貌。全黑,是沉默,是神秘;黑加上金,便是華貴瑰麗,氣氛完全變了;黑加上鮮紅,便是誘惑,又是另一種情調。全白,是純潔,是飄逸,是害羞;加上一點黑,馬上又變得大方而世故;加上一點粉紅,卻又嬌嗲起來了。這麼千變萬化的顏色,實在有如千面夏娃,比什麼顏色都有趣。從前,最討厭、最不肯穿的顏色便是灰,奇怪地,這兩年倒多了幾件灰色衣服,也許,開始欣賞她的無相無色、她的什麼也不是、她的什麼也沒有,不給人加顏色,也不給人添神采,我根本要與灰色搏鬥,一旦穿上了,不被她弄得臉目無光,便很有勝利感。
我無法離得開的顏色是什麼?是鮮紅,因為她像一團火。自小,我便喜歡火紅,不曉得為什麼,總之,火紅老是吸引我,老是在我心中燃燒。穿得火紅不多,但那是個常在我心中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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