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留言機一連三句不停的粗話,沒有留名,但聲音和粗話的用法說法都是似曾相識的。
也許對方用粗話罵完人便自我滿足了,我這個聽眾,就當是聽廣播電台好了。
有些事情,已到了一笑置之的地步,連說三聲「我想念你」跟連話三聲「××××」,完全沒有分別。
另有一個無名留言:「不過是個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沒有了。
思念,重重的思念,我沒忘記他的聲音,縱然他以為他在我生命中很不重要。
跟著一個:「給你個長途電話,你原來不在家,那寫張傳真給你吧。」
以往離港半天,都會告訴他的,如今離港十天八天,都不告訴他了。
在不在香港其實無關宏旨,他反正不住在香港,互相報告行蹤,是心近,不再報告,便是心遠了,另一種的去。
亦有個外來客:「喂,我是××啊,來了香港,你到哪兒去了,再不回電,翻臉的了。」
淘氣的老朋友,留言給故人,馬上像回到了校園,包管他跟別人談公事時一本正經得多。
還有一個:「我下周到東南亞,本來不打算亦沒必要經過香港的,不過,星期五有點空,吃頓晚飯好嗎?」
知道了,本不是要來的,亦不是為我而來的,但恰巧有空,召來見面,來不來?不是說要冷卻不見的嗎?居然賞臉來了,我倒得看看我是否也恰巧有空。
電話留言,敵人百態,哪裡藏得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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