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買了些巧克力回來,在家門看見了亞倫的小汽車,佈滿灰塵的後窗有幾個用手指畫的字:亞倫心碎了!和一個裂成兩邊的心。我想這大概是亞倫和他的女朋友鬧著玩寫的。
亞倫是我鄰家的法國男孩子,在巴黎念大學,但是暑假寒假他都回港探望父母。香港老是熱得他把恤衫鈕扣全部解開,光著腳在他媽媽家走來走去,用他的四方腳趾踢著逗小狗玩。亞倫長得很好看,甚至有點性感,法國男人和女人都另有一種味道。美國的男孩子高大英俊,但是失之於粗,澳洲的更糟,口音既難聽,看上去老是像鄉下出來的。像那個演過○○七的澳洲演員左治拉辛比,在銀幕上還可以,本人卻是粗粗大大的,驟眼看去沒有什麼特殊的吸引力。
亞倫的母親很健談,每次我跟她說英文,她都大叫:「說法文!說法文!」只苦在我的法文甚差,碰著會說的那句倒可以作流利狀,不會說的卻瞠目結舌半天也說不出來。想來我也太懶了,這麼方便也不把握機會好好地學。
我對法國人印象好,因為他們頭腦開通。美國人嘴裡說開通,其實並不開通,他們一切以美國為標準,人家沒有三輛車兩個電視機便說人家落後,卻不知道世界上沒有人比他們更多分期付款的賬單。美國人嚷平等嚷得最響,但是種族歧視卻十分嚴重,當然,美國黑人自己起碼要負一半的責任。在法國,非洲的黑種留學生左擁右抱法國女同學,完全沒有黑白之分。在街上,女人和女人拍拖(其中一個扮成男人的模樣),沒有人會多望她們一眼。有人說法國人對外國人很冷淡,當然,如果你到了法國也嚷著要吃火腿蛋,住希爾頓和吃青豆,他們自然看不順眼。
我常常為了我們幾兄弟姐妹全湧到美國唸書而感到可惜,更糟的是我和弟弟都是柏克萊的加省大學。我不是說加大不好,我只是覺得應該每人去一個國家,那樣眼界會大點,起碼不會只認識美國,甚至只認識加大。如果讓我從頭來過,我想我會去法國,或者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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