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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睢陽城北郊七里處,有座陰森森的閻王谷,入谷前有道長約兩里的拱橋,市井小民 皆恐懼的稱其為「奈何橋」。因為一過奈何橋,生人不回。
  坊間還流傳了這麼幾句話--閻王谷裡活閻王,丈七身高黑煞面。勸君莫過奈何橋, 親人淚眼喚不回。寧下十八地獄殿,誓不失足踏閻谷。
  閻王谷內,終年有惡臭的腐屍味傳出,血腥染滿純淨的黃土,白骨遍地可見,胡狼 野地裡爭食人骨,兀鷹停駐在爛堆前,撕扯早已模糊的屍體。
  左側有座以凶殘聞名的狂風寨,正上演著不堪入目的活春宮秀。
  「哦,我還要……太……太棒……嗯--」
  粗獷的男子翻個身,性急的分開她的雙腳,粗魯的往前挺進,動作急躁而粗暴,不 斷用強勢的力量撞擊著。
  身下的女人扭曲著腰肢,配合他動作,愉快的呻吟著,塗滿蔻丹的纖纖十指因激情 而沒入他背後的脊肌內,留下一道道高潮下的指痕。
  女人的呻吟聲更加速男人體內的慾火,粗壯的身體更加用力的猛刺,雙手凌虐似的 揉抓她豐碩的胸部。
  「啊--大王,我……快……快到……哦--」她呻吟中夾雜著痛苦的歡愉。
  「女人,再用力扭動,我會讓你叫得更浪的。」他淫笑著進行更放肆的衝刺。
  床鋪因兩人激烈的動作,發出巨大的聲響,但床上交疊如獸的赤裸身子絲毫不在意, 任由狂張的情慾淹沒了一切,享受近乎病態的性愛。
  「叫吧,呻吟吧!叫得愈大聲我愈興奮,快叫!女人。」他泛紅的臉滴著斗大的汗, 殘酷往她大腿捏去。
  「啊--」
  一波波的浪潮掩蓋了兩具滾燙的身體,呻吟聲因高潮而吶喊,男子在最後的抽動, 大吼一聲將體內熱浪一洩,倒在她的身上。
  稍息片刻,男子才饜足的從女人身上退出。
  「你真是不錯呀!美人兒,不愧是杏花閣的花魁。」他滿意的往她胸口一抓。
  何媚兒輕嚶一聲,偎向他的身子,往他耳後吹著香氣。「大王才是男人中的男人, 教媚兒差點受不住你的熱情。」
  「小嘴真甜。」他得意的捏捏她飽腫的香唇。
  「人家說的是實話,天下的男人除了霸風寨中的雷非烈,就屬你最強。」她撩撥的 撫摸他胸口的黑毛。
  她有過的男人就屬這兩個土匪頭能滿足她的慾望,但是殷狂風貪婪略帶徵服的求歡, 每每累得她在事後全身是傷。
  反觀和雷非烈的肢體交纏時,她不但能得到無上的快感,還能一再承受他的歡愛而 不累,讓她彷彿仙佛般飄浮在感官的情慾中。
  殷狂風一掌揮過去,打得她嘴角流血。「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狗雜種的名字。」
  「對不起,大王,媚兒口太笨。」她甜膩的舔舔唇瓣,媚態十足。「不過,大王, 你好像十分厭惡他?」
  「厭惡?!哈……我不是厭惡他,我是恨他。」一道狠厲的陰光迸出。
  「恨?!呵呵呵……大王,你和他無冤無仇的,怎麼用到這麼嚴重的字眼。」恨才 好,恨得愈深她愈痛快。霸風寨給她有羞辱,她一定加倍奉還。
  想她何媚兒在睢陽城的花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多少男人散盡千金只為在她 枕畔留宿一晚,可他竟然不領情,將她的癡情擲回她臉上。
  還有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仗著有幾分姿色跟她搶男人,還故意躺在雷非烈的床上 戲弄她,害她丟人的遭所有恥笑。
  更可惡的是,居然在她身上下毒,使得她七天不能接客,日日夜夜受慾火折磨不得 宣洩,連碰一下男人的手,全身就像火燒般難受。
  殷狂風憤恨的。「他奪走了我的一切。因為他,師父將我逐出師門。因為他,父親 將該我的地位留給他。」全是他的錯。
  「哦--你們還是師兄弟呀!」那功夫一定不相上下,對她的報復計劃有益。
  他不屑的說:「誰跟他是師兄弟,全是師父偏袒那個狗雜種。」
  雷非烈入門比他晚,卻學遍了師父的獨門功夫。師父偏心,私自將一身所學全傳授 與他,甚至要將他心愛的師妹許配給他,幸好他早一步侵佔了師妹的清白身子,才不致 失去心愛女子。
  可惜她天生身子弱,熬不過生產之苦,胎死腹中連帶著也失去二八年華的生命。而 師父竟把師妹的死,怪罪在他頭上,因為他當時正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所以被以棄正室 於不顧的罪名逐出師門。
  當時自己另有女人的事,只有雷非烈一人得知,所以一定是他心有不甘,向師父進 讒言的緣故,自己才會落得如喪家犬一般。
  「聽說朝遷要派兵圍剿霸風寨,你想不想插一腳報仇?」何媚兒在他耳旁軟語進言。
  「你這個小騷貨,又在動什麼腦筋?」殷狂風邪笑著,抹掉她嘴角血絲,放在口裡 一吮。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你懂吧!咱們可坐享其成,享受他們兩敗俱傷之後的 成果。」
  他眉光一挑,頗有興趣的問。「你想怎麼做?」陰狠的女人比較對他的胃口。
  「很簡單,等官兵從正面攻上寨子時,咱們可由後山的巖壁攀上,他們忙著迎戰官 兵之際一舉攻入寨內。」
  他想了一下說。「飛巖走壁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寨裡有四方在,想攻下並不容易。」 麻煩的是武藝高超的四方。
  「大王大可放心,聽聞此次攻擊,朝遷招募了不少武林人士,屆時四方得出寨迎戰, 徒留個空寨。」
  殷狂風心中仍有些疑問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消息從何得知?」他不太 信任旁人,何況是個婊子。
  「哎呀!大王怎麼這麼問,當然是靠人家的魅力嘍!」她媚眼一勾,多少春色盡在 不言中。
  「是呀!瞧我糊塗的,光你那媚態,有幾個男人擋得住,我那十幾個女人加起來都 沒你風騷。」
  「嗯--人家不來了,你取笑我。」何媚兒嬌笑著直往他懷裡頭鑽。
  「要是我那些女人有你一半妖艷,我就是天下最有福的男人。」他的手不安分地在 她蛇腰上游移。
  「死相啦!有了我之後,你還想要誰?」她佯裝不依的點點他的胸膛。
  殷狂風笑得狡黠。「好好好,我把那些小妾全打賞給手下就是了。」反正他也不在 乎。
  這此年來,狂風寨搶奪無數金銀珠寶,見人就殺。稍具姿色的女人就擄上寨,等著 老大玩膩了,再丟給手下去發洩,撐不過去的女人,就往野地裡一扔,讓野狗去啃噬屍 骨。
  姿色稍差的貨公,當場被一群豺狼似的土匪輪姦,完事之後綁在大石上,讓兀鷹活 活的啄食至死,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而殷狂風對女人的熱度,最長是三個月,最短是兩天,玩過之後就沒有新鮮感,急 著要找新貨色,所以被他糟蹋過的良家婦女不知凡幾。
  因此閻王谷內淨是不甘受辱而死的幽魂,以及有苦無處伸的可憐生靈,絕望的數著 日子苟且偷生。
  「那人家可得更加用心來服侍你,回報大王的一片厚愛嘍!」何媚兒掩著口,咯咯 的笑得很嫵媚。
  被撩撥的男性象徵正昂然,殷狂風眼眶發著紅光,捉住她的烏絲一扯,張口咬住挑 逗的紅唇,在唇上蹂躪著,一隻手向她的下腹幽谷探去。
  「現在就表現給我瞧瞧。」他手指猛然刺入,引起她一聲嬌喘。
  「大……大王,奴家……奴家可不可……以請……請求你……你一件事?」她想借 以肉慾來達到目的。
  「什麼……唔!什麼事?」他嘴唇忙著啃咬挺立的又峰,語焉不詳的回應。
  「我……我要……要雷……雷非烈身……身邊的女……女人。」她舔吻著食指,說 出自己的要求。
  雷非烈的女人?!殷狂風停下手邊的動作。「什麼女人?」
  慾火正熾的何媚兒用身體去摩擦他的堅挺。「他……他的身邊有一個女人,叫龍 雲……的臭……臭女人。」
  「龍雲的身份是?」
  「好像是斜劍山莊的四冰美人之一。」見他停下動作,她暫忍慾望的解釋著。
  「她長得怎麼樣?」和她相比又是如何呢?他很好奇。
  「長得是還可以,就是為人冷冰冰的,活像千年不化的大冰窟。」何媚兒有些吃味 的不得不承認,她是挺美的。
  美麗的女人是不會讚美比她更美的女子。聽何媚兒口中吐出的酸溜味,殷狂風心想, 此姝必定美得不可方物,才會引起她強烈的妒意。
  「雷非烈非常重視她?」一想起有新的獵物出現,他的身體又亢奮了。
  說起這點,她的氣又冒上來。「他連寒月居的主房都讓給她,自己屈居於客房,你 說他重不重視她。」
  「很好。」他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傳聞四冰美人嬌艷無比,容貌絕麗更勝於當年 的江南四大美女,若能嘗一口冰美人的味道,那……
  何媚兒眼一瞇,似乎聞到一絲不對勁。「你很好的意思是什麼?決定要把她交給我 處置?」
  「當然沒問題。」他腦海浮起無面孔的玉體橫陳在他面前。「等我玩膩她之後。」 他身子一挺,進入幻想中的胴體中。
  「什……什麼?」
  沒機會反駁的何媚兒,在殷狂風猛烈的衝擊下,全身虛軟的癱在他身下,本能的反 應他的每一次掠奪,再一次讓情慾控制她的身體。
  而此刻的殷狂風奮力的衝刺,心裡卻想著如何強佔雷非烈的女人,以及奪回「應該」 屬於他的霸風寨。
          ☆          ☆          ☆   
  遠望一片紫色的浪花,在山風溫柔的手中起伏波動,如同山林中紫衣仙子,在藍天 下嬉玩著動人的遊戲,不解人世醜陋,天真的淡放清媚。
  清吹過花無痕,花落花開誰憐惜,瓣瓣蕊片舞秋心,寄語顏色無多語,玲瓏心,休 待也。
  他好笑的說:「瞧你一臉戒慎的表情,好像我是要推你入火坑的老鴇似的。」她也 太不信任他的人格了。
  「寧可在火中燒成灰燼,也不願中花粉毒。」開什麼玩笑,打死都別想要她屈服。
  看著那片紫得刺眼,教人從心底厭惡的蔓草,龍雲希望能下場酸雨或是冰雹,把它 們全打散,成為昨日黃……不,是昨日紫花殘片。
  他失笑的搖搖頭。「我不會忘了你有花粉症,相信我一次如何。」雷非烈舉手保證。
  「你的人格可信度不予置評,不過,你想有人會笨得去想念土匪的保證嗎?」至少 她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我是改邪歸正的未來商人,你那篇禮運大同篇我都會默寫了。」真是累垮他了。
  夫子是個嚴厲不放水的冰美人,身為學生的他,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比和官 兵玩遊戲還辛苦。一不如她的意,鐵鞭還真是揮過來,他的背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不過 比起南古風的笨拙,他算是幸運多了。更幸運的,他是有「獎賞」的--別人可求不到 的吻。當然,他是不可能允許任何人碰他的雲兒。
  「聽過披著羊皮的狼吧!假道學的人,外表可是享譽聖名的大善人哦!」像他們家 那群真小人。龍雲暗忖著。
  斜劍山莊的人造橋鋪路不落人後,初一、十五不忘施米佈施,救急救難更是搶第一, 只是……他們太不受教了,鋪的是自己門口的路,該造的橋不造,偏向深山野嶺中搭橋, 根據他們的說詞是--城鎮有官府在,輪不到他們出頭,並且要尊重少數人權益,讓大 家都有可行。
  去他的少數人,這種荒無人煙的高山峻嶺,也只有武功高強的人才上得去。至於布 拖嘛!誰聽過得猜中謎語才能領米受金的,全是些荒唐事,其他就更是甭提了。
  「你認為我有那個本事作假,戴上聖人的面具嗎?」雷非烈沒好氣的環著胸,以他 暴躁的脾氣是裝不了半刻。
  龍雲淡淡的說:「撒旦也是這麼跟他的信徒說的。」信我者,得永恆的生命--只 除了少了靈魂。
  「什麼是灑蛋?信徒?有人是信……灑蛋教嗎?」是他孤陋寡聞嗎?他不解的眼中 佈滿疑惑。
  她無趣的揮揮手,表示不用在意。「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幹什麼,看這一片爛花?」
  「當然不是,跟我來。」他牽起龍雲的手,卻遭到她的抗拒。「只有這麼做了。」 閃電般快速的身影,制住她的呼吸,他一彎身攬腰而抱,足點紫瓣飛躍,在蔓草上凌空 而過,落在另一座平坦的石台上。
  一落地,他立刻解開她的穴道。
  她大叫,「雷非烈,你存心要害死我呀!」天呀!他竟然也會使壞了,到底是誰教 壞了他?
  「小雲兒,不要每次都連名帶姓的喚我好嗎?試試看,非、烈或是叫我的烈也行。」
  龍雲做了個噁心想吐的表情。「很幽默,可惜我不是媚態橫生的何媚兒。」
  「小--雲--兒--」他知道雲兒最討厭被人家加個小字。
  她馬上投降。「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非……非烈……」真卑鄙,懂得利用人 性弱點威脅。看來他有商人本質,談判手腕不用教就自然天生。
  「你看吧!簡單順口,早就該省略姓氏。」雷非烈覺得他的名字從她口中呼出,特 別悅耳好聽。
  「嗯--」哼聲一沉,表示她快發火了。
  他的脾氣已經夠躁了,偏偏遇著了一身冷火的剋星。「來吧!包管你火氣全消。」
  「最好如此。」
  龍雲隨著他步入一道中空的石壁,兩旁巖壁是泛著銀白的鐘乳石,水滴沿著巖壁滑 到地面上。由於路道常年有人出沒,所以中間部分未生青苔,僅在石縫旁雜生綠草。
  走了一會兒,洞口突然開朗,霞光四射,眼前是冒著霧氣的水潭,四周長滿各式夏 季才有的花卉,潭底圓石晶瑩如玉,反映著淡淡虹影。
  她不確定的。「這是……溫泉?!」在這個……窮鄉僻嶺處?
  「我們稱它為溫玉凝泉,練武之後浸泡個一炷香,可以增進些許內力。」雷非烈覺 得光看她驚訝的表情,就值回票價。「除了偶爾一兩次的笑顏,他幾乎沒見她有其他表 情,只是保持一貫的冷然譏誚,如今他終於能看到她另一種訝然的面孔。
  她當然懂溫泉的功效。「你先出去。」
  嗄?!這是不是叫過河拆橋?「這裡有大石分隔兩邊,我不介意和你分享。」他也 學到她那一套似是而非的說法。
  「雷……非烈,你確定不會給我機會試試新的毒藥?」霧不在,她是空有毒藥沒得 解。
  「你別告訴我,你打算穿著衣物下潭浸泡,那我可要抱拳佩服了。」他可是設計了 許久,才想到這個辦法。
  日夜相處卻不能親近,不時還有殺風景的討厭鬼在一旁猛點火,害雷非烈想進一步 偷點香都不成,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秀色在面前繞來繞去,卻半口也沒得吞。
  還好他臉皮夠厚,不管眾人奚落的眼光,大方的在唇上取得主權,三不五時來點甜 膩的熱吻,稍減體內日益張狂的渴望。
  「毒有千百種,各有巧妙不同,一根頭髮或是指甲,都可以暗藏致命毒素,可別小 看了。」
  「雲兒--我只想和你共浴……一池潭水而已,絕無非分之想。」他最後一句絕對 是違心之論。
  「絕無非分之想?為什麼這句話不能說服我呢?」她看他兩眼明寫了--我要你。
  他憐寵的摟著她的腰,頭枕在她的肩窩,聞著來自女性的體香。「雲兒,你太多慮 了。」
  「是嗎?」龍雲雙手反勾住他的脖子。
  「我有沒有說我好愛你,愛得想一口吞一去。」雷非烈用鼻尖摩擦她的粉頰。
  「前面一句你常掛在嘴上。」她踮腳一啄。「後面一句你已放在心底講了無數遍。」 再一啄,她眼中有深情。
  「那你呢?我始終沒聽見那一句。」他這個男人也需要愛的保證。
  她戲謔的說:「你認為以我的個性,會隨便讓一個男人親近我、碰我、摟我,甚至 是吻我嗎?笨蛋,我當然是愛你。」
  龍雲掙扎了好久,才承認心底有他的影子進駐。但是她長久習慣以冰冷見人,無法 一下子將內心情感以他想要的方式表達。
  經過多日的沉澱、觀察,她發現他是真的付出全部的心力在愛她,甚至縱容她的為 難。一句我愛你,自然就說出口。
  終於等到她的親口承諾,雷非烈的心是飛揚的,高興的想向全世界宣佈,但是他只 是俯下身,溫柔多情的復上她的唇,緩緩的借這一吻傾訴無數深情。
  「我愛你,雲兒。嫁給我吧!」他不想再等待了,想真真切切的擁有她。
  她愕然的眼睛張大。「你也太快了吧!我們認識還不到三個月。」
  「可是在我看來,早已認識你一輩子,我是為了等待你而來到世間,你是我唯一的 愛。」
  龍雲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婚姻是一輩子的事,草率不得,而且還有一群惟恐天下 不亂的壞事者等搗亂,這件事更要鄭重謹慎的考慮。
  「我可以答應這件婚事。」她瞧他臉上光彩大現,連忙接下一句:「不過時間長短 由我定。」
  雷非烈帶笑的臉可快樂得有如七月盛陽。「你要我等多久?」愈快愈好,最好明天 就拜堂成親。
  「至少得等我確定可以嫁你的時候。」
  他不滿意這個答案。「總有個期限吧!」等她確定?萬一她一直都不確定呢?那他 不就等到白髮蒼蒼。
  她思忖了一下,以他急躁的火脾氣,沒耐性久等。「年底以前如何?」
  「年底呀!還要等好幾個月,不能再提早一些嗎?秋分怎麼樣?」他很懷疑自己能 撐到年底。
  龍雲杏眼一瞪。「年底或取消婚期,你自己決定。」男人,真是寵不得。
  啊--她專出難題考驗他的定力。「好吧!年底就年底,你可不能反悔哦!」雷非 烈心想,幾個月反正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一旦下了承諾,我是不會後悔的。」她眼中閃著堅定的執著。
  「我也是,永不後悔愛上你。」他充滿柔情的眼突然一轉。「咱們來泡溫泉吧!」
  「雷……非烈,你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在心底苦笑著,忽然一個念頭跑進 腦海裡。「烈--你是不是真的很愛我?」
  嗲聲一起,雷非烈警鐘也跟著響,只是他動作不夠敏捷。「雲兒,你不會想……啊 --你……你點……點了我的穴道。」他早該提防她的暗算,這女人實在不能輕心,一 不小心就上當。
  「委屈你當石像看門,我要去泡溫泉了。」龍雲將他一轉身,無法窺見池潭動靜。
  「不用背對著吧!我又不能動手。」至少讓他欣賞一下嘛!
  「孔夫子有云:非禮勿視。你就乖乖的待在這,為愛妻我守門。」
  一句愛妻溫暖了他的心,讓他甘心守護著她。「慢慢泡,為夫會守著你到死為止。」
  「呸呸呸!少烏鴉了。」龍雲走到潭邊輕解衣衫,舒服的泡在潭子裡。
  時間靜靜的流逝,在日落時分,早已自動解開穴道的雷非烈,好笑的看著沉睡在石 之間的愛人,將她從潭中抱起,無雜念的為她穿衣。
  她紅通通的肌膚因水溫而更加泛紅,如同新生的嬰兒般。他怕日落後紫香蔓草開始 吐香會引她發病,顧不得欣賞她粉紅嬌容,他奮起輕躍,離開水氤之地。
          ☆          ☆          ☆   
  月是半殘的淒然,星兒也笑世人多情,晚風寒似冬霜,流水邊的人兒,心比冬霜更 冷。
  望著孤獨的月,獨自飲苦酒,北莫殘的心是苦澀不堪,如同真心被人狠狠的刨出丟 棄在地。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是段無望的苦戀,只是「情」字教人難解,來勢洶湧教人無 力招架,而他卻是暗自承受,當個傷心的旁觀者。
  「莫殘哥哥,你在喝酒呀!」一道怯生生的細柔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他沒有回頭的仰頭一飲。「夜深了,小女孩該上床就寢了。」現在的他,不需要多 余的感情牽絆。
  南月兒生氣的拉他的衣袖。「我不是小女孩,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老是當我是孩 子。」
  「還不是小女孩,拉扯別人的衣袖不是大人該有的舉動。」他似乎有些醉意。
  「我沒有。」她負氣的鬆開手,將手反置在身後。
  「你回房去,我想一個靜靜。」北莫殘拎起酒壺,大口的往腹內灌。
  南月兒想阻止的抬起手。「不要喝那麼多,小心傷身體。」他這樣,看得她好心疼。
  「喝酒傷身,不喝酒傷心,你說傷身好還是傷心好。」再一飲,他眼前似乎出現疊 影。
  她突然抱著他的腰。「我不要你傷身,更不要你傷心,我要你快樂。」
  「快樂?!好遙遠的夢,我想這輩子,快樂已離我遠去。」他從來就不知道「快樂」 的滋味。
  「不會的,不會的,我會讓你快樂的。」她小腦袋在他背後猛搖。
  「你知道什麼叫快樂嗎?那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才能擁有的。」而他的心上人正在 別人懷中。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愛你。」南月兒酡紅的臉頰,佈滿了細碎的眼淚。
  北莫殘轉過身,將她推至一臂之遙。「你還小,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不,我懂。我知道我沒有雲姊姊漂亮,也沒有她的聰明冷靜,可是我是真的愛 你。」她是哭喊著愛他的。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是你,雲姑娘是雲姑娘。」他心想,以後得改口喚嫂子了, 剛剛老大才宣佈的訊息。
  「對,因為我不是雲姊姊,所以你才不愛我。」南月兒心好痛,痛得快出血。
  「和她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再胡鬧了。」他眼前浮現一張璨笑如花的容顏。
  「什麼關係?因為你……愛她。」說出這個事實,她比誰都難受。
  被說中心事,北莫殘僵臉冷言,「愛她又怎麼樣,她已是老大未過門的妻子。」
  「雲姊姊愛的是雷大哥,所以讓我來愛你好嗎?我一定會好好的愛你,只愛你一 人。」
  「不要再說了。」傷口被撕開,他怒氣衝向眼前的人兒。「你以為愛能代替嗎?尤 其你只是個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
  「你是。」
  「我不是。」
  「你能證明你不是小女孩嗎?」
  「我……」淚眼婆娑,南月兒不假思索的貼上他的唇。
  突然被柔軟的櫻唇吻住,他的第一念頭是怔住,繼而想推開,可是她手箍得緊緊的 不肯放鬆。
  也許是醉意,北莫殘竟有些喜歡她羞怯生澀的吻。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他的鼻內, 刺激生理感官的復甦,反而將她吻得更深。成熟標緻的玲瓏身段,不停的引誘他的慾望, 長期未得宣洩的火焰,陣陣湧了上來。
  「你想證明自己是女人嗎?」他的雙眸因慾望而深沉。
  南月兒有些害怕的點點頭。「嗯!」
  「好,今晚,你會成為女人。」
  北莫殘帶著濃濃酒意抱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一進房,沒有溫柔的情話就把她壓在床上,雙手忙碌的撕扯她的衣物。
  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他用力的挺進引起她痛苦的慘叫聲,絲毫沒感受到愉悅。
  酒意害人,北莫殘不知身下的女子是受他寵愛的月兒妹子,只是一味的在她身上發 洩失意的痛楚。在最終的衝刺中,他竟高喊出龍雲的暱稱,然後癱醉在南月兒身上,不 省人事。
  低泣聲從她用手掩住的小口逸出,在確定他已熟睡後,南月兒輕輕推開他壓在身上 的重量,蹣跚的走下床。
  「我不怪你,因為我愛你。」她注視著床上那個她所深愛的男人,再拉拉自己幾不 蔽體的殘破衣物。
  她深情的看了他一眼睡臉,在天快亮時,她才滿懷悵然的離開他的房間,因為她不 想看到他後悔慚愧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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