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好笑的事,居然把我調開。」文易虔埋怨錯失笑話老大
的機會。
祈上寒一臉屎樣的瞟他。「你想嘗嘗拳頭親上下巴的滋味嗎?我的手指頭癢得很。」
他握緊拳頭,傳來一陣指關節的喀喀聲。
「不公平,我只是心裡不平衡說一下都不成,他們一群人笑癱在一堆,你怎麼不說
說他們?」文易虔挑軟柿子吃。
於仲謀及高賦聞言收起臉上的賊笑,端正地將雙手平放在膝蓋上,眼睛直視,以示
清白。
「你們兩個給我少裝了,居然放我一個人應付一頭飢餓的母狼。」祈上寒想到詹孔
雀一點廉恥心都沒有,最可惡的是這兩位不講義氣的兄弟,在他有難的時候袖手旁觀,
像根柱子一樣立在酒缸邊,事後還反諷他不會應付女人,簡直比一根木頭還差勁。
「大哥,你這是遷怒哦!她可是你的責任,我們哪敢越權。」於仲謀推卸責任,不
過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女人如此不知羞,居然想把自己剝光送給男人當祭品。
「再怎麼說,她是你的「未婚妻」,讓女人滿意是男人的驕傲。」高賦也急忙畫清
界線,並暗自慶幸還好她瞧對眼的人不是自己,不然就換他喊救命。
「住口,你們兩個混帳想惹毛我?信不信我一發狠,命令底下的兄弟把十名酒店名
花,送到你們床上暖被。」祈上寒心想,也許他真該這麼做,懲罰他們背義忘信。
「真正有本事惹毛你的人,正躺在你大腿上當慈禧太后。」於仲謀指出真正的幕後
指使者,心中佩服這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躲到牆角避風頭。
吉蓮翻個身打哈欠,心想,她已經不開口鬧事,這個於仲謀是皮在癢,沒事幹麼扯
她下水,一人濕了腳就算了,還要連累岸上觀火的平民百姓一同濕。
「中國人說兄弟如手足,你們要手足相殘,拖著我一個婦道人家幹什麼。」她慢條
斯理地說。
「天呀!你聽聽她說的是哪話,撇得多清呀!你算是哪門子的婦道人家,拿兩
把刀要人往手背上砍。」於仲謀大呼了起來,心想,好狠呀!一句話挑動兄弟鬩牆。
煩,吉蓮嫌惡地皺下眉,「你瞧見我哪只手有空,逼著你拿刀自殘?」她手中一把
銼刀銀亮亮的磨著另一隻手的小指。
「舌刀比利刃駭人,我已經被割得鮮血淋淋。」於仲謀委屈地說,單看老大殺人似
的電光眼,就足以將他千刀萬剮。
她用銼刀拍拍祈上寒的臉。「管好你的兄弟,我現在不想發脾氣。」她想到若換成
她那個「前」老大,早就整死於仲謀。
祈上寒把拿著銼刀的溫手握住,放在唇邊輕吻。「仲謀,不要招惹她,她的脾氣可
不是很好。」她知道紅頭髮的壞脾氣。
「我的脾氣不好?」吉蓮眼尾一勾。「你的火爆個性也不見得比我好到哪裡。」敢
說她的不是。
為了怕兩隻火獅子發火會殃及他們這些無辜,於仲謀趕緊轉移話題,以策安全。
「大哥,詹彪鶴手上資金已悉數被兄弟們吸收。旗下堂口的兄弟也散得差不多了。」
「哦!這麼快,我還以為要拖上一段時間。」這是喜事,祈上寒卻皺著眉,因為他
怕留不住紅髮妞。
於仲謀解釋道:「因為有「幕後黑手」從旁推波助瀾,不過我很懷疑怎麼有人敢娶
那只陰險狡黠的狐狸。」
吉蓮笑著坐正身子。「聽過周氏企業的總裁周恩傑吧!他可是以死逼婚,才贏得佳
人情喲!」
於仲謀驚訝地說:「你是說她的准老公是周恩傑?他是不是有被虐待狂,」恐怖。
這一次事件就夠他們嚇上三年了。
「感情的事很難講,咱們面前這一對鴛鴦不就是一個怪例。」高賦難過的想,他的
心秋卻一直停滯不肯向前。
「阿賦,你腦袋瓜忘了洗?」祈上寒不悅的想,竟然說他和紅髮妞的感情是怪例。
「對了,詹彪鶴現在情況如何?」
文易虔搶著報告。「好慘哦!資金沒了,月沙幫散了,連情婦也跟著萬龍反叛他,
如此只能用晚景淒涼來形容。」
「她女兒呢?」吉蓮問道,她擔心詹孔雀算來算去會算計到自個頭上。
「幹麼關心你的情敵?」祈上寒把她摟進懷裡,他愈來愈愛聞她身上的梔子味。
「第一,她不是我的情敵;第二,女人的報復心比男人更可怕。」吉蓮扳著指頭,
故作天真的數著。
她沒有忘記楊音庭的教訓,因愛不成反成怨,縱火燒燬周氏企業的辦公大樓,險得
釀成多條人命喪身火窟,她的腿也因為協助他人逃生,而被壓傷以至骨折。
「少頑皮。那隻母狼的下落如何?有生之年,祈上寒不想再看見她。
「這個嘛!」文易虔不好意思地摸摸臉。「兄弟呈上來的報告中,沒有提到這一
點。」
「沒有?我不是全權交由你善後。」祈上寒嚴肅地說。
文易虔老實地說道:「我以為她只是女人,成不了什麼氣候,所以就沒多留意。」
於仲謀訕笑地提點他,「女人才是厲害角色,你看老大不是被女人耍著玩。」
一次還兩個,他在心中偷笑。
「你一定要一再嘲弄我才甘心嗎?」祈上寒忿忿地想,最好他也遇上這麼個女人。
「阿賦,派個人去追查。」
「好呀!不過先來祝賀一下。」高賦拎瓶酒,拿了五個酒杯,準備慶功。
「我不沾酒。」吉蓮慵懶地推拒。
「我以為西方女子個個都是酒中豪傑。」高賦說道。
「起先是為了任務,沾酒怕誤事,後來是因為某人的強行禁酒令。除了伊恩有時偷
喝幾口,其他的夥伴都是禁酒族。」吉蓮解釋著。而那個某人,當然首推他們的「前」
老大——因為她對酒類飲料過敏,一滴即醉。
「誰又是伊恩?」祈上寒又打翻了醋缸。
「我的夥伴之一,現在八成躲在法國避難,他可是一位擁有皇室血統的爵爺哦!」
她心想只不過他不想承襲爵位。
「你喜歡他?祈上寒酸酸地問。
「我喜歡和我共患難出生人入死的夥伴,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他們,
如同你和你的兄弟一般。」吉蓮說明她和夥伴們的關係。
於仲謀勸道:「大哥,你不要猛吃乾醋,小心吃多了得胃酸。」每次只要吉蓮一提
起類似男人的名字,老大就倒一缸子醋入胃。
「你給我閃一邊。他們比我重要?」祈上寒很想不問她這個問題,也知道答案是什
麼,可是就忍不住。
「當然。你不是早知道了,何必拿根銀針來試毒。」她訕訕地說。
祈上寒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結束後,你願意留下來嗎?」他在等,等一個自己
願意接受的回答。
很想留但又不願留,矛盾的兩極化想法互相衝擊著她。「你不會想聽結果的。」
「去你的,我偏要聽,你給……」還來不及說完,他的話被一道飛快而來的身影打
斷。「什麼事?心秋,瞧你急的。」
江心秋捂著胸口喘氣。「雪……雪兒,她留書出走了。」說著,她胸口還不住的起
伏。
「出走,她幾時有這個膽量?」祈上寒想不出她有勇氣出走嗎?
「是不是你搞錯了」高賦拍拍江心秋的背順氣,不太相信雪兒敢離家出走。
「一早我去花房找她,結果沒見著人,我以為她身體不適賴床就沒去吵她,可是過
了晌午她也沒下來吃飯。」江心秋說明經過,「所以我直接到了她的房間一瞧,桌上擺
了一封留書及少了些衣服和私人物件,而她的床平整得不像有人睡過。」
「這麼大的人,還一天到晚都要人家為她操心。」嫌他太空閒,「倍裡說些什麼?」
祈上寒問道。
「她說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學著長大。」江心秋心想,一定是那天,她話說得
太重了。
「那就讓她去吧!仲謀,派幾個兄弟找出她的落腳地,暗中保護她。」他能做也只
有這些。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江心秋也覺得天若雪的確是該見見世面,學會人情冷暖現
實的一面。
☆ ☆ ☆
「鈴……鈴……鈴……」
高賦就站在電話旁,理所當然接起這通沒人理睬的電話。「喂!你是誰?什麼?雪
兒在你手中?」他抬頭看看大家的神情。「你要什麼……好。我會轉達。」
「怎麼了?是不是雪兒出了什麼事?」江心秋心焦地捉住他的手,因為雪兒若出了
事,她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雪兒落在詹孔雀手裡,她要求大哥把月沙幫的一切交還,不然就……」高賦說到
末了,吞吞吐吐起來。
「就怎麼樣,你快說!」婆婆媽媽的,講話還分段分章不成?!文易虔也為天若雪
的安危擔憂。
「剁碎了,再分成一小包小包送給祈天盟的兄弟品嚐。」高賦心痛地說著。
祈上寒憤怒地拍擊桌面。「發令下去,全面追捕詹孔雀,務必救出生還的雪兒。」
他想到天長老臨終前,一再懇求他照顧惟一的血脈,如今他不但保護不了她,還讓她落
入惡人之手,飽受折磨,教他愧對天長老的遺願。
「我們一定會盡力,雪兒可是我們捧在手心地寶貝。」於仲謀也自責這陣子太忙了,
以至疏忽對她的關注。
吉蓮瞧他們大伙手忙腳亂的連連調度人手,自個以優閒的態度半趴臥在沙發上,拉
出髮夾上的通訊器,她相信以哈維的效率,絕對比他們一票人瞎找來得快。
「你在幹什麼?」祈上寒有些惱怒地想,大家緊張得半死,她倒像是沒事的,玩弄
髮夾。
「你們有你們的方式,我有我的管道,大家的目標一致,找到活生生的雪兒。」吉
蓮冷靜地說道。
四周是一片陰暗,到處是潮濕的霉味,老鼠在角落裡跑來跑去,天花板和牆角結滿
一層層的蜘蛛網,地面上有著厚厚的灰塵。
這是一間地下室,微弱的光線從頭頂上方的通氣孔射人,依稀可見黃昏的余霞正慢
慢消褪,北方第一顆星子正逐漸明亮。
地下室內有一位女孩抱著膝,把頭埋在兩膝中央,眼神呆滯無光,全身冰冷地坐在
一堆廢物當中,若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她的存在。
「小公主,該吃晚飯了,餓著了,你的祈大哥可要心疼的。」詹孔雀拿了碗白飯,
上面淋了點醬汁進來。
天若雪因倏然亮起的光線,而用手擋著眼睛。「為什麼要捉我?你不是快要和祈大
哥給婚?」
一提起祈上寒,詹孔雀怨恨地眼神驟然冷了十度,心想枉她對他一片真心,他反過
來利用她來騙取父親的資金,再下令瓦解月沙幫的勢力,使她落入無家可歸的處境。
她反手就是兩個巴掌,在天若雪傷痕纍纍的身體上又添加兩記重創。「不要再提那
個狼心狗肺的傢伙。」詹孔雀恨恨地說。
「你們不是相愛著?」天若雪就是為了這一點而離家,沒想到……
「愛?我愛他的身體,他愛我們月沙幫的一切。今日若沒有他,月沙幫不會敗得這
麼徹底。」詹孔雀厲聲吼道。
口角流著血,天若雪艱澀地問:「祈大哥他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恨他。」
詹孔雀蹲了下來,用手指掐著她的下巴,尖細的指甲嵌入她肉裡,細微的血絲順流
而出。「他假意要娶我為妻,結果是利用我借出月沙幫大量的資金,再背地裡扯月沙幫
的後腿,斷我們生路,逼得手下不得不放棄月沙幫另謀出路。」
「你是說祈大哥沒有要娶你?」天若雪身上的傷口雖然痛,但是心是喜悅的。
看到她嘴角的笑意,詹孔雀的火更大。「你高興個什麼勁,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
個問題。還有我聽說那個姓祈的,對一個紅髮綠眸的外國妞求婚,現在只等那個女人點
頭而已。」詹孔雀要有人陪著受苦。
吉蓮?天若雪期望的眼神又失去了光彩,她早該知道祈大哥是愛著別人,只有她傻
傻地編織幻夢。「祈大哥會來救我的。」她現在好後悔離家,秋姊姊說得對,她只是個
任性、長不大的小女孩。
「對,用月沙幫的一切來交換。現在乖乖地把飯給吃了,活著的價碼比較高。」詹
孔雀命令道。
天若雪看著白飯上淋著一團紅黑色的汁,她嫌惡地轉頭,心想盟內的狗都吃得比這
個豐盛。「我不要吃。」
詹孔雀又開始揮打她。「不吃?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呀!有人還沒
得吃呢!」
「我……我不要吃……」好痛,祈大哥,快點來救她。天若雪痛苦地想。
「由不得你,給我吃、吃、吃。」詹孔雀捉著她的頭髮往後仰,殘酷得將混沙的飯
猛塞。
「咳……咳!」天若雪固執地把飯全吐出來。
「你敢給我吐出來!」詹孔雀看著滿弓的飯粒。「阿光、拐子,你們給我進來!」
雖然月沙幫沒了,但憑藉她的美色,還是有不少兄弟願意為她效力。
「大小姐,什麼事?」兩位兄弟齊聲問道。
詹孔雀笑裡藏刀地說:「想不想嘗嘗處女的味道?她,賞給你們了。」
天若雪一聽,茫然得不解其意,直到他們脫光衣服撲上來,她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
什麼殘暴地對待。她這個弱小的女子哪敵得過兩個大男人的勁力?就在她身子快被佔有
時,詹孔雀才一臉邪惡地喊停。
「現在你還吃不吃呀?」詹孔雀一臉奸笑。
天若雪拉著破碎的衣物含淚猛點頭,把掉落在地上的飯粒硬吞下肚,才免過一劫。
「看在你這麼乖巧的份上,我就免費讓你看一場秀,教教你怎麼當個女人。」說完,
詹孔雀褪下身上的衣物,用手指勾著阿光和拐子,兩人剛才的慾火尚未熄滅,不等她開
口就一起往她身上撫摸,兩男一女就當場做起愛。
天若雪捂著耳朵,緊閉著眼睛,但是淫穢的粗嗄聲和下流猥褻的字眼,不斷飄進她
的耳朵裡。她忍住奪眶的淚水,不自覺地咬破嘴唇,等鹹鹹的味道流進口腔,才知是血
的味道。
那一刻,她想到於大哥的寵愛、高大哥的憐惜、文大哥的逗弄和秋姊姊的溫柔。原
來,她是多麼幸福,有這麼多人在愛著她、關心著她,而她只是一味的接受卻不知珍惜。
「對不起,我一直辜負你們的錯愛。」天若雪在心裡這麼念著。
長大的代價太大了,在幾乎失去一切之後,她覺悟了。
☆ ☆ ☆
山腳下是一片荒蕪,農夫駕著鐵牛車從一處廢棄的房屋前經過,這裡曾經是月沙盟
的一處堂口,只是已多年不曾使用。
晚風拂過,空氣中帶點涼意,芒草高過人的頭,野生的雜草花木使路更難辨認,一
眼望去淨是黃綠色。
「你的夥伴說的是這裡嗎?」祈上寒問道,他心中直嘀咕著,哪有人,她是不是存
心唬人,還是她的夥伴搞錯地帶?
「沒錯。」吉蓮完全信任哈維的能力。
「人呢?這裡連個樹屋都沒有。」這種地方能關得住人嗎?他看連只小鳥都關不住。
「哈維,你來了。人在哪裡?」她對著一個大石頭喊話,讓大夥兒滿頭霧水的納悶
著。
前方有一處草叢晃動著,吉蓮二話不說地朝著晃動的方向跟著,這是他們夥伴一向
的默契,不需要言語。
「見鬼了,她要去哪裡?」祈上寒嘀咕著,加緊腳步跟上去。
於仲謀、高賦、文易虔及江心秋見狀,也跟在身後前進。雖然他們跟的理由很含糊,
是摸不著頭緒的亂跟,但總比出動上萬名兄弟還打探不到半絲消息強些。他們心想,只
要有一線希望,死馬也要當活馬醫醫看。
祈上寒自認體力、腳力過人,卻有些力不從心的跟丟了,就在他正準備放聲大喊時,
一對以英文交談的男女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他撥開草叢一看,一幢年久失修的破落屋子赫然立在前方,又見一頭紅髮在樹旁晃
動,他一個快步迎上去。
「紅髮妞,你跑……咦!他是誰?」祈上寒這才瞧見吉蓮身旁的人,他五官深邃分
明,看起來好像……印地安人?
「哈維,我的夥伴。」她向他介紹著。
祈上寒不平的說:「那我呢!不用介紹?」好像他不重要似的。
吉蓮壓沉聲音。「不要丟人了,你的資料,他可以倒背如流。」她可以感受哈維的
竊笑。
「你們走那麼快幹麼?害我們差點跟丟了。呃!他是誰?」文易虔跟了上來,看到
哈維,心想,哇,此人渾身冰寒的氣息,讓人凍得直發毛。
她不再做介紹,直接敘述情況。「雪兒就被關在這幢老房子的地下室,除了詹孔雀
外,這裡尚有她二十餘名手下。」
「這幢老屋看起來已經壽終正寢,有可能住人嗎?」於仲謀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表相是會騙人的,何不親自去探查一下。」吉蓮意指隱藏在樹洞下的毒蛇,才是
教人難以設防的。
「那你們呢?」祈上寒不想吉蓮涉險。
吉蓮和哈維對望了一下,從眼神中瞭解彼此的意思。
「這是你們的私事,不容我們插手,當我們是棵草吧!」吉蓮說道,她不屑的想,
這些剩菜剩湯,還不值得他們出手。
「你就給我遠點,不要靠太近,以免被流彈波及。」祈上寒大男人的保護欲顯露無
遺。
當她是另一個天若雪不成,她才沒有那麼懦弱。吉蓮不悅地說:「知道了,我又不
是吃飽了撐著。」
「希望你說話算話。」祈上寒接著轉向身後的兄弟們道:「走吧!該我們上場。心
秋,你殿後。」
「是。」江心秋應了一聲。
「可別擺烏龍才好。」文易虔硬著頭皮跟上。
現在,只剩下吉蓮和哈維站在樹下。
「他愛上你了。」哈維說著標準的中文。
「多謝你的法眼,明察秋毫。」吉蓮口氣不悅地回答。
「你愛上他了。」他眼底有著明顯的笑意。
唉!她認栽了,心事怎麼可能瞞得過相交多年的夥伴。「你少多事。」
他挪揄道:「看來你真的很崇拜狐狸。」狐狸走一步她跟一步,連發情……不,談
情的時機都相差不多。
「想要我發封電報給你身在保護區的酋長父親嗎,」她知道他也在避,避他父親下
的催婚令。
「你的個性愈來愈像狐狸,擅用威脅手法。」哈維感歎吉蓮有樣學樣的速度真快。
她同情地捶了他的上臂。「物以類聚,你也好不哪去。明明你可以救出天若雪,偏
要留個功勞給人拾。」
哈維直截了當地說:「我討厭女人。」尤其是軟趴趴,沒主見又愛哭的千金大小姐,
所幸他的三個女夥伴,個個堅強得不像女人。
吉蓮知道他壞毛病是改不了了,只好說道:「你想站在這裡吹風賞景呢?還是跟上
去看熱鬧?」
「你想呢?」他冷冷的劍眉一挑。
「當然是看熱鬧。」她瞭解彼此都是愛好腥味的怪胎。
話一說完,樹下已不見兩人的蹤影。 ☆ ☆ ☆
「上帝呀!我終於瞭解天壤之別這句成語的用法。」高賦忍不住驚歎。
一行人踏入屋內之後,才知外表看起來頹廢的老房子,內在是明淨浮華,一塵不染
的光亮照人,連地上都鋪著棗紅色的長毛地毯,樓梯扶手用的是高級雲石綴上淡綠色的
水晶。
「小聲點,仲謀和我解決屋內的打手,阿賦和心秋到地下室救人。」祈上寒一一分
配各人的工作。
看似頹傾的殘屋,竟是最好的掩飾色。江心秋感慨地想著,她迎高賦尋找著地下室
的入口。
天若雪一個人窩在陰暗的角落裡,傾聽著鼠嚙木牆的聲音、蟑螂在天花板拍翅的沙
沙聲,只能無助地用手指在地上畫圈圈,她不知時間流逝的速度,只有呆呆地等候救援。
「我好想秋姊姊,不知道她是否在為我擔心?」現在的她,已經會設身處地的為他
人設想。
驀然,一個悶哼聲響起,她警覺地豎著耳朵聆聽,接著失望地垂著頭,嘲笑自己無
聊到竟以為有人會來救她。
正當她這麼想時,門上發出強大的撞擊聲,「砰!」光線從大門口射入,兩張令人
動容的面孔躍人她的眼中。
「秋姊姊、高大哥。」天若雪有氣無力地喚著,欣喜的笑容在臉上展開。
「雪兒,你受傷了,」江心秋連忙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高賦瞧天若雪衣裳破裂,身上紅腫傷痕遍佈,不禁一顫,「他們沒有……沒有對
你……」
她瞭解地露出虛弱的笑。「他們只是嚇嚇我,沒有強暴我。」
「該死的,我一定替你報仇。」高賦生氣的想,她那麼纖弱,怎麼受得起這樣的折
磨。
天若雪拉拉他的衣擺。「沒關係,我撐得住。謝謝你們冒險來救我。」
高賦和江心秋詫異地互瞄一眼,感到今天的雪兒好像不太對勁,似乎……成熟了。
「咱們上去吧!」高賦說道。
江心秋扶著天若雪,高賦在前頭帶路,等離開了地下室回到大廳時,只見一大票月
沙幫的餘孽及詹孔雀被捆綁在地面,每個人的臉上掛了彩。
「大哥,我們找到雪兒了。」高賦向祈上寒報告。
祈上寒懊惱地看著一身狼狽憔悴的天若雪。「雪兒,祈大哥對不住你。」
她無所謂的笑笑。「是雪兒任性,連累了各位哥哥姊姊,是雪兒的不是。」
「雪兒,你……」祈上寒訝異得說不出話來,就在他怔忡不語時……
「小心。」一個聲音傳來,突然一道黑影撞倒了他,接著是滅音手槍的扣扳機聲,
地上傳來重物落地聲。
眾人趨前一看,赫然發現那是胸口中槍、一槍斃命的詹彪鶴,他臨死前手中還緊握
著一把紅星手槍。
詹孔雀無法置信地喊叫。「你殺了我父親?你殺了我父親?我要殺了你。」
哈維見慣了陰狼的毒蜂,在她衝過來之際,一個手刀擊向她的後頸,詹孔雀就倒在
他的腳下。
「不自量力的女人。」他平靜地說,表情是一如往常的冷。
祈上寒拍拍衣服向他致謝。「你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不用,我是為老鼠救的。」哈維的語氣仍是平淡。
突然,一顆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敲中他的腦袋。
「找死,臭狼,少開尊口。」吉蓮低吼著。
哈維不在意地揉揉腦門上的腫塊,對祈上寒說:「這個女人很潑辣,考慮清楚再行
動。」
「你這個叛友……」她還想多踹他一腳,身體卻被人攬腰一抱。
「我考慮清楚了,她就是我要的女人。」祈上寒無可奈何地傻笑,寵溺的在她唇上
一吻,一場男女追逐戰到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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