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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哥……呃!總裁,你真的……出車禍?」傷得好嚴重吶!自尊。其實,李謙的 原意是,「大哥,你真的讓個小女娃給耍得灰頭土臉?」不過,他很愛惜生命,絕不敢 在全身掛綵的兄弟面前逞口舌之勇。
  誰會料到一塊小小不起眼的口香糖竟有此大作用,經由唾液分解後起了化學變化, 成為無害人體機能的侵蝕礦物質,凡是汽車零件一碰觸,短短一秒鐘便打回原形,失去 應有的功能。
  李謙在看過車子損壞的情況後,不由得為兩位好兄弟捏了一把冷汗,只差一步就傷 及油箱,其爆炸的威力可能等不到他來收屍就已燒成灰燼。
  不知道是刻意計劃還是巧合?若是前者,那她就太可怕了。
  一個完美的犯罪者。
  「李副總,我取悅了你嗎?」
  他立即正襟危乍的把笑聲收回小腹。「要派人殺了她嗎?」
  這是奇恥大辱。
  「你的嘲笑令人火大,想陪孟寬在特別病房住幾天?」他正缺人去火氣。「公司正 是用人之秋,兩位主腦都受了傷,我得鎮守,穩定重心。」李謙暗自心驚,好在臨時有 事絆住了他。
  本來是他要和「靈」集團總裁赴霍氏企業協商合作事宜,恰好一通電話進來,是他 的前女友割腕自殺,所以他不得不去關心一下。
  而剛好開完會的孟大總經理見狀,便扯下領帶,自願充當司機,只因處於上位者的 責任壓得他喘不過氣,想飆飆車以舒緩緊繃的情緒。
  難怪孟寬一早就印堂發黑,酷愛的一組茶具也莫名的摔得粉碎,出門還踩到貓尾巴 ——
  惡耗的前兆。
  「李謙,我聽見你的笑聲。」
  有嗎?笑在心底也不成呀!「老大,你是在遷怒無辜。」
  「你無辜?」他想殺人。
  「又不是我害你撞樹。」李謙藉發發牢騷以止笑蟲肆虐。
  「嗯——」臉色難看的龍斷天深沉一視,怪罪他的辦事效率。
  他侷促的笑笑。「還有事要交代?」
  「你繼續打馬虎眼沒關係,孟寬很想念你的陪伴。」他十分樂意多個「受害者」。 如她所言!受害者。
  車子失控時,他當下浮上腦中的念頭是以身護她,不願她受到一絲絲損傷。結果她 回報的是一記狠踢,攻擊男性最重要的部位好飛身而出,痛得他忘了自身安危而想去拉 住她,無法分心顧及迎面而來的危險。
  而孟寬的左肋骨刺入右肺葉,一度倩況危急呼吸微弱,在搶救了十三個小時後方告 脫險,醫生下令住院一個月,因脊椎受強大衝撞力而微彎,必須復健。
  龍斷天冷凝著自己上石膏的右腳,他會骨折全拜這小惡魔所賜,她真是個不折不扣 的破壞狂,以玩他為主要樂趣。
  「你是指……」李謙還想混過去。
  「三個字,向亞蜜。」
  他恍然大悟的玩起拖延戰。「是那件事呀!」
  「你在接閻王的點召令嗎?」還在裝蒜,派他去調查向亞蜜的一切,竟敢不回報, 簡直找死。
  逃避不了只好面對,李謙歎了一口氣。「沒有。」
  「沒有?!」
  「空白。」他等著挨罵。
  「請、解、釋、清、楚。」磨著利牙,龍斷天冷肅的直逼視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片空白。」他還是頭一回查到幽靈人口。
  「不可能!」
  嘖!當他隱瞞呀!「她不是台灣人,卻擁有台灣政府核發的身份證,電腦資料中有 向亞蜜的名字,其他皆是空白欄,父母不詳,地址不詳,出生地不詳,連身份證上的相 片都是模糊不清,像是泡了水。
  「可惡的是,我查到一半竟出現個貞子畫面,嚇得我趺下椅子,等到回神時,它已 連我存在檔案裡的私人機密一併吃掉了。
  也不試想他對著一堆文字悶頭苦找線索,乍然一張猙獰面孔貼在螢幕似要掙脫而出, 他要不受驚嚇才奇怪。
  最後,螢幕上還出現十三隻蹦蹦跳跳的變種綠蛙,額頭寫著:「哈哈!把腦子洗干 掙了再來挑戰。」隨即畫面是肢解的西藏天葬,瞧得人怪噁心。
  他不信邪的一試再試,電腦居然當機了,從此嗚呼哀哉。
  盡力了,他舉白旗投降。
  「我們漂白前的殺人紀錄?」
  「沒了,全都成為『過去』。」骯髒事消失也好,組織裡的每個夥伴都能清白做人。
  「你確定是清除而不是接收?」他不想引來無謂的紛爭。
  「這……」他倒是沒考量這一層。
  「再去查,不要有機會讓我笑你無能。」技不如人非關她善狡。
  「老大,你當真迷上個未斷乳的女娃兒?」老牛吃嫩草不太妥當。
  「這是我的私事。」龍斷天不置言。
  李謙悒鬱的望向窗外藍天。「自從七年前把身受重傷的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之後,你 變得不像你。」
  「人不可能一成不變,遭遇重大變故總會把人磨掉些銳角。」不管怎麼變,龍斷天 還是龍斷天。
  「你在昏迷月餘醒來後變得生疏了,不再無節制地與兄弟們分享心事,我們覺得很 痛心。」像是少了位手足。
  「連我自己都記不得原來的模樣,能活著就該知足了。」當時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對手設了個陷阱誘他至僻靜馬場,心高氣傲的他仗著好身手深入敵陣,未及時和其 他人聯絡,因此在慘遭圍攻時連中數槍倒臥血泊。
  那一刻,他看兒精靈似的小女孩在他耳畔輕笑,靈美的五官宛如天堂的引魂天使, 他安心的閉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他在一陣陽光照射下甦醒,過往的記憶已一掃而空,朦朧的印象是 一片漆黑,微笑的磷光是飄浮的白光。
  還有一個逐漸淡去的小女生身影。
  他下意識的摸索身體四肢,有些訝異竟是實體,在殘存的感覺中,他應是虛無的靈 體,而不是有生命的人。
  而在休養期間,腦海中斷斷續續湧上片段影像,他驚覺自己似乎是陰間的鬼判,為 了某種原因而再世為人,並且代替前世義弟奉養年邁雙親。
  後來,解散了組織,他改頭換面當起商人,原本傷透心的龍家父母含淚微笑,認為 兒子已迷途知返,不再打打殺殺讓二老擔心。
  雖然做不到絕對的孝順,但至少可安養到天年無慮,他們已經很滿足了。唯一令他 百思不解的是,他再也想不起那天使的模樣,這讓他的心一直空懸著,因為找不到代替 品,生命也少了顏色。
  「她是我夢中的天使,我要折了她的翼,廢去她的腳,撕破她純潔的白色羽衣,完 全佔有她。」
  李謙愕然的回過頭。「她才十七歲不是嗎?」
  「我要她。」一句話以示其心。
  「她很美?」
  龍斷天冷硬的臉龐微微一軟。「美麗不足以形容她的萬一,蜜心兒有張天使般發亮 的容顏,一雙水眸翦翦如波,似有訴不盡的濃蜜味。」
  「可是有一顆惡魔心。」他補允的提醒。
  「是呀!天使的風情,惡魔的魔魅,完美得具備一切適合我的善恨並存。」他不自 覺帶著寵溺的口吻說道。
  「你中毒太深了,瞧你一臉春風,人家根本不領情地斷你雄風。」想到這,李謙心 情好得一片晴空。
  「你在幸災樂禍。」經他一說,鼠蹊部位突地隱隱抽痛。
  「老大英明果敢,小的豈敢造次!」李謙故意裝瘋賣傻地掩飾瞼上的笑意。「不 過……」
  「不過什麼?」
  「嫂子怎麼辦?」她的專情世間少見。
  眼神微戾的龍斷天掏出煙點燃。「我不是吩咐過不許喚她嫂子?」
  「她畢竟曾經是你的女人。」一個美麗卻命運乖舛的女人。
  「七年了,她還是不死心。」對於風琖容他毫無眷戀之心,在重傷清醒之後。應該 說所有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潛意識中只有天使的微笑。
  「你要她如何放棄?在中槍前你們還興高采烈的計劃婚禮的佈置和宴客名單,可一 聲槍響後卻換來陌生的未婚夫,她正等你覺醒呀!」
  真是一夕變天。
  還記得兩人甜甜蜜蜜的窩在床上情話綿綿,笑聲不斷的撫著二個月大的肚子直鬧著, 說要生個尚誰的寶寶。
  轉眼間,他已對她失去熾熱的愛慕之光,甚至不肯再抱她入懷,錐心之痛使她憔悴 不已,間接影響腹中胎兒的成長。
  七個月大時,醫生聽不到胎動聲,宣佈嬰兒胎死腹中。
  「她現在只有依賴著你求生存,我擔心惡魔天使的事會使她崩潰。」李謙雖同情但 不願插手,自古情字最難理解。
  「隨她去,她的生命由她自己負責,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他不背負別人的情債, 或許她命該如此。
  「嘖!說得真絕情,好歹她十九歲就跟了你,放棄千金小姐的富裕生活。」他太冷 酷了。
  龍斷天冷然的一怔。「心疼是情的一種,我就把她交給你吧!」
  「嘎?!」李謙急得跳腳。「我馬上去追查你的天使,至死不休。」
  「不用了。」
  困惑的李謙盯著他的石膏腿。「反反覆覆,你要放棄天使?」
  「她會來找我。」他說得十分肯定。
  「喂!兄弟,你耍人呀!在我夜以繼日的奔波三天三夜後,你才來說這句令人吐血 的話。」根本是存心整人。
  龍斷天用愧疚的語氣說道:「抱歉,我適時想到她臨走前說過的一句話。「她說要 來找你?」
  「不。」她比他想像中聰明!
  「不?你在打什麼啞謎?」怪吊人胃口。
  「遊戲開始。」
  李謙不解。
  「蜜心兒把我當成是遊戲對象,她要主控權,我只能配合。」龍斷天說得很平和, 不見慍色。
  「哇!酷呀!她膽子真不小,連靈首腦都敢惹。」佩服她的勇氣。
  「靈能和魔斗嗎?」他取笑的說道。
  「啊?」李謙頓時一愣。是呀!惡靈雖惡名遠揚,但是魔的等級似乎高了一等,專 門掌管人間不平之靈。
  這小惡魔的聰明才智不容小觀,他是該留下看熱鬧還是逃難去?孟寬還住在醫院裡 呢!
  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殷監。
  左右為難吶!
  「放下,蜜兒,你太可恥了。」
  向亞蜜才不理會那個看起來很美麗的帥小子,民以食為天,況且物競天擇,她只是 順天而行,絕不與天鬥。
  「你看人家白小妹多乖巧,懂得孔融讓梨的道理,貢獻她的點心填飽我可憐的胃。」
  白坷坷和她母親一樣善良,完全沒有遺傳到她父親的邪佞,明明肚子餓得扁扁的, 還是笑著邁著小白腿為「客人」奔走廚房和客廳,倒來一杯冰果汁。
  「坷坷,你別理她,坐下來吃小白兔。」向亞泛可捨不得心上人累著。「喲!見色 輕姊姊,你的源氏計劃也未免算計得太早,坷坷才幾歲呀!」想摧殘國家幼苗?
  向亞泛餵著白坷坷吃小白兔造型的小餅乾。「立志要趁早,老大徒傷悲。」「為什 麼我覺得這句『老大徒傷悲』在諷刺我?」向亞蜜快手地搶了一堆動物造型的餅乾擱在 懷兜。
  「誰比得上你心眼多,喜歡化簡為繁,專門欺負弱者。」他就是最好的證據。「小 泛泛,你最近變壞了,敢頂嘴。」她笑瞇瞇地擰了他一下耳朵。
  痛呀!向亞泛揉揉泛紅的可憐耳根。「你又做了幾件傷天害理的事?」「泛兒小弟, 你傷了我少女純潔的心,我像是那種作惡多端的壞女孩嗎?」多美好的一天。
  「我話說得不夠婉轉,是豐功偉業才是,有幸受你垂憐的生命體還倖存吧!」他已 改邪歸正……呃!正確說法是棄惡揚善,在母親大人的刻意隔絕下,他想使壞也沒辦法。
  他倆這臍帶相連的雙胞胎自一出生就沒分離過,剛開始時他十分不適應,一遇上好 玩的事總會先向身邊一轉,想問她要不要去「幫忙」。
  而每每落空的失望差點讓他變成自閉兒,後來白叔叔和茉莉姨生了個好可愛的小女 兒,他的人生才有重大轉變。
  一出生就笑個不停,稀疏的黃發和無牙的口像極了小海獺,讓他摟在懷中怕化了。
  從小他就對海洋生物很有興趣,小小的嬰兒便成了他的私人玩具,在山叔叔的瞪視 和茉莉姨的縱容下,他把白家常成自個的家,從此賴在合灣,不做資優生隨蜜兒跳級上 大學。
  如今,七歲的坷坷有一頭滑溜溜的查長髮,貓似的棕眸老是帶著柔柔光彩,愛笑的 酒渦一閃一閃,心動的他決定要好好收藏她。
  這項舉動讓所有人笑彎了腰,尤其是蜜兒,總是說他學日本的源氏太子,自己培育 小新娘不假他手,活生生地扼殺坷坷的自主權。
  可是,坷坷就愛膩他,也不會動不動就使壞心眼,而且還說長大以後要當他的甜心 老婆。
  甜心兩字是他自己加的,因為她的口齒不清晰,點心老婆才是原意。
  不過不能要求太多,那是坷坷剛長牙學說話的「年代」,自然是含著奶嘴咿咿啞啞 說的。
  「小泛泛,我好哀怨哦!」向亞蜜眼波一轉,淚光盈盈。
  同胞小弟戒慎的護著白坷坷。「我親愛的姊姊,少打我們的主意。」
  「你遺棄我!」
  好嚴重的控訴,多怵目驚心呀!
  但是出自惡魔女的口中,誠信度已大打折扣,七折八扣減到底,出現的數字是負數。 「無聊出去外面溜躂、溜躂,只要祈禱不遇上你的仇人。」他豈會不瞭解她。「泛弟弟, 你好冷血哦!說不定人家會尋錯仇,因為你的風評糟透了。」她一副為他痛心的表情。
  「那是誰的錯?你說得一點都不心虛。」全是那張相似的美顏惹的禍。媽咪一再重 申不許兩人「故意」狼狽為奸,所以每年只讓她回台灣兩次,而這僅有的兩次省親就足 以讓他沒有朋友。
  她的心真的很惡劣,每回都假裝他的模樣在學校橫行,一下假藉他的名義調戲校花、 勾引理事長最寵愛的孫女;一下子又含羞帶怯的挑逗學聯會主席,語意輕佻地要和人家 來場「男男」戀曲。
  偏偏她手段高超,校花為她癡迷地甩掉台法律系的男友;理事長的孫女為情和父母 反目,堅持要搬出家門和她同居。
  連一向剛正不阿的學聯會主席都起了凡心,無視眾人鄙夷的目光與她同進同出,從 不掩飾眼中的愛慕。
  到最後,她玩興一減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爛攤子都由他倒楣承受,不管他怎麼解 釋,就是無人相信他的無辜,紛紛指責他花心、濫情。
  幸好這一、兩年,他個子急速的抽高,喉結明顯的突出,聲音較她低啞了幾分,並 刻意地曬黑了皮膚,她的把戲才逐漸派不上用場。
  只是,已開罪的友誼再也回不到最初。
  「做人失敗要承認,人緣不好怎麼怪到我頭上?至少我的朋友從不會錯認你和我。」 交友貴在心。
  「那是你身上有股邪氣能聚集妖魔,不像我正氣凜然。」妖鬼迴避。
  向亞蜜熱烈的鼓掌大喝。「偉人,你將流傅千古,馬福林還是木乃伊?」「你……」 向亞泛為之失笑地搖搖頭。「蜜兒,我們沒那麼大的仇恨吧!」「叫姊姊,小老頭。」 他愈大愈不可愛,像極了向倫叔叔以前的偽相。「蜜兒……姊姊,你最近缺乏營養。」 他仗著高她近十五公分的優勢取笑她。
  死小孩,挖她的心頭傷。「等我找把鋸子來,你很快就能仰望我的善容。」「呵 呵……」他笑得有點寒心,趕緊轉移話題。「你的心情看來頗為愉快,分享一些給你卑 微的小弟吧!」
  「拗得漂亮,可惜我不想告訴你。」這是她的遊戲,不好污染他成佛之道。她那一 腳實在踢得妙,龍大叔的性福八成已毀了大半,該改吃素了。
  向來都是她選擇遊戲對象,操縱握桿,是那不識相的短命叔叔擅自要闖入遊戲區才 會遭此劫,不過,她的前菜略嫌小得寒酸,只能暫時吊吊胃口。
  想想,他的身上彷彿有股濃濃的死亡氣息,恍如曾置身千萬亡魂之間,冰寒而帶有 狂氣,外放不收斂。
  十七歲的她有張天真面孔,藏在胸口的心卻是深沉的三十歲。
  向亞泛神秘的一笑。「有人在發春了。」
  「閉上你的汪洋大口,我看起來很好拐嗎?」行動不代表心動。
  「聽過一句話吧!聰明的人往往自做聰明,以為別人不如自己聰明,結果死於自做 聰明。」
  「幹麼,繞口令呀!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解意我很清楚。」小氣泛,就是不肯讓她痛 快一下。
  明知道忠言逆耳就別說出來掃興,良藥不一定苦口,現在有直接注射法。「誰聰明 反被聰明誤,泛兒還是蜜兒?」
  脫下整齊無褶痕的西裝外套,白向倫親密地擁著愛妻走來。
  「白叔叔、茉莉姨,你們還沒離婚呀!我又來打擾了。」反正是繼兄妹,離了婚仍 是同居一處。
  白向倫皺起眉,「蜜兒,你的嘴巴很刁哦!意大利的水變髒了嗎?」生女肖母,跟 她母親一般口利。
  「據我所知沒有耶!下回白叔叔新婚時可以去度蜜月,我送機票給你好不好?」向 亞蜜天真的揚著笑容。
  「蜜兒,你白叔叔已經結婚了,你忘了嗎?」溫柔的白茉莉輕撫她額頭。「茉莉姨, 你太善良了,人心難測呀!現在的女孩子都很迷戀白叔叔這種上了年紀的老年人……」
  「蜜兒·卡登,你來挑撥是非呀!我的年紀……不大。」白向倫很想扭斷她的小脖 子。
  「是啦!是啦!更年期的男人最有魅力,難怪我老看到一群援助交際的高中女生向 你拿錢。」她眨著明亮的雙眼說道。
  「譭謗是有罪的,小蜜兒,我的婚姻不破裂礙著你的眼呀!」這小鬼,惡得無法可 治。
  她小臉一黯。「茉莉姨,委屈你了。」
  白茉莉笑笑地看著丈夫和好友的女兒。
  「你們唷!老愛把我扯進你們的玩笑中。」
  「唉!茉莉姨,你還年輕貌美,外面的好男人多得像螞蟻,別因為你是社工的使命 而犧牲自己屈就。」
  「少煽動我老婆,你沒人可玩了嗎?小惡魔。」他把嬌妻摟到懷中一吻。「誰說的, 我是先來打聲招呼,免得你們嫌我不夠誠意,忘了來上香。」好玩,下回找玫瑰姨試試。
  「上香?!」他眉尾邪邪一挑。
  聰明人不拿生命當賭注。「是送香,法國最新出品的香水一瓶。」
  向亞蜜趕緊掏出茉莉香味的產品,玩笑適可而止,否則這些「可親」的長輩是會動 手問候她可愛的小屁屁。
  低人一輩的無奈就是在此。
  「你哦!鬼靈精怪一個,就會討人歡心。」小丫頭,變化莫測。
  「不對,白叔叔你算錯了。」果然是人老,智力退化了。
  「嗯?」
  她彎著指頭數。「鬼、靈、精、怪是四個,怎麼會是一個呢?」
  「因為你集天地之大成,四邪附體,一個可抵四個。」白向倫沒好氣的說。她的破 壞力簡直無人可敵。
  「原來我這麼偉大呀!難道我總是斷人姻緣。」她沾沾自喜的說道。
  「相信報應嗎?」白向倫輕笑地一眄,該有人來為她上一課。
  向亞蜜俏皮地還上一記。「相信,茉莉姨不就是來還債了。」
  頓時,他微惱的一笑。
  「白叔叔,我親愛的姊姊已成精,你還是顧好我未來的丈母娘才是。」向亞蜜賞他 一記爆栗,「小鬼。」好個弟代姊受過。
  「哇!謀殺了我,坷坷就是寡婦命。」好狠,腦袋瓜差點開花。
  向亞泛話一完,落井下石的嘲笑聲馬上到。
  「命是可以改變的,先殺了你再借屍還魂,我會挑個好料給你的『末亡人』。」向 亞蜜說得滿像回事。
  「你們姊弟真是……」哭笑不得的白茉莉無力地搖搖頭,坷坷才幾歲呀!笑笑鬧鬧, 時間很快的過去了。
  剛下班的大法官白耘生和廣告界女強人何嫻芝也加入他們的行列,抱著小孫女微笑。
  向亞蜜突地往外走。
  「咦!蜜兒,你要去哪裡?」
  白茉莉的問話讓她回過頭一笑。「討債啊!」
  嘎?!
  所有人表情一空,隨即面露憫色,小惡魔又要危害人間了。
  誰是下一任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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