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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氣氛有點不對勁,敏感的海棠玉嗅出一絲絲異樣,以往懷有惡意的眼光正閃著幸災樂禍,好像她要大禍臨頭。
  不是過敏,她真的感到一股沉重的氣流在流竄,平時忙著拍馬屁的員工全繃著一張臉,似乎微露不屑的神情。
  紅顏本來就是禍水,她要是做了殺人越貨的事也屬正常,美麗的女人生就禍國殃民,誰有閒工夫立誓救世,享福才是出世的使命。
  「喂!你的公司是不是要倒閉了?」人人如喪考妣地不發一言。
  「你先到辦公室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白禹軒交代了幾句,盡量不去看她手臂上盤繞的一抹青影。
  「不怕我乘機跑了?」哎呀!瞧她大嘴巴,居然提醒他。
  「海棠,三色美女你還要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眸!烏賊,趁黑打劫。「你最好快去快回,我不想一個人當白癡。」
  他思忖了一下。「會有一會兒,你打開我的電腦上網去玩吧!」
  「小心我窈取你的機密檔案。」她沒那麼無聊,嚇唬嚇唬他。
  「我相信你。」沒有這個能耐。他笑得有點僵硬,努力克服對爬蟲類的恐懼。
  它,是世上最醜陋的動物。
  相信?!為何她不相信他的話?「你等著破產吧!我很小心眼。」
  海棠玉頭一扭,走進他寬敞富麗的辦公室,沒瞧見他鬆了一口氣後的愛憐目光,久久不移地含著愛寵笑容,他是愛她的,只是他並不知道。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他是做了錯誤的示範,讓公司平白失去了數億元的合約。
  敲了敲前總裁辦公室的門,很久沒人辦公的內室傳來蒼老有力的沙啞嗓音,他推門而進。
  「你還記得馭風企業是誰的吧?」
  「我不會讓它倒在我手上,你大可放心。」他不卑不亢的和白髮老者對談。
  一說完,一疊形同廢紙的文件擲向他,飛落滿地。
  「你把公司當玩具嗎?愛來就來,不想來就帶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你眼中還有公司利益的存在嗎?」
  白禹軒有擔當的說。「我會彌補我的過失,最遲三個月我會把訂單追回原來的數目。」責任歸屬問題他絕不推卸。
  「三個月?!」老者憤怒的一拍桌面。「瞬息萬變的商場等你三個月呀?你未免天真。」
  「馭風企業承受得起數億元的風險。」頂多年終獎金少發一個月。
  他冷冷一嗤。「為了一個女人把合約拱手讓人,你好大的手筆。」
  「是我的疏忽,不要遷過他人。」他不該把海棠扯進來,她沒錯。
  「到現在你還在維護她,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是不正經的女人,只有你執迷不悟。」老者痛心的斥喝。
  「是楚月知會你來教訓我的吧?」好個盡責的秘書,挖牆補洞。
  公司內部人員不敢明目張膽地指責海棠不正經,因為她是他唯一帶來公司的女人,他們巴結都來不及,豈會去告密,唯有和他有過一段關係的楚月會搬出已退休的總裁。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敢說你沒有為了個女人耽誤工作進度?」三十好幾了還不收斂風流習性。
  「有必要把我的過錯推諉給第三者嗎?我有談戀愛的權力。」他不高興有人矮化了他所鍾情的對象。
  老者從鼻孔噴出氣。「你哪一天不談戀愛,花邊新聞滿天飛?緋聞多得幾乎天天上報,你還敢跟我談權利?」
  「爸,我這次是認真的。」認真地看待這一份感情,不存馬虎。
  老總裁白臣陽正是白禹軒的父親,七年前因身體不適將公司的棒子交給兒子,自己退居幕後運籌帷握,協助他立足於商場。
  近兩年來他不太管事,因為兒子己成就一番氣候不需要操心,所以放了手去享受退休後的悠哉生活。
  直到與美國方面的合約告吹,他才又踏進當年白手起家的公司。
  「我們白家是什麼人家,結交隨隨便便的女人想招惹笑話嗎?我不同意你們的交往。」白臣陽的口氣高高在上的。
  「海棠和你有同樣想法,她很不屑你白家的兒子。」一提起海棠玉的固執,白禹軒無奈的柔和了表情。
  「我看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你在花叢中打滾了這麼多年還看不出她的把戲?」越活越回去了。
  他是踩到荊棘。「對於未見過面的人驟下結語是否合宜?你並不認識她。」
  「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無所事事,嗲裡嗲氣地跟進跟出,出身能好到哪去?」他先入為主的認定海棠玉是拜金女。
  白禹軒很想笑,也為父親感到慶幸,要是她聽到這段話,肯定揮拳問候。「她是一間頗負知名度PUB的老闆,在台北市的中、青年代才俊很少不知她的店。
  「海棠長相偏向艷麗型,天生的惹火身段並非刻意打扮,她之所以『無所事事』是因為我的堅持,你不該只聽信片面之詞就妄加臆猜她是輕佻女子。」
  輕佻是她的保護色,吃過虧的他太清楚她的手段,只是他老是身不由己的上當。
  主觀意識強烈的白臣陽不輕易相信人。「光聽她的名字就知道不是好女孩,像酒店小姐。」
  「爸,你太偏頗楚月的說詞,海棠姓海單名一個棠,你不能要她不姓海改姓白吧!」白海棠,聽來很不錯。
  這一刻,白禹軒動了結婚念頭,雖然他還不確定是否愛她,但她一定是他最美的新娘。
  「楚月有什麼不好,先前你們還走得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工夫你就移情別戀?」兒子的花心叫人擔憂。
  「她的辦事能力我無話可說,若是公私不分地連我的私事都要插手,我寧可她只當我的秘書。」說他翻臉無情,他承認。
  楚月是年前招考的新秘書,外形甜美可人十分單純,以他風流、花心的程度怎可能錯過她,不到半個月光景她成了他的枕畔人之一。
  剛開始她沉醉在戀愛的甜蜜中,外界對他的評論她一概不相信,以為她是他最終的愛人。
  後來她接到他諸多情人打來的電話,一一過濾後便明瞭了他的花心,開始利用工作之便,阻止他和其他情人的約會。
  本來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由她去胡鬧。女人他多得是,走了一個馬上遞補新人,身邊永遠不缺美女做伴,可是她的單純天性已經變質了。
  有一回他在某位情人家中過夜,正在興頭時她居然打了電話來,像抓奸的妻子似詢問他的行蹤,責怪他冷落她,哭哭啼啼地說要找人算帳。
  而她真的做了。
  為了追蹤他所有的情人,她請了個私家偵探調查他,因此他落腳在誰家她一清二楚,且想盡辦法在他完事後上門警告對方別再靠近他。
  一次兩次還無所謂,聽多了情人們的抱怨就覺得煩,那時海棠正好介入他的生命中,因此他下定決心要和所有女人劃清界線,那頭母獅的利爪是沾著血的,包括楚月的。
  「你母親很中意楚月當她的兒媳婦,你該很清楚這個意思吧?」白臣陽暗示他該娶楚月為妻。
  「你們應該合力再生一個兒子來娶她,我已經有對象了。」而且鎖定不放。
  「你在說什麼瘋話?我們兩老都一把年紀,就指望你生個孫子來抱。」臉色一沉,他發怒地斥責兒子的荒唐。
  孩子?白禹軒的腦中浮現一個神似海棠玉的小女嬰。「我得問問海棠生不生。」
  以她母親的例子來看,要她生育可能很困難,她會先掐死讓她受孕的「插秧機」。
  他大概沒料到海棠玉是自然派,相信宿命和機率,和天賭。
  「你結婚生子關她什麼事,我是不可能接受有個離經叛道的媳婦。」就算不是楚月也不會是那個叫海棠的女人。
  「爸,話不要說得太早,等你見過她……」話說到一半門突然被推開,衝進來一位滿臉是淚的女孩。
  「楚月——」
  清麗如月的女孩顧不得禮貌,像是受盡委屈地奔向白禹軒,緊緊地抱著他不放,抽噎地說出令人震驚的事。「海……海棠在偷……公司機密。」
  是嗎?白禹軒面無表情地扯下她的手,不留情面的說:「你被開除了。」
  說海棠玉在偷公司機密,傳出去恐怕沒幾個人相信,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可是叫人無法置信的是她的確在以公司機密進行交易。
  是竊取嗎?
  不,根據她的說法是信用破產,一物兩賣,讓馭風企業既得利益又蒙受商譽損失,叫瞧扁她的人跌破眼鏡,美女也是有高度智慧的生物。
  除了老爸老媽和鄰家大哥,以及兩位臭味相投的好友外,沒人相信她有變成電腦駭客的潛質。
  不是不為,而是懶得為之,她個人認為整日對著電腦螢幕是自虐的行為,傷眼傷神又傷身,不如賣弄賣弄風情賺取鈔票好玩。
  機器是死的沒有變化,全靠滑鼠按鍵來決定是件愚蠢的事。
  人性多變化,隨時有不可預料的新鮮事發生,即使是同一群臉孔在不定時空間出現,上一分鐘和下一分鐘的不同就有可能天差地別,好比同時在觀賞上百部人生悲喜劇,沒有人能去編寫未來。
  話說三十分鐘前她打開白禹軒的私人電腦,本來想玩個簡單的遊戲,例如不需要用腦的魔術方塊。
  可是人擁有無限好奇心,她一時心血來潮,想查查電腦主人有無感情走私,有些自視過高的男人會把過往情史記錄下來,閒暇時重新品嚐自己的豐功偉業。
  而他呢。目前感情是終結在她手中,雖然看得出他的日益沉迷,但是人心難測,而永遠太長了。超過她所不預測的時限外。
  活在當下,盡情享樂才是她的人生目標。
  於是,她開始玩起破解密碼的遊戲,當成闖關有得分似的一道道解開。
  驀然,她眼睛一亮,嘴角揚起興奮的詭笑,按下某個知之甚詳的網址與對方交談,啪啪啪地亂扯一通後彎迸主題中。
  這時,白禹軒那位明媚幹練的女秘書敲門走了進來,表情充滿怨懟和報復得逞的得意,口氣相當冷漠又含著一絲想撕裂她的磨牙聲。
  很難形容,就是一個想維持尊嚴又不甘退讓的下堂婦。準備以敗部復活的姿態挽回……呃,奪回她曾有的地位和「寵幸」。
  「你還有臉坐在這裡,在把一切搞得烏煙瘴氣之後?」眼前女子的美麗是她心頭最劇烈的痛。
  她在說什麼鳥話,怎樣自己一句也聽不懂?「公司倒了不關我的事,去找你的白總裁。」
  被女人恨習慣了,一臉灑脫神色的海棠玉說得輕鬆,她的「第三者」容貌常遭人圍堵,見多則不怪,太多人來找過她談判,有的為丈夫,有的為男友,還有養小白臉的貴婦呢!
  尤其是和花名遠播的白禹軒交往公開後,他的歷任情人一窩蜂地出現在兩人「約會」的現場——餐廳,人總要吃飯嘛!而她又不是他的煮飯婆,沒義務下廚。
  那些女人哭啼型的居多,其次是呼天搶地的大訴遇人不淑,排名第三是示威兼搶人,不過很少成功,她母獅的牙還沒露就被打發走了,怪沒意思的。
  當然也有受虐媳婦型的小可憐,以哀兵之姿懇求又下跪,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和模樣,害她差點罪惡感氾濫地說出一字:好。可是身邊的男人老是快一步的發言,硬生生地折了小白鴿的雙翼,讓人家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奔離。
  感情的事沒個准,人若要變天亦難擋,像她就保留七分愛自己,三分拿來濫用,誰夠膽就來拿,她絕不藏私。
  愛上花心男就該有個底,習慣採蜜的蜂兒是不會留在同一片花園裡,偶爾還是會偷採別人的花兒,除非蜂兒陣亡在蜜汁裡,黏住了腳,飛不離。
  不過,這種情形少之又少,身為女人要有自覺,不要以為愛付出得多,忍得住寂寞就能喚回浪子的心,從此幸福美滿的過一生,那叫自欺的童話,因為這年代沒有白馬王子,只有喬裝的大野狼。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女人寵出來的口號,聰明的女人會要壞男人當情人,卻不是丈夫,因為她們更壞,知道壞男人不能愛。
  「你能得寵多久,女人不是只有美麗的包裝,你快下台了。」
  看到她的自在,楚月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
  同樣是女人,為問她能活出自己而不陷人男人的陰影之中?
  包裝?多好的說法。「人很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騙,我寵愛我自己,不需要別人來寵,上台下台對我而言有何差別?」
  「現在你有本錢說大話,等一會兒就欲哭無淚,軒……總栽是個懂得分寸的人。」楚月盡量表現出專業的秘書形象,握緊的拳頭洩露她的心事。
  「很好呀!我向來喜歡有分寸的男人,太黏人會讓我無法呼吸。」可惜她的「軒」是沒節操的男人。
  「你覺得很得意嗎?用漂亮的臉孔來迷惑男人。」她的話像—根刺,刺得楚月口出厲言。
  海棠玉倏地綻放一朵令人迷炫的微笑。「是的,我很得意,因為我懂得勾引男人來愛我。」
  有錯嗎?花兒生得美是自然擇定,誰都沒有資格去下評論,怪蜂兒太浪蕩吧!
  天生的美人胚子用不著搔首弄姿,只要往冷清的街頭一站,不出十分鐘當地即能成為「鬧區」
  清一色是流著口水的追求者,打破頭也要搶個最接近美女的位置。
  和氏無罪,懷璧有罪,人之常情,總不能要她自毀容貌吧!
  她老媽會第一個哭死,而老爸會帶兄弟砍死慫恿她毀容的兇手。
  「下賤。」楚月脫口說出一句恨語。
  表情柔得嚇人的海棠玉撫撫發,用著嬌滴滴的水媚聲調說:「而你連個賤字都不配擁有,失、敗、者。」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敢……」她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語不成句的指著猶自梳發的女人.
  「你都敢來我面前叫囂就要有承受屈辱的能力,柿子不是每一粒都軟得易滑入口。」她剛好咬到水柿。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回復平靜。「你大概不曉得總裁為了你,丟掉一筆好幾億的生意。」
  「喔!那又如何?」
  她一副不干我事的態度激怒了不理智的女人。
  「你這個不事生產專靠男人施捨的女人會被掃地出門,從此一文不名的乏人問津。」
  「呵……你太激動了,冷靜一點思考,以我的條件會找不到新金主嗎?多得是男人巴著送錢到我跟前求我收下,包括你那個好色的上司。」
  施捨?說得多可笑.勒索還說得通,家族事業嘛!海棠玉一邊玩著滑鼠和網上人進行交易,一邊逗逗氣得發抖的小花貓。
  「你不覺得羞恥嗎?用美色來引誘人。」她做不到自甘墮落。
  「天生我才必有用,利用自己的天賦來造福天下的怨男曠夫有何不對?市長應該頒我獎章。」海棠玉慵懶地拋了個秋波給她。
  因她的話而氣憤不已的楚月咬著牙低喊,「你何不放過總裁,低賤的人配不上他。」
  「是他來纏著我吧!吃不到葡萄別盡在一旁直跳腳,低賤的我至少比你高尚,不背著人使小手段,妄想是枝頭鳳凰地扯下往上爬的烏鴉。」
  她不高興了,情散了就要識趣,緣份斷了便連不起來,幹麼找無辜的她出氣,始作俑者才是罪大惡極,她是倒楣跌進渾水的一朵海棠花。
  女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被拋棄了不去找負心漢算帳,反過來為難下一個可能被拋棄的同類,其心態可議。
  反正不是這一個女人就是下一個女人,負了就負了,難道負了心的男人會因為前任情人私心的小動作而回頭嗎?好像不曾聽聞吧!
  花落水流,風吹雲散,皆是留不住的自然定律,太死心眼的人注定傷心。
  專情並非不好,而是要選對男人,預留後路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太義無反顧會溺死在自設的死海裡。
  「你承認自己是烏鴉?」楚月很意外,但是心頭的怨氣越積越深.
  海棠玉翻翻白眼,「我說你是豬信不信?」受不了的遲頓,那個爛人死哪去了,不來除他的爛桃花。
  她最討厭當「殺手」.
  下唇一咬,楚月有甩人耳光的慾望。「你想炫耀自己勾搭男人的本事我管不著,但因你損失的公司利益不能善了。」
  她是借題發揮,假公濟私。
  「請問我是貴公司的員工嗎?」笑話,路人自殺要怪她不該穿一身紅?她和這公司八竿子扯不上關係。
  「不,但你是始作俑者。」她冷冷地一說。
  海棠玉不以為然的接道:「是喲!唐明皇好色搶媳婦為妻,世人不去怪他昏庸逆倫,反而譴責楊貴妃太胖,壓得他翻不了身沉溺肉慾。」欲加之罪喔!
  嘖!女人的通病,男人的短視。
  君乃一國之主,美人無數,若不昏昧豈能敗國,扶不起的阿斗何必再說,諸葛孔明恐怕到死都在後悔識人不清,礫石看成璞玉。
  「你儘管逞口舌之利,老總裁不會放任你在公司橫行。」眼一冷,楚月不客氣地擺高姿態。
  「求之不得,我寧可回家睡大頭覺,辦公室的沙發沒有禹軒的床好躺。」他是個不虧待自己的享樂主義者,那張床舒服得不得了。
  她整個人為之一震.「他帶你……回他家?!」
  「很舒服的床,下回你有機會去躺躺看,由陽台望出去的風景也不錯,我每天都會抽出個十幾分……」
  「每天?!」同居的字眼浮現在楚月腦海。
  楚月的心受了很大的傷害,她覺得自己作了一個很荒謬的夢,不切實際得令人發笑,原來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她前後換了好幾個工作,終於考進了人人羨慕的大企業,並在眾人的嫉妒眼光中,成為公司最高領導人的秘書。
  少女情懷總是詩,初出茅廬不知世情險惡,單純地認定上司是她的白馬王子,不理會外界的流言偷偷暗戀著,期盼有一天他會愛上她。
  那一天是她的幸運日,但在今日看來卻是不幸的開端,他約了她。
  交往半個多月,她就在車子前座給了他人生的初次體驗,他熟練的技巧和低喃的甜言蜜語讓她失了理智,迷迷糊糊地在性愛中交了心。
  之後,有一段所謂的戀人蜜月期,每隔個一、兩天就相偕外出,逛街、上館子,然後上床。
  兩個月是極限了,他漸漸的不再邀約她,從不間斷的女性電話較以往倍增,他甚至當著她的面在電話中和女人打情罵俏,露骨的性場面說得活靈活現。
  自此,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唯一。
  愛會使人變得愚笨,她開始變得積極,主動地挑逗和投懷送抱,切斷來找他的女性電話,聘請私家偵探去追蹤他的每一位情人並上門警告.
  她的行為是護愛,而看在他眠裡卻成了阻礙,二話不說地表示要她做好秘書工作,兩人之間不再有私情.
  沒受過教訓的女人總是比較呆,以為他不過是一時情緒上的問題,只要她安份一陣子就會恢復昔日情份,她一直是這麼認為。
  直到一道如火的熾焰燒到她眼前才猛然有了危機意識,世間竟有美得如此狂妄的女子,全身上下都洋溢著叫人無法拒絕的艷麗。
  當場她有被人打了一拳的感覺,沉重的胃袋滿是酸澀,這樣的女人有誰不愛。
  破壞、抹黑、污蔑、極力的突顯自己的清高,楚月嘲笑自己愚蠢的行為,她根本什麼也不是,充其量是總裁玩過的人偶娃娃。
  「你喊得太大聲了,嚇醒了我的小美人。」沒膽的笨蛇,聲音一大就當地牛翻了身。
  還震驚於兩人同居事實的訊息,突地嬌嘻的埋怨讓楚月有片刻的失神.「什麼?」
  「你傷到小美人的自尊了,雖然它只有一尺長也不該這麼容易忽略。」海棠玉玉指一扣,猶自恍惚的青蛇東探西探.
  「啊—蛇!」
  嗟,這樣就花容失色呀?海棠玉邊敲鍵盤邊用原子筆圈蛇身。「不要叫了,人家當你被強姦了。」
  「你……你好可怕,你竟然帶毒蛇進來。」捂著胸口,楚月的表情是戒慎和責備.
  「少沒知識了行不行,小學課本就教過毒蛇的頭呈三角型,而我的小美人是橢圓頭型,沒毒的那種。」這是基本常識。
  聽她一說,楚月大為放心地上前一步,眼角無意間掃過電腦螢幕……「你在竊取公司機密?!」
  「大驚小怪,我可是報備過的。」她小聲地一喃,和網上的那人討論分紅。
  「你這是犯罪行為,我不允許你再剽竊,你住手……」不明就裡的楚月動手就要搶奪鍵盤和滑鼠。
  其實和美商矽晶半導體的合作方案並未搞砸,對方臨時有事取消今日的簽約儀式,一早就打了電話改期.
  楚月久等曠職快一上午的上司,滿腹的妒忌在瞬間化為報復的巨龍,假意的通知老總裁合約一事告吹,惋惜地添料加色.
  老總裁一聽,氣得馬上命司機送他到公司,對楚月口中的浪蕩女子大為反感,坐鎮公司等著兒子遊蕩回來。
  本來她的原意是借老總裁的手趕走情敵,接著再表現出對公司的向心力,去「求」回合約的簽訂,以功臣之姿和總裁重燃舊情,然後順利地步人禮堂。
  沒想到這下弄巧成拙讓海棠玉把機密流了出去,要是有了萬一救不回,她的如意算盤不僅會遭人拆穿,而且還會令人詬病她的妒性重,原本受人同情的角色將會淪為眾人唾罵的陰謀家、心機女,那她有什麼顏面再見人。
  「你惹火了我!」海棠玉才不管她是不是女流之輩,一掌將她甩得老遠。
  在兩人拉扯間,楚月按下了消除的按鍵,把談好的交易完全部消掉。
  趕緊搶救的海棠玉沒心思去理會她惡人先告狀,將難得發揮的電腦技術一傾而出,一心要把流失的資料全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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