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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死丫頭,你啞巴呀!半天不吭一聲,叫你打電話又不是要你的命。」
  氣憤的蘇玉娉一掌往女兒揮去,不在乎她倔強小臉上的怒氣,一定要她撥電話給沈 烈陽。
  找了他七年,終於讓她如願了,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非要他再一次臣服在她的石 榴裙下,讓他只愛她一人,不再有其他女人來阻礙。
  文荃心這個小賤人真有本事,她死也料不到有人利用她來找人,傻呼呼地當指路使 者。
  「賤丫頭,我看你有多倔,看你打不打。」她愈看愈氣,一腳踹了過去。
  「小姐,你別再打了,小小姐的年紀這麼小,你好言勸勸她。」張媽實在看不慣小 姐凌虐自己的孩子。
  「奶媽,小孩不打不乖,你別把她寵壞了,這賤丫頭寵不得。」而且長得一點都不 像她。
  這是自己最恨的一點,女兒長得就像她孬種的老爸,沒有半點貼心,只喜歡纏著她 老爸玩耍。
  「可是……她已經兩餐沒吃了,再餓下去恐怕……」小孩子哪禁得起餓。
  蘇玉娉才不管她餓不餓,反手又給她一掌。「餓死算了,沒用的賤丫頭。」
  「別……」
  張媽心疼沈盈盈面無表情的模樣,臉上一條條的爪痕,吭都不吭一聲的任由蘇玉娉 打罵,勇敢的連淚都不流,她是疼在心裡卻無能為力。
  以前小姐還沒嫁人時,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可人兒,溫柔大方、善良可愛,無邪得惹 人疼愛。
  當初小姐和沈家兩位少爺來往之初,她就曾告誡小姐大少爺較沉穩可靠,選丈夫當 如是,可是小姐執意不聽,偏偏愛上二少爺,結果被慘遭拋棄。
  從此她就有些自暴自棄,流連在酒吧、PUB這些情色地帶,和不同男人雜交,最後 為了二少爺的負心而嫁給他大哥為妻。
  婚後小姐是安分了一段時間,她也以為一切終於雨過天晴,否極泰來。
  誰知小小姐一出生,小姐又故態復萌,而且有變本加厲的失控舉止,有時她去探望 小姐時,會發現才剛會走路的小小姐身上有傷,而小姐總是推說小孩學走路,難免受傷。
  一次、兩次、三次……次數一多,她開始懷疑起小姐的話,偷偷躲在房間外瞄。
  一看才知小小姐身上的傷全是小姐打出來的,而大少爺毫不知情,同她一般信了小 姐的話。
  「死丫頭,臭丫頭,你是我生的,我叫你打電話就得給我打,別以為裝啞巴我就會 饒了你。」
  沈盈盈怒視名為母親的女人,她回到自閉的空間裡,不言不語,無視旁人,任由打 罵落在她身上。
  她已經完全喪失感覺,不會疼痛也不覺得飢餓。
  她是活娃娃。
  「氣死我了,你給我裝,要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我早把你往大海一扔,死了倒也 乾淨。」
  氣得冒煙的蘇玉娉仰頭灌了一口威士忌,手中的煙頭被她扔在地上一腳踩熄,煙酒 為伴的她早已不復當年的美麗。
  一旁徵信社的探員看得心驚膽跳,哪有母親打女兒像打狗一樣。「蘇小姐,不一定 要用電話。」
  「請叫我沈太太,我是沈烈陽的妻子。」
  「是,沈太太。」他隱瞞了一件事未言,沈烈陽已有論及婚嫁的女友。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不用透過電話也可以叫他來?」她重新點燃一支煙叼著。
  「電話和信會留下證據,所以可以利用報章雜誌,剪下適當的字體再寄給他。」
  蘇玉娉揚起得意的笑。「好,你想得周到。奶媽,去拿些報紙、雜誌來,還有剪 刀。」
  「是。」張媽為難地走了出去。
  「對了,蘇……呃!沈太太,不要忘了附上小孩子隨身的東西,這樣可信度才高。」
  他並不想助紂為虐,原是單純的一件尋親記,她說她的丈夫、女兒因故分散了,要 他跟蹤一位可能知其下落的女子。
  經過長達六、七年的追蹤後,他終於找到她口中的丈夫和女兒,因為太興奮而沒細 察小孩為何叫親生父親為叔叔,就連忙回市區通知她。
  結果她竟悄悄地帶走女兒,而他成了幫兇,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接受她的威脅, 狼狽為奸。
  「喔!我該取什麼呢!耳朵、手指,還是一截小腿。」她的眼中泛起陰狠之光。
  他一驚,吶吶地說道:「不用那麼……殘忍,小孩子的鞋襪或衣物就成。」好可怕 的女人,他真是誤上賊船。
  「那真是可惜了。」蘇玉娉好想把她的眼珠子挖出來,看她還敢不敢瞪人。「你說 什麼東西好呢?」
  徵信社探員東瞧西瞧,不經意瞄見沈盈盈掛在胸口的項鏈,看起來是很值錢的鑽石, 他有些貪心的想獨佔。
  蘇玉娉見他視線直盯著某物,順勢瞧見沈盈盈那顆晃動的鑽墜,二話不說地上前去 搶,手才一靠近,沈盈盈就像驚弓之鳥一樣用雙手護住。
  這是綠綠給她的魔法項鏈,誰都不許碰。
  「死丫頭,把項鏈給我。」蘇玉娉使勁要扳開女兒的手指頭。
  「不,不要——」沈盈盈開口只為護住寶貝。
  蘇玉娉陰惻惻地笑了。「怎麼,你不是啞巴,為了一條值不了幾毛錢的項鏈,終於 肯說話了。」
  什麼幾毛錢,那顆鑽石夠他用好幾年了。猛吞口水的徵信社探員用垂涎的目光注視 著。
  「你最好把項鏈給我,不然我砍斷你的手。」她不許人反抗。
  「這是綠綠的魔法項鏈,不能給你。」沈盈盈難得強硬的頂撞。
  「綠綠?!」蘇玉娉看向手心冒汗的男人。「綠綠是誰,你怎麼沒有她的資料?」
  「呃!綠綠只是她的玩伴。」他這樣說也沒錯,她的確一直很用心陪小女孩玩。
  「喔!一個小孩子呀!」
  沈盈盈不服氣地反駁。「綠綠不是小孩子,她是百花王國的妖精,她是妖精綠綠。」
  「哈……你腦袋壞了,還是童話書看多了,這世界沒有妖精。」太天真了,曾經她 也相信過,可是……換來一身的傷。
  「有,綠綠是妖精。」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我怎麼會生下你這個笨蛋。」愈看愈討厭,蘇玉娉恨不得扔 了她。
  沈盈盈握緊項鏈非常頑固地堅持有妖精。「不信你可以問叔叔,叔叔說綠綠是他的 小妖精。」
  是他的……小妖精?「小黃,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他不叫小黃,他姓柯,好像叫小狗似的。「哄小孩的話而已。」
  「是嗎?」即使是個孩子,也不可以分走他的心。
  「呃!是的,她絕對不會影響到你。」
  那位女孩美得像天使,他不想她因此受到傷害。
  偏偏他愈想隱瞞的事實,還是由沈盈盈口中洩露。
  「我說過綠綠是妖精,她一直和叔叔睡一起,她不穿衣服的時候好美,叔叔最喜歡 抱著她親來親去。」
  「親來親去?!」蘇玉娉有種受騙的憤怒。「小黃,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給我從實招 來。」
  無可奈何,他只好將極力隱瞞的事說出,並觀察她臉上的變化來判定她生氣的指數。
  「我想沒人會真心愛上那樣的男人,他們早晚會分手,只要給她一點錢……」而他 能中飽私囊。
  「我不會剛過她,你給我記住,敢搶我的男人,下場不會太好過。」蘇玉娉將煙按 在手中熄滅。
          ☆          ☆          ☆
  「大姐,你幹麼又跟來,姐夫知道會罵人的啦!」受不了,真是任性的姐姐。
  「我是怕你手腳慢,萬一人家準備開打會溜不掉。」其實她另有任務,就是預防三 妞「偷跑」。
  這偷跑可不是臨陣脫逃,而是怕她躲躲藏藏跑去結婚就整不到人。
  三妞是只笑面虎,私底下可精得很,尤其又有她們兩位姐姐的前例可循,她才會躲 在那個渺無人跡的小地方,等到時機成熟。
  好在石虎及時發現她的蹤影,她的詭計只好宣告夭折。
  「大姐,你不要瞧不起人,反正烈陽會保護我,對不對,烈陽。」她可是有靠山的。
  「嗯!大姐放心,我不會讓綠兒受到一點傷害。」叫大姐有點……怪,怎麼看都和 綠兒差不多。
  「聽到了吧!我有終極保鏢護身,而你呢!大姐,最好保重,姐夫要是看見你身上 有傷會抓狂。」左天綠壞壞地提示她。
  幸災樂禍,這三妞的本性一點都沒變。「顧好自己。」
  「是。」左天綠頑皮的行了個童軍禮。
  他們一行人接到恐嚇信函——揚言要沈烈陽和左天綠到信中所指之地點,不得帶人 來也不許報警,否則殺了小女孩以示警惕。
  信上的鉛字明顯是報紙上剪來拼湊而成,隨函附上一截盈盈的頭髮,適巧左大警官 不在,他們就私下行動。
  而方昱和文荃心成為聯絡員,負責接聽電話或以防再收到威脅信函時,可以立即通 報。
  「大姐,這幢別墅挺大的,四周又有保全人員巡邏,一定很貴哦!」
  左天虹很想瞧她腦袋。「沒錢能長期僱傭徵信社嗎?用用大腦吧!」安逸日子使人 遲鈍。
  蘇玉娉是蘇家的獨生女,蘇父在商場呼風喚雨,資產上億萬,對獨生女特別寵愛, 從不拒絕她的要求,不管是有理或無理。
  因此在錢財方面十分寬裕,任其揮霍,儼如散金的小福婆。
  「我們要從大門進去,三姐,你呢?」鐵絲網不知有沒有通電?左天綠幻想左天虹 被電成非洲土番的模樣。
  「你們盡量拖延時間,我會在最短的時間救出孩子。」至於小妹的白癡問題她不齒 回答。
  「大……」小心。
  左天虹看準時機就攀上圍牆外的大樹,不等妹妹開口搖她小心,她在樹上打手勢要 他們先行進入,吸引警衛的注意,她則好乘機溜進去。
  左天綠點點頭,和沈烈陽驅車進入別墅的車道,警衛上前詢問,他們看到一道美麗 的倩影躍入圍牆內。
          ☆          ☆          ☆
  金碧輝煌的大廳掛著造型別緻的水晶等,一套非常豪華的白色小牛皮沙發,寬敞的 樓梯正對著大門,七、八個人站同一階都有空隙。
  原木的堆梯,牆上掛著名家真跡,酒櫃除了擺滿各式酒類,還是精緻的水晶作品, 一切華麗得讓人想大喊浪費。
  「下輩子我要投胎當壞人。」左天綠陡然冒出這句啼笑皆非的話。
  沈烈陽疑惑的望著她。「為什麼?」
  「你看壞人住的好、穿的好,出入有名車、出手闊綽,而且活得比好人久,不管做 多惡毒的事,最後一定會被原諒。」
  「電視看多了,下回不准陪盈盈看九點檔的連續劇,早點回房陪我。」做愛比學壞 有意義。
  現在的電視劇愈來愈變態,尤其是九點以後的連續劇,簡直教壞小孩。
  「哼!誰理你。」
  「有了新人忘舊人,沈烈陽,你的心變得可真快。」蘇玉娉站在樓梯上睥睨他們旁 若無人的對話。
  正背對著她的兩人一聽到聲音,態度從容的轉過身,然後是蘇玉娉猛然的吸氣聲, 她奔了兩步停住。
  「天呀!烈陽,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他沒啥誠意地嘲諷。「抱歉,嚇到你了。」
  「你的臉?」那張叫她心動不已的臉只剩下一半。
  「七年前那場火燒的。」
  蘇玉娉微微一震。「你為什麼不逃?」
  那場火應該不大,她記得是如此。
  「不逃你還能見到我嗎?早追隨父兄於地底。」這就是活著的代價。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你怎能把自己搞成完全不像你?」她沒打算燒死任何人, 全是意外。
  「我也不願意,但總比當個死人好。」
  左天綠生氣地拉拉他的手。「別敘舊了,救盈盈要緊。」什麼嘛!當她雕像呀!
  她一開口,蘇玉娉的視線轉向她,瞬間眼神迸出惡毒的恨意,削瘦的臉龐繃得緊緊 的。
  「小賤人,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他?」果然標緻,美得讓她想在上面劃幾刀。
  小……賤人?「不好意思哦!阿姨,我剛好很愛錢,只要烈陽名下的財產全過繼給 我就成。」
  敢叫她小賤人,死老女人。
  「你叫我阿姨!」蘇玉娉氣得咬牙切齒。「你太貪心了,而貪心的人通常活不長。」
  「謝謝阿姨的關心,我會努力地呼吸,不然烈陽會哭著陪我死的。」左天綠笑得非 常柔,像個鄰家小妹。
  沈烈陽在她手心輕按,意在要她收斂點狂妄。
  「你……你死他還不會死,烈陽沒有你說的懦弱,他一直是強人。」她心中最強的 男人。
  左天綠眨著無邪的眼。「烈陽,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陪我一起死?」
  「我會。因為你愛說話又怕寂寞,我一定會去陪你。」他深情款款地說著承諾。
  「可是你先死了,我一定不會陪你一起死,你會不會哭?」她會活得更快樂。
  「我會難過,但是不准你和我一起死,我要你找個深愛你的男人在一起,讓他替我 繼續愛你。」
  她轉向氣得臉發綠的蘇玉娉。「阿姨,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他是懦夫。」
  「小賤人,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迷藥,快把原來的他還給我!」蘇玉娉歇斯底里地 叫喊著。
  左天綠聳聳肩,表示沒辦法。
  「烈陽,你還是愛我的吧!甩掉那個寡廉鮮恥的小賤人,你我可以像以前一樣,我 們蘇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貪心的人通常活不久。」他用蘇玉娉剛才的話回敬她。「而且我不缺錢。」
  「你不是貪心,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這時,蘇玉娉又變成溫婉的小女人。
  「不食嗟來之食。」左天綠插嘴地冒出一句。
  蘇玉娉狠狠地瞪視她。「不要逼我殺你。」
  「殺人是有罪的!噢!對了,在台灣律法上也有一條罪刑,那就是綁架。」
  「母親帶走女兒何罪之有,只要無聲無息地殺了你,誰敢判我有罪。」殺人是多麼 簡單的事,蘇玉娉拿出手槍。
  要命,怎麼又是槍。
  上回為了這張臉被錯認,兩、三把槍直指著她,這回人沒錯,槍口還是對準她,真 是有夠倒霉,這次可沒有神槍手老姐護航。左天綠在心裡直犯嘀咕。
  「屍體要如何處理?」她在沈烈陽的庇護下探出個腦袋。
  「烈陽,你走開,我要殺了小賤人,淋上油燒了她,就像在沈家點火一樣簡單。」 一怒,蘇玉娉不小心說出罪行。
  「點火?!」他的表情有三秒鐘空白,繼而狂咆,「是你放的火!?」
  蘇玉娉被他一吼有些瑟縮。「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娶文荃心,不是故意要縱火。」
  她叫了消防車,可是來不及,誰會知道那幾天特別乾燥,一到半夜風勢突然轉弱, 等十幾輛消防車到時,火已經燒得難以搶救。
  「你真狠得下心,你有沒有想到你的丈夫、女兒都在其中?」十三條人命死的好冤。
  「我只想到你,其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可是還是傷了他,這是蘇玉娉始料未及 的。
  沈烈陽悲慟地說道:「虎毒不食子,你連親生女兒都下得了手。」
  「不要提死丫頭,我本來要帶她走的,是她非要回去喚她醉死的老爸起床,沒燒死 是她幸運。」
  原來盈盈口中不時念著,火,不要燒,爸爸在睡覺之類的話語,是來自幼時的記憶, 可見她多想救她父親,一陣鼻酸讓左天綠想哭。
  「大哥呢!他是那麼愛你,你不覺得愧疚,對不起他?」一夜夫妻百日恩,她…… 太冷酷。
  怨懟的蘇玉娉淒然一笑。「他愛我,哈!這是天大的笑話,他是為了讓我不再糾纏 你才娶我,他另有所愛。」
  「你……胡說。」他們兄弟一向友愛,大哥不會為了他做此荒唐事。
  「因為我害他娶不到心愛之人,逼得親手足遠走國外,他夜夜用近乎變態的方式強 暴我,強要我生孩子以換取你的自由。所以我恨他,恨強暴下所生育的女兒,他不要我 纏著你,我就非要當他的面打電話給你,他不敢要我掛電話,是怕你會知情。」
  「這是你的片面之詞,如今死無對證,任你再強詞狡辯也是枉然。」沈烈陽不相信 她,但心中有個角落鬆動。
  從小大哥凡事都禮讓他,有好玩的玩具讓他先挑先玩,好吃的食物也從不跟他搶, 溫和地笑笑,他一直以為大哥長大後不是當老師就是當牧師。
  一位溫文爾雅、剛毅正直的男人,絕非她口中挾怨以報的卑劣小子,何況真如她所 言,偌大的沈家豈有不知之理,碎嘴的下人早已大肆任流言飛竄。
  「我不在乎你信不信,反正你今天休想再離開我,我要你還我失去的青春歲月。」
  哼!好個兄友弟恭。
  「少說廢話,你把盈盈交出來,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人死是不能復生。
  蘇玉娉噙著冷笑,揚揚手中的槍。「一筆勾銷?人在刀俎下,你有什麼資格談條 件?」
  「我有,我將正式以縱火罪起訴你。」
  「二姐?!」
  左天綠驚呼,有些心虛地不敢直視二姐怒氣沖沖的表情,要不是她是女人,二姐的 拳頭定落在她身上。
  「你……你是誰?」蘇玉娉有剎那的失神。
  好……好相似的臉孔。
  「刑大迅雷小組警官左天藍,你將被控縱火以及謀殺,還有私擁槍械三大罪狀,我 要逮捕你。」
  蘇玉娉的眼底閃過複雜思緒。「你……你沒有證據,台灣是講究法治的國家。」
  「要證據嗎?我給你。」左天藍從口袋中取出一小型錄音機,一按,所有的醜惡流 洩。「怎樣,認不認罪?」
  左天藍很想痛揍大姐和小妹,可是她不打女人,一接到通知趕到沈宅,這三個人早 已私下行動,惟恐事情有變,她連闖十數個紅燈趕來,造成市區交通大混亂。
  結果一來不出她所料,這個笨妹妹二度被人用槍指著腦袋,而不見蹤影的大姐不用 所想,八成雞婆的去解救人質。
  她伺機不動,一方面要給妹妹一個教訓,不要老是太天真,子彈是不長眼,另一方 面搜集罪證,以便讓歹徒伏法認罪。
  雖然衝動易怒,但不代表她沒有腦袋,裡頭裝的絕非稻草。
  「你們設計我。」蘇玉娉臉上有一絲慌亂。「不要忘了小孩還在我手上。」
  「做人不要太肯定,眼見為憑。」眼尖的左天藍瞄見樓梯後一角有一大一小的影子 晃動。
  雞婆大姐還是有一點用處啦!
  「我有槍,不要逼我把你們都給殺了,我在美國有執照,槍法……很準。」蘇玉娉 舉直的手臂微顫。
  班門弄斧。「我也有槍,比比看邪能不能勝正。」左天藍很快掏槍射擊。
  雷霆電擊之智,一陣酥麻襲上蘇玉娉的虎口,一時無力的握住槍把,子彈的衝力彈 開手中的槍,直直落到樓梯下陰暗處。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訝異地撫著抽痛的虎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來幸運女神是站在我這邊。」左天藍走上前用手銬銬住嫌犯。「大姐,你可以 不必龜縮了。」
  「死小孩,沒教養,我把好玩的全留給你,你是怎樣回報我。」龜縮,她還挖地洞 呢!
  一張和左天綠一模一樣臉孔的女人走下樓,身後緊跟著一位如影隨形的小女孩,悵 然失意的蘇玉娉一瞧,當場為之恍惚。
  二……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難道世上真有妖精,化身為三人?
  除了裝扮上的不同,她們分明是同一人。
  「盈盈——」左天綠輕喚著。
  一聽到左天綠的呼喚,飽受折磨的沈盈盈立刻從左天虹身後奔了出來。那身傷痕和 不退的紅腫,天使落了淚。
  天使落了淚?!
  從來不哭,樂觀的左天綠為奔入她懷中的小女孩落下生平第一顆眼淚,她心痛似絞。
  「綠綠,我沒有哭,你說勇敢的小孩是不哭的。」沈盈盈露出歡欣的笑容為她抹淚。
  可是左天綠反而哭得更凶,沈烈陽眼眶泛紅,手臂一張,擁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 個珍寶。
  「可惡,我是不打女人的,不然把你打成豬頭三。」氣惱的左天藍無法打人洩憤, 煩得直抓頭髮。
  「你不打,我打。」
  左天虹帶著無比魅力的微笑,左右開弓狠狠在蘇玉娉腹上重捶幾拳,身為律師,她 懂得不留下「犯罪」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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