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航雲台書屋>>愛情小說>>寄秋>>皮蛋二少

雲台書屋

第四章

  目近晌午,一個心虛的影子偷偷的拉開門縫,見四下無人,她才理理儀容,拎著 「包袱」,正大光明的邁出房門。
  經過昨天下午的事,龍霧已打定主意要讓自己消失一段時間,而剛好半個月的輪調 期今天生效,她以「利益輸送法」和某人達成交易,多半個月的外調。那個不愛外出的 「某人」樂於從命,只要床上房裡沒有令人想尖叫的小東西。
  於是乎,龍霧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避開「麻煩」,也許等她回來後,他已將目標轉 移,只是心裡有點不興而已,一點點……
  「你的早晨可真長呀!害我等得打了個盹。一道黑影從樹上躍下,不就是她避之不 及的麻煩。
  「你在這裡做什麼?」猛一瞧見他的打扮,她後悔沒有砍了雲。「該死的叛徒,她 又出賣我。」
  冷玉邪輕點了她的俏鼻子。「這不叫出賣,是通風報信,免得有人像小偷一樣開 溜。」
  龍霧不滿的擰擰鼻子,厭惡的勾著唇角。「我是要去視察各地商號,不是開溜。」 雖然事實如他所講,她仍要做做表面。
  「告辭花不了你一刻鐘,想個合理又令我滿意的理由。」想逃?他可不允許。
  「有人怠忽職守,終日流戀花叢中三年未歸,我只得擔起令二少爺逍遙聞花香的無 憂生計,做個『賤民』。」
  唉!她就是喜歡翻舊帳,硬給他扣項大帽子戴,怎知他有三年未聞「肉味」。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聽你一席話,怠忽職守可不只我冷玉邪一人,還有景天。 千展、冷剛和我老哥。」
  「至少喪禮時,他們會上門致哀。」龍霧諷刺道。他們全都是一群廢物,只適合當 場面入——大場面時露個臉。
  「可憐的男人,經由你口中說出,他們還真不值一毛錢。」他們一下子被貶低了身 價,當個小跑腿。冷玉邪心想,大哥著聽到這樣的評語,不知會不會抱著柱子痛哭?
  「對不起,你擋了我的路。」她痛恨高大的男子,即使她不矮。
  身高一六八在這個年代算是高挑,再加上龍霧原本就不胖,身裁更顯得修長,雖然 不夠豐腴,但美人走到哪裡都是美人,這是不變的定律。
  「你說錯了,我是等著為你拿行李。」他一副卑微的小廝樣,但眼底藏著狡黠。
  「父母生就兩隻手,既不殘來也不廢,這等鄙事我還做得來。」她決計不讓他跟。
  冷玉邪戲謔的碰碰她挺直的肩膀,似在嘲笑她的單薄。「女人是朵嬌艷易折的花, 需要有心人來照顧,在下甘作護花之人。」她太美了,一定會引起登徒子覬覦。
  「收起你多餘的護花心,本姑娘是經過千錘百練,生長在高山荒野的野玫瑰,不怕 狂風暴雨的侵襲。倒是你那些紅粉知己,正等著你的雨露均沾呢!二少爺。」
  從冷玉邪離家後,不時有女人找上門,還有人謊稱已懷了他的骨肉,但時日久了, 自然平息些。
  然而從得知他踏入城內那一刻起,他的「舊友新知」就假藉各種名義來邀的,甚至 大搖大擺的想登堂入室找老情人,幸好她們在門口侍衛那一關就進不了,不然准有好戲 看。
  「我再一次重申,她們和我已沒有半點關係,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龍霧一人。」光 她一人就忙得他滿頭大汗了。
  這話說得讓人心喜。「甜言蜜語說多了不值錢,省著點用,好騙騙天真的小姑娘。」 龍霧臉上照常寫著——我不信。
  冷玉邪氣餒的深呼吸,為自己打氣。「三人成虎。我一天在你耳朵旁念個十次,久 了你不信都不成。」
  「明月擬皓日,秋芒更夜深,蘆葦花開河堤邊,難分芒花蘆葦心。試試把日月顛倒 看看。」真假虛實豈難辨。
  「挑剔。」他不以然的搖搖頭。「咱們該啟程了吧?」
  不顧她的推拒,冷玉邪還是拿到了她的行李,驕傲的揚起下巴,像是愛炫耀的公孔 雀。
  「是我該啟程,不是咱們。」龍霧爭不過就隨他,免得下人們看笑話。
  他的食指在兩眉間晃動。「我記得剛才有人說我怠忽職守,現在補救應該還來得及 吧?」真好用,馬上有個借口。
  「你不要沿路給我招惹麻煩就不錯了,我可不敢指望你能辦得成什麼正事。」哦! 煩呀!她暗自叫慘。
  「聰明人不著皮相,真人不露相是因為懂得藏鋒,而你是聰明人。」冷玉邪一句話 就堵了她的口。
  他會穩重收斂言行,不去招惹那些野花浪女,因為這是她一直不肯接受他情感的心 結,他也知道自己過去的聲名太過狼籍,只要是有理智的女子,都會逃得遠遠的。所以 他不怪她有所保留,時時要守護一顆易創的心,而他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是真心的 愛著她,絕無一絲雜質。
  「你的小徒弟呢?」龍霧猶作垂死掙扎,盼能多個緩衝劑在中間。
  「斌兒呀?他早就打點好了。」「我將他托給雲姑娘了。」冷玉邪想,那絕對是上 上之策。
  追妻之路尚未成功,他不會搬塊石頭來擋路,托給古怪刁鑽的冰美人龍雲,他很放 心。說不定等到他抱著嬌妻進莊時,斌兒已被龍雲調教成一座冰山,也許還能長點智慧。
  「雲?!」她兩眉一鎖。「幾時你們已好到可以互通有無?」她真是失策,未防內 賊。
  「我可以當你在吃醋嗎?」她一記重拳迎面而來,他一閃。「謀殺親夫嘍!」龍霧 境目一凝。「在溪邊時我下手太輕了,應該將你捆上一整夜,看你現在還有無氣力說風 涼話。」
  聽到這話,冷玉邪就無限唏噓。
  那天夜一暗,他還木敢輕舉妄動,便宜了野地的蚊子,一直到人煙稀少的三更天, 他才敢施展輕功飛奔人莊。
  糗就糗在他一入房門,就見到滿臉興味的向景天,把他從頭到腳批評到一無是處。
  光看燈油的多寡,他就大的能猜到,此人等著挖苦他一定等了許久,就為了看他光 著上身的醜態,簡直是欠揍到了極點。
  「姑奶奶,你想害我早登西方極樂呀!瞧瞧我身上被蚊子叮的紅斑還在。」冷玉邪 捲起袖子以示他所言不假。
  龍霧看到那些慘狀,噗時的笑出聲。「我相信那些蚊子喝了你的血,一定覺得很過 癮。」
  能博得美人一笑,他認為值得了。「看在我這麼悲慘的份上,就讓我護一次花吧?」
  「我說不,你會聽嗎?」
  「當然——不會。」開什麼玩笑,他可不想便宜在外的那些男人,自己守著較安心。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她是注定逃不開他的糾纏。
  人是矛盾的,龍霧希望有他作陪,卻又怕他一路上拈花惹草令人氣悶。
  「這是尊重,免得你反將我一軍,罵我厚顏無恥死纏著你。」冷玉邪解釋道。
  「隨你,反正這是你斜劍山莊的莊務,我只是一個小總管罷了。」管天管地,連他 也得納入管束,她的命真不好。
  「大總管也好。小總管也罷,都是我的霧兒。」他深情如故的說著誓言。
  「傻瓜。」無奈的低嘲,但她心中有一股甜蜜泛開,嘴角帶著淡淡的溫柔。
  一出城,來往官道的人潮不多,只有稀落的商人和趕集的小販在走動。
  回想剛出莊時,他差點被女人的胭脂味給熏昏,一群打扮得狐媚嬌艷的庸俗女子, 竟然大膽的在街上拉扯勾引冷玉邪,害他手足無措難脫身。
  幸好地趕緊跨上駿馬勇往直衝,才不至於被臉色鐵青的龍霧給「拋棄」。
  「霧兒,你也看到了,真的不是我去勾引她們的,我很無辜。」冷玉邪裝著一副受 虐甚重的無助表情。
  沒理會他的無助,她冷冽的說道:「一堆牛糞擱在糞坑口,蒼蠅自然會聞臭而來。」
  她不承認自己有些吃味,只是不齒那些女性同胞像看到骨頭的野狗一樣,不顧羞恥 的當眾對他拋後送秋波,丟了女人的臉。
  要不是看他一臉苦瓜樣的撥開八爪女,目光全在自己身上,她會當場讓他難堪,一 巴掌的甩了他離開,管他跟得上跟不上。
  「是,我是牛糞,我錯了,不該全身發臭的吸引了一群蒼蠅亂飛,我這堆牛糞只能 供善你這朵迷霧花。」
  瞧他前後說得多卑賤,到頭來還是要佔她便宜。
  「有沒有考慮毀容?冷天寒那張臉不錯,值得參考。」龍霧心想,那一張臉除了有 「鑒賞力」的龍家女子,不會有女人多看一眼。
  真毒哇!霧兒娘子,你是想在我臉上割兩刀呢?還是想烙個霧兒專屬相公的字眼? 以上兩項,冷玉邪都會含淚應允。
  「得寸進尺這句話是你發明的吧!話太多的男人,通常比較惹人厭。」霧兒已經夠 過分了,他還敢加娘子兩字。龍霧終於體會到男人不能寵,只要稍微退一步,他們就吃 定你。
  「瞭解,那麼如果我不開口說話,你會不會喜歡我?」如果答案是肯定,他決定當 一輩子啞巴。
  「不會。」她才不信他憋得住。
  「這就對了,開口惹人厭。閉口沒人愛,結果是一樣,我何必委屈自己閉嘴?更何 況我還打算對你說愛呢!」一皮無難事,他是看準了她的軟心腸進攻。
  臨行前,龍雲透露了個秘密——龍霧是吃軟不吃硬的螃蟹,縱使外殼強硬不可摧, 兩鉗銳利難擋,可是胸腹是柔軟無甲。只要不斷的軟化她的武裝,到時要煎要煮都隨意。
  她有這樣的好朋友,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但至少對他而言,是一股助力。
  「我剛吃午膳,不要害我想捉小白兔來玩。」他愈說愈大膽,她卻快招架不住,這 個男人滑溜得救人想揍他幾拳。
  「你喜歡小白兔?我替你捉。」為佳人服務,是他的榮幸。冷玉邪假意不懂佳人心。
  龍霧淡眉一揚,服波盈盈。「找認為將你吊在樹頭上塗蜜,然後放個蜂巢與你為伴 更佳,如何?」
  「那有什麼問題,等咱們先拜堂成親後。」他可不是省油的燈,冷火來他用熱十檔。
  第一次,龍霧承認失敗了,他簡直是上天派來克她的混世惡魔。
  「你渴了吧?」她的意思是指他話太多,浪費「水」資源。
  「為夫的不渴,娘子你渴了?前方有座小菜樓,咱們去歇歇腳、潤潤喉。」冷玉邪 非常賊的先軌後奏,稱夫喚娘子。
  龍霧口氣不悅的臭著臉。「冷玉邪——我的耐性有限,不要順著竹竿往上爬,小心 我一刀從根砍斷,跌死你。」
  「叫我冷哥哥或是玉邪。我的好霧兒,咱們早已有『肌膚之親』,何必見外。」她 脾氣真不好,還好他肚大可撐船。
  「請你不要亂用詞彙,我幾時和你有肌膚之親?」她壓低音量,。怕被旁人聽見。
  拍著額頭,大驚小怪的喳呼。「哎呀!你忘了?在溪中,咱們可是濃情蜜意分不開 的緊緊相貼,你的腰肢是那麼細,胸……」
  「閉嘴,冷瘋子,你不要臉,我還要做人呢!」龍霧的臉快燒著了。
  由於冷玉邪的口無遮攔,他們已成官道上最受注目的一對,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詭 妤,好似他們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
  「做人?!」他臉上是一片喜色。「好呀!看娘子想生幾個娃娃,為夫的一定全力 配合,日夜趕工。」
  原來是夫妻在打情罵俏!這是旁觀者的想法。
  龍霧垮著肩,一臉慘淡的模樣,暗地裡哀號。他存心要她難堪,什麼全力配合,日 夜趕工,好像她有多飢渴似的,說得倒像兩人真有什麼。
  「冷玉邪,你要再不收斂一下放肆的言行,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扔下你,自個巡 視山莊的商號。」
  「冷哥哥或是玉邪,你自己選。」總不能成親後,還連名帶姓的喚吧!他暗忖著。
  威脅她?!可惡的男人。「冷……玉邪。」哥哥太肉麻,她是不可能開得出口的。 「滿意了吧?」
  「是有一點點遺……」瞧她手心緊握,氣得指肉泛白,冷玉邪只得趕緊陪笑。「滿 意滿意,非常滿意。」他哪敢不滿意,又不是想拿箭戳心窩,雖然他覺得哥哥聽在耳裡 窩心多了。
  官道旁有座佔地不大的小茶樓,來往商賈、販夫走卒在進城前,總會先在這裡歇歇 腳、喘口氣,稍作休息再進城。
  黃沙漫起,兩道人影從各自的馬背上躍下,年少的小廝連忙端著謅媚的笑臉,—一 繫上了馬招呼。
  「客官,喝點什麼茶?」小廝眼睛直溜溜的盯著美女瞧,口水都差點掉下來。
  這一舉動引起「某人」的不悅。「泡壺龍井。」
  「喔——」小廝嘴巴應和著,身子卻不聽使喚的長了根,定住了。
  「夥計,想少個眼珠子見人嗎?本少爺正想挖顆眼珠子配茶喝。」太不把他放在眼 裡。
  小廝被冷玉邪重拍了一下,訕訕然一驚,不好意思的把抹巾往肩上一拋,傻呼呼的 倒著走,不時偷瞄冷著秋霜的絕塵仙子。
  「真是不像話,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也用不著瞅著人家娘子看,他娘應該把他眼睛蒙 住再出來見人。」
  至少也該尊重一下她身邊的他。他在心裡補上一句。冷玉邪很不是味道的想把龍霧 的美麗給藏起來,不讓外人有機會一見佳人顏。
  「冷玉邪,你……」
  「玉邪,霧兒娘子怎麼又忘了。勞煩他三不五時的提點。」
  「好吧!玉邪。」龍霧拗不過他的粲舌。「咱們打個商量,你不要再娘子長娘子短 的喚個不停好不好?快煩死了。」
  「有商當然有量,代價呢?」原則上,他相當好商量,不過總不能吃太多虧。
  代價?!他的胃口被養刁了,這是她的錯。「原來我龍霧在你二少爺的眼中,是有 價的妓女?」
  「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怎麼會……唉!自己又惹禍了。「你是我 心目中最美的天上仙女。」
  「天仙天仙,不就暗諷我是神女嗎?看來人盡可夫的行業挺適合我的。」龍霧自若 的玩弄纖白十指。
  「我錯了,對不起。你不要再貶低自己來嘲諷我。」苦呀!她的反應未免太直接了。 冷玉邪暗自叫慘。
  「不再喚我娘子了?」談判技巧的小手腕她算是小有成就。
  他能說不嗎?「那改一個字可好?」不好一下子退太急吧!
  「什麼字?」她看他還能玩什麼把戲。
  「不喚娘子喚妹子,可好?我的霧兒妹子。」妹妹呀妹妹,他的好妹子。
  「去掉『我的』,可以考慮看看,不過,別太勉強。」龍霧也不強人所難,讓他自 個看著辦。
  不勉強——才怪!她飽含著威脅的意味,根本非要他低頭不可。也罷,大丈夫能屈 能伸,何必在小事上計較。
  「怎麼會勉強呢?霧兒妹子。」冷玉邪嘴唇灣成下弦月的弧度,裝滿了苦笑。「茶 來了,咱們快喝完好上路。」
  他眼尖的瞥見端著熱茶的夥計身後,跟著位風姿綽約的老闆娘,搖著小蠻腰煽著巴 掌大的團扇,輕浮的勾看桃花眼。
  他的反常舉動自然落入龍霧眼中。「是老情人還是舊相好?」
  「井河不犯,母蒼蠅一隻。」俊逸的長相害慘了他,這下又有得解釋了。
  「喲——誰家的俊公於,來喝茶呀?小冬,快給公子倒茶。」這公子長得可真俊俏, 讓她心頭小鹿蹦蹦跳。
  五娘打從年輕在城外賣茶開始,就從沒見過相貌如此出眾的男子,不像她家那個死 老鬼,人黑個小又早衰,該是四十來歲的壯漢卻像六十歲的老者。
  瞧這公子面如冠玉,氣宇非凡,渾身散發貴氣,結實體格……··哎呀呀!包準讓 女人銷魂終宵,樂不思蜀。
  冷玉邪沒理會她的調情,避開她有意的挑逗,接過小冬手中的茶壺,體貼的為龍霧 斟滿茶。
  「霧兒妹子,小心燙口,我替你吹吹。」他深情款款的對待,讓皮薄之人都不禁臉 紅。
  遭漠視的五娘臉一僵,笑容頓在臉上。不過,她畢竟是看過世面的生意人,很快的 回過神。「兩位是兄妹?」她載滿玉戒。金戒的手指靠近他的臉。
  頭一偏,冷玉邪站起身,換個位子坐。「你管太多了。」他神情冷峻不苟言笑。
  龍霧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他挺會裝的嘛!「老闆娘,請再沏壺茶來。」看他能裝 多久。
  「霧兒,你這麼渴呀?」明知道她藉故整人,可他又不敢反對,見老闆娘熱切的眼 光,他不悅道:「看什麼,我娘子……妹子叫你沏壺茶。」
  肥肉送上口,她豈能放過。五娘吩咐小冬再沏壺茶,整個豐盈的乳胸在半曲著身時, 故意在他面前晃動。
  在五娘眼裡,那個瘦不拉嘰的女人有什麼看頭,根本及不上她的三分風騷七分媚, 服侍男人的功夫她最行。
  「奴家小名叫五娘,公子貴姓呀?」無視他的推拒她媚眼頻傳,橫波送春意。
  「滾——」冷玉邪冷然的一聲。
  「原來是滾公子,五……」五娘無知的賣弄色相被一陣大笑聲打斷。
  「霧兒妹子,你笑得太張狂了。」龍霧不笑則已,一笑令人尷尬,他把氣出在老闆 娘身上。「你男人死了嗎?」沒人管教的騷蹄子。冷玉邪暗罵道。
  五娘誤會他的意思,以為他對她有意思,連忙裝作羞怯。「早死了,公子若不嫌棄, 五娘願一輩子伺候公子。」
  龍霧笑得更厲害,氣都笑岔了猛咳嗽。冷玉邪翻著白眼輕拍她的背,為她順順氣。
  「眉挑不勝情,似語更銷魂,公子好福氣。」她用一杯茶擋住了嘴角笑意。
  「霧兒妹子,別忘了我們的『商量』。」意思是指她要是再落井下石,他就要違反 協議,改口喚她娘子。
  龍霧看看時候不早了,再玩一下就該進城了。「呼娘嫂子。」她喚道。
  五娘一聽到她喚嫂子,馬上眉飛色舞的摸摸細眉「妹妹有何貴事呀?」
  「請問你開的可是茶樓?」
  「當然!我五娘的茶遠近馳名,喝過的人都捨不得走。」話正說著,五娘眼尾不忘 挑呀挑的,想勾引俊公子
  「賣的可是茶?」
  「茶樓不賣茶,那妹妹喝的是啥?」五娘一顆心全繫在冷玉邪身上,隨口的回答。
  「喔!原來是賣茶呀,我還以為是賣肉呢!」
  龍霧的話引起冷玉邪知情的眉一揚。
  「賣肉?!」五娘沒聽出她的奚落,一味的頻頻送秋波。「妹妹真是愛開玩笑。」
  「是嗎?我還以為這裡是秦淮河畔的煙花之地,嫂子是倚門賣笑,拉不到恩客的遲 暮老婊呢!」
  「你……你……」五娘臉一陣青一陣白氣得全身發抖。「你才是臭婊子,不要臉的 死纏著男人。」
  「道歉,木然後果自負。」一拍掌,桌面陷入五掌印,冷玉邪不准她侮辱龍霧。
  「她……」五娘馬上淚眼縱橫的泣訴著,「是她先開罵人。公子,你要為奴家作 主。」她自以為梨花帶雨的媚態會引起郎君的疼惜。
  「憑什麼作主,你是什麼人?一個沒有廉恥心的蕩婦而已,回去照照鏡子,母豬都 比你美上三分。」他不屑道。
  哭得臉都化了,還以為她是江南四大美女嗎?簡直不知糞土一斤值多少,做作!
  「公子呀——你……」五娘哭得氣都喘不上來。「我有什麼不好,至少比那個沒長 肉的臭女人好太多了。」蕩婦又怎麼樣,能跟他風流一夜,她妓女都肯當。
  「她是龍霧,斜劍山莊的四大總管之一,如果你想得罪斜劍山莊,儘管再口出惡 言。」
  「斜劍山莊的四冰美人?」五娘驚訝的止住淚,瞠目結舌口大張。
  斜劍山在原本在江湖上就是首屈一指的大莊,幾乎涉獵了各行各業,名聲響徹雲霄。
  三年前,莊內出現四位堪稱絕色的美女,個個武藝高超,聰明才智更在男人之上, 很快的成為斜劍山莊的四根大柱。
  由於她們面容勝雪卻冷若秋霜,處事明快無情,個個寒酷凍人,所以江湖上給了她 們一個四冰美人的封號。
  「好無聊,這麼快就掀底牌,斜劍山莊的二少爺。」要比名氣,他可不遜她,龍霧 總要拉個墊背。
  「你是邪劍郎君冷玉邪?」五娘又是一驚。
  這些年來,江湖不少敗類就是慘死在他劍下。雖然五娘是一個婦道人家,但在未來 去去的龍蛇雜處地,多少會聽到一些傳聞。
  聽說他冷酷無情不近女色,怎麼今幾個帶著女人。唉!這兩位她都惹不起。
  「邪劍郎君?!挺新鮮的詞。」龍霧還是第一次聽聞這個詞,看來她不甚瞭解他。
  「待會再解釋。老闆娘,你忘了什麼事?」冷玉邪怒目橫掃,掃得五娘雙腳一軟。
  「兩位少爺、小姐,請原諒五娘有口無心,如有得罪,請多多海涵,一切都是五娘 的臭嘴惹的禍,該罰。」她自掌嘴巴,表示犯口戒。
  「算了,你起來吧!好歹你也演了一齣好戲愉悅了我。」龍霧覺得電影上的狐媚比 起她來是遜色了點。
  「啊——演戲?!我有嗎?」五娘拉著裙角,沒由來得搓著手指。
  龍霧但笑不語。
  冷玉邪絕傲的付了帳,不願在此多逗留。
  龍霧在跨出茶樓大門時,突然翻然回首。「有件事我必須澄清,是他跟著我,而不 是我死纏他,OK。」
  歐什麼?眾人傻眼。
  「邪劍郎君?!」
  「喔!這個呀!」冷玉邪笑得有些扭捏。「你也知道的,在江湖行走,總難免會被 冠東冠西的。」
  「為什麼是邪劍郎君?」龍霧十分懷疑,這個封號和她所認識的他搭不上邊。
  「沒什麼,就和四冰美人是一樣的。」他不習慣渲染自身的傳奇。
  兩個人騎著兩匹馬在人少的街道上對話。
  「劍邪還是人邪?」她很好奇。四冰美人是因為冰冷拒人而得名,那他呢?
  都邪,只是一遇到她,邪氣全散光了。「霧兒,我們一定要討論這個問題嗎?」他 真的難以啟齒。
  「你也可以不說,本來我打算給你一個機會,接納你的感情的,現在……」
  「咦?!你……」真夠詐,用他的愛來當籌碼。「好吧!你想聽,我就順從佳人 意。」冷玉邪只得淡淡的說起這些年來的過往。
  
  ------------------
  晉江文學城掃校
雲台書屋